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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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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3:35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四人才心情抑鬱的目送夏希離去,接著就看見和夏希擦肩而過的祝央。

  當然,祝央頂著陌生女生的殼子,夏希對她又不可能跟對他們似的瞭解,自然毫無所覺。

  幾人見她原本是要朝他們走來的,正準備打招呼,結果就見那傢伙臉上閃過一絲姨母笑,然後便無視他們坐到了其他桌。

  跟避拖後腿的傻逼一樣,幾人氣得一噎,就沒見過這種轉身就撇清關係的同夥。

  好歹還知道現在夏希在學校,和他們走得近自然而然的就會被懷疑真實身份。

  他們幾個能夠相信夏希,但卻沒道理強迫祝央也如此。

  四人所料不錯,在和戳破他們,四個傢伙又沒抗住壓力承認的那一瞬間,祝央就已經假定他們一行暴露了。

  不,是一定會暴露。

  她相信或許夏希真的打從心裡希望四個少年好,但在對狀況認知停留在表面的前提下,四個少年現在的處境和態度怎麼看都有問題。

  而且從對話中因為可以聽出夏希的言外之意,貌似心裡認定是祝央蠱惑了他們。

  確實,要不然根本無法理解幾個高傲的少年為什麼短短兩天時間這麼失心瘋破下限。

  於是這種心理是最好利用的了。

  祝央不相信處於全面監視的夏希的異常不會被人發現,能被發現自然也就很好蠱惑。

  要說如果在見到大主教之前,祝央還會為拖延時間採取什麼手段。

  但現在嘛,讓一切開始運轉,她倒是才好在背後動作。

  於是吃完午飯,祝央重新又找到約書亞。

  只道:“走吧,我們已經暴露了。”

  “這麼快?”約書亞有點懵。

  “差不多了,你有掩蓋行跡的辦法對吧?”祝央道,接著掏出一粒變形藥丸,重新將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長相。

  “用得著這樣?暴露的只有他們四個傢伙,你剛剛的樣貌也可以繼續掩人耳目吧?”

  約書亞這麼說著,動作倒是不含糊,已經從學校存在感最高的騎士變成了一個長相清秀存在感普通的男生。

  祝央道:“怎麼沒暴露?這事太好順騰摸瓜了吧?昨天晚上被你叫去的人,五個有四個換了,剩下那個是誰?自然一目了然。”

  “哦還有你,如果我是對方的話,知道這些消息已經可以確定你也是遊戲參與者之一了。”

  “畢竟現在他們和大主教處於合作關係,也就是說對方的情報網就不單單只是四大家族那邊了,教廷也已經不再是安全的地方。”

  兩人掩人耳目的出了學校,然後在沒人的地方又變換了兩次外貌和衣著,徹底消失在了人潮中。

  神仙也沒辦法重新將他們撈出來。

  走在一條步行街上,約書亞不高興道:“有些無聊啊,我還以為接下來會更轟轟烈烈的展開呢?沒想到一上午的功夫形勢又悄悄變了。”

  說完也不待祝央罵他,便腆著臉撈住她的胳膊:“咱倆來約會吧!”

  “這會兒夏希還沒離開學校,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祝央看了他一眼:“好哇,去貓屋咖啡廳邊喝咖啡邊擼貓吧。”

  約書亞頭皮一麻:“為,為什麼要擼貓?”

  “有什麼為什麼?貓貓那麼可愛,哪個女孩子不喜歡?”

  “不是,乾坐著多無聊啊,咱們去——”

  話都沒說完,就見祝央從一旁的小商品店外面的打折攤子裡拿起一根逗貓棒。

  放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看這裡,看這裡!”

  約書亞是忍了又忍,眼珠子老也忍不住追著逗貓棒頂端狗尾巴草造型的小球轉。

  接著終於身體比意識快一步,一把抓住了逗貓棒。

  祝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約書亞滿頭大汗——

  “那,我就是受不了有東西在我眼前亂晃。你別拿這個逗我,我又不是貓。”

  “哦!”祝央將逗貓棒放回去,約書亞眼睛餘光看著,竟然閃過一絲可惜。

  然後又見祝央從攤子上重新拿起一個狗狗飛盤,沖著一個地方就扔出去——

  “追!”

  約書亞樂顛顛的把飛盤帶回來,又看到祝央一副死魚眼的盯著自己。

  他立馬收斂臉上求表揚求摸狗頭的笑,生氣的對祝央道:“這是人家賣的東西,還沒付錢呢你怎麼就可以亂扔呢?太沒有公德了,小心一會兒老闆罵你。”

  坐門口矮紮上搖著蒲扇的店主大爺樂呵呵的搖搖頭:“不存在,幾塊錢的東西誰會賴帳不成?看你們小年輕也不是這樣的人,隨便試。”

  約書亞:“……”

  倒是祝央,玩過兩輪後就有些興致缺缺,便沒有再折騰。

  仿佛剛剛真的只是她臨時起意耍人玩一樣,鑒於她的個性這完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

  但為什麼偏偏要涉及貓和狗?

  約書亞心裡惴惴,然後拼命的自我安慰,肯定是剛剛順著貓屋咖啡的話題找茬而已,肯定是這樣。

  不過這樣一來,他也不敢說什麼約會的話了,主要是心裡顫顫的。

  但祝央反倒真的自顧自放鬆玩樂起來,一下午的時間把步行街有趣的小吃零食買了個遍,還順便買了兩身衣服。

  路過一個手工藝品店的時候,發現裡面的動物木雕做得挺精細,祝央還一口氣買了好幾個。

  其中一個優雅可愛的黑貓木雕送給了約書亞。

  約書亞又是脊背一涼:“為,為什麼送給我?為什麼送貓?我不喜歡貓。”

  祝央攤開自己買的幾樣:“別的都有人預定了,就貓是多餘的,愛要不要。”

  狗子可以給祝未辛,龍和雞可以分別送給龍龍和小嘰,還有一大一小倆雕可以送給路大頭兄弟。

  約書亞鬆了口氣,紅著臉接過,渾身扭捏道:“這算是告白?”

  然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祝央:“我可以的。”

  “你可以去死了。”祝央邪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約書亞還以為她害羞,興奮之下完全沒有發覺這句話有什麼不對。

  祝央看他這傻樣也不計較,總歸債多了不愁。

  然後時間就來到了教廷學校放學的時候。

  祝央放在夏希身上那只蟑螂寶寶帶的東西有點特殊,不過監控效果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因為夏希才來這邊第一天,並沒有安排住宿,或許也不會在這邊住宿。

  仿佛是意料之中,祝央從戴著的監控眼鏡裡看到了夏希放學後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憑對方自己的家境,估計連這輛車的輪胎都買不起,那麼唯一能這麼大手筆來接她的人,便可想而知。

  祝央注意到夏希貌似在原地猶豫了一瞬,接著才上了那輛車。

  老實講於她而言,這位女主角這麼做確實對祝央自己的計畫有利。

  不過對於那四個傢伙而言,就是貨真價實的豬隊友了。

  那汽車果然一路開進了四大家族的宅邸,四位家主這會兒都在。

  隔著一層螢幕,祝央倒是看不出幾人有什麼異常的,那女人的控制特別高明。

  除了忠實的執行她的命令這一點外,受控的人不會表現出一絲傀儡的僵硬。

  在夏希眼裡,眼前的四人自然是沒有架子,和藹可親的長輩。

  加上對方優秀的外表和蠱惑般的氣質,又有天然的是個少年的血親身份加持。

  在四個少年陷入異常,又拒絕自己介入心裡悲傷空虛的時候,和顏悅色帶著憂愁的幾個家主,某種意義就猶如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尤其是其中一人道:“我們也不知道那女孩兒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他們不但打傷家裡人逃走,甚至現在也下落不明。”

  “兩天了,還是沒找到人。”端木家主眼下仿佛有若有若無的青黑:“雖然孩子已經大了,可這種情況下消失兩天,真不敢想他們會經歷什麼。”

  接著又對夏希溫聲道:“你是他們最好的朋友,我們也相信他們的眼光,知道你肯定是受他們認同的好孩子。”

  “本來這種事沒必要把你牽扯進來的,只是他們的母親實在——”

  “所以想問問和他們關係最好的你,這兩天他們有跟你聯繫過嗎?”

  這話簡直不要太搔中夏希的癢處,與她心裡的猜測和糾結完全重合,頓時就對幾位的話產生了認同感。

  尤其是最開始那句。

  不怪她把人往壞處想,可確實從某一天開始,那位祝小姐就表現出了極度的不正常。

  張揚跋扈,得理不饒人,他們四個也確實突然表現出了對於祝央的異常關注,甚至夏希好幾次聽到他們在討論對方。

  但見到她的時候,幾人又會結束話題。

  很奇怪不是嗎?再聯想到餐廳裡那些高傲的女生如同中邪一樣,按照她的命令吃那些壞掉的食物。

  夏希越想便越覺得他們四個是被迫受控于祝央,四位家主只是正好佐證了她的猜測而已。

  但想到幾人的拜託,夏希眼裡閃過一絲掙扎。

  又轉移話題道:“那祝小姐呢?她家現在怎麼樣了?自己的女兒消失,她的父母應該也會擔心吧?”

  四位家主都是人精,哪兒能看不出她的反應恰好就證明了她真的對那四個小子的現狀心裡有數。

  便不動聲色道:“那位祝小姐是假的,真正的祝小姐不知道被她藏哪兒了,現在已經——也說不定。”

  “我們在很遠之外的城市找到祝先生,從他口中得到證據,在酒會前的兩三天內,就連外面看到的祝先生都是假的。而真正的祝先生被囚禁在了一個神秘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麼遠的地方。”

  “所以——”四人看著夏希,嚴肅道:“這次他們面臨的威脅,不是普通的不懷好意的人或者犯罪組織而已。”

  “而是這樣一個超出理解範圍的怪物。”

  “我們是他們的父母,不會想要害他們的,所以無論如何,你要是在別的地方看到過他們或者知道他們的消息,不要對我們隱藏好嗎?”

  “即使他們自己表現抗拒,但很有可能已經被控制了。你最瞭解他們,你覺得他們是那種一聲不吭扔下家裡人,甚至不顧家裡焦急擔憂都要任性躲在外面的人嗎?”

  這話一字字一句句,無一不包含了幾個父親對孩子的擔憂。

  夏希自認瞭解他們四人,自然也知道他們並沒有對現狀有什麼不滿。

  於是除了感情之外,理智也越發偏向這邊。

  是了,如果祝央真的是可以輕易將一個人的身份取而代之,甚至控制別人行為的怪物的話,那麼即便他們四個逞強想自己解決問題,敵人也不是光憑他們能對付的。

  一切都是怪物的陰謀和蠱惑,如果幾位叔叔用雷霆手段將其擊潰的話,一切就能回到之前了。

  心中早已開始動搖,私心被大義巧妙的包裹,或許她心裡真的是替他們的擔憂佔據大部分。

  只是就像祝央之前所說,有時候蠢就是原罪,甚至比惡毒更甚。

  接著果不其然,她就通過監視看到夏希像是決定了什麼一樣,斷然開口道:“我,我看到他們了。”

  “哦?他們在哪兒?”此時兩個身影突然顯現出來,把夏希嚇一跳。

  四位家主安撫道:“別怕,對付身懷異能的怪物,我們自然要找專業的人,就是他們了。”

  夏希這才按下驚慌,看了眼兩個人。

  一個是肌肉紮結皮膚很黑的大漢,另一個長相普通的三十來歲的女人。

  這樣兩人扔在大街上,估計沒人會注意,不過既然能被四位家主奉為座上賓,看來真的人不可貌相。

  夏希道:“他們,他們就在教廷學校裡,被改變了外貌,現在變成女孩子了。”

  說到最後一句,夏希差點都哭了。

  “嗯?居然在教廷?”女人道,然後就沒有說話了,但看她的神情的話,仿佛在專注什麼。

  過了一會兒,卻臉色有些難看道:“我感知不到他們。”

  “可能是用了什麼遮罩器吧?”黑臉大漢道:“防止精神力窺探的道具雖然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

  “這次咱們佔據先機,你覺得遊戲有那麼好心?果然在這裡等著呢。”

  兩人只當這次對抗的玩家是遊戲刻意篩選,正好擁有克制他們道具的傢伙。

  女人冷笑:“以為這樣就能壓制我們?老娘打拼可不光只靠這個的。”

  他們的話自然讓夏希雲裡霧裡,但此時四位家主開口了。

  “明天中午的時候,你可以想辦法把他們約出來嗎?畢竟如果哪位‘祝小姐’在暗中操控的話,很可能會引起騷亂,波及其他孩子就不好了。”

  這麼深明大義,有理有據的決定,夏希怎會不答應?

  事後他們安排司機送夏希回了家,祝央便對他們之後的談話不得而知了。

  不過祝央也猜得到:“他們這會兒估計已經和大主教交涉上了。”

  “然後就會查到昨晚的事,如果我們倆還留在教廷的話,恐怕已經被人暗中監視起來了。”

  約書亞不得不承認她是正確的,不過也撇了撇嘴:“那又怎麼樣?大不了硬懟。”

  祝央笑了:“是指望我硬懟吧?你能指望得上嗎?”

  “我怎麼就指望不上了?”約書亞急了:“我很強的。”

  “是是是,你很強,你要上天了。”

  可能用幾分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懶得跟這傢伙胡攪蠻纏,這傢伙雖然和她同一陣營的,但別說給她帶來便利了,某種意義上很多話以及行為的引導,反倒是那種會將人的判斷帶偏的。

  祝央自然明白怎麼回事,擺了擺手:“好了,今晚開始佈置吧,那兩個傢伙倒是藝高人膽大,居然還住在那個宅邸。”

  “明天那女人見到四個傢伙的那一刻,估計就會明白對於她的遮罩原理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是道具她估計不會放在心上,只要破話道具就可以了。”

  “但大腦已經與她不屬於同一個空間,就代表她最強的能力之一完全失去了效用,她會極度警惕很慎重的。”

  “咱們得添一把火,讓他們更加急迫一點。”

  “然後呢?”約書亞問道。

  “然後就看好戲囉。”

  晚上給被關在靈獸袋裡的幾個女生投遞了一些美食進去,祝央直接帶著約書亞進了靈泉空間。

  這傢伙受寵若驚,不過祝央給的解釋是都是玩家,類似空間能力的也不單她一個,沒什麼好稀奇的。

  倒是正在空間裡哼哧哼哧種大蒜的仨孩子,看到約書亞後表現出了莫大的敵意。

  盯————

  躺在搖椅上偷懶的裴疆語不驚人死不休:“喲,你帶野男人回家了?”

  祝央一腳踹翻他的椅子:“仨孩子幹活兒你一個人躲懶,也好意思。”

  約書亞卻獨自一個人面對祝千他們。

  之前也說了,空間裡有連接外面的鏡子,可以保證他們隨時掌握情況。

  自然也就把這傻逼纏著勾引他們姐姐/媽媽的事看得明明白白的。

  祝千龍龍還有小嘰,仨孩子一致左眼寫著‘浪蕩輕浮傻逼去死’,右眼寫著‘破壞家庭小三滾粗’,額頭還橫批‘就不歡迎你’。

  把約書亞噎得夠嗆,尤其是龍龍,知道有人撬牆角撬它爸爸身上了,遊到約書亞面前慢慢的整條龍就變大了。

  時不時看著祝央的方向,大有祝央一步注意就把這貨吞了的架勢。

  但約書亞居然對此一點沒有畏懼,接下來也顯示了自己臉皮厚的程度,被一致排外的嫌棄得要死,愣是美滋滋的住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祝央拽他出去幹活的時候,他還琢磨著想睡個回籠覺。

  “我說你確實沒有想做任務對吧?”

  聽祝央這麼說,約書亞才不情不願的起來。

  今天上午,夏希果然佯裝沒事人一樣,四個血族少年昨天下午突然收到祝央的短信,說她有點事得離開校園。

  可對方並沒有請假通過正規手續離開,反倒是用了比較招搖的突然消失的方法。

  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約書亞,學校自然整個都炸開鍋了。

  老實說對方擅自的不告而別讓四個少年有點慌亂,就像失去主心骨一樣。

  可到底按捺住擅自行動的念頭,決定等等看。

  於是也就更沒有注意到夏希的變化了。

  到了上午第三節 課的時候,夏希偷偷塞給他們幾個一張字條,約他們到學校正在翻修的舊宿舍後面的空地談一談。

  那邊地處偏僻,最近又在施工,沒有學生會過去。中午工人們又回去吃飯,所以那邊不用擔心被人看到。

  基於對夏希的信任,幾人知道雖然不是完全沒風險,但還是到了時間如約的來到那已經長滿荒草的空地。

  果然夏希已經等在那裡了。

  幾人小跑幾部上去:“怎麼了?突然叫我們出來有什麼急事嗎?”

  夏希見他們毫無防備的樣子,心裡閃過一絲愧疚,但轉眼又堅定起來,他們很快就能恢復正常了。

  於是夏希深吸了一口氣:“我叫你們出來,就是想說,回家吧。”

  “你們父母現在正擔心你們,擔心到寢食難安,回家看看他們吧,別再被蠱惑了。”

  四人也不是傻的,一聽這話便心裡產生不好的預感。

  赫連枼沉聲道:“是誰讓你來說著話的?”

  皇甫亙和百里時的脾氣就比較直了:“你在說什麼的?不都讓你別管了嗎?這事不是你能管的,你知不知道他們——”

  “我們怎麼了?”熟悉的聲音出現,讓四人陡然頭皮一麻。

  他們緩緩的回過頭,就看到他們父親還有那兩個操控了他們的傢伙出現在他們身後,悄無聲息的,在他們開口之前,自己一方竟然完全沒有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四位家主笑眯眯的,臉上滿是對兒子的擔心和失而復得的慶倖:“好孩子,回家吧,回家就沒事了。”

  說完四人就走了過來,巨大的壓迫力讓四個血族少年連挪動腳步都艱難。

  他們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夏希:“你——”

  夏希受不了他們這種看叛徒的眼神,崩潰得哭道:“我也沒辦法,可是太奇怪了啊,為什麼你們會好好地突然離開家?為什麼寧願以這副樣子藏在這裡?你們知道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祝同學嗎?”

  “你們現在被蠱惑了,被控制了啊?”

  此時幾人已經被各自親爹抓了,起來,四人給夏希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好孩子,你做得沒錯,等他們清醒過來會理解你的。”

  “清醒個屁,該清醒的是你們吧?一把年紀還被人控制,丟人得要死。”

  幾個少年不停的掙扎,但是嚴格來說他們的年齡在吸血鬼只屬於幼生期,哪裡是各自親爹的對手,輕而易舉的就被壓制了。

  要說如果不是行為上的異常,四個家族還真完全沒有被操控的樣子。

  各自的崽子在各自懷裡給露爪的貓一樣掙扎,四人還寵溺的捉住他們的手腕,遠看真一副父子之間在撒嬌鬧彆扭玩鬧的場景。

  這也讓夏希鬆了口氣,越發認為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

  只是突然端木直神色一冷,看向她:“以前沒有覺得你是這麼自以為是的人呢?為什麼你覺得我們的事需要你來做決定?”

  端木直通常都是一副中央空調的氣質,對誰都笑眯眯的,看著無差別的釋放溫暖,但實際這種人心裡才是最冷漠的。

  對誰都一個態度,那就說明沒有人在他心裡是特殊的。

  所以這種人變起臉來也是格外讓人受不了。

  夏希整張臉漲得通紅,喃喃道:“沒事的,只要你們回去就回清醒,一切都會還原,那樣就好了。”

  端木直嗤笑:“別一副委屈獻祭的樣子好嗎?讓人作嘔。”

  “喂!你說得太過了。”皇甫亙皺眉道。

  端木直聳聳肩:“沒辦法,畢竟你們也知道,我是我們當中最小氣嚴厲不念情面的那個嘛。”

  另外兩個玩家卻不耐煩這一家子吸血鬼嘰嘰歪歪,兩人來到四個少年面前——

  “說,那娘們兒在哪?”

  “我們也不知道,她把我們仍在這裡過後就消失了,你們應該在學校已經找過了吧?”

  確實,大主教那邊給出消息的同時,已經發現那個騎士和剩下那個可疑的女生消失了,怎麼也查不到蹤跡。

  “你們倒是厲害,我看看,是什麼能完全遮罩我感知的厲害東西,那丫頭居然還能批發。”

  要不是四個少年站在她面前,她甚至感應不到他們。

  接著女人就將用飽含靈力的精神力勾勒他們全身,不放過一點異常。

  然後猛地睜開眼:“你們的大腦呢?”

  “什麼?”黑皮大漢有點懵。

  就見女人沉聲道:“不是道具,他們的腦子壓根已經不在顱腔裡了。”

  這就意味著事態比他們想的棘手多了,對方完全可以避開她的感知,即便靠近了也——

  想到這裡,女人悚然已經,然後身體被一股巨力撞了一下。

  接著從她的腹部就多出了一把刀鋒,有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裝逼裝得挺爽嘛,你姘頭挨了一刀,你怎麼好意思不夫唱婦隨呢?”

  女人臉色一厲,正要反擊,接著就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刀鋒顫動了一下。

  然後轟然炸開,女人整個身體被炸成了肉泥,四散飛濺。

  祝央先一步跳開了,而離她比較近的四個少年,黑皮漢子還有夏希他們,均是被澆了滿頭滿臉。

  “啊————”夏希看到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尖叫起來。

  看向祝央的眼神充滿了驚恐,此時祝央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貌,但看在夏希眼裡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惡魔。

  而四個少年去死噁心嫌棄道:“你不會提醒一聲再炸啊?看你幹的好事。”

  但話才說完,就看到地上那灘肉泥蠕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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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發表於 2020-4-2 00:13:48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這都不死?”抹了一把血的四個少年震驚的看著那灘蠕動的肉泥道。

  說起來之前那大漢假扮端木的母親,也是被一箭穿心,被那聖光十字劍一刀捅穿心臟,即便他們這些純血統的吸血鬼都沒辦法再活下去。

  而那傢伙居然生龍活虎的還能和祝央來一場大戰。

  這次更不得了,都被炸成肉泥了,也不知道祝央是怎麼辦到的,不光是甚至,就連腦袋四肢這些也崩碎。

  不,與其說是被炸成肉泥,倒不如說是整個身體崩裂開來,十分均勻細緻那種。

  一般人見了這緩慢早被重塑三觀了。

  可祝央不,她那表情,仿佛壓根在她的預料之中。

  還有空對著某個方向抱怨了一下:“你不行啊,不是說肯定管用的嗎?”

  此時黑皮大漢正反應過來要攻擊祝央,聽了她的話,卻警惕的往某個方向一跳,跳出了她與她視線之類的某個點的夾擊範圍。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事,在他剛落地的時候,祝央的眼神卻轉了過來。

  “啊,剛才眼神不好,看錯了,人在這邊。”

  恰巧就是他現在落腳的地方,黑皮大漢心裡一凜想要繼續移動,可為時已晚。

  即便他在怎麼反應快,手臂還是被一隻手給捕捉道:“抓到你了。”

  接著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傳來,饒是黑皮大漢早慣于受傷,本身就是悍不畏死的戰鬥風格,對於疼痛的忍耐早到達了極致,這會兒還是忍不住痛嚎出聲。

  他的手臂像是被吹炸的氣球一樣,先是急速膨脹,接著到達臨界值,然後炸成一灘肉泥。

  黑皮大漢忍者劇痛一腳向偷襲他的人踹去,卻被輕巧的躲過,對方仿佛並不戀戰。

  一擊之後也沒打算趁機要他的命,因此他的反擊也落了空。

  接著就看到五部之外出現那個教廷的金髮騎士的身影。

  他咬著牙,狂怒道:“果然你也是玩家。”

  約書亞笑眯眯道:“我特意只炸你一條手臂,聽說你們好像有稻草人可以轉移傷害甚至死亡呢。”

  “現在如何?轉移的話為一條手臂浪費一個珍貴的稻草人不划算,不轉移的話一隻手又絕不可能突出重圍。”

  “啊~~,要是我處於這種兩難的局勢,也覺得頭痛呢。”

  大漢險些沒被這小子氣死,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傢伙就是故意噁心人。

  恐怕對他來說,殺了他這個敵人是次要的,耍弄羞辱他們才是正經。

  還有一個!

  大漢警惕的想,除了這兩個棘手的玩家,還有一個實力完全不輸於一般高等玩家的僵屍。

  對方還沒有出現,因這場精准的偷襲,原本在武力上佔據上風的他們立馬形式跌到了穀底。

  此時地上那灘肉泥已經凝聚成人形了,速度之快,讓祝央都有些歎為觀止。

  她忍不住砸砸感歎:“這麼便利的復活道具?”

  感歎歸感歎,但並不妨礙她的動作,一腳踩在那已經凝聚成型的肉泥上。

  “小蟲子一樣蠕來蠕去,煩不煩人吶。”腳底撚了撚:“教廷聖地,周圍還都是孩子,就別放這麼汙糟的玩意兒污染視聽了吧?”

  接著祝央抬手對準對方,正要發動能力,就被四大家主不計後果的攻了上來。

  對方真的是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波及,那阻撓的姿態甚至是即便死了也必須將祝央攔在女人將要還原的肉泥之前。

  四人實力並不弱,在祝央不好直接下殺招恁死他們的前提下,還真被阻了那麼一瞬。

  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黑皮大漢的行跡一閃,來到肉泥面前,身後開啟一閃黑霧般的空間門。

  他,還有肉泥以及離得較勁的四個少年和夏希,均在同一時間消失不見。

  四個家主得阻攔祝央他們,倒是沒有被帶走,可見已經成為棄子了。

  “這手筆倒是闊綽。”祝央三兩下加快動作將其中兩個家主打暈,約書亞和裴疆也解決了剩下兩個。

  這會兒那女人已經還沒有恢復,祝央倒是可以趁機使用精神力而不用怕被攻擊。

  於是她入侵了四個家族的意識,但發現女人設在他們意識裡的指令遠不是祝央能夠解除的。

  即便現在女人受到重創,掌控力薄弱,但對於祝央來說依舊棘手,強行替他們解除的話,恐怕她本人也會受到精神力的創傷。

  這麼賠本的買賣祝央肯定不會做的。

  只不過四個家族代表著這個副本的‘勢’,有他們的幫忙,很多事情或許會輕鬆很多。

  畢竟那兩個玩家,祝央並不介意以最嚴謹的態度來對待。

  這會兒他倆只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樣,祝央有心算無心,就像當初她被打得狼狽逃竄一樣。

  並不能就此得出他們已經沒法翻盤的結論。

  於是祝央也不糾結於直接將他們的精神印記抹除,條條大路通羅馬,要讓他們恢復意識的辦法並不止這一條。

  那女人的精神印記很高明,並不停留在粗淺的表層意識。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四個家主在被控制期間的表現恐怕就跟木偶一樣,讓人一看就可疑。

  她的標記是打在最深層次的意識裡面,所以表面上四個家主沒有任何反常,甚至跟孩子的互動中還透露著父親的寵溺。

  他們是打心底裡還保留著自我的情感和意識,但就是一邊如此,一邊還可以眼睜睜的將兒子推向深淵。

  這就是女人的精神力,精密狡猾到讓人簡直拍案叫絕的程度。

  但這會兒就是由於這份精密,才給了祝央可趁之機。

  她掏出人皮書,將昏迷的四人每人拇指上割開道口子取了血。

  並用精神操控他們陷入昏迷後脆弱的表層意識。

  “說願意!”

  四個家主跟行屍走肉似的,這也不難看出祝央對此一道的功夫比那女人粗淺多了,不過這會兒夠用就成。

  四人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在祝央狂下暗示並且迅速抽離意識控制後,腦子形成慣性,聲音也就脫口而出——

  “我願意!”

  說這個的時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意識,只是下意識發出的音節而已。

  約書亞忍不住吐槽:“怎麼跟結婚誓詞似的?”

  可此時人皮書已經起了反應,四個家主同時被吸進了對應的頁數裡。

  但接著下一秒祝央就又把他們放了出來。

  被放出來的幾人一開始對於現狀還有些茫然,進而反應過來臉色大變。

  極度的震驚和不可置信出現在他們這些久居上位,見慣風浪的人臉上。

  可見對於期間被控制,甚至受控期間的種種表現,對那兩人的可怕之處有很清晰的認識。

  祝央看著表情鬆了口氣:“還記得之前的事嗎?那就好,省了我解釋的功夫。”

  人皮書利用無視等級的契約抹消了女人所下的精神標記,也是對方這會兒還沒有恢復生命力,祝央才有可趁之機,不然即便相隔很遠,祝央敢入侵幾人的意識,都會有被反擊重傷的危險。

  四個家主明顯感覺到了自己雖然不再受那女人所控,能夠一臉如常的幹出完全有損家族利益甚至為人衝鋒陷陣的蠢事。

  但同時也能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道枷鎖,血族對於契約之類是很敏感的。

  他們便看著祝央,臉上毫無慶倖之意,沉著臉道:“如果說處境的話,現在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吧?”

  高傲的血族成為外來勢力的傀儡,這是何等的恥辱?

  現在不過是從一方換到另一方,說到底他們都是雙方之爭的炮灰,有什麼好慶倖的。

  祝央笑了笑:“權宜之計而已,我並沒有興趣將你們收歸麾下。”

  這倒是實話,雖然吸血鬼們顏值極高,在她這兒完全是可以憑臉吃飯的。

  可要收小弟也得看看立場,她雇人從來都是你情我願(?)

  好吧,即便一開始不是你情我願,結果也是真香,因為她確實能給對方比之現狀更好的生活。

  可人家吸血鬼作為這個世界的‘勢’,掌權千年,鬼屋雖然紅火但恐怕累積的財富比不上人家的零頭。

  人家憑什麼會樂意?

  再者這裡吸血鬼和教廷是兩個平衡的勢力,端看教廷居然能夠為了抑制吸血鬼幹出喚醒始祖的打算。

  想也知道如果他們不在了,整個世界便會被教廷掌控。完全被宗教統治的世界,祝央可看不出來有什麼光明的未來可言。

  到時候平衡打破,秩序混亂,血族殘留勢力與教廷發生紛爭,這些賬算誰的?

  造成這樣惡劣的影響她和撈金玩家有什麼分別?

  這個世界的吸血鬼得天獨厚,可以用美味的食物壓制對血液的渴望,看幾個少年面對夏希都能夠克制,可見吸血鬼一方即便不乾淨,但早已開始擁有自己的做派和秩序。

  黑暗勢力也需要一個這樣的龍頭來鎮壓。

  所以祝央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打這些傢伙的祝央。

  於是幾人就眼睜睜的看著她毫不留戀的抹除了那四頁人皮書上的標記,紙張重新恢復光潔,而四個家主也同時感受到了身上的枷鎖消失不見。

  “你——”

  祝央合上書,看著他們道:“比起對我們的質疑,現在最優先的不該是解救那四個傢伙嗎?你們既然還保留著記憶,不可能不知道接下來他們會幹什麼吧?”

  四人臉色都黑了,萬萬沒想到教廷居然會想出復活他們始祖這招來對付他們。

  “我們去找大主教,復活的具體方式只掌握在他手裡,老東西——”

  四人收下祝央給的通訊器後,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也不打算遵守互不干擾的默契了。

  直接侵入大主教的辦公區。

  經過學校的時候,幾個俊美奪目,魅力四射的成熟帥哥把滿校園的男男女女看得一愣一愣的。

  但來到大主教辦公區外沿的時候,便立馬被已經認出他們的教廷人員阻攔——

  “大主教並沒有交代今天會接見房客,尤其還是諸位——”

  話沒說完,就被一手擊飛,重重的撞在柱子上噴了一大口血。

  四個家主氣笑了:“接見?我們不予計較,那老不死的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他們明顯來者不善,又直接發起了攻擊,教廷裡面的人也不在客氣。

  於是周圍的守衛騎士們紛紛發動了進攻。

  頓時這邊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動靜之大甚至震動了離得有一段距離的學校這邊。

  “敵人入侵!”教職工得到通知,立馬帶著學生出去避難。

  好歹只有四個人,戰場也就在那邊,他們除了受驚並沒有別的損傷。

  但教廷這邊卻逐漸支撐不住了,四個家主實力何等強大?這猝不及防的突襲,憑教廷現在剩下的警備,根本攔不住他們。

  其中百里時的父親已經扔下後面的一眾人,闖進了大主教通常活動的所在區域,卻發現空無一人。

  別說是他,打了這麼久,其他高層也沒有出來。

  百里時的父親從樓上跳下來:“他們已經走了。”

  於是四人便不再戀戰,想要離開教廷去追對方。

  可聚集過來的騎士越來越多,他們與普通的軍隊不同,身懷信仰和榮耀,為保護教廷而死是很光榮的事。

  自然悍不畏死的絕對要將這些人攔下來。

  此時白金騎士約書亞卻突然出現,攔下了兩方人馬。

  他開口對在場的騎士道:“住手!”

  “經確認,大主教陰謀勾結可疑分子,意圖復活吸血鬼始祖。”

  說著將一袋檔扔給為首的騎士長,也虧得幾個家主被控制的時候依舊保留工作習慣,所以大主教與那兩人勾結的證據全在裡面。

  詳細商量了如何復活內容,證據之硬,完全無法反駁。

  這是一瞬間祝央他們去之前的宅邸找到的,因為在那邊發動過空間傳送的能力,已經打下過標記,所以祝央可以輕鬆到達。

  眾人看到這些鐵證,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約書亞抽出十字劍:“違背上帝的信仰與榮光者,將由我等誅滅,這是我們神聖騎士團的使命。”

  “不用迷茫,我們的工作從始至終只有一個。”

  “守護主的光輝!!”騎士們整齊劃一道。

  雖然大主教與邪惡勾結讓他們動搖,但約書亞的話無一是一記強心針。

  於是教廷也立馬開始出動尋找失蹤的大主教。

  比起吸血鬼的勢力,教廷對於這點肯定效率高得多,大主教打這個主意,不可能行事毫無痕跡。

  以前沒人懷疑到這上面也就算了,現在被戳穿,自然可以順著他最近的作息行動還有所搜集的資料探查的目標進行分析排查。

  一切緊鑼密鼓的開始,但饒是如此,四個家主依舊嫌慢。

  比起他們,其實他們兒子的血液才更適合用於復活始祖。

  因為他們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年,雖然還小,但其純粹肯定是他們無法比擬的。

  這甚至直接決定被復活的始祖的實力。

  那兩人剛剛被偷襲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四個少年的身份價值其實並不高,畢竟不是掌權者,在掌權者已經落入祝央手中的前提下,壓根就沒了這方面的作用。

  反倒是趁著這個時間把始祖復活,才有可能扭轉戰局。

  祝央看他們急得團團轉:“問道,說到底為什麼復活你們的始祖需要那女孩兒?她的身份有什麼特別的嗎?獻祭?”

  四個家主看了眼祝央,還是將這個原本不可能對任何人說的密辛告訴了她——

  “不是,始祖長眠之前,將喚醒自己的鑰匙放入他深愛過的人類女子體內。”

  “除非這個人類女子和她的直系後代心甘情願的召喚並且奉獻身體,否則單憑我們直系血脈的血液,也沒辦法復活他。”

  “嗯?”祝央就有點奇怪了:“難道他們要復活的不是你們的始祖之一,而是你們共同的始祖?可你們不一個姓吶。”

  “我們的始祖是一人,只不過母族不同,四大家來自同一個父系。”

  咦~~,這就有意思了。

  四老婆,不對,至少四個老婆。其他沒有生孩子的指不定只是沒留下姓名而已。

  嬌妻美妾環繞,還心中藏著個白月光,白月光又另有後代,這始祖的風流史就夠書寫一部精彩紛呈的豔情史了。

  四人見祝央注意力居然被這種事吸引,都有些不是滋味,可現在人找不到,確實他們也什麼都做不了。

  但實際上,祝央是牢牢掌握對方的蹤跡的。

  夏希身上有她放的追蹤器,甚至現在她能夠清晰看見那邊發生了什麼。

  只是她的任務是消滅吸血鬼始祖。

  所謂消滅,就意味著要放任對方出現,所以不但那兩個玩家要喚醒吸血鬼始祖,祝央自己也是得放任這件事完成的。

  *

  四個少年和夏希突然從學校空地消失,下一秒來到一個龐大漆黑的地下層,破舊的石柱上雕刻的花紋具有宗教氣息,在大廳中央還有個巨大的祭台。

  四個少年還不知道要復活始祖的事,看到這個,冷笑道:“喲!看來咱們真是香餑餑,不管誰被打得狼狽逃竄都得帶上我們呢。”

  黑皮壯漢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用自己的能力將他們束縛在一旁,四個少年試著掙脫,卻發現無可奈何。

  那坨已經恢復了人形的肉泥不斷的凝實還原,甚至濺在他們身上的血液和肉泥都吸附了回去。

  四個傢伙苦中作樂道:“還好,不用頂著一身髒汙困在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夏希一臉崩潰道:“他們不是你們父親請來幫助你們的異能者嗎?”

  “對了,肯定是那個怪物太過狡猾,他們不敵——”

  “夠了——”端木直開口道:“遇到無法理解的事就學會閉嘴安靜看著,你覺得這兩個傢伙像對待雇主的態度嗎?”

  “可如果留你們在那邊的話,不就沒有恢復正常的可能了嗎?”夏希焦急的反駁道。

  端木直就笑了:“正常?你通過什麼判斷我們不正常?”

  早在打鬥的時候他們四人就從偽裝變成了原本的樣貌,這會兒沒有頂著女生的殼子,變成了夏希熟悉的樣子,但她卻覺得現在的他們好陌生。

  “你認識我們多久?有交集以來才不到三個月吧我記得。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瞭解我們方方面面,只要不符合你認知和贊同的,便是不正常。”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謙遜善良,很會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的女孩子,但現在看來,你的傲慢真讓我歎為觀止。”

  四個少年中皇甫亙是對夏希好感最深的,見她被端木直毫不留情的話說著眼眶含淚,有些不忍——

  “算了,現在責怪她也沒用,她什麼都不知道,會被蠱惑也沒辦法。”

  “可我們都那樣拜託她了呢。”百里時開口,掃過來的眼神有點冷漠:“自己朋友頂著難堪的面目,那麼鄭重的拜託。不是先考慮朋友有什麼不得已的難言之隱,而是自以為是的幫助他們‘恢復正常?”

  “小希啊,我想問問你,如果我們始終不恢復‘正常’呢?始終表現不如你意呢?”

  說著百里時比女孩子還精緻的臉上露出一抹輕嘲般的笑:“那樣的話,是不是你會把我們當做被魔鬼誘惑的異端消滅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怎麼會想要傷害你們?”夏希抱著腦袋痛哭。

  這時那邊的女人已經恢復了正常,即便是幾個吸血鬼少年看了都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完全好了。”

  女人一經恢復,便面露猙獰:“那個尖丫頭,居然敢——居然敢這麼對我。我饒不了她。”

  壯漢卻心思更為縝密:“好了,現在多說無用,著了道就是著了道。”

  “稻草人只剩下一個了,我現在的傷使用並不划算,還是先把吸血鬼始祖復活吧,說到底本來他們人數上就佔優勢。是咱們稍稍佔據上風就開始大意了。”

  說著原本只有他們的石洞大廳裡突然出現一行人,雖然都裹著斗篷,但不難看住下面是聖潔的教袍。

  為首的自然是外面找得翻天的大主教。

  “你們來了?開始吧。”兩個玩家道。

  大主教道:“可以的話,真不想與你們這些人為伍。”

  “行了行了,誰耐煩跟你們辦事一樣,少他媽廢話,快辦事。”

  說著黑皮壯漢將幾個少年和夏希推到祭台邊:“先放這幾個崽子的血?要多少?直接殺了吧。”

  “你們——”夏希雙目圓睜。

  原本面對幾人的指責雖然心裡絞痛,但還是抱有一線希望的她徹底陷入了深淵。

  “他們不是——”她無措的看著四人,然後突然崩潰了:“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不——”

  “好了,現在還說這些有意思嗎?”四人道:“再說你也不見得能逃過一劫,說到底都互相連累了。”

  夏希驚恐的回頭,發現那個女人走到了她面前,一臉冷漠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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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4:02 |只看該作者
第222章

  “互相——連累是什麼意思?”夏希一時間有些無法理解這句話。

  但四個少年並不是傻子,確實一開始看到夏希出現在教廷學校的時候以為只是個巧合。

  之後被她背叛也以為這傢伙只是單純的自作主張被騙而已。

  可既然對方重傷之際都要帶著她這麼一個累贅逃跑,雖然祝央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但這方兩個才是明顯毫無人性底線的惡棍。

  這樣的人會在因為擔心一個女生留在那裡危險,而特意冒著被攔截的風險一定要帶她走嗎?

  可想而知對方即將要做的事,夏希和他們一樣是必要的因素,而種種事情牽扯在一起,不明就裡的幾個人還以為這會兒是自己連累到了對方。

  只是之前的背叛讓幾人突然意識到夏希竟然是個難以溝通的人,無論他們自己的意志如何,在這傢伙眼裡居然都敵不上她自己的判斷。

  然而她又知道些什麼?

  所以幾個少年打從心裡面對她有些疲憊,在這種叫天天不應的時間內,竟然完全不像把精力浪費在從頭到尾的解釋上。

  他們怕說著話會忍不住對女生髮起火來,這就太難看了,畢竟即便沒有夏希,他們至始至終也是出於危險的境地之中的。

  只是他們心裡知道,對於這個真心相待過的女孩兒,他們是沒有之前那樣的耐心了。

  那女人來到夏希面前,倒是沒有急著動手,反倒是重重的掐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

  看著這清純可愛的臉蛋,女人臉上閃過一絲扭曲。

  她冷笑:“長得不怎麼樣的醜八怪,倒是成天妄想著男人圍著自己轉,也不照照鏡子,你哪點配得到這麼多關照了。”

  “醜八怪就縮在角落裡一個人自卑到死吧。”

  說著女人看到夏希疼得皺眉眼眶含淚楚楚可憐的表情,更是露出一副譏諷的姿態:“哈哈哈!連哭都哭得這麼醜,就算你再惺惺作態,長得醜就是長得醜,醜八怪待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礙手礙腳,得到的就是被人嫌棄的下場。”

  “不是,這位大媽。”四個少年開口道。

  女人原本的長相身材都普通,還是有點土的那種,目測實際年齡三十幾歲,但打扮沒品味,乍一眼看起來四十幾的中年人一樣。

  幾個少年這才十六七的年紀,叫人家大媽——倒也不算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們雖然對夏希失望,但也看不慣這女人尖酸刻薄的大放厥詞。

  於是道:“這傢伙就是再一般,至少是年輕美貌的少女。鄙視鏈是從上而下的吧?有資格說她醜的至少也是我們或者祝央那傢伙的顏值級別。”

  “您頂著個三角眼大蒜鼻還有乾裂起皮厚嘴唇,哪裡來的自信口口聲聲嘲諷別人?”

  女人表情一僵,一巴掌就扇在了開口說話的皇甫亙臉上。

  “你說什麼?你竟敢說我醜?沒有人能抵擋我的魅力,沒有。”

  四個少年簡直都斯巴達了,內心無數草泥馬奔騰而過,鐵蹄之下掀起陣陣塵埃久久無法平息。

  這大媽剛剛一副少女驕橫般的神態給他們巴掌是吧?這種姿態如果讓祝央那種跋扈美貌的女人來做,確實即便蠻橫也讓人輕易的因為她的美貌原諒。

  可你個大媽幹嘛呀?合著精神攻擊呢?

  還有聽聽這人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沒人能抵擋她的魅力?這大媽對自己有什麼誤解?她有什麼魅力可言嗎?他們都快不認識魅力這兩個字了。

  四個少年這會兒倒是寧可跟自己父親們一樣被操控了,省得擁有自己的意識不得不面對眼前這一切。

  但別說他們幾個,就連跟女人一夥兒的大漢還有教廷那邊的人都有些懵。

  大漢開口道:“你怎麼了?剛受刺激了?幹嘛跟幾個小鬼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女人卻不信邪,回過頭,看著大漢道:“難道你也覺得我沒有魅力嗎?”

  大漢正想敷衍,但突然一愣,覺得女人一貫普通的臉上,這會確實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讓人心裡癢癢。

  不過兩人本來就是一對,大漢以為是心理因素。

  卻沒有注意到教廷那邊的人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不過教廷的人自以為那是女人強大的心理暗示能力,只迅速警惕。

  於是居然都沒有人發現異常。

  女人仿佛也突然覺得無趣,自己對於一個小丫頭沒由來的敵意和嫉妒讓她有些無語,不過也只當自己這會兒遷怒而已。

  畢竟真正想要碎屍萬段的人這會兒不在面前。

  “行了,開始吧。”女人不耐的揮揮手,仿佛剛剛的異常只是一瞬間的情緒失調而已。

  夏希被她揪著頭髮直接扔到祭臺上。

  那個祭台的周圍是一個不下的水槽,原本是幹的,但夏希往上一躺,便聽到什麼機關啟動的聲音。

  接著周圍的凹槽溢出漆黑的液體來,慢慢的將整個凹槽灌滿。

  數分鐘後,夏希就像是躺在一個湖心,她心裡恐懼無比,甚至能聞到那些液體傳來的真正腥味。

  那是血液的味道。

  她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連動動手指頭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感受著被濃血包圍的感覺。

  這濃郁的血腥味讓四個少年的眼睛都呈現出了血紅色,原本中午他們就沒有吃飯被叫了出來,現在這麼一番折騰,也不知道這血液裡蘊藏了什麼,讓他們饑渴難耐,尖牙都快掩藏不住了。

  他們比壓到血槽的邊緣,夏希的視線正好能夠看見他們身體的變化。

  悚然一驚:“你們——怎麼了?”

  四個少年壓根沒有空隙回答她,因為他們的手腕已經被割開,血槽像是有吸力一樣,將他們的血液瘋狂的往裡面吸。

  短短的數十秒之內,四人的臉上就呈現了蒼白之色。

  被放乾血的吸血鬼雖然一時半會兒不會死,不過血液是力量的來源,真讓人抽完的話,估計也廢了,沒個十年八年別想恢復今天的狀態。

  好在那個主教並不想承擔殺了他們的孽因,在幾人失血到眼前發黑時。

  開口道:“夠了,開始喚醒儀式吧。”

  他要說讓兩個玩家放過四人一馬,兩個玩家肯定不屑一顧。但僅僅是催促他們加快進度的話,兩個玩家反倒比教廷的人更迫切。

  因為那邊可以也擁有空間傳送能力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突然找上門來了。

  於是兩人將四個失血過多的蝙蝠扔一邊:“開始吧。”

  大主教和隨行來的四個祭司站在血池周圍,距離一致,對應五芒星的位置。

  也是諷刺,身為神聖的教廷人員,卻站在代表冥界的符號上,進行喚醒亡靈的禁忌儀式。

  夏希原本據因為四個少年那突然的異變和被瘋狂抽走血液而瑟瑟發抖,此時哪裡不明白自己被選做邪教儀式的獻祭品?

  即便再沒有常識,也知道作為祭品會是個什麼下場。

  周圍的響起了空靈的吟唱生,那聲音明明就從站在她不到兩米外的人身上發出,但夏希卻覺得遠在天際又近在眼前。

  血池裡的濃稠血液開始翻騰,隱隱有圖騰的光輝透過濃稠的血色顯現出來。

  接著那血液像是有生命力一樣,起先是一小縷,接著越來越多,開始逆流而上,爭先恐後的攀岩上石台,目標就是躺在上面的夏希。

  夏希感覺到腥濃的液體包裹住自己,那些液體有生命一樣還在蠕動。

  恐懼將她淹沒,她想要尖叫,無比的抗拒著那些血液。

  但那女人卻伸手往她額頭一點,夏希驚恐的神色立刻平靜了。

  她看到了關於四個少年的事,看到自己的未來。

  原來他們甚至不是普通的人類,是身懷強大力量的血族。而自己一個普通的人類,即便現在心意相通,也敵不過殘酷的現實和時間。

  她看到自己的先祖就是因為壽命的隔閡,無奈選擇與愛人分離。

  那麼如果她也變成血族的話,是不是這些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擁有與他們同樣的血液和壽命,甚至她體內的血液會直接來源於他們。

  啊!原來他們之間的聯繫遠在千年前就已經建立了,這一定是命中註定的事。

  所以為了長久的陪伴他們,夏希放鬆了神經,毫無保留的選擇了接受這一切。

  女人的能力可怕之處就在於此,她控制對方做出的決定很多時候甚至當事人自己都覺得那是屬於自己的意志。

  不少高級玩家都無法察覺的陷阱,更何況夏希一個普通的女孩兒?

  那能力就像惡魔的誘惑,但凡她心裡有一點可趁之機,便會淪陷。

  接著四個虛弱的少年就眼睜睜的看著滿池子的血液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附身于夏希體內。

  “原來如此,她是最關鍵的容器。”不知道誰喃喃道。

  他們即便不知道始祖將自己的靈魂金鑰放進人類女子體內的事,單憑自己家族流傳下來的術法種類也大致推測得出眼前的情況。

  突然一陣強悍的氣壓出現,接著所有人就看到那將夏希包圍的血繭寸寸碎裂。

  明明是液態的水,這會兒卻凝聚得像紅得發黑的蛋殼一樣。

  待血繭碎裂之後,裡面顯露的人卻不再是夏希的容貌。

  對方赤裸著身體,擁有著驚人的美貌和強大的氣息,那氣息與四個少年同源,但卻處於絕對壓到的強勢。

  要不是四人現在快被吸成蝙蝠乾,都快忍不住給對方跪下了。

  只是看著被喚醒的始祖他們臉色有點扭曲:“咱,咱們的始祖不是男的嗎?怎麼——”

  那邊很快回答了他們的疑惑,那驚人美貌的女子高傲的笑了笑,裡面透著些許溫柔:“我很高興和深愛的人合二為一。”

  “你可拉倒吧。”四人就不滿了:“深愛人家也沒妨礙你娶這麼多老婆生這麼多孩子,再說這都不知道第幾十代後代了,你個千年老妖怪對十幾歲的女生耍什麼流氓呢?”

  對於眼前這位復活的始祖,四個少年雖然在血脈上被壓制,有著臣服的本能,可他們的內心卻極力對抗這一點。

  加上自家的老祖宗什麼尿性自己清楚,對於眼前這貨是絕對產生不良半點好感的。

  卻見始祖女看了他們一眼,傲慢得就像是在看不甚滿意的傳承品,道:“延續到這一代,血脈已經這麼低劣了嗎?”

  “算了,畢竟是我的傳承,過來!允許你們侍奉我左右。”

  “呸!也不問問咱們願不願意,誰要聽已經入土上千年的死人的話?死了就乖乖待在地獄裡,別上來作妖,一把年紀給後代添麻煩,也不覺得討人嫌。”

  始祖(現在性別女)估計生前唯我獨尊說一不二慣了,對於後代的怠慢和無禮很是不滿。

  抬手一撈,四人就飄到了她面前,幾人脖子仿佛被人掐住,窒息感不斷傳來。

  始祖女冷漠的笑了:“我從這孩子的記憶力看到了這個時代的全貌,看來高傲的血族也被世間無聊的規則給侵蝕了。從來都是強者說什麼弱者聽從便是,哪裡來的商量餘地?”

  “我是在徵求你們同意嗎?我只是在命令你們而已。”

  這時大主教開口了:“今次喚醒你不為別的,接下來將要面對的敵人是誰,你應該很清楚吧?”

  “教廷的人?”始祖女對於幾個少年的桎梏稍稍一鬆,讓對方得以喘息。

  “你們打什麼主意我清楚,不過算了,正好我也對現在的子孫感到失望。”

  教廷既然敢喚醒他,自然有把握讓他與現在的吸血鬼為敵。

  這是包含進儀式裡的主意識,即便始祖再厲害,思維再明晰,也是被喚醒的傀儡,會天然對自己後代帶有敵意。

  更何況對方本身對自己後代就沒什麼溫情可言。

  黑皮大漢見狀鬆了口氣,他感知得到這始祖的強大,至少不遜於他。

  這樣一來,就算正面對上另一方的玩家,他們的勝算也比較多了。

  誰知這時候女人突然掉了鏈子。

  她手裡突然出現一把刀,抬手就是刀沖著始祖女的臉劃過去。

  始祖女剛剛才復活,注意力又在幾個少年這邊,居然沒能躲過。

  猙獰的一刀傷口出現在臉上,破壞了她讓人驚歎的美貌。

  始祖女的臉被刀子劃得一偏,她維持了那個姿勢好幾秒,接著那傷口迅速癒合,數秒之類光潔如新,仿佛剛才那道創口只是眾人的幻覺。

  始祖女冷漠的看了女人:“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也無法理解女人突然發什麼瘋,但回過頭看她,卻發現原本長相普通的女人,這會兒雖然五官還是那五官,可不知為何,竟然多了一股難以忽視的攝人魅力。

  女人看著始祖女的臉,滿眼的嫉妒,扭曲的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劃花醜八怪的臉而已,醜八怪只批了層殼子就敢得意忘形,我很好奇剝開這張皮,下面是什麼醜樣。”

  始祖女冷笑一聲:“現在的世道真不得了,你這種出現在我面前就在自盡謝罪的醜女,也有勇氣張狂了。”

  “你說誰是醜女?”

  “找死——”

  眼看兩人就快打起來,黑皮大漢眼疾手快的攔住女人。

  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一臉震驚道:“你到底怎麼了?”

  女人一愣,接著臉色變得尤為難看:“不好,著了道了。”

  黑皮大漢駭然,正要說誰能夠讓你的精神變得不正常?

  女人的精神力是他起勁見過的玩家之最,很多比他們高等的玩家都沒有這麼強勁的精神力。

  而與之前那小丫頭對戰,也證明了對方雖然有一定的對抗能力,假以時日應該也是精神力強大的好手,但就目前為止,並不能與女人相提並論。

  即便對方相處邪門的辦法規避女人的殺招,但這也側面證明了對方並不敢在這一點上和他們硬拼。

  那麼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能入侵女人的精神,讓她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如此不正常?

  可沒有來得及說話,石室內就想起了一個聲音:“可終於發現啦?”

  屋內一種人頓時駭人,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扭曲的空間通道裡出來幾個人。

  祝央,約書亞,裴疆,還有四位家主。

  看到自家的崽這會兒淒慘的樣子,四個家主臉色鐵青。

  而另外兩個玩家和始祖女卻沒注意他們,別說兩個玩家,就連始祖女仿佛也冥冥之中感知到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夏希殘餘的意識影響,方一見她心裡就飽含敵意。

  祝央笑了:“你們真的以為,都把人炸成渣了,我還能缺心眼到讓你們逃走嗎?還正巧帶了復活儀式需要的人。”

  “怎麼樣?還滿意我送你們的料嗎?”

  祝央話音剛落,女人那邊就傳來一聲尖叫。

  黑皮大漢回頭,就看見她整張臉開始扭曲,暗黃的皮膚開始變得光潔白皙,乾枯的頭髮變得絲綢般油亮順滑,五官也在漸漸開始變化。

  整個人一臉狼狽,但卻不斷溢出一種攝人心魄的魅力。

  甚至眼角下漸漸長出了一顆淚痣。

  “這是什麼?”黑皮大漢駭然。

  以高等玩家的心智自然不至於就這麼被迷惑,可也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不可思議。

  他能判斷出女人正在逐漸的變成另一個人,而如果真的完成轉變,很可能女人也會成為對方的傀儡。

  就跟他們控制吸血鬼家主一樣。

  “快想點辦法。”黑皮大漢趕緊道。

  “誒?原來你還有空擔心別人嗎?”約書亞拔出十字劍沖黑皮大漢砍去。

  淩厲的攻勢和刁鑽的路數,讓黑皮大漢一對上就知道這傢伙不是自己能在斷臂形態下打發的。

  也是,這一場的對抗賽,就沒有哪個玩家是簡單的。

  於是即便心疼,他也只能動用最後一個稻草人,將自己的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

  誰知對方居然給他這個空隙,還有空指著教廷一方的人——

  約書亞笑眯眯的看著大主教和祭司們:“千萬別跑哦,背叛主的榮光,死在我的劍下總比出去成為通緝犯體面吧?”

  “等我砍了這個人就來清理你們。”

  裴疆也舔著嘴唇,這次都不用祝央吩咐就展現出了極大的幹活兒熱情,瞬間沖著始祖女攻了過去。

  “你的血聞起來好香,給我嘗嘗吧。”他僵屍牙都露出來了。

  始祖女一驚,裴疆的氣息太過強大,幾乎與她全盛時期不相上下。

  並且紅眸尖牙渴血,怎麼看都是血族,可她怎麼沒聽說過這麼強大的血族?居然還傳承至今,也是被別人喚醒的嗎?

  不過到底見識和力量都比自己後背高深,很快就注意道裴疆只是形似而已。

  對方根本就是一具身體停止了運營的屍體——

  “僵屍?”始祖女沉聲道。

  但裴疆卻沒有興趣邊打邊聊天,看著對方的眼神也純粹如同看一樣可口的食物。

  生於食物鏈頂端的始祖哪裡被這麼無禮的對待過?當即怒從心起,僵屍與吸血鬼的大戰頓時爆發。

  石台蹦碎,山洞坍塌,原本要幫忙打始祖的四個爹,見此連忙把自己兒子先救回來。

  感知了一下他們身體裡剩下的血液,鬆了口氣:“還好,回去修養一陣應該沒問題了。”

  說著不滿的回頭看著祝央:“你早就知道他們在哪兒對吧?故意等始祖復活才過來的?”

  祝央理所當然道:“那不然?我放了他們好玩呢?”

  幾個少年更是不可置信:“你拿我們當誘餌?我們可差點被殺死。”

  祝央不耐的擺擺手:“咱們關係很好嗎?不說好了相互利用的嗎?”

  “再說你們也不會死的,我早在昨天就給主教下了暗示,暗示他在復活儀式的時候儘量保全受害人的性命。”

  不然主教怎麼會這麼靈活的反應?

  大主教一聽都有些懵:“你——”

  他全然無從得知這個女孩兒是什麼時候接近他,什麼時候給他下的暗示。

  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完全都以為是自己的意志。

  “不可能,你的暗示怎麼可能瞞得過她?”黑皮大漢與約書亞爭鬥的同時大喊。

  “單純的這女人當然瞞不過,可如果對方一半是腦子裡只有嫉妒虛榮貪欲的蠢貨,就再簡單不過了。”

  說罷女人的轉換更深了,變化已經從臉部蔓延到了身材。

  可聽了祝央的話,對方仿佛抓到了線索,她嘿嘿一笑:“原來如此,你讓別的生命體入侵了我,就在我被炸成肉泥的時候吧?”

  稻草人雖然可以讓人復活,但復活原理是修復,那賤丫頭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在攻擊中動了手腳,將什麼玩意兒留在她的肉泥裡,然後她就不知不覺著道了。

  想明白一切後,女人眼神一厲:“以為這樣就能輕鬆搞掉我?小丫頭你還嫩了點。”

  然後祝央就看見她青筋暴突,渾身用力,抬手往身體裡一抓,一大團血肉被她生生的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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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發表於 2020-4-2 00:14:16 |只看該作者
第223章

  女人整個身體突然呈現出了一種崩散的形態,不是之前被炸成肉泥那種,而是突然變成一尊活著的沙雕像一樣。

  其中一隻手卻保持著凝實的狀態,然後那只手往身體裡一掏。

  很容易就像插進流沙裡一樣接著她的身體各個部位好像在蠕動,從頭顱四肢還有身體驅趕不斷傳送什麼東西到女人手插入的地方一般。

  身體急劇變化,忽而是完全的平時那女人的樣貌姿態,忽而又是個在難受尖叫的黑髮白膚美女,透著邪意猙獰的魅惑。

  正是祝央好久沒用到的富江。

  將這已經進化過好幾次的富江當做病毒使用的話,確實無往不利,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即便強悍如此的高等玩家都著了道。

  只是對方貌似也不肯坐以待斃。

  終於,富江的形態漸漸落於下風,徹底消失不見,而女人手裡好似抓住了一坨什麼,然後奮力往外一拉。

  直接從身體拉出一大團血肉出來,那坨血肉足有一個頭的大小,女人將屬於富江的已經增殖侵蝕的細胞全都生生剝離了出來,憤怒的往地上一甩。

  接著就是一縷青焰揮過去,那坨血肉頓時燃燒了起來,以祝央的眼光,那青焰也是不凡的,至少徹底燒死富江的細胞絕對足夠。

  看來女人厲害的確實不僅僅是精神力而已,其他沒有暴露出來的能力也不得不防。

  女人雖然將富江的細胞剔除,免於自己被侵蝕的命運,但也元氣大傷。

  已經恢復血肉之軀的她身上直接多了個駭人的大窟窿。

  她瞪著祝央,眼神刻毒直想將她千刀萬剮:“賤人,我要你十倍百倍的償還回來。”

  說著便整個身體迅速復原,一隻稻草人也從她身上掉了下來,如果按照黑皮大漢之前說的話的話,現在他們兩人身上已經沒有可以代替死亡的稻草人了。

  祝央滿意的笑了:“嚴格來說你被我宰了兩次了,虧你還說得出這麼自信滿滿的話。”

  但手上也不含糊,十字劍已經出現在了手裡,以刁鑽的角度沖女人削過去。

  女人連忙躲避,在不到半小時內連續兩次的重大傷亡,儘管有稻草人可以抹消死亡結果,可說到底精神上帶來的重大削弱是不可避免的。

  再加上這賤丫頭已經將腦子挪出了顱腔,相當於她最強的攻擊力已經在她面前收效甚微了。

  只是女人一路走到這裡,也不可能只靠一招手段。

  所以很快適應了祝央的攻擊節奏並且開始反擊。

  對方很強,祝央在動手過程中清晰的感受得到,當並沒有多大的章法,動作簡單絲毫沒有多餘,只為盡可能的打擊敵人而輸出。

  這就更為難得了,祝央甚至推測這女人和那個大漢兩人成為玩家之前的職業,說不定就是靠本能很行事的果決狠辣撈偏門的。

  原本就被裴疆和始祖女還有黑皮大漢和約書亞的戰鬥弄得即將塌陷的石室徹底坍塌了。

  祝央他們率先竄了出來,然後祝央反手就是一股寒流將坍塌的地方凍成了堅硬的寒冰,並且不斷的延展。

  數百平米的石室被打造成了萬里冰封的殘酷自然環境,如果沒有相應的辦法脫身的話,即便強如高等玩家,被災害級別的環境消磨死也是早晚的事。

  幸好在坍塌之前,還沒來得及捲入戰鬥的帶著孩子的四個家主和教廷人員見勢不對,先一步撤離出來。

  不過撤離出來後他們也不是對形式幹看著。

  教廷那老頭敢用他們高貴的血液獻祭,把他們崽子弄得半死,能就這麼算了?

  於是四人中留了一個人下來看著幾個孩子,其他三人擼著袖子就直接跟大主教一行幹了起來。

  所以小小一處廢棄的祭台,真到處都是混戰。

  祝央並沒有指望冰封真的能完全弄倒他們,就如同之前將富江的血混在女人的身體裡,也並沒有指望就能靠那搞掉一個極強的高得玩家一樣。

  富江那無解的病毒般的繁殖能力和吞噬能力當然厲害,甚至曾經強如萬毒老祖都栽在這上面。

  可已經到了現在的等級,祝央便不會對任何能力或者道具抱有絕對的自信了。

  那個女人就是對自己的精神力太過自信,雖然他們走到今天肯定事事小心又狡猾,但太過強大的能力本能的會讓人膨脹和信賴。

  所以上了祝央的當。

  畢竟她也假設過如果自己不小心感染了富江的細胞,可以有什麼應對之策。

  答案是她可以通過現有的能力分離並消滅已經融入體內的富江細胞的。

  她自己能做到的事,憑什麼指望那有可能比她還強的女人做不到?

  更甚至即便富江完全侵蝕了對方的身體,祝央也不認為那女人就會就此消逝,畢竟她的精神力可要比富江強悍得多。

  對方只是被這邪門兒的侵蝕玩意兒,被富江恐怖的侵蝕速度給擾亂了判斷而已,那種情況下少有人能夠絕對冷靜。

  如果真讓富江完全侵蝕,或許女人就會發現,身體上的轉變她無可奈何,但憑富江那個蠢貨,在精神上的爭奪不定誰輸誰贏呢。

  祝央早知單單靠富江不可能一勞永逸,只得圖最大利益話,乾脆言語暗示她細胞被入侵,迫使女人自傷元氣剝離富江。

  廢了她僅剩的一個稻草人,沒有了僅剩保命手段,祝央才能安心的與對方直接交戰。

  “你說他們要是逃走了怎麼辦?”約書亞道。

  祝央冷笑一聲:“他們不會的,稻草人已經沒有了,就算還有什麼隱藏的保命手段,那也是不到萬不得已能不動用最好了。畢竟要是活下來,他們還得去更高等的場合。”

  “他們或許可以擺脫我,但絕不能擺脫遊戲的針對,所以除非生死存亡之際,否則不會用光籌碼。”

  “他們必須得殺了競爭對手,才能攢夠更多的籌碼去高級場,與其現在逃走,在不知覺的時候又被我偷襲,反倒不如當面的將這場遊戲拉下帷幕。”

  畢竟祝央輕鬆找到這裡,甚至刻意掐著喚醒始祖的時間,便證明了他們的蹤跡始終在她掌握之中的。

  果然,沒過一會兒坍塌石室的上方出現一個黑色的傳送門,三個人影從裡面出來。

  女人冷笑:“蠢貨,明知道我們的能力,居然妄想利用空間的延展困住我們。”

  “能力是不錯,可惜在你身上。”

  祝央手裡的十字劍挽了個俐落的花:“這話原封不動的送給你,引以為傲的能力成了擺設,不是廢物是什麼?”

  “要知道,剛剛搞得你廢了一個稻草人的那玩意兒,只是我在某個中級場隨手撿的垃圾而已。”

  女人險些嘴沒被氣歪,只是憤怒之餘並不妨礙他們的精明和狡猾——

  “換人!”她大喝一聲。

  然後黑皮大漢和始祖女就奔著祝央圍攻過來,女人反倒轉而對向約書亞。

  確實約書亞的腦子沒有被取走,女人還能感受到對方的精神,雖然這小子看起來也是難啃的骨頭,但好歹相對沒有那賤丫頭棘手。

  先幹掉其中一個玩家,然後再聯合起來對付最棘手的,女人也不是為一時意氣不知變通的笨蛋。

  約書亞就樂了:“咦?是覺得我更好欺負嗎?這麼沒牌面我都想哭了。”

  女人獰笑一聲,一邊躲避他的攻擊,一邊將精神力凝聚成一股螺旋刺。

  筆直的襲向約書亞的大腦!

  只見約書亞整個人動作一停,身體僵直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潰。

  女人臉色這才轉為滿意,行動上自然也不可避免的輕鬆了一分。

  然而將要栽倒在地的約書亞,連接他慣性的下一個動作卻不是倒地不起,而已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一劍挑劈上她。

  “啊——”女人尖叫一聲,只有收到過攻擊的黑皮大漢能夠理解這傢伙的攻擊一旦落實有多痛苦。

  那仿佛作用於靈魂上,將痛覺放大無數倍的痛苦,饒是他們習慣受傷也無法忍受。

  女人被挑劈到的地方是肩膀,只見她肩膀上拳頭大的地方直接消失不見,包括骨頭,顯然是崩裂了。

  這還是她身體反射極快,下意識有所躲避的前提下,否則她整個上半身都得崩飛。

  “你——”女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約書亞,手裡不忘迅速將自己的創口封起來,避免流血過度。

  這時候她看向約書亞的眼神才真正帶上了警惕。

  玩家在任務中雖然有可能適當的削減年齡以方便適應副本安排的身份設定,但也絕對不會變化太多。

  所以這兩人的身份既然能這麼年輕,那麼現實中的年齡估計也只在二十出頭,甚至這就是對方本身的年齡。

  那個賤丫頭狡猾老練,應該實際年齡要大一點,但這個少年不論是神態眼神,要是性格言行,看起來都不成熟。

  極有可能對方就是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這麼小的孩子能夠挺近高級場已經是天賦異稟了,但顯然對方比他們預估的還要危險。

  也是那個賤丫頭的存在感太過招搖,遮掩了這個少年玩家的存在感,讓她誤以為真正棘手的只有那賤丫頭。

  “你的能力,並不光是物理意義上的崩潰而已。”女人臉色難看道。

  “喲!這才注意到啊?”約書亞笑眯眯道:“為什麼你會覺得,沒有把握應付你的能力,還不把腦子好好藏起來我就敢大搖大擺站在這裡呢?”

  “缺心眼把?蠢貨!”

  祝央打鬥之餘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二逼也好意思說別人蠢貨?

  約書亞眼神心虛了,‘不就裝裝逼嘛’。

  當然相信了,這才是正常的吧?女人暗恨。

  那幾個小鬼壓根沒辦法違抗賤丫頭,但玩家可不一樣,臨時結成隊友的玩家怎麼可能就這麼把腦子交給對方操縱?

  即便對手是可怕的精神力者。

  可此時爭辯這些已經毫無意義。

  眼看那邊壯漢和始祖女在與祝央和裴疆的交鋒中落了下風,女人知道無論如何也得快點幹掉這個少年了。

  只是突然此刻天空變得昏暗,陰沉的烏雲延綿千里,覆蓋了整座城市的上空。

  突然上方出現一個巨大的魔法陣。

  始祖女在認知中一貫自己是世間最強的,復活這麼半天與人爭鬥竟然逐漸開始不支。

  這讓她感到異常的憤怒與羞恥。

  隨著魔法陣的光芒乍現,什麼巨大的東西從天空的魔法陣裡出來。

  幾個家主見勢就知道不對了:“不好,她要召喚地獄魔獸。”

  這個召喚術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被列為禁術,雖嚴重擾亂世間平衡。

  可他們這位祖宗明顯任性起來才不管世界眾生。

  巨大的咆哮從蒼穹之間傳來,一頭體型如山峰大小的西方魔龍從魔法陣出來。

  強大的龍壓讓在場的吸血鬼和教廷人員腳發軟。

  “龍,龍?”教廷的人也不可置信。

  四位家主咬牙道:“你們知道自己喚醒了什麼嗎?”

  這些蠢貨為了維持自己的繁榮統治,打開了他們根本沒法控制的魔盒。

  始祖女身體漂浮在半空,居高臨下的看著祝央:“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你就覺得心裡煩躁呢。”

  “讓我心情不得愉悅的螻蟻,死在魔龍爪下,倒也是榮幸。”

  祝央看著落下來,體積龐大面目猙獰的魔龍,指了指那玩意兒:“怎麼看著玩意兒都毫無美學可言吧?”

  “一股子落魄腐敗粗糙的寒酸氣,我的媽,這什麼味兒?不會出生以來都沒洗過澡吧?”

  始祖女對於她不受龍壓威懾很不滿,以為這傢伙只是外強中乾。

  冷笑道:“這是沐浴過無數鮮血和敵人性命的味道。”

  祝央頓時感覺無趣了:“沒洗澡就沒洗澡唄,說那麼好聽幹什麼?”

  說著嗤笑道:“聽起來你好像對於你能駕馭一條龍很得意呢。”

  這場副本確實開局雖然又蠢又不知所謂,但難道卻是前所未有的。

  單是這個始祖,原本的實力就夠強悍,甚至戰鬥經驗有些稚嫩的裴疆都不是她的對手,結果還可以召喚這麼強力的座駕。

  對於祝央的話,始祖女沒有回答,不過居高臨下的笑意代表了肯定的態度。

  但祝央卻突然抽身離開了他們這邊的戰鬥全,準備去約書亞那邊聯合針對那個女人。

  臨走前,仿佛想起什麼似的——

  “哦,如果有龍就能得意的話,順便說一句我也有龍。”

  她說這話就像是在說‘哦你買了個新出的限量款手機啊,那有什麼,我也買了。’

  語氣太過平淡理所當然,甚至讓血族和教廷攝于龍壓的人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她的話,重新回味一遍才理解其中的意思。

  接著就看到她一把拉出一條普通大小的白色蟒蛇?接著那‘蟒蛇’騰空起飛,在空中迅速變得巨大。

  巨龍的咆哮響徹天際,天上的烏雲被驅散,如果魔龍給人的感覺是全然的危險不祥的話,那麼這條白色的東方巨龍給人的感覺就是純粹的聖潔與光明。

  巨大的白龍盤旋著身體,立于魔龍面前,兩人的體型雖結構不一樣,但大小差不離,雙方虎視眈眈的對峙。

  別說下面的人,就是始祖女還有別的玩家們都是懵的。

  什麼時候龍像大白菜一樣遍地都是了,非修仙副本裡一連出現兩頭?

  但事情還沒完,祝央又道:“哦我忘了,我還有鳳凰——大概是鳳凰吧?”

  說著一團璀璨如太陽般的火焰騰空而起,離得這麼遠都能感受到那火焰的炙熱和威懾力。

  尖嘯的鳥鳴傳來,這只巨鳥雖然體型沒有兩條龍大,但渾身蔓延出的火焰並不會讓它顯得渺小多少。

  原本一條白龍已經讓魔龍危機頓生,此時一龍一鳳虎視眈眈,對方頓時開始不安煩躁。

  始祖女都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她看著祝央,喃喃道:“這怎麼可能?”

  祝央卻只給她一個已經不堪一擊的笑:“哦對了,它倆都是用來對付魔龍的,至於你,你沒發現你已經快是個死人了嗎?”

  話音剛落始祖女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劇烈變化,一股被吞噬的信號傳遞過來。

  祝央笑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昨天我就放了一滴血在夏希身上,復活儀式的時候讓蟑螂寶寶戳破血囊,將那滴血混進血池裡。”

  “身體才接受那麼多外來血液,為什麼見那女人之前的傻逼樣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安全呢?”

  始祖女聞言目眥欲裂,跟之前女玩家一樣恨不得生啖祝央的血肉——

  她猙獰的咆哮:“你居然敢把那麼卑劣骯髒的血液混在我的血液裡。”

  “不是你的謝謝!”祝央一副光棍樣:“那裡只是一灘血槽而已,要說從屬,也該是那四個傻逼的吧?你自個兒非要吸,吸進了屎怪得了誰?”

  四個腿軟的傻逼:“……”

  祝央擺了擺手,嗤笑道:“好好保重吧,如果你能活下來,我再陪你玩。”

  說完不再管被身體的變化逼的手足無措的始祖女,沖著女玩家的背就疾襲了過去。

  女玩家又不瞎不聾,聽她嗶嗶半天自然知道現在事態不妙,早有提防。

  可提防有什麼用?光約書亞一個人就棘手,她甚至感受得到這個傢伙還留有餘地。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似乎故意在劃水,只牽制住她而已,除了第一擊壓根沒做出過別的有效攻擊。

  但也絕不讓她有機會脫身,就像是牽絆住她等著誰一樣。

  這在對抗賽中是極為不正常的,即便和隊友不能互相信任,害怕損耗太多束手束腳,可也不該表現在這種情況。

  果然,祝央攻上來約書亞才收斂了些,但仍沒有盡全力。

  可單單是這樣,就讓女人感覺壓力重重了。

  遠處是兩條巨龍還有一隻火焰鳳凰毀天滅地般的大戰。

  裴疆在得知始祖的血基本上算是廢了,沒辦法進食過後,不知道是不是出於遷怒,一貫懶散的他這會兒打起黑皮大漢來,簡直是面對殺父仇人一樣,拳拳到肉。

  始祖女受困于富江的細胞,調動自己血液中的攻擊性開始給自己的身體殺毒,暫時誰都顧不了。

  四大家主也跟教廷一方繼續打得熱鬧,真哪哪兒都不閑著。

  祝央躲開一記毒針的偷襲,女玩家被逼到絕境,自然也不講究了,有什麼東西現在能使的儘量都使出來。

  對方身上的寶貝也是不少,不過祝央的防護罩基本可以防禦絕大部分,這讓女玩家心裡更是持續往下沉。

  避開約書亞的十字斬,女玩家突然手上一疼,低頭一看自己胳膊上少了一大塊肉。

  是祝央在攻擊的時候將透明蟑螂混了過來,單純的蟲攻瞞不過對方的感應,只有利用來不及反應的快節奏,針對她的破綻打擊。

  女王心中一駭,這賤丫頭的陰險她算是徹底見識了,在教廷少年那裡受的傷雖慘烈,但好歹無後顧之憂。

  可如果是這賤丫頭——

  這麼想著據看到對方咧嘴一笑:“猜猜看呢,剛才咬你的那口裡,有沒有混入一滴要命的血液呢?”

  說著她甚至從鏡子裡抓出一個富江來,對方身上魔魅不祥的氣息一看就是跟之前燒掉的肉塊同源。

  “畢竟我有這——麼多原料,這樣的我有好幾百隻哦。”

  “啊!!!!!你又放我的血。”久久沒有出來放過風,一出來就是可怕的戰鬥場面讓富江非常不滿。

  祝央一巴掌扇她腦殼上:“叫個屁,該你出風頭的時候掉鏈子,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滾滾滾,滾回去。”

  說完就把她塞了回去。

  女玩家明知這賤丫頭特意提醒她是不懷好意,但卻沒辦法冒這個險。

  她已經沒有稻草人了,如果再死一次的話,就真的完了。

  於是她臉色一狠,揮刀就往自己手臂上被咬的創口剜去,在蟑螂咬她的時候她已經阻斷了那一處血液的傳輸。

  只要早點挖下肉來燒掉的話——

  可自己的刀子才沾上傷口,女人就感受到了一個撕心裂肺般灼燒的痛楚。

  她下意識以為自己漏出了火焰的能力,將自己給燒到了。

  然而仔細一看,傷口上哪裡有自己青焰的痕跡,分明是隱隱的紫色煙霧在刀鋒上,然後觸及到自己皮膚,傷口就像是被瞬間灼燒一般。

  並且這紫煙蔓延的面積迅速擴大,猝不及防。

  “你——,居然還藏著這一手。”

  這麼霸道的能力,在這丫頭之前差點被幹掉的時候都沒暴露,可見對方心機之身,所做的一切準備就是為了現在這一擊。

  祝央看了看她手裡的刀,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被那把刀劃破的傷口——

  “不然,你以為老娘的冰肌玉骨是白給你砍一刀的嗎?”

  當然是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紫煙覆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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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4:31 |只看該作者
第224章

  紫煙是祝央目前為止攻擊力最強的能力。

  無聲無息,威力巨大,即便是爆出這個能力的蟲族女王自己,也被祝央引爆了紫煙落得個自損八百的下場。

  那還是對方有空間扭曲,可以將自己身上的紫煙轉移的前提下。

  一般來說,即便這一場的玩家雙方都有便利的空間傳送能力。

  可黑皮大漢的那種是純粹用於轉移人物的,更穩定也更便利,使用的時候也不用冒風險。

  但祝央自己的傳輸能力是用空間扭曲自己搞出來了,進出口不怎麼穩定,需要她維持高度精神的集中,如果要帶其他人,更要隨時防備會不會被空間亂流給捲入撕碎。

  說到底用於人物轉移的話,安全性和穩定性都是跟人家沒法比的。

  但她這個能力其實嚴格來說是攻擊性能力,限制倒是要比黑皮大漢少得多。

  就比如祝央這會兒如果渾身著火,她可以一瞬間將身上的火焰轉移到次空間,而大漢卻不能用他的黑霧門幹出同樣的事。

  紫煙的侵蝕力太過強大,一旦被人發現便會被時刻提防。

  正如同祝央知道女玩家那可怖的精神攻擊,所以行動的第一步就是先破解這一手一樣。

  如果女玩家察覺到,以對方的強悍,能力之豐富,恐怕也不是沒有辦法克制。

  至少以她的速度,在這到處是友軍的前提下,被紫煙波及之前隨便撈個替死鬼做擋箭牌,祝央也不得不束手束腳。

  所以必須一擊必中。

  只要擊中,紫煙就像是病毒一樣,不侵蝕殆盡不會消失的。

  然而在精神高度擊中的戰鬥節奏下,任何一點小動作都有可能被對方察覺。

  於是祝央甚至不得不生挨一刀,借著對方的刀口跟自己的皮膚零距離接觸的時候。

  借著刀鋒嵌入她的皮膚,在血肉之中無法被敏銳的對方察覺的時候,將一縷輕薄的,在空氣中淺淡得毫無存在感的紫煙覆了上去。

  然後引誘對方自己用自己的武器削上自己的傷口,一般人即便對敵人千防萬防,卻始終信任自己手中的武器。

  所以女玩家中套了,紫煙轟然從她的創口處蔓延出來,接觸到生命體的它們就像是被點著引線的炸藥桶一樣。

  一瞬間就覆蓋了女玩家的全身。

  “啊————”

  女玩家整個人頂著濃烈的紫色煙霧,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這叫聲太過淒厲,讓遠處與裴疆戰在一起的黑皮大漢一驚。

  他回過頭,看到這副場面整個人驚駭欲裂,正想抽身過來幫忙。

  可是裴疆豈能如他的願?

  黑皮大漢一發狠,硬拼著兩敗俱傷的結果稍稍逼退了裴疆,轉而移動到女玩家這裡來。

  只是以對方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紫煙的不凡——

  他目眥欲裂:“這麼強的能力居然藏著用來偷襲?”

  祝央笑道:“別雙重標準吶,我不也被你們偷襲打懵過嗎?”

  “不過有空感歎還是先幫她滅火吧。”

  黑皮大漢自然不消祝央提醒,實際上他在一瞬間就已經用了數種方法。

  不論是水淹冰封還是改變對方周圍的空氣狀態,那些紫煙全都猶如跗骨之蛆,完全無法驅散一絲一毫。

  眼看著女人已經被燒得表面不成人形,黑皮大漢咬牙道:“用火,用火試試看。”

  女玩家強忍劇烈疼痛調動能力,青焰覆蓋在自己身上。

  哪知紫煙不但沒有被燒盡,更是像漂浮在空中的火藥被點燃一樣,突然一下就炸了,並涉及了不小的範圍,離她僅有幾步之遙的黑皮大漢自然被波及——

  “啊——,啊————”他發出慘烈的嚎叫。

  祝央就一副陰謀得逞的惡人一樣笑了:“謝謝你們上趕著自己添火啊。”

  他們的思路祝央明白,這紫煙既然數種方法都無法驅除,那麼便乾脆用青焰將它們焚燒,能焚燒殆盡當然好,即便不能,也可以讓青焰掌控主動權,這樣一來女玩家便可以控制青焰一起將紫煙剝除。

  也算是斷尾求存的思路,其實真論起來是很老辣狠絕並且富有經驗的應對模式。

  只是紫煙原本就對特殊火焰反應劇烈,要是普通凡火或許還沒這麼大的反應,但女玩家的青焰顯然也是不俗的。

  於是兩個強悍無比,給祝央帶來重大打擊,讓她前所未有謹慎對待的高級玩家,就這麼在烈焰焚身中漸漸消亡。

  “總感覺兩人死得好沒牌面。”約書亞手在額頭上搭著帳篷,感歎道。

  “這樣的對手,我還以為要更鄭重更慘烈的死法呢。”

  但實際上死亡原來這麼輕易,只要滿足了特定的條件,即便在遊戲圍追堵截下逍遙這麼久的人,依舊化作一縷青煙。

  約書亞話音剛落,就見祝央勾起一抹冷笑——

  “想跑?”

  說完在某個範圍內,突然出現了一陣空氣波動。

  什麼東西往戰場相反的方向逃離,但卻被一股能量給束縛,終究沒辦法突破某個範圍。

  祝央手裡出現一本書,已經和教廷一方戰鬥告一段落的是為家主看得分明,那就是之前和他們簽訂契約的人皮書。

  “那個不是要——”其中一人忍不住開口。

  他們記得與那本書締結契約,完成對一個人的控制是需要一定程式的。

  但攤開的空白書頁上,卻真的漸漸浮現了兩組符文,而符文中央的空白處,黑皮大漢和女玩家的黑白頭像逐漸清晰。

  “當然,跟活人簽訂契約需要手續。”

  甚至有主的靈類生物也是一樣的。

  “不過死人嘛,就不用這麼麻煩了。”祝央看著書頁上的人,那呆滯的黑白照片上仿佛透過紙張也無法掩蓋對祝央的惡毒。

  “更何況還是兩個新的孤魂野鬼。”

  承認兩人沒有稻草人了,兩個玩家既然在祭台邊說過這種事,那麼在祝央找來的那刻,便不會不考慮這個消息已經被祝央得知的可能。

  如果還有什麼保命籌碼,自然得小心翼翼捂好,所以祝央一開始就不會寄希望於從肉體上消滅對方,對方就真的完全消亡了。

  她的猜測要麼是對方還藏著別的道具,或者有什麼秘法能夠復活,以及意識與肉體可以剝離單獨存活,大致做了這三個分類。

  並且對應每一種可能做了準備,不出所料,精神力那麼強大的人,怎麼可能因為肉體的消亡就徹底消失?即便這裡不是鬼魂可以遊蕩世間的副本。

  祝央自然用早就滴上富江血液的人皮書,強行將附近的鬼魂吸收了過來。

  還真別說,富江在鬼鏡裡待的時間太久太久,再加上她本身體質的特殊性。

  現在和人皮書倒是極度契合,兩相結合起來,對於鬼魂的拘束能力絕了。

  於是這附近的鬼魂除了剛死的那兩人還有誰?

  可憐兩個玩家聰明一世,即便死亡以他們的本事只要逃跑了,不是沒有辦法逆風翻盤,可碰到祝央這麼跟看似大大咧咧,實則陰險狡猾算無遺漏的。

  真死都死得憋屈。

  可接下來眾人就又見識到了何為魔鬼行徑。

  正當他們以為祝央拘束了這兩人的靈魂,作為敵人的時候雖然棘手,但作為傀儡還是很好用,應該會妥善珍惜的時候。

  祝央卻眼都不眨的將那兩頁紙撕了下來。

  她嗤笑一聲,眼神冷漠:“你們再好用,哪有能力掌握在自己手裡好用?”

  說著就在兩張黑白照片仿佛面露驚恐的時候,撕碎了兩頁契約紙。

  仿佛有淒慘的尖叫傳來,與此同時祝央耳邊響起遊戲提示音——

  【任務一,消滅敵方玩家完成。】

  “約書亞!”祝央沒理會提示,突然叫了一聲約書亞。

  背對著祝央的約書亞突然渾身一炸,轉過身:“突然這麼大聲叫我幹什麼呀?嚇著我了。”

  祝央笑了笑:“沒什麼,就問你任務完成一半開心不開心而已。”

  “開心,開心!怎麼不開心?”約書亞訕訕:“這次兩個是肥羊,獎勵肯定厲害,我都等不及了。”

  “是嗎?我剛看你轉過身,還以為你淡定到獎勵都不屑一顧了呢。”

  “怎麼會呢?我像是那麼高風亮節的人嗎?”

  祝央勾了勾唇,看在約書亞眼裡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接下來,我們就結束第二個任務吧。”祝央道。

  看了看戰場:“不過也快結束了。”

  真不是她吹牛逼,魔龍已經被龍龍和小嘰按在地上摩擦,始祖女也終於擺脫了富江的細胞。

  果然,到了這個等級,富江的細胞已經起不了殺傷性作用了。

  但這麼一趟折騰下來始祖女確實也耗費不少。

  她喘著氣,姿態沒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傲慢,對於自己血統以及地位的認知,在這連番的打臉下,終於不得不承認這些傢伙的棘手。

  裴疆倒是開心,樂顛顛道:“你又把血清理乾淨了?好的,我馬上來。”

  那傻樣就跟聽到廚房的老媽做了好吃的一樣。

  頓時沖著始祖女撲了上去,壓根不給對方喘息之機。

  始祖女看著已經騰出手的祝央和約書亞,以及早落入下風的魔龍。

  一邊支撐裴疆的攻擊,一邊心裡暗罵那兩個傢伙的無能,甚至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

  也是那女人陰險,如果她沒有被那愚蠢的細胞給牽制,憑她和魔龍聯手,未必不能將那兩頭畜生打發。

  但是現在這番進退維谷的境地已經成了事實。

  始祖女看了眼在戰場外的四個家主還有已經喝下祝央扔過來的精力藥水,稍微恢復行動能力的四個少年。

  空靈中透著蠱惑的聲音響起:“我的後裔們,過來為我而戰!”

  “…………”

  空氣中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動一動jio。

  這特麼的就尷尬了,估計始祖女也沒料到自己有天說話會這麼不管用。

  其中赫連家的家主甚至好心的提醒她道:“要不你先打?等你有了贏面我們再過來幫你?”

  見始祖女一副看墮落垃圾的眼神,四個家主攤手:“理解一下,拖家帶口的,選擇站位當然要謹慎。”

  老實說對於這個祖宗他們是半點也升不起敬意可言,一來對方的生平史對於他們這些子嗣就不算友善。

  據說對方真愛的一直是個人類女子,對於為他生下子嗣的四個妻子以及後代們並無多少溫情。

  即便彌留之際,考慮的也全是真愛之人的事,甚至欲將家族財富和資源交給對方。

  那是笑話,也不看看一輩子為經營家族做牛做馬的是哪些人,憑一句‘愛’就想分家產,也得問人答不答應。

  四個妻子自然不會同意,聯起手來幹掉了對方留下貫徹他遺志的親衛,將家業分割,孩子也乾脆繼承了自己的姓氏,守望相助的過日子去了。

  千年以來幾個異母兄弟的後裔倒是世代緊密,共同繁榮到現在。

  所以這位始祖估計不知道,他的後代子孫心目中,真沒什麼受歡迎的地方。

  玩家要殺他是出於任務,實際並不夾帶什麼私人感情的。

  倒是四個家族的父子,是打從心裡希望這貨從哪兒來滾回哪兒去。

  這會兒對方虛弱,又處於戰鬥中,血統的威壓沒有辦法直接號令他們行動。

  別說過來幫忙,沒有摻和進來直接背後捅刀,那算還顧著一點血緣聯繫了。

  始祖女見狀,一股眾叛親離的悲涼從心中升起。

  但她卻明白這種軟弱不合時宜的感情不是屬於自己的,那必然是還未消失的女孩兒的意識。

  她有些不耐煩,平時覺得諸多可愛之處的地方,這會兒卻覺得軟弱無用。

  說到底一個無情冷漠的人的愛又值得多少推敲?

  身體已經數次被裴疆切割出了傷口,對方的指甲比教廷專門用來對付吸血鬼的聖器還要堅硬。

  上面攜帶的屍毒竟然讓她的傷口沒辦法自動復原。

  始祖女越打越狼狽,便心生退意,但哪有那麼好走。

  這僵屍死死的盯著她,一瞬不瞬的就怕她跑了,眼裡滿是看待食物的貪婪。

  沒有天敵的吸血鬼或許是第一次體會到了恐懼的心情,如此的陌生又不可忽視。

  終於那頭魔龍被龍龍和小嘰撕咬殆盡,巨大的身軀失去了聲息。

  它的死亡仿佛是戰場開始畫下句號的開端,始祖女一個分心,被裴疆五指穿過心臟按在地上。

  血液從她的口裡嗆出來,這會兒祝央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見裴疆要吸血,立馬道:“等等!”

  然後裴疆都來不及阻止,就看到她把一大把大蒜塞進對方嘴裡。

  始祖女原本就奄奄一息,這會兒更是被刺激得欲生欲死。

  裴疆怒道:“你幹什麼?果汁裡面摻大蒜,我好不容易吃點好東西,你非得給整成暗黑料理?”

  祝央哈哈一笑:“不是,種都種了,不用怎麼對得起仨孩子的苦心?”

  又嘖嘖稱奇道:“之前那四個傢伙吃蒜蓉茄子和生蠔吃得歡,我還以為吸血鬼已經不怕大蒜了呢。”

  四對吸血鬼父子看了這場景,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聽這話回答道:“吸血鬼也是需要進化的嘛。”

  發展到今天,他們和千年前的吸血鬼已經有很大不同了,普通的大蒜吃點也沒什麼。

  可對於始祖來說可就刺激了。

  裴疆生怕大蒜味道侵蝕了血液的美味,立馬咬破對方的血管,開始大吸特吸。

  一頓飽餐之後,那始祖女的生命跡象也越來越低,最後趨於消失。

  絕色美人的樣貌又恢復成了夏希原本清純小美人的形象,像是什麼東西從她身上剝離一樣。

  裴疆造成的傷害倒也消失不見了。

  祝央見她這樣,突然想起兌換視窗裡還買了樣東西,掏出一個小瓶,將裡面的液體灌進她嘴裡。

  至此殘留在她身體裡的最後一絲始祖的血液也消失了。

  【任務二,消滅吸血鬼始祖完成。玩家隨時可以登出遊戲。】

  夏希緩緩的醒來,看著一片殘垣廢墟還有廣闊的天空之時,還有些茫然。

  不過看到祝央立馬臉色就變了,眼裡是不加掩飾的畏懼。

  祝央也懶得管她,這傢伙對幾個少年的佔有欲因為因緣際會添了不少麻煩,但對於她卻是有利的。

  並且祝央在她身上放蟑螂,並且讓蟑螂寶寶帶著一滴富江血液的時候,也並不知道她是否能在這場動亂中活下來。

  可她還是選擇了將血液混入進去,如果始祖女沒有辦法剝離,那麼夏希也是被富江細胞吞沒的命。

  祝央不會因為她的風險選擇放棄機會,自然也不在乎她對自己的感官。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祝央有所愧疚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一步步都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她不過是搭個順風車而已。

  該消滅的人全都消失,魔龍的屍體也被祝央收了起來,裴疆說可以煉化成走屍使,倒也又算一個厲害的戰力。

  教廷的人被捆了起來,祝央便打開了空間,將所有人傳送回了城區。

  現在待的地方雖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打鬥,不過祝央他們都做了行跡遮掩,也利用空間拉伸無限延長了城市與這邊的距離,應該沒人察覺到動靜。

  虛弱的夏希被四人送回了自己的家,一路上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對方並沒有給她機會。

  待臨別的時候,四人道:“好好休息吧,身體恢復了再回來上課。”

  “再見,夏希同學。”

  夏希眼中的淚水滾了下來。

  是夏希同學,而不是小希。

  而大主教這些人被押送回了教廷,幾人不用多做工作,自己就招認了一切。

  從魔龍出現的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做的事,根本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如果不是雙方人馬的混戰,恐怕他們復活吸血鬼始祖的同時,就已經將這個世界推進了水火之中。

  不過吸血鬼這邊這會兒也沒空理會教廷,他們自己損傷也不小。

  兩個玩家在控制他們的幾天內,因為自己的利益可是讓他們家族幹了不少自己吃虧的事,四個家主得收拾爛攤子。

  再加上吸血鬼少年們差點被吸成人幹,即便有祝央的藥水,也得好好用本族的秘法修養一陣,不然會讓自己境地掉落。

  祝央還特地去看了幾人一眼,四個倒楣蛋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裡,他們已經恢復自由的親媽心疼壞了,要逐一檢查。

  但看見祝央的時候,四個傢伙就不樂意了:“你還有臉來?你扔我們出去做血引,托你的福咱們差點被吸成幹。”

  祝央沒說話,約書亞倒是笑嘻嘻道:“不都說了跟你們不熟了嗎?”

  “來看你只是為了盡一下人道主義精神,我們當樣子做做,你們也就隨便看看就行了,別太當真。”

  祝央也安慰道:“這不是一勞永逸嗎?再說了,我也不是料事如神吶,你們也看到了那些傢伙這麼狡猾,都炸成肉泥了還要帶你們走。”

  “你放屁,當我們聾的?”四人炸毛:“你個狡猾的傢伙,壓根全都料到了,還特意給主教下了暗示。”

  四人對於祝央是又恨又糾結。

  如果說夏希是對於自己根本無法理解的事,卻不能閉嘴先默默觀察就擅自自以為是的決定的話。

  那麼祝央就是純粹的將所有看在眼裡,利用一切的惡了。

  就是沒惡到邊,稍稍還留了點底線而已,可完全也沒什麼好欣慰的。

  總之受苦的全是他們。

  “媽媽!女人好可怕。”皇甫亙縮進被子裡。

  祝央哈哈一笑:“來來,我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然後掀開搭在果籃上的布,露出滿滿一籃的大蒜——

  “我家孩子種太多了,吃也吃不完,等回去過後我已經打算開一場蒜食派對了,送點你們啊。”

  四人之前在燒烤攤還真香的吃了不少蒜蓉燒烤,但昨天看到始祖被淒慘的樣子,頓時對大蒜有些敬謝不敏了。

  紛紛拿起床邊的東西把祝央砸了出去,不過那一籃子大蒜祝央倒是留了下來。

  不知道會不會又上演一次真香。

  離開吸血鬼的宅邸,約書亞有些悶悶不樂。

  祝央道:“怎麼了?”

  “沒,想著馬上要登出遊戲了,就覺得時間好短暫。”說著撲過來一把抱住祝央胳膊:“我不想和你分開啊~~~”

  祝央笑眯眯道:“怎麼會呢?即便一時的分別,咱倆也永遠是同在的。”

  約書亞臉都紅了,手足無措道:“原,原來在你眼裡,我們已經成了距離無法阻擋的知己了嗎?我,我太感動了。”

  祝央笑得更燦爛了:“哪兒啊?我只知道某個一直在我腦子裡翻滾煩人的玩意兒跟我說道別太好笑了。”

  約書亞身體一僵,默默的想要轉身飛奔。

  但卻一把被祝央抓住了肩膀,他整個人嚇得渾身一麻。

  就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咬牙啟齒的聲音:“當我眉毛下倆窟窿眼是用來出氣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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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4:47 |只看該作者
第225章

  約書亞——不對,狗比遊戲早知道這傢伙嗅覺敏銳,也知道出來會有風險掉馬。

  不過這是為數不多可以出現在副本裡的機會,最終還是選擇了投影在角色身上以玩家的身份出來。

  不管事先心裡怎麼做過最壞打算,可真的被拆穿的時候,還是嚇得屁滾尿流,尤其在之前的賬都沒掰扯清的前提下。

  他僵硬的轉身,臉上全是汗:“你,你說什麼呢?哈哈!我要登出遊戲了。”

  “喲喲!這話說的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呢?”祝央伸手掐住他的後脖子,不輕不重的撚,就跟抓住小貓小狗的後頸一樣。

  “咱們登出遊戲是回到現實世界,你所謂的登出遊戲是去哪兒啊?回別人腦子裡繼續待著?”

  狗比遊戲還想負隅頑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祝央冷冷一笑:“之前收拾祝未辛的時候你可看見了。”

  “坦白從寬呢,清算的時候還有的打折。要真死磕到底,你還真當我那麼講究證據不成?”

  實際上證據已經多得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數了。

  這幾天表現的一樁樁一間間,哪一樣拎出來沒這傢伙的馬腳?

  偏偏這傻玩意兒還自以為掩飾得挺好,要換做她,被試探那好幾次都尋思著開溜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一旦參與遊戲開始,不到結束即便是遊戲的意識投影也不能隨便登出,有類似的規定吧?

  狗比遊戲看著祝央的眼睛,見她裡面毫無試探詐供的成分,只有全然的篤定。

  立馬腿就軟了:“我,我就想出來找你玩玩~~~”

  那尾音一波三折,跟撒嬌似的,讓人聽了起雞皮疙瘩。

  祝央嘿嘿一笑,拎著這貨就鑽進了附近的小樹林裡,甩一根繩子在樹枝上將這傢伙捆成粽子吊了起來。

  然後在對方一臉懵的表情下滿臉惡人相道:“我還正愁逮不到你呢,還想著是不是得忍很久,直到去絕對領域或者變得更強才能真正掀了你這傢伙的狗窩,抓住你的狗尾巴把你拉出來,實誠的狠狠揍一頓。”

  “沒想到這麼快你就自個兒送上門來了?”祝央一根藤條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晃得狗比遊戲心裡發慌——

  “今兒我就剖開你的狗膽好好瞧瞧,這膽兒到底多肥,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哇我錯了嘛~~”狗比遊戲自知今天這頓打是避不了了,乾脆捨下面子:“你不說想早點有本錢跟無限那傻貨家的人幹上嗎?我進遊戲就可以把難度調到你能承受的最高等級,看,我冒這險還不是為了那事道歉嘛~~”

  祝央一巴掌扇他腦殼上:“少來,說得像是在幫我一樣,那倆玩家棘手吧?折了不少玩家進去都沒法清掃吧?還有跟無限遊戲的對抗,我贏了是誰的實惠?你居然好意思腆著臉邀功?”

  “我我我!好處全是我的。”狗比遊戲焉了吧唧的,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祝央:“那我這不是知道錯了嘛。”

  祝央樂了:“成啊,知道錯了就把屁股撅起來,我這兒不興口頭上醒悟就絕了體罰。”

  “先前祝未辛怎麼受的,看在那傢伙是主犯你是從犯的份上,他六你四,他挨了多少下,你照他百分之八十來。”

  狗比遊戲就炸毛了:“意思意思不成嗎?我好歹是遊戲,哪兒能全部打折?你忘了在誰手下過日子了?”

  “你忘了老娘替你擦多少次屁股了?”祝央一巴掌就沖著他它屁股揍上去:“真當離了你不能活了?你也不問問無限遊戲給我發過多少次邀請。”

  “人家說了,要我成為它的玩家,可以格外破例自由往返現實跟遊戲空間。”

  “還有極端遊戲——”

  狗比遊戲立馬就炸了:“極端那傻逼居然聯絡過你?它怎麼找到你的?我不是把它打回窩裡養傷了嗎?”

  無限遊戲想挖牆腳的事狗比遊戲是知道的,不但知道,為這事倆遊戲還吵過無數次。

  狗比遊戲就罵對方陰險挖牆腳,無限遊戲振振有詞:“我被她搜刮了幾次庫房了?誰讓她攢這麼多積分的?你摳門的後果為什麼我來承擔?要她是我的玩家也就算了,不是我的玩家幹嘛把我這兒當備用庫房?積分多就可以為所欲為啊?”

  狗比遊戲想起這些糟心事就搓火——

  “我跟你講,極端是莫得前途的,上次它被我打得只剩一絲血條,不幸我給你看照片,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你不會想要跟那衰貨的是吧?”

  祝央嗤笑:“你們三個狗咬狗跟咱們又不是同一個次元的,我在乎這些幹什麼?再說了,人家上次就算吃虧,那好歹也是三大遊戲之一,既然挖人肯定大前提就是保證有限傾斜資源,我要過去肯定比在你這摳逼這兒多。”

  “話怎麼能這麼說呢?”狗比遊戲急道:“遊戲是不可能無節制偏向某個玩家的,也不是好東西說想給誰就跟誰,始終也得靠玩家自己拿——”

  “你當我拿不到?”祝央挑眉。

  也是,只要給她機會,哪兒有拿不到的,就是沒機會她也懂創造機會呢。

  狗比遊戲又換了條路:“那它那兒的玩家全是歪瓜裂棗呢,你想想看,做任務的時候,一群藍綠皮人,石頭人,魚頭人坐一起,就一個普通人,肯定會被職場歧視的。”

  “你怕是忘了我本來就可以變成人魚,即便在那邊老娘也是外貌出眾的那一掛,壓根不勞你擔心。”

  接著又道:“哦對了,之前的攻略遊戲也給我遞過橄欖枝。”

  “我尋思著,這玩意兒就跟選擇去哪家公司任職,雖說大公司不錯,但小公司也有優勢,人家攻略遊戲可以承諾過把我當整個遊戲的C位推的,它們資源沒你多,但可以用到我身上的就不一定了。”

  狗比遊戲整張臉都泛著黑氣:“攻略遊戲是吧?什麼破落戶玩意兒也敢打我這兒的主意?回去就要它好看。”

  然後看向祝央,心裡是慌得一批。

  確實絕大部分遊戲玩家對於遊戲的立場都是敬畏的,要跟遊戲有平等對話的權利,至少是進入絕對領域的玩家。

  可祝央就不一樣,當初還是個初級選手的時候,就毫不認慫的正面剛,屢屢得罪遊戲被調高副本難度。

  不但不覺得有壓力,反倒一通騷操作兼雁過拔毛的土匪本性,把遊戲氣個半死,最終在相互賭氣的交鋒中贏得了絕對的上風。

  那是提起遊戲來想罵就罵,想羞辱就羞辱的鐵頭怪,就不帶怕的。

  但她的遊戲天賦和自身實力也配得上這份傲慢。

  別說無限遊戲,就連之前在她手裡吃過虧的極端遊戲注意到了她的表現,認為她是不可多得的潛力玩家。

  一般的玩家離了遊戲或許什麼都不是,但一個人優秀到這麼搶手的地步,那就不是遊戲選擇她,反倒是她有更充分的選擇了。

  遊戲和玩家互相成就,本身價值無限的人在哪兒都吃得開,這在什麼環境,都是不變的真理。

  再說馬上遊戲競爭賽就要開始了,憑祝央現在這勁兒,到時候肯定是本屆表現亮眼的選手,誰得到她無異於瓜分利益的時候又多了籌碼。

  狗比遊戲頓時汪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你別跳槽,不就是屁股而已,你想怎麼幹就怎麼幹吧,粗暴還是溫柔的,我絕不說一個字。”

  祝央聽了這話一口氣差點給吸岔了,嗆咳了好幾聲。

  撈過狗比遊戲橫在膝蓋上就是一頓啪啪啪,這傢伙心智複雜,不過這時候就跟個十來歲的熊孩子似的。

  一頓哇哇大哭。

  祝央揍得消氣了,這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看著咬著嘴抽抽噎噎的遊戲道:“別裝了,你丫就一個意識投影,這還是人家教廷少年的身體,你委屈個屁。”

  “這會兒疼得可是我。”狗比遊戲道:“你們都欺負我。”

  “哦?還有誰欺負過你?”

  狗比遊戲撇嘴:“你回去問路休辭。”

  祝央笑了:“該!准是你自己犯欠被逮著了。”

  又把他翻了過來,摸著頭髮撓下巴,沒一會兒又把它擼得舒服得直哼唧。

  “還頂著人家的殼呢?你不能變回自己的樣子?”

  遊戲哼哼唧唧道:“絕對領域以下級別的玩家沒許可權看我真身的。”

  祝央道:“得,那我就問個問題,你到底是貓還是狗?”

  遊戲炸毛了:“我什麼都不是,呸呸!”

  祝央又撈過它用手指梳毛,又重新安撫下來——

  “這次怎麼回事啊?”

  狗比遊戲眯著眼睛,一副犯困的樣子:“不說了嘛,你急著更上一層樓,而我的投影成為玩家會將從屬方的難度提升到能夠承受的極致。”

  “像那個女玩家的能力,這麼強的能力,如果按照普通流程,即便你殺了她也爆不出來的,不過有我在就不一樣了。”

  “當然這也有個前提,遊戲能投影參與的次數,每個玩家只有一次,而且只能在高級場。”

  “進入遊戲取代一個玩家的身份,但卻不是真正的玩家,所以不能主動對己方的玩家做出任何實質性幫助,一旦幫助超過臨界點,己方玩家的死亡幾率就會增高一分。”

  “並且我能發揮的實力只能取你們三個玩家的平均值,一旦我表現太過,也會影響你的獎勵。”

  所以實質上來說,雖然遊戲參與了這個副本,還和祝央站在了一方,但對於祝央卻並不是多好的事,更別提什麼外掛了。

  遊戲也得遵守競爭規則,怎麼可能肆無忌憚的幫助祝央,想也不可能。

  不但沒有説明,甚至他全程劃水,外加給出不少祝央誤導資訊,還在主動增添難度,就是為了盡力壓縮自己進入遊戲于祝央這邊帶來的影響,使得天平始終公平。

  也就決戰的時候幫祝央拖了女玩家一會兒,其他基本啥事沒幹,就打打下手跑跑腿。

  於是這一局相當於祝央得一個人面對兩個超級強悍的撈金玩家,一個與撈金玩家實力不相上下的始祖,然後還有一個與龍龍同級別的坐騎。

  帶著一個戰鬥經驗不足的千年僵屍,和自己倆兒子,以及一個劃水隊友。

  老實說也就祝央一通狡猾騷操作,在戰鬥開始前就早埋好引線將對手的實力和後手砍得七零八落而已。

  不然對方不然人數比他們多,綜合實力比他們強,還尼瑪人均有兩條多出來的命,這陣容讓祝央正面懟她也得跪。

  如果正常情況下,同樣沉睡千年,甚至才學習爭鬥經驗的裴疆根本不可能是始祖的對手。

  而那個女人的精神攻擊也絕對是放在絕大多數副本裡都橫行無忌的殺招。

  也不知道狗比遊戲為什麼對祝央蜜汁自信,在不知道她能夠想出破解之法前就把人往這個副本扔。

  祝央想過,如果她想不出限制女王精神力那一招的辦法,即便遺憾,恐怕也只能用通關符了。

  雖然裴疆說過她的尖叫貌似作用靈魂的深度比精神攻擊更甚,但尖叫發動需要的時間,夠人家殺死自己了。

  所以這一局看似過得順利,實際上確實難度前所未有,風險也高得可怕。

  回報自然也是很高的。

  既然狗比遊戲在這兒,祝央就不用在腦子裡查詢了。

  直接問他道:“這次都爆出來了什麼東西?如果我不滿意,你的屁股當心二度開花。”

  遊戲:“你別過分啊,都說了獎勵不是我說給就給的,是按規則來的,能力全靠相性。”

  說著又得意道:“不過你安心啦,這次獎勵不錯的。”

  它掰著手指:“通關等級又是3S,積分這些就不說啦,反正你多的是,可以攢著到時候贏了遊戲競爭賽,去無限那傻逼那兒大採購。”

  “放心,競爭賽贏家不得限制購買等級,到時候一定得買得它吐血。”

  可見對無限遊戲挖牆腳的事,狗比遊戲是真的氣憤,哄不好那種。

  “魔龍的屍體如果真的煉成僵屍龍的話,又多一個高級玩家級別的坐騎。還有那兩個玩家使用的轉移稻草人。”

  祝央來了精神:“怎麼?原來那個都有?”

  她還以為那玩意兒是特殊副本裡面的特殊道具,沒想到是可以爆出來的。

  狗比遊戲一副我對你好的得意樣哼哼道:“一般肯定不會爆出道具的,但你拘束過他們的魂魄嘛,嚴格來說,在某段時間內他們是你的所有物。”

  “並且你一手廢掉了他們所有的稻草人,效率太高,所以爆出來了。”

  祝央一笑:“謔~~,那這次還真是意外之喜。”

  祝央看自己的遊戲背包,果然裡面放著兩個稻草人,這可是好東西,有了它們很多原本不敢啃的對手,也就有了挑戰的機會。

  高級玩家都能用並且好用的東西,自然是寶貝。

  接著遊戲又道:“接著是爆出來的能力,首先女玩家的精神力完全版爆出來了。”

  這是遊戲早有預料的事,或者說它把祝央扔在這一場來,除了清掃兩個垃圾,就是為了補全她的精神力。

  之前在動物世界,因為是中級場,她即便爆出亞當的能力,也沒辦法得到完全版,因為完全版根本不該出現在中級場。

  後來的副本也一直沒機會補全,這次正好一舉兩得。

  祝央本身就有這個能力的削弱版本,外加她自己就想要刻意針對,相性沒得說,不爆出來才是意外。

  即便志在必得,真正到手的時候祝央還是很興奮,兩者融合在一起。

  接著她心裡一動:“或許有了這個能力過後,我的尖叫也可以融入進來。”

  她的尖叫是不錯的攻擊手段,不過使用頗為麻煩,蓄力稍需要時間。

  精神攻擊恰巧目前又只針對生物層面,如果合二為一的話——

  遊戲攤了攤手:“這就你自己琢磨了,我不可能給你暗示的。”

  “還有呢?”祝央問。

  遊戲樂了:“一般人得了這兩樣都樂得找不著北了,也就你胃口這麼大,還覺得不知足。”

  確實稻草人和精神力隨便拿出一樣,即便在高級場也算是大豐收了。

  但祝央拎著狗比遊戲的耳朵:“有話一口氣說完,我清點獎勵,當我在開禮盒呢?”

  狗比遊戲囁嚅一下嘴:“就不能讓我體會一下送人禮物的霸道壕爽嗎?”

  “要不要臉了?這我自己打來的,什麼時候成你送的了?”祝央撓它下巴:“你個不知道是貓還是狗的狗比,還擱我面前充土大款來了?”

  接觸久了祝央正當這貨跟小嘰他們差不多,估計路休辭也一樣,只覺得自己隨身養了個兒子。

  狗比遊戲翻了個身,賭氣道:“還有那黑皮的空間門,也是你的了,更穩定,更安全。”

  黑皮大漢的空間門如果在一定範圍外的話,需要定下一個座標才能到達。

  不過和祝央的空間門結合在一起的話,只要有屬於她的東西在,就可以直接轉移了,倒是更升級一番。

  並且再配上穿屏能力就更好用了,祝央一瞬間就想到了無數疊加使用的辦法。

  “接著還有吸血鬼始祖的修復力,你的身體強悍程度已經到達了系統增長極限,接下來就得靠自己的際遇了。”

  這次就是很好的際遇,雖然祝央身體強度高,身上又不少恢復狀態的好東西,但吸血鬼始祖的恢復能力依舊不可多得。

  就比如,加入之前那個黑皮玩家擁有這麼強的復原能力,即便斷了一隻手,也不用浪費一個稻草人恢復狀態了。

  遊戲能夠替玩家加持的體質有極限,不過到了高級場後期那些副本的話,便多的是煉體方法,祝央很期待。

  全部獎勵就是這些了,祝央很滿意,這次收穫豐富,可能再過兩場,她就有底氣可以在遊戲競爭賽裡有所斬獲了。

  正好之前對遊戲的氣也出夠了,這會兒純然的心情輕鬆,也就有心思好好玩玩。

  於是就真帶著樂顛顛的遊戲在這裡瘋玩了一天,這傢伙還真是小孩兒心性,遊樂場的一應專案都挺喜歡的。

  把小嘰和龍龍隔著鏡子氣得夠嗆,為什麼該帶孩子玩兒的項目要帶那傢伙,他們這些正牌的兒子反倒玩不了?

  等到了傍晚,祝央要準備登出副本的時候,遊戲拽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就不玩兒了啊?我還沒玩兒夠呢。”

  “遊樂場的項目你都坐遍了,還沒玩兒夠呢?”

  “那,那你再幫我掏次耳朵。”狗比遊戲說完就躺祝央大腿上。

  這傢伙真的是貓狗習性,就喜歡這些,祝央沒辦法,又給它掏了掏耳朵,把這傢伙舒服得上天。

  最後才不情不願的放她走了,又一個勁的提醒道:“快點進入絕對領域啊,到那兒就可以見到真正的我了。”

  “喲!你不吝嗇給我看真面目嗎?這會兒不怕見光死啦?”

  “誰怕了?我長得很好的,都說了規矩是這樣啦。”

  祝央摸了摸他金燦燦的狗頭:“行吧,要是沒約書亞可愛,我可會有落差感的。”

  狗比遊戲正要說‘這貨怎麼能跟我比’,就被祝央湊近,輕輕親了一下頭頂的發旋:“走了!”

  狗比遊戲臉突然通紅,待祝央已經登出了都沒反應過來,過了好久才滿心雀躍的收回了投影。

  祝央回到房間的時候,相隔一秒,就看到了弟弟和路大頭也回來了。

  進入遊戲前說的話倒是沒有成為什麼flag,見祝未辛一臉輕鬆,祝央便猜到這局收穫不小。

  她便高興道:“怎麼樣?我這局獎勵豐盛哦,你要是還沒打通中級場和高級場,我立馬就笑話你。”

  祝未辛一臉嘚瑟:“哪兒能啊,打破了,下一場開始我就是高級玩家了。也不看看是誰的弟弟。”

  “喲這小嘴,抹蜜一樣甜。”祝央撈過他的腦袋搓了搓——

  “任務難不難?危險不?”

  “肯定的,不然憑什麼通關?不過我還是搞定了,沒有靠路哥哦,他全程就打醬油的。”

  祝央笑道:“是嗎?那你們這次通關的內容是什麼?地點在哪兒?”

  這話一出來,原本表情輕鬆的兩人皆是臉色一僵,一副心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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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祝未辛覺得,有時候跟他姐就沒法好好聊天,說著說著的,為什麼突然要問這麼刁鑽的問題呢?

  很多時候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可就是戳在了點子上,讓人心虛——

  不不,他們心虛什麼?他們一點都不虛。

  然而祝央對兩人多瞭解?本來只是隨口一問,結果見兩人眼神都漂了,立馬似笑非笑道:“怎麼?這次副本難道還是少兒不宜場合?”

  得,這麼一說連冷汗都下來了。

  祝央就樂了,慢悠悠的把祝千龍龍小嘰還有裴疆他們掏出來,又從空間裡拿了不少美食跟水果飲料。

  坐在沙發上,對兩個明顯心虛的傢伙道:“來,跟我說說看,沒關係不用急,慢慢說!從頭到尾的告訴我。”

  這架勢,明顯是誰先坦白從寬誰從輕發落,把路休辭和祝未辛弄得七上八下的。

  路休辭這會兒也顧不到自己的姐夫風度了,連忙撇清關係:“不關我事,我就跟過去當個任務難度提升機而已,話都很少說,沒我的鍋。”

  祝未辛直接呸了一聲:“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誰知道是不是就是因為你在,所以副本變成了這種風格?”

  說著指著他跟自己姐告狀:“姐,我跟你說,這人的通關經歷你得好好盤查一下,指不定還有更不得了的地方。”

  路休辭就怒了:“過河拆橋不算,還倒打一耙是吧?以後別想我再幫你忙。”

  “喲我稀罕你呢?”祝未辛尾巴都翹上天了:“你已經沒用了,可以扔一邊了,我現在是高級玩家,完全可以和我姐一起出任務了,哪兒還需要你啊。”

  路休辭:“……”

  心裡拼命默念這是小舅子,不能打死,不能打死,不能打死。

  原來他倆和祝央分別,同時進入遊戲副本後,一開始畫風還是正常的。

  從兌換視窗裡買了道具,伴隨著下墜感,祝未辛和他路哥出現在一輛小轎車裡。

  他倆看起來並不像這轎車的主人。

  果然沒一會兒,轎車停在一棟有些破舊的大樓下面,兩人下車,司機便絕塵而去,顯然不是專用轎車,應該是網約車之類。

  看來等著他們的人也不是特別講究排場。

  兩人站在樓下,祝未辛從自己身上的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張名片。

  XXX事務所,地址就在這棟樓,只不過並沒有顯眼的掛牌和logo。

  “13樓,走吧!”祝未辛道。

  這棟樓是那種老式樓,顯然年代久遠,至少在四十年以上,不過地段特別好,處於新樓林立的繁華街區後面,被一眾玻璃外牆的豪華大樓包圍,看起來磕磣又可憐。

  不過這棟樓的存活時間應該也沒多久了,因為祝未辛他們注意到樓下的外牆已經寫上了巨大的拆字。

  而且一路上來,也看到不少原本掛著各種工作室,XX公司外牌的地上已經人去樓空。

  大大門開著,偶爾只有撿廢品的老頭老太太出沒,在裡面翻找有沒有剩下些瓦楞紙箱什麼的。

  樓內是沒有電梯的,所以樓層也不會特別高。

  祝未辛口袋裡名片的十三樓已經是這裡的頂層了,這點樓層一般人可能會辛苦,不過對於玩家熱身都算不上。

  十三樓倒是每個房門緊閉,祝未辛按照名片上標出的門牌號來到一扇門面前,敲了敲房門。

  裡面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一個光著上半身的大漢出現在兩人面前。

  大漢皮膚上倒是花哨,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中間,不過因為身上堆的都是肥肉,沒有任何震懾力可言。

  對方倒是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挑剔的看了兩人一眼:“來了?進去吧,老闆等你們呢。”

  祝未辛面上不動聲色,甚至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心裡倒是為不用和這玩意兒打交道鬆口氣,畢竟談事前先把人按在地上摩擦一頓讓人正正眼神清清口臭什麼的,初來乍到的也不禮貌不是?

  這房子雖然是舊房子,不過面積倒是不小,堆了這麼多雜亂的東西,居然也不顯得擁擠。

  兩人進入里間的辦公室,裡面已經有個叼著雪茄戴著大金鏈子,長相身材都標準土肥圓的老闆等著他們了。

  這辦公室倒是比外面乾淨得多,只不過品位還是不敢苟同。

  東西居然全是好東西,祝未辛注意到那張辦公桌,用料和雕工跟他爸辦公室那張很像。

  那張辦公桌是他爸費了點心思才搞到的,平時還挺愛惜。

  然而他爸是百億富翁,而眼前這個看著跟皮包公司一樣地方,東西卻樣樣連祝未辛都不能說不好。

  還有擺在桌上那顆玉白菜,在祝未辛看來也是少說七位數,然而上面被摩挲得油光滑亮,褶皺裡因為打掃得不盡心以及辦公室長期的煙熏繚繞,沾滿了黑色的污垢。

  要玉器收藏家看了估計得暈過去,但這樣的擺件辦公室裡到處都是,並被這麼漫不經心的隨意放著。

  看來這老闆乃至這個所謂的事務所,倒一點也不簡單。

  “來了?”對方開口就露出一瓣大金門牙:“我還以為你們看不上這點賺頭呢。”

  說著就把一遝紙扔兩人面前,也不客套的叫他們坐或者倒水之類的。

  不過祝未辛和路休辭也不想做那已經被黑垢覆滿,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椅子。

  老闆直接乾脆道:“今天晚上九點,XX足浴會所,就這個人。”

  “還是之前談好的條件,你們要能把事辦成了,我給你們每人一百萬。”

  後又補充兩個字:“美刀!”

  謔~~

  這報酬,可以說讓人去殺人都要不了這麼多了,但從現在透露的跡象,就可見這場遊戲的神秘與難度基本已經符合祝未辛的期待。

  可兩人卻沒有去拿桌面上的檔,而是看著土肥圓,有些不確認道:“你說今晚九點,在哪?”

  土肥圓也是被他們的反應弄得一愣。

  一般聽了這話,要麼眼睛裡都迸出來對巨額錢財的貪婪,要麼就謹慎錢不是那麼好拿的,會先一步查看任務難度,並且考慮如果不接手有何後果。

  就沒見過注意力在可有可無的地點上的,這還不是什麼神秘的私人據點。

  土肥圓老闆下意識道:“XX足浴會所啊。”

  說完就見那兩人同時道:“哦這個任務我們不接了,另請高明吧,打擾了。”

  說著轉身就要走。

  土肥圓簡直覺得自己被人耍了,拍案而起:“站住!”

  祝未辛和路休辭不耐煩的回頭,居然看到一把槍對準他們,辦公室的門也被打開了。

  剛剛開門的那紋身大漢手裡也拿著噴子對準他們。

  祝未辛看了下,那大漢雖說一身癡肥,拿槍的手倒是穩,看眼神和動作絕對不是端著武器嚇人的新手,居然還是個射擊好手的樣子。

  看來個事務所裡誰都不可貌相啊。

  “這什麼意思?”祝未辛回頭一笑:“你情我願的買賣,居然還有按頭做的?我們要是打從心裡不樂意,也影響實際成功了不是?”

  “開這麼高的價的任務,不可能糊弄糊弄就完事的吧?”

  土肥圓手裡拿槍指著人,臉上還是那副笑呵呵的樣子:“兩位小兄弟,知道你們本事高,區區一兩百萬不看在眼裡。”

  “原本呢,今兒你們能來就是給我面子,一般情況下,即便買賣不成,那也當我蔡某人交個朋友,自然都是歡喜的。”

  “可答應好的事,這會兒眼看快到時間了,你倆突然撂挑子,一時半會兒的讓我怎麼辦?也理解我蔡某人現在著急上火吧,事情辦完了我給兩位親自斟茶道歉,啊!”

  祝未辛笑了:“我們不去你就沒辦法?這不至於吧?我們進來之前你也不是讓人拿槍指著帶來的啊,要我們不進這棟樓,也就壓根沒有現在的事了吧?”

  “恐怕事情早就找好人,多咱倆不過是多個保險而已吧?”

  “小兄弟是明白人。”蔡老闆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也該明白老哥我志在必得吧?”

  接著不待兩人回答,便放軟態度勸說道:“我聽二位是不怎麼滿意出任務的地方,這你們就誤會了,那會所雖然偏遠,但每天上門的客人還是不少的,咱們再大的膽也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亂來是吧?”

  “我還怕上面抓到尾巴呢,沒那麼危險的,啊!”

  門口的紋身胖子大漢也不耐煩道:“是不是男人?沒去足浴找過小姐啊?”

  結果兩人一聽就臉色大變,祝未辛直接就是一jio踹飛紋身大漢,梗著脖子罵道:“你特麼才去過呢。”

  路休辭也慌得一批:“有你說話的份?滾!”

  蔡老闆驚得差點開槍,沒料這兩人說動手就動手,關鍵是胖子那技術,噴子在手還防備著呢,連反應都來不及。

  但見對方一擊之後卻並沒有徹底撕破臉的打算,反倒是都在心虛什麼,可見是胖子哪句話戳中兩人肺管子了。

  祝未辛和路休辭卻相互看了一眼,尷尬一笑。

  要說做副本任務,肯定涉及過特殊場合。

  像路休辭和祝未辛,都曾經做過深入叢林與大毒梟的勢力對抗,活在出沒豪華賭場挑戰賭王以及黑幫勢力,進入紅燈區做解救任務也不少。

  畢竟壞人一般喜歡待在哪些地方?顯而易見。

  就是古代背景,都還有乾脆進入遊戲從青樓睜開眼睛的呢。

  要只有他們自己一個人,絕對是睜開眼的同時便搜集情報,然後淡定的開始做任務,哪兒管什麼環境合不合適。

  遊戲是生死考驗,又不是分級播放的電視劇,還得考慮玩家參加的時候是否少兒不宜。

  別說路休辭經歷的無數副本,就是祝未辛也早就不是現實中被姐姐圈著,對黑暗面沒有親身見過的少年了。

  他通常面對的都是無法無天的撈金玩家呢?撈金玩家四處劫掠姦淫簡直不要太正常。

  可問題就是現在他們互相看著彼此。

  姐夫和小舅子,碰到這種要去聲色場合的情況,那特麼就尷尬了。

  路休辭是半點不相信祝未辛這小子,這傢伙平時沒事還會經常使絆子呢,手裡要抓這麼個把柄,絕對下一秒就樂顛顛的跟他姐調油加醋的大書特書。

  祝未辛也不信路休辭,這傢伙早想收拾自己了,一直苦於沒機會。

  只要回去跟他姐嚎一聲‘你弟弟最近好像學壞了,都知道進XXX場所了’,他姐絕壁得瘋,然後追著他打。

  祝未辛都能腦補他姐打他的時候,路哥在一旁端著咖啡坐著看熱鬧。

  祝未辛斷然道:“退了退了,換個副本吧。”

  不過到底是路休辭比較成熟:“退了之後呢?一出去咱們就會和你姐撞上。”

  “然後他們問我們完成任務沒有,我們說兩個人做足架勢還改了組隊許可權結果進來沒十分鐘就出來了。蠢不蠢?”

  “再者讓遊戲知道了,萬一下一次偏偏還這樣安排怎麼樣?”

  就狗比遊戲那尿性,要知道這兒可以找樂子,不來勁才怪。

  祝未辛心想也是,卻警惕的看著路休辭:“那這事說好了,誰都別背叛誰。”

  不過話又說回來,說出去兩人誰能落著好?

  於是祝未辛來到土肥圓老闆的桌子面前,拿起了那遝紙。

  結果一看就頗為慶倖沒有為剛剛那尷尬的理由退出遊戲,因為土肥圓的任務,便是要在今晚九點找到目標人物,從對方的夢境中搶奪一樣東西出來。

  看來這個世界原本設定就比較超出常識,並且夢境領域充滿無限的危機和變數,還是客場作戰。

  祝未辛想也知道此次任務的艱辛,於是他將檔給路休辭過了過眼。

  路休辭見了也點頭:“看來這次是沒錯了。”

  只要阿辛這一場表現良好,這應該就是他進入高級場的機遇。

  “行了,事情我們接了,等消息吧。”

  蔡老闆明顯鬆了口氣,樂呵呵道:“好,痛快,這才不愧是——”

  話沒說完,兩人已經自顧自離開了辦公室。

  蔡老闆原本笑呵呵的嘴臉突然變得詭異:“我等著消息呢。”

  出了大樓,祝未辛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不早,是下午四點了。

  用手機輸入目的地,離主城的直線距離有好幾十公里,再算上晚高峰可能塞車的情況。

  剩下的時間也就夠他們吃頓晚飯。

  兩人找了家附近的餐館,點了幾個菜,祝未辛用遊戲配置的手機搜索一些時事新聞。

  短短的時間並不足以讓他徹底瞭解這個世界,但也明白了這個世界與現實不同的地方。

  說是二十年前某位科學家發明了某項技術,可以將重要物品存放於一個人的深層意識中。

  因為現實中的保全力度始終受限於資金,技術,人脈。比如國家機器或者掌握資本的超級富翁當然不論。

  沒達到那種級別但也算富有的人,很多時候就要為這種事情頭痛了。

  這項技術的誕生簡直是這些人的福音。

  雖然要價高昂,但安全性能卻比存放在現實中任何地方都高出百倍。

  首先選定成為意識盒子的人是誰,沒有相應的能量和情報網都很難查出來,其次一個人的意識擁有強烈的自我保護機制,更兼人類想像力豐富,裡面的危險更是現實無法還原的艱難重重。

  比如現實中如果想雇傭上百荷槍實彈的保鏢那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事,而意識盒子中,作為載體的那個人隨便臆想便可以製造成千上萬的軍隊。

  當然這種資質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相反滿足穩定存放條件的人,現實中萬里挑一。

  相應的職業應運而生,有資質成為意識盒子保險櫃,他們收取高額傭金,平時隱藏在芸芸眾生裡。

  有可能是街邊不起眼的混混,也有可能是兢兢業業的上班族,更有可能是每天在超市搶購打折菜品的主婦。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作為掩護,並且沒有特定的機器能夠檢測意識盒子保險櫃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

  要是對方意外死亡,那會不會存放在意識盒子裡的東西也跟著消失?

  當然會,可世界上也少不了這種能藏匿好最好,不能藏匿直接毀掉的要命物品。

  所以存放在意識盒子裡的東西價格高昂,還得承擔意識盒子載體意外死亡東西消失的風險,選擇這條業務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當然有意識盒子保險櫃這個職業,相應的意識大盜職業也應運而生。

  意識大盜同樣是天賦異稟之人,意識強悍,精神極具侵略性,這種人在別的意識裡也可以對抗,不至於被反擊本能淹沒。

  據說作為出色的意識大盜,甚至可以在別人的意識裡反客為主,當然這只是坊間傳言。

  “牛逼啊!”祝未辛嘖嘖稱奇道:“盜夢空間都沒這麼牛逼吧?直接把東西存放進意識裡啊。”

  路休辭給他添了碗飯:“所以這裡就是你的機遇場了。”

  “你有沒有覺得這項技術聽著耳熟?”

  “耳熟?”祝未辛心裡一動,接著瞬間反應過來:“遊戲背包?”

  路休辭點點頭:“這不就是弱化不穩定版本的遊戲背包嗎?”

  她笑道:“你運氣倒是比你姐姐還好一點,她一直想擴充遊戲背包,可惜一直沒有相應的機會,不過後來在攻略遊戲裡面得到空間靈泉倒也湊合。”

  祝未辛嘿嘿一笑:“成,回去跟我姐炫耀。”

  吃完飯,兩人便叫了一輛車往地址上的會所去。

  那會所雖然開的遠,不過顯然是遠近馳名的。

  司機看兩人的眼神都有些男人都懂的意味,還調侃道:“喲,倆小兄弟這麼帥,還用得著去那兒呢?”

  “年輕人不是現在都愛用微信找嗎?就你倆這門臉,隨便拍張照片,都不用修的,想找啥樣的找不到?一天換一個都成。”

  這是姐夫和小舅子坐一起能聊的話題嗎?路休辭深吸口氣:“師傅,你好好開車,看著前面。”

  司機通過後視鏡,一副瞭解的表情:“懂懂,泡良和泡女昌各有滋味嘛。”

  祝未辛終於不耐煩了:“行了行了,你下車吧,明兒一早來那會所取車,要是車還在的話。”

  司機正開黃腔呢,聞言一愣:“這啥意思?”。

  “意思是打劫,你的車歸我們了。”說著就看到一把槍指著自己。

  把司機嚇個半死,連忙一腳急剎車停在路邊:“兄弟,兄弟,冷靜別衝動,出來跑生活不容易,你們別這樣。”

  兩人不理會這禿嚕嘴司機,把那貨拉了出來,倒也沒過分,走的時候給了隨手臨時兌換的幾遝現金給對方。

  算是徵用的補貼費了。

  兩人開車絕塵而去,留司機拿著錢懵逼,一時間都在考慮要不要這麼快報警。

  要報警吧,錢肯定得交出去的,可要真明天直接去開車,這錢就歸自己了。

  司機的小盤算已經不關兩人的事了,等他們開到目標會所的時候,時間還不算晚。

  離晚上九點還有兩個多小時,鑒於那蔡老闆一定不止找了他們一波人,兩人接下來的行動都得小心。

  畢竟這裡面可有可能藏著別的玩家,甚至大概率是對抗關係,以為危險只在目標人物意識裡,那未免就天真了。

  不料蔡老闆居然一開始就給他們定了包廂,兩人一進入就有人接待——

  “是陸先生和祝先生對吧?包廂已經安排好了。”妝容精緻的大堂經理看到兩人眼睛就亮了,格外熱情道:“看咱是先洗腳還是按摩?還是直接來全套保健?”

  “放心,妹妹都是嚴格培訓的,包你們滿意。”

  兩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是同時互望一眼,確定兩人現在已經是共犯。

  便僵著臉笑道:“先安排技師捏捏腳做個按摩的,放鬆一下,別的接下來再看。”

  大保健啥的,給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讓人伺候啊。

  不過這種會所雖然來這兒的人為了什麼大夥兒心照不宣,卻也不是沒有真正相應的服務。

  人家來放鬆當然是全方位,所以這裡的足療按摩什麼的,時機品質都挺高的。

  技師也都是聘請技術過硬的。

  大堂經理熱情的將兩人直接帶到包廂,還真別說,兩人僵硬靦腆的樣子真有點像初次過來見識世面的。

  只不過一進電梯,便看見有一隊人直接從地下停車場的方向上來,對方是四個人,加上一個接待一共五人。

  好在電梯空間大,這麼多人竟然不顯逼仄。

  其中一人便是照片上的目標任務,祝未辛和路休辭都不動聲色,他倆人現在這狀態具有欺騙性,對方倒是看了他們一眼沒多起疑。

  只是祝未辛卻不動聲色的確認了,除了目標人物,居然有三個撈金玩家已經接觸到對方。

  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即便這一局沒有對手之間的玩家感應,但他作為撈金獵人,老遠聞著那臭味兒都能分辨出那些噁心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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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發表於 2020-4-2 00:15:14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

  這次路休辭難得的沒有用能力改變外貌,祝未辛雖然有他姐給的好東西,但也沒有動用。

  很多時候玩家太過出挑的外表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關注和麻煩,但反向推之,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色?

  就比如撈金獵人,因為撈金玩家普遍強於同等的平均值,遊戲專門培養的撈金獵人一般行為謹慎,善於隱藏,通常躲在暗處觀察分析,然而在對方露出破綻的時候迅猛出手,一擊必中。

  撈金玩家常常經歷這些事,自然明白有專門狩獵他們的一種玩家類型,並且經過無數的經驗總結,明白大致分為幾個類型。

  然而每一種都不是存在感特別張揚暴露的,除非某些慣於將美色化為利器的女玩家。

  所以幾個撈金玩家冷不丁看到倆這麼招搖的小白臉進來,被他們的外表驚了一下。

  但見兩人拘束扭捏,全無底氣的架勢,又沒有往玩家那邊想。

  都這個等級了,即便不以外貌做判斷,至少不會這麼慫。

  再說這冷不丁的撞在一起,對方還真是一開始就如此,而不是在他們眼前才如此作態。

  於是兩人一個因為怕老婆,一個因為怕姐姐,這副沒用心虛的架勢倒是無意讓他們取得了一丟丟說不上來的優勢。

  這個會所的樓層並不高,祝未辛他們在三樓就下了,而剩下的那幾個人去了更上面的五樓。

  他們在經理的帶領下來到包廂,裡面的裝潢倒是富麗堂皇。

  儘管一開始兩人就表示先休閒,但經理在安排之後仍然滔滔不絕的推薦他們的服務,並且主動透露不少功能表上並沒有的折扣。

  像是XX皇室尊享項目,上面寫的至尊VIP卡才打八折,而經理居然直接給他們五折。

  說是可以讓他們這裡技術最好的夢露小姐和麗娜小姐同時過來,當然是什麼技術就不清楚了。

  一般這兩位都不在甄選名單內,僅僅是會所的超級會員造訪才出來服務的。

  說是剛才在樓上看到兩位,覺得與兩位客人有緣,今晚的時間就空出來了。

  經理滔滔不絕,哪兒像是在推銷自家台柱,分明恨不得倒給錢倒貼。

  見那折扣都快打到兩折了,祝未辛擺擺手:“得得,你先出去吧,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就不許人先放鬆一下?”

  這才把人打發走了,臨出門的時候經理還有些悻悻,表情可惜不已。

  不過蔡老闆的預定倒也有用,至少對方道上頗有名聲,換了別的散客這麼三貞九烈的,會所就不得不懷疑是條子或者記者暗訪了。

  技師是倆四十幾個長相老實巴交的中年人,手藝確實不錯。

  兩人一邊享受足底按摩,一邊用手機商量接下來的事,看著就跟在玩手機一樣。

  蔡老闆給的行動時間是晚上九點,而目標人物提前兩個多小時就過來了。

  這種嚴重的時間誤差應該不是情報失誤,那便是到了九點的時候,蔡老闆會有別的安排,讓目標人物變得便於入侵。

  【他身邊那三個是撈金玩家,按照一般撈金玩家和正方玩家立場對立的原則,他們的任務極有可能是保護目標人物意識盒子裡的東西不被搶走。】

  【如果明知道有人在暗處準備搶奪盒子的話,是我就不會給人條件。】

  想要入侵目標的意識,首先得滿足兩個條件。

  一是目標人物陷入睡眠或者昏迷狀態,如果使用藥物效果更明顯。

  二是意識入侵者與目標的直線物理距離必須在二十米以內。

  這座會所的面積不小,剛才目標人物他們去的五樓,假設他們就在祝未辛他們包廂的正上方,按照每層樓三米多的層高,也有七八米的距離。

  按照包廂的面積和間距,五樓也就只有三四個房間能夠滿足二十米內的條件。

  所以他們到時間他們如果要行動,應該不得不去五樓才行。

  那麼問題來了,對方身邊三個撈金玩家,一旦發覺目標有被入侵的跡象,單是順著這個規則,就可以輕易找到並幹掉失去意識的祝未辛的身體。

  除非他做任務的時候路休辭護法。

  路休辭正要提醒他,就看見手機上傳來新的資訊。

  祝未辛否認了自己剛才的推測——

  【任務應該不會是單純的保證東西不被盜走而已,那些傢伙的尿性我清楚,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他們直接幹掉目標就行了。】

  【目標作為意識保險櫃,即便得防備意識大盜,但身為人類不可能不睡覺。】

  【目標精神飽滿,不像長期失眠焦慮的人,還有心思來會所尋歡作樂,看三個撈金玩家的樣子,也並不阻礙對方進行這麼容易中招的活動。】

  【所以我推測他們即便任務和我們相反,估計也被限制了行動條件。】

  【比如,清理入侵目標意識的盜匪,保護盒子安全之類。】

  【雖然同樣的目的,但做法可就截然不同了,後者必須得保證意識大盜入侵目標之後,這樣也就解釋得通,他們為什麼對方便的入侵環境毫不在意,甚至不做多餘保護措施了,因為他們也得進入意識才能幹活。】

  而現在最難辦的一點,就是意識裡是對方的主場。

  即便現實中祝未辛可能實力高於三人,但進入目標的意識後,他是入侵者天然被排斥,對方三人看樣子已經深受目標信任。

  此消彼長,直接戰鬥必然就對祝未辛不利。

  路休辭見他心思通透,只笑著點了點頭,如果不是太過跑偏,他甚至不會出言提醒。

  一心一意的當他的難度提升掛件。

  然後祝未辛就決定【路哥你也跟我一起進入吧,要是裡面還有機遇,不帶你就可惜了。】

  【那你的身體怎麼辦?】

  祝未辛掏出一個橡皮泥娃娃,沖它吹了口氣,橡皮你娃娃就跟活過來似的,然後逐漸變成了祝未辛的樣子。

  不過這會兒只有手指節大小,兩個正在低頭做按摩的技師對此一無所知。

  祝未辛將橡皮泥小人放了出去,命令它去探查目標人物到底去了哪個包廂。

  為了防止撈金玩家察覺,他沒有讓小人直接去樓上找,而是溜進一樓的監控室。

  祝未辛對路休辭道【正好小人的操縱範圍也是一百米以內,遠了我也沒辦法。】

  時間漸漸逼近九點,祝未辛他們也做完了按摩,對技師表示他們要小睡一會兒不要讓人過來打擾,便給了小費讓他們出了門。

  橡皮泥小人變成祝未辛自己的樣子後,祝未辛便可以與之共用視覺。

  所以小人藏在監控室,他這裡就直接可以通過五樓的幾塊分屏看到目標一行人去了哪間房。

  居然真的就這麼巧,對方的包廂就在祝未辛他們的斜對面,直線距離應該沒有20米。

  然後他們技師和特殊從業人員的進出,都通過監控回饋到祝未辛眼睛裡來。

  那群傢伙倒是玩得大,祝未辛親眼看見兩個小時內換了好幾波人,個個都是品質優秀。

  他忍不住跟他路哥吐槽:“目標這麼個花銷法,也不知道做保險庫的傭金夠他揮霍多久。”

  “不過這個會所的人品質還真心驚到我了,看來都是本市權貴級別消費的。”

  路休辭一把拍開他的臉:“去去去,誰要跟你討論這個話題?你姐要知道你盯著這樣的畫面看而我還不阻止,會殺了我。”

  祝未辛一抖,遂不敢多嘴了。

  大概離九點還有十分鐘的時候,監控室保安的對講機裡傳來503號房暫時不需要服務的消息。

  這實際上只是委婉說法,說明對方要麼真正幹活兒了不想人打擾,要麼談事情或者休息不用人。

  總之會所工作人員聽到後就會幾下,在房間按下需要服務的鈴之前不會進去。

  祝未辛卻知道這八成是蔡老闆的安排奏效了,便召回了橡皮小人,將他變成一比一等身的樣子。

  頓時一個一模一樣的祝未辛出現在眼前,如果不用力捏它的話,甚至分辨不出真假。

  祝未辛道:“等我的意識離開身體後,你將我的身體放進靈獸袋裡,再將靈獸袋藏起來,在這裡裝睡覺。”

  橡皮人點了點頭,不過因為太過用力,脖子彈性太強整個頭晃的幅度大得銷魂。

  祝未辛看了嘴角直抽抽:“行了行了,以後回答我比手勢就行了。”

  接著對路休辭道:“路哥你有辦法解決你的身體吧?”

  路休辭笑了笑:“當然,你那太麻煩了,不要我幫你嗎?”

  “都說了你當你的難度增加機就行了。”

  然後兩人拿出蔡老闆準備的一隻看起來像藥物試管的東西,試管裡是從目標那裡搜集的DNA混以藥物製作的藥物噴劑,在一定物理範圍內。

  擁有意識大盜能力的人只要噴了噴劑,並且保證目標陷入睡眠或者昏迷,就可入侵對方意識。

  “有可能我們一進去就遭到那三個玩家的圍攻,小心一點。”祝未辛道。

  “小心你自己就行了。”路休辭搓了搓他的頭髮。

  他要是真的動手,一瞬間這個副本也就結束了。

  時間來到九點,祝未辛打開了那噴霧劑的試管,一陣煙霧飄出來,然後祝未辛就感覺意識上升,看到自己的身體跌到在地。

  橡皮泥祝未辛將他的身體接住,無奈成年男子的重量不是它一個橡皮泥人能承受的。

  祝未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帶著橡皮人的胳膊拉長到地上,沒有半點阻擋的哐當倒地。

  橡皮人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還得慢慢把自己捏回來才能將祝未辛撞進靈獸袋裡。

  祝未辛越發上升的意識抽了抽嘴角,他的生物道具怎麼全是這德行?

  看他姐的祝千,小嘰,哪怕是蟑螂,哪個不好用?

  不過要是祝央在這兒的話,估計會心說這孩子沒見過富江。

  意識自動與目標人物聯繫在一起。

  祝未辛和路休辭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意識飄蕩在空中的感覺消失了,又恢復了正常的體感。

  只是周圍的環境大變樣,再不是他們剛才的包廂。

  祝未辛立馬做出警惕的防禦姿勢,但並沒有遭到三個很有可能埋伏在意識裡的撈金玩家攻擊。

  路休辭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太緊張,意識分好幾重,在表層伏擊是最不划算的。”

  越是深層,有效攻擊給人帶來的傷害越強,而目標的自我保護意識越強烈,對於入侵者也更排斥。

  比方說表層受到的致命傷,如果脫離對方的意識回到自己身體裡,恐怕只是稍微頭痛虛弱而已。

  畢竟誰會因為普通夢境級別的死亡真正死去?但越往裡面走對意識的威脅就越深了。

  在第六層甚至只受一點輕傷,回饋到現實意識上都可能致命。

  果然,周圍的景物開始活靈活現起來。

  然後一眼就把祝未辛他們看膩了,因為這特麼哪兒是什麼街道建築?

  全都是房子那麼大的好吃的,口味全是重口重油的那一掛。

  最近的一棟公寓是色澤鮮亮排得整整齊齊的紅燒肉,不斷地往下淌油,一塊接一塊的肥瘦均勻碼在一起。

  旁邊的高樓塔是一個巨大的奶油烤玉米,烤得外焦裡嫩,刷上奶油,撒上香料,一粒粒玉米飽滿透亮,表面被烤得焦黃,是最好的成色

  後面廣場上的一尊巨大塑像是一整個東坡肘子,地面的粒粒飽滿,每粒足有水桶大小的白米飯。

  還有各種漢堡披薩意面,壽司刺身咖喱,燒烤龍蝦火鍋。

  均以同樣巨大的形態霸佔了這裡的空間。

  祝未辛往後退了一步,差點被一坨砸下來的奶油蛋糕淹沒。

  誠然這些東西每一樣都是美食,但這麼大,這麼多全堆在一起,尤其那些巨大的肥肉,簡直看得人膩死。

  “我去,這玩意兒腦子裡想的什麼啊?”祝未辛道:“雖說食欲是人本能,可這除了吃的一點縫都插不進去了。”

  接著他就被自己的話打臉了,人家用實際告訴他,有的。

  還可以再幹幾瓶飲料呢。

  橙黃色的果汁汽水洪水一樣湧上街道,真毫不誇張,山洪傾瀉一樣人力難以抵擋那種規模。

  祝未辛身體一閃,人出現在了玉米塔的頂端,看著下面因為‘洪水’的沖刷,從一開始的規則整齊變得混亂狼狽。

  若說一開始只是體積太大看著油膩的話,現在各種食物亂七八糟和果汁混在一起,油膩膩的浮垢飄在上面,看著更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路休辭突然出現在祝未辛旁邊,笑道:“一般人不會這麼誇張的,當然有資質成為意識盒子的傢伙,精神級別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祝未辛已經見識到了:“還是得想辦法從這裡脫身。”

  不過顯然這裡的危險不止剛剛那場汽水山洪而已,混成一堆的食物開始蠕動攪拌,整個城市一樣大的食品區變成了一個一萬望不到底的巨型攪拌場。

  祝未辛他們站立的玉米也被這強力的攪拌動力給推倒,所有東西都在動,找不到一個平穩的立足點。

  祝未辛只能不懂斷發動能力到處移動。

  接著漸漸的,從地下蔓延出一層透明的水,這些水一接觸食物,那些巨大難以克化的食物就瞬間融化,發出陣陣酸臭味。

  祝未辛捂著鼻子:“好臭,跟五十個醉漢圍著我吐了一地一樣。”

  路休辭還有心思開玩笑:“五十個大漢可吐不了這麼多。”

  祝未辛擁有操縱空氣的能力,直接弄了個隔離屏障將氣味隔絕開,這才好受點:“這是消化步驟嗎?”

  說話不耽誤他的動作,待食物消化到一定程度,整個城市變成了殘渣液體狀態時,他雙手伸出,做出個網上抬的動作。

  整個城市的‘液體’在他的操縱下開始上升逆流,不斷往天空上湧。

  比龍捲風還要規模巨大的逆行,這等規模的液體操縱,便是祝未辛現今擁有的天災級別能力之一。

  也不知道天空有多高,但祝未辛的延展力仿佛無止境。

  終於,天空中傳來幾聲幹嘔的巨大聲音,最後‘哇’的一聲,不用祝未辛刻意維持能力,那些被消融的食物殘渣也自己逆流而上。

  深刻展示了什麼叫吃了也得吐出來。

  整個城市變得空無一物,祝未辛看了便覺得比剛才順眼多了。

  但接著下一秒他們便從這裡消失,出現在了一個類似娛樂會所包廂的房間裡。

  整個房間佈置得非常香豔,昏暗曖昧的燈光下,可以看到好幾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站在那裡。

  祝未辛和路休辭坐在沙發上,見了這場景就炸毛了。

  “幹什麼呢?我們是正經人,外面條件沒得選也就罷了,都進人腦子裡了幹嘛呀。”

  說著兩人又提防的看著對方,就生怕對方出去過後告狀。

  不過出現這樣的場景,兩人也不驚訝,就目標人物那德行,最大的執著估計也就是吃喝嫖賭了。

  幾個女人扭著水蛇腰從暗處走出來,兩人正要攆人,接著就看見那些女人居然沒有臉。

  整張臉比雞蛋還光滑,上面空無一物,沒有五官,但她們還做著搔首弄姿的動作,慢慢的靠近。

  這淫欲居然還混合了驚悚成分,也不知道目標的口味到底是怎樣一種奇葩。

  一個六個女人,分為兩組,一組靠近路休辭,一組靠近祝未辛。

  原本祝未辛想打開她們,但隨著她們不斷靠近,體態動作居然漸漸不那麼妖嬈了,而是變得異常熟悉。

  等到了近前,幾個無面女臉上也慢慢浮現了五官,居然全是祝央的樣子。

  祝未辛頓時如同被觸到逆鱗一樣,心中火氣,冷笑一聲:“決定了,搞到物品後就宰了你。”

  接著他在動手前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看,然後就看見了什麼?

  他路哥那邊的三個女人,竟然是他完全沒見過的他姐的形態。

  一個火辣的兔女郎,一個青澀的高中模樣,還有一個夢幻的人魚公主。

  等等?人魚公主?他記得他姐好像有個能力就是可以變成人魚。

  這麼想著祝未辛看路休辭的眼神就變了,撲上去就是一頓廝打——

  “不要臉,臭流氓,我姐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爆出來的能力,你想幹嘛呢?用來取悅你呢?呸!想得美。”

  路休辭一副家長房間裡的事被小孩子撞破的尷尬,一邊防著這傢伙,一邊道:“小孩兒一邊去,大人的事少管,你知道事情什麼樣的?”

  私底下情侶之間玩的花樣可多了,也虧得這兒只有三個無面女,要是房間裡幾十個的話,各種play恐怕讓這小傻逼刷新世界觀。

  然後打著打著路休辭瞟了眼祝未辛那邊,頓時臉色就不對勁了。

  他一巴掌將祝未辛糊飛,沉著臉道:“我面前的變成這樣,是因為她們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想到央央,為什麼你那邊也是你姐?”

  這小混蛋,要回答讓他不滿意,絕對就人道毀滅了他,正好偽裝通關失敗。

  祝未辛回頭看了自己這邊仨女人一眼,其實還是有區別的,比他姐年紀略小,跟他同齡的樣子,樣貌也稍有不同,一些地方更柔化一些的感覺。

  比如祝央的長相是漂亮得很有攻擊性,而眼前的幾個則沒有。

  祝未辛臉一紅,梗著脖子道:“那我見過最漂亮最好的女生就是我姐,理想夢中情人的樣子像我姐有什麼不對?”

  “我還就要找我姐那樣的。”

  這也就是典型的戀姐情節了,不過放在祝未辛這種完全沒碰到過有好感的女孩兒,嚴格來說還未春心萌動的傢伙。

  意識裡對於異性的喜好沒有具體標準的傢伙來說也正常。

  不過路休辭就被這戀姐成狂的傻貨給氣著了,上去就是一頓錘。

  結果兩人光忙著互掐,對於按照他們下意識幻化出來的目前為止狀態最滿意的女孩子類型毫無反應。

  等兩人皆是臉色掛采後,這一層象徵著色欲的層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不攻自破了。

  就沒見過這麼傻逼的推進模式。

  兩人面面相覷,祝未辛道:“行了行了,咱倆別在這兒內耗,別敵人還沒拿咱怎麼樣,先自己把自己搞得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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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5:27 |只看該作者
第228章

  第三層意識看著像一個大廳,但絕不空曠。

  在祝未辛他們意識到的時候,瞬間大廳裡的燈打開,空無一人的地方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原來是一家賭場。

  得了,這傢伙還真吃喝嫖賭一樣不缺。

  祝未辛他們可以在這裡每一台桌子周圍看到面紅耳赤的賭徒,他們手裡攥著籌碼,瘋狂的跟進下注,並且為結果或是興奮或是瘋癲,總之看著沒一個人正常的。

  然後下一瞬,祝未辛和路休辭兩人突然憑空出現在一間VIP房間。

  房間內賭桌的另一頭,目標人物已經坐在那裡像是恭候多時的樣子了。

  祝未辛在電梯裡觀察過目標人物,按照那傢伙浮誇急躁的肢體語言,以及膚淺遲鈍的觀察反應,這種人要真的在賭桌上有什麼建樹就有鬼了。

  祝未辛見識過真正的賭博高手,那些人不管看起來有多不起眼,但總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特質,顯然目標人物身上是沒有的。

  然而這裡是他的意識,一切由他塑造,即便是個廢物,只要構思得當,依舊能做絕對有利的莊家。

  祝未辛坐上了賭桌的對面,笑了笑:“玩什麼?”

  那人拍了一把左輪手槍在桌子上,彈出彈夾,將裡面的子彈全部倒出來。

  然後拿起其中一顆,重新塞了回去,轉動彈夾。

  祝未辛明白了,對方想玩俄羅斯輪盤。

  六發子彈的彈夾,唯一一顆子彈躺在隨機的窩巢裡,玩家雙方輪流對著自己的腦子射擊,誰打出那顆子彈誰也就輸了。

  一旦輸了賭博,也就輸了性命。

  這裡已經是第三層,意識鏡裡造就的傷害幾乎與現實持平。

  對方作為意識的主人如果輸了可能問題不大,但祝未辛腦袋吃了這麼一槍,也就神仙難救了。

  但顯然這遊戲並沒有他們選擇的餘地,因為對方已經用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扣下的扳機。

  “哢噠!”對面傳來的聲音顯示這一發是空夾。

  對方臉上露出一抹笑,接著將手槍放在桌上,沖著祝未辛劃了過來。

  祝未辛伸手接住,用手掂量了一下手槍的重量,然後看向對方。

  對方面無表情,但祝未辛就是感受到了一絲微妙的緊張。

  他將手槍拿在手裡,沒有急著對準自己的腦袋,而是作勢要拆開彈夾。

  整個房間的空氣好像凝結了一瞬,然而下一秒祝未辛卻又停止了這個念頭。

  反倒是自信的笑了笑:“算了,沒有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動手腳。”

  他重新握好手槍,槍口從下往上的對準自己的下巴,這個角度開槍的話,外彈道的方向是從下巴直接貫穿頭頂。

  接著祝未辛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傳來,仿佛有血花在祝未辛頭頂炸開,他右手脫力的垂下,人也因為慣性倒回椅背上,脖子像斷裂一樣往後仰,一副屍體一樣失去聲息的樣子。

  “哈哈哈……,蠢貨!”對面的人得意的笑了起來:“在這裡我就是造物主,誰跟你說過現實的邏輯在這裡適用的?”

  “以為我真的要跟你公平賭命嗎?像模像樣的做套架勢還真把你唬住了哈哈哈哈……”

  “我想要什麼時候空夾就空夾,想什麼時候有子彈就有子彈。”

  “知道嗎,除了我開的那一槍,後面五發子彈一粒不剩還在槍裡呢,只要我想,它們就可以隨時消失出現,改變位置。”

  也不知道這人哪兒來這麼強的解說癖,對著一具‘屍體’都能叨叨這麼久,估計現實卻是也沒這麼酷的事給他精力,在自己的意識世界就得意忘形了。

  但突然,目標人物尖銳得意的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脫力跌回椅背腦袋上仰,原本該死不瞑目瞪著天花板的祝未辛,慢慢的抬起頭來。

  他的身體也恢復了支撐,沒了那副脫力屍體的樣子,有些奇妙的看著目標人物——

  “哎呀~~,這遊戲太刺激緊張了,我就打算放慢節奏每一局過後緩緩,沒想到就這麼幾秒鐘,就聽到了這麼多不得了的規則啊?”

  “您這莊家做得可不怎麼樣啊,就算出千,哪兒有自己就這麼最快的說出來的?真的沒事嗎?你開過真正的賭場嗎?你的賭場還好嗎?”

  目標人物臉色頓時極其難看,他倒還真的開過。

  不過以他的本事肯定搞不了什麼大的,就偷偷摸摸的開過幾次地下賭場,每天晚上兩三桌老賭棍小混混的事。

  還真的因為自己經營不善,腦子不夠靈光,嗅覺不夠敏銳,本來坐莊穩贏的立場,是開一次垮一次,損失慘重。

  目標人物不通道:“你怎麼還活著?怎麼可能?你耍了什麼花招?”

  “出千的人居然質問別人耍什麼花招?”祝未辛都被逗樂了:“別人沒上你的當就這麼惱羞成怒了?”

  “這不要臉的理論我倒是頭一次見,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說著他將手槍放在桌上,冷笑道:“你意識開發潛力倒是不錯,可惜本身是個蠢貨,毫無通透縝密可言,造假都造得這麼明顯。”

  “裝了五發子彈的手槍和一發的是什麼重量?這點差別都考慮不到嗎?”

  其實這倒不能全怪對方,目標人物也就是個底層的混混,哪裡見識過真正的場面?

  以他淺薄的常識裡,會有人能輕易察覺到這麼微妙的重量差嗎?

  但在祝未辛看來,既然收了別人的錢成為意識保險庫,就該不斷完善自己的邏輯,讓其在有利於自己的規則下變得更加縝密有利。

  也就是有三個撈金玩家的威脅而已,如果單單只是這個傢伙,根本沒法找玩家面向像樣的守住任何東西。

  他盯著目標人物,臉上露出一抹獰笑:“按照賭場規矩,出千被抓現行,可是要剁手指的。”

  目標人物臉上閃過一絲懼怕,但有突然想起來這是他自己的地方,有誰能按他在桌上拿著刀對著他手指比劃?

  這麼想著遂才收斂了臉上的狼狽,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實中真的發生過類似讓他記憶尤深的事,總之被祝未辛這麼一提,他心裡是頗為不平靜的。

  祝未辛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追究,他將手槍往目標人物那方一推,手槍滑到對方手邊。

  “輪到你了。”祝未辛道。

  目標人物估計沒料到都這樣了,對方還要跟他玩。

  他明明知道彈夾裡有沒有子彈,子彈出現在哪兒都是由自己決定。

  不對,這小子也用了邪門兒的方法頭中一槍而不死,那幾個人說得對,這次的意識大盜和往常都不一樣。

  不能以常理來理解,或許那小子正挖好坑等這他跳。

  但已經開始的遊戲是不能停止的,想到對意識的主導力,目標人物稍稍放下心來。

  他拿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扳機。

  “哢噠!”

  目標人物鬆了口氣,確認對方沒辦法在他的控制力這點耍花招,便對祝未辛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同時將手槍推了過來。

  祝未辛拿起手槍,顯示的重量明顯又是滿夾,他也不在意,同樣對準剛才的位置。

  一聲槍響過後,這次他連裝都沒裝,直接沒事人一樣又將手槍推了回來。

  目標人物這次是聚精會神的想要看出祝未辛到底怎麼耍的花招來,可對方一氣呵成的動作,別說看,就直接個人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感覺。

  要不是那聲槍響無法抵賴,他都懷疑對方壓根只是做了個動作,然後手槍就回到他這邊,繼續輪到自己了。

  目標人物拿起手槍,直到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時候心裡還琢磨著那事。

  接著扣下扳機——

  “啪!”不是機械空響的生意,也不是子彈打出的手槍聲,是人腦袋炸開血花迸濺的聲響。

  直到死目標人物眼裡都殘留著不可置信。

  為什麼?他是怎麼辦到的?怎麼在只有自己能控制的手槍裡放上東西的?

  周圍的環境崩塌,第三層——也是最接近現實的一層崩壞。

  路休辭一直站在祝未辛旁邊,對於他將自己下顎以及頭頂開了個洞一清二楚。

  這傢伙的拉鍊能力,別說祝央了,路休辭也覺得很多時候蠻好用的。

  他將自己腦袋本就開個洞,自然再多子彈也只能穿過對他無法造成實際傷害。

  而屢次動搖對方的意志,並且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就是為了在開槍那一瞬,讓對方疏忽。

  不需要太多,只要精神力不太集中就行了。

  祝未辛沒辦法直接用意識決定手槍內有沒有子彈,就像催眠師也不能催眠患者直接作出自殺指令一樣。

  這是對方的主場,祝未辛的精神力再強悍,也得遵守對方優先權限的規則。

  那麼如果不是子彈,而換成別的東西呢?

  別的聽起來沒什麼殺傷力,讓人一下子聯想到不會與危險聯繫上的東西。

  比如‘冰’,在對方意識不是全面落腳這一點的前提下,稍微蒙混過關。

  顯然對方剛剛滿心裡都是對於祝未辛連中兩槍為什麼還在活著的疑惑,在他的意識裡,入侵者可做不到深受致命傷還能活蹦亂跳。

  這打擊了目標人物的信心,對於自己的防禦機制產生了懷疑,一旦意識發生動搖,接下來的一切就簡單了。

  來到第四層,沒等他們站穩,祝未辛和路休辭就遭到了瘋狂的攻擊。

  在這一層裡,對應的是目標人物的權力欲。

  因為祝未辛看到那貨變成黑幫老大的樣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間臉色猙獰的對無數小弟下了幹掉他的命令。

  估計這傢伙在現實中也明白自己是扶不上牆的,所以權力欲掩藏在意識的更深層次,比一眼可見的食欲色欲之類要不明顯得多。

  不過看對方的樣子,似乎還保留著第三層被坑死的憤怒,這次是壓根不給他們反映時間。

  顯然的,從這一層開始,與之前便不是一個級別的危險程度。

  祝未辛總算見識到意識中可以瞬間化出千軍萬馬的景象了。

  他們從一開始的大廳裡逃出來,然後看到整個城市都是人,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很有牌面。

  這些人全都拿著武器,看來目標人物也不像祝未辛想的那麼不敬業,至少武器種類連他都歎為觀止,可見是好好做過功課的。

  密集的槍林彈雨哪裡都躲不掉,轉出一個路口就是一輛水泥罐車呼嘯而過。

  才躲過水泥罐車,還沒站穩,就有高空墜物,無數鋼筋傾瀉下來。

  祝未辛一邊將警惕調到到最大躲避,一邊唯有慶倖他路哥不用自己管。

  果然偶爾回頭看一眼,他直接將自己的身體虛無話,任何物理攻擊全在他身上穿過,老神在在的看著自己,就跟看戲的。

  祝未辛一噎,差點被空投下來的一枚炮彈砸中,跳出了波及範圍又被數百個黑衣人給圍住了。

  然而才擺好架勢對付這些手持槍炮的黑衣人,一架飛機又從空中直直的撞過來。

  這一環扣一環,讓人應接不暇的災難,簡直比死神來了還要過分。

  祝未辛意識到在外面再怎麼對抗也是沒完沒了,只是白白浪費體力。

  於是連發瞬間移動,想要找到目標人物,這一層找目前的狀況看來,外面沒有什麼意外,那麼也就又是殺了目標人物便可以往上了。

  只是目標人物也不傻,自然不會等著他來殺。

  偌大一個城市,他可以隨時去往任何地方。

  只是祝未辛也不是吃素的,他掏出一樣東西,就是在上一層殺掉目標人物後,對方迸濺出的鮮血和腦花。

  祝未辛在脫離的時候眼疾手快的搜集了一些,就是為了方便後面幾層的追蹤。

  他將張翠花小朋友拿出來,把沾著血液和腦花的帕子塞進她嘴裡。

  張翠花小朋友原本看到主人又給她奇奇怪怪的東西吃想要不滿抗議,但入口就嘗到了最愛的鮮血和人肉味。

  還有她最最喜歡的腦花的味道,可惜只有一點點。

  張翠花小朋友完全沒有吃過癮,嘴巴大張,露出滿口尖牙:“啊!!!不夠,不夠,我還要吃。”

  祝未辛笑了:“沒問題啊,就在這座城裡,但能不能吃到就是你的本事了。”

  張翠花小朋友發出一串咯咯咯詭異的笑:“這可是你說的。”

  她一把抓過一個偷襲而來的黑衣人,大嘴一張咬掉了對方的腦袋。

  嚼巴兩下然後又‘呸’的一聲吐出來:“沒味道,這麼些黑衣服的沒味道。”

  然後笑道:“我知道哪些人有味道了。”

  說著她伸出小小肉肉的胖乎乎的可愛手掌,掰著手指頭數道:“大哥哥有味道,大姐夫有味道,還有兩人有味道,其中一個就是手帕上的嘿嘿嘿~~~”

  說到最後小朋友的笑容猙獰而陰森。

  祝未辛聽到除了他們還有兩個生人意識的存在倒是一點沒驚訝。

  這些黑衣人是目標人物臆想出來的軍隊,不是真正活生生的意識,在張翠花小朋友嘴裡自然就跟嚼一坨空氣一樣。

  目標人物的意識存在於此肯定算一個,那麼另外一個,多半就是那三個撈金玩家之一了。

  上一層的死亡應該給目標人物帶來了極大的意識動搖,恐懼和自我懷疑會讓自己的主場優勢大打折扣。

  為了不影響接下來幾層,在這一層中,務必不能讓祝未辛再對目標人物進行重大打擊了。

  否則他們的優勢可能蕩然無存。

  當然也不排除別的人馬藏在這裡想要撿漏,總之這種情況下,隱於暗處的人祝未辛直接判定為敵人。

  “那就開始吧。”祝未辛道。

  張翠花小朋友興奮的騰空而起:“吃肉囉!!!!”

  不大丁點的小朋友,竄得比聽到開飯的二哈還快。

  要說進副本之前張翠花還被祝未辛修理過,因為在現實世界憋不住差點吃人肉。

  不過小朋友忘性大,而且有一說一,雖然祝未辛對這貨各種嫌棄,不過主僕之間默契還是很好的。

  張翠花小朋友就在前面飛,壓根不擔心什麼東西打到自己,祝未辛就跟在她一步的距離幫她掃清前路和偷襲,讓她往前毫無阻攔。

  跟在後面的路休辭見了都不得不說這小子一路走來,又是跟兇殘的撈金玩家對抗,通關風格已經趨於成熟了。

  確實很優秀,就像他姐姐那樣。

  張翠花一路飛到一棟大樓面前,往裡面指了指:“就在裡面——”

  話沒說利索,就見那棟大樓轟然爆炸。

  原來是祝未辛操控一枚要落到他們面前的炮彈,用瞬移能力直接將炮彈移動到了大樓裡。

  張翠花小朋友看得撕心裂肺:“大哥哥你幹嘛???我的肉,我的肉~~~”

  說著整張小臉都掛上了眼淚。

  祝未辛道:“小孩子老吃生的不好,烤烤味道更佳,你聞聞,是不是肉還在?”

  果然,小朋友鼻尖抽動聞了聞,拍著手掌就往前竄去,祝未辛攔都沒攔住。

  不過下一秒,張翠花小朋友身體就被砸了出來,事實教訓了她小孩兒不能太嘴饞。

  祝未辛把她抱了起來,站半空中拍了拍她大花襖上的灰,哄道:“看吧,都說了別看見好吃的就八頭牛拉不回來。”

  “小孩兒要吃東西得大人同意知道不?要不碰到壞人了呢?要不被欺負了呢?這不就吃虧了?”

  張翠花小朋友哇哇大哭:“肉,我要吃肉!!”

  路休辭聽了兩人的對話嘴角直抽,虧得這小子能把生吃人肉的小鬼當小孩兒哄呢,這點倒是跟他姐像。

  此時那棟大樓裡飛出來一個人影,正是之前在電梯裡看到的三個撈金玩家之一。

  那人一出來,看到祝未辛和路休辭的臉,便露出一抹獰笑——

  “喲!原來就是你倆小白臉,倒是我們小看人了,失敬失敬。”

  “那也不是,實際上就是眼瞎而已。”祝未辛笑道:“哥這長相氣質都站面前了還能忽略,這總怨不得別人了吧?”

  接著又道:“我猜你是三人中實力最次的那個吧?”

  祝未辛笑了笑,手裡出現一把艾德曼合金長刀,沖著對方疾襲而去:“不然也不會被攆到第四層來救場。”

  “因為五六層為保萬無一失,不能再在這一層讓意識主體受到精神動搖。”

  “你話太多了。”對方彈出一對獸爪,看那指甲也是金屬質地鋒利無比。

  祝未辛卻並不理會,還是一副遊刃有餘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可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下了,還要固守五六層?如果你在這一層殺了我,獎勵可就歸你了,作為注重利益的玩家,他們幹嗎?”

  “明顯不幹的,但卻還是只讓你一個人下來,為什麼?因為他們打從心裡不覺得你能攔住我,攔住任何一個入侵的玩家。”

  “知道你在那兩人眼裡是多麼無用的廢物了吧?嚴格來說在這裡,你的實力還被增強,而我卻被削弱了的哦。”

  “閉嘴啊混帳!”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撈金玩家群體遵循叢林法則——

  當然這個法則適應於全體玩家,可是撈金玩家群體更為直白殘酷而已。

  這個玩家自然知道在那兩人面前,自己的實力低一籌活該被使喚。

  但這豈是能甘心的事?被一個小白臉大喇喇的吼出來,這讓對方惱羞成怒。

  可實力的差距就是差距,上一層意識主體受到重大衝擊,這一層能給友軍的加持也有限。

  更何況祝未辛還對張翠花小朋友喊到:“翠花,進入開飯吧。”

  張翠花興奮的尖嘯一聲,小小的身體跟炮彈一樣沖了進去。

  牆壁被她直接砸開,槍林彈雨的射擊沒法阻礙她的步伐,在落地窗前的目標人物看著這麼個長相詭異頭身比異常的鬼娃娃,頓時就嚇尿了。

  連忙幻想出一個防護盾保護自己,可沒料那鬼娃娃卻跟啃雞蛋一樣,直接把防護盾啃出一個缺口。

  她嘿嘿尖笑:“叔叔,你的防護罩做的太次了,我啃過的任何一個都比這硬。”

  這倒是事實,祝未辛經常讓她分析亂七八糟的東西,能量防護罩的原理她在不同的科技背景就分析了好多個。

  自然對於這麼個想像力有限的傢伙構思出來的玩意兒不放在眼裡。

  “啊!!!啊!!!!”大樓裡傳來慘叫,自顧不暇的意識主題沒辦法再給撈金玩家創造任何便利。

  祝未辛在一個刁鑽的角度提刀一劈,便將撈金玩家砍至重傷。

  他想逃出去,可哪裡還由得他,如果一開始就撤離或許還有機會。

  祝未辛瞬間移動到他背後,一刀橫劈過來,撈金玩家整個人便被腰斬。

  現實的包廂內,其中一個撈金玩家的身體從七竅裡流出血液,然後失去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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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15:41 |只看該作者
第229章

  【殺死對立玩家一人,獎勵積分5000點。】

  周圍的黑衣人漸漸消失,無處不在的意外和槍林彈雨也變得稀稀拉拉,逐漸不在點子上。

  祝未辛瞬移進那棟大樓內,聽到一陣陣慘叫傳來,伴隨著咀嚼聲和張翠花咯咯咯的笑聲。

  小丫頭好像吃得挺歡,祝未辛找到她的時候捧著一大根大腿肉啃得滿嘴是血,這讓祝未辛決定出去後給她買個圍兜。

  目標人物身上就被咬掉了好幾塊肉,這會兒又沒了一條腿,跑都跑不掉,拖著笨重的身體往前爬,但因為失血脫力還有極度的恐懼,壓根沒挪動幾部。

  現在他雖然傷重,但並非什麼致命傷,而且這是他的意識世界,也就決定了連昏過去都做不到。

  眼前的畫面太過恐怖了,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吃了還做到無動於衷的?

  更何況目標人物還並不是多有血性的漢子。

  他看到祝未辛,連忙道:“求求你,求求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我吧啊——”

  說著話就又被張翠花咬了一口。

  祝未辛笑眯眯的,一張白皙俊秀的臉這會兒如同魔鬼一樣——

  “不要!”

  “上一層咱們明明還坐在賭桌上玩得這麼開心,到了這一層那就對我圍追堵截,老實說以為我們至少有點賭友交情的我感到很難受啊,這也太讓人尷尬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殺了我吧。”

  只有死亡他才能脫離這一層,意識去往更深的層面,也就能有更強的自保意識。

  祝未辛慢悠悠道:“才-不-要!之前我也想好好打招呼來著,可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對於不留餘地,做事冒失的人,我覺得還是給點教訓長長記性比較好。”

  “啊!!!啊————”在大漢恐懼到極點的慘叫中,張翠花小朋友將對方的身體撕咬殆盡。

  整個城市瞬間崩塌,接著祝未辛和路休辭出現在了一處曠野上。

  這裡風和日麗,入目見一片翠綠,祝未辛甚至能聞得到清新的花草香。

  只是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在他消失的同時,之前站立的地方突然從腳下刺出無數根二十釐米多長的尖刺。

  那些尖刺漆黑如玄鐵,頂端卻分泌出紫色的帶著不祥霧氣的液體,別說被刺穿腳底,看那玩意兒即便擦皮點破都夠喝一壺。

  “謔?我還以為你們會更有耐心,沒想到同夥的死還是讓人坐不住了。”祝未辛身體再一次瞬移,騰空而起,一個空氣刃沖著那地甩過去,並且一枚炮彈接踵而至。

  “砰——”一聲巨響,冒出毒刺的地方被炸出一個大坑,下面卻沒有藏著什麼人。

  而相反,在祝未辛炸開那處之後,仿佛出現了連鎖反應,原本空曠平靜的狂野立馬像是密集的地雷陣被觸發一樣。

  爆炸聲沖天而起,不絕於耳,並且那些爆炸全伴隨著陣陣滾滾的紫色濃煙。

  祝未辛用用空氣罩做出屏障,並且將空氣密度凝聚到最低,讓那些煙霧無法侵入。

  只是那些煙霧竟然對於空氣都具有腐蝕功能,眼看著空氣罩被染上了紫色隨時可能浸透進來。

  而躲在暗處的人也不是放任機會溜走的。

  在紫色濃煙阻擋祝未辛視線的同時,一記強烈的攻擊襲來,原本就被毒煙侵蝕得快要崩潰的空氣罩不堪一擊。

  祝未辛伸出手裡的刀格擋,但對手顯然是特別出類拔萃的力量型。

  祝未辛自己力量就很強悍,更不用說周圍還有他這麼多高級玩家,自然見識過頂級的力量是什麼樣。

  但就目前為止,同為中級場領域的玩家中,這次這個恐怕是他見過之最,比他還要強。

  並且祝未辛不認為這是意識主體加持的原因,因為剛剛那慫貨已經被嚇破了膽,證據就是現在的這一層,沒有任何來自於主體本身的攻擊,恐怕對方這一時半會兒還沒緩過勁來。

  祝未辛手心被震得發麻,險些要握不住刀。

  還好這刀是他姐從別的遊戲裡買的好東西,要不然憑遊戲的摳逼尿性,他手裡的武器得直接被打斷。

  接著祝未辛看到了那武器的全貌,居然是一個大錘子。

  兩塊紅磚頭大小,一頭光滑平整的方形,另一頭拉成尖錐樣。

  無論是砸還是刺,憑對方的力氣都可以輕易做到。

  隨著空氣罩的破碎,無數毒霧爭先恐後蔓延進來,下一步攻擊也接踵而至。

  祝未辛不再保留,掀動這一片地方的所有空氣,連帶著那邪門的煙霧全都被卷走,像是幾柱龍捲風一樣騰空,倒是將礙事的濃煙控制在了某幾個範圍內。

  祝未辛眼前的視野也變得清明,一個果然攻擊他的是剩下兩個撈金玩家之一。

  這傢伙是個光頭,腦袋上有紋身,看著就是個社會人,此時對方光著兩隻手臂,肌肉紮結,血管暴突。

  沉重巨大珍貴金屬鍛造而成的大錘子被他舞得虎虎生風,對方力量強大,但敏捷也不弱。

  祝未辛一時間居然沒辦法在對方手裡占掉點便宜。

  “你們還有一個人呢?”他的長刀貼著對方的臉擦過,光頭大漢雖然看著驚險,但毫無疑問是完美的避開了。

  甚至對方刁鑽揮過來的錘擊讓祝未辛不得不拉開距離。

  “都到第五層了,你們還要堅持一對一嗎?你們倒是讓我意外,我以為撈金玩家不會有這麼強的競技精神的。”

  大漢見對方也是滑不溜手,往地上啐了一口:“媽的,指望不上的慫貨。”

  也不知道指的是目標人物還是上一次來阻攔祝未辛的撈金玩家。

  大漢雖然跟祝未辛打得虎虎生風,但心裡的警惕是半點不比祝未辛少,甚至更甚。

  他的毒煙,自個兒最知道威力。

  以這小子的厲害,方才尚且得選擇回避,但跟著他那個長幾歲的小白臉,卻全程沒有任何反應。

  也不說幫這小白臉,也不提醒他,整個就跟進來看熱鬧的。

  兩人打起來的時候,他乾脆坐不遠處的岩山上看著。

  這人深不可測,又全不把遊戲任務當一回事,這得傲慢到什麼地步?

  大漢有些焦慮,並且後悔之前做出的安排。

  明明萬無一失,可誰知道前面那兩人這麼沒用,還有作為意識主題,居然被入侵者嚇破膽現在都沒反應過來的。

  眼看打鬥越來越吃力,光頭大漢不滿的大喊:“蠢貨,還慫到什麼時候?尿褲子這會兒褲襠也該幹了,快他媽出來幹活。”

  好歹對方還沒有慫到底,下一瞬間,原本已經漸漸佔據上風的祝未辛,突然據覺得大漢的實力又漲了一籌。

  不但如此,原本平靜的曠野開始變得危機重重,無數火山岩漿從地面竄出來,天空出現數不盡的凶獸,巨大的帶翅膀怪物沖祝未辛襲來。

  只能說這人想像力還是挺豐富,祝未辛第一次看見會飛的豬。

  巨大的野豬長著蒼蠅一樣的翅膀,尖嘯的飛過,嘴裡還在噴火——

  別的也是差不多奇形怪狀,蜘蛛蜈蚣螞蚱狗熊三頭狼,體積都是五米起底,巨大無比。

  每一樣都將自己的生物優勢發揮到了最大,雖說單個對於祝未辛或許不算什麼,但在有同等級強者的攻擊下,這份擾亂就很容易讓他翻船。

  “哦,你為什麼不乾脆幻想機頭噴火巨龍?”祝未辛邊避開光頭大漢的鐵錘,一邊罵道。

  也不是對方不想,是不能。

  對方壓根沒見過龍,自己越是瞭解的東西,能幻化出來的印象才越全面。

  即便是意識主體,也不可能就一句‘幻化出一個無敵生物’就真的出來一個無敵生物。所幻化的生物得根據印象清晰程度還有意識強弱程度決定的。

  目標人物倒是可以讓人看見一條遮天蔽日的噴火巨龍,但那只是視覺效果而已,實際上的強弱程度和現在一頭頭會飛的豬也是一樣的。

  而且幻化自己壓根不具備事實印象的生物,反倒會浪費精神力,倒不如直接幻化自己熟知的動物放大它們的生物本能,混合一下再增添點力所能及的能力。

  目標人物既然做意識保險箱,肯定也是經過相應的培訓的。

  祝未辛避開大漢的一擊,衣角被錘子尖端勾住,大漢獰笑一聲要把他拉過去。

  身後的飛天怪物也意圖幫忙。

  祝未辛趁著對方面門空著,數個空氣刃甩過去,大漢一驚,連忙下墜躲避,按頭頂依舊被擦破,流下了血液。

  而他手裡勾著祝未辛一衣角的錘子感覺一鬆,低頭一看只剩下一塊布片了。

  大漢不得不佩服這小白臉的實力,如果真在現實世界碰到,打到這會兒他恐怕已經選擇撤離了。

  但是——

  “再加把勁!”他喊道。

  然而祝未辛也不是眼睜睜的看著有利條件往他那邊傾斜,自己什麼都不做的。

  他一把抓住從他面前飛過的一頭野豬的尾巴,一刀下去就把人家戳死,然後放在噴出來的岩漿上烤巴烤巴。

  都沒烤熟,就縹一縹面上的毛而已,然後將那野豬往空中一人,又把前不久才收進去的張翠花小朋友扔了出來。

  張翠花小朋友一直以孩童身軀大小示人,即便之前在組委會那裡連吃這麼多人也是如此,祝央都以為她就這麼大。

  但這會兒,小丫頭整個卻跟迅速吹氣球一樣,以神奇的速度開始變大,轉眼間就從一個小孩兒體積變成了活動廣場那種巨大充氣玩偶的體積。

  跟豬八戒變身似的,一下子整個人的大小塊捅破天。

  她伸手接住剛剛那頭烤豬,看了地面上的祝未辛一眼,對這玩意兒有些不感冒。

  但想著大哥哥才讓她美餐一頓,也就不敢任性,癟了癟嘴張口幾下就把整整五米高的野豬給拆吃了。

  那豪邁的吃相,迸濺的血花和肉沫,尖銳的牙齒咀嚼生肉的痕跡。

  這麼顯眼一娃娃,這一層的意識空間裡誰能忽略?

  就聽天邊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啊——,啊————”

  接著干擾人的岩漿沒有了,漫天飛舞的奇妙生物沒有了,時不時從周圍竄出來的冷箭和障礙也沒有了,恢復到剛剛進來時的平靜樣。

  如果不是祝未辛和光頭大漢兩人還打得虎虎生風的話。

  張翠花小朋友吃完野豬就縮小身體,見祝未辛現在正忙恐怕沒空收她,未免波及,左右看了看便蹦蹦跳跳跑到大姐夫那兒坐著了。

  路休辭見左右沒事,還掏了長手絹給她擦了擦嘴。

  光頭大漢卻是沒被那慫貨氣得半死,這樣就被嚇得又精神不穩了。

  只要有那區區小丫頭在,他這個意識主體還就躲著不做事了?

  可心裡再罵娘都沒用,祝未辛不會放棄這空隙讓對方喘息過來的。

  見對方越打越順手,漸漸又搶過去上風,另外做一旁旁觀的小白臉雖然不幫忙,可也絕不會看著一方的人吃大虧。

  並且對方不幫忙已經說明在強者眼裡,他和這小白臉之間的對戰是他必輸無疑。

  抱著種種焦慮和戒心,首先壓力上這大漢就已經比祝未辛高出無數。

  而這個比上一個更倒楣,上一個撈金玩家想要退出的時候,目標人物已經被張翠花小朋友攻擊不頂用了。

  但這次這個,是一早就知道意識主體這會兒沒那注意力將自己拉到深層和同夥接應好幹掉對方了。

  明明相距這麼近,待這個撈金玩家被祝未辛一刀戳破頭顱,死不瞑目的時候,也萬萬不會想到,自己一路走來風風雨雨都挺過了,結果會被一個混混慫包給拖後腿害死。

  那傢伙讓他們完全失去了主場優勢,還沒辦法變通安排,好好的一把牌現在打個稀爛。

  人家就兩個人,其中一個還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一根手指頭,他們就這麼損失慘重。

  如果這個副本的玩家死後能變成鬼魂的話,估計這個撈金玩家第一個就是把目標人物千刀萬剮。

  現實世界裡,光頭大漢的身體嘴裡也流下了血液,逐漸沒了聲息。

  只是同樣的,現實世界內,處於三樓的祝未辛他們的包廂,原本反鎖著的房門被暴力扭斷鎖芯。

  有個人影從外面進來,看了眼躺在按摩床上睡著了的‘祝未辛’,對著手裡的通訊器道了一聲:“人在,但只有一個,另一個不見了。”

  “先殺了這個,再找另一個。”

  “好!”

  回應了一聲,來人便抽出一把刀,走近‘祝未辛’的身體,刀放在對方的脖子上。

  只是原本應該意識根本不在體內的‘祝未辛’,此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還對來人眨了眨。

  來人一驚,被嚇了一大跳,整個頭皮都炸了,警惕的迅速往後跳了一大步。

  對方的意識在目標人物意識裡毋庸置疑,然而現在這小白臉竟然能醒過來,很可能是個陷阱。

  正當對方陰謀論猜測紛紛的時候,卻見那傢伙根本就沒有做出攻擊。

  反倒是看著他撓了撓頭,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裡,還指了指房間門,示意他出去。

  來人便察覺不對勁了,他細細觀察了對方幾秒,然後眼神一厲,身形一閃,手裡的刀劃過一道寒光。

  頓時‘祝未辛’的脖子上出現了一刀不小的豁口,那豁口幾乎占了他整個脖子的一半。

  可奇異的幾乎被砍斷了脖子,‘祝未辛’卻並沒有死,反倒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來人可以清晰的看到對方的切口處平整光滑,沒有任何血肉,倒像是橡皮泥的質地。

  “媽的,遭了!是障眼法。”

  來人連忙對著通訊器道:“身體他們已經收好了,這個是假的。”

  那邊傳來聲音:“那就找,總不會出了這裡,實在不行就炸掉會所。”

  整個會所的規模,即便不算上客人,所有服務人員加起來也小兩百,這麼多條人命對方卻是眼都不眨的。

  來人正要行動,但橡皮泥人卻突然發難,它的身體頓時變成了液態的泥狀,整個將來人纏了起來。

  來人一時不防,又以為橡皮泥人一開始的不懂反擊頗有輕視,居然被罩了個正著——

  “這什麼玩意兒?滾,我他媽——”

  待將來人完全吞沒,橡皮泥人打了個飽嗝似的,接著又將自己的樣貌變成了對方的樣子,撿起地上的通訊器。

  用與對方一模一樣的聲音和口吻道:“媽的,想不到這泥胎胚子還能攻擊,我特麼現在渾身都是泥,好了,我馬上去找那兩個傢伙的身體。”

  接著它就出了門,將裝了祝未辛身體的靈獸袋放到了路過的一個服務員身上。

  然後一把砸碎火災報警器,尤嫌不夠,乾脆在炸了一個空房間。

  這會兒真叫死人也震起來了。

  會所的人忙著驅散賓客,服務員已經先一步接到通知了,散在外面的直接跑出了會所,安保部門和監控部門的開始清點客人。

  然而這麼大的動靜,503號房卻完全沒有動靜,都沒有一個人從裡面跑出來。

  裡面加上小姐可是快有十來人,就是睡成死豬,也不至於一個都沒醒吧?

  於是馬上有一隊保安往這邊跑,結果打開門,小姐們不知道為什麼還睡得死沉,客人也是。

  一行人又叫了些人手過來,想把這些人抬出去,但翻過兩個人的面,卻注意到有兩個人已經七竅流血死了。

  “死人了!”其中一個保安嚇一跳,然後察覺這事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此時卻看到一個陌生的客人走進來。

  他們連忙道:“快出去,這裡發生火災了。”

  對方道:“沒事,我來幫忙救人的,這麼多人總要人幫著抬吧?”

  保安們一聽也沒有拒絕。

  可就在對方摸到最後一個撈金玩家身體,手裡出現一把刀片,準備直接將其抹脖子的時候,一束攻擊卻從窗外遠處射了進來。

  直接從它的腦子一穿而過。

  受到致命攻擊,橡皮泥人立馬像是融化的蠟像一樣,表層開始融化。

  差點沒把就近的保安給嚇尿,但那表面的蠟層融化後,裡面又露出一個人,就是剛才去祝未辛他們包廂找人的那男子。

  此時對方的腦門已經被開了個洞,滿臉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估計做夢也不會想到,不過是被一坨橡皮泥拘束一會兒,就會死於非命。

  明明他都快掙脫了啊,明明都要出來了啊。

  一個實力已經足夠衝擊高級場的玩家,卻在這裡,毫無表現的前提下,死得這麼輕易憋屈。

  別說是他本人,就是遠遠的做出攻擊的同夥也是懵了。

  唯獨已經化作一灘泥狀的橡皮泥人已經趁機溜出了會所,隨便找塊地一灘別人也別想找到它。

  把它當做一個無用無害的道具,可是會吃虧噠!

  而在意識領域裡的祝未辛這會兒便笑了——

  “真稀罕吶,我還從來沒見過死得這麼容易的後期玩家,你們這人頭送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雖然他們沒辦法看到外面的情景,自然無法得知守在外面的同夥到底怎麼樣了。

  可玩家死亡,敵我雙方都是會收到遊戲播報的。

  祝未辛才進入最終的第六層呢,果然看到了當初只電梯裡看到的三個玩家之外的玩家。

  也就是說對方壓根就不止三個人,其中三人在明處,剩下的在暗處,現實中保護己方身體,搜集敵方行蹤,而還有一人也同時混了進來。

  在最後一關打算狙擊已經突破重圍的入侵者。

  外面同夥的死亡自然另兩人臉色沉重,於是懷疑祝未辛他們也有隱藏在暗處的同伴。

  畢竟他們兩人的人數實在太少。

  可不管外面形式多麼不利,他們這會兒唯一能幹的也只有在這裡宰了他。

  已經劃分好的戰場就得死守著。

  兩人獰笑:“得了三個人頭積分又怎麼樣?只要你死在這兒再多的錢也是白搭。”

  “你不會認為你能勝過咱們哥倆吧?”

  祝未辛看了眼兩人,確實他們比之前那個用錘的光頭或許又強一分。

  而且和之前意識主體是否畏懼崩潰無法幫助友軍不同,第六層是意識最深層,天然的自我保護,所以在這一層祝未辛被削弱是必然的。

  遠處金光閃閃的盒子便是那個意識保險櫃。

  兩人嘿嘿一笑:“你的任務是取出保險櫃裡的東西吧?那就試試看了。”

  然而祝未辛卻突然一笑:“不啊,這個任務只是某個大金牙委託我的,又不是遊戲給的,我幹嘛一定要遵守?”

  兩人臉色一變,便見祝未辛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火箭筒對準意識保險箱。

  “都死了三個人了,遊戲還沒發佈任務,不就說明戰場壓根不在一個混混的意識裡嗎?”

  說著扣動扳機,炮彈飛出:“所以這玩意兒我不要了,你們愛守繼續守吧。”

  “我先走了,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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