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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海藍心裡只想著一件事。
那就是回去,回去。
她可沒忘記又一村說過的話,能不能成功全要靠她自己的潛意識,例如她潛意識想去太平洋,接下來就會到太平洋……等等!她不是去太平洋啊!
海藍的意識慢慢恢復,她忽然感覺渾身冰冷、濕潤,像是漂浮在水裡……不是這麼倒楣吧!她就是想了想而已,就真到太平洋了麼?!
這樣一驚,海藍刷的睜開眼睛,觸目皆是藍色的水紋。海藍登時完全清醒了,驚駭之下兩手亂刨,四面八方的海水湧進口鼻,她記得自己可以在水下呼吸,可待她呼吸了一下就被嗆的眼淚橫流,鼻腔裡火辣辣的疼。海藍胸悶至極,又不甘又後悔,不甘心自己連一點紅都沒見到,後悔自己好端端的想尼瑪太平洋啊!
便在此時,海藍朦朧中突然見到一抹白色絲綢漂浮,她還未回神,那抹絲綢宛如靈蛇一般纏住她的腰用力一拉!
“嘩啦——”
海藍破水而出,頓時便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她還沒來得及感動,腦門就咚的一聲磕在甲板上。
“嗷!”海藍捂著頭痛呼一聲,身上好不難受。她見腰上還纏著那絲綢,想也沒想,扯下來就擦臉。雖然是她讓又一村幫助恢復痛覺,而且一來就吃這麼多虧,可她並不後悔,相反還很高興自己終於正常了。
海藍拿著絲綢擦了半天,才覺得不對,自己在水裡,誰把她拉上來的?海藍想到這不禁一僵,順著絲綢方向看去……一位身穿藍衫的公子正拿著絲綢另一頭,秀氣又乾淨。
這個人的氣場很奇特。
你沒有發現他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可你發現他之後又會完全被他的的氣場驚豔。
海藍就算再笨也知道是這個人救了她,忙道:“多謝兄台救命之恩!”說完才覺得拿著這絲綢有些不好意思,可扔地上也不是,走過去放別人手上也不合適。正在她兩難之際,那藍衫公子溫顏道:“方才姑娘可是磕著了?在下魯莽,還望恕罪。”說話間,便將那絲綢順手搭在船邊。
海藍見狀,連忙也放下,算是解了尷尬。
“多謝公子還來不及,怎會怪罪。”海藍環目四顧,皆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這艘船卻是大的出奇。海藍心裡一緊,難道真的是太平洋?可她姐去哪兒了?
“姐?!姐!姐你在不在?”海藍伏在船舷上,朝大海上呼喊:“柳暗!柳暗!”
那藍衫公子微微一愣,問:“難道令姐同姑娘一起落進海裡?”
海藍忙道:“是的!”
藍衫公子卻說:“可這海裡除了姑娘,再無旁人。”
海藍愣道:“兄台未曾見到另一個女子嗎?”
藍衫公子道:“未曾。”
海藍轉頭看著平靜無波的海面,徹底死了心。
柳暗沒有跟著她一起,海藍也不知道柳暗現在身在何處,不過柳暗手上有報警器,到哪兒都能回家。如此一想,海藍便放寬了心。她現在該擔憂的是自己到了什麼地方。
藍衫公子這時開口道:“若是姑娘放心不下,我可讓水手沿途尋找。”
“那……多有勞煩了。”海藍咳了咳,轉開話題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日後也好報答。”
藍衫公子道:“敝姓原,草字隨雲。”
一陣海風吹過,海藍僵了僵,忽然覺得腳底一股寒氣直冒,牙齒咯咯打顫。
“原……公……子……啊……”
原隨雲皺眉,側頭對甲板上的一名丫鬟吩咐:“帶這位姑娘去換身乾淨衣裳。”說完頗為自責的對海藍道:“倒是在下疏忽了。”
海藍忙搖頭:“不不不,原公子救我性命以禮相待,我感激不盡!”
原隨雲溫和一笑,不再說話。
在海上淡水十分可貴,但原隨雲還是讓人送來熱水給海藍。
海藍洗完澡換上乾淨衣服,清爽多了。
她方才得知那人是原隨雲,的確嚇的魂不附體。可轉念一想,她已經回到了這個世界。海藍此刻的心境真真複雜,又是喜悅又是擔憂。倘若原隨雲真如他表面一樣溫文有禮,海藍當然高興;可問題是這人表裡不如一,實際野心勃勃心狠手辣。
她如果沒有記錯,原隨雲取得各門派秘笈武功、江湖秘密,再轉賣給其他人,不過是想以此牽制要脅武林眾人,進而達到他一統江湖的目的。海藍有些鬱悶,按今日情況來看,原隨雲正是要前往蝙蝠島,舉辦“拍賣大會”,而楚留香等人也是在這途中上的原隨雲賊船。
海藍想到此處不由一喜,她雖然上的是原隨雲的賊船,但原隨雲的結局如何自不必說。她只需等原隨雲嗝屁,再和楚留香來個朋友相見,問他一點紅的下落,然後就可以給一點紅大大的驚喜了!海藍想到一點紅見她回來的樣子,一個人咧嘴傻笑半天。對於她為何死而復生這種事,如果一點紅問,她就說;如果他不問,她就不說。反正來日方長,他們有的是時間。
其實這次在原隨雲船上和在薛笑人的閣樓,海藍處境都差不多。可她這次卻格外輕鬆,因為她知道這次的事件一點紅不會參與,也就是說哪怕蝙蝠島被炸了,她也不用擔心一點紅的安危。
原隨雲雖然壞,可只要海藍不指著他鼻子說:哈哈哈哈,我知道你就是為禍四方的頭號黑手蝙蝠公子!
……以他顧及表面的功夫,也必不會和海藍這種無名小卒過不去。
海藍想到此處忍不住捧著臉傻笑,馬上就能和一點紅在一起了,真好!
“姑娘,公子已備下酒菜,請你移步前艙。”先前領她前來的丫鬟,垂首說到。
海藍揉揉肚子,笑道:“我也正好餓了。”
來到前艙,原隨雲已經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
海藍仔細打量了他兩眼,雖是笑著,那眼睛裡盡是蕭索、暗淡。可他行為舉止,卻完全不像瞎子。
“海上無甚佳餚,姑娘還請不要嫌棄。”原隨雲有禮的說。
海藍連連點頭:“原公子說的哪裡話,承蒙搭救,還要在你船上叨嘮,過意不去的該是我才對。”她這話倒不是客套,只是這桌飯菜看著便讓人食指大動,怎麼也能看出主人家的幾分涵養。
原隨雲又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名字?”
“我叫海藍,大海的海,藍色的藍!”海藍衝口而出,說完才發覺自己好久沒這般說過了,心下懷念,還有些發酸。
原隨雲一怔,然後笑道:“原來是海姑娘。”
“客氣,客氣。”
原隨雲道:“海姑娘也不像外邦之人,但這海上除在下一艘船,並無路過船隻,不知海姑娘怎會跌進這茫茫大海中?”
海藍一僵,她總不可能說自己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原隨雲似乎感覺到她的遲疑,又道:“是在下多言了,海姑娘若有難言之隱……”
“不不不!”海藍忙道:“沒什麼難言之隱,只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罷了。”海藍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對於這種陰著聰明的人,她可不敢撒謊引起懷疑,說的模棱兩可你又能耐我何?
海藍明知故問道:“不知原公子這艘船是要去什麼地方?能到中原嗎?”
原隨雲這次卻不急著回答,反問道:“海姑娘可曾聽說過海上銷金窟?”
海藍道:“我不是江湖人,對此聞所未聞。”
原隨雲耐心說道:“那銷金窟乃是一處海島,名曰蝙蝠島。這幾日海上群雄畢至,所去之處,便是那裡。”
“那蝙蝠島上肯定都是蝙蝠俠了。”海藍本是想打趣說笑,可原隨雲忽然眉梢一挑,哦了一聲,問:“這怎麼說?”
海藍心裡一突,覺得自己真是管不住嘴,在蝙蝠公子面前說什麼蝙蝠!她結結巴巴道:“蝙蝠挺好啊……呃,捉蚊子……吃害蟲……”海藍看了眼原隨雲,覺得這馬屁好像沒拍對……
她心下一轉,趕緊又道:“這種作風不正和江湖上的大俠差不多麼,懲惡除奸,所以是蝙蝠俠嘛……哈哈……”
原隨雲不禁一笑:“好一個蝙蝠俠,今日倒從海姑娘口中聽到不一樣的見解。旁人說起蝙蝠,都覺得陰氣血腥,視為不祥。”
海藍乾笑道:“蝙蝠的‘蝠’和福氣的‘福’諧音,應是祥瑞才對。”
原隨雲抬手給海藍斟酒,舉杯笑道:“不錯。在下敬海姑娘一杯。”
“客氣,客氣。”海藍說著,低頭假裝喝了一口,實則只飛快的挨了下杯沿。
“如果海姑娘要回中原,怕也只有等些日子了。”原隨雲放下酒杯道。
海藍打了個哈哈,道:“我也不急,自然等得,只要原公子不嫌我叨擾。”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海藍渾身不自在,於是藉口困了回艙睡覺,原隨雲客套幾句也沒有挽留。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海上黑漆漆一片,海藍在甲板站了一會兒,便準備回房入睡。艙房在船中部,左右兩邊各有三間房,海藍的房間正是左轉最後一間。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船上,海藍輾轉反側,怎麼也不能入睡。她強迫自己睡著,可就是迷迷糊糊亂七八糟。本夢半醒之時,突然聽到隔壁“嘩啦”一聲大響,海藍頓時就清醒了。
她一直以為隔壁沒人,沒想到還能聽見動靜。海藍心下奇怪,又睡不著,於是掌著燈,披著外衣將門打開一條小縫兒。門輕輕的吱呀了一聲,火苗跳了跳,海藍趕緊伸手攏著,然後朝門外探頭看去——一隻陰測,冰冷眼睛也看著她。
“鬼啊!!!”海藍出聲慘叫,手裡的油燈“啪”的掉在地上。只見那眼睛乾澀的轉了轉,伸手如電的朝海藍襲去,海藍大驚,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朝那人嚴厲的喝斥:“你敢!”
那人見她神色,竟也被怔了一下,生生停在她胸口兩寸的位置。看著海藍古怪的開口:“如何不敢?”聲音啞澀難聽。
海藍這才看清要殺她的人是誰。
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婆,左手藏在袖裡,面龐乾枯瘦削,右邊耳朵只剩半拉,眼睛也瞎了一邊。她很醜,海藍很害怕。
但她不是因為這人的醜而害怕,而是這人的身份。
這艘船是原隨雲的船,船上的人除了他最危險,便是化名成藍太夫人的枯梅大師。好巧不巧,出門都能撞上!
但殊不知海藍是想錯了,不管她出不出這門,枯梅大師都不會讓她活下去。方才那一聲響是枯梅摔碎花瓶的聲音,她為什麼摔花瓶?因為原隨雲告訴她自己救了一個女子。
便在此時,黑黢黢的過道裡亮起光,原隨雲托著一盞油燈從隔壁房間走出來。
他是瞎子,用不著燈。
這燈是給海藍和枯梅大師準備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海藍心裡七上八下,她覺得自己這幾天的遭遇已經不能用“倒楣”二字形容了。
枯梅大師道:“你來殺她。”
海藍心裡咯噔一下,看向原隨雲,卻見他溫和的笑道:“好。”
原隨雲這時問道:“你想如何死法?”
此話一出,海藍便知道這兩王八秤砣吃多了,鐵心要她死。她就納悶兒了,自己一個三好青年在這裡不偷不搶怎麼老有人要她死呢?!薛笑人把她逼死了一次,她好不容易回來,想再讓她死,那是門兒都沒有!
海藍拿出當初面對薛笑人的那番氣勢,昂首道:“你們不能殺我,否則會後悔的。”
原隨雲當然不會相信,還是耐心的問了她一遍:“你想如何死法?”
“原公子曾問我是如何跌入這茫茫海中,我當時說不知道,其實是怕說出來嚇著你們。”海藍彎腰撿起方才滾落的油燈,笑了笑,在枯梅大師和原隨雲臉上掃了一圈,一字字道:“蝙蝠公子,枯梅大師,二月初二。”
原隨雲和枯梅大師聞言皆是大震,便在他們愣神的功夫,海藍抄起油燈便朝自己頭上猛的一砸——兩眼一翻,如願以償的昏了過去。
原隨雲不知發生了何事,急問:“你已經把她殺了?!”
枯梅大師看著昏倒在地的海藍,神色古怪道:“……她把自己敲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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