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淡] 無限建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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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０、第12場戰役

　　求助無門，百里不得不硬著頭皮自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比如道具區SR極品卡？如果有需要，之前兌換的超級種子也可以出讓。」
　　
　　超級種子已經被兌換，要想轉手，只能收貨後郵寄給大佬。
　　
　　百里不介意送厚禮酬謝，就是不知道大佬介不介意被知道家庭住址。
　　
　　雲煙隨口道，「不用，兌換抽卡機會挺好的。」
　　
　　她不想在遊戲外跟玩家扯上關係。
　　
　　百里看向陳鴻琳，拼命使眼色：救救孩子！天快被聊死了！
　　
　　陳鴻琳收到暗示，勉為其難出聲，「您放心，我會通知其他人，避免爭搶。」
　　
　　百里，「……」
　　
　　你可真會聊天。這樣能拉近雙方關係？
　　
　　事實證明，能。
　　
　　雲煙微微頷首，表示認同，並道，「沒其他事的話，我先休息去了。」
　　
　　「恩，您忙。」陳鴻琳客氣地把人送走。
　　
　　片刻後回過頭，挑眉，「知道錯哪兒了嗎？」
　　
　　百里忽然成了啞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講過多少次，進副本後遇見了高人，數據沒有參考價值，死活不信！」陳鴻琳怨氣滔天。
　　
　　「操控十輛投石車，準確率比我手下最厲害的砲手還高，這踏馬是人幹的事？」別說從旁人嘴裡聽，就是親眼看見，百里都覺得難以置信。
　　
　　陳鴻琳：「要不怎麼叫高人？」
　　
　　百里語塞，一時竟無言以對。
　　
　　過了好一會兒，他虛心求教，「怎麼跟大佬打好關係？」
　　
　　陳鴻琳回答，「貢獻度兌換現實貨品送禮，努力抽增援卡，準備好材料、器械，最後邀請大佬下本。」
　　
　　百里：「……行吧。」
　　
　　**
　　
　　同一時間，砲手們心情低落。
　　
　　一人喃喃自語，「十輛投石車，十輛啊！同時操控，無一次失手，這是人類能辦到的事？」
　　
　　為之奈何：「雲煙不就辦到了嗎？」
　　
　　砲手們七嘴八舌，「系統一定出了BUG！」
　　
　　「一個5級小村民，比咱們五個加起來都厲害，像話嗎？！」
　　
　　「輔助掛，絕對是輔助掛！要不然就是機器人！」
　　
　　為之奈何見這幫人越說越離奇，懶得搭理他們。
　　
　　**
　　
　　第七日，雲煙帶著十輛投石車站在營地正中央，氣場全開，周身光芒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砲手們下意識帶著重型投石車往旁邊挪。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主力軍，怎麼能在氣勢上輸給陌生人！
　　
　　想到這，他們挺起胸膛，努力擺出驕傲不遜的姿態。下一秒，3點鐘方向出現五輛投石車。
　　
　　「砰砰砰砰砰」，聲音接連響起，器械應聲散架，甚至沒來得及攻擊。
　　
　　砲手們，「……」
　　
　　這都第七天了，這人怎麼還是那麼兇殘！
　　
　　為之奈何看的直搖頭：一群傻子。
　　
　　戰鬥在繼續。
　　
　　比起第六日，第七日系統士兵刷新速度更快。前後左右，多點開花，讓人應接不暇。
　　
　　砲手們光是目測雙方之間的距離，就有點忙不過來。
　　
　　雲煙一會兒將落腳點設置在斜後方，一會兒將落腳點設置在正前方，一會兒將落腳點設置在右側，動作如行雲流水，指令精準高效。
　　
　　砲手們往往剛注意到目標，正要測算，再一看目標已經陣亡。
　　
　　次數多了，簡直懷疑人生。
　　
　　關鍵時刻，為之奈何提醒，「低級兵種、器械不用管，全力對付高級兵種。」
　　
　　一人又驚又喜，彷彿突然發現競爭對手並非不可戰勝的神靈，「原來即便是雲煙，也不可能秒殺高級兵種。」
　　
　　「她手裡的是輕型投石車。就算十輛器械攻擊全中，也秒不了。」為之奈何遺憾嘆惋，「如果操縱的是十輛重型投石車就好了。」
　　
　　砲手們， 「……」
　　
　　換成重型款就能辦到？這一定不是真的！！
　　
　　好幾人遭受空前打擊，拒絕面對現實。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能成為砲手，是因為表現出色，在團隊選拔中脫穎而出。
　　
　　換句話說，哪怕準頭再差，也強過其他人。
　　
　　可即便如此，在雲煙面前，仍是被比成渣。
　　
　　砲手們一個個神情恍惚，彷彿靈魂受到了重創。
　　
　　為之奈何的嗓音適時響起，「要想像她那樣自在從容地操作，沒點天賦辦不到。」
　　
　　也不知是安慰還是補刀。
　　
　　一想到終其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高山就在眼前，同僚們哀嚎連連，萎靡不振。
　　
　　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雲煙茫然不知。此刻，她專心致志計算，不斷更新數據。
　　
　　四輛投石車冷卻完畢，幾乎同時擲出巨石，5名刀兵應聲倒下。
　　
　　四輛投石車先後冷卻，進行補刀。攻擊結束，甲兵生命值耗盡，數量-5。
　　
　　又有兩輛投石車可用。雲煙多等了幾秒，直到有新的器械冷卻，接著才給其中三輛下達新的指令。下一秒，弓箭手-5。
　　
　　系統小兵出現不久便會死亡，活像是前僕後繼趕來送死。
　　
　　副本漸趨尾聲，百里不得不承認，「你說的沒錯。跟雲煙比起來，能打的一個都沒有。」
　　
　　「人家可是巨佬。」陳鴻琳不無驕傲表示。
　　
　　**
　　
　　第七日在砲火連綿中落下帷幕。
　　
　　近戰玩家目光呆滯——從頭到尾，別說殺敵，他們壓根沒跟敵軍近距離接觸！誰家打副本是這麼打的？
　　
　　中型戰役結束，不少人臉上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久久回不過神。
　　
　　依照約定，雲煙用貢獻度兌換了抽卡機會，其他什麼都沒買。
　　
　　「感謝邀請，以後有空再聯繫。」說完道別的話語，她瀟灑傳送離開。
　　
　　「有空再聯繫？」百里來回念叨這幾個字，試圖參悟其中深意。
　　
　　「有增援卡隨時聯繫，沒增援卡就沒空。」陳鴻琳以個人理解進行解讀。
　　
　　回想起方才經歷過的一切，百里心中頓時升起恍如隔世之感，「有她坐鎮，是要安心許多。」
　　
　　陳鴻琳：「多年朋友，難道我會故意害你？」
　　
　　百里反問，「沒親眼目睹她大發神威前，難道你一眼就看出這姑娘等級雖低，表現不凡？」
　　
　　陳鴻琳登時說不出話來。
　　
　　初次見面，他把秦遠當寶貝，對雲煙愛理不理，態度並不恭敬……
　　
　　見好友不說話，百里多多少少能猜到初遇時的場景。
　　
　　他聳聳肩，總結道，「所以麼，人是帶有偏見的動物。等級低=實力不怎麼樣，自己辦不到=沒人能辦到。就算盡力避免，還是會受觀念影響。」
　　
　　陳鴻琳沉默，無法反駁。
　　
　　交談間，懷瑾由遠及近，興沖衝跑來，「哥，你太厲害了！」
　　
　　百里，「？？？」
　　
　　他心說自己跟隊友全程看戲，壓根插不上手，到底哪厲害？
　　
　　然後就聽懷瑾大聲嚷嚷，「那個名叫雲煙的5級玩家，是你專門請來幫忙的吧？」
　　
　　「居然一口氣清剿系統士兵，小姐姐超棒的！」
　　
　　「不愧是我哥，竟然認識這麼厲害的玩家！」
　　
　　百里，「……」
　　
　　百里：妹，別吹了。你哥心虛、腿軟，快站不住了。
　　
　　**
　　
　　戰鬥前幾天，雲煙逮著機會就偷懶，因此打完中型戰役精神奕奕，絲毫不覺疲倦。
　　
　　在遊戲艙裡坐了會兒，正考慮是回家還是再匹配一場小型戰役，倏然，系統提示，【玩家「墨玦」使用增援卡，邀請您進入中型戰役，是否接受？】
　　
　　應召進中型戰役，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遇上了絕對不能放過！
　　
　　雲煙精神一振，毫不猶豫點擊【是】。
　　
　　**
　　
　　森林背景，二級商店被石牆團團圍住。
　　
　　以商店為分界線，左右兩側各自興建了建築群，涇渭分明。
　　
　　面前站著兩人，遊戲ID、等級、職業如下——
　　
　　難相見，男性，13級，職業「甲兵」。
　　
　　墨玦，男性，11級，職業「弓箭手」。
　　
　　雲煙神色一動，未滿15級，卻已轉職，看來這人相當厲害。
　　
　　……等等！她的真實職業是「建築宗師」！該不會在別人眼裡，她才5級，已經轉職兩次？
　　
　　雲煙從不在意自己在別人眼裡是什麼模樣，直到這一刻才發現這個問題十分要命，頓時呼吸一滯。
　　
　　躊躇間，墨玦提問，「你一個5級村民，為什麼系統推薦指數五顆星？」
　　
　　雲煙不動聲色反問，「5級村民？」
　　
　　墨玦莫名其妙，「等級5，職業村民，哪裡有問題？」
　　
　　雲煙稍稍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看起來真實職業沒暴露。
　　
　　也對，她被召喚過那麼多次，如果其他人能看見職業建築宗師，早該出言詢問。
　　
　　心思流轉，不經意間想了很多。
　　
　　她定了定神，謊話張口就來，「我不知道。」
　　
　　「太奇怪了。」墨玦以挑剔的目光打量雲煙，「你有什麼特長，值得系統給出這麼高的評價？」
　　
　　難相見已經盾兵轉「甲兵」，系統推薦指數不過四顆星。
　　
　　這人等級超低，職業普通沒轉職，憑什麼壓難相見一頭？
　　
　　進副本前，墨玦早就做好安排。
　　
　　進入副本後，他依照計劃使用增援卡。本想召喚手下，不料備選名單裡，雲煙力壓群雄，排名第一。
　　
　　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墨玦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不惜放棄一個名額，也要把雲煙召喚進副本，問個明白。
　　
　　雲煙信口胡說，「硬要說的話，計算能力特別強，投石車操控的特別好，大家都誇我是天才！」
　　
　　墨玦笑了，「投石車操控的好？多好？」
　　
　　雲煙謙虛表示，「同一時間，操縱五六輛不成問題。另外命中率高，極少失誤。」
　　
　　事實上她心裡清楚，系統推薦指數跟玩家等級、職業有關。
　　
　　不知怎的，她的真實職業其他玩家看不出來，系統卻能檢測出來，因此系統評判與玩家印象略有出入。
　　
　　這是好事，方便她遮掩異樣。於是雲煙故作不知，隨便找了個藉口。
　　
　　「操作能力會影響系統評價？第一次聽說。」墨玦皺眉，「系統該不會出bug了吧？遊戲結束，投訴試試。」
　　
　　雲煙，「！！！」
　　
　　這人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言不合就投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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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１、第13場戰役

　　「不是bug。」雲煙語氣篤定，「我被召喚過不止一次，推薦指數次次五顆星。」
　　
　　墨玦摩挲著下巴，「聽起來系統故障了很久。」
　　
　　雲煙，「……」
　　
　　你可真會聊天。
　　
　　失策，她就不該答應邀請。這不是餡餅，而是陷阱！
　　
　　雲煙眸光微閃，故作不悅，「開口bug，閉口系統故障，什麼意思？想挑釁？」
　　
　　墨玦笑容玩味，「我分析過不少數據，自認對遊戲設定有一定研究。除了你，其他人都符合規律。」
　　
　　「再者，」他的眼中快速閃過一道精光，「如果投訴無用，你會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認為是挑釁，說明急了。」
　　
　　雲煙，「……」
　　
　　邏輯鬼才。
　　
　　「要是你肯加入團隊，成為我的手下，我可以考慮裝作不知情。」墨玦許諾。
　　
　　雲煙：受制於人？免了。
　　
　　她不客氣道，「你家是不是錢多的燒手？所以才用增援卡把人請進副本，然後恣意得罪。」
　　
　　墨玦無動於衷，「識時務者為俊傑。除非成為自己人，否則遊戲結束我一定舉報。」
　　
　　「隨你咯。」說完最後一句，雲煙轉身進樹林。
　　
　　片刻後，系統宣佈，【玩家「雲煙」死亡。】
　　
　　「嘖。」墨玦撇撇嘴，頗為不滿。
　　
　　難相見提醒，「少爺，認為您言辭挑釁，除了心虛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確實是高手，覺得被冒犯。」
　　
　　「怕什麼？」墨玦冷笑。
　　
　　「一個5級村民，器械操控的再好，也得抽到圖紙、材料、器械卡才能發揮出作用。憑她一個人，翻不出什麼水花。」
　　
　　「既然不肯為我所用，那就除掉好了。」
　　
　　難相見垂目低眉，不再多勸。
　　
　　營地右側，墨璃看著系統通知，陷入沉思。
　　
　　墨玦的心腹不是難相見和不相忘？這個雲煙是誰？為什麼會被召喚進副本？
　　
　　**
　　
　　出了副本，雲煙躺在遊戲艙裡，心情十分沉重。
　　
　　萬萬沒想到，進遊戲不過半個月，等級才5級，就遇上甩不掉的麻煩。
　　
　　雖然她已時刻警惕，盡量避免露餡，但在旁人看來，大概處處透著股違和感。
　　
　　區別在於，陳鴻琳、周乾元心思簡單，用「天才」兩字就能消除疑慮；顧柏心如明鏡，仍然願意互惠互利，平等合作；最差勁的就是墨玦，竟讓她在「給人當小弟」和「投訴」之間做選擇，簡直不給活路！
　　
　　「這也太倒楣了。」雲煙悲鳴，「我還以為能單刷中型戰役，多攢些家底。」
　　
　　然而現實是，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雲煙迅速恢復冷靜——事已至此，她得做好最壞的準備，盡快將卡片、貢獻度花出去。
　　
　　想到這，果斷申請中型戰役。
　　
　　系統提醒，【中型戰役屬於高難度副本，建議30-40名玩家組隊進入，是否確認發起挑戰？】
　　
　　雲煙點擊【是】。
　　
　　下一秒，眼前一黑，她被傳送進副本。
　　
　　**
　　
　　熟悉的平原環境，不遠處有間二級商店，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系統宣佈遊戲規則，【本場遊戲為中型戰役，總共有1名玩家。】
　　
　　【過關條件：敵軍全滅；玩家順利存活七天。】
　　
　　【失敗條件：生命值耗盡，遊戲人物死亡。】
　　
　　「早知道會遇上墨玦這種人，就不接受邀請了。」雲煙懊惱，「還不如慢慢升級，等級夠了直接單刷。」
　　
　　恰在這時，系統提示，【當前共有104次抽卡機會。】
　　
　　雲煙收斂思緒，開始102連抽。
　　
　　3連抽：N級【石料卡】、R級【高等民居】、R級【中級箭塔圖紙】。
　　
　　雲煙順手使用【高等民居】，將建築造在商店旁。
　　
　　3連抽：N級【木材卡】、N級【石牆卡】、R級【騎馬弓兵召喚】。
　　
　　召喚卡使用。下一秒，一名騎弓出現在面前。
　　
　　3連抽：R級【中級箭塔】、N級【民居】、R級【石料卡】。
　　
　　【民居】被使用，設置在商店旁。
　　
　　……
　　
　　等到102次抽卡機會用完，二級商店和高等民居並肩而立。
　　
　　八間民居矗立在周圍，將核心建築保護起來。
　　
　　旁邊，十名騎馬弓兵、五名騎兵安靜等待。
　　
　　緊接著，雲煙掏出石料卡，埋頭製作重型投石車。
　　
　　**
　　
　　第一日，敵軍三十人。其中十名盾兵，十名刀兵，十名弓箭手。
　　
　　「看來考慮了玩家人數，酌情降低了難度。這規模，大約是30人挑戰難度，」雲煙低聲自語。
　　
　　重型投石車狂轟濫炸，騎弓四處遊走補刀，很快敵人全滅。
　　
　　雲煙坐在高等民居裡回復體力，不久走出建築，繼續製作重型投石車。
　　
　　第二日，敵軍五十人。其中二十名盾兵，十名刀兵，二十名弓箭手。
　　
　　清剿無壓力。
　　
　　第三日，敵軍七十人，我軍完勝。
　　
　　第四日，敵軍七十人。其中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五輛弩車，五輛投石車，二十名弓箭手。
　　
　　我軍零傷亡。
　　
　　第五日，敵軍七十人。其中十名盾兵，十名甲兵，二十名刀兵，五輛弩車，五輛投石車，二十名弓箭手。
　　
　　在中型戰役裡，最耐揍的無疑是甲兵。防高、血厚、難以擊殺。
　　
　　然而雲煙身邊圍繞了十二輛親手製作的重型投石車，「砰砰砰」一通狠砸，十名甲兵居然被秒殺！
　　
　　第六日，敵軍十人一組，依舊不構成威脅。甚至從戰鬥開始到戰鬥結束，系統士兵壓根沒能踏入雲煙周身範圍內。
　　
　　戰鬥結束，等級+1，生命值+20，體力值+40。
　　
　　第七日，五人一組，多點開花。
　　
　　雲煙看見一撮砸死一撮，小兵幾乎剛冒頭就死亡。
　　
　　副本即將結束，刷新速度陡然加快。2點鐘方向出現五輛弩車、8點鐘方向出現五名騎兵、10點鐘方向出現五名甲兵。
　　
　　雲煙掏出一張民居卡，將建築設置在騎兵面前。
　　
　　等到騎兵一窩蜂圍攻民居，她乾脆俐落地把弩車打散，將甲兵砸死。隨後靜待投石車冷卻，將最後五名騎兵擊殺。
　　
　　「受邀進副本安全個鬼！還不如單機！」雲煙欲哭無淚。
　　
　　**
　　
　　遊戲結束，回家倒頭就睡，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雲煙開了包榨菜，悲痛宣佈，「以後這個家就要靠你了。」
　　
　　「……大清早，說什麼呢。」雲毅跟人組隊下副本，老晚才回家。這會兒睡眼惺忪，打著哈欠，一副懶散模樣。
　　
　　「昨天被人召喚，他認為我相當可疑，副本結束後要去舉報。」雲煙悶悶不樂。
　　
　　雲毅動作一頓，「誰？」
　　
　　雲煙報出一個名字，「墨玦。」
　　
　　雲毅略一思索，「不認識。」
　　
　　雲煙：「反正我完了！說不定會被銷號！以後只能待在家裡當米蟲！」
　　
　　雲毅氣定神閒，「那就當米蟲好了，咱家養得起。」
　　
　　雲煙，「……」
　　
　　重點錯。
　　
　　「你的號有問題，遲早會出事。」雲毅慢條斯理地分析，「你知不知道，有些人出於嫉妒，會胡亂舉報？」
　　
　　「比如我，幾乎每下一次中型戰役，隔天都會收到投訴。」
　　
　　「不是遊戲過程操作不對，而是有人在副本裡吃了虧，通過檢舉洩憤。」
　　
　　這麼一說，雲煙心裡好受許多，「看來之前遇見的都是好人，所以直到今天才被投訴。」
　　
　　雲毅溫聲安慰，「日子該怎麼過怎麼過，就當自己從來沒進過遊戲。」
　　
　　事到如今，雲煙格外慶幸，「幸好咱們沒有一起下副本。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被牽連。」
　　
　　**
　　
　　飯畢，雲毅出門工作。
　　
　　雲煙磨蹭了會兒才走進遊戲大廳。她感覺自己死定了，可是不親眼見到賬號被封又不甘心。
　　
　　另一方面，貢獻度已經花完，抽卡機會、囤積卡片還在。如果情況允許，她想在封號前把卡片賣掉。
　　
　　上機，躺進遊戲艙，（被迫）勇敢面臨命運的裁決。
　　
　　剛登錄，系統提示，【您被投訴「數據異常，行為可疑」。】
　　
　　看時間是昨天下午3點，仔細算算，剛好墨玦結束中型戰役出副本。
　　
　　雲煙面無表情，眸子裡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第二條資訊，【經系統檢測，玩家數據正常，舉報不成立。】
　　
　　雲煙，「！！！」
　　
　　剛進遊戲就獲得轉職、職業天賦、抽卡天賦，這還數據正常？那要怎麼樣才算異常？
　　
　　疑問脫口而出，系統沒有回答。
　　
　　雲煙轉念一想，管它呢！沒事就好。以後終於不用小心謹慎，事事戒備。
　　
　　想到這，她渾身上下一輕鬆，眉宇間露出一絲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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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２、宴會1

　　四個月後，郊區別墅。
　　
　　服務員捧著托盤，在大廳和廚房之間來回穿梭。
　　
　　炸豬排、泡椒鳳爪、雞肉串、春捲、陳醋海蜇頭、涼粉、咖哩飯、義大利麵條、粉絲蒸扇貝、白灼基圍蝦、小黃魚、培根熏肉、生蠔、生菜沙拉、老鴨湯、香芋卷、水果塔、奶油蛋糕、布丁、曲奇、壽司、香檳、汽水，菜品豐富，應有盡有。
　　
　　紅色地毯鋪滿整個大廳，看起來熱鬧非凡。
　　
　　角落裡，周乾元穿著西裝，咂舌不已，「乖乖，這得花多少錢？」
　　
　　有一瞬間，他差點以為自己回到糧食減產前。
　　
　　周爍瞪了兒子一眼，話裡話外滿含警告意味，「多吃飯，少開口。」
　　
　　「知道，這不是附近沒什麼人嗎？」周乾元吊兒郎當道。
　　
　　微微一頓，他真誠提問，「你說，舉辦這場宴會，主辦方會不會虧死？」
　　
　　周爍額頭青筋直跳，暴躁低吼，「知不知道請帖多難弄？只有少部分是受主辦方邀請，其他人要想進門，都得砸錢買。光是入場費，人就能把成本幾倍地賺回去！」
　　
　　「花錢參加宴會，這幫人真是吃飽了撐的慌。」周乾元直犯嘀咕。
　　
　　「你懂個屁！」周爍恨鐵不成鋼，怒視兒子。
　　
　　「有些人平常根本見不到面，只有宴會這種特殊場合，才有機會碰到！」
　　
　　「要不是最近中型戰役刷的順利，攢了點家底，你以為你進的來？」
　　
　　周乾元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如果不是親爹逼迫，他壓根不想過來活受罪……
　　
　　**
　　
　　陳鴻琳端著酒杯，坐在沙發上躲清靜。
　　
　　不到兩分鐘，一人湊上來，「聽說你手裡有不少極品SR卡？」
　　
　　陳鴻琳露出一抹淺笑，「【重型投石車】、【重裝騎兵】、【高級箭塔】、【祭壇】、【增援卡】……多多少少有點存貨。」
　　
　　他每吐出一個詞，對方的呼吸就濃重一分。到了後來，對方迫不及待道，「我要八張【重型投石車】，開個價吧！」
　　
　　你來我往，討價還價。
　　
　　片刻後，交易方心滿意足地離開。
　　
　　陳鴻琳端著酒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眸子裡漾開一絲笑意。
　　
　　不等他起身更換高腳杯，一杯香檳送到面前。
　　
　　「聊聊？」來人溫和發出邀請。
　　
　　陳鴻琳心知，新的生意上門，不由勾了勾唇。
　　
　　**
　　
　　餐桌旁，三人聚在一起閒聊。
　　
　　其中一名劉姓商人大吐苦水，「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世道越來越艱難？去年冬季種了小麥，前不久收割，產量居然降了四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劉姓商人長了雙下巴，體態發福。此刻愁眉苦臉，表情頗為滑稽。
　　
　　「誰說不是呢？」旁邊姓田的商人唉聲嘆氣，「去年種了油菜，滿心指望能靠它賺一筆。今年4、5月份收穫，我一看作物長勢，心裡登時哇涼哇涼的！」
　　
　　「聽說從遊戲裡兌換植物肥料，撒到地裡，作物收成就會不錯。」說話時，劉姓商人羨慕嫉妒恨，「我一朋友，遊戲玩的特別好，植物肥料兌換的也多，今年實實在在的大豐收！」
　　
　　田姓商人被勾起了傷心事，「我也有朋友兌換了超級種子，種到地裡，不但長的快，還長的多，一畝能頂十畝收成！我在旁邊看著，眼饞極了！可輪到自己，就是玩不轉。沒辦法，天生沒那方面才能。」
　　
　　劉姓商人眼珠子亂轉，像是在尋覓合適的獵物，「聽說有幾家遊戲實力強勁，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兌換了好些，用都用不完！也不知有沒有那個榮幸，能跟對方見一面、聊一聊……」
　　
　　田姓商人不信，「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可是好東西！從來只聽說不夠用，哪有人用不完？」
　　
　　劉姓商人信誓旦旦，「我說的是實話！消息來源可靠，不會有錯！」
　　
　　這時，一直默不做聲的衛岩冷不丁開口，「其他人不敢說，顧家不就是？植物肥料多的用不掉。」
　　
　　另兩人頓時無言。
　　
　　顧家的顧柏真的邪性。
　　
　　糧食減產初期，大多數人不以為意，偏他洞若觀火，把市區房子賣了，囤了大片土地。
　　
　　無限建城遊戲運營一年有餘，進入遊戲的玩家越來越多，顧家卻遲遲不見動靜。不少人私下議論，說顧柏到底年輕，決策不夠果斷。
　　
　　當年賣房囤地是做對了，但那只不過是一時僥倖。如果後續接連失誤，顧家還是會漸漸落敗。
　　
　　正當他們等著看好戲時，顧柏帶著大批手下殺入遊戲。短短三個月，顧家軍技能完善，裝備齊全，好卡無數，開始挑戰中型戰役。
　　
　　又過一個月，顧家有了穩定獲得超級種子、植物肥料的管道，還能每週拿出部分售賣。
　　
　　一時間，顧柏聲名鵲起，炙手可熱，風頭一時無二。
　　
　　就連今天，好多人聽說顧柏會在宴會上露面，才拼死拼活地搶購請帖。
　　
　　「剛進遊戲，毫無基礎，他是怎麼在短時間內迅速發展起來的？」田姓商人百思不得其解。
　　
　　劉姓商人壓低嗓音，神神秘秘道，「聽說顧柏初期跟人合作，裝備卡盡情換，圖紙卡大量提供，硬生生把手下武裝到牙齒！」
　　
　　田姓商人咋舌，「顧家員工可不少！誰有那個本事，提供那麼多卡片？」
　　
　　劉姓商人聳肩，「誰知道？也許不是一家專供，而是好幾家聯合供應。反正只要糧食砸到位，什麼買不著？」
　　
　　「也對。」田姓商人認同地點點頭。
　　
　　衛岩唏噓不已，「當初看走了眼，要不然不管顧柏做什麼，都跟在後面照做，現在也能分一杯羹。」
　　
　　劉姓商人苦笑連連。千金難買早知道，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
　　
　　「我手裡有兩張SR級【重型投石車】、五張【輕型投石車】，想換些大米，不知是否感興趣？」
　　
　　「郊區有幢別墅，價錢合適可以轉讓。」
　　
　　「西郊有30畝良田，我願以400斤每畝的價格出手，不知您意下如何？」
　　
　　……
　　
　　墨玦臉笑的快要僵硬，卻一筆交易沒談成。停下休息時，右手攥的死緊。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不管他跟誰搭話，對方都避之唯恐不及，彷彿他是什麼不能沾染的病毒。
　　
　　偶爾有一兩人願意聽他說話，砍價極狠。那態度不像是誠心誠意做生意，倒像是落井下石撿便宜。
　　
　　他到底得罪了哪路大神，要被這麼惡整？！
　　
　　墨玦面色陰沉，心情跌落到谷底。
　　
　　更糟糕的是，幾個月前他自恃財大氣粗，一口氣買下50畝良田。
　　
　　原本按照計劃，他跟妹妹墨璃合作，每週刷一次中型戰役。到時兌換充足的植物肥料和超級種子，發展只會越來越好。
　　
　　不料買下田地後，事情急轉直下。
　　
　　因為動用了太多存糧買地，手頭一時周轉不開，不得不賣出一些卡片。
　　
　　這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只要度過最初最艱難的時刻，後續多刷兩次中型戰役，情況就會好起來。
　　
　　然而不管找誰商量賣卡，對方要麼避而不見，要麼把價格壓的死低，根本湊不齊需要的糧食！
　　
　　卡片全賣倒是能渡過難關，但那是不可能的。他還想刷中型戰役，越好用的卡片越是要留在手上。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他忙的焦頭爛額時，墨璃忽然開口，說要解除合作關係，不再一起下副本。
　　
　　墨玦追問為什麼，她只說現下的分配模式對她不利。既然有了更好的選擇，沒道理留下。
　　
　　反正他們之間沒什麼感情，合作純粹為了利益。
　　
　　墨玦氣急，卻無力阻止。
　　
　　合作夥伴跑路，中型戰役想刷刷不了，墨玦不得不另想辦法。
　　
　　還沒找到靠譜的下家，手下先罷工不幹。
　　
　　說好一日三餐，頓頓管飽，某天不打招呼，突然變成兩乾一稀。沒等他們抗議，又變成一乾兩稀（乾=飯，稀=粥），這誰受得了？
　　
　　認真工作，不就圖跟著老闆幹能吃飽飯？吃不飽還說個屁！
　　
　　哪怕自己單獨進遊戲，靠兌換商品為生，都不至於混的這麼差！
　　
　　於是辭職的辭職，被挖牆角的被挖牆角，很快墨玦身邊只剩幾人。
　　
　　誰？到底是誰！
　　
　　墨玦眼珠子通紅，想把背地裡暗算他的人找出來。
　　
　　然而……可疑人士實在太多。外人暫且不提，自家看他不順眼的就有好幾個。
　　
　　這主要是因為墨家信奉精英教育，誰有能力誰上位。
　　
　　墨玦作為年輕輩裡最出色的一位，擋了不少人的路。唯有把他踩到泥裡，其他人才能取而代之。
　　
　　一時間，墨玦腦海裡浮現出數個懷疑目標，越想越覺得他們有嫌疑。
　　
　　**
　　
　　「嘖嘖，被折騰的夠慘的。」墨璃輕聲細語，近乎呢喃。
　　
　　「怎麼，心疼了？」與墨璃一同坐在沙發上的女子挑眉問。
　　
　　「以前一起合作下副本，他從來不心疼我是他妹妹，毫不猶豫把大部分收益席捲一空。現在分道揚鑣，各不相干，我幹嘛心疼他？」墨璃不在意道。
　　
　　停頓片刻，她倏然一笑，「更何況，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針對也是自找的。」
　　
　　鄰座女子穿著一身黑裙，氣質凜然，聞言一本正經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雲煙，早在咱們見面之前，我就聽過你的名字。」墨璃低聲道。
　　
　　「那是場中型戰役，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突兀出現在副本裡，並且不等開戰就死了。」
　　
　　「沒過多久，你主動找上門，說有人希望跟我合作挑戰中型戰役，過關後戰利品平分。我不認為這一切是巧合。」
　　
　　雲煙瞥了墨璃一眼，心說這姑娘太耿直了。不管看沒看出來，都該裝不知道。偏她把事情挑破，一臉敬畏。
　　
　　……難怪相識前她混的不太好，確實是有理由的。
　　
　　雲煙義正言辭，「幫助可憐無助、飽受摧殘的女孩脫離苦海，過上幸福生活，怎麼能叫『針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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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３、宴會2

　　她說的好有道理。墨璃一時竟無言以對。
　　
　　雲煙心道，她只是想給墨玦添點堵，有人趁機要他命，一切純屬巧合。
　　
　　說起來，墨玦並沒有犯下大錯。他只是動了貪念，見土地便宜大甩賣，捨不得錯失良機，於是一口吞下。
　　
　　吃的太多，消化不了，可不就噎著了？
　　
　　只要給他時間，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倒楣就倒楣在平日裡樹敵太多，沒能得到喘息的機會。
　　
　　先是競爭對手施壓，阻止墨玦賣卡。後有雲煙撬走墨璃，打亂刷副本節奏。
　　
　　日子一長，糧食不夠吃，只能想辦法節約。
　　
　　墨玦大概以為，兩乾一稀也能吃飽。只要大家咬牙撐些時日，他就能周轉過來。
　　
　　可口糧被剋扣，哪個員工能樂意？不滿日漸堆積，隨便一件小事就能引爆。
　　
　　偏偏墨玦四處碰壁，始終沒換到新糧。逼不得已，待遇一降再降，最後變成一乾兩稀。
　　
　　員工被剋扣的更狠，紛紛爆發。事態完全失控，一發不可收拾。
　　
　　雲煙圍觀全過程，真心覺得墨玦垮臺不冤。
　　
　　「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墨璃輕聲念叨，莫名升起一絲寒意，「再過不久，恐怕墨家的名頭都不好使，類似的聚會再也進不去。」
　　
　　到那時，墨玦再無翻身的可能。
　　
　　「成王敗寇，落敗者的結局向來不怎麼樣。」雲煙語氣淡漠。
　　
　　事實上，如果墨玦當機立斷，及時糾正錯誤，他絕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卡片換不了糧食，用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做交換，難道有人會拒絕？
　　
　　存糧買了土地，以至供應不足，就不能折價出讓土地？雖然虧本，可好歹能渡過眼前難關。
　　
　　說到底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決策失誤，想憑手段周轉、彌補。結果被競爭對手逮住機會、迎頭痛擊，最後損失越發慘重，收不了場。
　　
　　「不說這些了。」雲煙詢問，「最近怎麼樣？」
　　
　　墨璃咧開嘴角，「換了合作夥伴，下副本收益平分，日子好過多了。」
　　
　　「恭喜。」雲煙笑著祝賀。
　　
　　「多虧有你牽線。」墨璃真心實意道謝。
　　
　　「我只是提供一個備選方案，接不接受在你。」雲煙並不居功。
　　
　　舉目望去，墨玦走到一人身邊，試圖搭話。
　　
　　對方禮貌地笑了笑，快步走開，似乎不願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所謂牆倒眾人推，不過如此。
　　
　　雲煙：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
　　
　　「顧柏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顧柏剛從大門進入，便被團團圍住。
　　
　　「我想購買植物肥料，不知還有多少存貨？」
　　
　　「顧家保鏢個個都是好手，能不能接下僱傭任務，帶我過一次中型戰役？放心，報酬好商量！」
　　
　　「我名下有幾百畝良田，不嫌棄的話，可以以合適的價格轉讓……」
　　
　　劈天蓋地的交易邀請簡直要把人淹沒。
　　
　　顧柏蹙了蹙眉。
　　
　　下一秒，保鏢把人隔開，「各位，站著多累？不如坐下慢慢談。」
　　
　　「對對，坐下慢慢談。」
　　
　　一行人挪到角落沙發，熱切地交談起來。
　　
　　有人想加入，奈何圍著的賓客實在太多，只能再等等。
　　
　　「他可真受歡迎。」墨璃羨慕極了。
　　
　　「糧食、土地、卡片、人手、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別人想要的他都有，不找他找誰？」雲煙暗道。
　　
　　不過……這些跟她沒關係。
　　
　　「我去拿些吃的。」
　　
　　豬排酥脆，涼粉爽口，培根入味，老鴨湯鮮美，蛋糕鬆軟，雲煙吃的停不下來。
　　
　　墨璃本來還想打招呼，跟人應酬，可是一股子肉香不斷往鼻子裡飄。
　　
　　最後，她墮落了。放棄交際，坐下痛痛快快一起吃。
　　
　　**
　　
　　「啪嗒」一聲，屋裡突然變暗，燈光匯集到一處。
　　
　　主辦方隆重登場，「各位來賓，歡迎參加本次宴會，我是主持人高峰。這次邀請大家前來，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雲煙納悶，不是專門提供場合讓人談話嗎？這是玩的哪一齣？
　　
　　緊接著，就聽主持人用慷慨激昂的語氣發出靈魂拷問，「你還在擔心下副本過不了關嗎？」
　　
　　「你還在為遊戲操作差而煩惱嗎？」
　　
　　「卓越遊戲助手，每一位遊戲精英值得擁有！」
　　
　　雲煙，「？？？」
　　
　　驚呼聲不斷，不少賓客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搞懵了。
　　
　　高峰不管不顧，繼續說下去，「這款軟件使用了當前最頂級的技術，不僅破譯了『無限建城』的遊戲設置和系統數據，還能完美重現副本場景。」
　　
　　「從此，訓練不必在遊戲內，不用冒著喪失遊戲資格的風險！」
　　
　　「大家還在等什麼？趕快報名吧！前一百名報名者可享受三折優惠，前五百名可享受五折優惠，前一千名可享受八折優惠。驚喜只此一天，機會不容錯過！」
　　
　　一語驚起千層浪。
　　
　　賓客議論紛紛，無法判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軟件靠不靠譜。
　　
　　眾說紛紜時，一段視頻被投放在幕布上。
　　
　　賓客看的真切，同為全息網遊，背景與無限建城相像，但右下角清楚標註著「卓越遊戲助手」字樣。
　　
　　高峰的嗓音適時響起，「用卓越，人人都有機會成為遊戲高手！」
　　
　　下一秒，無數人一窩蜂湧到主持人身邊，七嘴八舌諮詢各種問題。
　　
　　就連墨璃都快步跟上，仔細聆聽。
　　
　　「居然做出了模擬軟件？太牛了！」雲煙自嘆弗如。
　　
　　**
　　
　　好好的宴會淪為大型傳銷現場，雲煙待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悄悄離開。
　　
　　剛走出大門，就見顧柏坐在黑色轎車後座，「上來，送你回家。」
　　
　　「好。」雲煙爽快應下。
　　
　　一邊往車裡鑽，一邊問，「你可是大紅人，就這麼走掉沒事嗎？」
　　
　　「都跑去買遊戲助手了，沒人記得我是誰。」顧柏不在意道。
　　
　　雲煙沉默，聽起來怎麼那麼心酸？
　　
　　「如果你想知道被人簇擁是什麼感覺，只需公開承認，顧家的卡片大多從你手裡購買，到時其他人都會圍著你轉。」顧柏幫出主意。
　　
　　雲煙拒絕，「不想知道，不想被圍堵，我家沒那麼多保鏢。」
　　
　　顧柏：「借給你。」
　　
　　雲煙：「不要。」
　　
　　顧柏側目，「擔心被人知道，幾個月前卻敢孤身一人，跑到我面前談交易？」
　　
　　「本來遲遲下不了決心，後來遇上一渣。對比後發現，你真是個好人。」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雲煙感慨不已。
　　
　　「見面的時候，看到屋裡掛著聯邦政府贈送的錦旗，頓時更放心——不管幹什麼，錦旗注視著你。」
　　
　　顧柏心情複雜。旗子掛在牆上許久，第一次知道它這麼有存在感。
　　
　　「你哥呢？不是要了兩張請帖，說會一同出席？」他換了個話題。
　　
　　「蹲在家裡思考人生。」雲煙幽幽道，「自從知道我花了四個月時間，換取到超多軍用罐頭，他就一蹶不振，像是受了很大打擊。」
　　
　　顧柏：聽起來實慘。
　　
　　**
　　
　　晚上九點，到達住宅樓，顧柏把人放下。
　　
　　「再見，晚安。」雲煙揮手道別，然後回屋。
　　
　　客廳一片漆黑，顯然哥哥已經入睡。
　　
　　雲煙憂心忡忡：她哥是不是受了太大刺激？這都改成了老年人作息！也不知什麼時候能緩過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雲煙還沒甦醒，就聞到客廳飄來一股香味。
　　
　　雲煙一個激靈，噌一下爬起，「噔噔噔」跑到客廳。
　　
　　「醒了？我做了雞蛋餅，快來嚐嚐。」雲毅圍著以往從來不穿的棕色小熊圍裙，認認真真做早餐。
　　
　　期間圍裙往旁邊歪了一下，他還擺正，重新繫好，態度嚴謹的像是在做科學實驗。
　　
　　雲煙扶額。完了，她哥已徹底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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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４、第14場戰役1

　　雲煙試圖勸說，「哥，你冷靜點。」
　　
　　雲毅：「我很冷靜，也已經想清楚。」
　　
　　雲煙：我不信。
　　
　　雲毅悶聲道，「家裡有你賺錢就行，有我沒我一個樣。」
　　
　　大半年的勞動成果被妹妹一個月追平，他不由陷入深深的自我嫌棄中。
　　
　　雲煙：你這是逼我出絕招！
　　
　　只見她輕咳一聲，正色道，「沒有的事，哥哥非常重要。」
　　
　　「不用哄我。」雲毅情緒低落。
　　
　　「是真的。」雲煙面無表情，特別不要臉地補充，「我賺的錢自己花，哥哥賺的錢我幫忙花！哥哥不下副本，我不就少了一份外快？」
　　
　　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後，雲毅被說服，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有道理。」
　　
　　說著他解開圍裙，將早餐端到餐桌上，「吃吧，待會兒還要去遊戲大廳。」
　　
　　雲煙：為了這個家，我付出太多。
　　
　　**
　　
　　躺進遊戲艙，收到數條來自百里的留言。
　　
　　百里：「大神，今天挑戰中型戰役，你來嗎？」
　　
　　百里：「報酬30張R卡，我們先打，打不過再麻煩你出手。」
　　
　　百里：「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平分，輪流兌換。」
　　
　　百里：「這應該是最後一次合作刷中型戰役，來不了也沒事，期待回復。」
　　
　　無限建城裡，等級越高，升級需要的經驗越多。
　　
　　雲煙經常單刷中型戰役。四個月過去了，終於在不久前晉升14級。
　　
　　而百里和他的手下，只能刷小型戰役和中型戰役前幾日。靠時間積累，也從10、11級陸陸續續升到13、14級。
　　
　　這個等級，配上合適的裝備，再加上中等水準操作，就算沒有雲煙，也能零傷亡過關。
　　
　　把人喊上，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從收益角度考慮，應該拒絕。然而……她不是莫得感情的刷卡機器。
　　
　　一個人待在副本裡，收益高、升級快、商店貨品隨意兌換，確實方便，可時間一長好無聊。
　　
　　想想家裡有不少軍用罐頭，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兌換了好些，雲煙抱著出門散心的態度回復百里，「我去。」
　　
　　至於增援卡，等級變高，裝備齊全，卡片充裕，有或沒有無所謂。
　　
　　百里：「稍等，我組隊拉你進團。」
　　
　　**
　　
　　依舊是平原環境，一眼看不到邊。
　　
　　進入副本後，百里有條不紊下達指令，「近戰玩家狩獵，砲手們使用器械卡練手。奈何，你是隊長，管好砲手小分隊。」
　　
　　「沒問題。」為之奈何從容應下。
　　
　　安排好後，百里轉過身，信誓旦旦做保證，「大神，這回做好了充分準備，應該不用麻煩您出手。」
　　
　　陳鴻琳嘀咕，「上回你也是這麼說的，上上回也是。」
　　
　　結果手下死一兩人，態度立馬變了。
　　
　　想想也是，隊員從1級培養到12級多不容易？能避免，當然要盡量避免損失。
　　
　　百里，「……」
　　
　　閉嘴！
　　
　　不要拆臺！
　　
　　小心我揍你！
　　
　　陳鴻琳接收到死亡凝視，輕咳一聲，「那什麼，我就是提醒你，不要亂立flag。」
　　
　　百里不忿，「大神說過，人均13級，人人4R-5R裝，這配置能行。」
　　
　　陳鴻琳心說：大神也管不了騷操作。
　　
　　殘血不退，突然被敵軍圍攻，走位風騷、把自己送到投石車攻擊區域……長久以來因為自己失誤而死掉的隊員，也不是一個兩個。
　　
　　總之，小心無大錯。
　　
　　百里堅稱，「等著，這回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
　　
　　雲煙出聲打斷了兩人的來回扯皮，「昨天宴會推出了卓越遊戲助手，你們也在場，報名了嗎？」
　　
　　百里、陳鴻琳互望一眼。
　　
　　陳鴻琳先開口，「我打聽過，所謂的遊戲助手其實是模擬器。進入遊戲後，玩家可隨意設置戰場環境、敵人數量、具體兵種，進行專門的訓練。」
　　
　　「比如說以一對多，可以設置實際等級、實際裝備，敵軍數量設為2刀2盾2弓，然後孤身迎戰。」
　　
　　「可惜軟件剛推出，目前只有低級兵種數據。要是能對戰騎兵、甲兵、騎弓，積累戰鬥經驗，那就太好了。」
　　
　　百里後補充，「除了初始功能較為簡單，急需完善，軟件還有個致命缺點——報名費太太太太貴了！」
　　
　　「不是說前一千人報名，可以享受優惠？」雲煙不解。
　　
　　百里苦著臉，「那也貴，沒點家底付不起。就算是富裕人家，付完一大筆報名費，也得緊巴巴過日子。」
　　
　　雲煙心念一動，「你是不是給整個團報了名？」
　　
　　人數增多，費用自然跟著上漲。
　　
　　「不是的，單價也貴。」陳鴻琳解釋，「高峰說，這是什麼最新技術，只他一家有賣。」
　　
　　雲煙恍然，壟斷行業，難怪價格高。
　　
　　百里頗為鬱悶，「支付方式挺靈活。從商品票據到實物糧食，從土地到房屋，從遊戲卡片到超級種子、植物肥料，就沒有不收的。」
　　
　　「顧客花了一大筆錢，辛辛苦苦鍛煉技術，之後進遊戲挑戰高難度副本，還要不少時間才能回本。」
　　
　　「他們倒好，坐著收錢，穩賺不虧。就算經過鍛煉，顧客操作水準提高有限，又或者一不小心死在副本裡，那也跟他們沒關係。」
　　
　　最後，百里總結，「顧客能不能成為精英，走上遊戲巔峰，一切尚未可知。軟件出品方能藉機大賺特賺，這點我確定。」
　　
　　「所以你決定不報名？」雲煙問。
　　
　　「不，我當場給五名刀兵、五名盾兵報了名。」百里回答。
　　
　　雲煙表情微囧。
　　
　　「支付方式是房屋。」百里分析，「如果訓練有效，能幫助玩家兌換更多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這筆交易划得來。」
　　
　　高明的推銷是讓顧客覺得急需產品，迫不及待掏錢。
　　
　　卓越遊戲助手無疑做到了。
　　
　　雲煙提醒，「最好靜觀其變，讓別人先試。」
　　
　　「您的意思是……」百里蹙眉，「數據可能有問題？」
　　
　　「都希望完美復制，就是不知道軟件方辦不辦得到。」雲煙說，「畢竟不是官方推出的軟件。」
　　
　　百里想了想，「沒事，我本來就打算先派兩人試水。」
　　
　　**
　　
　　第一日，敵軍四十人。
　　
　　五名砲手依舊每人操縱一輛重型投石車。
　　
　　為之奈何命令，「集火弓箭手！」
　　
　　另四人面色一肅，飛快計算。
　　
　　不怪他們謹慎，實在是為之奈何這個隊長太魔鬼。
　　
　　他下令瞄準弓箭手，那麼其他人就算擊中大片盾兵、刀兵，也會被判定為「不合格」。
　　
　　……對，合格標準只有一個，那就是準確命中隊長指定的目標。
　　
　　據說，這是為之奈何為他們量身定做的評判標準，專治滑頭。
　　
　　砲手們哭訴過，反抗過，但是老大壓根不受理。
　　
　　而戰場表現跟福利待遇掛鉤，最後他們只能認命。
　　
　　控制器械的次數多了，許多操作變得無比嫻熟。
　　
　　只需掃一眼，便知雙方距離。
　　
　　帶入計算，很快得出結論。
　　
　　下一秒，五塊巨石被擲出，弓箭手死傷無數，只剩兩名倖存者。
　　
　　為之奈何平靜道，「下一個，刀兵。」
　　
　　其他砲手：打的這麼好，隊長也不誇他們兩句，太冷漠、太無情！
　　
　　心中腹誹不已，臉上不動聲色，嚴肅依舊。
　　
　　投石車冷卻完畢，四塊巨石朝刀兵飛去，還有一塊精準命中剩餘兩名殘血弓箭手。
　　
　　至此，敵軍弓箭手全滅，刀兵剩3。
　　
　　——隊長鬼.畜歸鬼.畜，這點還是很好的。最難的活總是自己幹，從不為難隊員。
　　
　　像清剿殘兵之類的工作，因為目標數量稀少，難度係數相當大。
　　
　　其他人誰也不敢說自己有必中的把握。被指派這活，基本等於C位出醜。
　　
　　為之奈何嗓音絲毫不起波瀾，「繼續，下一個目標盾兵。」
　　
　　砲手們：……對不起，收回前言，他就是個莫得感情的戰鬥機器！！
　　
　　投石車三輪後，敵軍全滅。
　　
　　第二日，敵軍六十人。
　　
　　投石車攻擊四輪，我方完勝。
　　
　　第三日，敵軍八十人。
　　
　　投石車攻擊六輪，戰鬥結束。
　　
　　見狀，百里倍感欣慰，「自從任命奈何當隊長，砲手小分隊戰鬥力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今晚得給他加個雞腿，好好犒賞。」
　　
　　砲手們，「……」
　　
　　奸孽獨得聖心，我等翻身無望。
　　
　　**
　　
　　第四日，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五輛輕型弩車、五名輕型投石車、三十名弓箭手出現在玩家視線中。
　　
　　為之奈何沉聲道，「準備，集火投石車！」
　　
　　砲手們頭皮發麻，卻不得不聽令——嘗試有命中的可能，瞄準低級兵種一定「不合格」，傻瓜也知道怎麼選。
　　
　　「砰砰砰砰砰」，三塊巨石擊中敵方投石車，一塊擊中一輛弩車，還有一塊落空。
　　
　　失手的砲兵老臉一紅，縮在一邊，假裝自己不存在。
　　
　　這就是當砲手的壞處，攻擊落空簡直是公開處刑！
　　
　　擊中弩車的那名砲兵也沒好到哪裡去。只不過有人給他墊底，此刻勉強能維持鎮定。
　　
　　為之奈何只當看不見，「等待冷卻結束，第二輪繼續攻擊投石車。」
　　
　　砲手們心知，不把投石車全部打散架，隊長是不會放過他們的。要想少丟臉，只能盡快把器械清理乾淨。
　　
　　於是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反複測量距離，認真計算落腳點。
　　
　　「讓奈何當隊長，真是做對了。」百里第無數次感慨。
　　
　　接著，他大手一揮，示意近戰玩家衝鋒——砲手們集中注意力攻擊器械，低級兵種只能由他們消滅。
　　
　　砲手們打垮投石車，暴力拆弩車，隨後清剿弓箭手。
　　
　　近戰職業以一敵多，奮力搏殺。因裝備精良，砍怪如切瓜剁菜。
　　
　　您的軍團正在大殺特殺。
　　
　　您的軍團接近暴走。
　　
　　您的軍團無人可擋。
　　
　　您的軍團已主宰戰役。
　　
　　……
　　
　　百里駐足凝望，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時，最後一名系統士兵陣亡，玩家第四日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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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５、第14場戰役2

　　相同的策略，等級高、裝備好以後，打起來不知比之前輕鬆多少倍。
　　
　　另外，團員多次下副本，不斷磨煉戰鬥技巧，實力穩步提升。
　　
　　多方面因素綜合，局勢完全是一邊倒。百里一張召喚卡沒用，就順利度過第四天。
　　
　　「有史以來情況最好的一次，零傷亡過關指日可待！」百里信心十足。
　　
　　陳鴻琳以老父親的心態勸告，「別浪，一浪就出事。」
　　
　　百里：「走著瞧。」
　　
　　**
　　
　　第五日，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十輛輕型弩車、十名輕型投石車、二十名弓箭手現身。
　　
　　看見這配置，炮手們渾身一震，百里心肝一顫。
　　
　　為之奈何掃了一眼，正常下令，「攻擊投石車。」
　　
　　十輛弩車、十輛投石車啊！難道不該說兩句，鼓舞下士氣再開打？炮手們腹誹。
　　
　　奈何長期在魔鬼隊長的手下做事，他們已經養成了聽話的習慣。思維尚未反應過來，身體先一步行動。
　　
　　測算距離，計算落腳點，開炮。
　　
　　投石聲響起，不久轟然落下，砸中敵軍器械。
　　
　　不知是運氣好還是壓力之下才有動力，五塊巨石全部命中，敵方投石車當即-2。
　　
　　見狀，百里掏出十張【騎兵召喚】，指示召喚生物向弩車冒死衝鋒。
　　
　　接著，他高聲呼喊，「大家一起上！」
　　
　　進入攻擊範圍內，敵軍投石車自動瞄準、投擲。
　　
　　玩家經驗豐富，一早就散開。
　　
　　被盯上的四人兩個往旁邊躲，一個往後退。還有一個腿短，實在躲不開，乾脆往前衝。
　　
　　一輪攻擊後，十二名玩家生命值略微下滑。
　　
　　「冷卻結束，繼續瞄準投石車。」為之奈何鎮定指揮，並率先作出攻擊。
　　
　　「砰」的一聲，一輛輕型投石車散架，另一輛剩餘血量不足一半。
　　
　　「兄弟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一人悲痛高呼。
　　
　　其他人一臉哀切，認命般計算落腳點。
　　
　　「砰——」巨石砸中兩輛輕型投石車。
　　
　　「砰——」投石車-1。
　　
　　「砰——」三輛投石車血量銳減。
　　
　　「砰——」又一輛被毀。
　　
　　戰績斐然，炮手們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遠處，兩軍正在交鋒。
　　
　　兩名系統盾兵正在糾纏一名盾兵玩家。被圍攻的人身手敏捷，竟是將大半攻擊躲過。
　　
　　少數避不開，用盾牌硬扛，將傷害降至最低。
　　
　　**
　　
　　三名系統弓箭手正在向一名刀兵玩家齊射。攻擊目標將大刀舞的虎虎生風，一口氣將好幾支箭羽擊落。
　　
　　隨後，他大步邁開，逕自朝弓箭手衝去——一方遠戰，一方近戰，唯有拉近距離，才能攻擊到對手。
　　
　　**
　　
　　一名系統弓箭手血量所剩無幾，偏偏被盾兵同伴圍住，一時攻擊不到。
　　
　　近戰玩家死活攻擊不到，越打越暴躁。
　　
　　下一秒，一根長矛疾射而出，準確擊中弓箭手胸口！
　　
　　生命值耗盡，系統士兵應聲倒下。
　　
　　幹完這一切，14級、完成了一轉（=轉職一次）的槍兵沒事人一樣，繼續近身搏鬥。
　　
　　同伴羨慕不已，也不曉得什麼時候輪到自己轉職……遠近戰皆可，聽起來就很威風！
　　
　　**
　　
　　十名騎兵快速向弩車移動。
　　
　　期間碰上低級士兵，它們理也不理，逕自朝目標前進。
　　
　　騎兵騎著馬，移動速度超快，沒一會兒便將低級兵種甩在身後。
　　
　　「咻——」趕路時，三道弩箭分別擊中其中三人。
　　
　　召喚生物受了輕傷，表情無變化。隨後馬不停蹄，飛速前行。
　　
　　不多時，十人抵達目的點。它們二話不說，三四人一組，麻利地拆起器械。
　　
　　弩車射擊頻率頗高，沒多久便填充完畢，再度攻擊。
　　
　　「咻——」騎兵不閃不避，硬吃傷害，同時用長刀怒砍弩車，砸的「哐哐」響。
　　
　　戰鬥在繼續。
　　
　　「啪——」一輛弩車散架。
　　
　　「咻——」十道弩箭齊射，兩名騎兵陣亡。
　　
　　「啪」，又一輛弩車被毀。
　　
　　「噗」，一名騎兵倒地。
　　
　　僵持了一段時間，騎兵剩餘3人，弩車剩餘4輛。
　　
　　正當它們打算開始下一輪相互傷害時，巨石「砰砰砰」猛砸，瞬間弩車全滅。
　　
　　原來炮手們解決掉輕型投石車，終於騰出手來，圍攻輕型弩車。
　　
　　至此，勝利的天秤徹底向玩家傾斜。
　　
　　**
　　
　　一名刀兵玩家深入虎穴，打的過於奔放。等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只剩98點血量，登時一激靈。
　　
　　他不再戀戰，扭頭就跑。
　　
　　兩名系統弓箭手邊放箭邊追擊，誓要將對手射殺。
　　
　　誰知跑了沒兩步，半路殺出一人，揮舞著盾牌，一下子把它們砸暈。
　　
　　「走你的，趕緊離開戰場。」援軍叮囑。
　　
　　刀兵大喜，「兄弟謝了！」
　　
　　說完一路狂奔，頭也不回。
　　
　　援軍剛想觀察戰況，不料一陣疾風吹來。
　　
　　他心中一凜，就地一滾。
　　
　　起身察看，原來是兩名系統刀兵、一名系統盾兵追了過來。
　　
　　援軍面露無奈。
　　
　　幸好轉職成了甲兵，防高血厚，要不一個人扛五名小兵，還真有點吃不消……
　　
　　**
　　
　　一名盾兵玩家躡手躡腳，打算偷偷接近搞偷襲。
　　
　　走了沒兩步，斜後方有破空聲傳來。
　　
　　他下意識蹲身，可惜晚了一步，仍被箭羽擊中。
　　
　　得，想搞偷襲拿人頭，結果自己被人偷襲。
　　
　　那就換個目標吧！
　　
　　盾兵玩家順勢向膽敢襲擊他的系統弓箭手跑去。
　　
　　還沒到跟前，目標左側躥出一名刀兵玩家。那人二話不說，舉刀便砍。
　　
　　系統弓箭手血量噌蹭噌下滑。它拼命拉動弓弦，卻要麼被躲開，要麼造成輕微傷害。
　　
　　刀兵這才跟同伴打招呼，「真巧，你也看上它了？」
　　
　　盾兵：不，是被它看上了。
　　
　　他跑著跑著，不自覺停下，心說小怪那麼多，自己沒必要跟同伴爭搶。
　　
　　思量間，一柄長矛突然出現，擊中弓箭手腹部。
　　
　　小兵死亡。
　　
　　刀兵、盾兵，「……」
　　
　　這局勢，太變化莫測！不到最後一秒，根本不知道花落誰家。
　　
　　**
　　
　　存活的系統士兵越來越少，玩家全員倖存。倒是騎兵-7，算是筆不大不小的損失。
　　
　　雲煙看著近戰職業越戰越勇，不由輕歎，「不愧是老手，表現跟之前大不一樣。」
　　
　　陳鴻琳不驕不躁，「下本次數多了，應對自然嫺熟。」
　　
　　「恭喜。」雲煙真誠道賀。
　　
　　「多虧遇見您，要不早完蛋了。」陳鴻琳的感激發自內心。
　　
　　都知道屬性足夠高、裝備足夠好能碾壓中型戰役，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堅持刷小型戰役，直到把等級刷到13級？
　　
　　還不都是到了11、12級就人心浮動，忍不住挑戰？
　　
　　幸好他有增援卡，幸好邀請了雲煙，否則人生會變成另一種模樣。
　　
　　至今回想起來，陳鴻琳仍會感到一陣後怕。
　　
　　衝動太要命了！差點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
　　
　　第五日戰況激烈，不少近戰玩家受了傷。
　　
　　百里掏出【民居】和【高等民居】卡，囑咐成員輪流休息。
　　
　　炮手們屬性完好，但是心力交瘁，紛紛坐地休息。
　　
　　一人喃喃自語，「我感覺每一次開戰都是場突擊考試……」
　　
　　另一人接話，「考不好就要公開處刑。」
　　
　　「考得好下次繼續。」第三人幽幽道。
　　
　　四人沉默，隱隱有些絕望。
　　
　　為之奈何掃了手下一眼，語氣淡定，「如果考試內容是數學題，還是十以內的加減乘除運算，你會擔心拿不到一百分嗎？」
　　
　　四人鴉雀無聲，誰也不好意思開口說「會擔心」。
　　
　　「所以麼。」為之奈何聳聳肩，「多學多練，像掌握數學習題一樣掌握投射技巧。」
　　
　　炮手們，「！！！」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又想騙我們用功！
　　
　　**
　　
　　第六日，炮手們嚴陣以待，打算迎接挑戰。
　　
　　雲煙好整以暇，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4點鐘方向白光一閃，出現五名盾兵、五輛投石車，預示著戰鬥開始。
　　
　　「投石車！」為之奈何命令。
　　
　　巨石先後擲出，總共砸毀三輛輕型投石車。
　　
　　成果卓越，就連為之奈何都情不自禁露出一抹贊許的微笑。
　　
　　炮手們還沒來得及跟著高興，就見輕型投石車選定目標，進行攻擊。
　　
　　然後……巨石越來越近。
　　
　　炮手們，「！！！」
　　
　　他們下意識想躲，關鍵時刻，為之奈何語速飛快，「冷靜！」
　　
　　「大家本來就是分開站立。對方一塊石頭，最多只能砸中一人。」
　　
　　「待在原地不要動，硬扛傷害。等到投石車冷卻，一波帶走！」
　　
　　奇異的，過快的心跳逐漸平息。
　　
　　炮手們嚴格按照隊長的話去做，下一波攻擊順利把投石車打散架。
　　
　　而這時，五名刀兵玩家迎上五名系統盾兵，雙方殊死拼搏，寸步不讓。
　　
　　不久，7點鐘方向刷新出五名弓箭手、五輛弩車。
　　
　　依舊是炮手們拆器械，五名近戰玩家出營，正面交戰。
　　
　　第三次，12點鐘方向刷新出五輛弩車、五輛投石車。
　　
　　百里掏出召喚卡，湊齊十人騎兵小隊，派它們出去拆器械。
　　
　　一旁，陳鴻琳緩緩開口，「我有一個想法……」
　　
　　「閉嘴！」百里黑著臉打斷。
　　
　　陳鴻琳是那種聽話的人？當然不是。
　　
　　他假裝沒聽見好友的怒斥，把猜測一字一句說出口，「這回可能是最高難度，40名低級兵種，20輛輕型弩車，再加20輛輕型投石車的配置。」
　　
　　百里：你以為我沒猜到存在這種可能嗎？只是不想聽你說出來。萬一是誤會呢！
　　
　　「結果沒出來前不要亂猜。」百里拒絕面對現實。
　　
　　「是最高難度也好。」雲煙忽然開口，「如果連最高難度都能無傷亡過關，之後就不用擔心刷中型戰役人手折損嚴重，要請外援。」
　　
　　百.並不想迎接最高難度挑戰.里昧著良心點頭，「大神說的有道理。」
　　
　　陳鴻琳：呵，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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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６、第14場戰役3

　　事實證明，百里的運氣真的不怎麼樣。
　　
　　繼12點鐘方向，5點鐘方向刷新，又有五輛弩車、五輛投石車現身。
　　
　　陳鴻琳輕嘆，「第六日總共30名高級兵種。目前為止，出現了十五輛輕型弩車，十五輛輕型投石車。」
　　
　　雲煙補刀，「還是差不多時間，一同出現。」
　　
　　兩人沒有明說，但那神情分明是在暗示，「這運氣，沒誰了。」
　　
　　百里胸悶，不想說話。
　　
　　閒聊間，砲手們向敵軍發動攻擊。巨石依次落下，兩輛投石車散架，效率頗高。
　　
　　然而剩下的器械不約而同反擊。超長的弩箭射向砲手，巨大的石頭砸向重型弩車，聲勢看起來頗為浩大。
　　
　　一名砲手瑟瑟發抖，「站在原地不動，真的不會有事？我怕出局。」
　　
　　話音剛落，另一人弱弱附和，「我也怕。」
　　
　　為之奈何掃了一眼，「待著別動。」
　　
　　第三人按捺不住，張口就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全家都靠我吃飯。要是……」
　　
　　訴苦尚未結束，五名盾兵玩家趕到，擋在砲手身前，把他們嚴密地保護起來。
　　
　　第三人嘴巴張了張，再也說不下去。
　　
　　為之奈何納悶，「前幾天才說天天跟團下副本，連相親的時間都擠不出來，現在孩子都三歲了？」
　　
　　第三人，「……」
　　
　　對不起，他腦子進水，一時智障。
　　
　　冷卻結束。
　　
　　為之奈何面色一肅，「瞄準投石車，攻擊！」
　　
　　砲手們沒有後顧之憂，一個個全神貫注，飛速計算。
　　
　　「砰砰砰砰砰」，剩餘三輛投石車被毀。
　　
　　弩車再次射擊，卻被盾兵玩家攔下。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五名刀兵玩家偷偷摸到弩車身側，舉刀便砍。
　　
　　弩車冷卻結束，射擊反抗。
　　
　　因為距離短，離的近，很難躲避。玩家索性不閃不避，一門心思狂砸。
　　
　　下一秒，巨石轟然落下，壓垮一輛弩車。
　　
　　接著又有巨石墜落，將幾輛弩車從滿血砸成氣息奄奄。
　　
　　趁你病！要你命！
　　
　　刀兵玩家抓住機會，合力圍攻。
　　
　　「啪」，一輛弩車散架。
　　
　　隨後又一輛、再一輛……片刻後，五輛弩車全滅。
　　
　　而此時，趕往12點鐘方向的騎士，十人只剩八人，倖存者身上還都掛了彩。
　　
　　這主要是因為弩車搭配投石車，殺傷力著實不一般。
　　
　　投石車大範圍濺射，削弱對手血量。
　　
　　弩車重點攻擊，精準射殺。
　　
　　再加上器械都是遠程攻擊，騎兵沒趕到它們身邊以前，只能被動挨打，於是局勢一邊倒。
　　
　　見情況不妙，百里毫不猶豫掏倉庫。
　　
　　下一秒，跟前多出五名騎兵、五名騎弓。
　　
　　「快去幫忙。」百里一聲令下，召喚生物行動起來。它們馬不停蹄地趕往12點鐘方向，打算支援。
　　
　　偏巧5點鐘方向刷新出的投石車、弩車全滅，砲手們終於騰出手來。
　　
　　為之奈何毫不遲疑下達新的指令，「12點鐘方向，投石車！」
　　
　　砲手們聽命。
　　
　　在重型投石車和騎兵的夾擊下，敵軍潰不成軍。
　　
　　短短數十秒，器械全部被毀。
　　
　　新的騎兵、騎弓還沒趕到前線，戰鬥已經結束。
　　
　　恰在這時，1點鐘方向刷新出五名刀兵、五名弓箭手。
　　
　　百里索性命令召喚生物改道，迎擊刀兵和弓箭手。
　　
　　最難對付的高級兵種已經全軍覆沒，剩下的士兵雖多，卻不棘手，殲滅只是時間問題。
　　
　　百里將手下陸續派出，配合砲手們作戰。
　　
　　幾分鐘後，戰鬥結束。第六日召喚生物死掉幾個，玩家依舊零傷亡。
　　
　　「還有一天。」百里默默握拳，表情凝重。
　　
　　**
　　
　　第七日，戰鬥尚未開始，百里就派出二十名召喚生物，讓它們在營地外駐紮。
　　
　　第一象限5人，第二象限5人，第三象限5人，第四象限5人。不管別的，只管在敵軍器械出現後，第一時間衝過去強拆。
　　
　　這麼一來，玩家壓力大減，戰鬥起來輕鬆不少。
　　
　　就是方案燒錢，需要不少召喚卡。
　　
　　幸好百里早有準備，囤貨充足。
　　
　　當然，派玩家接替召喚生物的工作也不是不行。可近距離接觸，攻擊難以躲避，說不好要折損幾人。
　　
　　百里寧可多用召喚卡，也不想冒減員的風險。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系統小兵刷新。
　　
　　不知過了多久，五輛弩車現身，拉開了大戰帷幕。
　　
　　硝煙四起，戰火連綿。每個玩家都牟足了勁，奮力搏殺。
　　
　　「重型投石車操控的好，副本難度至少減一半。近戰玩家提高警惕，正常發揮，過關不成問題。」抱著這樣的念頭，雲煙隨便找地方坐下，靜候遊戲結束。
　　
　　**
　　
　　下午1：02：23，系統宣佈，【中型戰役結束，恭喜所有玩家倖存。】
　　
　　百里長舒一口氣，「最高難度都能行，以後刷中型戰役穩了。」
　　
　　剛說完，他想到一個問題，遲疑著道，「能刷中型戰役，卓越遊戲助手還有必要報名嗎？」
　　
　　「訓練到位，下副本會更輕鬆。」雲煙說。
　　
　　「比如由近戰玩家擔負起強拆器械的責任。」
　　
　　「比如一人能打更多小兵，砲手們由控制一輛投石車變成同時控制兩輛。」
　　
　　「能力提高，刷中型戰役的間隔時間會縮短，再也不用辛辛苦苦積攢召喚卡。」
　　
　　自己動腦筋也能想明白，但大神就在面前，不問白不問。
　　
　　得到答覆，百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雖說已經用不著雲煙出手幫忙，可百里依舊態度恭敬，「這段時間謝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能幫一定幫。」
　　
　　雲煙搖了搖頭，「我應該沒什麼事。倒是你，如果下副本遇到麻煩，還是可以聯繫我。」
　　
　　「我能有什麼事？」百里意氣風發，渾然不在意。
　　
　　陳鴻琳冷不丁插話，「大型戰役。」
　　
　　晴天一道霹靂！百里呆住。
　　
　　第一次靠團隊過關中型戰役，他高興壞了，完全忘記遊戲裡還有大型戰役這回事。
　　
　　「那什麼……」百里頭腦一片空白，心說自己應該沒有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大型戰役，那是全員滿級、所有人5SR裝，都不一定能過得了的副本。」雲煙說。
　　
　　百里石化。
　　
　　陳鴻琳忍不住問，「那你呢？」
　　
　　雲煙笑，「無限建城遊戲裡，沒有我刷不了的副本。」
　　
　　陳鴻琳心想，這姑娘說話真囂張……不過她確實有與之匹配的實力……
　　
　　最後他鄭重道，「以後有事再聯繫。」
　　
　　「恩。」雲煙應了聲，瀟灑離去。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百里喃喃自語，「……我其實沒想挑戰大型戰役。有能力刷中型戰役，每年固定兌換一定數量的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日子就好過了。」
　　
　　誰曾想，他還在為過關中型戰役沾沾自喜，大神已經在考慮大型戰役的事。
　　
　　果然，人跟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不提能力，目標都不一樣。
　　
　　離開陳家後，沒有了家族庇佑，陳鴻琳快速成長起來。
　　
　　聞言，他感慨良久，「同樣面對缺糧困境，有人光是活下去就得拼盡全力。有人一門心思刷副本，勉強維持階級地位。有人不滿足於現狀，抓住機會就往上爬。」
　　
　　百里：「比如雲煙、顧柏、高峰？」
　　
　　兩人視線對上，齊齊嘆了口氣——「危」與「機」並存的時代，群星璀璨。相比之下，自己差了不是一點。
　　
　　**
　　
　　刷完副本，剛好是隔天中午。回家補個覺，醒來正好吃晚飯。
　　
　　雲煙打開冰箱，見有雞蛋、有臘肉，便順手做了蛋炒飯。
　　
　　米粒裹著蛋液，嘗起來鬆軟有嚼勁。臘肉切丁，散發著淡淡的鹹香。跟米粒攪拌在一起，鹹淡適宜，香味撲鼻。
　　
　　雲煙一口一口往嘴裡送，不知不覺吃光一大碗。
　　
　　這時，開門聲響起。
　　
　　雲煙熱情打招呼，「回來啦？我做了蛋炒飯。」
　　
　　「知道，大老遠就聞見了香味。」說話間，雲毅嘴角浮起一絲不明顯的弧度。
　　
　　盛了碗飯，坐到餐桌旁，兄妹倆照例交流一天見聞。
　　
　　雲毅先開口，「我進了小型戰役，打算近期多囤卡，之後再組隊刷中型戰役。」
　　
　　雲煙則說，「我受到邀請，去了中型戰役坐鎮。不僅獲得R卡報酬，還拿了一筆保底貢獻度獎勵。」
　　
　　雲毅微訝，「受邀進中型戰役？不是自己單刷？」
　　
　　雲煙義正言辭表示，「我又不是刷卡機器，偶爾也得接觸下人群。」
　　
　　雲毅： 「怎麼都好。反正你不缺卡，不差糧。」
　　
　　雲煙：「糧食還是缺的，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越多越好，不過不像以前那麼急切。」
　　
　　偶爾偷個懶，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
　　
　　靈光一閃，她抬眸徵求意見，「要不然你跟我組隊刷副本？」
　　
　　「不要。」雲毅冷漠拒絕。
　　
　　「為什麼？」雲煙不死心，「進遊戲那麼久，咱們都沒一起玩過。」
　　
　　初進遊戲那會兒，哥哥分明邀請過她！
　　
　　你變了。
　　
　　雲煙用控訴的眼神看向某人。
　　
　　雲毅語重心長，「你單刷就能過關，沒必要組隊。兩人分開，利益才能最大化。」
　　
　　「難得一次不要緊。」雲煙據理力爭。
　　
　　雲毅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展顏一笑，嗓音輕柔，「可是我不想看你單刷找刺激。」
　　
　　雲煙，「……」
　　
　　這才是最主要原因吧？
　　
　　擔心說多了，哥哥的自尊心又碎成渣渣，雲煙明智地止住話題，「那就算了。」
　　
　　雲毅深深看了雲煙一眼，語氣無奈，「人人都嫌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天24小時待在遊戲裡，多刷卡，多兌換。」
　　
　　「你跟顧柏呢？一個有能力單刷，隔段時間就說悶得慌。」
　　
　　「一個兌換到超級種子、植物肥料，不留著自己用，反而大張旗鼓拿出來交易。」
　　
　　雲毅邊說邊搖頭，「倆怪胎。」
　　
　　雲煙理直氣壯，「之前幾個月悶頭單刷，憋了太久。工作嘛，當然要勞逸結合。」
　　
　　停頓片刻，她糾正道，「超級種子永遠不嫌多。顧柏肯把一部分讓出來，只是為了安撫其他人，堵他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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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７、出事1

　　「看得出來。」雲毅冷靜分析。
　　
　　「其他人一般一個月下一次中型戰役，情況好點的，半個月下一次。那點數量，自己用都嫌不夠。」
　　
　　「哪像顧柏，手下一窩蜂湧進遊戲，同一時間能組好幾個小分隊開刷。」
　　
　　「不過最讓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捨得把超級種子拿出來。」
　　
　　雲毅眸中閃過一道精光，「這下其他人再眼熱，也動不了他。」
　　
　　不止聯邦政府不會允許，就連想跟顧柏進行交易的勢力也不允許。
　　
　　吃點虧，換取處境變安全，這筆買賣不虧。
　　
　　聞言，雲煙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確實厲害。毫無基礎地進遊戲，幾個月後就開始嶄露頭角。」
　　
　　除了軍方，就屬他勢力最大，屬下最多。
　　
　　雲毅心裡一突，不著痕跡詢問，「怎麼，你對他的評價很高？」
　　
　　「對呀。」雲煙理直氣壯道，「拜託他買的軍用罐頭還在咱家地窖裡擺著呢！」
　　
　　要不是有顧柏幫忙，哪能一口氣堆出一座小山？
　　
　　雲毅語塞。
　　
　　過了一會兒，他諄諄告誡，「這個人一看就很有心機！除非必要，否則別跟他多接觸。」
　　
　　「好。」雲煙無所謂地應了聲。
　　
　　反正她找顧柏也是為了交易卡片，一般十天半個月才見一次，頻率本來就不高。
　　
　　見妹妹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雲毅神色稍緩，「前不久，咱家種的小麥收割了。明天我出門一趟，大概過兩三天才回來。」
　　
　　「今年應該是豐年。」雲煙猜測，「地裡撒了那麼多植物肥料呢。」
　　
　　雲毅眸子裡漾開一絲笑意，嘴上卻說，「世道不好，不少人家收成近半。咱家逆勢豐收，一定要低調。」
　　
　　「我明白。」雲煙應下。
　　
　　**
　　
　　翌日，吃過早飯，兄妹倆出門。
　　
　　雲毅查看新收的糧食，雲煙進中型戰役單刷，各自忙活開來。
　　
　　副本結束，雲煙回家補眠，一直睡到晚上才醒。
　　
　　醒來起床吃飯，卻見一個小時前，手機收到短信，「小姐，少爺受了傷，目前正在第一醫院xx病房。」
　　
　　再看手機號，分明是她哥的！
　　
　　雲煙一驚，登時帶上鑰匙跑出門。
　　
　　**
　　
　　第一醫院。
　　
　　雲毅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胳膊上打了石膏，面部有輕微擦傷。
　　
　　「怎麼回事？」雲煙沉下臉。
　　
　　病房裡除了雲家兄妹還有一人，名字叫做田玉龍。
　　
　　雲煙認得他，早年靠兌換商店貨品過日子，後來喪失遊戲資格，被她哥聘用。平常在外跑腿，打探消息，算是她哥的心腹。
　　
　　「農戶暴動，像是受人挑撥。」田玉龍嗓音沉穩，把原委一一道來。
　　
　　事情是這樣子的。
　　
　　去年播種的時候，雲毅就跟人協商好收割時怎麼分。
　　
　　農戶膽子小，怕未來幾年局勢越來越差，因此一口咬定，不接受按比例分成。不管年景好、年景差，他們耕種一畝地，就要收取六十斤糧食作為報酬。
　　
　　原本這個決定沒錯，今年各地確實糧食欠收，一片哀嚎。六十斤糧食不算多，沒辦法頓頓吃飽，可起碼不會餓死。
　　
　　問題是，其他人家欠收，雲家沒有。
　　
　　看著地裡金燦燦的一片，哪個人不是心如刀割？
　　
　　有些人自認倒楣，決心明年一定要改分成。有些人不安分，今年就想分一杯羹。
　　
　　他們的理由也很充足，「莊稼是我辛辛苦苦侍弄的！要不是地種的好，怎麼會大豐收？」
　　
　　至於雲家不定期提供肥料這回事，他們已經選擇性遺忘。
　　
　　或者說，故意不記得，因為想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農戶耍賴，雲毅當然不答應。
　　
　　爭執間，有人氣急推了一把，結果把人推到地上。
　　
　　胳膊先著地，受了不小的衝擊。最後關節脫臼，臉也被磕傷。
　　
　　聽說事情經過，雲煙怒極反笑，「他們也不去外面瞧瞧，多少人想找份工作找不到？雲家僱傭他們種地，沒人感激就算了，竟然結了仇。」
　　
　　田玉龍低聲道，「有些天生是白眼狼，養不熟。」
　　
　　他真心覺得，如今願意提供工作、給口飯吃的，那都是大恩人。
　　
　　雲煙眉眼冷了幾分，「你剛才說，農戶暴動是受人挑撥？」
　　
　　「對。」田玉龍認真道，「有好幾戶農戶突然爆發，像是有組織、有預謀。正常情況下不會發生這種事，雲家提供的待遇一向優渥，多少人搶著找活幹。」
　　
　　「去查。」雲煙嗓音不帶一絲溫度，「把他們的嘴巴撬開。」
　　
　　田玉龍遲疑著表示，「農戶相互之間都認識，恐怕不會輕易開口。」
　　
　　雲煙掀了掀嘴角，「說實話的獎勵糧食，不怕他們不動心。」
　　
　　「是。」田玉龍低頭，領命而去。
　　
　　雲煙看著床上躺著不動的某人，輕輕掐他臉頰，「說好要低調的呢？怎麼把自己弄進醫院了？」
　　
　　**
　　
　　另一邊，村民們聚在一起，不安地說著話。
　　
　　「不是說了好好談？怎麼動起手來了？」
　　
　　「上火了唄！不是我說，二柱子也太莽撞了。」
　　
　　「其實雲家挺好的，每年分成還是給固定糧，都讓咱自己選。」
　　
　　「哎，這回鬧出了大亂子，明年雲家該不會不要咱們種地了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急了。
　　
　　「那可不行！我全家都指著這口吃的過活！」
　　
　　「我只會種地，別的什麼都不會。不讓我種地，難道要我喝西北風？」
　　
　　「家裡存糧快吃光了，就等著新糧下鍋！」
　　
　　「娃都餓的皮包骨頭了。要是明年連一畝六十斤糧食都弄不到，一家人只能坐著等死！」
　　
　　說到後來越發不安，所有人開始相互指責。
　　
　　「不是說了跟雲家人好好談？能多給糧最好，不能就重新簽合約，把分配方式改了。」
　　
　　旁邊一人嗤笑，「現在裝的人模人樣，當時雲家堅決按協議辦事，你可比誰都著急。還當場大罵雲家沒良心，吃人血饅頭。」
　　
　　被指責的村民老臉一紅，訥訥說不出話。
　　
　　按照去年的行情，一畝地能產200多斤小麥。農戶收六十斤糧，相當於拿三成。這個比例放哪兒都合適，誰都不會心生不滿。
　　
　　可是今年豐收！一畝地足足有四五百斤小麥！六十斤糧立馬就有些不夠看。
　　
　　農戶不會想，今年土地欠收，隔壁種小麥，一畝才產130-140斤。換做別人，每畝60斤就是四成多的產出。
　　
　　他們只知道，雲家賺大發了，他們吃大虧了，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於是腦子一熱，正面起衝突。
　　
　　等到事情結束，冷靜下來一琢磨，發覺不對勁。
　　
　　怎麼就起衝突了呢？
　　
　　不怕丟工作嗎？
　　
　　沒了他們，多的是人想給雲家種地。沒了雲家，他們家無餘糧，明年說不好會餓死。
　　
　　「行了。」一位老者拿著拐杖用力敲擊地面，示意他們閉嘴。
　　
　　「村長……」村民紛紛收聲。
　　
　　「就說二柱子性子直，做事魯莽。之後好好道個歉，再送些臘肉作為賠禮。」老者吩咐。
　　
　　「憑什麼？！」二柱子娘不幹了，「這事又不是我家孩子的主意，為什麼讓他一個人背鍋？」
　　
　　「你們難道沒吵架？你們就不想多分點糧？你們乾乾淨淨，一點錯沒犯？」
　　
　　「教唆我兒子衝鋒打前陣，有了好處一起分，出事就讓他自個兒扛，哪有這樣的道理！」
　　
　　其他人底氣不足，一個個裝聾作啞，愣是不接話。
　　
　　「就憑人是他推倒的！別人吵的再兇，也沒動手！」老者拔高嗓音，想要壓住對方的氣勢。不料動作太大，咳嗽不止。
　　
　　村民慌忙拍背，幫老人順氣。
　　
　　過了許久，老者終於緩過勁。他喘著粗氣，提醒眾人，「別忘了，耕種協議一年一簽。雲家不高興了，隨時能把咱們換掉，到時誰也指不出錯來！」
　　
　　聞言，村民們臉都白了，心裡直發慌，惶惶不可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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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８、出事2

　　在病房裡躺了一天一夜，雲毅終於醒來。
　　
　　睜開眼一看，病房裡站著一名黑衣保鏢。病房外，妹妹跟田玉龍正在說話，旁邊還有一名黑衣保鏢。
　　
　　而他自己，關節特別疼，渾身像是要散架。
　　
　　雲毅掙扎著爬起，雲煙聽見動靜，快步入內，將人扶成半坐，「你身體不好，暫時行動不便，有事記得叫人。」
　　
　　雲毅冷靜片刻，提問，「哪來的保鏢？」
　　
　　雲煙：「顧家的。」
　　
　　雲毅扶額，有點冷靜不下來，「為什麼？」
　　
　　雲煙奇怪地看著哥哥，「他家是專業的，又有交情，不找他找誰？」
　　
　　總不能放著熟悉的不選，反而找不知底細的。
　　
　　雲毅無言以對。
　　
　　眼角餘光瞥見田玉龍，忽然記起昏迷前的事，他冷下臉，「怎麼回事？」
　　
　　田玉龍把那天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經過提醒，雲毅回想起更多細節，「這事不對勁！太多人有不滿情緒，像是被煽動過。」
　　
　　田玉龍點頭，「確實是被算計了。」
　　
　　「事後據我調查，鬧事的只是一小部分。他們平常就衝動易怒，經不起挑撥。」
　　
　　「後來找沒鬧事的村民問了問，他們說，半個月前有個陌生男人在村子裡住過。因為是生面孔，所以村民們印象特別深刻。」
　　
　　「他做了什麼？」雲毅蹙眉。
　　
　　田玉龍有些無奈，「到處嘮嗑。」
　　
　　聞言，雲毅眉頭鎖的更緊。
　　
　　「有幾戶人家覺得這人愛搬弄是非，不想理他。但也有些村民，覺得這人是個厚道人，講的都是厚道話，於是越聊越投緣。」田玉龍繼續道。
　　
　　雲毅：「該不會跟他投緣的，最後都跑到我面前理論，甚至動手？」
　　
　　「是這樣沒錯。」田玉龍頷首。
　　
　　隨便一挑撥就中計……雲毅腦殼疼。
　　
　　「人呢？」雲毅問。
　　
　　「咱們到達村子的當天，他就跑了。」田玉龍回答。
　　
　　「誰派來的？」雲毅追問。
　　
　　雲煙屏住呼吸，心裡幾乎認定是墨玦幹的。這是場報復！早有預謀！說不定原本的目標是她，誤打誤撞才找上哥哥。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聽田玉龍吐出三個字，「上官英。」
　　
　　雲煙，「？？？」
　　
　　誰？哪位？為什麼她從來沒聽說過？
　　
　　「原來是他。」雲毅眸色晦暗難辨。
　　
　　「誰啊？」雲煙好奇。
　　
　　「上官家的人，二十五六歲，遊戲玩的一般。兩個月前找我買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我沒答應。」雲毅簡單解釋了下。
　　
　　「然後就記仇了？」雲煙不敢置信。
　　
　　田玉龍說，「上官家情況不太好。說不定在他們眼裡，不幫忙等於見死不救。」
　　
　　邏輯感人，雲煙服氣。
　　
　　想了想不放心，又問，「會不會弄錯？」
　　
　　田玉龍：「借宿的是上官英本人。有村民認為這人古裡古怪，偷偷拍了照片。」
　　
　　雲煙無話可說。這怨結的，太莫名其妙了。
　　
　　房間裡一時變得很安靜。
　　
　　兄妹倆陷入思索，誰都沒開口說話。
　　
　　田玉龍輕咳一聲，「已經按小姐的吩咐，賞了最先開口村民和拍照村民每人五十斤小麥。接下來怎麼辦？」
　　
　　「一被挑撥就失去理智，這樣的人不能留。」雲煙率先表態。
　　
　　這回只是推搡，鬼知道下回會做出什麼事。
　　
　　雲毅沉吟片刻，「如果我沒記錯，為了防止農戶不受控制，合約一年一簽？」
　　
　　「是。」田玉龍承認。
　　
　　「這回鬧事的農戶，明年通通不續約，找些性格沉穩的新人過來幹活。」雲毅囑咐。
　　
　　「好。」田玉龍乾脆應下。
　　
　　又聊了幾句，田玉龍出門辦事。
　　
　　雲毅讓黑衣保鏢去門口守著，等到屋裡只剩兄妹兩人，他才輕嘆一聲，「嚇壞了吧？」
　　
　　雲煙超級兇，「男人，沒有我的允許，不准隨隨便便昏倒！」
　　
　　光聽口氣，像極了霸道總裁。
　　
　　雲毅失笑，「這次是意外，以後不會了。」
　　
　　雲煙斜眼看他，「之後出門記得帶保鏢。」
　　
　　瞬間，雲毅笑容僵在臉上。
　　
　　以他們家的家底，想請保鏢早就能請。只是他不習慣被人跟著，所以一直表現的極為抗拒。
　　
　　不過現在出了事，不想請也不行，畢竟安全第一。
　　
　　想到這，雲毅無可奈何應下，「好。」
　　
　　雲煙見他答應，這才露出滿意之色，「顧柏跟咱們住同一幢樓，回去後備禮，上門拜訪，保鏢由你親自挑。」
　　
　　末了感慨，「房子真是買對了，做事方便不少。」
　　
　　雲毅，「……」
　　
　　他倒是覺得房子買糟了，以後想防狼都防不住。
　　
　　不想再討論顧柏，雲毅扯開話題，「我出門帶保鏢，你呢？」
　　
　　「我也有。」雲煙隨手一指，「喏，那倆。已經喪失遊戲資格，可以全天提供專業保護。 」
　　
　　雲毅安心，「這就好。」
　　
　　輪到雲煙提問，「農戶的事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這些人不合適，那就換一批，就這麼簡單。」雲毅說。
　　
　　雲煙：「要是不肯離開呢？」
　　
　　雲毅：「報警求助。」
　　
　　不假思索便作出回復，可見雲毅立場鮮明，態度堅定。
　　
　　雲煙垂眸低思，「我不太清楚農業上的事，不過……一定要聘請農戶嗎？能不能買些高科技工具，擴大產能？」
　　
　　「行不通。」雲毅輕嘆，「土地就是祖宗，必須小心伺候著。不然說減產就減產，說欠收就欠收。」
　　
　　「如果使用機械，就算用了超級種子，撒上滿滿的植物肥料，收成也不會好。」
　　
　　「具體原理說不清，總之不少人實驗過，結果都不好。漸漸的，大家就不這麼做了。」
　　
　　「咱們家合作的都是老農民，祖上三代都種地。有些人有幾十年的種植經驗，多少算是個人才。」
　　
　　雲煙恍然，「難怪他們認為，土地豐收是他們的功勞。」
　　
　　雲毅眸光微冷，「還不是仗著有經驗，認定雇主找不到合適的人把他們換掉。」
　　
　　雲煙沉默，半天後小聲問，「難道你找得到？」
　　
　　幾十年經驗吶！糧食危機滿打滿算才五年。
　　
　　「人手是現成的。」雲毅勾唇一笑，報出一個人名，「上官英。」
　　
　　雲煙反應過來，「咱們也找人去他們村嘮嗑？」
　　
　　雲毅：「禮尚往來麼。」
　　
　　一方頹勢已現，一方是難得的豐收年，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雲煙看著她哥，處理起來遊刃有餘，輕鬆自如。只是——
　　
　　「有沒有想過一勞永逸？」
　　
　　「像顧柏那樣，拿出部分超級種子交易？」不等雲煙回答，雲毅率先搖頭，「不行，數量不夠。」
　　
　　一場中型戰役耗時七日，換算成現實時間就是28小時。再加上洗漱、吃飯、睡覺，大概兩天能刷一次。
　　
　　每次商店貨品有好有壞，超級種子從一包到三包不等，植物肥料從三袋到六袋不等。
　　
　　以雲煙為例，每兩天刷一次副本，運氣中等，一個月大約能獲得30包超級種子，70袋植物肥料。
　　
　　這麼點量太少了！
　　
　　再說，跟人交換，換什麼呢？除了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他們什麼都不缺。
　　
　　「不是交易，是捐獻。」雲煙更正。
　　
　　雲毅微怔，「捐給誰？」
　　
　　「聯邦研究所。」雲煙一字一句道。
　　
　　雲毅啞口無言。
　　
　　雲煙繼續說，「每個月1號無償捐獻，希望研究所拿到樣本，能提升農業科技，解除人類飢荒危機。」
　　
　　「捐獻數量為上個月兌換到的超級種子的三分之一。」
　　
　　「如果我被現實世界瑣事拖累，放慢了刷本節奏，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雲毅接話道，「為了給良好市民提供舒適的刷本環境，也許聯邦政府願意提供一些便利？」
　　
　　比如嚴格按協議辦事，比如阻止刁民鬧事。
　　
　　「要是那樣就太好了。」雲煙發自內心地感慨，「不管怎麼說，只要跟研究所搭上關係，其他人算計咱們家時，多多少少都得掂量著點。」
　　
　　**
　　
　　二柱子娘不樂意道歉，坐在凳子上不挪窩。村長好說歹說，才把人勸服。
　　
　　另外，作為賠禮的臘肉不用他家出，摻和這事的人都得掏家底。
　　
　　村民們十分不情願。可一想到或許會失去種田的工作，便咬緊牙關，硬著頭皮照辦。
　　
　　二柱子娘帶著兒子前往醫院，一路上心裡憋得慌。
　　
　　這都叫什麼事？
　　
　　其他人躲得遠遠的，就他家露面，萬一雲家把賬全算在他家頭上怎麼辦？
　　
　　早知道就不聽人胡說八道了，老實待著什麼事都沒。
　　
　　二柱子娘懊惱不已，逮住兒子，一連打了好幾下，「你交的什麼朋友？他是不是故意挖坑給你跳，想算計咱們家？」
　　
　　二柱子委屈，「媽，你之前還說人家不愧是讀書人，十分明白事理。要是雲家有他的十分之一，就該主動多給糧。」
　　
　　二柱子娘，「……」
　　
　　她有說過嗎？不記得了。
　　
　　一路吵吵嚷嚷，沒多久趕到醫院。
　　
　　還沒見到人，就被黑衣保鏢攔下，「病人需要靜養，不方便見客。」
　　
　　二柱子娘陪著笑，「我們是專程過來道歉的。」
　　
　　黑衣保鏢擋在門前，寸步不讓。
　　
　　二柱子娘又氣又急，想憑蠻力把人拉開。結果相互一推搡，反倒是她被推到地上。
　　
　　「說了不見客，回去吧。」黑衣保鏢堅持。
　　
　　二柱子見親媽被推倒了，頓時怒火上湧。他腦子一熱，掄起拳頭砸了過去。
　　
　　黑衣保鏢低頭一躲，反手一剪。
　　
　　下一秒，母子倆跌坐在地上為伴。
　　
　　「這可是你不讓我們見人，不是我們沒來。要是之後有人追究起來，都怪你！」二柱子娘恨聲道。
　　
　　接著，母子倆互相攙扶，一瘸一拐走出醫院。看那模樣，腰部大概扭傷了。
　　
　　黑衣保鏢懶得搭理。他站在原地，如同門神一般守衛在病房前，震懾宵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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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９、出事3

　　母子倆灰溜溜地回到村裡，揉傷口、敷藥酒，閉門不出。
　　
　　有人不放心，過來詢問道歉道的怎麼樣。
　　
　　二柱子娘本來就不情願，這會兒被人轟出來，更不想再去，「去過了，對方說要靜養，不見客。」
　　
　　「這是什麼意思？」村民犯嘀咕。
　　
　　二柱子娘胡亂揣測，「這事大概就過去了。想想也是，他們是大老闆，整天忙得很，哪有功夫跟咱們這些小人物計較？」
　　
　　聽她這麼一說，其他人立時放下心，高高興興回家。
　　
　　逢人上門，二柱子娘都這麼回。次數多了，她漸漸覺得就是這麼回事，自己說的沒錯。
　　
　　鬧過一次，差點收不了場，村民們安分多了。當初協議怎麼簽的，現在就怎麼辦事。
　　
　　田玉龍帶了四名保鏢在旁邊看著，逐一清點。
　　
　　忽然，他眉頭一皺，「這是誰家收的糧？」
　　
　　袋子上標有記號，田玉龍掃了一眼，便道，「李鐵柱是誰？站出來。」
　　
　　一名五十多歲的高瘦老頭站出來，渾身發抖，「是是是我。」
　　
　　「你家今年負責四畝地，就收了這麼些新糧？」田玉龍問話。
　　
　　李鐵柱咽了口唾沫，神情緊張，「對。」
　　
　　田玉龍面色一沉，「胡說！今年收成好，扣除答應給你們的報酬，四畝地起碼能收1500斤糧，你這兒1300斤都不到！」
　　
　　中間差的200斤，當然是被私自昧下了。
　　
　　「冤枉啊！」李鐵柱叫屈，「不同人種地，收成本來就不一樣。」
　　
　　「是嗎？」田玉龍慢條斯理問，「這話的意思是，你沒別人能幹？」
　　
　　李鐵柱噎住，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改口，「我是說，有的地貧瘠，有的地肥沃，不一樣！」
　　
　　「既然沒私藏，那你敢讓我搜你的屋子嗎？」田玉龍步步緊逼。
　　
　　李鐵柱額頭落下一滴冷汗。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屋子是絕對不能讓搜的。一搜……就會露餡！
　　
　　李鐵柱聽上官英說了一堆閒話，表面看毫無反應，其實心裡動了心。
　　
　　自己一年到頭辛辛苦苦侍弄莊稼，憑什麼就拿那麼一丁點兒？不公平！
　　
　　他決心彌補損失。
　　
　　與二柱子等人不同，他不願意跟雲家正面起衝突，而是私下偷偷做些小動作。
　　
　　前幾天見二柱子和他娘被逼著道歉，李鐵柱心裡還挺美。一幫傻子！幹壞事就不知道動動腦子！
　　
　　結果，聰明如他，幹的好事也被人發現。
　　
　　一時間，李鐵柱頭腦發脹，覺得腿有點軟，幾乎站立不住。
　　
　　「村長呢？」田玉龍的目光四處逡巡。
　　
　　老者拄著拐杖，慢吞吞走出來，聲音嘶啞，「我在。」
　　
　　「老人家，要是大家都不願意好好種地，乾脆別勉強了。」田玉龍不客氣道，「我回去就跟少爺說，以後不再麻煩你們。」
　　
　　好些村民一聽，頓時急了。
　　
　　他們勤勤懇懇種地，老老實實交糧，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都沒幹，為什麼要受牽連？
　　
　　當即有人大喊，「我知道李鐵柱的家在哪兒，可以給你們帶路。」
　　
　　有人檢舉，「昨晚上我還瞧見他偷偷摸摸，把什麼東西藏了起來，說不定就是新打的糧食。」
　　
　　李鐵柱心裡一突，大聲辯解，「那是我家去年的存糧！」
　　
　　「得了吧。 」檢舉村民白眼一翻，「你家孩子多，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還存糧呢？」
　　
　　一名婦人眉毛高高豎起，冷聲道，「你家還有存糧？那我可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說什麼家人都快餓死，求我借你們一口吃的，等打了新糧再還，難道都是騙人的？」
　　
　　「家裡有存糧，怎麼好意思開口問別人借？這年月，誰家也不容易！李鐵柱，你喪良心啊！」
　　
　　李鐵柱嘴巴張開、閉上，張開、閉上，卻一句辯解的話都說不出，腦門上汗如雨下。
　　
　　「行了。」村長被吵的腦殼疼，拿著拐杖用力敲地。
　　
　　等到村民們安靜下來，他才沉聲道，「事情明擺著，我支持查個清楚。不止李鐵柱，村子裡所有人家都翻遍。」
　　
　　「如果沒幹偷雞摸狗的事，不用擔心，髒水潑不到你身上。」
　　
　　「如果有誰幹了，一個都不放過！」
　　
　　表完忠心，他對著田玉龍客客氣氣道，「我們覺得種地挺好的，對雲家沒有不滿，您別多心。」
　　
　　「那就好。」田玉龍微笑。
　　
　　李鐵柱整顆心跌落穀底，滿腦子只有兩個字——完了！
　　
　　**
　　
　　在村民和黑衣保鏢的監督下，整個村子被翻了一遍。
　　
　　結果，足足有五戶人家偷藏了糧食。少的藏了100斤，多的藏了快400斤。
　　
　　村長氣的不輕，嘴皮子直哆嗦。
　　
　　「您看看這些人做的好事！怎麼辦？」田玉龍把難題拋給對方。
　　
　　村長深吸一口氣，「按規矩辦事。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好嘞。」田玉龍一副「是村長同意我這麼幹」的姿態，把私藏的糧食全部沒收，然後把五戶人家姓名記在小本本上。
　　
　　明年續不了約的名單裡，絕對少不了這些人。
　　
　　等事情辦完，他才開車把糧食運走。
　　
　　「村長！救救我！」田玉龍走後，李鐵柱膝蓋一軟，一下子跌倒在地。他顧不得面子，趕緊撲向村長，向他求救。
　　
　　老者拄著拐杖才能站穩，被這一撲，險些摔倒。
　　
　　聽到李鐵柱哭嚎，他氣不打一處來，「現在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你差點連累所有人！」
　　
　　其他村民一想到自己可能被牽連，登時對李鐵柱同情不起來，「有什麼不滿，明說不行嗎？幹嘛在背地裡偷偷摸摸做手腳？」
　　
　　「種地得一份糧，私藏再得一份，算盤打的真精。」
　　
　　「難怪雲家對咱們不放心。你們幹的那點事，是讓人信不過。」
　　
　　村民你一言我一語數落，極力跟李鐵柱撇清關係，更別說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主動幫一把。
　　
　　李鐵柱哭的更傷心，眼淚止都止不住。
　　
　　**
　　
　　播種超級種子，來年必定豐收，這話不假。不過有些作物難伺候，對生長環境有嚴格要求。
　　
　　雲煙專門把這些挑出來，然後送去研究所。
　　
　　聽說有市民願意提供超級種子做樣品，專家們高興壞了。
　　
　　一名老學究握著雲煙的手，激動不已，「人們會記住你所做的一切。」
　　
　　雲煙並不居功，「只有渡過廢土末世，人類才有未來。像您這樣的農學家才是聯邦瑰寶！解除人類飢荒危機，就拜託您了。」
　　
　　老學究眼眶一熱，差點哭出來。
　　
　　他心想，研究至今，樣本太少始終困擾著所有專家學者。要是民眾都有這覺悟，研究怎麼可能不成功！
　　
　　想到這，他莊重承諾，「你放心，我們會好好使用這些超級種子。」
　　
　　「恩。」雲煙笑著應下。
　　
　　捐獻後，官媒大肆報導，希望更多人向雲煙學習，積極踴躍捐獻。可惜，反響不大，響應者寥寥無幾。
　　
　　一個星期後，雲煙差不多快把這件事情忘記了，聯邦政府送來一面錦旗，表彰雲煙的功勳。
　　
　　看著錦旗，雲毅低喃，「這下好像低調不起來……」
　　
　　「凡事有利有弊。」雲煙輕鬆道，「雖然再也藏不住，可是進入了聯邦政府的視線，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以後不管有誰找咱們麻煩，都得仔細掂量。」
　　
　　雲毅沉默一瞬，許久才緩緩道，「……你覺得，聯邦政府會管你嗎？」
　　
　　他怎麼覺得，名號威懾遠大於實質作用？
　　
　　雲煙正色道，「隨著時間推移，捐獻的超級種子越多，發揮出的作用越大，政府就越有可能插手。」
　　
　　雲毅不得不承認，她是對的。
　　
　　剛想說話，卻見妹妹把玩著錦旗，愛不釋手。
　　
　　雲毅納悶，「你就那麼喜歡那面錦旗？」
　　
　　看起來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之處。
　　
　　雲煙一本正經點頭，「辟邪。」
　　
　　雲毅，「……」
　　
　　辟邪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