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寒鴉] 大唐太子爺 (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五百七十九章 工業計畫（下）

    盧志和王澤突然跳出來，不但出乎了崔彰的預料，同樣也讓高明大吃了一驚。

    “這兩個傢伙怎麼也蹦出來了？”

    這時候高明猛然想到，似乎盧家的地理優勢也和崔家一樣，都是左靠大運河，右靠渤海的，也就是說，造船廠對於盧家也是一個香饃饃！

    “這下就有意思了！”

    有競爭才有進步，這個說法高明是十分認同的，盧家參與到競爭造船廠的行列之中，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所以高明打算採取靜觀其變的態度。

    “雖然比不上鄭家，但是差也應該差不了多少，如果有兩家造船廠的話，肯定要比單獨一家壟斷要好的！”

    在高明看來，多一家造船廠，不但能加快自己工業計畫的進度，同時也能避免因為壟斷造成的價格暴漲，最重要的是，他只是出技術的，給一家和給兩家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就看崔家怎麼決定了！”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後面的崔彰。

    此時崔彰正因為盧志和王澤的橫插一杆而憤怒，突然看到高明看向自己，他頓時渾身一震，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的喜色。

    “昨天我都跟太子殿下談好了，以太子殿下的為人，怎麼可能出爾反爾？我著什麼急呀？”

    想到這裡，崔彰的神情頓時就變的輕鬆起來，只見他慢慢的從文官的佇列從走出來，然後面帶微笑的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微臣也願意為太子殿下分憂！”

    聽到崔彰的話，幾乎所有的朝臣都把目光投向了崔彰，神情中滿是驚訝。

    清河崔氏也投靠太子了？

    在場都都是聰明人，他們當然明白像蒸汽機這種重要的東西，高明不可能隨便給人，現在清河崔氏家也有人站出來了，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似乎為了證明大家的猜測，崔彰再次開口了。

    “太子殿下，微臣聽說殿下在晉州建立了一所皇家書院，這是仁政，微臣佩服萬分，所以微臣請求殿下，准許微臣在瀛州、齊州、冀州和滄州各建立一所大唐皇家書院！”

    “嘶……”崔彰的話音剛落，幾乎所有官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清河崔氏這個動作可真夠大的！

    晉州的皇家書院大家都是有所耳聞的，就算稱其為大唐第一書院也不為過，現在清河崔氏卻說要在瀛州、齊州、冀州和滄州各建立一所大唐皇家書院，這無疑是一個大手筆了。

    這時候大家再也沒有懷疑了，清河崔氏這是明白著要投靠高明了，否則也不可能送這麼一個大禮！

    看著周圍眾人震驚的神情，崔彰頓時微微一笑，心中更是得意萬分。

    “這下太子殿下應該滿意了吧！”

    崔彰想得沒錯，高明確實滿意了，所以他的話音剛落，高明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崔大人能為國分憂，這是大好事啊，你打算建立四所皇家書院這件事，我應允了！”

    “謝太子殿下！”崔彰再次朝著高明拱手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高明一邊笑著，一邊就朝著崔彰擺了擺手，說道：“崔大人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重任的人，像這樣的人，自然得給他加點擔子的，造船廠的事，我覺得交給崔大人就很合適，大家以為呢？”

    說著，高明就朝著長孫無忌使了個眼色。

    看到高明的顏色之後，長孫無忌立刻心領神會，他再次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老臣也以為崔刺史是最合適的人選！”

    長孫無忌這個朝堂“一哥”的名號可不是蓋的，看到他開口了，一幫觀望的官員們立刻就站了出來，七嘴八舌的應和起來。

    “長孫大人說的對，微臣也以為崔刺史能夠擔此重任！”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看著突然站出來的一大幫幫腔的官員們，高明再次笑著點了點頭。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這麼造船廠的事就這麼決定了，崔彰，下朝之後你直接去軍工部找劉濤，讓他把上次負責弄蒸汽機船的工匠都交給你帶回滄州，儘快把造船廠建起來！”

    “是，微臣遵命！”

    有了高明准信，崔彰頓時笑得更開心了，他情不自禁的就朝著盧志和王澤投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跟我爭？你們還嫩呢！”

    此時看著崔彰那得意的樣子，盧志和王澤頓時老臉一僵，心中暗罵不已。

    “這傢伙是要拆所有世家的老底啊！”

    之前高明建立了一所皇家書院，已經讓所有的世家門閥都感到威脅了，現在崔彰一開口就是四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以想像得到，十數年之後，這幾所皇家書院培養的學生，很可能一舉打破世家對人才的壟斷，到了那個時候，世家恐怕就真的必須在朝堂上和寒門競爭了。

    “看來崔家為了這個蒸汽機船廠，是真的破釜沉舟了，不過真的值嗎？”

    此時，這個問題頓時出現在了所有官員們的心中，不過很快，多數人就得出了結論。

    值！

    因為就算崔家不建這四所皇家書院，高明為了培養人才，將來也會建更多的皇家書院，倒時候世家依然要和寒門競爭，倒不如這時候大方些。

    這樣不但可以賣高明一個人情，同時培養出了人才也能方便拉攏，畢竟這個年代還是講究“天地君親師”的。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盧志的眼神頓時就堅定了起來，他立刻就朝著高明拱手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微臣也想在范陽、幽州和易州建立三所皇家書院，懇請殿下應允！”

    盧志的話音剛落，王澤也反應過來了，也躬身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微臣也想在恒州、代州還有太原府建立三所皇家書院，懇請殿下應允！”

    看著一臉認真的盧志和王澤，高明先是一愣，然後就咧嘴笑了起來。

    “你們想建立皇家書院，為我大唐培養人才，我自然是很高興的，但是造船廠的事我已經答應了崔刺史了，就算你們想建，也得等到崔家的蒸汽機船廠建好才行，這樣也行嗎？”

    “行！”盧志回答的那是毫不猶豫：“微臣可以派遣家族中的工匠幫崔刺史建船廠，我們盧家的船廠推後一些沒關係！”

    “我們王家也是！”王澤如是說道。

    聽到兩人這話，高明頓時就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就這樣吧，想必崔刺史也會很高興的，對吧崔刺史？”

    “呃……”

    聽到高明這話，崔彰再次一次傻眼了。

    這兩人哪是準備幫忙啊？分明是準備偷師來了，而且聽太子的意思，不給偷還不行！

    但看著高明“溫和”的目光，崔彰只能擠出一個笑容。

    “微臣……高興，呵呵……”

    這一刻，崔彰突然發覺，笑，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大頭寶珠

第五百八十章 煤鐵之鄉（上）

    崔彰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些慶倖，有些高興，還有一些鬱悶。

    慶倖是因為崔彰沒想到盧家也對蒸汽機感興趣，如果不是自己先下手的話，那麼說不準現在造船廠說不定已經是盧家的了。

    畢竟盧家在鹽場已經和高明有過一次合作，第二次合作必然會更加順利。

    而高興的是，不管怎麼說，現在蒸汽機造船廠的資格已經被自己拿到手了，只等下朝之後能去軍工部帶走造船工匠，從此清河崔氏的騰飛可謂是指日可待。

    至於鬱悶，則是來源於王澤。

    你說人家盧家好歹也是面朝渤海，背靠大運河，人家爭造船廠還算正常，你們王家地處原內陸，門口連條河都沒有，你憑什麼來跟我們爭造船廠？

    本著“少一家是一家”的心態，崔彰頓時朝著高明拱手行了一禮，說道：“太子殿下，請恕微臣直言，太原那邊似乎並不適合造船吧？盧大人您覺得呢？”

    “這個嘛……”

    聽到崔彰問自己，盧志眼珠子一轉知道對方打什麼主意了，不過能夠減少一家競爭對手，對盧家也有益處。

    想到這裡，盧志頓時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太原確實不適合造船，若是強行動工的話，恐怕會得不償失，王大人，要不這事還是算了吧！”

    看著盧志和崔彰兩人那一副“我是為你”好的表情，王澤的臉頓時一僵，嘴角也抽搐起來。

    太原適不適合造船關你們兩家屁事啊？算太原本地不能造船，難到老子不能找個能造船的地方造嗎？太子殿下都已經同意了，你們還說個毛啊，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在王澤在心裡把盧志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坐在上方的高明卻開口了。

    “聽盧大人和崔大人這麼一說，我也發現太原的確不大適合造船。”

    “啊？”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急了，連忙朝著高明解釋起來，“太子殿下您聽我說，雖然太原不適合造船，但是……”

    “哈哈，王大人你別著急！”看著王澤著急的樣子，高明頓時朝他擺了擺手，笑道：“太原不適合造船，但適合其他的，下朝之後你來東宮一趟的，具體的東西我到時候再跟你說！”

    “微臣明白了！”

    既然高明都這麼說了，王澤自然也不再說別的，朝著高明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看著這一幕，盧志和崔彰的眼都閃過了一絲好。

    太子殿下讓王澤去東宮，會跟他說什麼呢？

    不過既然高明沒有說，他們自然也不能問，所以只能把心裡的好暫時壓了下去。

    很快，處理完政事的高明宣佈散朝了，高明走了之後，大臣們也陸續離開了大殿。

    盧志和崔彰興沖沖的朝著軍工部去了，而王澤則按照高明的指使來到了東宮，然後在禦房見到了高明。

    “微臣王澤見過太子殿下！”見到高明之後，王澤朝著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哈哈，王大人無需多禮，坐吧！”高明笑道。

    “謝太子殿下！”

    王澤坐下來之後，侍也把茶水和點心端來了，高明先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才再次朝著王澤笑了起來。

    “王大人此時心裡一定有很多疑惑，不過不要緊，我可以給你慢慢解釋，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問王大人一個問題！”

    “太子殿下請問，微臣必定知無不言！”王澤再次朝著高明行了一禮，表情十分認真。

    “哈哈哈哈！”看著這一幕，高明再次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朝著王澤擺了擺手，“王大人不用這麼嚴肅，只是一個普通的問題罷了，王大人你覺得太原一帶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

    “這……”高明這個問題顯然有些出乎王澤的預料，他思索了一會之後，才試探的回答道：“是鐵？”

    當初李家會選擇從太原起兵，其實是因為太原有鐵，有鐵能造兵器，而王家能有今天，在一定程度也是占了資源的優勢，所以王澤這個回答也算得是規矩。

    “哈哈！”聽到王澤這個回答，高明頓時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點了點頭，“這個回答沒錯，不過只答對了一半！”

    “只答對了一半？那另外一半是什麼？”

    這下子輪到王澤怪了，所以他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後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還請殿下解惑！”

    高明微微一笑，說道：“是煤！”

    “煤？”

    “對，是煤！”說到這裡，高明頓時點了點頭，“煤是石炭，太原府這一道之地，煤和鐵的產量非常多，足夠滿足我大唐未來數百年的需求，如果是江南是魚米之鄉，那麼太原，是我大唐的煤鐵之鄉！”

    “石炭？煤？”

    看著高明那興奮的樣子，王澤也忍不住有些小驕傲，但是同時他心裡的疑惑也更大了，他連忙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請恕微臣直言，您說的這個石炭……煤，它其實並不值錢！”

    “不值錢？”聽到王澤這話，高明的嘴角頓時翹了起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我給你十萬貫錢，買下王家封地內的所有煤，以後整個河東道的煤都算我的，其他人，包括王家的人都不能開採，你可願意？”

    “啊？”聽到高明的話，王澤再次震驚了。

    在王澤的認識當，煤確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大家燒火都是用木柴，取暖則是用木炭。

    唐代人不知道一氧化碳中毒，所以他們卻知道這是燒煤引起的，這樣一來，使用煤的人自然少了，煤自然不值錢。

    只有那些非常貧窮的人，冬天沒有錢買木炭，才會使用煤，而且因為使用煤，每年冬天都會死一些人。

    現在突然聽到高明願意用十萬貫錢買下這些不值錢的東西，所以王澤震驚了。

    雖然十萬貫錢在王家眼裡不算什麼，但是這些錢如果用來買地的話，卻足夠買下萬畝的良田，但是現在高明卻用這些錢買他眼一不值的煤，這頓時讓王澤懵了。

    “難道這煤還有我不知道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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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一章 煤鐵之鄉（中）

    如果是別人說要用十萬貫錢買王家勢力範圍下的所有的煤，王澤肯定是想都不想同意，但是這個是高明的話，他卻不敢這樣答應了

    因為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高明本身具有一種化腐朽為神的能力，斂財功夫更是他們這些世家都拍馬難及。

    光是一個橄欖球場的經營策略和斂財速度，讓一眾世家望塵莫及了，像高明這樣精明的人，王澤怎麼敢把他當初冤大頭？

    “難道這煤真的是好東西？有著我不知道的好處？”

    想到這裡，王澤頓時猶豫了，看著他猶豫的樣子，高明卻笑了起來。

    “怎麼樣？十萬貫來買你們王家的煤，這筆買賣做不做？”

    “這……”這下子王澤可不敢直接答應高明了，而是朝著高明拱了拱手：“太子殿下，這煤究竟有和神情之處，還請殿下告知！”

    看著王澤一臉誠懇的樣子，高明也知道這套是下不了，頓時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知道你不會答應，好吧，那麼我跟你講講這煤的重要性，首先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蒸汽機的燃料是什麼？”

    “知道！”高明的話音剛落，王澤立刻點了點頭，“是煤！”

    聽到王澤這個回答，高明頓時微笑著點了點頭。

    “說對了，那你知道為什麼我要用煤做蒸汽機的燃料呢？”

    “這……”顯然，這個問題王澤並不知道，所以他思索了一會才試探著回答道：“因為不要錢？”

    “哈哈哈哈！”

    聽到王澤這個回答，高明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看到高明笑成這個樣子，王澤再傻也知道自己猜錯了，頓時紅著臉低下了頭。

    看著王澤窘迫的樣子，高明頓時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笑著朝王澤搖了搖頭。

    “不要錢這個理由還真是……好了，我直接告訴你吧，蒸汽機之所以選擇燒煤，是因為煤不但火力猛，而且燒得久！”

    “火力猛，燒得久？”

    聽到高明這個回答之後，王澤仔細想了一下，發現煤確實木炭要燒得久，但是他覺得這並不足以掩蓋煤的缺點，所以他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請恕微臣直言，算煤的能燒很久，但是炭毒卻不可小覷啊！”

    “炭毒？”聽到這個詞，高明先是一愣，但隨即又笑了起來，“你說的煤燃燒時釋放的有毒氣體吧，其實只要注意通風，那玩意沒威脅的，你想想看，那些了炭毒的，是不是都是關了門窗的？”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皺著眉頭思索起來，似乎是在回想什麼，很快，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好像確實是這樣，正如太子殿下所說，那些炭毒的，都是關了門窗在家燒石炭的！”

    “這不對了嘛！”高明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王澤攤開了手：“所以說，只要注意通風透氣，炭毒沒什麼威脅，而且這東西對煉鐵可是大有幫助呢！”

    “對煉鐵有幫助？”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瞪圓了眼睛。

    如今太原王家的大部分收入都是來源於鐵，也是說能煉出多少鐵，對於王家的影響是很大的，現在聽到高明說煤對煉鐵有幫助，他自然來了興趣。

    於是他再次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還請太子殿下賜教！”

    “好說！”高明微微一笑，然後再次開了口，“據我所知，現在整個大唐，包括太原在內，煉鐵用的鼓風機大多都是需要人力的吧？”

    聽到高明的話，王澤頓時點了點頭。

    “是的，算我們王家，也只有幾個鐵匠鋪有水排，其他都是用手拉。”

    水排，是水力鼓風機，雖然這玩意在漢朝時已經出現了，不過受環境影響，這樣的鼓風機效率其實也很不穩定，所以大多人煉鐵還是依靠人力，這也是什麼鐵匠師傅都喜歡招學徒的原因。

    想學打鐵，先幫師傅拉一年風箱再說！

    靠純人力來煉鐵，效率自然高不到哪去，不過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卻是很正常的情況，所以此時的王澤臉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但是高明卻搖了搖頭。

    “不管是水排還是人拉，效率都太低了，不過我這麼說你恐怕也沒辦法理解，我希望你先去一趟軍工部，看看軍工部使用的鼓風機是什麼樣的，然後再回來！”

    “先去一趟軍工部？”聽到高明這話，王澤似乎明白了什麼，於是他立刻站起身來，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那微臣先行告退了！”

    “去吧！”

    得到高明的同意之後，王澤便恭恭敬敬退出了房，然後離開東宮朝著軍工部的方向去了。

    當王澤到達軍工部的時候，盧志剛從軍工部的門口出來，看到王澤之後，盧志頓時笑著迎了過來。

    “哈哈，這不是王賢弟嗎？這次殿下招賢弟可是有好事了？愚兄在這裡先恭賀賢弟了！”

    說到這裡，盧志便笑容滿面的朝著王澤拱了拱手。

    原本王澤還因為之前朝堂的事對盧志有些不滿，但畢竟對方在官位大自己一級，而且現在這樣笑臉迎人的，算是夠給自己面子了，因此王澤也只能笑著朝盧志拱了拱手。

    “盧大人客氣了，其實殿下還沒有跟我說具體的事，只是先讓我來這裡看看風箱。”

    “風箱？”聽到王澤這話，盧志再次咧嘴笑了起來，“那麼你可是來對了，這軍工部的風箱可不得了，算是愚兄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待會你可不要太驚訝了，哈哈！”

    “哦？”原本王澤還有些不以為然的，但現在聽到盧志的話，確實也激起了他一些好心，於是他朝著盧志拱了拱手。

    “既然盧大人見過了，不如給下官說說，這軍工部的風箱到底有何神之處？”

    “哈哈哈哈！”王澤話音剛落，盧志再次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朝著他擺了擺手。

    “不可說，不可說，愚兄可是簽過保密協議的，所以什麼都不能說，王賢弟想知道的話，進去看看知道了，愚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說完，盧志便朝著王澤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離開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王澤頓時更疑惑了。

    “一個風箱有什麼不能說的，還有這保密協議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王澤便皺著眉頭，懷著滿肚子的疑惑朝著軍工部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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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煤鐵之鄉（下）

    軍工部雖然是新成立的，但是因為李世民和高明的重視，所以一直都是戒備森嚴的，王澤才剛靠近正門，被兩個衛兵給攔住了。

    “來人止步，此處乃軍事重地，閒雜人等不可靠近！”

    此時攔住王澤的這兩個衛兵，他們身穿黑色的鐵質甲胄，腰挎三尺唐刀，手還端著一個神臂弩，堪稱武裝到了牙齒，看去殺氣騰騰。

    看著攔住自己的兩人，王澤頓時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然後皺了皺眉頭。

    “我是尚右丞王澤，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查看軍工部的風箱，快些讓我進去！”

    “太子殿下讓你來的？”聽到王澤的話，站在他面前的衛兵頓時面色一怔，然後朝著他拱了拱手，“大人既是奉太子之命，可有殿下的手諭？”

    “沒有，只有口諭！”王澤回答道。

    見王澤沒有手諭，兩個衛兵頓時有些為難起來，兩人商議了一會，其一個人便再次朝著王澤拱了拱手。

    “這位大人，若是您沒有手諭的話，我等是不能放你進去的，您請回吧！”

    “這……”

    正當王澤有些為難的時候，門裡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

    “王大人？”

    聽到這個聲音，衛兵和王澤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等看清楚出來的人時，王澤頓時瞪大了眼睛。

    “崔大人？”

    此時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崔彰，他一邊從裡面走出來，一邊笑著朝王澤拱了拱手。

    “哈哈，果然是王大人，王大人來得了真巧，若是再晚來一步，恐怕真的進不去了，哈哈哈哈！”

    “呃……”

    聽到崔彰這話，王澤的臉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看和王澤不說話了，崔彰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站在他身邊的人拱了拱手。

    “劉大人，王大人剛才被太子殿下招入東宮，現在到此，應該也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所以還是讓他進去吧！”

    此時站在王澤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高明親自任命的軍工部少府監劉濤。

    當他聽完崔彰的解釋之後，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那麼由本官陪王大人一同進去吧，崔大人慢走！”

    “告辭！”

    崔彰笑著朝著劉濤和王澤拱了拱手之後離開了，等他走了之後，劉濤才朝著王澤拱了拱手。

    “王大人，請！”

    聽到劉濤這話，攔在王澤面前的兩個衛兵便自覺的退開了，看到這一幕，王澤也朝著劉濤一拱手。

    “劉大人請！”

    兩人相視一笑，然後便一齊進入了軍工部，進門之後，劉濤再次朝著王澤笑了起來。

    “王大人是第一次來軍工部吧？”

    “嗯！”聽到劉濤這話，王澤頓時點了點頭，說道：“下官確實是第一次來，不知道劉大人有何見教？”

    “哈哈，見教不敢當！”劉濤擺了擺手，然後笑道：“其實是太子殿下定下的規矩，那是為了保密，王大人不能將在這裡看到的東西告訴別人！”

    “太子殿下定下的規矩？”

    聽到劉濤這話，王澤頓時明白，為什麼之前盧志什麼都不告訴他，還說什麼保密協議，原來是這裡的規矩。

    想到這裡，他立刻朝著劉濤點了點頭，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明白了，我不會把這裡看到的東西告訴別人的！”

    “王大人明白好！”看著王澤認真樣子，劉濤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才我聽王大人說是來看風箱的吧，請跟我來吧！”

    說完，劉濤轉身朝左邊走去，步伐也變得快了起來，看到這一幕，王澤也加快了步伐跟了去。

    王澤跟著劉濤一路走來，一邊走一邊看，所見之處都是拎錘打鐵的工匠，“叮叮噹當”的打鐵聲更是不絕於耳。

    時不時還會聽到一陣陣“刺啦啦”的聲音，顯然是高溫鐵器入水時發出的聲音。

    而鐵匠們打造的東西也是各式各樣，有刀劍長槍，有甲胄盾牌，還有一切王澤都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圓筒。

    看到眼前的一切，王澤頓時忍不住有些咋舌。

    “居然聚集了數百能工巧匠，這軍工部可真是名不虛傳！”

    劉濤站在王澤的旁邊，聽到他的嘀咕聲之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王大人你錯了，這幾百人只是隸屬兵甲局的，人數不算多，人數最多的還得數火藥局和蒸汽機研發局，那裡可是有著兩千多名能工巧匠呢！”

    “兩千多名？”這下王澤是真的震驚的，神色之滿是不敢置信，“火藥局和蒸汽機研發局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需要兩千多名能工巧匠？”

    “哈哈，這個我可不能說了！”劉濤聳了聳肩膀，給了王澤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雖然我是軍工部的少府監，但是也是要遵守保密協議的，否則可要有大麻煩咯！”

    儘管劉濤的語氣十分輕鬆，但是王澤可不敢把這話當成開玩笑，他立刻朝著劉濤拱手行了一禮。

    “是下官失言了，還請劉大人不要見怪！”

    “哈哈，王大人客氣了！”劉濤一邊笑著，一邊朝著王澤擺了擺手，“一點好心而已，不是什麼大錯，王大人毋須如此，哎，高爐到了！”

    說到這裡，劉濤停了下來，然後伸手朝著前方一指。

    “王大人你看，那個是煉鐵的高爐，高爐下面那個轉的是你要看的風箱！”

    聽到劉濤這話，王澤便抬起頭來，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此時出現在王澤眼前的，是一個聳立在廣場的正的巨型圓柱體建築，這個建築底盤直徑大約有六米左右，高度大約有八九米，它頂還往外噴著黑煙，如同一個巨型煙囪一樣。

    在這個圓柱體的邊，一個巨大的鼓風機正“呼呼呼”的往裡面灌著空氣，隔著老遠，王澤感覺到一陣滾燙的熱氣撲面而來。

    看著眼前的一幕，王澤頓時驚呆了。

    “這……這真的是煉鐵的爐子嗎？怎麼高的爐子真是聞所未聞？它是怎麼煉鐵的？還有那個風箱為何能帶動如此猛烈的風力？真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想到這裡，王澤頓時轉過身來，一臉焦急的朝著劉濤問了起來。

    “劉大人，這個煉鐵的爐子是怎麼……”

    話剛說了一半，王澤反應過來因為保密協議的原因，劉濤肯定不會告訴他任何東西，所以他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話，然後朝著劉濤拱了拱手。

    “這次有勞劉大人了，下官還要回去向太子殿下覆命，告辭了！”

    看著王澤焦急的樣子，劉濤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我送王大人出去吧，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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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三章 興奮的王澤（上）

    從軍工部出來之後，王澤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東宮。

    此時高明正在吃飯，看到臉色微紅，並且氣息有些急促的王澤時，頓時朝著他笑了起來。

    “哈哈，看王大人這幅樣子，應該是見過我說的鼓風機吧？”

    “見過！見過了！”聽到高明提起鼓風機，王澤頓時把頭點得跟小雞琢米似得，臉也閃過一絲激動的神色，說道：“除了鼓風機，還有那個巨大的煉鐵爐，微臣真是……真是……”

    看著激動得話說不清楚的王澤，高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朝著他擺了擺手。

    “你說的那是高爐吧？好了，你激動的心情我明白了，對了，你還沒吃飯吧，剛好我這也在吃，來坐下和我一起吃吧！”

    “這……微臣已經……”原本王澤還打算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但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一陣腹鳴聲響了起來。

    “咕嚕嚕嚕嚕……”

    隨著這個聲音響起，王澤的臉頓時變得通紅起來。

    “這……這是……”

    看著想要辯解卻找不到理由的王澤，而高明頓時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讓你坐下坐下，跟我還客氣什麼？”

    聽到高明都這麼說了，王澤也只好朝著高明拱手行了一禮。

    “多謝太子殿下！”

    “好說！”見王澤坐下了，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朝著身後的侍吩咐起來，“再去拿一副碗筷來，還有我泡的虎骨酒，也拿一壺！”

    “是，太子殿下！”

    侍答應一聲，轉身去拿碗筷和虎骨酒去了，這時，王澤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再來露出了驚訝之色。

    “太子殿下剛才說的虎骨酒，莫非是最近大家常說的那種用龍火酒浸泡虎骨，再佐以數十種珍貴的藥材炮製而成，具有壯筋骨、強腰腎，祛風濕的那種虎骨酒？”

    “哈？”

    聽到王澤這話，高明頓時一愣，同時心裡暗暗想道：“我泡的虎骨酒只用了虎骨、羚羊角和新芍藥，哪有什麼十幾種珍貴藥材了？肯定是高士廉他們瞎吹出來的！”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朝著王澤微笑著點了點頭。

    “如果你說的那個虎骨酒，是梁國公和申國公他們喝的那種的話，那麼確實是從我這裡拿的沒錯！”

    高明的話音剛落，侍拿著碗筷和一壺酒過來了，她先把碗筷擺在了王澤的面前，然後端起酒壺給高明和王澤倒了一杯酒。

    看著面前酒杯淡黃的酒液，王澤的眼頓時閃過一絲震撼，嘴裡喃喃自語。

    “沒想居然是真的，居然真的有這種酒……”

    那種感覺，好像是喝慣了幾塊錢二鍋頭的人，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擺在幾百萬的漢帝茅臺一樣。

    看著王澤這幅震驚的表情，高明再次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朝著王澤舉起了酒杯。

    “王大人，別愣著了，來，我們先走一個！”

    聽到高明的話，王澤也反應過來了，他連忙站起身來，然後雙手端著酒杯朝著高明微微躬身。

    “太子殿下請！”

    “請！”

    看著王澤這副拘謹的樣子，高明也不再多說，一仰脖子把酒喝了，然後朝著王澤點了點頭。

    “好了，坐下吧！”

    “謝太子殿下！”王澤再次朝著高明一拱手，然後才坐了下來。

    等王澤坐下之後，高明頓時笑著朝他擺了擺手。

    “私下場合，不用這麼拘謹，吃菜吧！”

    “是！”

    聽到高明都這麼說了，王澤便端起碗吃了起來，而侍則再次給兩人倒滿了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高明便放下了筷子，然後朝著王澤微微一笑。

    “王大人，嗯……要不我乾脆叫你老王吧！”

    老王吧？這話怎麼聽去感覺怪怪的？

    不過既然高明都這麼說了，王澤自然沒有反對的餘地，連忙點了點頭。

    “太子殿下願意如此叫微臣，微臣實在是受寵若驚！”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看到王澤這麼會來事，高明頓時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朝著王澤點了點頭。

    “老王啊，其實說起來，所有的世家當中，你們王家投效我的人，盧家和崔家都在你後面，但是現在他們從我這得的好處卻比你多，你有沒有覺得不公平？”

    “沒有！”

    高明的話音剛落，王澤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臉也是一片嚴肅之色。

    “我王家本是五姓七望最末，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如今這朝哪有我王家的一席之地？所以，微臣感謝太子殿下都來不及，怎麼又會對殿下有怨言呢？”

    看著王澤這幅義正辭嚴的樣子，高明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我喜歡懂得感恩的人，因為懂得感恩的人才明白何為忠誠，也只有這種人才值得擁有更多！”

    說到這裡，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朝著王澤揚了揚下巴。

    “老王，今天你去過軍工部了，你覺得裡面高爐和鼓風機怎麼樣？你喜不喜歡？”

    喜不喜歡？

    聽到高明的這話，王澤頓時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反應了過來，目光頓時透出不可思議和狂喜的神色。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莫非是……莫非是打算……”

    看著王澤這幅表情，高明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我的意思是你想的這個‘莫非’，說明白一些，是我可以把煉鐵的高爐，還有由蒸汽機作為動力的鼓風機一起給你，給你們太原王家！”

    “嘶……”

    猜想是一回事，得到肯定的答覆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哪怕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高明的話，王澤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光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太子殿下你……你真的打算把那個高……高爐和鼓風機給我們王家？”

    “嗯！”看和王澤那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高明再次笑著點了點頭，“高爐的建造圖紙，焦炭製作方法，還有蒸汽機傳動的鼓風機，還有負責這些的工匠，我全部都可以給你，讓你帶回太原！”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瞪圓了眼睛，目光滿是震驚之色，看著他震驚的樣子，高明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他。

    過了好一會，王澤才反應過來，他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太子殿下如此厚待我王氏一族，微臣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太子殿下了！”

    “這個很簡單！”看著一臉複雜的王澤，高明再次微微一笑，“只要王家煉出更多的鐵行了，只要王家能用高爐煉成更多的鐵，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啊？”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愣住了。

大頭寶珠

第五百八十四章 興奮的王澤（中）

    “只要煉出更多的鐵，是對太子最好的報答了？”

    聽到高明的話之後，王澤的心裡頓時充滿了疑惑，不過很快，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明白了，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鐵的利潤吧？您放心吧，有了您的這個高爐，我們一定可以煉出更多的鐵，到時候的利潤和您跟盧家合作的鹽場一樣，二八分成，我們王家占兩成，您占八成！”

    “不！”王澤的話音剛落，高明搖了搖頭，“八成不夠，我要全部！”

    “啊？全部？”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愣住了。

    他沒想到高明的胃口居然有這麼大，但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高明不是那種無理的人，之所以這麼做肯定有著一定的理由。

    所以驚訝過後，王澤還是咬了咬呀，然後朝著高明一拱手。

    “太子殿下，微臣明白了，回到太原之後，微臣會立刻讓家族建造五百座高爐，所有從高爐練出來鐵都是太子殿下您的，王家絕不敢占一絲一毫！”

    對於王澤來說，這個決定並不算太過艱難，因為五百座高爐的成本，還有工匠們的工錢，王家都負擔得起，如果能用這些錢換取到高明的信任，是十分划算的。

    等到若干年後，高明一旦登基稱帝，那麼這時王家的投資必然會加倍的獲得回報。

    這筆賬王澤還是會算的，所以此刻他的臉色並沒有多少抵觸。

    看著王澤一臉心甘情願的樣子，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很不錯的回答，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會白白占你們王家的便宜，我拿走了鐵，自然會用別的東西補償你們，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太原除了鐵之外，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

    “是煤！”聽到高明這個問題，王澤頓時反應了過來，眼也閃過一絲期望之色。

    看到王澤反應這麼快，高明再次咧嘴一笑，他一邊笑著，一邊點了點頭。

    “對，是煤，高爐需要的焦炭，是用煤製作的，若是缺了它，高爐沒有用武之地，除此之外，煤還是蒸汽機的重要燃料，將來的盧家和崔家造出來的蒸汽機船，每年需要消耗的煤都是非常多的。”

    “原來如此！”聽到高明這話，王澤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我明白了，難怪太子殿下說太原最有價值的是煤和鐵，原來是這個原因！”

    看到王澤明白過來了，高明再次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煤是很重要的燃料，除了剛才我說的之外，他還可以作為百姓生活也是必不可少的！”

    “呃……”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儘管他沒把話說出來，但是從他的表情，高明卻看出了他的想法，於是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哈哈，我知道你不信，跟我來吧，我給你看一個寶貝！”

    說著，高明站起身來朝著後院的方向走去，看到這一幕，王澤也連忙站起身來跟了去。

    高明帶著王澤穿過了後院，徑直來到了廚房的門口，這才停下了步子，並朝著王澤點了點頭。

    “到了！”

    聽到高明的話，王澤立刻掃視了周圍一眼，很快弄清楚了眼前的地方到底是幹嘛的，他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這是廚房？”

    見王澤認出來了，高明頓時點了點頭，笑道：“哈哈，對，這是廚房！”

    “呃……”

    得到高明肯定的答覆之後，王澤頓時懵了。

    剛才高明說帶他來看寶貝，但是現在卻帶他來了廚房，難道寶貝是在廚房裡嗎？

    看著王澤一臉茫然的樣子，高明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寶貝在附近，你找找看吧！”

    “啊？”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瞪圓了眼睛。

    如果換了個人跟他說這句話，他肯定是理都不理的，但是現在說這話的人是高明，所以王澤哪怕很不願意，但也只能點了點頭。

    “微臣明白了，微臣這下找！”

    說完，王澤有些漫不經心的四處打量起來，不過他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再他準備告訴高明自己找不到時，他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頓時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這是什麼味道，太刺鼻了！”

    他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朝著這味道傳來的方向看去，觸目所及之處，一個造型古怪的爐子出現在了他的眼。

    這是一個長筒型的鐵皮爐子，此時爐子面還燒著一壺水，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還一個勁的往往噴熱氣，一看知道裡面的水已經開了。

    看到這一幕，王澤頓時皺了皺眉頭。

    “這個爐子怎麼這麼古怪？”

    想到這裡，他便靠近了一些仔細觀看，不過當他把燒水的銅壺提起來時，他頓時瞪圓了眼睛，目光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這是什麼？”

    和王澤預想的不一樣，這個鐵皮爐子裡並沒有任何的柴禾或者木炭，而是一個圓形的餅狀物，面還有五個眼子，此時正“呼呼”的往外冒著赤紅色的火焰。

    王澤無法理解眼前的一幕，所以他只能再次一臉疑惑的看向高明。

    “太子殿下，這是……”

    “這是煤球爐！”高明並沒有賣關子，而是乾淨俐落的給了他解釋。

    “把煤的粉末和同等份量的黃泥加水混合，並用模具壓制成型，晾乾之後能放到這種煤球爐裡燒，四個煤球可以燒一整天，只要在裡面接一個煙囪，冬天用來取暖也不用擔心會中炭毒，這東西你覺得怎麼樣？”

    “好！太好了！”

    高明的話音剛落，王澤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這可比柴薪方便多了，而且燒煤可比燒柴薪便宜，有了這個煤球爐，燒煤的百姓肯定比燒柴薪的百姓多，殿下您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寶貝！”

    聽到王澤這話，高明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既然你這麼喜歡，這個東西當是我送給你的小禮物吧！”

    “啊？送給我？”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臉頓時充滿了驚喜的表情。

    這下賺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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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五章 興奮的王澤（下）

    其實當王澤知道了煤球爐的好處之後，他有想法了，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跟高明開口。

    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沒等他開口，高明直接把煤球爐送給他了，所以此刻的他臉不但有些驚喜，還有些一些不敢置信。

    “太子殿下，這個煤球爐真的送我了？”

    看著他一臉驚訝的樣子，高明便再次笑著點了點頭。

    “對，送給你，只要你能把這東西普及了，那麼賺點小錢還是沒問題的！”

    小錢？

    雖然高明說這個是小錢，但王澤可不認為。

    王氏家族可是太原的大族，勢力可以從太原府輻射到周圍十幾個州郡，幾乎佔據了半個河東道。

    如果能在這麼大一塊地方把煤球爐普及了，那麼算每戶人家每天只燒幾錢的煤，一年下來，也能給王家帶來十幾萬貫的收入。

    這可不是什麼小錢，要知道，如今他們王家一年下來也只有幾萬貫而已，高明這個所謂的“小錢”已經足以成為王氏的重要收入了。

    而且正如高明所說，蒸汽機是想要燒煤的，到時候盧家和崔家的蒸汽機船廠建起來了，那麼這些船的燃料還是得從自己這買，到時候這有是一筆收入，一年下來肯定也少不得十幾萬貫。

    想到這裡，王澤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

    “太……太子殿下，這煤……”

    高明知道王澤想說什麼，所以還不等他把話說完，笑著揮手打斷了他。

    “煤都是你們的，我不會跟你們分，到時候你們記得納稅行了，這個是不能少的！”

    “明白！這個微臣明白的！”

    王澤一邊說一邊連連點頭，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樣子，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王啊，你相信我，隨著蒸汽機的應用，將來煤的價格會越來越高的，到時候算王家憑藉煤成為世家的第一，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我只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不要總把目光局限在自己的家族！”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先是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然後才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好，那我換個說法。”

    看著王澤沒聽懂，高明再次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以前我曾經聽人家說過一句話，叫做‘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萬年的世家’，這話你可聽說過？”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只感覺心頭一凜，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

    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打算敲打我嗎？或者還是有其他的意思？

    想到這裡，王澤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微臣從未聽過，說這話的人，當處以車裂之刑！”

    看著王澤義憤填膺的樣子，高明卻笑著搖了搖頭。

    “追究是誰說的沒有任何意義，我告訴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說這話很荒謬，而它荒謬的原因並不是指它藐視皇權，而是說他根本不懂國家到底為何物！”

    說到這裡，高明的臉頓時閃過一絲無奈，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唉，國家國家，有國才有家，個人的榮辱得失，在國家利益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包括世家也是如此，包括皇家也是如此！”

    “呃……”

    聽到高明這話，王澤頓時愣住了，看著王澤這幅表情，高明頓時又朝著他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說的國家是我們李氏皇族嗎？不是的，算是我們李氏皇族，其實也是世家的一員，只不過是勢力最大的世家罷了！”

    皇家是勢力最大的世家？

    高明這個解釋顯然出乎了王澤的預料，所有高明的話音剛落，他再次瞪圓了眼睛，神色滿是驚訝。

    “那依太子殿下只見，何為國家呢？”

    聽到王澤這個問題，高明頓時笑了起來。

    “我說的國家，指的是我們大唐所有疆域，和疆域裡的所有百姓，以及管理這些百姓的朝廷，‘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早在幾百年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百姓、國土、君王，這三個要素組成了國家。”

    “呃……”

    王澤作為一個臣，自然也讀過《孟子》，高明說的這話更是他耳熟能詳的，所以給他的觸動也最大。

    “原來這話也可以這樣理解！”

    想到這裡，王澤頓時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看著他認可了自己的話，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所以說，一個國家要想長盛不衰，首先得讓百姓過得好，同時也讓要江山穩固，消滅一切不穩定的因素，只有保證了這兩樣，君王才能高枕無憂。”

    聽到高明這個解釋，王澤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殿下說的我已經明白了，殿下您放心，從此以後，你怎麼說，我們王家怎麼做，我們太原王氏，絕不會成為對國家、對大唐不穩定的因素的！”

    說到這裡，王澤頓時面色嚴肅的朝著高明深鞠了一禮，看到這一幕，高明的臉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和聰明人說話是輕鬆，沒錯，我是這個意思，誰對國家不利，我把誰搞垮，誰對國家有利，那麼我讓他榮華富貴，長盛不衰，只要是聰明人都知道該這麼選擇。”

    說到這裡，高明再次拍了拍王澤的肩膀。

    “好了，多的我不說了，跟我來一趟書房吧，我給你寫一份手諭，回頭你拿著它去找劉濤，到時候他自然會把你需要的東西給你！”

    說完，高明轉身走了，不過走了幾步之後卻發現王澤沒有跟來，他回頭一看，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來，王澤正在搬煤球爐，不過由於煤球爐太燙了，他搬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頗有種種“狗咬刺蝟無處下口”的感覺。

    看到這一幕，高明也只能笑著搖了搖頭。

    “老王你先跟來書房吧，回頭我會讓人把煤球爐送到你府上的！”

    “呃……”聽到高明這話，王澤再次老臉一紅，連忙朝著高明拱手行了一禮，“多謝太子殿下！”

    “好了，別客氣了，快跟我來吧！”說完，高明便轉身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王澤也不敢在耽擱，連忙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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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六章 蘇婉兒分娩（上）

    從高明那裡拿到手諭之後，王澤帶著高明贈送給他的煤球爐，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軍工部，並且再次見到了劉濤。

    王澤的再次到來並沒有出乎劉濤的預料，特別是看到他帶來了高明的手諭之後，劉濤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其實愚兄自打看到賢弟的第一眼起，知道賢弟必定不凡，現在一看果然如此，愚兄再次恭賀賢弟了！”

    看到劉濤突然這親切的跟自己的稱兄道弟，王澤的嘴角頓時扯了一下。

    好假！

    不過作為官場的“老油條”，這種場面他早已習慣了，所以也擠出了一個笑臉，並朝著劉濤拱了拱手。

    “劉大人過獎了，以後下官還需多多仰仗劉大人呢！”

    “哈哈哈哈！”聽到王澤的吹捧，劉濤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朝著王澤擺了擺手。

    “賢弟過獎了，我等僥倖被太子殿下看重，自當拼盡全力，方能報答殿下的知遇之恩，好了，閒話不多說，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這去把圖紙拿給你！”

    “有勞劉大人了！”

    聽到王澤這話，劉濤再次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然後快步進了內院，去給王澤拿圖紙去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濤出來了，同時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個抬著木箱的工匠。

    來到王澤面前之後，劉濤讓那兩名工匠把木箱放了下來，然後才朝著王澤微微一笑。

    “賢弟，高爐的建造圖紙和冶鐵流程，焦炭製作方法，還有蒸汽機改裝的鼓風機制作方法，全都在這裡了，你可以直接帶走！”

    “這……”聽到劉濤這話，王澤頓時瞪圓了眼睛，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木箱，“這個箱子裡面都是圖紙？”

    看著王澤震驚的樣子，劉濤再次笑著點了點頭。

    “對，全部都是圖紙，賢弟你不用擔心看不懂，這次除了這箱圖紙之外，還有五百名工匠跟你一起回太原，路上還有騎衛的精銳護送，太子殿下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你儘管放心吧！”

    聽到劉濤這番話，王澤在震驚之餘，也忍不住有些感歎起來。

    “沒想到太子殿下把一切都準備周全了，看來是我多慮了！”

    說到這裡，王澤頓時朝著劉濤一拱手。

    “下官還需回去準備一下，那麼先行告辭了，改日再次拜會劉大人！”

    顯然，王澤說的都是客套話，這一點劉濤也明白，不過他卻沒有露出任何在意的神色，也是滿臉笑容的朝著王澤拱了拱手。

    “那愚兄等候賢弟的大駕光臨了，賢弟一路保重，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說完，王澤便帶著裝滿了圖紙的木箱離開了軍工部，返回府邸收拾東西。

    快到下午的時候，王澤便帶著軍工部的五百名工匠，在三千騎衛的護送下離開了長安，朝著太原行去。

    為了早日回到太原，一路王澤寧願忍受顛簸，也要求讓車隊速度加快一些，緊趕慢趕之下，終於在十天之內回到了太原府。

    回到太原府之後，王澤首先安排那五百名從長安帶來的工匠休息，但他自己卻沒有休息，而是帶著王家的人出門挑選建造高爐的地址去了。

    王澤的效率是非常高的，在他回到太原府的第三天，已經選好了地址，找好了民夫，然後在工匠們的指導下，開始修建太原的第一座高爐。

    在建造高爐的時候，王澤同時也讓人修建了幾座土法煉焦的窯爐，打算在建造高爐的期間先製作一批焦炭出來。

    高爐煉鐵是必須用焦炭的，因為焦炭不但能為高爐提供穩定持久的熱量，同時也能起到骨架的作用，這是煤做不到的。

    這些知識都是王澤聞所未聞的，所以現在當他懂得這些之後，心裡對高明更加崇敬了。

    一個月後，太原第一批建起來的幾座高爐正式投入了使用。

    當赤紅色的鐵漿從高爐的出鐵口流出來的時候，王澤興奮的眼睛都濕潤了，嘴裡更是喃喃自語。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微臣沒有讓你失望啊！”

    自從一個多月前從東宮出來之後，王澤的心弦一直都是繃著的，生怕一不小心成了高明眼的“不穩定因素”，不過現在好了，隨著第一批高爐的建成，他也算對高明有了交代。

    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之後，王澤的心裡有出現了另外一個疑問。

    “為什麼太子殿下會讓我把鐵都鑄成六丈長，一寸寬的鐵條呢？而且這個鐵條的斷面也很怪，像一個短下長的‘工’字，這樣的鐵條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呢？”

    對於這個鐵條的用途，王澤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所以他又想起高明來。

    “太子殿下行事真是高深莫測，讓人實在猜不透啊，是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處理國事吧？陛下不在，殿下他真是辛苦呢！”

    事實，王澤的猜錯了，此時的高明並沒有在處理國事，而是在蘇婉兒的廂房外面來回踱步，臉滿是急切的表情。

    “到底生了沒有？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這時候，廂房裡面再次傳出了蘇婉兒“啊”的一聲慘叫，聽到這個叫聲，高明頓時一個健步跳了去，伸手準備推門，但是卻被眼疾手快的侍劍給拽住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她正在生孩子，您不能進去，不吉利啊！”

    “屁的不吉利！”侍劍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瞪了他一眼，臉滿是怒色，“我媳婦生孩子有什麼不吉利的，她現在是在戰鬥！我要進去幫她鼓勁兒，你放開我！”

    “不！”侍劍並沒有聽從高明的話，依然緊緊的從後面抱著他的腰，勸道：“楊妃娘娘已經在裡面了，太子殿下您放心吧，再說了，你算進去也沒用啊！”

    “誰說沒用的？我可以幫她鼓勁啊！”高明振振有詞。

    “呃……”看著高明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侍劍頓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所以她乾脆一扭頭，“不行，不能進是不能進，算您是太子殿下也不能進！”

    “你放開我！”

    “不放！”

    面對一臉倔強的侍劍，高明掙扎了幾下，卻還是沒有掙開她的手，無奈之下，只能站在門口扯著嗓子朝著裡面喊了起來。

    “婉兒你使勁啊！你加油啊！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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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蘇婉兒分娩（中）

    在侍劍等人看來，丈夫因為妻子生孩子而激動，這是很正常的，但是激動成高明這樣的有些不太正常了。

    不過高明可不是那種在意別人目光的人，對於他來說，老婆在裡面生孩子，他這個做丈夫的必須給她鼓勁，用聲音給予她力量！

    “婉兒加油啊！我在精神支持你，乾巴跌！”

    高明的話音剛落，屋子裡的蘇婉兒再次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喊聲。

    “啊……”

    “婉兒！”聽到蘇婉兒這聲喊聲，高明的心裡頓時一著急，“噌”的一下掙脫了侍劍的雙手，然後竄前去一把推開了廂房的門。

    “婉兒你怎麼樣了？”

    當高明把廂房的門推開之後，屋子裡的情景頓時讓他瞪圓了眼睛。

    “有沒有搞錯？這樣也行？”

    按照高明的設想，這時候蘇婉兒應該躺在床，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咬著牙齒努力生孩子，身邊的丫鬟則手拿一塊絹帕幫她擦去額頭的汗，而接生婆則在旁邊喊著“吸氣呼氣”之類的話。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沖進去之後可以立即跑到蘇婉兒的右手邊，然後用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右手，用溫柔而又堅定的語氣告訴她“別擔心，有我在”。

    接著再隨著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孩子順利出生，然後他能抱著孩子來到蘇婉兒的面前，對她微微一笑，說一聲“看，這是我們的孩子！”

    這樣的劇本才正常嘛！

    但是現在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高明推開門之後，看到蘇婉兒向蹲馬步似得站在屋子裡，一個女力士還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接生婆則跪在地幫她接生。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徹底傻眼了，嘴裡更是喃喃自語。

    “電視裡果然都是騙人的，原來古代女人生孩子根本不是躺著，而是站著的，真是長見識了……”

    高明並不知道，其實在這個時期，豎式分娩才是正統的分娩辦法。

    產婦會用站、蹲、坐等姿勢生孩子，因為這樣的方式順利產子的幾率大，用科學是說法，是借助地心引力生孩子。

    不過現在高明卻沒有機會想想這些了，因為當楊妃等人發現他沖進來之後，驚慌失措了。

    “哎呀，太子你怎麼進來了？太不吉利了，快快出去，侍劍把太子帶出去！”

    “殿下您別添亂了，快出去吧，求您了！”

    “是啊是啊，快把門關！”

    聽到眾人的懇求，高明頓時也回過神來，他連忙點了點頭。

    “好好好！我這出去……這出去！”

    高明一邊答應著，一邊退了出去，出去之後順手還把廂房的門關了。

    做完了這些之後，他便直接在門口的臺階坐了下來，低著頭不說話了。

    因為自身的認知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坐在廂房門口的高明安靜了不少，不過此時他的精神還是十分緊張。

    高明最擔心的是難產，因為這是醫學條件不發達的唐朝，如果女人難產，那麼麻煩可大了。

    偏偏他穿越之前只是一個稍微有些見識的阿宅，又不是什麼醫術高超的婦產科大夫，要是真遇到了難產，他也只能幹瞪眼。

    這是高明來到大唐之後，第一次產生無力的感覺，連當初面對強勢的李泰，高明都沒有覺得這麼無力過。

    聽著屋子裡蘇婉兒的慘叫聲，高明的臉色滿是緊張，他只能把雙手合攏，嘴裡喃喃自語起來。

    “李家的列祖列宗啊，請一定要保佑我家婉兒母子平安啊，等會我一定會去太廟燒香的，請一定要保佑她們！”

    說到這裡，高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頓時接著念叨起來。

    “還有滿天的神佛菩薩，你們也一起保佑我家婉兒，如果她們母子平安，等會我給你們燒香，否則待會我去把大雁塔拆了，我這個人向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不信咱們走著瞧……”

    聽到高明的嘟囔聲，站在他旁邊的侍劍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哭笑不得。

    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居然連滿天神佛都敢威脅！

    興許是高明的“祈禱”起了作用，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屋子裡傳出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嗚哇……”

    聽到這個聲音，高明頓時一下子蹦了起來。

    “生了！太好了！”

    此時距離蘇婉兒開始生產還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孩子生下來，應該算是非常順利的，這也預示著產婦的危險大大降低了。

    不過這些也只是估計而已，關鍵還得看實際情況才行。

    高明一向都是行動派，所以當嬰兒的哭聲響起之後，他立刻跳了起來，然後轉身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婉兒你怎麼樣了？”

    看到高明再次突然沖進來，裡面的人也嚇了一跳，抱著孩子的楊妃最先反應過來，她朝著高明笑了起來。

    “嘻嘻，恭喜太子殿下，母子平安，不過太子進來第一句問婉兒，這還真是讓妾身羨慕呢！”

    楊妃說這話時是帶著調笑的意味的，但是這話其實也是她的心裡話。

    當初她生下李恪和李愔時，連李世民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都是過了幾天之後才來的。

    像高明這樣，從一開始守在門外，孩子一生下來馬沖進來問妻子怎麼樣的，楊妃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所以，此時她看向蘇婉兒的目光，除了羨慕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而蘇婉兒聽到楊妃的話之後，頓時俏臉一紅，輕輕的說了一聲。

    “妾身多謝郎君！”

    “不，是我應該多謝你！”

    高明搖了搖頭，然後來到了蘇婉兒的床邊，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深情的說道：“謝謝你願意為我生孩子，在屋子外面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會因此失去你，謝謝你沒有離開我！”

    說到這裡，高明低頭在蘇婉兒的手背親了一下，然後把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

    “太子殿下……”看著高明深情款款的樣子，蘇婉兒頓時兩眼一熱，兩行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雖然流著眼淚，但是看著近在咫尺的高明，蘇婉兒的臉卻滿是幸福的笑容。

    “郎君，妾身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也不會！”

    “婉兒！”高明再次用力握緊了蘇婉兒的手，臉滿是堅定。

    “郎君！”蘇婉兒臉滿是柔情！

    正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旁邊的楊妃頓時忍不住翻了白眼，然後乾咳了兩聲。

    “咳咳……太子啊，你不打算看看孩子嗎？”

    “呃……”

    聽到楊妃的話，高明頓時愣住了。

    “孩子？”

大頭寶珠

第五百八十八章 蘇婉兒分娩（下）

    事實，這一刻高明正忙著秀恩愛，確實把孩子給忘了，所以才會在聽到楊妃提起孩子時出現短暫的愣神。

    遺憾的是，雖然他的愣神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還是完全落入了楊妃的眼。

    看到他這愣神的樣子，楊妃的嘴角頓時忍不住抽搐起來。

    “這個表情……太子你該不會是把孩子忘了吧？”

    “呃……”

    楊妃話音剛落，高明的臉再次一僵，但他隨即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呵呵……怎麼……怎麼會忘呢？姨娘真是說笑了，呵呵……呵呵呵呵……”

    楊妃：“……”

    這一刻，楊妃算是百分百確定，高明真的把孩子忘了！

    想到這裡，她只能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

    “妾身活了這幾十年，見的事情也多了，別人家生孩子，丈夫進門都是先問生男還是生女，你倒好，把孩子都忘了，感情剛才我們都白忙活了？”

    “呃……”聽到楊妃這話，高明頓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一笑，“嘿嘿……瞧您說的，怎麼是白忙活呢，我這不是先關心一下孩子他娘嘛，畢竟她才是最大的功臣，婉兒你說對不對？”

    說到這裡，高明轉頭朝著蘇婉兒擠了擠眼睛，看到這一幕，蘇婉兒頓時捂著小嘴笑了起來。

    看著兩人之間的小互動，楊妃再次搖了搖頭，然後把懷裡的孩子遞給高明。

    “來，這是你女兒，抱一下吧！”

    “哎，好咧！”

    一聽楊妃這話，高明再一次興奮了起來，連忙伸手把孩子從楊妃的懷裡接過來，然後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我掐指一算，知道我家婉兒會生女兒，我連名字都取好了，大名叫寶兒，小名叫寶寶，嘿嘿嘿嘿……”

    “噗嗤！”看著一臉興奮的高明，蘇婉兒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郎君又在糊弄妾身了，什麼掐指一算啊，分明是蒙的！”

    “嘻嘻，是是！”蘇婉兒話音剛落，楊妃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愛信不信！”

    不理會正捂著嘴笑的兩個女人，高明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到了懷裡那個小嬰兒的身，嘴角也浮起了溫柔的笑容。

    “俗話說得好，女兒像爹，兒子像娘，瞧瞧我閨女，長得多可愛，長大以後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大美女，這完全是繼承了我的優良基因！”

    “噗嗤！”聽到高明這話，楊妃再次捂著嘴笑了起來，“嘻嘻，婉兒，你瞧瞧太子這是誇他閨女還是誇他自己呀？”

    “嘻嘻！”婉兒也有些樂不可支，一邊笑一邊搖了搖頭，“這個妾身也不知道呢，大概是兩者都是吧，不過郎君，優良基因是什麼？”

    “嘿嘿！”聽到蘇婉兒這話，高明頓時抱著自己的閨女轉過身來，朝著蘇婉兒和楊妃咧嘴一笑。

    “是種好！”

    種好？

    聽到這個解釋之後，蘇婉兒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把頭一扭不說話了，而楊妃則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

    “嘻嘻，看起來太子是真的喜歡女兒呢，不像我，當初生恪兒的時候，我真的提心吊膽，生怕生出個女兒來！”

    楊妃說的這是心裡話，因為她生李恪的時候，李淵才剛剛稱帝不久，那時候生男生女真的關係到自己的身份地位。

    沒辦法，重男輕女本來是封建時代共性，別說宮裡了，算是民間也一樣。

    不過高明作為一個穿越者，思想自然和大唐的人有著很大的差異，所以楊妃的話音剛落，他再次咧著嘴笑了起來。

    “嘿嘿，女兒可是爹上輩子的情人呢，上輩子欠下的愛，這輩子來找我還了，我疼她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嫌棄她呢？寶寶你說是不是，嗚……嗚嚕嚕嚕……”

    看著正在吐著舌頭逗弄女兒的高明，楊妃和蘇婉兒頓時對視了一眼，然後一齊笑了起來。

    高明逗弄了女兒一會，把她放到了蘇婉兒的旁邊，然後微微一笑。

    “婉兒，剛才我已經許願了，只要你們母子平安，我要去太廟和大雁塔香的，你先休息一會，我一會回來！”

    說到這裡，高明頓時俯下身子的婉兒的臉輕輕吻了一下。

    “唔……”被高明突然吻了一口，婉兒的俏臉頓時一紅，但是她還是忍著內心的羞澀點了點頭，“嗯，妾室知道了，郎君一路小心！”

    “放心吧！”

    說完，高明幫蘇婉兒拉了拉被子，然後轉身走出了廂房，去太廟香去了。

    太廟在內城的外面，並不算遠，高明只花了半個多小時到達了太廟把香燒了，然後趕往下一個目的地——大雁塔。

    大雁塔位於長安城以南，是長安城內唯一的一個大型寺廟，前來香的信徒很多，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因為高明是穿著便裝來的，而且身邊只帶了侍劍一個人，所以並沒有引來多少注意，很平常的完了香，然後離開了寺廟。

    從寺廟出來的時候，侍劍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太子殿下，這樣行了嗎？”

    “是啊！”高明頓時點了點頭，“不然還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要是三牲不成？又不是祭天！”

    “可是……可是您給了十錢的香油錢，是不是太少了？”看著高明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侍劍的嘴角頓時忍不住抽搐起來。

    不如讓侍劍沒想到的是，她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冷哼了一聲。

    “哼！十錢算是便宜他們了，這些僧人不事生產，也不稅，於國無益，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他們計較了，改天我派人來考他們背佛經，會背的再當和尚，不會背的滾回家種田去！”

    “呃……”聽到高明這話，侍劍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哭笑不得，“太子殿下，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

    說到這裡，高明頓時停下了步子，轉身看向侍劍。

    “侍劍，在這個社會，士兵不會戰鬥會被別人殺死，農民不會種田會餓死，工匠手藝不行一樣要餓死，憑什麼當和尚的不會念經還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是……”聽到高明這話，侍劍頓時也知道該怎麼說，只能無奈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可是以前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啊！”

    聽到她這話，高明再次笑了起來。

    “沒關係，以前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那有我來開創這個先例！”

    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