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寒鴉] 大唐太子爺 (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五百三十九章 牛鼻環（中）

    從禦書房出來之後，高明就直接去了程咬金的府邸。

    對於高明的到來，程咬金還是非常高興的，把他迎進府之後，就朝著下人們大呼小叫起來。

    “快快快……快去準備酒菜，沒看到太子殿下來了嗎？真是一點眼色都沒有……還有你，程處嗣，老子說的就是你！去，把老子的酒拿出來，不許偷喝，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看著大呼小叫的程咬金，高明原本抑鬱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臉上也多了幾分笑容。

    “程伯伯不用如此客氣，隨便準備兩個小菜就行了。”

    “這怎麼行？”

    高明的話音剛落，程咬金就立刻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是看得起俺老程才來的，若是怠慢了你，以後俺老程還怎麼做人？不行，絕對不行！”

    “……”

    看著一臉倔強的程咬金，高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安靜的坐下來，一邊喝茶，一邊笑容滿面的看著程咬金大呼小叫，連罵帶打的折騰府裡的下人和他的兒子。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

    很快，程咬金注意到高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頓時老臉一紅，然後一臉訕笑的就在高明面前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才朝著高明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嘿嘿，這些不成器的東西就是不罵不舒服，讓太子殿下見笑了，對了，太子殿下這次來俺這是有啥事？”

    看著程咬金終於肯坐下來好好說話了，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嘬了一口，把茶盞放下後，才朝著他開了口。

    “其實我這次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打算組織一支遠洋船隊，去海外尋找一種名為玉米的高產糧食，這種糧食足以讓我大唐不再饑荒！”

    “哦？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頓時就嚴肅了起來，然後朝著高明一拱手。

    “這可是關係到我大唐千秋萬代的大事，只要又用得著老臣的地方，太子殿下儘管吩咐便是，上次我可是在船上待了半個月，這坐船可難不倒我！”

    “哈哈哈哈！”

    看著程咬金一臉自信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就點了點頭。

    “我當然知道坐船難不倒你，不過這次尋找糧食的事，我已經安排別人去了，我只需要你挑選兩萬名士兵跟著去就行，這些士兵最好是當初跟你一起去過琉球和呂宋島的，暈船的就算了。”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殿下已經安排了別人去了，那麼我們就繼續留在長安吧，至於兩萬名水性好的士兵，我回頭就讓人去挑選。”

    聽到程咬金答應了，高明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那就好，等人找齊了，就讓他們直接去安南的羅浮州吧，我已經派人去那裡準備了，等你的人到了就可以出發了。”

    “是，我明白了！”

    說到這裡，程咬金就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不知殿下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事？”

    聽到程咬金這話，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這第二件事嘛……對了，我聽說你們這才從薛延陀帶回來了一批牛羊？”

    雖然不知道高明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但聽到他這個問題，程咬金頓時就笑了起來。

    “嘿嘿，原本太子殿下你也知道了，不錯，這次我們確實弄到一大批牛羊，那幫薛延陀的崽子們忒沒種，吃了兩次敗戰就降了，特別是回鶻那群見風使舵的傢伙，我……”

    看著程咬金又滔滔不絕的跡象，高明連忙就伸手打斷了他。

    “呃……程伯伯，您的光榮戰績，等待會喝酒的時候您再慢慢說給我聽也不吃，所以你現在還是先告訴我，這次到底弄到了多少頭牛，什麼時候能送到長安來？”

    “這個嘛……”

    聽到高明的問題，程咬金頓時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似乎是在回想什麼，過了一會之後才抬起頭來，一臉認真的朝著高明點了點頭。

    “一共兩萬三千多頭牛，羊的具體數量我不知道，不過肯定不少於五萬，最遲十天就能帶到長安來！”

    “好！”

    程咬金剛落，高明頓時就一拍大腿，然後一臉興奮的看著他。

    “程伯伯，羊我不管，你們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不過這兩萬多頭牛，我要需要你直接將其送到城外的騎衛兵營，有沒有問題？”

    “這……”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頓時就猶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只見他一咬牙，然後就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我明白了，太子殿下請放心，等牛一到，老臣就讓人直接送到您的騎衛兵營去！”

    看著他一臉決絕的樣子，高明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就朝著他擺了擺手。

    “哈哈，程伯伯無需擔心，這事我已經告訴過我家老爺子了，所以你儘管放心大膽的把牛給我送去，而且，我也沒有打算把這些牛都宰了。”

    “哦，原來是這樣！”

    聽到高明這麼一說，程咬金這才鬆了口氣，不過很快他又疑惑起來。

    “既然太子殿下不是要宰殺這些牛，那為什麼又要送到兵營去呢？太子殿下您別怪俺老程多嘴，這些草原牛忒能吃了，又沒啥用，以俺老程看還是早點宰了完事，到時候也給俺兩頭嘗嘗鮮！”

    “給你兩頭嘗嘗鮮？你的胃口也忒大了吧？”

    看著程咬金嬉皮笑臉的樣子，高明頓時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給你兩頭牛沒問題，不過要等等，我打算嘗試一下把這些草原牛變成可以耕田的耕牛，如果有不合格的，到時候給你幾頭也沒問題。”

    高明並沒有打算忽悠程咬金，因為和寶貴的耕牛相比，不能耕田的草原牛價值並不高，充其量只是值錢點的家畜罷了，反正自己吃不完，給程咬金幾頭做做人情也好。

    程咬金也是“老江湖”了，看到高明的表情就知道“有門”，當即就笑嘻嘻的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那老臣就先謝過太子殿下了，不過殿下啊，這牛和牛之間還是有區別的，殿下您沒有務過農，所以有些事您不知道，嘿嘿！”

    說到這裡，程咬金就再次咧嘴笑了起來，那種表情，就好像農村人看到城裡人把玉米苗當成大蒜一樣。

    高明也知道程咬金在笑什麼，頓時就笑著搖了搖頭。

    “程伯伯的意思我明白，不過我得告訴你，草原牛確實是可以變成耕牛的，只要給它們套上一個鼻環就可以了！”

    “鼻環？”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好奇之色。

    “鼻環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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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牛鼻環（下）

    程咬金的反應也在高明的意料之中，畢竟連李世民都不知道牛鼻環的存在，程咬金不知道自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看著他驚訝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著給他解釋起來。

    “這牛鼻環，顧名思義，就是穿在牛鼻子上的環，牛的鼻子很敏感，套上一個環之後，只要一拉環，牛就會感到很痛，到時候只要在用繩子拴在這個環上，就能牽著牛的鼻子去耕田了。”

    “原來如此！”

    聽到高明的解釋之後，程咬金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為什麼當初就沒人想到呢？若能早些想到的話，那麼十多年前我們打敗突厥時獲得的幾萬頭牛，早就變成耕牛了，唉，可惜了！”

    看著程咬金一臉惋惜的神色，高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誰告訴當初沒人想到的，這個牛鼻環以前就有了，我這只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草原牛都能訓練成耕牛，只有那些一歲左右，不超過兩歲的小牛才適合，至於大的那些，只能試試看了！”

    “哦，是這樣啊！”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一邊點頭，一邊就指著旁邊的程處嗣和程處亮訓斥起來。

    “看到沒有？平時老子讓你們多讀點書，你們就是不聽，現在連個牛鼻環都不知道，我真是白養了你們這兩個酒囊飯袋！”

    “……”

    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程處嗣和程處亮兄弟倆心裡那叫一個委屈。

    他們明明什麼事也沒幹，沒想到現在程咬金居然還能找到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狂罵他們一頓，這也是沒誰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牛鼻環是什麼玩意，恐怕除了眼前的太子之外，整個長安都沒人知道了，他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但是他們也知道程咬金的脾氣，如果回嘴的話恐怕就不單單是挨駡這麼簡單了，所以兩人也只能低著頭，承受著程咬金的“花式罵法”。

    “想我程咬金也是頂天立地的人物，怎麼生了你們兩個不成器的蠢兒子，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毀在你們手裡了！”

    “我程咬金也不知道是前世造了什麼孽，程家居然出了你們這個東西，以後出去別提我的名字，丟人！”

    “家門不幸啊，我呸！”

    看著被罵得頭都抬不起的程家兄弟，高明也只能默默為他們表示同情了，誰讓他們攤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爹呢？

    程咬金罵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來，然後朝著高明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說的這個牛鼻環，確實是個寶貝啊，不如將這事也交給俺老程吧，俺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的，太子殿下您覺得怎麼樣？”

    “這……”

    高明猶豫了一下之後，正準備說話，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程咬金就突然站了起來，然後朝著身後的程處嗣和程處亮吼了起來。

    “你們倆還傻站在這幹嘛？還不快去廚房看看菜弄好了沒有，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經餓了嗎？一點眼色都沒有，老子真是白養了你們……”

    他一邊罵著，一邊就對著程處嗣和程處亮一陣拳打腳踢，等到兩人都跑了之後，他才有些歉意的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犬子愚鈍，讓太子殿下見笑了，飯菜很快就端上來了，等會咱們邊吃邊聊吧，太子殿下稍等，俺再去催催他們！”

    說完，程咬金就急匆匆的跑了，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露出了一臉的哭笑不得。

    “這個程咬金，我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才好了。”

    高明當然看得出來，程咬金這是準備借著牛鼻環的事弄點功勞，因為“帶回兩萬頭肉牛”，和“帶回兩萬頭耕牛”的差別可是天差地別。

    前者只是打贏了戰爭，所以帶回一些戰利品，屬於錦上添花的範疇，而後者的意義，則是雪中送炭！

    大唐缺耕牛，這事是擺在檯面上的，誰都知道，所以若程咬金能把這兩萬頭本來是肉牛的草原牛，變成耕牛帶回大唐的話，那麼這份功勞完全不亞於又打了一場勝戰，甚至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重要是的，這份功勞還是獨享的，不用和別人分！

    程咬金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此刻的他決定就算耍無賴，也要讓高明把這事交給他來做！

    而且最重要的是，程咬金知道以高明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缺這個功勞，所以他覺得以他和高明的關係，把這個白撿似的功勞要到手也不是不可能。

    為了計畫的順利，程咬金還專門囑咐了程處嗣和程處亮兩兄弟，到了吃飯的時候，父子三人就開始端著酒輪番上陣，擺出了一副不把高明灌醉不甘休的架勢。

    看著這一幕，高明再次露出了一臉的哭笑不得。

    “我說程伯伯，還有兩位程家哥哥，這酒咱們已經連喝了三杯了，就算豪飲也不是這麼個飲法，咱們還是先吃點菜吧，而且我還有話要跟程伯伯說！”

    聽到高明這話，程處嗣和程處亮頓時下意識的看了程咬金一眼，發現後者點頭了，他們這才停了下來，然後故作大方的招呼高明。

    “是我們疏忽了，太子殿下您吃菜！”

    “來來來，太子殿下多吃點！”

    這時候，程咬金也朝著高明笑了起來。

    “哈哈，距離上次和太子殿下在府裡喝酒，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了，這次出征高句麗回來之後，咱們還是第一次這樣坐在一起喝酒，老臣過於高興了，所以有些失態，還望太子殿下見諒！”

    程咬金的這番話看似是在向高明解釋，實際上卻是在告訴高明，我在一年前就投靠你了，這次去高句麗打戰還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於公於私你都該把這個好差事交給我，否則也太不仗義了。

    高明也不是當初那種什麼都不懂的雛兒了，當然聽懂了程咬金話中的意思，所以他再次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這個程咬金看似粗曠，但其實心思可縝密著呢，誰要把他當傻子，誰才是真正的傻子！”

    想到這裡，高明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才抬頭看向程咬金。

    “程伯伯啊，其實這事我家老頭子是不同意的，而且給牛上鼻環，要先在牛鼻子上開洞，這似乎有些殘忍，如果你做的話，恐怕到時候會遭到彈劾！”

    高明把話說到這，意思就是告訴程咬金，雖然這件事是功勞，但是也伴隨著一定的風險，到底要怎麼選你自己看著辦！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的笑臉頓時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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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程咬金的決定

    程咬金原本以為這牛鼻環是白撿的功勞，沒想到現在卻變成風險和利益共存，這讓他有些猶豫起來。

    這就好像河裡的魚，儘管看起來肥美，但得抓得住才算數，別到時候魚沒抓著，反倒惹了一身腥可就麻煩了。

    看著程咬金突然不說話了，高明也不著急，只是微笑著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然後輕輕的抿了一口。

    “好酒！”

    酒確實是好酒，高明嘗得出來，這酒就是從皇家會所買來的高度酒，而且還是蒸餾了兩遍的那種，因為常量稀少，所以只特供給少數的重要大臣。

    高明很清楚，既然程咬金能拿這酒來款待自己，說明他是真心想求自己的，但是現在他卻猶豫了，可見他也明白這事沒那麼簡單。

    給牛穿鼻環這種事，說白了只是一件小事，怕就怕有人藉機生事，到時候一個處理不好，肯定會出大亂子，甚至連程咬金這樣的軍方大佬也說不準會栽跟頭。

    畢竟在這個時代，儒家的力量是不可小覷的，正是因為明白這些，高明才理解為什麼程咬金會猶豫。

    不過高明已經想好了，就算程咬金不肯做也無所謂，反正這事他本來就打算自己來做的。

    高明相信，以他的名望和號召力，應該不會有人敢來捋他的虎鬚，就算有也無所謂，來一個拍死一個就行了。

    想到這裡，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站起身來朝著程咬金拱了拱手。

    “酒足飯飽，我也該走了，這頓飯我也吃得十分滿足，感謝程伯伯的招待，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不用送我了！”

    說完，高明就直接轉身離開了，不過還沒等他走出去兩步，身後就傳來了程咬金的聲音。

    “太子殿下請留步，關於牛鼻環的事，老臣有話要說！”

    “嗯？”

    聽到程咬金的話，高明頓時就停了下來，然後有些意外的回過頭來。

    “程伯伯你的意思是，你打算負責牛鼻環這事？”

    “對！”

    高明的話音剛落，程咬金就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

    “老臣剛才想過了，既然牛是老臣帶回來的，那麼這事理當由老臣來做，若能讓我大唐多出一萬頭耕牛，就算惹上一些麻煩也是值得的，而且……”

    說到這裡，程咬金頓時就咧開大嘴笑了起來。

    “而且我可不是什麼怕麻煩的人，等我把這事辦好了，若是沒人找麻煩還好，如果真有人尋事了，那我也不是好惹的！”

    看著程咬金突然擺出一副蠻橫的嘴臉，高明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程咬金這是認真的？哈哈，有意思！”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就走了回來，然後在剛才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他就朝著程咬金揚了揚下巴。

    “程伯伯，我覺得這酒咱們還可以再喝兩杯！”

    “哈哈哈哈，正是如此！”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就伸出巴掌給了旁邊的程處嗣一巴掌，笑駡起來。

    “蠢貨，還愣著幹嘛？沒聽到太子殿下的話嗎？還不快給殿下斟酒？”

    “啊？是是是！我這酒倒！”

    起初程處嗣還有些發懵，但聽到程咬金的話之後，他頓時就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站起來給高明斟酒。

    看著他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高明再次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程大哥乃是憨直之人，程伯伯無需如此苛責，斟酒這樣的小事，我自己來就好，咱們還是說說這牛鼻環的事吧，府中可有紙筆？”

    “紙筆？”

    聽到高明的話，還不等程咬金說話，坐在程處嗣旁邊的程處亮頓時就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有的有的，公主她平時喜歡練習書法，所以府中一直都備有文房四寶，我這就去拿！”

    說完，就匆匆忙忙的跑去給高明拿紙筆去了，看到這一幕，程咬金這才笑容滿面的點了點頭。

    “嗯，算這小子機靈，來來來，太子殿下不用管他，咱們接著喝，老臣還沒有給您講出征薛延陀的事呢！”

    “呃……”

    雖然此時高明不怎麼想聽程咬金的“光輝戰績”，但看著他一臉不吐不快的樣子，為了不讓他憋出毛病來，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吧，程伯伯您講吧，我聽著呢！”

    聽到高明的這話，程咬金頓時笑得更開心了。

    “嘿嘿，其實是這樣的，當初我和尉遲黑子從高句麗出發之後，還不到半個月，就在克魯倫河遇到了薛延陀的兔崽子們……”

    講到自己得意的戰績，程咬金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整個人從內到外的透著一股子的興奮勁，在他的影響下，原本有些興致缺缺的高明也情不自禁的投入到了他的故事當中。

    等程處亮拿著紙筆回來的時候，程咬金正講到他帶領三萬唐軍追著薛延陀的十幾個部落打，看到他這麼來勁，程處亮也不敢打擾他，只能安靜的在旁邊等著。

    而當程咬金講得差不多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直到這個時候高明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程咬金的府裡待了一整個下午了。

    “居然都這麼晚了，看來我還是趕緊把事情處理了，也好早點回去，免得婉兒她們擔心。”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朝著程咬金拱了拱手。

    “程伯伯，您看著天色已經不早了，我還是先給你講講這牛鼻環該怎麼穿吧！”

    “啊？”

    聽到高明這話，已經喝得有些發懵的程咬金頓時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有些暗下來的天色，然後就笑著擺了擺手。

    “太子殿下不用擔心，天色晚了不要緊，老臣讓下人再上幾樣熱乎菜，咱們接著喝！”

    “呃……”

    看著已經不在狀態的程咬金，高明頓時就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朝著程處亮招了招手。

    “看來我就算告訴你們，你們也弄不清楚，亮，你還是去把李敬叫出來吧，我把穿牛鼻環的辦法教給她，回頭再讓她教給你們！”

    李敬就是清河公主，也是程處亮的妻子，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十分聰慧，深受程家眾人的信任。

    所以，高明的話音剛落，程家父子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程咬金更是連忙朝著程處亮催促起來。

    “沒聽到太子殿下話嗎？快去把公主叫出來，呃……不對，是去把公主請出來！”

    “……”

    看著激動得口不擇言的程咬金，高明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過他沒有打算去追究這事，而是從程處亮的手裡接過紙筆，然後趴在桌子上認真的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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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高明的指導

    高明覺得自己的繪畫技巧還是比較強的，不但畫得好，而且還畫得快，在程處亮和李敬從內院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畫好了。

    當高明把毛筆放下的時候，李敬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乖巧的朝著他行了一禮。

    “清河見過大哥！”

    “乖！”

    看著她彬彬有禮的樣子，高明頓時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朝著她招了招手。

    “來，清河你湊近一些，我教你一下這牛鼻環是怎麼穿，對了，牛鼻環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嗯！”

    高明的話音剛落，李敬就點了點頭。

    “剛才夫君已經告訴清河了，說這牛鼻環是一種掛在牛的鼻子上，就能讓牛乖乖聽話耕地的東西！”

    “哈哈！”

    聽到李敬的回答，高明頓時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就點了點頭。

    “對，大致上就是這麼回事，不過準確的說，是因為牛鼻子是牛身上最敏感，也是最怕疼的地方，所以只要在上面穿一個洞，並套上一個環圈，那麼只要拖動這個環圈，在疼痛的刺激下，牛就會在人的牽引下乖乖耕田！”

    “啊？”

    聽到高明這話，李敬頓時露出了一臉的震驚之色。

    “那這豈不是……豈不是……”

    看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李敬，高明隨便一想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所以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你想說‘這豈不是太殘忍了’，對不對？”

    “呃……”

    聽到高明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李敬頓時又變得有些無所適從起來，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看著高明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頓時俏臉一紅，連忙就把頭低了下來。

    見李敬突然沉默了，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清河，哥知道你心軟，但是你要知道，只有給這些牛套上鼻環，它們才能成為合格的耕牛，然後開墾更多的土地，種更多的糧食，讓更多的大唐百姓不至於挨餓。”

    “耕牛？”

    聽到高明的話，李敬這才把頭抬了起來，然後有些疑惑的看著高明。

    “大哥你剛才說的這些牛都不會耕田嗎？”

    “是啊！”

    看著李敬疑惑的樣子，高明立刻點了點頭。

    “這些牛都是從草原上弄來的牛，如果不用牛鼻環來約束，它們根本不會耕田，那樣的話就只能殺掉吃肉了，因為我們大唐沒有那麼多草場和糧食來養活它們！”

    “原來是這樣！”

    聽到高明這話，李敬這才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那大哥你快告訴清河，該怎麼給這些牛套上鼻環，清河希望早點把這些牛變成我大唐的耕牛！”

    看著李敬有些焦急的樣子，高明頓時微微一笑，然後再次朝著她招了招手。

    “來，你湊近一些，先看看我畫的這張圖，然後我再教你一下這牛鼻環是怎麼穿！”

    “嗯！”

    聽到高明的話，李敬立刻就湊了上來，不過當她看到高明所畫的那個碩大而又畸形的牛頭時，她頓時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噗嗤……大哥你畫的這個……這個是牛嗎？看起來好奇怪呀，嘻嘻……”

    “呃……”

    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李敬，高明的嘴角頓時就忍不住抽搐了兩下，然後又有些尷尬的乾咳了兩聲。

    “咳咳……大哥我這個是抽象的畫法，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得把注意力放在牛的鼻子上面，就是這裡！”

    說著這，高明頓時就用手指著紙上牛的鼻子位置，然後朝著李敬點了點頭。

    “這裡就是給牛鼻子裝上環圈的地方，不過要注意，穿鼻環的地方既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後！”

    “既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後？”

    高明的話音剛落，還沒有等李敬開口，站在旁邊的程咬金就皺了皺眉頭。

    “這也太麻煩了吧？我還以為隨便在牛鼻子戳個洞就行了呢！”

    “哈哈哈哈！”

    聽到程咬金的話，高明頓時就笑著了起來，一邊笑著一邊就朝著他擺了擺手。

    “隨便戳個洞可不行，因為如果太靠前的話，很容易拉豁牛鼻子，到時候這牛也就算是廢了，但如果裝得太靠後的話，就避開了牛鼻子上最敏感的位置，即使裝上鼻環效果也不好！”

    “哦，原來如此！”

    經過高明這麼一解釋，程咬金頓時就明白了，不過很快，他又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那太子殿下，那這個牛鼻子上合適安鼻環的位置究竟在哪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

    程咬金的話音剛落，高明就立刻給了他一個大拇指，然後又朝著李敬等人點了點頭。

    “其實牛鼻子的解構和人都差不多，在兩個鼻孔中間的位置，都是前面有軟肉，後面有軟骨，而最適合套上環圈的地方，就是在軟骨前面一點的位置！”

    “軟骨？”

    聽到高明這話，程咬金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立刻就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我摸到了，果然有一條軟骨，只要在軟骨前面戳洞套圈就行了嗎？我明白了！”

    看著程咬金一臉驚喜的表情，高明又轉頭看向其他人，發現程處嗣、程處亮還有李敬都點頭了，他這才笑著點了點頭。

    “明白了就好，不過我之前也說了，最適合套上鼻環馴化成耕牛的，只有一歲到一歲半的小牛，大牛的話可能效果會不太理想，所以我建議程伯伯你先給小牛上環圈，其次才是大牛！”

    “嗯，我明白了！”

    聽到高明的話，程咬金立刻就笑著點了點頭。

    “這次從薛延陀弄來的牛，大部分都沒有超過兩年，所以太子殿下您就儘管放心吧，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其他什麼需要做的嗎？”

    “這個嘛……”

    聽到程咬金這個問題，高明頓時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然後才搖了搖頭。

    “其他的倒是沒什麼了，等給牛穿好鼻環了，找個獸醫給牛抹上傷藥，然後讓它休息兩天就行了，等它傷好了，再牽出來試試服不服管教，服的話就分發到各個州郡，不服的話……”

    “不服的話就殺了吃肉，這個俺老程懂的，哈哈哈哈！”

    高明的話音還沒說完，程咬金就再次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就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這事儘管放心交給老臣便是，老臣一定把事情給您辦好，只不過若是那時候有誰為難老臣的話，還望太子殿下能夠幫襯一二！”

    “哈哈，這個好說！”

    程咬金話音剛落，高明立刻就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把嘴湊到了程咬金的耳邊跟他竊竊私語起來。

    “到時候你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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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作秀（上）

    高明把自己的計畫都告訴了程咬金之後，就離開了程府，然後返回了東宮。

    幾天之後，程咬金就派人來通知高明，說一切都準備好了，收到這個消息之後，高明立刻就來到了禦書房，然後笑容滿面的朝著李世民開了口。

    “老頭子，有個賺名聲的好機會，你來不來？”

    “呃……”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的嘴角頓時就抽搐了一下。

    這傢伙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啊！

    不過李世民也知道高明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所以哪怕此刻他覺得十分彆扭，但還是朝著高明點了點頭。

    “什麼樣的好機會，說說看！”

    “好咧！”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明就在他旁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再次朝著他微微一笑。

    “是這樣的，之前我說的那個給牛穿鼻環的事，盧國公已經辦妥了，目前來看效果還可以，所以我打算抽個時間去長安城外，親自為百姓示範怎麼用草原牛耕地，你去不去？”

    “嗯？耕田？”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看著李世民表情的變化，高明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如果如此”的表情。

    高明曾經聽蘇婉兒說過，在長孫皇后還活著的時候，幾乎每一年的播種季節，李世民都要帶著長孫皇后還有文武百官們，到城外去做一天的農活，美其名曰：“與民共苦”。

    一般都是李世民拿著鋤頭在前面挖地，而長孫皇后而跟在他身後播種，幹的好壞都不重要，反正只是作秀而已。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樣做的效果是相當好的，十幾年下來，讓李世民收穫了不少民心和聲望。

    而現在，當他聽到高明打算用草原牛去城外耕地的時候，他立刻就意識到，這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收穫聲望的機會，所以他自然不會放棄。

    高明的話音剛落，他立刻就點了點頭。

    “嗯，教化萬民，本來就是朕的職責，朕又怎麼能不去呢？去！當然得去！”

    看著李世民義正辭嚴的樣子，高明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朝著他拱了拱手。

    “既然您同意了，那麼就挑選一個時間吧，到時候帶上文武大臣一起去，如果有人拿牛鼻環說事，我也好一併解決了！”

    “嗯？”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詫異，不過他很快就點了點頭。

    “行，那時間就定在明天吧，早朝過後，下午朕就帶著文武百官去城外做農活！”

    李世民並沒有問高明要怎麼對付那些挑事的人，因為對於他來說，收穫民心和聲望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高明想怎麼收拾那些迂腐的儒生，那是高明自己的事情，他才懶得管！

    看到李世民的態度，高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再次笑了起來。

    “哈哈，好，那明天中午我會把牛和農具都準備好，然後在城外等你，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嗯，回去吧！”

    聽到李世民的話，高明頓時就朝著他拱手行了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為了第二天能有一個好精神，回到東宮之後，高明早早的休息了。

    蘇婉兒也知道高明要準備去城外做農活，所以等他睡下之後，就讓侍書和侍劍去廚房準備一些點心，打算明天讓高明帶到城外去吃。

    所以，當第二天高明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侍書和侍劍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個食盒的點心，並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馬車上。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就傻眼了。

    “你們這是幹啥？我這是去幹活，又不是去踏青遊玩，帶這麼多吃的做什麼？”

    “這……”

    聽到高明的話，侍書頓時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朝著高明福了一福。

    “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說了，這些點心都是讓太子殿下帶去城外吃的，聽說陛下還要帶文武百官去，所以就多準備一些。”

    “給文武百官吃？”

    侍書的話音剛落，高明頓時就皺了皺眉，然後又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個你們可是想錯了，那幫傢伙平時都是錦衣玉食的，這點心給他們吃也是浪費，不過既然點心都做出來了，那我就帶走了，中午我就不回來了，你們自己吃吧，我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

    在眾人的恭送聲中，高明一躍跳上了馬車，他朝著侍書和侍劍擺了擺手之後，便親自駕著馬車出了皇宮，朝著城外駛去。

    剛出了明德門不久，高明就聽到旁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在這裡！”

    “籲！”

    聽到這個聲音，高明連忙拽著駑馬的韁繩把馬車停了下來，然後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看之下，高明頓時就發現了一身粗布衣服的程處嗣，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就愣住了。

    “你……”

    看著高明有些傻眼的樣子，程處嗣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哈哈，我這是專門喬裝打扮的，怎麼樣？是不是完全認不出我來了？”

    “……”

    屁話，就你那熊樣，老子一眼就看出來了！

    雖然心裡對程處嗣所謂的“喬裝打扮”很是鄙視，但看著他興奮的樣子，高明也只能盡力配合他。

    “呃……程兄，你這身打扮是……”

    “哈哈！”

    看到高明這麼配合，程處嗣頓時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其實，這是我爹讓我們這樣打扮的，說等到太子殿下您發話的時候，我們就在人群裡配合你，怎麼樣？厲害吧！”

    “呃……太膩害了，呵呵呵呵……”

    “太子殿下您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是不是早上沒吃東西就來了？這可不行，我這有隻烤雞，您快拿去吃了吧！”

    “……”

    看著程處嗣從懷裡拿出一隻烤雞，高明的表情再次陷入的呆滯——那破衣爛衫裡居然還能藏得了烤雞？

    過了好一會，高明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後朝著程處嗣擺了擺手。

    “程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烤雞就不必了，咱們還是趕緊辦正事吧，牛呢？”

    “在旁邊的小樹林裡呢，太子殿下請跟我來！”

    說完，程處嗣就轉身朝著小樹林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就順手把烤雞塞進了懷裡。

    看到他油亮油亮的胸口，高明的嘴角再次抽搐了兩下。

    “媽蛋，好噁心……”

大頭寶珠

第五百四十四章 作秀（中）

    以前高明沒怎麼接觸過程處嗣，還以為他是一個很靠譜的人，但現在一接觸才發現，原來這也是個二貨！

    “這傢伙就是有一個好爹，否則的話，他恐怕和遇到我之前的虎子差不多吧？”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又看向了遠方，嘴裡也是喃喃自語起來。

    “虎子這傢伙應該也快回來了吧？以他的功績，封他一個懷化大將軍應該沒問題。”

    懷化大將軍是正三品的武散官，這是一種身份等級，就好像後世的軍銜一樣，像這樣的官職，雖然平時沒有什麼固定的職位，但是一到打仗了，就會被委以重任。

    這樣的情況在大唐很多，因為不涉及太多複雜的利益關係，所以封起來也比較容易，朝臣們也比較容易接受。

    其實高明的想法也和李世民差不多，那就是在封官時大方些，在封爵位上謹慎一些，儘量減少賜封爵位，特別是擁有封地的實權爵位。

    畢竟特權階級少一些的話，管理起來也更加方便。

    而且最重要的是，官職是隨時改變的，但是爵位卻不行，如果對方沒有犯什麼大錯的話，爵位是不能隨便收回的。

    想到這裡，高明再次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

    “唉，如果真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能有人能拿出足夠的功績，讓我不得不封他爵位，可惜目前大唐的能人們都是後繼無人啊！”

    高明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感歎，並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因為他真的感到很無奈。

    歷史上有很多著名的虎父犬子的案例，其中大唐就占了三個。

    分別是房玄齡的次子房遺愛，杜如晦的次子杜荷，還有狄仁傑的兒子狄景暉。

    狄仁傑目前才十四歲，所以暫時不用擔心，但是著名的“房謀杜斷”，一個已經病死，一個也是行將就木，而他們的兒子卻沒有繼承他們的才能，這無疑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作為一個穿越者，高明很清楚，自己將來不可能指望大唐這些“官二代”能夠子承父業，所以只能趁著現在自己尋找班底。

    尋找不到的話就自己培養，晉州的大唐皇家書院就這麼建立起來的。

    想到大唐皇家書院，高明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些笑容。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晉州的皇家書院確實有了很大的變化，看來我得找個時間再回去晉州一趟，把書院再規劃一下才行！”

    正當高明想得入神的時候，前面就再次傳來了程處嗣的聲音。

    “太子殿下，到了，您看，牛就在那！”

    聽到他的話，高明頓時抬頭一看，果然發現樹林裡拴著兩頭牛，看到這兩頭牛之後，高明立刻就走了過去，然後細細的查看起來。

    經過查看之後，高明發現一頭牛是穿了鼻環的，而另一頭卻沒有穿，只是用繩子拴著頭脖子。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又轉頭看向程處嗣。

    “這兩頭牛是按照我的要求弄的嗎？”

    高明的話音剛落，程處嗣頓時就把頭點得跟小雞琢米似得。

    “是的，是我親自去選的，這頭穿了鼻環的是最聽話的一頭，耕地也很得力，而另外這頭是最強的，平時沒事，但只要套上犁頭，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惹火了還會用角挑人！”

    “哈哈哈哈！”

    聽到程處嗣這話，高明頓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拍巴掌。

    “好好好！我要的就是這樣的，行了，這兩頭牛我牽走了，剩下的沒你事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去吧！”

    “哎，好咧！”

    程處嗣答應了一聲就轉身走了，不過走了兩步他又突然停了下來，然後轉頭看向高明。

    “那個……太子殿下，要不我幫你把它們牽到城門口去？”

    看著程處嗣這幅後知後覺的樣子，高明再次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又朝著他擺了擺手。

    “不用了，萬一有人認出你了反而不好，所以還是我自己牽去吧，你辦好你爹交代你的事就行，記得別把自己暴露了，否則你爹可饒不了你。”

    “呃……”

    聽到高明的這話，程處嗣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就縮了縮腦袋，然後才朝著高明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嗯，我知道了，肯定不會暴露的，那太子殿下，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程處嗣就朝著高明拱了拱手，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又再次停了下來，原本高明還以為他忘了什麼事，但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彎下腰從地上撿了兩把灰往臉上抹。

    看到這一幕，高明的嘴角再次抽搐了兩下。

    “還真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一手，太意外了……”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又忍不住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再也不看程處嗣這個二貨，直接牽著牛就往回走了。

    當高明把牛牽到城門口的時候，時間還早，於是他乾脆把牛趕到城門旁邊的空地上吃草，而自己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一邊看著牛，一邊等李世民他們出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城門口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聽到這陣嘈雜聲之後，高明頓時回頭一看，就發現原本人來人往的城門口被清出了一條路，兩列士兵分別站裡在道路的兩旁，似乎在迎接什麼人。

    很快，高明就看到兩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抬著兩頂金黃的傘蓋走了出來，跟著他們身後的，還有兩個抬著大扇子的侍女。

    在陸陸續續的走過了上百人之後，高明才看到四個女力士抬著李世民的步輦從城裡走出來。

    看到這一幕，高明立刻就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終於來了！”

    看到儀仗之後，高明並沒有第一時間跑過去和李世民打招呼，而是牽著牛慢慢的跟著儀仗的後面。

    此時有很多百姓都跟著李世民的儀仗走，所以高明的舉動也並不顯得突兀。

    大約走了將近半小時之後，李世民的儀仗終於停了下來，這時候高明才牽著牛靠近了儀仗。

    不過他才剛靠近，就被兩個衛兵給攔住了。

    “來人止步！”

    看著攔住自己的衛兵，高明知道不表明身份肯定是進不去的，所以他只能朝著對方微微一笑。

    “其實我是太子，你們快放我進去吧！”

    “太子？”

    聽到高明的話，這兩個衛兵的臉上頓時變了。

    不過當他們看到高明嘴裡叼著一根草，手裡還牽著兩頭牛時，兩人的臉色又變得古怪起來。

大頭寶珠

第五百四十五章 作秀（下）

    在兩個衛兵的認知當中，他們覺得應該不會有人活得不耐煩敢來冒充太子，但是看著高明一身便裝，還牽著兩頭牛的樣子，他們又實在沒辦法將其和太子聯繫起來。

    “這貨會是太子？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想到這裡，兩人看著高明的眼神就變得狐疑起來。

    看著衛兵眼睛中的懷疑，高明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真是大唐的太子的！”

    “……”

    看著對方不說話，只是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高明也知道單憑嘴說肯定是不行，他只好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遞給衛兵看。

    “喏，這是我的腰牌，你拿去看吧！”

    看到高明把腰牌都拿出來了，兩個衛兵的臉色這才再次有了變化。

    高明給出的權杖不是一般的權杖，而是象徵他天策上將的身份的天策上將權杖，眼前這兩個衛兵顯然是出身千牛衛的，所以一下就認出來了。

    認出了高明的權杖之後，兩人連忙就單膝跪下，然後抱拳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原來是太子殿下當面，小的愚鈍，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看著兩人誠惶誠恐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著擺了擺手。

    “好了，不知者不罪，先起來吧，這裡這麼多人，引起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是！”

    聽到高明這麼一說，兩人這才鬆了口氣，其中一個人起身之後就把權杖雙手捧還給高明，而另一人也連忙來幫高明牽牛。

    看著這一幕，高明也知道兩人這是打算“將功補過”，所以也沒有拒絕他們，把權杖收回來之後，就把拴著兩條牛的繩子遞給了他們，而自己則朝著李世民所在的方向去了。

    此時李世民也在尋找高明的身影，只不過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保持威嚴，他也不好左右張望，只能稍稍偏過頭，在目光所及之處尋找高明的蹤跡。

    這時候李世民已經有些著急了，因為他這次大張旗鼓的出來，就是為了作秀的，如果高明放了他的鴿子，那麼短期之內，他是不可能再來這麼一齣了。

    “高明這傢伙，到底跑哪去了？”

    正當李世民急的有些心火上升的時候，高明那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頓時就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嘿嘿，老爺子，想我了沒？”

    “嗯？”

    聽到高明的聲音之後，李世民轉過身一看，頓時就看到高明笑容滿面的站在他的身後，同時也看到了高明身後那兩個牽著牛的衛兵。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就朝著高明挑了挑眉頭。

    “怎麼現在才來？都準備好了？”

    “嗯！”

    李世民的話音剛落，高明立刻就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李世民咧開了嘴笑了起來。

    “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下地幹活了，嘿嘿！”

    “那就好！”

    看著高明那自信的笑容，李世民也點了點頭，然後從步輦上走了下來。

    下來之後，李世民就把自己的長袍一脫，然後卷起了袖子，同時朝著高明揚了揚下巴。

    “既然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開始？就在這？”

    聽到李世民這話，高明頓時就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世民。

    “皇莊不是在南山那邊嗎？”

    看著高明那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李世民再次點了點頭，然後朝著他笑了起來。

    “沒錯，就在這，南山那邊太遠了，而且也都種上糧食了，現在整個長安附近還剩下的空地，就只剩這裡的十來畝了！”

    “只剩這裡了？”

    聽到李世民這話，高明頓時就咧了咧嘴，眼睛裡也閃過一絲笑意。

    “自從咱們免除了百姓一半的賦稅之後，百姓們種田都很積極，都是時節一到就種，生怕晚收，但是現在這裡卻還荒著，依我看，這裡的地恐怕是哪位大人物家裡的田吧？”

    高明的話音剛落，還不等李世民說話，旁邊就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

    “太子殿下這話可讓老臣無地自容了，實不相瞞，這十五畝地正是老臣家的，因為一是疏忽荒了地，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高明回頭一看，就發現一臉無奈，正朝著自己一鞠到底的長孫無忌。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就笑了起來。

    “哈哈，原來這地是舅舅家的啊，難怪去年我帶著兕子來抓蝗蟲的時候看到您了，對了舅舅，這地你多久沒種了，還要不要了？”

    “……”

    看著高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長孫無忌臉上的神情更加無奈了，他苦笑了一聲，然後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說的是，這地已經荒了快一年了，而且老臣已經無力耕種，所以決定把這田退還給陛下！”

    在長孫無忌看來，首先，既然高明把紅糖的生意交給了他，那麼長孫家以後肯定是不會缺錢的，和紅糖的生意相比，十幾畝地的產出真的不算什麼。

    另一方面，長孫無忌作為朝堂上的老油子，自然看得出李世民和高明有把封出去的地收回來的打算，既然明白了這個，他這個朝堂的“一哥”自然得做出點表率才行。

    正好李世民打算來下地幹活，他就乾脆趁著這個機會把地獻出來了，畢竟按照三綱五常來說，李世民要是幫他幹了活，那他這個臣子該如何自處？

-    正是考慮到這些種種，長孫無忌乾脆就痛快的把地歸還了，這樣一來，也就沒了什麼彆扭的地方。

    高明並不知道長孫無忌的心裡之前轉過了多少彎，現在聽到他把地退還了，頓時就笑了起來。

    “哈哈，那感情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廢話不多時了，開始幹活吧！”

    說到這裡，高明又轉頭看向李世民，並朝著他笑了起來。

    “嘿嘿，老爺子，咱們用這牛耕地，得一個人在前面牽著，另外一個在後面扶著犁，要不你去牽牛，我在後面掌犁怎麼樣？”

    “好！就這樣吧！”

    李世民本來就不會犁地，以前用鋤頭刨地還能瞎刨，但掌犁這種事可不是瞎掌就行的，所以聽到高明讓他在前面牽牛，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見李世民答應了，高明便從身後的衛兵手裡接過有鼻環的那頭牛的繩子，然後順手就遞給了李世民，並朝著他笑了起來。

    “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嗯！”

大頭寶珠

第五百四十六章 耕田

    經過李世民的同意之後，高明就把穿了鼻環的牛趕到田間，然後給它套上犁，準備好了一切之後，才朝著李世民點了點頭。

    “老爺子，我在後面掌犁，你牽著牛往前走就可以，不要太過用力，只要掌握好方向就行！”

    “嗯！”

    聽到高明的話，李世民頓時點了點頭，然後拉著繩子就往前走了。

    此時被李世民牽著的牛似乎也知道該做什麼，它“哞”的叫了一聲，就拉著犁開始耕起地來。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不少百姓都瞪大了眼睛，神色之間充滿了震驚。

    “嘶……皇上居然牽著牛在耕田？我沒看錯吧？”

    “應該沒錯，您看旁邊還是有那麼多官老爺呢，不過扶著犁頭的那個是誰？”

    “哈哈，這個我知道，那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了！”

    “嘖嘖嘖嘖……”

    聽著百姓們紛亂的議論聲，正扶著犁頭的高明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老爺子您聽到沒有，這次的反響很大喲，估計等到明天的時候，您在躬耕於長安城外的消息就能傳遍整個長安了！”

    “哈哈哈哈！”

    聽到高明這句話，李世民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

    “如此最好，這樣的話朕也沒有白來這一趟。”

    看著他高興的樣子，高明也跟著笑了起來。

    “瞧您說的，怎麼可能白來呢，你平時都在宮裡處理政務，難得出來一趟，就當是散散心也是好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把腰再彎下一些，這樣看起來比較用力些！”

    “哦？是嗎？”

    聽到高明這麼一說，李世民頓時就把腰彎下了一些，同時把牽著牛的繩子也繃直了，雖然手裡沒怎麼用力，但臉上卻裝出一副使足了勁的樣子。

    看著這一幕，高明的再次啞然失笑。

    “這個老頭子，為了作秀還是夠拼的了，算了，我也配合他一下吧！”

    想到這裡，高明也把身子往前傾了一些，做出一副努力掌犁的樣子。

    一開始的時候，李世民和高明確實是在演戲，但耕了半個鐘頭的時間之後，就是真的在賣力了，汗水順著兩人的腦門和臉頰就往下淌了。

    再次耕了兩個來回之後，高明頓時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就朝著李世民擺了擺手。

    “呼呼……老……老爺子，歇……歇一會吧，就算你不累，這牛也累了，呼呼……”

    “誰說朕不累？”

    聽到高明這話，李世民頓時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又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這才朝著高明點了點頭。

    “行，反正也耕了半個多時辰了，那就歇一會吧！”

    說到這裡，李世民就牽著牛來到田埂的邊上，然後直接就在田埂上坐了下來。

    他剛坐下來，立刻就有侍女上前送上了水和汗巾，李世民一邊擦汗，一邊就端起盛著水的碗，“咕咚咕咚”的就喝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高明再次微微一笑，也來到李世民的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樣？和打仗比起來，耕田更累的吧？”

    高明的話音剛落，李世民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

    “這怎麼能比？這天下可是朕一刀一槍的拼出來的，你以為跟你似得，往坦克上一坐，舒舒服服的就出征了？”

    看著李世民有些很不服氣的樣子，高明再次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就算你當年想舒服，那你也得有坦克才行啊，現在是不是覺得有些羨慕嫉妒恨了？”

    “哼！”

    父子兩人一邊休息一邊鬥嘴，氣氛倒是也輕鬆得很，而看到這一幕的百姓們更是驚訝莫名。

    “你們看，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在和喝水聊天！”

    “原來他們幹活累了也和我們也是一樣，坐在田埂上休息的！”

    “是啊是啊……”

    之前高明和李世民在田間幹活，所以百姓們的議論聲也聽不大清楚，不過這一次坐在田埂上，距離距離百姓們也很近，所以聽得十分清楚。

    聽到這些議論聲之後，李世民再次看向高明，然後朝著他笑了起來。

    “高明，休息得差不多了，走吧！”

    “嗯！”

    高明答應了一聲，就站了起來，然後和李世民再次回到田間，牽著牛又開始在地利耕作起來。

    兩人就這樣，耕累了就休息一會，休息好了又繼續耕地，就這樣耕了四五小時的時間之後，那牛的叫聲突然就開始變得淒慘起來，高明回頭一看，頓時就發現，原來是牛的鼻子已經開始出血了。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就歎了口氣。

    “唉，老頭子，恐怕咱們今天只能做到這了，這牛最近幾天剛穿了鼻環，恐怕傷口還沒有好完，現在傷口恐怕已經裂開了，所以今天就到這裡吧！”

    “嗯！”

    聽到高明的話，李世民也點了點頭。

    “就照你說的這樣吧，反正也到了這般時候了，就到這吧，這頭牛今天為朕耕田，也是大功一件，務必好好照料！”

    說完，李世民就把手裡的繩子遞給高明，然後就轉身走了。

    看到這一幕，高明頓時就聳了聳肩膀，然後連忙牽著牛跟了上去。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他才上牽著牛從田間裡出來，就看到有個三十多歲的官員來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瞪著大眼睛看著他手裡牽著的牛。

    很快，這個官員的目光就集中到了牛那流血的鼻子，還有套在上面的環圈上面，臉上也隨即變得難看起來。

    還沒等高明開口，他就抱拳朝著高明行了一禮。

    “敢問太子殿下，這牛鼻子上的是何物？”

    “呃……”

    看著對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自己，高明頓時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才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

    “這是牛鼻環啊！”

    聽到高明的話，這個官員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於是他再次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那微臣斗膽在問太子殿下一句，這牛鼻環是何人為牛裝上的？他為何要這樣做？”

    看著對方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高明頓時就笑了起來。

    “哈哈，這還用問嗎？套上牛鼻環自然是為了讓它耕地，至於給他套上牛鼻環的人……”

    說著這裡，高明頓時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朝面前的這個官員挑了挑眉毛。

    “如果你知道了為牛套上鼻環的人，你要怎麼做？”

    “怎麼做？”

    高明的話音剛落，站在他面前這個官員的臉色頓時猛的一沉，然後就冷哼了一聲。

    “哼！如此不仁之人，不管他是誰，微臣也要參他一本！”

    聽到他的話，高明的臉頓時也沉了下來。

大頭寶珠

第五百四十七章 針鋒相對（上）

    曲轅犁是大唐後期才出現的農具，在大唐初期，農民普遍使用的犁還是直轅犁。

    和符合力學的曲轅犁相比，直轅犁用起來不單耕地效果差一些，而且對於掌犁的人來說還十分的費力。

    為了給李世民賺名聲，也為了自己普及牛鼻環的計畫，高明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直轅犁耕了一下午的地，早就累得不行了，現在又聽到有人口口聲聲要參自己，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起來。

    “媽蛋，原本老子還以為今天能順順利利的，沒想到還是有不開眼的跳出來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想到這裡，高明頓時就冷笑了一聲。

    “哼，這位大人，這個穿牛鼻環正是我的主意，而且也是我讓人穿的，你打算怎麼樣？”

    “你……”

    看著高明這幅囂張的態度，這個官員頓時語氣一滯，隨即就一臉怒色的轉過身去，然後朝著李世民躬身行了一禮。

    “聖上，太子殿下剛才的話您也聽到了，此種行為實在是德行有虧，還望聖上明鑒！”

    他的話音剛落，陸續又走出來三個人，不是說高明殘暴，就是說他德行有虧，讓李世民處置他的。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李世民的眼睛都瞪圓了——不是因為驚訝，而是因為生氣。

    對於穿牛鼻環會遭到反對這件事，李世民一開始就很清楚，同時他也知道這會引起一些麻煩。

    在李世民看來，就算有人會找麻煩，也應該會等他們回宮之後，在朝堂上再來找麻煩，而不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多的百姓來找麻煩！

    聽到周圍百姓的竊竊私語聲，李世民就知道這些出來挑刺的官員是什麼打算了。

    “這些傢伙就是故意的！”

    毫無疑問，如果他們成功了，就算高明儲君的位置不會因此而受到動搖，但對他聲望的打擊是非常嚴重的。

    想到這裡，李世民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不過還沒有等李世民開口，站在這些官員身後的高明卻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幾位大人說我殘暴，還說我德行有虧，無非就是看到這牛的鼻子被牛鼻環拉傷出血了，但是諸位可知道，這牛可是草原牛，如果不穿鼻環的話，他們根本是不可能好好耕地的！”

    聽到高明的話，周圍的百姓就再次議論起來。

    “我一開始就覺得這牛長得不一樣，原來是草原牛啊，草原牛根本不會耕地！”

    “這個我也知道的，難怪太子殿下要給它穿上這個環圈，我就說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是殘暴的人嘛！”

    “就是就是……”

    見百姓們的想法因為高明的一句話就改變了，之前第一時間跳出來找麻煩的官員頓時眉頭一皺，他再次就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啟稟聖上，微臣以為，就算是草原牛，也未必不能耕地，就如同之前聖上您和太子殿下所做的一樣，一人在前面牽引，另一人在後面驅趕即可，根本不需要用穿鼻環這種殘暴的方式，還請聖上明鑒！”

    看著他振振有詞的樣子，李世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能把目光轉向高明。

    高明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狀況了，看到李世民看向自己了，再次咧嘴笑了起來。

    “嘿嘿，我覺得這位大人說的確實也有幾分道理，剛好我這裡也有一頭沒有穿鼻環的草原牛，不如請這位大人下地演示一番，若能不穿鼻環就能讓它乖乖耕地的話，也是一樁好事呢！”

    “這……”

    聽到高明的話，這個官員頓時就愣住了。

    他剛才說不需要穿鼻環就能讓草原牛耕地，無非就是一個藉口而已，但他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高明就立刻整出一頭沒有穿鼻環的草原牛，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總感覺有陰謀啊！

    想到這裡，他本能的感到一陣不妙，不過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然後又朝著高明拱了拱手。

    “敢問太子殿下，您說的那頭沒有穿鼻環的草原牛現在何處？”

    “就在這裡！”

    說著這裡，高明頓時就朝著身後的方向招了招手。

    “喂，把另外一頭牛牽過來！”

    “是，太子殿下！”

    聽到高明的話，不遠處頓時響起一個應答聲，沒過多久，一個身穿甲胄的士兵就牽著一頭牛過來了，正是之前高明牽來的兩頭牛中的另外一頭。

    看到牛牽過來了，高明再次朝著面前的官員微微一笑。

    “這位好心腸的大人，本來這頭牛我是打算拿去穿鼻環的，但是既然你說不用穿鼻環也行，那你就去試試吧，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說到這裡，高明就把拴著牛的繩子遞給了面前的這個官員，並朝著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看到這一幕，這個官員也明白不下地也不行了，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把牛牽下了地。

    見他牽著牛下去了，高明立刻跟著就走了下去，把剛才自己卸下來的犁又重新套到了這頭牛的身上。

    套好之後，他才朝著田埂上方的其他三人招了招手。

    “喂，你們三個之前不是贊同他的話嗎？現在輪到你們上了，他負責牽牛，誰過來幫他掌犁？”

    “這……”

    原本這三人看到高明把牛拉出來的時候就想退縮的，但現在聽高明這話一說，他們也知道如今是騎虎難下了。

    所以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一會才選出一個人來，下了田埂去負責掌犁。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牽著牛的官員便學著之前李世民做的那樣，拽著牛就準備往前走。

    在他的拖拽之下，那牛頓時“哞”的叫了一聲，但是卻根本沒有要走的打算，反而一縮腦袋，任憑他怎麼拽也不動。

    看到這一幕，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壓抑的笑聲。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李世民和高明都是一拉牛就走，父子倆順順利利的幹了一下午，但現在輪到這兩個官員了，卻連牛都牽不走。

    在這樣巨大的反差之下，百姓們自然忍不住笑出聲來，只不過礙於兩人的身份，所以不敢太放肆，只能壓低了聲音笑。

    百姓怕得罪這兩個官員，但高明卻不怕，更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他當即就雙手做成喇叭狀，朝著田埂下方的兩個官員就喊了起來。

    “兩位大人使勁啊，我這個既殘暴，又道德有虧的人都耕了一下午的地，你們這對儒家的清流，道德界的標杆要是連牛都牽不走，豈不是把孔聖人的臉都丟光了？使勁！使勁啊！”

    “哈哈哈哈……”

    高明的話音剛落，圍觀的人群人再次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大頭寶珠

第五百四十八章 針鋒相對（中）

    大唐的民風彪悍，雖然百姓對官員有所畏懼，但還不到那種不敢言笑的地步，所以聽到高明對田間兩個人的調侃之後，就忍不住哄笑起來。

    聽到這陣哄笑聲，田埂下方的兩人頓時就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被高明的話給堵的，還是用力過度給掙的。

    如果是之前的話，哪怕高明的身份是太子，他們也不會任他調侃，但是現在是他們兩人理虧，也只能咬著牙認了，頗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感覺。

    而更讓他們感到無奈的，就是田裡這頭無論是拉拽，還是驅趕，都不肯往前挪步的牛，那崛強的樣子就好像是在嘲笑他們一樣，弄得兩人顏面盡失。

    情急之下，兩人一人在前面猛往前拽，另一個人就拿起鞭子拼命抽打起來，一邊抽打還一邊罵。

    “蠢牛走啊！再不走我打死你！”

    可能是被打疼了的緣故，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只見那頭牛頓時“哞”的叫了一聲，然後一頭就將前面拖拽它的官員撞翻在地，並且還瞪著通紅的眼睛，看著站在他後面的那個拿著鞭子的官員。

    看著這一幕，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而那個拿著鞭子的官員更是嚇得臉都白了，他兩腿一軟，一屁墩就坐到了地上。

    “救……救命啊！”

    見人家都喊救命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高明也不好見死不救，因此他只能朝著旁邊的幾個士兵一揮手。

    “那頭牛發狂了，為了防止它繼續傷人，你們去制止一下吧，實在不行便就地格殺吧！”

    “是！”

    聽到高明的話，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千牛衛便迅速沖了上去，準備制止這頭暴怒的草原牛。

    不過發狂的牛可不是那麼好制止的，在連續傷了兩個人之後，千牛衛們才在高明的同意下在斬殺了這頭牛。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牛，兩個被嚇癱的官員才驚魂未定的走了過來，一齊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微臣感激不盡！”

    聽到兩個的道謝，高明頓時就咧嘴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就朝著他們擺了擺手。

    “兩位大人無需多禮，不過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兩位，你們現在是否還認為草原牛不需要穿牛鼻環？是否還認為我的行為是殘暴且德行有虧的？”

    “這……”

    面對高明的這個問題，兩人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當中。

    顯然，如果他們回答“草原牛需要穿牛鼻環”的話，那麼就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那麼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但是如果他們還繼續堅持之前的說法的話，先不說能不能自圓其說，單單高明這裡就不可能讓他們好過。

    萬一待會高明又弄出一頭草原牛給他們，讓他們繼續耕地的話，到時候他們恐怕會更加丟臉！

    想清楚這些之後，兩人就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才一齊朝著高明躬身行了一禮。

    “啟稟太子殿下，剛才是我們一時糊塗，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是啊是啊，現在我們才發現，確實需要牛鼻環的約束才行！”

    看著兩人信誓旦旦的樣子，高明這次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人家都說實踐出真知，看來一點都不假，兩位大人下地勞作了一番，就明白道理了，很好！”

    “……”

    兩人當然能聽出高明話中的調侃，但是形勢比人強，兩人也只能低著頭一言不發。

    看到兩人認慫了，高明這才看向站在另外一頭的兩人。

    “你們怎麼說？”

    剛才這兩人也是站出來說高明殘暴和德行有虧的，他們也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不過有了之前那兩人的前車之鑒，他們也沒有硬挺，當即就朝著高明服了軟。

    “太子殿下，微臣如今才知道，原來這草原牛是如此的桀驁不馴，確實應該稍加約束！”

    “沒錯，太子殿下，為了百姓的安危，微臣建議以後所有的牛都應該套上鼻環！”

    看著兩人信誓旦旦的樣子，高明頓時就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唉……真是官字兩個口，你們怎麼說都對，我是說不過你們了，那就照你們說的辦吧，不過……”

    說到這裡，高明頓時又伸手指向田間的那頭被斬殺的牛，然後看向眼前的四人。

    “那頭牛本來也是可以穿上鼻環，變成一頭好耕牛的，但是現在卻因為你們的過失，變成了一隻死牛，你們覺得該怎麼辦？”

    “這……”

    聽到高明的話之後，四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來半響才一齊朝著高明一拱手。

    “微臣願意賠償！”

    在四人看來，一頭草原牛而已，最多不過四五貫錢，四人平攤一下，也就是一貫多錢，連兩貫都不到，對於他們來說，這點錢只算是小錢。

    高明當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如意，思索了一會之後，就朝著四人開了口。

    “我知道四位都是兩袖清風的清官，若是因為賠錢讓諸位陷入生活的窘境，我也是於心不忍，所以賠錢就不必了，你們四個就以工代罰吧！”

    聽到高明的話，四人便一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以工代罰？怎麼個以工代罰？”

    看著四人疑惑的樣子，高明再次微微一笑，然後指了指身旁那一片一望無際的原野。

    “你們看，原本我是打算用這兩頭牛來耕完這一片地的，現在一頭因為鼻子受傷，需要休養，短期之內是不能再耕地了，而另外一頭又因為你們而死，所以你們看剩下的地是不是得你們來負責耕完？”

    “呃……”

    四人怎麼也沒想到高明會給他們來這麼一齣，原本他們想直接答應的，但轉頭看看旁邊那片廣闊的原野，頓時就沉默了。

    這一次長孫無忌交出來的土地大約有十五畝左右，之前高明和李世民忙了一下午，也只耕完了其中的三分之一，現在還剩下十來畝，要想耕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重要的是，高明剛才可是把話說清楚了的，是讓他們“以工代罰”，意思就是說這地需要他們四人親自動手耕種，而不能假手於人，否則這“以工代罰”自然也不成立了。

    想到這裡，四人再一次陷入了躊躇之中。

    “這下該怎麼辦呢？要不向太子殿下低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