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淡] 無限建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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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０、第15場戰役1

　　關節脫臼，需要住院一個月接受治療。在此期間，不方便玩遊戲，包括全息網遊。
　　
　　聽完醫生的診斷，雲煙當機立斷，「你在醫院好好休養，我照常刷本，有空就來看你。」
　　
　　「恩。」雲毅點點頭，「注意身體，當心安全。」
　　
　　「明白。」雲煙掃了眼時間，迅速起身，「我跟顧柏約好一起下副本，差不多到時間了，先走啦。」
　　
　　說著，匆忙離開。
　　
　　雲毅睨了眼錦旗，意味不明地輕哼道，「一點用都沒有。」
　　
　　恰在這時，田玉龍進門匯報工作，「有問題的農戶已經羅列出來。另外，我派了人接觸其他農戶，有幾家開始動搖。」
　　
　　雲毅叮囑，「動手要快，別給上官家反應的時間。」
　　
　　「是。」田玉龍神色凜然。
　　
　　**
　　
　　為了交易卡片，雲煙和顧柏一般十天半個月見一次。
　　
　　這天又到了見面時間，雲煙準時進遊戲艙。
　　
　　剛登錄遊戲，就收到顧柏發來的資訊。
　　
　　顧柏：「待會兒組野隊刷中型戰役。」
　　
　　顧柏：「你來嗎？不樂意可以另約時間。」
　　
　　雲煙想了想，「我去。」
　　
　　顧柏發出組隊邀請，雲煙點擊同意。沒多久，兩人出現在副本裡。
　　
　　**
　　
　　樹林背景，二級商店孤零零地佇立在一旁。周圍站了不少人，等級從11到14。
　　
　　這一瞬間，雲煙清晰地意識到，倖存者的實力普遍有提升。活的越久，經驗不斷累積，等級越高。
　　
　　系統宣佈遊戲規則，【本場遊戲為中型戰役，總共有30名玩家。】
　　
　　【過關條件：敵軍全滅；玩家順利存活七天。】
　　
　　【失敗條件：生命值耗盡，遊戲人物死亡。】
　　
　　緊接著，玩家分散開，各自忙碌起來。
　　
　　雲煙微怔，怎麼連個統帥全域的人都沒有？
　　
　　柏木適時出現，「這是隻純野隊，隨便什麼人都能申請加入。唯一的門檻是，等級必須10級以上。」
　　
　　雲煙恍然大悟。
　　
　　她側過臉，奇怪地看著顧柏，「手下那麼多人，為什麼要混野隊？」
　　
　　柏木回答，「有玩家抽到了【重型投石車圖紙】、【重型弩車圖紙】，約我在這兒見面。」
　　
　　難怪。
　　
　　「在跟對方碰面前，先把咱們的交易完成。」雲煙邊說邊掏倉庫。
　　
　　**
　　
　　交易完畢，柏木離開。
　　
　　雲煙回過頭打量，只見以二級商店為中心，營地被分割成數塊。
　　
　　其中一塊方方正正，外層圍了籬笆牆，四個角落矗立著中級箭塔。三名弓箭手、一名盾兵、一名村民玩家正坐在籬笆牆內，小聲討論著什麼。
　　
　　左側，籬笆、石牆混搭，拉出一塊菱形區域。初級箭塔、中級箭塔、民居隨意擺放，看起來排列無序，混亂不堪。
　　
　　右側，一名村民玩家勤勤懇懇幹活，製造籬笆牆，進度卻不甚理想。煩惱時他看見14級的雲煙，登時眼睛一亮。
　　
　　下一秒，小跑著衝過來。
　　
　　雲煙，「？」
　　
　　那人名叫「如來觀」，等級13，見面就問，「高手，有團隊嗎？」
　　
　　雲煙搖頭，「沒有。」
　　
　　那人又問，「會製作籬笆和中級箭塔嗎？」
　　
　　雲煙頷首，「會。」
　　
　　「太好了！」如來觀喜不自勝，「加入我們吧？我跟朋友一起進副本，這會兒正缺個村民幫忙。」
　　
　　「朋友？」雲煙疑惑。
　　
　　「兩名弓箭手，等級13、 12，絕對不會拖後腿！」如來觀信誓旦旦。
　　
　　雲煙沉吟片刻，「材料怎麼算？」
　　
　　如來觀爽快道，「你要是肯加入，四個人平攤。」
　　
　　條件合情合理，如果是一般玩家，這會兒大概會忍不住答應下來。
　　
　　輪到雲煙，她思來想去，最後得出結論，「還是算了。」
　　
　　如來觀頗為失望，卻不糾纏，「如果改變主意，歡迎聯繫。」
　　
　　雲煙：「好。」
　　
　　**
　　
　　然後，雲煙繞著營地轉了一圈。
　　
　　這一逛，她發現更多神奇的操作——有些團隊壓根沒配置村民，這會兒一窩蜂湧到樹林裡狩獵，絲毫不在意營地防禦問題。
　　
　　有玩家席地而坐，順勢擺攤，弄的中型戰役跟中級集市似的。
　　
　　還有人扛著斧頭去伐木，帶著石鎬挖石料。等積攢下材料卡，再回來跟村民玩家交換裝備卡、召喚卡。
　　
　　雲煙十分好奇，這幫人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都這麼高等級了，進副本總不會是為了送死。
　　
　　「SR級【重型投石車圖紙】，交換8張全新的R級裝備卡，不二價！」
　　
　　叫賣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雲煙順勢望去，只見一名盾兵就地擺攤，身邊圍了好些人。
　　
　　一名刀兵甕聲甕氣道，「8張全新的裝備卡，誰出的起這價？要不這樣，兄弟帶你過關，另給三張裝備卡，你看怎麼樣？」
　　
　　雲煙服氣。
　　
　　嘴巴一張，8張卡變成3張，R卡變N卡，還指望用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承諾把SR卡弄到手，這刀兵是個人才，坑門拐騙特在行。
　　
　　盾兵不耐煩，「別跟我來這套，沒戲。」
　　
　　刀兵老臉一紅，飛快跑掉。
　　
　　盾兵理也不理，靜等下一位顧客上門。
　　
　　一名村民玩家湊過來打聽，「一定要R級裝備卡？別的不行？」
　　
　　盾兵分外堅決，「對，只要裝備卡！」
　　
　　聞言，村民玩家遺憾退開。
　　
　　又有幾人上前，無一例外，碰了一鼻子灰。
　　
　　其中一人惱羞成怒，破口大罵，「這卡你還是留在手上，自己慢慢用吧！」
　　
　　除了村民玩家，其他職業用不了圖紙。這人這麼說，純粹是被氣狠了。
　　
　　盾兵語氣冷淡，「說了不二價，還想用其他方案替代，是我不好溝通還是你聽不懂人話？」
　　
　　「走著瞧！」那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拂袖離去。
　　
　　盾兵環顧四周，見看熱鬧的人多，真正掏的出卡的少，不由重重嘆了口氣。
　　
　　正當他打算收攤時，一名玩家攔住他，「這卡我要了。」
　　
　　來人正是雲煙。
　　
　　「8張全新的裝備卡，不二價。」盾兵面無表情，第N次強調。
　　
　　雲煙點點頭，「沒問題。」
　　
　　說完，她掏出十張R級裝備卡，「自己選八張。」
　　
　　【鋼盾】
　　
　　等級：R
　　
　　耐久度：30/30
　　
　　使用效果：裝備後防禦+5，生命值+50。
　　
　　【鋼盔】
　　
　　等級：R
　　
　　耐久度：20/20
　　
　　使用效果：裝備後防禦+3，生命值+30。
　　
　　【長褲】
　　
　　等級：R
　　
　　耐久度：20/20
　　
　　使用效果：裝備後防禦+2，生命值+20。
　　
　　雲煙拿出的裝備卡不是隨便給的，頭盔、衣服、褲子、鞋子、武器，五張為一套，側重點略有不同。一套注重防禦，另一套注重血量。
　　
　　當然，對方也可以混搭，兼顧防禦和血量。
　　
　　盾兵為了兌換8張裝備卡忙的焦頭爛額，哪裡見過這麼多合心意的卡片？頓時心花怒放，恨不得將10張卡全部收下。
　　
　　「選好了嗎？」雲煙問。
　　
　　盾兵定了定神，不捨地將視線從其他卡片上挪開，「就要這8張。」
　　
　　交易達成，雙方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微笑。
　　
　　對於雲煙來說，8張R卡換張【重型投石車圖紙】，價格不高。以後轉頭賣給顧柏，能少交不少R卡。
　　
　　對於盾兵而言，一張稀有、珍貴、卻派不上任何用場的SR卡轉讓出去，換到即時能用的裝備卡，生存能力大大增強，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交換完畢，雲煙漫不經心提問，「第幾次參加中型戰役？」
　　
　　盾兵微怔，很快回道，「這是第三次。」
　　
　　「野隊作戰回回都是這麼粗獷？」雲煙掃了眼營地，神情複雜。
　　
　　盾兵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你是第一次加入野隊？」
　　
　　「沒錯。」雲煙頷首。
　　
　　「那就難怪了。」盾兵解釋道，「野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守營地三天。第四日起，大家分頭散開，躲避系統士兵直到副本結束。」
　　
　　意料之外的回答叫雲煙愣住。
　　
　　「只守營地三天……」她來回念叨，心中思緒萬千。
　　
　　盾兵進一步說明，「中型戰役不是越到遊戲後期，難度越大？既然是這樣，那就乾脆不挑戰了。」
　　
　　「開啟追擊模式，戰役難度下降，苟到副本結束就行。」
　　
　　「反正進入前，玩家積攢了足夠多的貢獻度。前三天有三次機會，可以任意兌換想要的道具和貨品。」
　　
　　雲煙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她怎麼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取巧過關方式。
　　
　　哪怕是群雄輩出的手遊時代，攻略無數，也沒人琢磨出這招呀……
　　
　　只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
　　
　　被逼急了，什麼策略都想得出來。
　　
　　心中震驚錯愕，面上冷靜依舊。雲煙問，「方法不錯，誰想出來的？」
　　
　　「那就不知道了。」盾兵聳肩，「我第一次組野隊時，前輩們就是這麼教的。說穩過關，傷亡率還低。」
　　
　　「後來再進副本，發現知道的玩家越來越多，流傳越來越廣。至於第一個提出的是誰，已經無從考證。」
　　
　　高手在民間。
　　
　　雲煙穩住心神，「謝了。」
　　
　　「哪啊，應該是我謝謝你。」盾兵摩挲著8張裝備卡，臉上笑意更濃，「沒事的話我先走了。第一日時間有限，還需要做些準備。」
　　
　　兩人分開。
　　
　　雲煙低聲呢喃，「怎麼會想到主動放棄營地，各自散開？太鬼才了。」
　　
　　思量間，四人圍過來，「小姑娘，有團隊嗎？」
　　
　　雲煙發覺其中一人分外眼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她暗自警惕，回答，「沒有。」
　　
　　四人精神一振。
　　
　　刀兵提議，「要不這樣，兄弟幾個帶你過關。你意思意思，隨便給幾張卡片作為報酬，怎麼樣？」
　　
　　這話一出，雲煙終於記起在哪兒見過——之前花言巧語想騙盾兵SR卡的，不就是這貨嗎？
　　
　　想到這，她借用了盾兵的回復，「別跟我來這套，沒戲。」
　　
　　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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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１、第15場戰役2

　　「敬酒不吃吃罰酒！」刀兵被同樣的話拒絕兩次，登時惱羞成怒。
　　
　　「好害怕哦。」雲煙臉上絲毫不見驚恐，唯有好奇，「合作模式，你能做什麼？」
　　
　　刀兵陰測測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嗎？
　　
　　雲煙不在意道，「時間充裕，想不出來沒關係，慢慢想。」
　　
　　刀兵，「……」
　　
　　如果是低級膽小的玩家，被他這麼一嚇，少不得要瑟瑟發抖。
　　
　　然而雲煙是14級玩家，遊戲經驗十足，怎麼糊弄都糊弄不住，於是他的行為越發顯得傻逼。
　　
　　刀兵悲憤欲絕，又拿對方沒辦法。
　　
　　「跟我作對，下場會很淒慘。」雲煙提醒。
　　
　　一點不害怕就算了，她還反過來恐嚇。
　　
　　刀兵生氣，「儘管放馬過來，爺爺教你做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雲煙興致勃勃。
　　
　　隊友聽這倆越聊越沒譜，忍不住打斷，「差不多行了，咱們走吧。」
　　
　　刀兵還想放狠話，被隊友拖走。
　　
　　**
　　
　　雲煙略一思量，找了塊空地駐紮。
　　
　　等到柏木找來時，她已經在二級商店右下方圈了地。外面用籬笆牆攔著，裡面有三輛輕型弩車。
　　
　　柏木停下腳步，「籬笆牆搭配輕型弩車，平常也這麼刷本？」
　　
　　雲煙理直氣壯，「入鄉隨俗。其他人只在出生地點附近待三天，我也打算照辦。」
　　
　　要不然多不合群？
　　
　　柏木瞧著雲煙，莫名覺得有趣。
　　
　　「你呢？見到交易對象了嗎？」雲煙問。
　　
　　「見到了。」柏木說。
　　
　　「那就行。」雲煙不在意道。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二級商店旁搭建起更多防禦建築。有的是村民玩家親手建造，有的是建築卡搭建，總之種類越來越豐富。
　　
　　雲煙打造籬笆牆，製作完輕型弩車，坐在地上休息。
　　
　　柏木在旁邊圍觀，靜靜等候戰鬥開始。
　　
　　這時，一名村民玩家路過，隔著籬笆牆詢問，「你好，需要民居嗎？」
　　
　　雲煙不解，「出售【民居】卡？」
　　
　　「不是。」村民玩家解釋，「我有民居圖紙，有足夠的材料可以手工製作。」
　　
　　「什麼價？」雲煙多問了一句。
　　
　　「不貴。」村民玩家進一步說明，「你提供四張N級【木材卡】，我幫你打造，造好後隨便給張N級【木材卡】/【石料卡】/【食物卡】作為報酬就行。」
　　
　　「謝謝，不過不用了。」打聽清楚後，雲煙婉拒。
　　
　　村民玩家略感失望，但並不意外——對方本身就是村民職業，等級高達14級，沒民居圖紙幾乎不可能。
　　
　　他琢磨著，對方或許懶得自己打造，因此試著搭話。
　　
　　不成功沒事，反正他也吃不了虧。
　　
　　如今見對方明確拒絕，村民玩家搖搖頭，轉身找其他人碰運氣。
　　
　　「混野隊挺有意思的。」雲煙心說，「生存手段五花八門，只有想像不到，沒有他們幹不出來。」
　　
　　柏木見她笑容燦爛，彷彿被情緒渲染，唇角情不自禁跟著上揚，露出一抹淺笑。
　　
　　**
　　
　　第一日，敵軍三十人。其中十五名盾兵，十五名刀兵。
　　
　　它們從二級商店左側突襲，來勢洶洶。
　　
　　隔著大老遠，中級箭塔、弓箭手玩家開始放箭。
　　
　　系統盾兵擋在最前方，掩護同伴。
　　
　　雲煙掃了一眼，發現營地裡別說投石車，就連輕型款弩車都只有自己手上這三輛，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畢竟是野隊，她心想。
　　
　　思索間，系統士兵與籬笆牆接觸，大肆破壞。
　　
　　玩家們不進反退，三五成群分散跑開。
　　
　　「啪拉嗒——」數塊籬笆破碎，防禦牆豁出一道口子。
　　
　　隨後毀壞面積不斷擴大，系統士兵長驅直入。
　　
　　刀兵分成兩波。向周圍擴散，繼續拆籬笆牆。
　　
　　幾名盾兵圍住初級箭塔，紛紛攻擊。
　　
　　還有些小兵追著弓箭手玩家跑，漸漸脫離團隊。
　　
　　見系統士兵分隔開，等待許久的玩家們一哄而上，露出獠牙。
　　
　　刀兵近身搏擊，盾兵隨意找目標纏住，箭塔、弓箭手玩家瘋狂射箭。
　　
　　這其中又以柏木最狠。觀察能力強，攻擊傷害高，移動速度快。幾乎每次拉動弓弦，都會擊殺一名敵人。
　　
　　系統士兵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風翎絮舞著大刀，衝到小怪身邊。
　　
　　他剛剛把一名系統刀兵打殘血，一道弩箭飛出，搶先射殺目標。
　　
　　他以為不同玩家恰巧盯上了同一目標，因此沒在意，直接找上另一名刀兵。
　　
　　殘血，只差最後一下，弩箭先一步射出，擊殺。
　　
　　跟之前一模一樣！
　　
　　風翎絮怒氣上湧。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怎麼就非跟他搶人頭！
　　
　　打怪的時候一點不出力，搶怪倒是比誰都快，要不要臉？
　　
　　風翎絮退開，四處張望，打算把藏在暗處的某人找出來算賬。
　　
　　看了一圈，視線鎖定住營地唯一一人，14級村民玩家，雲煙。
　　
　　風翎絮一愣。
　　
　　「跟我作對，下場會很淒慘。」
　　
　　「儘管放馬過來，爺爺教你做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
　　
　　先前發生過的對話自動在腦海裡浮現。
　　
　　風翎絮，「……」
　　
　　裝逼太過會遭雷劈，這不就被盯上了？
　　
　　風翎絮臉一黑，強自冷靜下來，「她能成功搶到兩個人頭，難道還能次次搶人頭？」
　　
　　這樣想著，他衝進小怪堆，繼續作戰。
　　
　　然後他悲傷地發現，雲煙特別會找機會，沒有一次失手。
　　
　　漸漸的，不止他搶不到人頭，就連隊友都殺不到怪。
　　
　　「誰家的弩車？怎麼專搶人頭？」
　　
　　「怎麼盯著一隻羊薅羊毛？差不多該換人了吧？」
　　
　　「這踏馬不是搶怪，是尋仇啊！」
　　
　　隊友們氣憤不已，紛紛聲討。
　　
　　風翎絮沒吭聲，心裡則在想，可不就是尋仇？還是他親口同意，正大光明的那種。
　　
　　第一日戰鬥結束，風翎絮收益創有史以來最低。他滿腹苦楚，無處訴說。
　　
　　隊友們挽起袖子，準備上門討說法。
　　
　　風翎絮把人攔住，「別去。」
　　
　　「為什麼？」隊友們問。
　　
　　風翎絮哪兒好意思說，他嫌丟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跟她互相嗆過聲，誰先認輸誰是孫子！」
　　
　　其實沒說。
　　
　　可在風翎絮看來，事情就是這樣沒錯。
　　
　　「你認識她？」隊友問。
　　
　　「14級村民，你們沒見過？」風翎絮反問。
　　
　　隊友剛想說，誰知道這是哪路神仙？操縱弩車跟用槍似的，一打一個準。
　　
　　忽然有人驚覺，「14級村民？你打算騙卡的那一個？！」
　　
　　「誰騙卡？誰騙卡？」風翎絮像貓被踩尾巴一樣炸毛，他堅稱，「我就是想看看，雙方能不能達成友好合作。」
　　
　　隊友語氣幽怨，「合作不成，直接挑釁。」
　　
　　風翎絮：你哪邊的？！
　　
　　弄清事情原委，誰都不好意思追究責任。隊友們自認倒楣，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風翎絮不甘心。他咬緊牙關，誓要找回場子。
　　
　　**
　　
　　大戰結束，村民玩家忙碌開來。
　　
　　維修建築的維修建築，造籬笆的造籬笆，還有人修建箭塔，或受邀建民居。
　　
　　這也就算了，居然有人舉家搬遷（建築群），從二級商店的下方搬到左側！
　　
　　雲煙看的直發懵，心說，這又是什麼玩法？
　　
　　柏木告訴她，「野隊默認條例，玩家可以在營地任意區域興建防禦設施。但如果系統士兵從所在的一面進攻，建築被毀，損失由玩家自行承擔。」
　　
　　雲煙不解，「上下左右四個方向，被攻擊的機率不是一樣，都是25%？」
　　
　　柏木：「可是有人覺得，被攻擊過的方向，再遇襲擊的可能性更小。」
　　
　　雲煙：錯覺。
　　
　　不過想想就明白，避開攻擊，起碼前面三天不用花費材料，大肆維修。相反，如果連續遇上敵襲，維修費用將是筆不小的開支。
　　
　　說到底，野隊玩家普遍家底不豐，能省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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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２、第15場戰役3

　　琢磨清楚後，雲煙依然留在右下方——每個方位遇見襲擊的機率相等，不如留在防禦薄弱處，免得二級商店提前被毀，全體玩家被迫提前上演追擊戰。
　　
　　過了一段時間，系統提示，【第一日戰場貢獻度已統計完畢，是否查閱？】
　　
　　雲煙立即翻看。
　　
　　第五名，雲煙。
　　
　　第八名，柏木。
　　
　　兩人都打得比較隨意，因此名次沒有排在最前列。
　　
　　雲煙關閉信息，埋頭製作輕型投石車。
　　
　　不久，眼前突兀出現透明面板。
　　
　　左側4*8是遊戲道具，「一張SR級【重裝騎馬弓兵召喚】，售價100點貢獻度。（已售）」
　　
　　「一張R級【騎兵召喚】，售價40點貢獻度。（已售）」
　　
　　「兩張R級【木材卡】，售價40點貢獻度。（已售）」
　　
　　右側是4*8是現實貨品，「一袋植物肥料，100g，售價100點貢獻度。（已售）」
　　
　　「兩袋植物肥料，2*100g，售價200點貢獻度。」
　　
　　「一袋超級種子（小麥），售價200點貢獻度。」
　　
　　「一袋超級種子（大豆），售價200點貢獻度。」
　　
　　「一袋大米，2公斤，售價20點貢獻度。（已售）」
　　
　　價格實惠、性價比最高的一批商品已經被兌換。
　　
　　鑑於她排名第五，前面另有四人，到底是誰換了哪種貨品，一時之間無法確認。
　　
　　心思百轉，雲煙選購兩袋植物肥料和超級種子（小麥）。
　　
　　她經常單刷中型戰役，貢獻度充足，想要的話可以將兩袋超級種子全部買下。
　　
　　考慮到這是野隊，為了過關，所有人都有出力，她才沒一下子把貨物清空。
　　
　　雲煙心說，暫時不兌換。如果明天戰鬥結束，超級種子（大豆）還在，她就把它帶回家。
　　
　　**
　　
　　第二日，敵軍五十人。其中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二十名弓箭手。
　　
　　這回，小兵從右側進攻。
　　
　　風翎絮跟同伴恰好在這一面駐紮。當看見蜂擁而來的系統士兵時，他心念一動——報復的機會來了！
　　
　　身為13級刀兵，風翎絮非常清楚遊戲各職業優點。村民出了名的防低血少腿短，一旦被小怪近身，只有挨打的份。
　　
　　籬笆牆雖說也是防禦設施，但只是最基礎的那種，很容易就能破壞掉。待會兒他多引幾隻怪，然後往雲煙所在的方向一帶，到時候……
　　
　　風翎絮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心說雲煙不服軟，不求救，他絕對不幫忙清理！
　　
　　跟第一日一樣，隔著大老遠，中級箭塔、弓箭手玩家開始放箭。
　　
　　系統盾兵擋在最前方，掩護同伴。
　　
　　不一會兒，小兵靠近籬笆牆，開始搞破壞。
　　
　　很快，籬笆破碎，防線出現漏洞。
　　
　　不多時，敵軍追玩家的追玩家，拆箭塔的拆箭塔，圍攻民居的圍攻民居，分頭行動起來。
　　
　　風翎絮風風火火地衝出去，一下子牽制住四名系統刀兵！
　　
　　「你瘋了？！」隊友大驚失色。
　　
　　風翎絮不答，邊引小怪邊勾搭更多。
　　
　　五個、六個、七個……
　　
　　風翎絮估摸著數量差不多了，再多容易翻船。他剛想帶著小兵轉移陣地，禍水東引，不料「砰砰」兩聲巨響，身後士兵數量-4。
　　
　　昨天營地裡可沒投石車！難道——
　　
　　風翎絮木著臉，緩緩轉過身。
　　
　　只見雲煙身邊除了三輛輕型弩車，還有兩輛輕型投石車。此刻安靜雌伏，隨時準備露出獠牙。
　　
　　他就知道！！又是這殺千刀的搞得鬼！
　　
　　風翎絮怒火萬丈。要不是玩家屬於友軍，傷害豁免，他都想加入敵方陣營。
　　
　　趁目標走神，系統刀兵舉刀砍下。
　　
　　風翎絮狼狽逃竄，反應仍是慢了一拍，被一名刀兵砍傷肩膀。
　　
　　一擊得手，小兵沒有停歇，繼續攻擊。
　　
　　風翎絮縱身一躍，總算拉開一段距離。他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聽破空聲接連響起。隨後，一名小兵被弩箭射殺。
　　
　　風翎絮，「……」
　　
　　神踏馬禍水東引。
　　
　　不等小怪被引到雲煙面前，它們就差不多死絕了。
　　
　　這還玩屁！
　　
　　風翎絮悲憤欲絕，再也沒心思對付雲煙，就一心想著多殺兩隻小怪，弄點額外的抽卡機會。
　　
　　誰知他熄了念頭，雲煙卻不肯放過他。
　　
　　他走到哪兒，弩箭、巨石跟到哪兒，愣是在周圍清理出一個真空帶。
　　
　　風翎絮：連小怪都摸不到，他還怎麼殺敵？
　　
　　惆悵間，一名盾兵玩家湊到他的身邊，語氣欽佩，「兄弟，牛啊！」
　　
　　「啊？」風翎絮略懵，心說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雖然他確實厲害，可實力還沒來得及發揮，這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盾兵玩家滔滔不絕，「你走到哪兒，系統士兵死到哪兒，這還不牛？」
　　
　　「說起來，你跟操縱器械的姑娘配合起來簡直絕了！一個負責引怪，一個負責清怪，默契十足！」
　　
　　說到最後，他嘿嘿一笑，「我頭一回見到操縱器械這麼順溜的玩家，能不能幫忙引薦下？」
　　
　　風翎絮面無表情：你別瞎說，我跟她不熟。配合什麼的，默契什麼的，完全不存在。
　　
　　然而盾兵玩家讀不懂空氣，仍萬分期待地等待著。
　　
　　風翎絮長嘆一聲，快步走遠。
　　
　　「不願意就算了，也不用逃走吧？」盾兵玩家碎碎念，語帶惋惜。
　　
　　不知不覺，第二日戰鬥落幕。風翎絮再度零擊殺，保持「輝煌」記錄。
　　
　　不過這回，隊友們沒被搶人頭，痛痛快快廝殺了一場。
　　
　　看見風翎絮，他們還有心情調笑，「又會做輕型弩車，又會做輕型投石車，還會操縱，這實力確實不用別人帶。」
　　
　　「你小子眼神也太毒辣了！一挑就挑了個超級高手。」
　　
　　「說起來，雲煙脾氣算好的了。要是我有她那實力，被別人當傻子坑，做了肯定更過分。」
　　
　　風.眾叛親離.翎.身心俱疲.絮不想說話。
　　
　　**
　　
　　同一時間，柏木問，「風翎絮招惹過你？」
　　
　　雲煙想了想，「算是。」
　　
　　之後柏木再看風翎絮，眼神隱隱帶有敵意。
　　
　　「不用在意。」雲煙說，「仇已經報了。」
　　
　　柏木不語，暗暗記在心上。
　　
　　沒多久，第二日戰場貢獻度統計結果出爐。
　　
　　第一位，雲煙。
　　
　　第四位，柏木。
　　
　　兩人稍微一認真，名次立刻大幅上升。
　　
　　商品面板浮現。
　　
　　雲煙逐一瀏覽，發現七成現實貨品被兌換，只剩少數性價比特別低、價格偏高的選項剩下。
　　
　　另外，「一袋超級種子（大豆）」末尾，也標明「已售」。
　　
　　植物肥料售罄，一袋不剩。
　　
　　雲煙兌換了幾次抽卡機會，就把面板關上。
　　
　　**
　　
　　第三日，敵軍七十人。其中二十名盾兵，三十名刀兵，二十名弓箭手。
　　
　　敵軍依然從右側進攻。
　　
　　舉家搬遷至二級商店右側的玩家登時傻了眼。他們心臟隱隱作痛，不捨建築群被毀。但是事情已成定局，不得不忍痛退開。
　　
　　系統士兵分成幾波，四處作亂。
　　
　　今天一定要打破零擊殺魔咒！
　　
　　這樣想著，風翎絮勇敢地迎接挑戰，奮力搏殺。
　　
　　在他看來，雲煙那個女魔頭一定又會搶怪。只要身邊小兵聚的夠多，就不怕被搶光！
　　
　　不料——
　　
　　「只是起了口角，沒必要天天盯著，教訓兩天就算了。」說完，雲煙將視線挪開。
　　
　　於是風翎絮被近十隻小兵包圍，等了又等，都沒等到弩箭、巨石降臨。
　　
　　倒是不遠處，箭塔將小怪打到殘血，會有弩箭冷不丁射出，將士兵擊殺。
　　
　　她這是換羊薅了啊！
　　
　　想明白後，風翎絮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將近距離糾纏的士兵揮開，接著扭頭就跑，高聲呼喊，「救命！！」
　　
　　**
　　
　　柏木握著弓，視線來回逡巡。
　　
　　他總是瞄準血少、糾纏玩家的小兵。這樣一來，打怪輕鬆不說，被追擊的玩家也不覺得他是在搶怪。
　　
　　當發現有八名刀兵緊追玩家不放時，柏木拉弓、瞄準。
　　
　　下一秒，他看清被追擊玩家遊戲ID「風翎絮」。
　　
　　柏木二話不說收了弓，轉頭尋覓起新的目標。
　　
　　**
　　
　　「救救我！」風翎絮叫聲淒厲。
　　
　　隊友們，「……」
　　
　　真不想承認那個被追著四處逃竄的玩家是他們隊友。
　　
　　可是怎麼辦呢？總不能在旁邊乾看著他出局。
　　
　　隊友認命上前，幫忙分攤。
　　
　　八名刀兵，隊友一平分，每人只需同時對付兩名，壓力頓減。
　　
　　風翎絮長籲一口氣，「謝了。」
　　
　　隊友們表情幽怨，「別再騷操作，再騷真的會團滅！」
　　
　　風翎絮：我也不想的……
　　
　　**
　　
　　30vs70，敵軍無疑數量佔優。
　　
　　如果一哄而上，即便玩家等級頗高，也會疲於應付。
　　
　　幸好右側建築群密集，系統士兵追了一會兒追不上玩家，就會轉頭攻擊建築。
　　
　　再加上柏木、雲煙在旁邊盯著，專門解救被圍攻玩家，等到第三日戰鬥結束，30名玩家全部倖存。
　　
　　營地右側，籬笆破碎無數，箭塔、民居變成廢墟，還有不少建築受損，簡直滿目瘡痍。
　　
　　一人呆愣愣看著，忽然情緒失控，嚎啕大哭，「開戰三天，我被逮三次！這是造了什麼孽！」
　　
　　第一日，敵軍攻擊左側。戰鬥結束後，別人都說被攻擊過的地段不容易再遇襲擊，他不信，非要搬離。
　　
　　誰知剛搬到右側，第二日系統士兵也跟著過來。
　　
　　他想，或許其他玩家說的是對的。於是第三日上午，堅定駐紮在右側，死活不挪定。
　　
　　然而敵軍再次趕到！就像是認準了他一樣！
　　
　　「早知道就認準一個方向不挪動。」那人一想到巨額維修費用，越哭越傷心，腸子都悔青了。
　　
　　**
　　
　　連續三天中彩的畢竟是少數，大部分玩家情緒穩定。見戰役結束，他們要麼席地而坐，要麼坐進民居，加快回復。
　　
　　一人剩餘70多血量，顧不得休息，快步走到雲煙面前，「謝謝。」
　　
　　雲煙，「？」
　　
　　對方解釋，「之前我被盾兵、弓箭手圍攻，差點脫不了身，是你操控器械救了我。」
　　
　　整個營地只有雲煙使用弩車、投石車，因此他相當放心，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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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３、第15場戰役4

　　「不用客氣。」雲煙順手救了幾人，但並未關注被救助者姓名，因此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聽到對方表達謝意，她不在意地回道。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是關乎性命的大事。」那人心有餘悸，「雖說遊戲人物死亡，玩家只是喪失遊戲資格。可是對於像我這樣找不到工作、家無餘糧的人來說，跟宣判死刑沒區別。」
　　
　　雲煙覺得奇怪，「看重遊戲的話，行事不該更加小心謹慎？」
　　
　　那人面露尷尬，「平常是挺小心的……剛才本來打算退開，臨走前看見一隻殘血怪站在旁邊，想說殺掉再走。結果……」
　　
　　結果殺完被系統士兵包圍，想走也走不了。
　　
　　動手前，他哪知道自己會因為一隻小怪，差點把命搭進去？等發現情況不對，已經來不及。
　　
　　幸好雲煙出手，要不然真的是死不瞑目。
　　
　　想到那個可怕結局，這人不寒而慄，對雲煙越發感激，「平常賺的貢獻度都用來換糧，沒剩下多少。日常消耗也大，好用的卡片存不住。」
　　
　　他邊說邊掏口袋，「翻來翻去，就這兩張卡片勉強拿得出手。送給你，希望別嫌棄。」
　　
　　雲煙掃了眼，見兩張卡片一張是R級【木材卡】、一張是R級【石料卡】，對於村民玩家來說正合適。
　　
　　「有心了。」救了人是事實，她沒有推辭，順勢收下。
　　
　　見雲煙願意拿著，被救助玩家如釋重負。他再次道謝，然後快步走遠，似乎急著找地方休息，回復生命、體力。
　　
　　「沒想到高級玩家裡也有好人。」雲煙頗感意外。
　　
　　柏木提醒，「被救助的玩家不少，上門答謝的只有一人。」
　　
　　雲煙：「……也對。」
　　
　　知恩圖報的畢竟是少數。
　　
　　兩人一個射箭，一個操縱器械，都是遠程攻擊。此刻生命值飽滿，體力剩餘大半。
　　
　　雲煙觀察片刻，發現有人呼朋引伴，帶著未被摧毀的建築離開。
　　
　　略一思索，她反應過來，「非戰鬥期間，建築群可自由移動。」
　　
　　「如果沒被攻擊，玩家就能帶著建築逃命。等找到新的地方駐紮，有了現成的建築群，新的基地會飛快建立起來。」
　　
　　「難怪玩家寧可冒著建築被毀的危險，也要大搞建設。前三天不打好基礎，逃命後才著手造建築，很可能體力不支。另外，時間上也來不及。」
　　
　　想到這，她喊上柏木，打算搬遷。
　　
　　行李其實沒多少，只有三輛輕型弩車，兩輛輕型投石車，還有幾十塊籬笆。
　　
　　「打算去哪兒？」柏木問。
　　
　　雲煙指向二級商店正下方，「昨天上午，我四處走了走，發現那裡地形不錯，適合紮營。最關鍵的是，距離出生地點近，不用跑太遠。」
　　
　　柏木其實暗中物色了兩三處地點，本想推薦，聞言把話咽了回去，「事不宜遲，走吧。」
　　
　　雲煙點點頭，將籬笆帶上，小跑著趕過去。
　　
　　至於弩車、投石車，讓它們「咯吱咯吱」慢慢挪。反正周圍都是友軍，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趕到目的地，周圍空無一人。
　　
　　雲煙利用樹林作為天然屏障，用籬笆在最外層圍了個圈，算是成功圈地。
　　
　　接著，她取出木材卡，打算在基地內側打造一間高等民居，加快體力值回復。
　　
　　如今等級14，屬性面板顯示——
　　
　　遊戲ID：雲煙
　　
　　等級：14（升級進度57%）
　　
　　生命值：320
　　
　　體力值：660
　　
　　速度：14
　　
　　升至10級，坐下歇息，自然回復速度變更為每分鐘回復4點生命值、8點體力值
　　
　　回復速度要想再升級，得等升至15級。
　　
　　忙碌的同時，柏木席地而坐，回復體力。
　　
　　不久，遠處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百忙之中，雲煙抽空回頭看了一眼。
　　
　　來人共五人，有村民玩家，有近戰職業玩家。看見雲煙、柏木，他們頓時驚呆，低聲而又激烈地討論著什麼。
　　
　　沒多久，他們匆匆離去，臉上露出焦急之色。
　　
　　「有眼光的不少，看中這塊地的不止我一個。」雲煙感慨。
　　
　　「所以戰鬥結束後動作要快，先到先得。」柏木總結。
　　
　　雲煙搖頭，「有些近戰職業，打完架體力幾乎歸零，必須坐下回復，快不起來。」
　　
　　柏木：「可以兵分兩路，體力消耗大的席地休息，消耗輕微的先行，搶占領地。 」
　　
　　雲煙：「那同伴得是村民玩家，自帶籬笆圈地。或者建築卡由同一人使用，否則移不了。」
　　
　　使用建築卡搭建而成的建築，唯有持卡人能移動位置。
　　
　　聊了一會兒，雲煙重新悶頭打造高等民居。
　　
　　期間，不時有玩家往這兒趕，發出「地方怎麼被人佔了」的哀嚎，之後匆忙趕往別處。
　　
　　弩車、投石車好不容易趕到目的地，被放進籬笆牆內。
　　
　　隨著時間推移，玩家出現的頻率越來越低。
　　
　　雲煙建好高等民居，又造了輛輕型投石車，然後拿出斧頭砍樹。
　　
　　這時，又有一夥人趕到。
　　
　　與以往不同，他們沒有叫嚷，沒有交頭接耳商量，只派出一人交涉，「你好，我們想在旁邊搭建個基地，不知道方便嗎？」
　　
　　雲煙聽著聲音有點耳熟，忍不住回頭。
　　
　　這一看立即發現，說話的玩家遊戲名為「如來觀」，剛進副本就跟她搭過話。
　　
　　身後站著兩名弓箭手，一個13級，一個12級，大概就是他所說的「絕對不會拖後腿」的朋友。
　　
　　柏木沒有開口，作沉思狀。
　　
　　如來觀：「我知道聚在一起的玩家越多，越有可能遭遇危險，被系統士兵圍堵。不過你們隊兩人，我們隊三人，加起來都沒人家六人小隊人數多。」
　　
　　「放心，我們不是第一次進中型戰役，都是老手，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人多也能搭把手不是？」
　　
　　柏.用卡片硬砸能強行過關.木並不擔憂。
　　
　　雲.單刷.煙更無所謂。自從舉報無效，開掛合法，她甚至懶得遮掩自身異常。
　　
　　「在附近搭建基地，平常互不打擾，遇到危險時互幫互助？」雲煙跟對方確認。
　　
　　如來觀連連點頭，「對。」
　　
　　雖說他們隊兩個13級、一個12級，對方一個14級，一個13級，然而他們靠自己能過關，並不打算抱大腿。
　　
　　「我沒意見，你覺得呢？」雲煙看向同伴。
　　
　　柏木：「無所謂，你拿主意就行。」
　　
　　雲煙：「那就同意他們駐紮吧。」
　　
　　「太好了！」聽說可以留下，如來觀喜出望外。
　　
　　雲煙不免好奇，「現在是第四日上午1：03：05，第三日戰鬥結束是在下午52：15。這麼長時間，你們都沒找到合適的場所駐紮？」
　　
　　「別提了。」不用再趕路，如來觀不介意多說幾句，「最初找的地點被人佔了，後來趕去其他備選地點，發現也被人佔領。」
　　
　　「硬要留下倒是可以，不過聚在一起的玩家太多，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三人分開行動，說不定能提高效率，找到新的基地。可是地圖太大，一不小心就會走散。」
　　
　　「再說，弓箭手跟村民不一樣，沒辦法用籬笆圈地。萬一找著了合適的，一個沒留神，又被別人佔了怎麼辦？沒辦法，只能三人一塊兒行動。」
　　
　　「之後1村民配2弓箭手，團隊整體移動速度被拖累。」
　　
　　如來觀越說越心酸。
　　
　　雲煙：太慘了。
　　
　　「你們忙吧。」她說，「時間不多了。」
　　
　　如來觀心裡一緊，連忙道，「回聊。」
　　
　　說著，轉過身確認。
　　
　　最好的地點已經被雲煙佔領，三面被樹木包圍，另一面由籬笆牆阻攔。因為材料充裕，甚至能分成兩道籬笆牆阻隔來敵。
　　
　　相比之下，如來觀就沒那麼好運。
　　
　　他精挑細選，選擇背靠溪水建設基地。雖說還需防禦三面，可比起四面環敵，總算能省些材料。
　　
　　雲煙欲言又止。
　　
　　她想說這是中型戰役，可能出現騎馬弓兵。
　　
　　騎弓射程比弓箭手遠，在小溪對面也能攻擊到玩家。
　　
　　可是不利用小溪，玩家就要耗費更多材料。再說，中型戰役裡有高級兵種，但不一定是騎馬弓兵。
　　
　　退一步，就算刷新出騎馬弓兵，也不一定出現在他們面前。
　　
　　她好心提醒，萬一騎弓沒出現，豈不是瞎操心？
　　
　　想到這，雲煙閉口不言，只當沒看見。
　　
　　**
　　
　　如來觀框定基地大小，確保三面圍上籬笆，材料剛好夠用。
　　
　　接著，初級箭塔、中級箭塔等距離排列，分佈在籬笆旁。民居被安放在內側，緊靠溪流。
　　
　　做完這一切，弓箭手輪流進民居休息，如來觀埋頭打造輕型弩車。
　　
　　雲煙這才發現，原來如來觀也有輕型弩車圖紙。
　　
　　「前面三天沒用，是因為沒必要？還是因為搬遷的時候，帶著弩車不方便？」
　　
　　她猜測應該是後者。
　　
　　要知道，等待弩車慢吞吞挪到指定地點，過程相當磨人。時不時就得擔心會不會走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抵達。
　　
　　性急的可能忍不住回頭去找，沿途護送。
　　
　　這麼一來效率低下，得不償失。
　　
　　思量間，如來觀造好兩輛輕型弩車，掏出石料卡，開始在籬笆牆內造石牆。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
　　
　　休息加幹活，左側石牆剛剛建好，五名盾兵來襲。
　　
　　如來觀自動退到民居內，兩名弓箭手走到前方，拉弓射箭。
　　
　　同一時間，弩車放出弩箭，箭塔射出箭羽，漫天都是箭羽。
　　
　　「能活到現在，果然都不簡單。」雲煙暗道。
　　
　　下一秒，五名刀兵來襲。
　　
　　雲煙收回視線，操作器械攻擊。
　　
　　柏木拉弓欲射，只聽「砰」、「砰」、「咻」數聲，敵軍全滅，無一活口。
　　
　　他動作微頓，鬆開弓弦，表情十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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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４、第15場戰役5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
　　
　　第四日，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十名騎兵、二十名弓箭手一窩蜂湧入營地。
　　
　　玩家帶著建築提前撤退，營地裡空空蕩蕩，僅有一間二級商店。
　　
　　系統士兵不由分說，團團圍住，不一會兒便將商店拆毀。
　　
　　隨後，小兵五人一隊，如潮水一般向四周擴散。
　　
　　**
　　
　　殲滅系統刀兵後，雲煙沒事人似的繼續砍樹。
　　
　　由於戰鬥期間，建築群無法移動，進出不方便，柏木打消狩獵的念頭，坐在籬笆牆裡自然回復。
　　
　　低級兵種不斷路過，往往剛露面就倒地，速度快的柏木都反應不過來。
　　
　　柏木：掛開的太明顯，低調點。
　　
　　然而雲煙早就放飛自我，此刻盡情攻擊，一點沒留手。
　　
　　隔壁的弓箭手看看雲煙，再看看自家隊友，不禁搖頭嘆息。
　　
　　另一人嘀咕，「早就聽說有些人精通計算，手動操作器械比系統自動攻擊更厲害，沒想到是真的。」
　　
　　如來觀，「……」

　　如來觀放棄掙扎，一心當只圍觀鹹魚，不時發出驚嘆。
　　
　　下午23：57，系統宣佈，【第四日戰鬥結束，恭喜30位玩家倖存。】
　　
　　「戰鬥結束？」雲煙有些意外。
　　
　　系統發布的內容不會有錯。她只是沒想到，所有追兵都找到玩家，並且被消滅。
　　
　　好消息是，戰鬥結束，建築又能自由挪動。玩家也可以放鬆警惕，利用上午時間好好休息。
　　
　　「開門。」柏木在基地憋了太久，迫不及待外出放風。
　　
　　雲煙依言挪開籬笆，讓他出去。
　　
　　隔壁，兩名弓箭手攜手外出。如來觀留在基地，苦著臉打造石牆。
　　
　　**
　　
　　第五日，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十名騎兵、十名弓箭手、十名騎馬弓兵出現在出生地附近。
　　
　　它們先趕到營地，四處巡查。等確定周圍沒人，才各自分散。
　　
　　低級兵種對雲煙絲毫不起作用，來多少滅多少。
　　
　　隨著時間推移，如來觀終於在籬笆牆和基地間打造出一面石牆。有了雙重防線，安全係數大增，他終於能鬆一口氣。
　　
　　不過可惜，直到第五日倒計時結束，也沒見系統發來新的通知。
　　
　　鑑於玩家沒有人員傷亡，雲煙猜測，某些士兵在樹林裡漫無目的搜索，很有可能沒找到目標，因此被遺漏。
　　
　　**
　　
　　第六日，二十名盾兵、二十名刀兵、十名騎兵、二十名騎馬弓兵刷新。
　　
　　跟昨天一樣，它們一窩蜂湧向營地，接著四處散開。
　　
　　基地裡，如來觀正在跟隊友說話，「……沒想到這次副本這麼順利。早知道石牆不建了，省材料。」
　　
　　「這哪兒猜得到？」一名弓箭手不覺好笑，「要是倒楣，小怪遇得多，不建不就完蛋了？」
　　
　　「身處中型戰役，隨時有喪命的危險，再怎麼謹慎都不過分。」
　　
　　話音剛落，破空聲響起，數支箭羽從溪流對岸飛來。
　　
　　如來觀抓狂，「隔著條小溪怎麼還能射箭？這不科學！」
　　
　　在此之前，別說親眼看見，他聽都沒聽說過，騎弓還有這操作。
　　
　　然而再難以置信，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道箭羽在空中疾馳，直衝如來觀而去。
　　
　　他猛地蹲一身，總算躲過。不料另一道箭羽飛至，精準命中大腿。
　　
　　如來觀，「……」
　　
　　他太難了。
　　
　　輕型弩車自動射擊、填充
　　
　　同伴邊射箭還擊，邊高聲怒吼，「快跑！」
　　
　　如來觀如夢初醒，拔腿就跑，轉過身卻愣住——
　　
　　民居靠著溪流，在內側「最安全」的地段，時不時遭受箭羽襲擊。
　　
　　箭塔原本緊挨著籬笆，如今被挪到石牆後。因為距離太遠，超出射程範圍，攻擊不到騎弓。
　　
　　而他，要想遠離騎弓，必須跑遠。而石牆、籬笆牆攔在面前，戰鬥期間無法移動，根本出不去！
　　
　　剎那間，如來觀冷汗涔涔，感覺作繭自縛，自己把自己困住。
　　
　　背後，箭羽聲「嗖嗖嗖」，聽起來十分可怖。
　　
　　生命值冷不丁下滑一截，驚的如來觀眼皮子直跳。
　　
　　「幹什麼呢？還不退遠一點！」
　　
　　伴隨著同伴的怒吼，如來觀咬咬牙，把心一橫，將一塊石牆摧毀。
　　
　　——戰鬥期間，卡片持有者/村民玩家不能移動建築，但是可以將擁有的建築摧毀。
　　
　　這樣一來，石牆出現一道缺口，如來觀就能從缺口處退開。
　　
　　等退到籬笆旁，騎弓攻擊不到，如來觀這才長籲一口氣。
　　
　　關鍵時刻，同伴當機立斷，「沒有箭塔輔助，跟五名騎弓作戰太累！都退開，等騎弓正面進攻。」
　　
　　說著，兩名弓箭手一前一後退到籬笆附近。
　　
　　輕型弩車射程遠，本就停靠在石牆邊攻擊。此刻稍微一挪動，就進到籬笆牆與石牆之間。
　　
　　於是基地後方空空蕩蕩，僅剩一間民居。
　　
　　騎馬弓兵不約而同瞄準建築一陣疾射。
　　
　　民居血量掉落一半。
　　
　　生命值僅剩三分之一。
　　
　　民居變成廢墟，轟然倒塌。
　　
　　射程範圍內空無一物，騎馬弓兵在小溪對岸停留片刻，這才不甘心離去。
　　
　　「走了。」說話的弓箭手渾身上下一輕鬆。
　　
　　「全新的石牆，生命滿值，硬生生被摧毀，太浪費！」同伴斟酌用詞，「另外……咱們這基地，構造是不是不大對？」
　　
　　如來觀無語凝噎，唯有淚千行。
　　
　　這下反倒是同伴不好意思。
　　
　　他訥訥安慰，「騎弓能隔著溪水攻擊，沒經歷前，誰知道有這設定？沒事，咱吸取教訓，不斷總結，以後會做的更好。」
　　
　　如來觀聲音艱澀，「別管以後，先想想當下。基地部署有問題，接下來怎麼辦？」
　　
　　倆弓箭手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
　　
　　三人絞盡腦汁，思考對策。迫切希望在騎弓來臨前，想出一個行之有效的策略。
　　
　　可是琢磨了許久，都研究不出辦法。
　　
　　最後，如來觀破罐子破摔，「實在不行，就砸材料過關。」
　　
　　「溪流旁興建箭塔，弩車再造兩輛，民居重建在石牆旁。」
　　
　　「如果騎弓從小溪對岸襲擊，咱們就撤退到籬笆牆旁邊。如果敵人正面襲擊，咱們就退回內側。」
　　
　　同伴提出疑慮，「會不會太折騰？」
　　
　　另一人提醒，「這麼一來，耗費的材料幾乎加倍。」
　　
　　如來觀幽幽道，「多花材料總比沒命強。要是走黴運，溪流對岸有騎弓，籬笆牆外有騎弓，兩面夾擊，那日子還過不過？」
　　
　　想像了下隊友描述的畫面，弓箭手登時失語。
　　
　　過了半晌，他們認命般說，「造吧造吧，保命要緊。」
　　
　　商量妥當，如來觀趕緊緊挨著溪流打造中級箭塔，深怕騎弓去而復返。
　　
　　不久，四座箭塔巍然聳立。
　　
　　過了會兒，新的民居出現。
　　
　　一段時間後，基地新增兩輛輕型弩車。
　　
　　期間不時有低級兵種過來騷擾，騎馬弓兵卻遲遲不見蹤影。
　　
　　如來觀坐進民居休息，同時在心裡反復盤算，「沒記錯的話，溪流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
　　
　　那麼問題來了，騎弓到底有沒有無恥到縱身一躍，就躍過小溪，跑到對岸？
　　
　　從目前來看，騎馬弓兵沒有無恥到那個份上，要不早就跑來攻打基地。
　　
　　如果沒辦法跳躍，只能順著溪流前行……
　　
　　「我猜騎弓回不來了。」隊友以篤定的口吻說。
　　
　　沿溪修建基地可省材料，活到現在，哪個玩家不知道？他們四處亂逛的時候，可瞧見不少人用籬笆在溪流邊圈地。
　　
　　如今騎弓順著溪流摸過去……不拼個你死我活是根本不可能的！
　　
　　思量間，系統宣佈，【玩家「路人甲」死亡，本場戰役剩餘29名玩家。】
　　
　　如來觀碎碎念，「瞧瞧，一不留神，高級玩家也是會死的！」
　　
　　同伴表情嚴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
　　
　　第七日，十名盾兵、十名甲兵、二十名刀兵、十名騎兵、二十名騎馬弓兵現身。
　　
　　「最後一小時倒計時。」如來觀精神一振。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正當如來觀認為，本次副本會就此結束時，五名甲兵上門。
　　
　　不用指揮，弩車、箭塔、弓箭手玩家自覺攻擊。一時間箭如雨下，甲兵生命值唰唰往下掉。
　　
　　數秒後，甲兵-1。
　　
　　不等玩家喘口氣，五名盾兵湊上前，幫忙攻擊籬笆牆。
　　
　　如來觀，「！！！」
　　
　　不等他開口，身後響起「嗖嗖」對射聲。
　　
　　難道……
　　
　　如來觀扭頭一看，發現中級箭塔和騎馬弓兵互相攻擊，戰的正酣。
　　
　　腹背受敵！
　　
　　如來觀暗暗叫苦，心說副本都快結束了，怎麼還有這麼多士兵！
　　
　　偏偏他是個村民，一點忙幫不上，只能盡力躲避，把自己藏好。
　　
　　可是——前方甲兵、盾兵攻堅，後方騎馬弓兵搞偷襲，基地就這麼大，他能躲到哪裡去？難不成上天？！
　　
　　焦頭爛額時，一道嗓音響起，如同天籟，「需要幫忙嗎？」
　　
　　如來觀大喜。對呀，隔壁有援軍！
　　
　　他忙不迭應聲，「要的要的。」
　　
　　話音剛落，一名殘血盾兵被箭羽射殺。
　　
　　巨石陸續落下，剩餘盾兵全滅，甲兵-1。
　　
　　如來觀跟他的小夥伴們紛紛驚呆，心說下手快準狠，不像幫忙，倒像搶怪。
　　
　　不過……搶怪就搶怪唄，活著最重要！
　　
　　如來觀三人一點不介意小怪被搶，反而希望援軍能更給力點。最好來個大招，一下子將所有敵人擊殺。
　　
　　可惜，攻擊一波後，器械冷卻中。
　　
　　雲煙遺憾地看著遠處的五名騎馬弓兵，「距離太遠，打不到，五名高級兵種幫不上忙。」
　　
　　「沒事，剩下的交給我們。」如來觀輕鬆道。
　　
　　甲兵、盾兵全滅，弓箭手玩家、弩車一下子空出手來，加入戰局。
　　
　　配合箭塔，消滅騎弓是早晚的事。
　　
　　只是回想起雲煙大發神威，一口氣清剿數名小兵的英姿，如來觀不由動了心思——要不，以後他也試著手動操控器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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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５、亂象

　　清剿完最後一波襲擊，不多久副本結束，剩餘玩家27人。
　　
　　有人像往常一樣結束戰鬥；有人彷彿受到摧殘，精神恍惚，不管幹什麼反應都慢半拍；有人樹立起新目標，立志要成為出色的砲手。
　　
　　「那麼，下次交易時再見。」雲煙揮手道別。
　　
　　「恩。」柏木低低應了聲。
　　
　　下一秒，雲煙傳送離開。
　　
　　柏木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一瞬間心情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
　　
　　衝突事件後，一切風平浪靜，表面上看什麼都沒發生。
　　
　　二柱子娘覺得，雇主仁義，一點小事懶得跟他們計較，於是慢慢放寬心。
　　
　　偷藏糧食的人家，或被鄰居檢舉，或前後說法不一、自相矛盾，根本無從抵賴。
　　
　　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見雇主毫無反應，更沒提懲罰措施，一個個心存幻想——也許雲家心善，打算饒他們一回？
　　
　　正當他們以為事情就此結束時，新的農戶搬進村裡。
　　
　　眾所周知，地是雲家的，房子是雲家建的，村民是雲家四處網羅的。
　　
　　往常農戶給雲家幹活，一家人住在宅子（宿舍）裡，不用花自己一分錢。
　　
　　可土地數量就那麼多，每人負責耕種幾畝，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有新人進自然意味著有老人出。
　　
　　就算沒人離開，那也得從耕種的土地裡讓出一部分給新來的。
　　
　　一時間，村民人人自危。
　　
　　這時，田玉龍帶著保鏢進村，當眾宣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續約時間，請大家耐心等待，我們會依次上門溝通。」
　　
　　二柱子娘、李鐵柱等犯過錯的，眼巴巴等著他上門。心裡一早就打算好，哪怕續約條件苛刻，也要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誰知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街坊鄰居都續了約，改簽分成，個個喜氣洋洋，唯獨自己被剩下。
　　
　　李鐵柱再也按耐不住，跑去問個明白。
　　
　　還沒走到跟前，就被保鏢攔下。
　　
　　田玉龍語氣溫和，「你偷藏了糧食，想必早就不滿雲家的待遇。那就上別處工作去吧，雲家不留你了。」
　　
　　耳畔「轟」的一聲巨響，直接把李鐵柱炸懵。
　　
　　上別處去？他能上哪兒去？
　　
　　被雲家收留前，為了換幾口吃的，他把能賣的都賣了，這其中就有房子。
　　
　　如果續不了約，他們一家只能露宿街頭，到處流浪。
　　
　　李鐵柱眼前一黑，徹底慌了神，「是我錯了！我不是人！雲家對我們那麼好，我還手腳不乾淨，做些上不得檯面的事……」
　　
　　「可是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求你了！」
　　
　　為了證明自己有悔改之心，他用力地扇自己耳光。幾巴掌下去，臉頰立馬被扇腫。
　　
　　可惜田玉龍不為所動，「知道錯是好事。以後去了其他地方工作，記得引以為戒。」
　　
　　說完，讓保鏢把人「請」出去。
　　
　　完了！全完了！李鐵柱懊惱不已。
　　
　　他心說，自己怎麼就被豬油蒙了心，想出偷藏糧食的損招？這下糧食沒撈到，工作又丟了，簡直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一想起來，他就恨不得穿越回去，把那個自作聰明的自己揍成豬頭。
　　
　　渾渾噩噩間，人被架出屋子。
　　
　　保鏢站在門口，如同一尊門神。再想進去說話求情，怕是難了。
　　
　　李鐵柱唉聲嘆氣，心肝脾肺腎哪哪都疼。
　　
　　**
　　
　　二柱子娘來得晚，正好看見李鐵柱被架出屋，登時心裡一咯噔。
　　
　　她大著膽子走上前，「我家還沒續簽，是不是漏了？」
　　
　　不等對方作答，她便自顧自接上，「村子裡人多，出紕漏能理解。沒事，我自己上門了！合約在哪兒呢？我簽個名就行！」
　　
　　說完就想往屋裡闖。
　　
　　保鏢面無表情把人攔下，冷聲道，「田助理工作繁忙，暫時沒空見客。」
　　
　　二柱子娘急了，「我這是正經事！」
　　
　　保鏢不答，整個人堵在大門口，不讓閒雜人等接近。
　　
　　二柱子娘只好讓步。她試探著問，「那個什麼田助理，什麼時候能忙完？」
　　
　　保鏢：「不清楚。」
　　
　　二柱子娘：「要是續不成約，會、會怎麼樣？」
　　
　　保鏢：「這就相當於過去員工辭職，需要另找工作。」
　　
　　二柱子娘追問，「房子呢？是不是要收回去？」
　　
　　保鏢：「本來就是員工宿舍，借給你們暫住而已，離職當然要搬走。」
　　
　　二柱子娘一個激靈，下意識大吼，「我不搬！死也不搬！」
　　
　　保鏢掃了她一眼，「那就報警。」
　　
　　二柱子娘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說糧食短缺，但法律依然存在，犯事是要被關起來的。
　　
　　她聽人說過，監獄裡的日子特別難熬。
　　
　　被收押後，犯人們要沒日沒夜地幹活，一天工作15、16個小時是常有的事。
　　
　　住的地方環境糟糕，七八人一間屋。
　　
　　吃的也差，每人一天三碗粥，稀的跟水一樣。就這還有可能被搶！最後連水都喝不上。
　　
　　在大部分民眾眼裡，被關比死更可怕。
　　
　　先前之所以敢爭敢吵，只不過是因為她認為那不算「犯事」，最多就是捍衛自己的權利、據理力爭。
　　
　　如今聽說死賴著不走會報警，二柱子娘立即不吭聲，躲得遠遠的。
　　
　　李鐵柱聽到「報警」兩個字，渾身一哆嗦，終於知道害怕。
　　
　　他難道不曉得自己幹的事不厚道？不，打從一開始他就是明知故犯。
　　
　　他是這麼想的——糧食往隱蔽的地方一藏，誰也發現不了。退一步，就算被發現了，他也可以說是親戚借糧、賣東西換糧。
　　
　　誰知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好多人面上不聲不響，好像什麼都不清楚，心裡跟明鏡似的，愣是把藉口一一戳穿，逼得他不得不承認。
　　
　　本以為萬無一失，才放手去做。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說什麼也不敢起壞心！
　　
　　李鐵柱又氣又急，只恨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
　　
　　屋內。
　　
　　田玉龍看著這齣鬧劇，暗自搖頭，「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弄些歪門邪道，也不知這些人整天在想些什麼。」
　　
　　**
　　
　　7月末，大批作物收割，「土地再減產」的消息終於瞞不住。
　　
　　「作物的收成本來就不好，再減三四成，以後可怎麼活？」民眾紛紛質疑。
　　
　　聯邦政府發佈公告，說正在想辦法，請大家稍安勿躁。
　　
　　然而空洞的說辭根本安慰不了躁動的人群。
　　
　　再說，家有餘糧的民眾能等，那些把糧食吃光、開始吃樹皮草根、隨時可能餓死的民眾，已經等不下去。
　　
　　漸漸地，攔路搶劫的人變多。
　　
　　各種宗教興起，有人寄希望於神靈降世，解除危機。
　　
　　挨餓的人聚集在一起，向糧儲倉庫發動攻擊。
　　
　　事情發生後，整個聯邦為之轟動！
　　
　　據稱，這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暴動。不僅有組織、有規劃，部分暴徒甚至佩有槍械。
　　
　　戰鬥過程中，工作人員、暴民死傷無數，糧儲倉庫差一點就被得手。
　　
　　消息一出，好些人不願把糧食送去換商品票據——本來互通有無，要是換了票據，最後花不出去，自己不就虧大了？
　　
　　在亂世，糧食才是王道，不愁用不掉！
　　
　　這麼一思量，民眾當然覺得把糧食留在手裡最划算。
　　
　　消息傳開後，雲毅在醫院再也住不下去，連夜回家。
　　
　　雲煙去遊戲大廳時，他反復告誡，「外面亂，不管去哪都要帶保鏢。」
　　
　　「我明白。」雲煙神色認真，「昨天回家路上就遇見了劫匪，我不會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什麼？遇見了劫匪？他怎麼沒聽說！
　　
　　一瞬間，雲毅臉色變得鐵青。
　　
　　「玩家能在遊戲裡兌換糧食，算是目前最不缺糧的一群人，自然會被盯上。」雲煙冷靜分析。
　　
　　「好在遊戲大廳有軍人看管，出不了事。」
　　
　　「離開遊戲大廳，花不到五分鐘就能回家。公寓樓裡有顧柏跟他的保鏢大軍，更安全。」
　　
　　最後雲煙總結，「所以我常說，房子真是買對了。」
　　
　　雲毅難得認同地點點頭。
　　
　　**
　　
　　世道再亂，在沒徹底失控前，工作該幹還是得幹。
　　
　　清晨，雲煙吃過早飯，準時出門。
　　
　　保鏢緊緊跟隨，寸步不離。
　　
　　一人穿著黑衣黑褲，跑到陽台抽煙。無意間瞥見，頓時咋舌，「老大也太慷慨了！指派給雲煙的，個個都是好手。」
　　
　　「你以為？」旁邊一人穿著同款黑衣，跑到陽台吹風，聞言懶洋洋道， 「雲煙說需要保鏢，老大立馬把最能幹的那幾個喊出來，讓雲煙隨便挑。」
　　
　　抽煙那人連連感慨，「老大人品確實沒的說。瞧瞧，他對合作夥伴多厚道？」
　　
　　微微停頓，話鋒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能快速發展起來，多虧雲煙提供各式各樣的卡片。也不知她是從哪兒弄來的，卡片又多又實用，太牛了！ 」
　　
　　兩人相逢於微末，一個不介意對方初期勢弱，盡力提供幫助。一個飛黃騰達，不忘庇護報恩。
　　
　　多麼感人的戰友情！
　　
　　他越琢磨，越是覺得動容。
　　
　　同伴面無表情，對小夥伴的遲鈍感到無語。
　　
　　所謂合作夥伴，付出多少，得到多少。即使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一碼歸一碼。
　　
　　誰會因為合作夥伴入住同一所公寓，加強整棟大樓戒備？
　　
　　誰會在公寓裡囤糧，順便將合作夥伴以及她家人考慮進去？
　　
　　誰會暗地裡增加人手，小心照看，做好事不留名？
　　
　　更別提忙裡偷閒，專門抽空跟人家進同一副本做交易。明明隨便派個手下交接就行，非要親自跑一趟……
　　
　　合作夥伴？騙鬼呢！
　　
　　同伴早已看透一切，然而當小夥伴連聲感慨時，他毫無靈魂地附和，「對啊，老大就是厚道。」
　　
　　#看破不說破，幸福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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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６、第16場戰役1

　　雲煙打算隨便找個遊戲艙躺下，開始單刷之旅。
　　
　　不料還沒進房間，就聽見了玩家的熱烈討論聲。
　　
　　「陸瑾年高薪聘請12級以上玩家進中型戰役，目前35名玩家等最後5人？早說呀，我這就去報名！」
　　
　　「大白天的，做什麼美夢呢？」旁邊一人輕嗤，「人家說了，只要村民玩家，不收其他職業。」
　　
　　另一人幫腔，「跟著進遊戲，什麼都不做，先送一張R級卡。」
　　
　　「按照指令打造建築，每完成一項指令，就能獲得一張N級卡。」
　　
　　「全程材料由陸瑾年提供，不用村民玩家花費一分一毫。」
　　
　　「戰鬥開始，被聘請玩家只需注意躲避，保證自身安全，其他什麼都不用管。如果親手打造的箭塔、弩車、投石車成功殺敵，那麼收益全部歸村民玩家所有。」
　　
　　「聽聽這條件，我都心動了！要不是沒選擇村民職業，這會兒哪還留在這聊天？ 」
　　
　　最先說要趕去報名的玩家垮下臉，「只要村民？那沒戲了。」
　　
　　雲煙雖說14級，但完全沒有要過去報名的意思。她正想進房間，一人拍了拍她肩膀，語氣熱絡，「目前還差4人，你去嗎？」
　　
　　雲煙回過頭，一愣，「你是？」
　　
　　那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女生，笑容甜美。只聽她脆聲道，「胡小飛，遊戲ID『甜甜圈』。」
　　
　　雲煙更加納悶，「我們認識嗎？」
　　
　　胡小飛說，「之前野隊刷中型戰役的時候我見過你。知道你14級，職業村民，操縱弩車、投石車特別厲害！」
　　
　　雲煙反應過來，「原來那時見過。」
　　
　　這就是高手的劣勢——操作出類拔萃，其他玩家很容易記住有這麼一人，高手本人卻對同副本玩家沒什麼印象。
　　
　　「有事嗎？」雲煙問。
　　
　　胡小飛熱情道，「我也是村民玩家，13級，咱們一起報名吧？」
　　
　　雲煙，「？？？」
　　
　　迎著不解的目光，胡小飛鎮定解釋，「我自己也進副本，不會坑你。」
　　
　　「跟陸瑾年下本，待遇不錯還省事！」
　　
　　「村民玩家只需負責搭造建築和躲避，其他什麼都不用管，系統士兵會由陸瑾年跟他的手下擊殺。」
　　
　　雲煙面無表情：姑娘，你說了那麼多，我還是不認識陸瑾年是誰啊！
　　
　　見對方面若冰霜，胡小飛補充，「要不是團隊沒有培養村民玩家的習慣，陸瑾年也不用公開招攬高級村民。你信我，待遇超棒，報酬豐厚，比刷小型戰役、混野隊好多了！ 」
　　
　　雲煙無動於衷：在單刷中型戰役面前，所謂的報酬豐厚毫無吸引力。
　　
　　胡小飛咬咬牙，使出殺手鐧。
　　
　　她壓低嗓音，語速極快，語言充滿誘惑力，「據我所知，陸瑾年有邀請單人玩家入團的習慣。」
　　
　　「如果合作愉快，加入他的團隊、成為固定成員不是不可能！」
　　
　　「單飄（=單人下副本）久了，誰不想加個靠譜團隊？這種機會千載難逢，遇到了千萬不能錯過！」
　　
　　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雲煙搖頭拒絕，「我覺得單飄挺好的，不打算入團。」
　　
　　胡小飛，「……」
　　
　　她半捂著臉，分外洩氣，「大神，你真是意志堅定，心如磐石。」
　　
　　雲煙目光中帶著些許探究，「幹嘛非把我拉進去？」
　　
　　胡小飛小聲道，「這不是高級村民都有固定團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我怕湊不齊五人，他們就不下本了……」
　　
　　雲煙，「……」
　　
　　難怪在她面前使勁忽悠，原來是怕買賣黃了。
　　
　　雲煙斜了一眼，「該不會你已經報過名了？」
　　
　　胡小飛望著天花板，超小聲，「我不是說了，目前還差4人……」
　　
　　其中一個名額就是被她佔據。
　　
　　雲煙服氣。
　　
　　見對方面色不善，胡小飛連忙道，「我承認，我是想拉你進去。不過剛才說的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言。」
　　
　　「真是待遇優渥才邀請你，絕對不是手把手跳火坑。 」
　　
　　「你想啊，我自己都進副本。我坑誰也不能坑我自己呀！」
　　
　　胡小飛說的情真意切，只差沒對天發誓。
　　
　　「行了。」雲煙打斷，「我跟你去。」
　　
　　「真噠？！」胡小飛以為肯定沒戲了，不料峰迴路轉。
　　
　　「聽起來很有趣，我想跟進副本見識一下。」雲煙說。
　　
　　胡小飛大喜，她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你是被我拉進去的，我肯定罩著你！這活我熟，到時候跟著做就行。」
　　
　　雲煙不置可否。
　　
　　胡小飛怕她時間一長改主意，趕緊拉人報名。
　　
　　**
　　
　　陸瑾年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模樣斯文，遊戲ID即真名。他面試似的詢問，「遊戲ID？」
　　
　　雲煙：「雲煙。」
　　
　　「職業？」
　　
　　「村民。」
　　
　　「等級？」
　　
　　「14。」
　　
　　「技能？」
　　
　　雲煙：「基礎維修，會製作初級箭塔、中級箭塔、高級箭塔、籬笆、石牆、民居、高等民居、輕型弩車、輕型投石車。」
　　
　　其實不止。
　　
　　她刻意刪減掉一些，免得所有人看怪物似的看著她，那她還怎麼深入群眾，體驗組隊下副本的樂趣？
　　
　　一旁，胡小飛正色道，「我作證，她的確是14級村民，會製作輕型弩車和輕型投石車。」
　　
　　陸瑾年頷首，「歡迎加入。」
　　
　　胡小飛興奮不已，迭聲問，「人湊齊了嗎？能開團了嗎？」
　　
　　陸瑾年冷靜道，「還差一個。」
　　
　　話音未落，一人插話，「我行嗎？」
　　
　　陸瑾年掃了一眼，眸子裡漾開笑意，「是你的話當然沒問題。人齊了，開團。」
　　
　　雲煙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頗為好奇他們是什麼關係。
　　
　　胡小飛落後一步，悄聲道，「在你之後報名的那個男人叫『無恙』，15級建築師。之前跟陸瑾年合作過，我見過他。」
　　
　　雲煙恍然。滿級，完成一次轉職，曾經合作過，難怪陸瑾年客客氣氣，什麼都沒問。
　　
　　下一秒，胡小飛追問，「15級建築師也在，這下你總該相信我不是騙人的了吧？」
　　
　　雲煙看她，依舊無動於衷。
　　
　　還是那句話，在單刷中型戰役面前，所謂的報酬豐厚毫無吸引力。
　　
　　之所以願意加入，只是因為覺得有趣。
　　
　　胡小飛，「……」
　　
　　行了什麼都別說，當她沒問。
　　
　　**
　　
　　組隊，申請挑戰，進副本。
　　
　　眼前一花，回過神來時，她已身處熟悉的樹林環境。
　　
　　雲煙打量四周，發現站了不少人。可惜除了陸瑾年，一個不認識。
　　
　　系統宣佈遊戲規則，【本場遊戲為中型戰役……】
　　
　　陸瑾年理都沒理，逕自給成員下達指令。
　　
　　沒多久，玩家分散開。十人扛著斧頭砍樹，五人拿著石鎬挖石料。其餘隊員五人一組，進樹林狩獵。
　　
　　直到此時，出生地總算變得空曠起來。
　　
　　原地剩餘六人，分別是——
　　
　　雲煙，女性，14級，職業「村民」。
　　
　　甜甜圈（胡小飛），女性，13級，職業「村民」。
　　
　　無恙，男性，15級，職業「建築師」。
　　
　　似水流年，男性，13級，職業「村民」。
　　
　　清風無影，男性，13級，職業「村民」。
　　
　　陸瑾年，男性，14級，職業「甲兵」。
　　
　　這應該就是被聘請的五名村民玩家。
　　
　　雲煙心如明鏡。
　　
　　都說陸瑾年出手大方，提供的待遇優渥。合作愉快，單人玩家甚至可以入團。
　　
　　對於單人玩家來說，這是難得的機會，對於陸瑾年來說，這又何嘗不是擴充人手的好時機？
　　
　　沒有培養村民，那就精挑細選，從野隊玩家裡面選人、發出邀請，這思路沒毛病。
　　
　　如果能成，對雙方都有好處。
　　
　　思量間，陸瑾年給五人指派任務，「似水流年、清風無影造石牆；甜甜圈造中級箭塔；雲煙造輕型投石車；無恙造祭壇。沒問題吧？」
　　
　　眾人搖頭。
　　
　　「那就開始吧。」說著，陸瑾年給村民每人一張R級卡，接著分發木材、石料。
　　
　　雲煙剛拿到木材卡，被胡小飛拉著，湊一塊兒幹活。
　　
　　胡小飛話裡話外帶著一絲豔羨，「製造投石車可是個肥差！每製作好一輛，就能找陸瑾年兌換一次獎勵。」
　　
　　雲煙一瞧，果然，木材卡剛好夠製作一輛輕型投石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旁邊，胡小飛繼續道，「等到戰鬥開始更不得了。每一次投石，都能造成大片傷亡，貢獻度噌蹭往上漲。要是擊殺小怪，獲得額外抽卡機會，那就是走在路上白白撿到卡！」
　　
　　雲煙被逗笑了，「這份工作這麼好，你幹嘛不做？」
　　
　　「別提了。」胡小飛惆悵歎氣，「我都13級了，一次【輕型投石車圖紙】都沒抽到。」
　　
　　「商店裡倒是見過。要麼被人搶先兌換，要麼貢獻度不足，只能眼睜睜看著。」
　　
　　「像我這樣的草根，每天兌換糧食，填飽肚子，活下來已經相當不容易。要想逆襲，太難了！」
　　
　　雲煙隨口問，「什麼抽卡天賦？自己抽也抽不到？」
　　
　　胡小飛心酸、想哭，「抽不到，真的抽不到！天賦『9抽出R級【木材卡】』，跟職業倒是匹配。但也就勉強活下來，再多就沒有了。」
　　
　　雲煙後知後覺記起，自己的天賦之所以牛逼，是因為手遊時代，官方數次舉辦節日活動。她在遊戲裡氪金，不止一次獲得【天賦提升卡】。
　　
　　天賦一次、一次緩慢提升，最後終於變成「3抽出R」。
　　
　　如今全息網遊時代，官方巴不得玩家們每天在小型戰役裡苟著，自然不會搞活動，【天賦提升卡】更不會出現。
　　
　　強大如顧柏，可以團隊內部互通有無，也可以在遊戲外砸糧買卡。像胡小飛這樣的普通玩家，最終能走到哪一步，很大程度取決於抽卡天賦。
　　
　　雲煙思緒萬千，一不小心走神。
　　
　　倒是胡小飛迅速振作起來，「就算抽到的是R級【木材卡】，好歹9抽必出R。」
　　
　　「有些非酋真的倒楣。抽卡天賦是『每次進副本獲得一次額外的抽卡機會』，結果20抽、30抽都抽不到R卡。」
　　
　　「跟他們比起來，我算是幸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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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７、第16場戰役2

　　沒多久，一輛輕型投石車造好。
　　
　　不等雲煙起身，雇主先一步靠近。
　　
　　「幹的不錯。」陸瑾年絲毫不吝惜誇讚。
　　
　　雲煙面上不見一絲欣喜，用公事公辦的口吻道，「接下來造什麼？」
　　
　　「再造一輛輕型投石車。」陸瑾年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報酬一張N級材料卡，木材、石料、食物都可以。說吧，你想要什麼？」
　　
　　「都行。」雲煙無所謂道。
　　
　　胡小飛，「……」
　　
　　這麼聊下去，天會被聊死的。
　　
　　「就要木材吧？」胡小飛乾笑著打圓場，「用途最廣，肯定派得上用場。」
　　
　　雲煙納悶，自己態度友好，語氣和善，還特別好說話，氣氛怎麼就變了？
　　
　　陸瑾年遞出木材卡，比上回多給一張，「多出的是你的報酬。」
　　
　　「好。」雲煙接過。
　　
　　陸瑾年深深看了雲煙一眼，目光中帶著些許探究。不過他什麼都沒說，給完材料，徑自朝無恙走去。
　　
　　「坊間傳聞，說陸瑾年一直想招攬無恙，看來是真的。」胡小飛小聲八卦。
　　
　　「我猜也是。」雲煙頗為認同，「要不營地五名村民，他幹嘛老圍在無恙身邊晃悠？」
　　
　　「畢竟滿級大佬，還轉過職，受追捧是應該的。」胡小飛半是艷羨，半是憧憬。
　　
　　「陸瑾年有意邀人入團，無恙卻只肯受聘進副本，這可太有意思了。」雲煙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
　　
　　胡小飛一愣，面露遲疑，「你是說，陸瑾年發出入團邀請，被無恙拒絕？」
　　
　　雲煙：「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了當前情況。」
　　
　　「怎麼會有單人玩家拒絕加入陸瑾年的團隊？！」胡小飛難以置信。
　　
　　「這有什麼？」雲煙不在意道，「是我我也拒絕。」
　　
　　胡小飛，「……」
　　
　　她神情恍惚，心裡則在想，如果高級玩家都這麼非主流，她可能一輩子都晉升不了大佬行列。
　　
　　**
　　
　　無恙正在造祭壇，眼角餘光瞥見有人走近，他頭也不抬，「別勸了，我不打算入團。」
　　
　　陸瑾年認真道，「過一段時間，也許會改變主意，我等你。」
　　
　　無恙停下動作，抬起頭，面露無奈，「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還不如另找合適人選，好好培養。」
　　
　　「我找了很多人，只有你最合適。」陸瑾年堅持。
　　
　　……這到底是求才若渴，還是頑固不化？
　　
　　無恙輕嘆，「我怕你後悔。」
　　
　　陸瑾年態度堅決，「就算最終都沒能成功邀你團，那是我看走眼，決策失誤，沒什麼好後悔的。」
　　
　　無恙表情複雜，繼而重重嘆了口氣，低下頭繼續幹活。
　　
　　陸瑾年敏銳地察覺到，目標似乎心懷歉意。
　　
　　他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暗道，動心也好，內疚也罷，只要能把他看中的人才拉進團，管它是為什麼！
　　
　　**
　　
　　四面石牆漸漸成型，將營地包圍起來。
　　
　　箭塔建造完畢，氣勢磅礡。
　　
　　輕型投石車挪到二級商店旁，隨時做好攻擊準備。
　　
　　祭壇建好，周圍搭建起高等民居。
　　
　　陸瑾年在營地裡巡查，不時吩咐村民將建築位置進行微調。
　　
　　伐木、採礦、狩獵的玩家陸續返回，交出資源後席地而坐，養精蓄銳，等待戰鬥開始。
　　
　　雲煙駐足凝望，發現非村民玩家裝備精良，有一兩人甚至已經轉職。
　　
　　**
　　
　　第一日，低級兵種來襲，應對無壓力。系統士兵甚至未能接近石牆，便紛紛倒地。
　　
　　胡小飛帶著雲煙躲到安全的角落，興奮地直嚷嚷，「您成功擊殺一名敵軍。」
　　
　　「恭喜玩家獲得一次額外的抽卡機會。」
　　
　　「啊啊啊！抽到召喚卡了！」
　　
　　胡小飛又想大聲喊出來，又怕戰鬥期間打擾到別人，不得不壓低嗓音，別提有多糾結。
　　
　　雲煙瞧著她，「那麼高興？」
　　
　　胡小飛想了想，「大概是走在路上，白撿糧食券的感覺？」
　　
　　雲煙：聽起來確實值得開心。
　　
　　胡小飛歪了歪腦袋，「你造的投石車，範圍攻擊，射程更廣，殺敵應該更多？」
　　
　　雲煙頷首，「對。」
　　
　　她被胡小飛拉著，索性放棄操縱，任由投石車自由攻擊。
　　
　　只有當投石車死心眼，盯著單個目標連續攻擊時，她才會下達指令，命器械更換目標。
　　
　　戰鬥結束，殺敵近十人，收穫頗豐。
　　
　　胡小飛納悶，「那你怎麼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雲煙不知如何作答。
　　
　　她經常單刷中型戰役，標準跟普通玩家不同。投石車殺的幾名小兵，在她看來不算什麼。
　　
　　不管是貢獻度，還是額外抽卡機會，跟以往的戰績比起來，划水相當嚴重……收益高到讓人喜不自勝，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啊……」雲煙像是卡住的機器，一時無法運轉。
　　
　　倒是胡小飛一拍腦門，後知後覺記起，「我忘了！你跟我不一樣，操控器械超6的！」
　　
　　說到這，她低聲道歉，「我錯了……不該拉你過來，影響你打怪了吧？」
　　
　　都是女性，都是村民玩家，胡小飛躲避的時候下意識拉著雲煙，這其實是一種照顧。
　　
　　然而她忘了，對方曾經在副本裡大殺四方，兇殘程度堪比近戰轉職玩家。
　　
　　「沒事。」雲煙不甚在意。
　　
　　胡小飛認為對方是在安慰自己，「收益少了還沒事？」
　　
　　她越想越內疚，拼命思考補救措施。
　　
　　「是真的。」雲煙半真半假地說，「操縱器械特別費精力，能偷懶當然好。前期養精蓄銳，後期才能盡情施展。」
　　
　　聞言，胡小飛稍稍安心。
　　
　　**
　　
　　不久，戰鬥結束，系統提示，【特殊建築「二級商店」未被摧毀，促銷活動限時開啟。】
　　
　　雲煙特地詢問，「被雇傭玩家兌換商城貨品，有沒有什麼禁忌？」
　　
　　「沒聽說有什麼忌諱。」胡小飛搔了搔頭皮，心說單人玩家才多少貢獻度？能買得了幾件商品？哪裡用得著特地制定規則！
　　
　　「那就好。」雲煙放心。
　　
　　第一日戰場貢獻度排名出爐，她排在第七位，算是前列。
　　
　　輪到她時，雲煙盡情採購。不僅買了米麵油，還買了大罐奶粉、知名品牌茶葉，以及一打雞蛋。
　　
　　——世道不好，她都懶得兌換超級種子和植物肥料，只想在家裡多囤點糧。
　　
　　輪到第八名玩家兌換時，他看著空了一半的現實貨品區愣愣出神。
　　
　　自家團隊已經財大氣粗到能橫掃二級商城半個區域？沒聽說啊！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老大的能力。
　　
　　第八名玩家感慨連連，轉眼就將這事忘在腦後。
　　
　　**
　　
　　一連五天，雲煙持續划水。
　　
　　第五日，石牆終於被攻擊，出現「輕微破損」狀態。
　　
　　戰鬥結束，似水流年、清風無影二話不說上前維修，不多時便恢復正常。
　　
　　胡小飛私下對雲煙吐槽，「這倆跟進中型戰役，最後只能做些造牆、修牆的工作，太倒楣了！」
　　
　　雲煙反問，「你會聘用不信任的玩家修建防禦設施嗎？」
　　
　　胡小飛怔住。
　　
　　「所以麼，比起咱們，實際上他倆更受陸瑾年信任。」雲煙總結。
　　
　　胡小飛想反駁，可是半天說不出話。
　　
　　**
　　
　　營地2點鐘方向刷新出五名騎兵、五名弓箭手，拉開第六場戰鬥序幕。
　　
　　「準備戰鬥！」陸瑾年高聲道。
　　
　　說完，無恙使用兩張【重型投石車】。
　　
　　卡片由團隊提供，給他是為了讓他操縱。
　　
　　器械操作的好，能極大減輕其餘玩家壓力。副本結束後不用他提，報酬自會送上。
　　
　　粗粗掃一眼，測量出雙方距離，心中飛速計算。很快，無恙設置好落腳點。
　　
　　「砰」、「砰」兩聲，巨石拋出，弓箭手-3。
　　
　　雲煙頗為訝異，沒想到無恙不僅會造祭壇，還會操控投石車。難怪陸瑾年認准了他，看都不看旁人一眼。
　　
　　重型投石車只有兩輛，有時難免銜接不上。
　　
　　這時，陸瑾年一聲令下，示意近戰玩家衝鋒。霎時間，玩家、系統小兵戰成一團。
　　
　　雲煙看了會兒，確定己方佔據明顯優勢，獲勝是遲早的事。
　　
　　胡小飛忍了又忍，終於沒忍住，「在這待著沒問題？不用操控輕型投石車？」
　　
　　說好後期大顯身手的呢？
　　
　　雲煙莞爾一笑，只說，「既然進展順利，沒必要搶人家風頭。」
　　
　　對此，胡小飛極不贊同。不抓住機會展現自身才華，雇主怎麼會意識到，副本裡除了無恙，還有其他優秀人才？
　　
　　不過可惜，雲煙打定主意划水到底。她跟小夥伴肩並肩坐著，神情愜意，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胡小飛無奈，只能隨她去。
　　
　　**
　　
　　第七日，營地4點鐘方向刷新出五名騎馬弓兵，預示著最艱難的一場戰鬥即將開始。
　　
　　陸瑾年鼓舞士氣，「最後一天！大家支持住！」
　　
　　話音剛落，意外陡生——四面石牆瞬間消失，化為烏有。
　　
　　意料之外的發展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近戰玩家看著空蕩盪、毫無遮擋的營地，嘴巴微張，目光呆滯。
　　
　　「你們搞什麼？！」暴喝聲響起。
　　
　　似水流年、清風無影對望一眼，一聲不吭，扭頭就往樹林裡跑。
　　
　　「該死。」陸瑾年面色難看，心知自己遭人暗算。
　　
　　四面石牆由似水流年、清風無影親手搭建，他們心念一動，自然能將石牆全部摧毀。
　　
　　這是個局！故意在副本最難時捅他一刀，使他腹背受敵！
　　
　　更狠的是，戰鬥已經開始。不管是丟棄營地，逃兵似的逃進樹林，還是留下作戰，傷亡無可避免。
　　
　　陸瑾年心臟一陣陣抽疼。
　　
　　團隊成員都由他精心栽培，死掉一個都覺得肉痛！要是有什麼閃失，大面積死亡……
　　
　　想到最壞的結果，他呼吸一滯。
　　
　　「穩住，都別慌！」事情已經發生，能做的只有面對。別的不說，最起碼要盡可能減少損失。
　　
　　陸瑾年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跟平常一樣打。即便沒有石牆，咱們也能過關！」
　　
　　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嘆息聲。
　　
　　陸瑾年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猛地轉過身。
　　
　　下一秒，兩輛重型投石車無聲無息摧毀，就像石牆一樣迅捷。
　　
　　「無恙！」陸瑾年瞳孔一陣緊縮，「居然連你也……」
　　
　　無恙平靜回望，「我說過，你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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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８、第16場戰役3

　　陸瑾年咬緊牙關，使出全身力氣極力克制——如果不這樣，他怕怒火上湧，自己被沖昏頭腦，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為什麼？」陸瑾年死死盯著無恙，甚至沒心思安排團隊成員迎敵。
　　
　　背叛感充斥胸腔，幾乎把人逼瘋。
　　
　　他自問對無恙不薄！
　　
　　「你的死對頭找上我，說願意給十畝良田、2000斤大米。條件是，在你帶團下本時故意搗亂，給予重創。」無恙撇過臉，避免視線接觸。
　　
　　「世道隨時可能會亂，誰知道全息網遊還能玩多久？」
　　
　　「2000斤大米，按照一名成年人每年吃800斤糧計算，能撐兩年半。如果省吃儉用，能撐四年。更何況還有十畝良田，所以我答應了。」
　　
　　「似水流年、清風無影也是出於同樣的理由才會反水。只不過原本說好營地被敵軍包圍時動手，結果戰鬥剛開始，他們就按捺不住。」
　　
　　「土地和糧食是買命錢。雇主的意思是，讓我們操縱的遊戲人物陪著團隊一塊兒死。那倆大概又想拿好處，又捨不得遊戲人物陪葬，於是招呼不打，說跑就跑……」
　　
　　無恙說到後來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約好第七日高級兵種刷新後再動手，殺陸瑾年一個措手不及，不料系統士兵剛刷新，石牆就被摧毀。
　　
　　似水流年、清風無影一溜煙跑的無影無蹤，僅剩他一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配合著一起動手，戰鬥初期就心生警惕，也不知會死幾人。
　　
　　可要是不配合，之後稍微一放水，陸瑾年就會察覺。
　　
　　一瞬間，無恙想了很多，最終決定將重型投石車、祭壇摧毀，當面撕破臉。
　　
　　「無、恙！」陸瑾年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人生吞活剝。
　　
　　無恙繼續迴避視線。
　　
　　他不想做這些事，陸瑾年對他越好，他就越不自在。
　　
　　可是生在亂世，他能怎麼辦？
　　
　　前幾天趕往遊戲大廳，步行二十分鐘的路程，足足被打劫三回！要不是見機跑的快，這會兒指不定變成什麼樣。
　　
　　有次他親眼看見，一名玩家被劫持後不願配合，咬定家無餘糧。結果惹怒了劫匪，對方順手抄起一塊磚頭衝人腦袋上砸去。
　　
　　緊接著，玩家血流不止，癱軟在地。
　　
　　劫匪罵咧咧，把人扔在地上，揚長而去。
　　
　　無恙幫打急救電話。然而不等救護車趕到，受害者的呼吸就越來越微弱，最後再也沒有心跳。
　　
　　從那一刻起他就告訴自己，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活下去。
　　
　　在此之前，他跟陸瑾年合作過六次，彼此印象不錯。如果可以，他不希望目標是陸瑾年。
　　
　　可現實是，雇主想對付的只有陸瑾年。
　　
　　當對方提出給十畝良田、2000斤糧食作為報酬時，無恙再也沒辦法拒絕。
　　
　　墮落只在一瞬間。
　　
　　見無恙始終持迴避態度，陸瑾年怒極反笑，「有本事坑我，沒膽子看我一眼？無恙，既然絕情絕義，就別假裝自己是個人！」
　　
　　無恙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反複數次，拋下一句，「……廢話不多說了，你好自為之。」
　　
　　接著緊隨似水流年、清風無影腳步，匆匆進樹林。
　　
　　一剎那，陸瑾年想，要不讓隊員跟著這三人，大家拼個魚死網破算了！
　　
　　幸好很快冷靜下來——如果為了拖他們下水，真的不管不顧、魯莽行事，那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
　　
　　眼下，最重要的是減輕傷亡，保存實力。至於報復，可以等過關以後再說。
　　
　　「無恙、似水流年、清風無影，我記住你們了！」說話時，陸瑾年殺氣騰騰。
　　
　　眼角餘光瞥見胡小飛、雲煙，他霎時心裡一咯噔。那仨已經被收買，另外倆呢？是不是也有問題？！
　　
　　還沒來得及細想，一人大聲呼喊，打斷了他的思緒，「老大，不好了！敵人攻過來了！」
　　
　　營地4點鐘方向有五名騎馬弓兵。
　　
　　營地9點鐘方向有五名盾兵。
　　
　　營地11點鐘方向有五名甲兵。
　　
　　營地7點鐘方向有五輛投石車。
　　
　　一處比一處棘手。
　　
　　陸瑾年強自鎮定，剛想說，「慌什麼？」
　　
　　下一秒，投石聲響起。巨石有的襲向玩家，有的襲向己方投石車，威懾力十足。
　　
　　幾乎同一時間，營地2點鐘方向又刷新出五輛投石車。
　　
　　遠處有投石車攻擊，近處騎弓、盾兵、甲兵不斷接近，戰鬥一觸即發。
　　
　　陸瑾年意識到，他跟無恙談話浪費了太多時間，於是收斂心神，迅速下達指令，「一隊迎戰騎弓，二隊迎戰甲兵，三隊、四隊去拆投石車，召喚生物迎戰盾兵。 」
　　
　　聞言，隊員出動。投石車瞄準盾兵，自動擲石。
　　
　　**
　　
　　「我日，說好躺賺之旅的呢？這些人搞什麼！」無辜受到牽連的胡小飛又氣又急。
　　
　　最尷尬的是，自己坑自己就算了，她還信心爆棚，把雲煙給坑了……
　　
　　回想起進副本前信誓旦旦說的那些話，她情不自禁捂臉。
　　
　　「對不起……」胡小飛悶聲道歉，隨後真誠提議，「要不咱們跑路吧？」
　　
　　「村民腿短，跑不遠。萬一路上體力值耗盡怎麼辦？」雲煙邊說邊穿上戰袍。
　　
　　胡小飛掃了一眼，頓時愣住。
　　
　　不同等級裝備之間存在著明顯差別。
　　
　　比如N級裝備，一看就是廉價破爛貨。
　　
　　比如SR級裝備，花紋繁雜，做工精緻，一看就是高檔品。
　　
　　她雖沒抽到過SR級裝備，可在中型戰役裡混久了，好歹看見過一兩次。
　　
　　雲煙身上穿著的，分明是四SR神裝！（武器空缺）
　　
　　胡小飛陷入可疑的沉默。
　　
　　她在想一個問題，自己到底是怎麼把雲煙拐進坑爹副本的？能湊齊四SR神裝，還賺什麼外快！報酬再豐厚也買不起這些呀！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回。」雲煙邁著堅定的步伐，朝營地中央走去。
　　
　　如果是之前，胡小飛一定覺得這姑娘瘋了。
　　
　　可現在，她只想見證奇蹟。
　　
　　這就是金錢（四神裝）的力量！
　　
　　**
　　
　　一隊二隊三隊四隊、召喚生物出營後，受到了敵方投石車的迎頭痛擊。
　　
　　巨石角度刁鑽，範圍極大，躲得了這個躲不開那個。
　　
　　等他們趕到系統士兵面前時，或多或少受了傷。
　　
　　說時遲那時快，2點鐘方向刷新出五輛輕型弩車。
　　
　　那裡本就有五輛投石車，如今再加五輛弩車，簡直如虎添翼！範圍攻擊加單次重擊，殺傷力倍增。
　　
　　「一定要把器械全部拆掉。」抱著這樣的念頭，近戰玩家小跑著趕路，執著朝目的地前進。
　　
　　陸瑾年臉色一變，「2點鐘方向的人站住！先別過去！」
　　
　　五輛投石車加五輛弩車，說不好是玩家拆器械，還是專程跑過去送人頭。
　　
　　可惜，周圍亂糟糟的，指令沒能順利傳達到隊員耳朵裡。
　　
　　陸瑾年咬咬牙，指派五隊前去幫忙。同一時間，從倉庫裡掏出兩張【輕型投石車】、一張【輕型弩車】，確認使用。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是他倉庫裡僅剩的一點存貨。
　　
　　隨著團員等級不斷提升，陸瑾年下本越來越頻繁，同時逐步降低囤卡要求。一般湊齊兩張【重型投石車】，就招呼人一起闖關。
　　
　　團隊裡雖然沒有村民玩家，但曾經跟他合作過的有好幾人。在眾人裡挑一挑、選一選，總能湊的齊人手。
　　
　　這回無恙主動報名，他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最後得靠囤積的卡片救命！
　　
　　早知道就多囤點了。
　　
　　陸瑾年心底湧起一股遲來的悔意。
　　
　　**
　　
　　戰鬥在繼續。
　　
　　各小隊分別迎上敵方小兵，近距離作戰。
　　
　　12點鐘方向白光一閃，五名弓箭手現身。
　　
　　它們竟沒有朝營地跑去，而是跑去幫助11點鐘方向的甲兵！
　　
　　玩家身上有傷，原本跟甲兵糾纏，勉強佔上風。如今弓箭手加入戰局，情況立時大不一樣。
　　
　　甲兵纏著玩家不放，弓箭手躲在後面放冷箭。玩家又要躲避，又要尋找機會攻擊，一時壓力大增。
　　
　　更倒楣的是，這是隻刀兵小隊，隊員都是近戰職業，沒有遠程。於是沒把甲兵砍死前，他們只能被動承受箭羽傷害。
　　
　　五人越打越煩躁。
　　
　　忽然，一塊巨石由遠及近，飛速落下。
　　
　　刀兵玩家以為是敵方攻擊，下意識想躲。誰知石頭砸中了甲兵和弓箭手，造成不小傷害。
　　
　　是己方支援！
　　
　　刀兵玩家精神一振，士氣高漲，紛紛舉刀劈砍。
　　
　　**
　　
　　2點鐘方向，刀兵玩家、弩車、投石車戰成一團，場面極其混亂。
　　
　　玩家們聚在一起，打算集火、強拆。
　　
　　可一旦站的過於靠近，就會被巨石砸中一鍋端。
　　
　　分開站立，弩車「咻咻咻」射箭，盯准一人攻擊。
　　
　　不一會兒功夫，兩名玩家殘血，生命垂危。
　　
　　走還是留？
　　
　　兩人面臨艱難抉擇。
　　
　　一人選擇留下，拼死拆器械。
　　
　　一人扭頭就跑，把重任交託給同伴。
　　
　　「砰——」
　　
　　「咻——」
　　
　　轟鳴聲不斷，炮火四起。
　　
　　下一秒，系統宣佈，【玩家「月色」死亡，本場戰役剩餘39名玩家。】
　　
　　【玩家「嘟嘟」死亡，本場戰役剩餘38名玩家。】
　　
　　終究還是出現了傷亡。
　　
　　**
　　
　　描述冗雜，但其實事情幾乎同時發生，戰鬥時間並不長。
　　
　　戰火連綿，派出的玩家不少陷入困境。
　　
　　陸瑾年面色難看，將六隊派出去救火。
　　
　　整個副本共有40名玩家。其中團隊成員35人，聘請的村民5人。
　　
　　按照平常作戰習慣，5人一小隊，總共有七隊。也就是說，此刻六隊外出，只剩一隊留在營地。
　　
　　陸瑾年死死咬住嘴唇，心急如焚，不夠！人太少！
　　
　　可惜祭壇被毀，食物卡用不了。倉庫裡只有低級兵種的召喚卡，數量也不多。
　　
　　不管了！全用上！
　　
　　陸瑾年將所有召喚卡取出，一一使用。然後將援兵分成幾波，派出增援。
　　
　　可是營地距離戰鬥地點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等援兵趕到，也不知局面會變成什麼樣。
　　
　　快點，再快點。
　　
　　陸瑾年眼睛通紅，時刻關注戰況，一刻也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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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９、第16場戰役4

　　系統再次發出死亡通告，【玩家「水藍」死亡，本場戰役剩餘37名玩家。】
　　
　　【玩家「豆沙包」死亡，本場戰役剩餘36名玩家。】
　　
　　【玩家「戰沙場」死亡，本場戰役剩餘35名玩家。】
　　
　　同一時間，雲煙想走近輕型投石車，半路卻被人攔下。
　　
　　那人遊戲ID名為「秋落葉」，什麼也不說，就往面前一站，擋住去路。
　　
　　雲煙起初以為是碰巧撞上，還想繞路。結果她往左，對方跟著往左；她往右，對方跟著往右。總之就是不把路讓開。
　　
　　雲煙抬眸，發自內心詢問，「你很閒？」
　　
　　秋落葉冷哼，「似水流年、清風無影、無恙不是好人，你跟甜甜圈也有嫌疑！識趣地站在一邊，耐心等待副本結束。要不然，直接把你當同夥！」
　　
　　「不摧毀輕型投石車，不跟著跑路，還穿戴好裝備、打算幫忙殺敵的同夥？」雲煙懷疑這人腦子不太好使，並且掌握了證據。
　　
　　秋落葉一時語塞。
　　
　　不過下一秒便振振有詞，「總之什麼都別幹，安靜地站在一邊。不指望你幫上忙，別添亂就行。」
　　
　　雲煙駐足凝望。
　　
　　不知不覺，系統士兵刷新出大半，並死死糾纏玩家。
　　
　　戰鬥已進入白熱化狀態。幾乎每一次呼吸，都有小怪玩家陣亡。
　　
　　如果放任不管，最後大概會是團隊慘勝。
　　
　　本來就缺糧、缺遊戲高手、缺超級種子，這時候還搞內鬥，這幫人真是閒得慌。
　　
　　雲煙盯著秋落葉看了兩秒，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只見她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遠程操縱起器械。
　　
　　「砰——」巨石落下，敵方輕型投石車-1。
　　
　　「砰——」兩輛輕型弩車殘血。
　　
　　「砰——」弩車-2。
　　
　　「砰——」敵方弓箭手-2。
　　
　　一輪攻擊後，局勢明顯好轉。
　　
　　一名盾兵玩家血量所剩無幾，偏偏被弩車盯上，滿場追著打。他滿心以為自己會死，不料弩車忽然散架。
　　
　　盾兵玩家又驚又喜，撒腿狂奔，徑自遠離戰場。
　　
　　一隻刀兵小隊被騎兵纏住，苦於脫不開身，沒辦法攻擊躲在騎兵身後的弓箭手。
　　
　　懊惱間，天降巨石，一下砸死倆射手。
　　
　　刀兵歡呼雀躍，恨不得再來兩塊巨石，把五名弓箭手通通砸死。
　　
　　這麼一來，五名刀兵玩家vs五名系統騎兵便能輕鬆取勝。
　　
　　秋落葉聽見巨石投擲聲，以為這人要手動操作，故意讓攻擊落空，因此緊張回望。沒想到巨石擲出後，近戰玩家壓力頓減，登時錯愕不已。
　　
　　「我說，能別攔路了嗎？」雲煙不客氣道。
　　
　　「我得站在投石車旁邊，才能精準測算距離，確定巨石落腳點，站在這特別影響發揮。」
　　
　　「你再阻礙，我可就得懷疑你是不是奸細了！」
　　
　　秋落葉頗為無語。四輛輕型投石車，四次攻擊全中，影響哪門子發揮？難道不是站哪兒都一樣？
　　
　　「讓她去。」走神間，空氣裡冷不丁響起熟悉的嗓音。
　　
　　秋落葉一瞧，頓時緊張起來，喊了聲，「老大！」
　　
　　陸瑾年沒理，衝著雲煙說，「他不會再干涉，想做什麼放手去做。」
　　
　　雲煙心道，這還差不多。
　　
　　然後快步走到四輛輕型投石車旁，等待器械冷卻完畢。
　　
　　「老大，這傢伙不是好人！」秋落葉壓低嗓音，小聲告狀，「她造的四輛輕型投石車，要麼追著單個小兵打，要麼瞄準血多的士兵，要麼攻擊落空，就是不把怪殺死，分明故意放水！」
　　
　　陸瑾年眸光微閃，冷靜道，「……不一定，自動攻擊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秋落葉無奈。他不明白，對方明明那麼可疑，為什麼老大就是裝看不見？
　　
　　以雲煙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認真起來，怎麼可能默默無聞？分明打從一開始就在划水！
　　
　　居心叵測。
　　
　　意圖不軌。
　　
　　種種標籤被貼到雲煙身上，摘都摘不下來。
　　
　　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秋落葉認定對方不懷好意。就算雲煙操縱投石車殺敵，他想的也是「這貨又有什麼陰謀」。
　　
　　至於全副武裝……這太正常了！村民玩家防低血少，極易陣亡。戰鬥往不利的方向發展，為了保命，可不是得把能用的裝備全用上？
　　
　　陸瑾年瞥了手下一眼，沉聲道，「如果她真的想對我不利，這會兒就該什麼都不做，這樣團隊損失才會最大。」
　　
　　但雲煙不是。
　　
　　她想操縱器械，她打算手動攻擊、力挽狂瀾。
　　
　　陸瑾年覺得，不管做不做得到，都應該讓她嘗試。從之前的攻擊效果看，人工確實比系統自動智能的多。
　　
　　老大都這麼說了，秋落葉只好閉上嘴。
　　
　　**
　　
　　雲煙被輕型投石車環繞，周身氣質一變，整個人鋒利的像把刀。
　　
　　冷卻結束。
　　
　　第一塊巨石飛出，擊殺一名系統弓箭手、一名騎兵。
　　
　　第二塊拋出，敵軍投石車-1。
　　
　　第三塊升空、落下，敵軍弩車-1。
　　
　　第四塊擲出，砸中四名士兵，敵軍甲兵-1。
　　
　　玩家們驚訝發現，小怪清理速度驟然變快。只要它們殘血或群聚在一起，緊接著就會不知從哪飛出一塊巨石，狠狠砸下。
　　
　　需要應對的敵人銳減，玩家逐漸佔據人數優勢，戰鬥也變得輕鬆起來。
　　
　　「殺啊！」玩家們受到鼓舞，士氣如虹，英勇衝鋒。
　　
　　冷卻，投石，敵軍數量再減。
　　
　　陸瑾年猛然驚覺，雲煙做出的攻擊總是恰到好處。
　　
　　敵軍兵力佔優，她就擊殺部分，使己方佔據上風。等到依靠玩家的力量能打贏，她就轉移目標，援助其他人。
　　
　　不過兩輪攻擊，局勢扭轉！勝利的天秤終於向玩家傾斜！
　　
　　情況控制住了，傷亡率自然降低。
　　
　　陸瑾年面色稍緩，狂跳的心臟逐漸恢復平靜。
　　
　　**
　　
　　「臥槽臥槽臥槽！大神牛逼！」胡小飛躲在角落裡看戲，心裡已經有所預感，雲煙會大發神威。
　　
　　然而親眼目睹時，她依舊受到驚嚇，「這是人能辦到的事？」
　　
　　「開掛輔助也做不到吧！！」
　　
　　「給大佬跪了。」
　　
　　「失敗和勝利之間，竟然只差一個雲煙！」
　　
　　她嘴裡不斷念叨，語氣誇張，以此宣洩心中震撼。
　　
　　胡小飛不是沒見過雲煙動過手。過去野隊闖關中型戰役，她曾見過雲煙操縱器械殺敵。
　　
　　可那時是三輛弩車、兩輛投石車！視覺效果跟現在完全沒法比！
　　
　　胡小飛這才知道，上次副本大神沒盡全力。要是她盡情施展，其他人壓根插不上手。
　　
　　事實上，比起精準打擊，更可怕的是大神掌控全域的能力。她怎麼就能將戰況盡收眼底，在近戰玩家最需要的時候，發動攻擊援助？！
　　
　　如果逐片區域、逐片區域清理，有些方向一時顧不上，玩家很可能戰死。
　　
　　而雲煙則是一塊磚，哪裡有需要就往哪裡搬。哪裡出現險情，哪裡就有投石的身影。
　　
　　光是胡小飛看見的，就有三人因雲煙插手而得救，更別提沒注意到的那些。
　　
　　「太可怕了……」胡小飛嘟囔一句，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
　　
　　器械再度冷卻完畢。
　　
　　這回，各方向危機都已解除。雲煙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敵方投石車。
　　
　　「砰砰砰砰」，擲石聲不絕於耳。
　　
　　敵方投石車應聲散架，數量-3。
　　
　　不知不覺，終於有小隊殲滅敵人，騰出手幫助近處同伴。
　　
　　優勢漸漸擴大，玩家勝利在望。
　　
　　當召喚生物一哄而上，擊殺最後一名騎兵時，系統宣佈，【中型戰役結束，恭喜33位玩家倖存。】
　　
　　結束了。
　　
　　陸瑾年鬆了口氣。
　　
　　秋落葉訥訥道，「原來她真不是間諜……」
　　
　　要不是自己執意阻攔，雲煙原本應該更早加入戰鬥。
　　
　　想起壯烈犧牲的七名同僚，秋落葉心裡發虛。
　　
　　陸瑾年卻道，「合作過多次的無恙都會背叛，雲煙第一次加入，小心提防是正常的，不怪你。」
　　
　　下一秒，話鋒一轉，咬牙切齒，「真正該負責的是似水流年、清風無影和無恙！別以為躲起來就沒事，出了遊戲，這筆賬照樣能清算！」
　　
　　正當他發狠勁時，大功臣雲煙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王者歸來。
　　
　　陸瑾年定了定神，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微笑，發自內心地道謝，「辛苦了，這次多虧有你。」
　　
　　雲煙說，「如果系統士兵一窩蜂衝過來，我也很麻煩。盡快過關對大家都好。」
　　
　　投石車殺敵快，那是因為小怪距離遠，並且大多聚在一起。
　　
　　如果跑到跟前，展開追殺，即便是雲煙也會感到棘手。畢竟村民先天限制，它就不是適合近戰的職業。
　　
　　為了避免出現最壞的結果，雲煙一早就決定，要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不管怎麼樣，被救助是事實。」陸瑾年從倉庫掏出十五張R級材料卡遞出，溫和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之後二級商城開啟，另有酬謝。」
　　
　　「恩。」雲煙坦然將卡片收下，接著就想轉身離開。
　　
　　陸瑾年愣住。
　　
　　他把報酬往多了給，其實是想結個善緣。這樣一來，之後邀請雲煙加入團隊也好開口。
　　
　　經此一役，以後再聘請單人玩家，心裡恐怕會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但雲煙不同，哪怕遇上團滅風險也沒背叛，可見人品是信得過的。如果她肯入團，之後下副本會方便許多。
　　
　　剎那間，陸瑾年心念數轉，把人喊住，「等等！」
　　
　　「怎麼了？」雲煙回過頭。
　　
　　陸瑾年語氣真摯，「目前有團隊嗎？」
　　
　　聽話聽音，雲煙瞬間明白對方話中含義。她委婉拒絕，「沒有，我習慣單飄。」
　　
　　「其實越到遊戲後期，越是需要團隊合作。」陸瑾年斟酌用詞，「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出高薪。除了普通團員應有福利，還能享受特殊待遇！」
　　
　　雲煙：「不用，我不入團。」
　　
　　陸瑾年：說完立馬回絕，壓根就沒考慮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