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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銀髮死魚眼] 尖叫女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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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2:0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本文最後由 我是分身 於 2020-4-4 08:01 編輯

尖叫女王 作者:銀髮死魚眼

內容簡介】:

膽小者也可以食用的搞笑恐怖文!

祝央知道自己明天會死於女鬼索命,臨死前夜買醉狂歡。

第二天醒來,腦子因為醉酒斷片,家裡一片狼藉,電視機里卡著個往外鑽了一半的女鬼。

女鬼已經死了!

豬朋狗友們紛紛控訴她是怎麼慘無人道的將女鬼摧殘致死。

祝央: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我是嬌花一樣的柔弱女子,碰到可怕的事只會尖叫。

對此,以為弄死這傢伙手到擒來卻被反殺的女鬼,表示有話要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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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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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2:2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祝央一個人在外地上大學,因家里有錢,又生性嬌慣,父母乾脆給她在學校附近置了棟別墅。

    好讓她免受宿舍裡與人磨合之苦,專注學業。

    不過學業有沒有專注不好說,但這麼好的獨居條件,又山高皇帝遠,花天酒地硬性條件是一應具備。

    祝央這里經常是燈火達旦,徹夜狂歡,喧囂的音樂聲常常惹得附近住戶不滿,屢次被登門投訴,甚至警察都上過門依舊屢教不改。

    再過幾天就是祝央生日,依她的虛榮和張揚肯定得大辦一場,所以最近已經在著手開始布置氣氛。

    三不五時的會拉一兩個好友過來幫忙,出出點子搭把下手之類的。

    這天祝央就拉了塑料閨蜜謝小萌過來——

    當然閨蜜在祝央這里是謙辭,實際上在外人看來她那些閨蜜乃至以祝央為中心的姐妹團都是她的跟班。

    人們喜歡從道德高度對這群人指指點點,但私下裡又忍不住向往他們的奢靡爛漫,張揚肆意。

    甚至老早就有人為能得到祝央的派對邀請做了不同程度的努力,因為和這個富有漂亮的圈子搭上關系,是很值得炫耀甚至有不少隱性好處的事。

    祝央自顧自開門,使喚謝小萌去快遞箱裡拿東西。最近她網購了不少裝飾物。

    謝小萌心里抱怨,嘴上卻道︰“一開始包給策劃公司不就行了?也省了你天天忙活。”

    祝央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了。”

    謝小萌心裡暗罵,你倒是只用網上下下單,動動嘴就行,到頭來忙活的還不是他們?

    進了屋,兩人把包扔沙發上,便開始拆快遞。

    拆到一半,謝小萌這邊發現一個扁平的盒子,她還以為是祝央買的眼影盤之類。

    打開一看︰“性感美女,空房誘惑!歐美男模,下海激戰?”

    紅果果的香艷標題讓謝小萌看祝央的眼神耐人尋味起來——

    “喔~~~”

    祝央一把將那盒光盤搶了過來,嗤笑道︰“你那什麼眼神?以為是我買的?我祝央需要看片?我會看這種廉價,低俗,以為打著歐美噱頭就有人買賬的土得要死的小片?”

    這倒也是,謝小萌頗覺失望。

    祝央不管性格多婊,長得漂亮是貨真價實的,不然姐妹團的頭頭也輪不到她。

    就這麼說吧,她的長相要是進娛樂圈,別的不提,當花瓶都足夠養活自己了。

    正要調侃一句‘那你怎麼被賣片的盯上了?’

    就聽到祝央話頭一轉︰“我還真會!”

    接著就看她興沖沖的把光盤塞播放機里,謝小萌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套路閃了腰。

    祝央一邊播放鍵,還邊警告謝小萌道“別出去亂說啊,我要是聽到什麼風聲就告訴別人這是你帶來邀我共賞的。”

    謝小萌悄悄撇了撇嘴,這他媽整個大學城方圓百里,論挑撥是非無中生有,誰能婊得過你?

    說話間電視里畫面已經出來了,開場就是祖傳東京熱disco片頭。

    緊接著畫面一轉,來到一個空房間,房間的布置簡單光線昏暗。

    祝央心想倒是符合主題,只是這色調未免太過陰暗了,陰暗到壓抑沉重,不像那啥片,倒像恐怖片的基調。

    這麼想著畫面裡出現了一張椅子,然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過來坐下。

    掏出一把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著她那頭烏黑柔亮的頭發。

    女子頭髮漂亮,襯得她平庸的長相就更加寡淡了。

    祝央忍不住道︰“這女優長相不行啊!”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畫面里對鏡梳頭的女子動作好像僵了僵,緊接著又恢復了重復機械到有些詭異的動作。

    謝小萌卻越看越有點發毛︰“你覺不覺得這畫面有點眼熟?午夜凶鈴裡的貞子那個死亡錄像帶,內容不也是一開始有個女人梳頭嗎?”

    與此同時,畫面了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她抬頭,隔著鏡子仿佛在和她們對視。

    然後唇角勾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唉!還真的有貞子的片兒啊?”寂靜無聲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祝央恍然大悟的聲音。

    “嗯?”饒是謝小萌被嚇得心提到嗓子眼,也不禁懵然。

    就聽祝央解釋道︰“之前有個搞笑綜藝,女嘉賓說自己喜歡看各種片,歐美的日韓的,說的是恐怖片但一群人就起哄。然後提到貞子,有個污妖王就真情實感的詫異居然還有貞子的?”

    “那段剪輯還在舊浪上廣為流傳來著!”

    她這麼一說謝小萌也想起來了︰“不會吧?”

    祝央卻道︰“什麼不會?只要能賺錢,那些人什麼不能拍?這個梗這麼火,你等著吧,一會兒絕對有猛男出現在女鬼身後這樣那樣。”

    “拿家喻戶曉的恐怖角色下海拍片圈錢,商機把得不錯啊。”祝央拆了包薯片︰“氣氛烘得不錯,挺還原的,就是女的確實太醜了,看身材也不怎麼樣,估計就全靠噱頭了。”

    話才說完,就見電視里的女子轉身朝屋內唯一的窗口走去,轉身之前,本就陰森滲人的眼神似乎看向祝央的方向變得更加刻毒。

    然後女子翻身跳下窗,消失在畫面內,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畫面逐漸變黑。

    全片完!

    祝央都是懵的,沒有猛男,沒有女鬼從陰森嬌羞變得熱情激蕩,沒有啪啪啪!

    這特麼就完了?

    正要罵,但比她的聲音先一步響起的是手機鈴聲。

    此時屋內的光線仿佛格外昏暗,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兩人嚇一跳。

    祝央不耐的從包裡翻出手機,顯示是陌生號碼。

    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粗糲沙啞的枯朽女聲︰“s-seven day!”

    寂靜和空曠會放大一絲一毫細小的聲音,祝央沒開外放,但謝小萌卻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內容。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冷汗都冒出來了,從剛才的光盤開始,整個氣氛都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但祝央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s-s-s,塞你媽個頭啊,發音都不標準還敢cos美版午夜凶鈴,我理解你們這些惡作劇的loser喜歡把自己整得像那麼回事,我就問你全片就一個亞洲長相女人為什麼要用美版的設定?也不怕水土不服,差評!”

    不爽的掛斷電話,祝央站起來︰“浪費時間,咱們還是繼續布置吧。”

    可一貫對她言聽計從的謝小萌卻猛的站了起來,嘴唇慘白聲音發抖道︰“你,你真的認為那是惡作劇嗎?”

    祝央莫名其妙︰“不然呢?你還真相信那山寨貞子會從電視爬出來?”

    說著把光盤取出來,連盤帶盒扔進了垃圾桶。

    謝小萌咽了咽口水︰“那你高興就好,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都沒有感覺這房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

    “你說誰家陰森森的?”祝央挑眉。

    謝小萌不敢得罪她,但強烈的如芒在背感又讓她不敢在這里多待︰“沒,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幫你布置吧。”

    祝央見她腿都在抖,心里鄙視之餘懶得看她這倒霉慫樣,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謝小萌如蒙大赦,拿上包就要離開,又被祝央叫住了——

    “把垃圾順道帶出去扔了。”

    這種使喚謝小萌還有她們周圍的女生是早習慣了的,平時也就心裡撇撇嘴不覺得什麼,可剛剛那盤光碟就躺垃圾袋里。

    謝小萌有些為難,但攝于祝央的淫威,只得拈著手指提著垃圾才出了門。

    祝央本來計劃今天把具體布局安排出來,因為謝小萌是設計專業才找的她,結果被一盤錄像帶耽誤,什麼事也沒做成。

    心里暗罵之餘,又確實感覺到,屋內好像真有股讓人不適的森冷之感。

    這種冷像是吸附在毛孔之中一樣,有種如影隨形的煩躁。

    祝央關掉空調,六月的高溫不久就讓室內變得燥熱,以往這種情況祝央早大呼受不了。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剛剛好,仿佛森冷這樣才有所抵消。

    這讓祝央也無端的有些發毛,不過這時候的想法還只停留在自己嚇自己,認為是謝小萌那慫樣影響到了她。

    掏出手機點了個外賣,又趁這個時間打算洗個熱水澡。

    祝家父母生意忙,當初給女兒買這別墅的時候甚至沒到場,助理全程打理了,買的是豪裝拎包入住的。

    她在這兒住了快三年,因為經常邀豬朋狗友來玩,倒是不嫌冷清。

    花灑里噴下的水流澆在她身上,暖暖的讓毛孔通暢了不少,那陰冷感覺又消失大半。

    祝央心道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準備擠洗髮水洗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潔白的浴室瓷磚上多了好幾大縷烏黑的頭髮。

    祝央小心翼翼的伸手,順著捋了把自己的頭髮,就這麼輕輕一順,頓時手里就多了一把掉落的頭髮。

    她猛的抬頭,浴室鏡子里的她表情驚恐,頭髮在水流的沖刷下還在大把大把的掉,整個頭皮都出現斑禿了。

    祝央正要醞釀尖叫,溫暖適中的水溫突然變燙,整個就跟開水淋下來一樣。

    她反射性的躲出花灑範圍,手肘磕到什麼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隨後整個人就像回魂一樣。

    祝央再看地面,已經沒了大把頭髮了,除了正常新陳代謝的那點量。

    又忙照鏡子,狂鬆了口氣,頭髮還在,沒變禿子。

    小心的摸了摸又細細的拽了拽,確定沒事後,祝央不敢在這里多待了,關掉花灑匆匆裹上浴巾出了門。

    才出浴室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不用說又是跟她強調自己高考志願已經報了這裡,到時候要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祝央提起這事就是火,她一個人在這邊自由瀟灑,瘋了才會想不開和弟弟住一塊處處受限。

    罵了弟弟一通後,想是憤怒的情緒沖淡了恐懼,祝央擦乾頭髮換好衣服,這時候外賣也到了。

    她吃完飯後躺床上刷了會兒劇準備睡覺,但心里總有些滲滲的。

    於是便翻身打開搜索引擎,搜了搜‘貞子,恐怖錄像帶’之類的關鍵詞。

    果然出來的結果大多是圍繞影片的,還有幾條什麼‘貞子大戰筆仙’‘貞子大戰伽椰子’‘貞子avi’。

    總之一副看著就像制片人已經賠得當褲子的獵奇山寨標題。

    翻了百十來條,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祝央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這才扔開手機睡了過去。

    半夜內急醒來,迷迷糊糊開燈起床上廁所。

    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祝央似有所感,慢慢抬頭——

    卻見鏡子里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

    普通的長相,黑亮的長直發,白色連衣裙,赫然就是下午錄像帶裡的那個女子。

    祝央木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兩行眼淚潸然而下,臉上的表情絕望無助。

    女鬼見她終於露出了應有的驚惶狼狽,刻毒的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得意。

    就聽這碧池哭著開口道︰“你他媽嚇就嚇,能別用這招嗎?我乍一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就長這樣呢。”

    “我要長這麼醜還用得著你嚇?自己就不想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女鬼就是狠,太特麼會抓人心裡最害怕的一面了。”

    女鬼︰“……”

    咱先不理那七天規則,現在就弄死這碧池玩意兒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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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2: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但凡化身厲鬼的,必定是死前怨氣沖天,死後有所機緣。

    就概率來說,成為厲鬼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說厲鬼肆意害人。

    其實不然,做鬼比做人要講規矩多了,死板條框,逾越不得,也沒辦法逾越。

    所以饒是現在女鬼就想伸手掐死這個第一眼就讓她凶戾之氣暴漲的碧池,實際操作上也無能為力。

    不僅如此,這才第一天,影響力實在有限,只能在人最無防備的時候入侵意識。

    那碧池被嚇哭還欠了一回嘴後,意識防備有所加強。女鬼自己都不確定這次的半夜驚嚇,就內心層面的傷害來說,到底是這碧池受的驚嚇比較大,還是她的肺管子被戳得更疼。

    然而現在祝央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女鬼只能含恨消失,鏡子裡的倒映也恢復成了祝央自己的模樣。

    祝央在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眼淚戛然而止,大鬆了口氣。

    伸手摸向鏡子,哽咽道︰“嚇死我了。”

    又看了看自己梨花帶雨的樣子,忍不住陶醉︰“連哭都這麼漂亮,到底得多黑心爛肺不要臉,才能舔著臉拿自己的樣子替換我的?”

    說完話洗手間的空氣驟然冷得要結寒霜似的。

    祝央打了個激靈,趕緊逃了出來,打開了房間里所有的燈,裹了一床被子在身上。

    整個屋子頓時亮如白晝!

    強光驅散了些許陰晦恐怖,祝央立馬抽出電話,可要撥號的時候卻發現不知道該打給誰求助。

    姐妹會的塑料姐妹?各有目的的追求者?永遠從公事上抽不出身的父母?

    打給警察叔叔?深更半夜說自己見鬼?被當成惡作劇挨頓批評算輕的,給你轉接青山精神病院都不是沒可能。

    祝央生平頭一次覺得求助無門,又翻到通話記錄里她弟弟祝未辛的來電。

    立馬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樣撥了回去——

    祝未辛半夜兩點多被吵醒,摸過手機迷迷糊糊應了聲︰“喂?”

    少年的嗓音已經褪去了青澀,往成年人的成熟磁性靠攏,又不失年輕的清爽精神。這會兒剛醒,喉嚨還有些沙啞,最是好聽。

    祝央見電話接通,忙驚惶道︰“喂!阿辛,我跟你說我這里——”

    誰料祝未辛聽到他姐的聲音頓時來了精神,蹭的從床上坐起來,沒等祝央說完話。

    便道︰“怎麼?夜深人靜終于被內疚感折磨的睡不著覺,知道反省自己下午的無理取鬧了吧?”

    祝未辛委屈了整整小半個晚上這會兒終於暢快了︰“是不是覺得還是有弟弟住一起好些?”

    “扛大米換燈泡通下水道還能替你打流氓,送上來的免費勞力你多不得了啊,還嫌棄。”

    “這會兒知道自己當時腦子進水後悔了吧?我告訴你,晚了!要想我住過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態度這事咱們要好好掰扯掰扯——”

    被弟弟這翻欠兮兮的一打岔,祝央徹底冷靜下來。

    雖說無數次想把這塞回媽肚子里回爐重造,可畢竟是親生的。

    以前在家闖了禍,仗著他是男孩子皮實抗揍甩鍋給他也就算了,現在這事明顯不對。

    把人叫過來是可以壯膽,但要真出事害了自己弟弟怎麼辦?或者只是虛驚一場,那把人叫來就攆不走了。

    想到這里祝央不等他喋喋不休的得意完,就乾脆道︰“哦那算了,你剛剛高考完,自己在家窩著哪兒也不準去。”

    祝未辛像正歡天喜地高歌的鴨子突然被掐住脖子一樣︰“嘎?不是,你就不爭取一下?好好說的話我要求也沒那麼高。”

    “不了,滾去睡覺吧,都兩點了還浪什麼浪。”說完就掛了電話。

    祝未辛一個人聽著忙音,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這是——被他姐涮了?

    祝央也不知道自己一晚上怎麼熬過去的,早上醒來已經九點多,當時那麼怕居然也能迷迷糊糊睡過去。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神經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敏感纖細。

    有了昨晚那慘無人道的一幕,祝央照鏡子的時候小心翼翼,還好鏡子裡沒有變人。

    年輕就是好,這麼折騰一晚,她氣色看起來如同往常,也沒有黑眼圈。

    蓋因平時徹夜狂歡尋樂,就精力消耗來說,這點著實不算什麼。

    等梳洗打扮磨磨蹭蹭來到學校,一上午基本快混過去了。

    她直接去了學校餐廳二樓,果然姐妹會的人大部分已經等在那裡了。

    屬于她的餐點也已經有人替她點好,祝央坐下,以她為首的一桌女孩子個個美貌靚麗,衣著光鮮。

    連頭髮絲和指甲都散發著精心打理的細致,真叫一光彩照人,美不勝收。

    整個餐廳樓上樓下,只要是個長眼睛的,都得往那邊多瞄兩眼。

    祝央落座後看了眼旁邊的謝小萌,發現她整個人萎靡不振,神思恍惚,眼下有些青色。

    “你這是——”祝央挑剔不悅的眼神掃了她的臉一圈︰“氣色這麼差還不化妝,早上沒醒夢游就出來了吧?想拉低咱們的平均顏值嗎?”

    謝小萌抬頭,看到祝央,平時被說一句睫毛膏沒刷勻都要介意半天的人,這時卻全然不在意這些諷刺。

    忙拉著祝央的手道︰“你應該也見到了吧?昨晚,我回去之後,我以為是自己嚇自己而已,可我洗手的時候時候,我發現——”

    謝小萌說話舌頭都捋不直了,抓著祝央的手在發抖。

    祝央本來心裡就存了這事,被這慫逼一激,大白天人來人往的餐廳里也覺得發毛。

    她低聲道︰“你也在鏡子裡看到那女人的臉了?”

    謝小萌瞳孔一縮,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艱難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同時撞邪還能說是被詭異的情況嚇到了,可連手筆都一模一樣,真的不是巧合能形容的。

    兩人正偷偷說著話,這時旁邊插過來一個聲音︰“看到什麼了?”

    祝央她倆抬頭,一個瓜子臉,頭發染成巧克力色的膚白大眼美女好奇的看著她們。

    她叫林茜,姐妹會的成員之一,播音系的系花,一直致力于拉下祝央自己做頭頭。

    然在婊勁上和祝央不相上下,智商卻硬差一籌,所以三年了,目標仍觸手可及卻遙遙無期。

    祝央和謝小萌的異常表現,林茜有些敏銳的觸覺,所以就聞著腥湊過來了。

    祝央壓了這碧池三年,豈會不知道只要稍顯狼狽,迎面而來的就是落井下石的狂歡?

    老實說比起女鬼的威脅,她更在意自己的統治地位。況且這傻逼三年了來來去去還是這套。

    不知長進得她都看不下去,祝央隨口便道︰“哦!看到你昨天朋友圈的照片了。”

    “講道理你是認真的嗎?本來就是瓜子臉還要把下巴修得這麼尖,你是要競爭這一屆錐子臉女王?”

    “你看把萌萌嚇的,也不是我連你們的網上動態都要指手畫腳,可你既然學了這個專業,現在也在積累粉絲,以後肯定是想進一步走入公眾視線的吧?”

    “那就得好好培養一下自己的審美意識了,磨皮大眼尖下巴,嘖嘖!你真覺得有誰會對這種千篇一律的網紅臉有印象?”

    林茜事情沒打聽到半點,倒被一頓削,臉都被撅紅了,心裡更是把祝央砍了幾百刀。

    周圍還有碧池捧她臭腳︰“就是,茜茜你這塊應該多聽聽祝央的意見,她是真被星探發掘過的,而且還不止一次,那就說明在人家專業眼光裡,她的審美風格是可塑的。”

    “不說我現在才說這話,其實我也覺得你的審美老透著股廉價味,自己的風格和魅力特點不去突出,修圖修到景物都變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好歹你現在還沒什麼名氣,要不然不得被網上群嘲啊。”

    “你們也別光說茜茜,估計是那幾個留言活躍的迪奧絲吹捧多了,讓她誤以為這沒毛病,哎喲!你這小腦瓜子到底多傻才會信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low貨的?”

    連剛才還神思不屬的謝小萌都順勢道︰“嗯!腦子清醒點,別飄!”

    林茜差點沒被這群碧池左一句右一句的噎死,尷尬的強笑道︰“哎呀,不就是最近那個p圖軟件,我看著新鮮玩了兩張嘛,值得你們大驚失色的。”

    自搭梯子轉移了話題,這時又有帥哥過來打招呼,提到祝央的生日派對,暗示自己能不能得到邀請。

    眾女生調侃帥哥之際,林茜偷偷拿出手機,把最近發的自拍全刪了個乾淨。

    午餐過後幾個女生才散開,謝小萌忙把祝央拉到美術室,趕走了兩個在這裡聊天的美術生。

    “我說,你現在還會覺得這事是我多想了嗎?”說著人都要哭出來了︰“本來就是一張可疑的碟片,你扔了不就完了?非要看,現在好了,怎麼辦啊?”

    祝央甩開她的手︰“閉嘴,你除了慫,污染情緒,還會幹什麼?就你這樣的,要是在恐怖片裡活不過開頭兩分鐘。”

    謝小萌不服氣︰“那校花頭頭也不是能活到最後的,能活到最後的都是一臉蠢樣,衣品差得要死,脖子手腕全包住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個貞潔烈婦的女主角。”

    “我要是先被女鬼索命了,你,你後一步也跑不了,時間問題而已。”

    “你說什麼?”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造反。

    謝小萌立馬就慫了,哭道︰“我不是在這兒跟你發瘋,可是你得想想辦法啊,明顯咱們攤上事了。”

    祝央這才收回眼神道︰“別只知道在這兒哭訴犯蠢,控控腦子里的水好好捋捋前因後果。”

    “這事雖然邪門,但源頭在哪里明明白白的,不就是那張光盤咯,既然是看了光盤才有這事,肯定解決的辦法也逃不開那玩意兒。”

    “電視里的辦法是給別人看轉移詛咒,不知道那女鬼是不是照搬人家的套路,不過七天死亡預警都出來了,八九不離十。或者砸掉光盤也能破解呢,總之先把光盤找到。”

    謝小萌見她腦子清晰,一下了把事情理得簡單頭頭是道,像找到主心骨一樣——

    “好好,我昨天因為害怕,出門就把光盤拿出來扔你花園的草叢里了,正好不用去翻垃圾桶。”

    祝央︰“……”

    兩人正要翹了下午的課回家,突然聽到美術室里傳來一聲細細的尖笑。

    這聲笑太輕,不注意還真容易聽漏。

    接著從窗外刮進來一陣風,吹起了白紗窗簾,又吹得室內畫架上的紙張獵獵作響。

    這風不大,來得快去得也快,但給人感覺就有點邪門。

    風停止後,窗簾慢慢飄回本位,待它掠過一張展架後,謝小萌本就警惕的臉上,表情變得驚駭恐懼。

    祝央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張畫架上別著的畫,是一個女人的頭像。

    普通寡淡的長相,輕拈牛角梳梳著她那頭過分黑亮的頭髮,赫然就是錄像帶裡的女鬼。

    她的眉眼帶笑,深深的看著面前的兩人,平平無奇的眼睛仿佛有股魔力要把人吸進畫紙裡。

    “啊——”謝小萌短促的尖叫被祝央一把捂住了。

    這會兒祝央也心髒狂掉,喉嚨乾燥,只是看了謝小萌當時的表情心裡有所準備才繃住沒叫出來。

    她怕又是女鬼的幻象,然後謝小萌一尖叫把人全喊進來,發現屁事沒有,所有人都圍著她倆看她們失態恐懼發癲。

    比起女鬼,那才是真正災難的開始。

    謝小萌平靜下來之後,祝央才松開她,低聲罵道︰“你想從人人羨慕的校園女神墮落到神志不清的瘋婦就給我盡管叫。”

    謝小萌想了想那可怕的場景,自覺自願的捂住自己嘴。

    接著祝央又使喚她︰“你去把畫拿過來。”

    “啊?”謝小萌沒被她嚇死。

    “啊什麼啊,你仔細看,那玩意兒好像是真的。”祝央指了指畫架︰“那畫架太輕,剛剛被風吹過來了,所以我們才看到。”

    謝小萌不想知道這些,她就是不願意去踫那可怕的畫,可又不敢不聽話,她怕祝央把她踹開讓她獨自面對女鬼,之後又把她從姐妹會裡除名,那才是最可怕的後果,而且她相信這碧池絕對幹得出來。

    祝央接過謝小萌躡手躡腳拿過來的畫,忍著不適看了看。

    隨即鼻子一嗤,發出一聲冷笑︰“喂!說起來朱麗娜已經三天沒來學校了吧?”

    謝小萌這才突然想起朱麗娜就是美術系的︰“之前我給她打過電話,說是病了,這兩天窩外面租的房子裡養病呢。”

    又看了看周圍︰“就是這裡,她經常在這邊畫——畫!”

    說著謝小萌自己的聲音也慢了下來,看了看祝央手裡的畫︰“你說她——”

    祝央把畫紙一撕︰“走唄!姐妹都生病好幾天了,咱們不去看看多說不過去。”

    “嗯,先回我家找到光碟,再去買卷膠帶。碧池搞到我頭上來了,恁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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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2: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兩人回到祝央這裡,謝小萌按照昨天的印象,果然在花叢裡找到了那盒光碟。

  被早上的露水打得有點濕,不過應該不影響播放。

  祝央看到這盒光碟冷笑一聲,讓謝小萌放包裡裝好,兩人便氣勢洶洶的往朱麗娜那邊去了。

  朱麗娜是美術系的系花,姐妹會挑選成員的第一前提就是得漂亮,當然家境也不能寒酸。

  所以朱麗娜租住的地方也是中心地段的高檔公寓,祝央倒是沒有來過這裡,但她手裡有姐妹會成員的一切資料,一查便知道。

  到那兒之後,謝小萌找地方停車,祝央便進了一家工具店。

  一路從貨架上拿了榔頭,膠帶,尼龍繩等等亂七八糟一堆,扔收銀台讓售貨員結帳。

  售貨小哥見狀開玩笑道:“這陣勢,跟要去綁架一樣,美女你這是幹嘛呢?”

  祝央笑了笑:“可不就是去綁架?還要自購道具,東西又死沉死沉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下來的活兒。”

  小哥邊掃碼邊點頭稱是:“那是,要全世界的綁匪都跟你一樣漂亮,還用得著道具?換我自覺自願就跟你走了。”

  “一共328,誒要不要加個微信?員工折扣可以打6折呢。”又殷勤道“是住附近吧?要不要送貨上門?”

  祝央掃了收銀台的二維碼,二話不說付了錢,漫不經心道:“還是算了吧,就百來塊錢的便宜,我加個嚴重達不到入我通訊錄標準的人,讓人知道了我臉往哪兒擱?”

  小哥一開始還沒從這拗口的形容中反應過來,等品過味來笑臉一僵。

  這時好不容易找位置停好車的謝小萌也走了進來,祝央下巴點了點收銀臺上一大包東西——

  “提上,走!”

  謝小萌認命的提了過來,還挺沉,搖搖晃晃的跟著步伐輕巧的祝央出了店門。

  售貨小哥有點懵,這年頭美女已經不使喚男的了?是美女就使喚另一個美女?

  到了朱麗娜家,祝央沒有直接上去,而是來到管理處。

  一臉驚慌焦急的對負責人道:“我們是1806住戶朱麗娜的朋友,她好幾天沒來上課了,打電話也不接,我們越想越不對,害怕她在家出了什麼事,能幫幫忙嗎?”

  這裡是高檔公寓,進出都有嚴格管理,業主的備份鑰匙管理處也有,以防突發意外。

  管理處的人見兩個女孩兒年輕漂亮,首先心理防線就低,又核對了她們通訊錄的電話號碼,和他們檔案上的電話一致,可以確定和住戶是認識的。

  負責人便用座機給朱麗娜打了電話,果然連打十幾通通都沒人接,這會兒確定兩個女生擔憂無虞。

  便對祝央她們道:“成,你們跟我上去看看。”

  祝央一臉感激,謝小萌則趁負責人去開保險箱拿鑰匙的時候,把她拉到一邊。

  嘀咕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會接電話?她要是接了咱們說的謊不但被拆穿,還不打草驚蛇讓她跑了?”

  祝央撇嘴,鄙視之意溢於言表:“就她?人都不敢出門,又沒法確定我看沒看光碟,詛咒有沒有轉移,和你有得一拼的慫逼。”

  “我問問你,要是你接到那通七天索命的電話後,你還敢不敢接電話?”

  謝小萌身體狠狠的一抖,別說自己親自接到,就是當天目睹祝央接那一通而已,她從昨天回去開始已經關機到現在了。

  生怕鈴聲一響,也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告訴她‘Seven day’。

  祝央涼涼的一笑:“遇到點事就手忙腳亂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一個個的指著我退了還想當老大,所以知道為什麼我是老大而你們只能做跟班了吧?”

  要平時謝小萌聽了這話只會面上賠笑心裡撇嘴腹誹,可仔細捋過來。

  祝央真的和她們不一樣,表面上看是和她們一樣嬌氣矯情的生物,但真正遇到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永遠是迎頭解決問題。

  這種飽含攻擊的性格特點在平時不覺什麼,可遇到超出理解的恐怖事件,對比之下就顯得尤為可靠了。

  跟著管理員乘電梯來到18樓,敲了半天門,裡面還是沒反應,負責人只好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已打開人就沒用了,祝央臉上擔憂感激的表情消失得乾乾淨淨,一把推開攔在門邊的負責人,自顧自走了進去。

  負責人被推了個趔趄,抬頭看到她這突然切換的撕逼架勢,整個人一懵。

  忙道:“誒!你們不是——”

  話沒說完就看到倆女生自顧自的一間間打開臥室門找人,然後在其中一個房間找到了床上裹著被子戴著耳塞驚弓之鳥般瑟瑟發抖的朱麗娜。

  朱麗娜看到祝央出現在眼前,瞳孔頓時收縮,像見鬼一樣。

  負責人見架勢不對,忙質問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她朋友?我怎麼看她見了你們更害
怕?”

  又見朱麗娜的樣子實在不對勁,安撫道:“你沒事吧?”

  祝央冷笑著問朱麗娜:“怎麼?朋友來看你呢,不說客氣相迎,連被人誤會擅闖登門也不解釋一下?”

  朱麗娜現在頭一個怕的是女鬼,第二怕的就是祝央找上門,她求助的看著管理員,正打算報警也要把人弄走。

  就聽祝央道:“說起來這年頭拷段視頻到網上也不費事,你父母還有姐姐姐夫弟弟妹妹,哦還有你們美術部的鄭學長,想必看個一兩分鐘的視頻還是有耐心的吧?”

  朱麗娜絕望了,女鬼不好惹,那祝央也不會好惹的貨色,這碧池真瘋起來,什麼聞所未聞的賤招都想得出來,分分鐘搞不死你。

  朱麗娜笑得比哭還難看,對管理員道:“沒,沒事,是我朋友。”

  本人都這麼說了,管理員也就只能交代兩句什麼注意安全,保持和外界的聯繫,下次別不接電話云云便離開了。

  大門一關,謝小萌就將那包東西扔在了腳下,她現在也是一肚子火,抱著手臂和祝央一樣冷笑著盯著朱麗娜。

  朱麗娜一邊匪夷所思這倆碧池為什麼這麼快就破案,她匿名寄出光碟才不到兩天,祝央最早也是昨天下午看到錄影帶的,這才過一個晚上。

  一邊又在心裡醞釀怎麼哭訴自己的苦衷,雖然不見得有用。

  卻往袋子裡一瞟便看到全是心驚膽跳的作案工具:“你,你們要幹什麼?”

  祝央不跟她廢話,上去拽住她的頭髮就把人從床上拽了下來,然後拖到了客廳。

  對跟不上她節奏的謝小萌罵道:“愣著幹什麼?繩子拿出來先捆了這碧池,豬都比你機靈。”

  “哦哦!”謝小萌忙翻出繩子。

  朱麗娜當然是拼命掙扎,按說三個女孩子戰鬥力其實差不多,都是菜雞互啄。

  不過她被女鬼糾纏好幾天,也沒怎麼吃飯,整個人形容枯槁,哪裡是氣勢洶洶的兩人對手?

  於是折騰半天還是被捆在了椅子上。

  捆好了人,祝央又讓謝小萌打開電視和播放機。

  朱麗娜見她這打算,拼命哭著哀求:“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們別這樣饒了我吧?這錄影帶給人看就可以轉移詛咒了,祝央你不是討厭林茜嗎?你給她看好不好?”

  祝央聳肩:“我知道可以轉移詛咒啊,這不正在轉移嗎?”

  接著隨便抽了塊什麼布塞進她嘴裡,湊近她輕聲道:“林茜要是出門200碼了,我肯定心情好,可這事——”

  “我講究冤有頭債有主。”見那邊謝小萌已經把光碟推進去了。

  祝央起身,遺憾的嘖嘖道:“麗娜啊麗娜,想不到有事找替死鬼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會是我,我還以為我們是好姐妹來著,真是傷我的心。”

  說得就跟她們這群塑膠姐妹誰不知道誰一樣,眼看著畫面快出現,而祝央和謝小萌同時陰笑著戴上耳塞,背對電視機。

  就她一個人被綁坐著面對螢幕,朱麗娜趕忙閉上眼睛。

  但沒用,兩人盯著她一舉一動呢,一見她想閉眼,就一人一隻上手撐開她的眼皮。

  祝央還道:“我是不知道錄影帶的規則怎麼才算真正看見了,你可以儘管耗,我們有的是時間。”

  朱麗娜絕望了,即便眼珠亂轉,還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大部分錄影帶的畫面,這就是她最近恐怖的根源,再一次看更加毛骨悚然。

  等視頻結束,房間陷入了寂靜,三人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冥冥之中好像在等待什麼。

  就連祝央這麼囂張,也不禁心下焦急又期盼。

  終於,過了不知多久,有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只有五秒,電話鈴響了。

  是朱麗娜的手機震動聲,祝央終於鬆了口氣,暢快的笑出了聲——

  無視朱麗娜絕望哭泣的臉,循著震動找到手機,滑下接通,把聽筒放到了她耳邊。

  可正當兩人如蒙大赦般逼著朱麗娜接電話時,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二次被詛咒設定的死亡倒計時語音不光是‘Seven day’了。

  總之感覺裡面的通話變長了很多。

  祝央正懷疑這通陌生電話也許不是女鬼,而是碰巧的快遞或者推銷之類,就看到朱麗娜整個人如同絕望中煥發新生一樣。

  眼睛頓時都亮了,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光,然後驚喜的連連點頭。

  接著轉頭看向祝央,喜滋滋道:“剛剛女鬼小姐說了,比起我,她更討厭你這個碧池,無論如何也想搞死你,所以我和謝小萌的詛咒算是抵消了。”

  “現在她已經關閉了詛咒轉移通道,在弄死你之前,她寧可詛咒暫時不擴散。”

  說著感動的哭道:“祝央,我沒想到你能把仇恨拉這麼穩,果然這事找你是對的。”

  說完就見祝央眼神可怕的看著她,朱麗娜心知這傢伙已經是被女鬼認准了靶子的死人了。

  可就算要死萬一這傢伙弄不動女鬼瘋狂報復她,自己還是抵擋不了的,所以立馬閉嘴不敢得意忘形。

  祝央看著她,嗤笑一聲:“你終於被嚇得神經錯亂了?也是,與其絕望得等死亡來臨,不如自我逃避。我信了你才有鬼。”

  然而這世界已經確定有鬼了,祝央話音剛落,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心裡一咯噔,打開包緩緩掏出手機,上面赫然又顯示的是陌生號碼。

  祝央這會兒心臟就跟無端裹了一層寒霜一樣,恐懼和憤怒滋生了更加瘋狂的倔勁。

  她不信邪的接通電話,那邊傳來與昨天如出一轍的乾枯粗啞女聲:“還剩六天,嘿嘿嘿嘿嘿……”

  陰森可怖的鬼聲得意尖笑著。

  祝央腦子裡那根弦一斷,冷笑道:“喲~,這次知道說人話了?我還以為你要操著那口蹩腳英語跟我杠到底呢,該不會只會那句吧?”

  “說什麼寧可詛咒不擴散呢,就你那樣也就是靠著標題詐騙吸引人上當而已,真把臉弄在封面上,想從女鬼中走艾薇路線出道,都沒迪奧絲會買帳。”

  “還有能不能別每天一個電話?你知不知道我的通訊錄是有門檻的,你這種不起眼的loser絕對不可能進來,別以為自己是鬼就能例外。”

  “行了,六天是吧?跪安吧!”

  說著不管那邊氣得咯咯咯牙齒發抖的聲音,俐落的掛了電話。

  回頭看見謝小萌和朱麗娜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祝央冷臉瞟了她倆一眼,邊撥電話邊警告道:“收起你倆臉上的傻樣,別以為老娘被區區女鬼盯上你們就可以蹬鼻子上臉。”

  這時電話那頭接通了,祝央不再理會她們,對電話那頭道:“喂?爸!你上次辦公大樓那邊說是不乾淨,找了大師擺平,那大師電話是多少?”

  “沒,我什麼時候說人騙錢了?您記錯了。對,有個同學,家裡遭了邪,對對!行你一會兒發過來。”

  “哦對了,我剛剛撞了個碰瓷的,您轉一百萬過來,我要紮死她。”

  掛了電話又馬不停蹄給她媽打了過去,同樣的理由又搞了一筆錢過來。

  隨即才消停下來,然後看著朱麗娜,一腳將她椅子踹翻——

  自己卻大喇喇的坐到沙發上,使喚謝小萌給她倒了一杯水。

  “說吧,那女鬼到底什麼來路,又有什麼套路和規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要是敢漏一個字,你知道我雖然是將死之人,這剩下幾天內把你搞得餘生生不如死還是不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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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3:0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謝小萌見自己已經從這事裡脫身的時候,本來想一走了之的。

  可一不敢在這會兒心情正狂躁的祝央面前表現得太輕鬆,二來自己平白受了一通驚嚇,對朱麗娜也是咬牙切齒,倒是挺樂意看祝央怎麼折騰她的。

  所以給祝央倒了水,又擅自打開冰箱,找了些水果出來切了一盤端了過去。

  兩個擅闖民宅捆綁脅迫屋主的惡霸,反倒悠哉悠哉吃著水果和零食,坐看屋主一身狼狽。

  朱麗娜這會兒雖然倒楣,不過整個人更多的還是沉浸在逃過一劫噩運的慶倖中。

  又怕祝央真的搞她,於是也顧不得這狼狽的姿勢,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你們還記得五一放假我回老家在高速公路上遇到連環車禍的事嗎?”

  當時好幾輛車連續相撞,狀況慘烈,還上了熱搜新聞,巧的是朱麗娜就是當事人之一。

  而且她運氣也是好,那次車禍累計二十多人喪生,只有兩個幸運兒活了下來。

  朱麗娜更是幸運中的幸運,她只受了些輕傷,在醫院觀察幾天後就出了院。

  當時回到學校姐妹會的人為了慶祝她劫後餘生,還給她辦了場派對。

  朱麗娜想到什麼似的,手臂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本來以為那只是個意外,過了就過了,很多人都會遇到過這種險象環生的事對吧?”

  祝央不耐煩聽這些,嘖了一聲:“我可沒時間聽你在這兒抱怨生命無常,我就剩六天了,時間寶貴,可不可以別浪費我的生命?”

  朱麗娜趕緊道:“上周星期四,我突然收到那張光碟,像被催了眠一樣,迷迷糊糊我就看了。”

  “但是在看完之後,我不光接到了那個死亡倒計時電話,還有個聲音或者說一段意識,直接出現在我腦子裡。說是我本來也該死在那場車禍中,只因閻王疏漏,逃過一劫。”

  “但我的命已經不是我的了,必須得參加什麼遊戲,活下來命才是繼續寄存在我這裡。”

  “當時我太害怕了,也不敢細想,但這個錄影帶索命女鬼,可能就是這場遊戲的手筆吧?”

  祝央聽完反手就是一塊橘子皮扔她臉上:“也就是說你本來就是個要死的人,還沒有逼數的找人當替死鬼?那醜逼女鬼本來就是沖著你來的。”

  “按你的說法,我又沒有被閻王爺圈過名字,逃過一場生死大劫。我的命可是明明白白屬於我的,沒道理參加什麼生死存亡遊戲。既然是遊戲就有規則吧,那鬼碧池真的可以自行更換目標?”

  說著嗤之以鼻,也不管那鬼很可能如影隨形的跟著她們,諷刺道:“看她那副喪臉也是一輩子不上牆的爛泥,做鬼也只能做小嘍囉,屁兵一個能有這許可權?”

  謝小萌和朱麗娜聽她一口一個醜逼,嘍囉,爛泥,碧池,屁兵,換著花樣辱駡女鬼,饒是已經洗脫詛咒,也不禁為祝央感到心驚膽戰。

  就沒見過人在鬼怪當前,還這麼囂張跋扈的。

  朱麗娜不知道女鬼能不能擅自更換人選,她也不想知道,她深切的希望這事就這麼到頭了。

  便更急迫的想和祝央劃清界限,急忙將剩餘的事倒了出來——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應該需要自己摸索,但我說說我自己這幾天的情況吧。”

  祝央聽完朱麗娜的話,梳理了一下,對女鬼的行動模式大致有了譜。

  總結來說,也就是時限七天,一開始女鬼存在薄弱,影響力也低,越到最後便越強。

  按照朱麗娜的經歷,第一二天僅僅只能感覺到陰冷不適,偶爾意識薄弱沒有防備的時候冷不丁被嚇一跳。

  第三天開始,女鬼就能進入你的夢境,擾得人不敢安眠。

  朱麗娜就是夢境被入侵之後,第二天整個人精神恍惚,然後才不知不覺在畫室畫出了那副畫,當時她差點沒被自己嚇死。

  然後就躲回了家裡,一開始還敢叫外賣,結果外賣員敲門的時候,朱麗娜通過貓眼看出去,外賣員的臉都變成了女鬼的,正森森的沖她笑。

  嚇得她魂飛魄散,外賣也不敢叫了,靠冰箱裡的存貨度日。

  但第六天打開冰箱,裡面一顆大西瓜變成了那女鬼的死人頭。黑色頭髮上沾滿了寒霜,眼睛突然睜開和她對視。

  聽到這裡的時候祝央正在吃一片西瓜,咬進嘴裡的時候才在想挺甜的,現在立馬覺得彆扭,忙把西瓜放下。

  她喝了口水咽下了噁心感,咳了一聲問道:“就只是這樣?沒有實質性的碰到你?”

  朱麗娜心道這還不夠嚇人吶?又回答道:“這,這倒沒有,她,她當時就只是在冰箱裡笑。”

  祝央聽了這話,心裡一動,陷入了片刻沉思。

  朱麗娜小心翼翼道:“知道的我都說出來了,你看——”

  祝央看了她半晌,朱麗娜被她看得心裡發毛,正當以為這碧池要想出什麼花招折騰她時,對方卻輕巧揮了揮手,示意謝小萌給她解開了繩子。

  這時候祝央她爸那邊也把電話號碼和錢轉過來了,她起身,讓謝小萌走的時候別忘收拾作案工具,便一個人離去。

  謝小萌突然叫住她:“那個,祝央你放心,這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朱麗娜也連連點頭保證:“我也不會說,不會讓人看你笑話的。”

  祝央回頭,卻是意味不明的一笑:“恰好相反,你們把這事宣揚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兩天之內學校談論的話題如果是別的事,我唯你們是問。”

  兩女孩兒面面相覷,是真拿不准這傢伙要死了都還要堅守最熱話題寶座,還是有所打算。

  待祝央走後,謝小萌三兩下收拾完了一地的繩子,朱麗娜幫她忙被她白眼了一頓:“這些我可帶走了,省得留在你這裡什麼時候被你背後搞一頓。”
  朱麗娜訕訕:“我又沒想過針對你,那不是你自己倒楣當時和祝央在一起嗎?”

  謝小萌手一頓,回頭深深的看了眼朱麗娜:“祝央雖然脾氣壞又難伺候,但我寧願死的是你不是她,至少真遇到事,她能指望。你呢?”

  朱麗娜被這話氣得臉都有些扭曲,兩人不歡而散。

  而祝央這邊,她得到號碼後立刻聯繫了大師,幸運的是最近人家行程不擠。

  在祝央出價豪爽的氣魄上,大師答應明天就過來。

  前一兩天女鬼的影響力極其有限,祝央回到家,除了那如影隨形的陰冷感,因為心裡有了譜,這天倒是沒再被鑽空子施展幻像嚇到。

  就是期間祝未辛不知道哪兒聽的風聲,知道他姐又誆了兩筆錢過來,好奇的打電話一問。

  祝央聽了,不耐煩道:“關你屁事,你姐我鏟個事問這麼多,對了,我記得你攢的壓歲錢有不少,統統轉給我,我怕現在這裡不夠。”

  “誒那你倒是告訴我到底什麼事啊?”說完低聲悄悄道:“姐你不會失手把人那什麼了,要花錢封口?屍體藏哪裡了?要不還是我過來幫你埋吧。”

  “順便誰要是拿了錢敢不閉嘴,想無休止敲詐,我也好——”

  視頻那頭祝未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饒是祝央這會兒倒楣纏身,也被她弟弟逗笑了:“行了,就你這傻樣還想作奸犯科,在家裡乖乖的啊。”

  祝未辛見他姐心情好些了,就又見縫插針說自己要過來的事,祝央豈能讓他這時候過來?

  便堅決拒絕,說到最後祝未辛也不高興了,撇撇嘴,忽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昨天我和同學出去吃飯,你猜我看到誰了?”

  “不猜!”祝央塗著指甲油,漫不經心道。

  “我看到路哥了。”

  順著紋路刷下來的指甲刷頓了頓,這一片便畫毀了。

  祝央深吸口氣道:“我說,我不讓你過來你就故意找茬讓我也不痛快是吧?”

  祝未辛連忙道:“我沒有,而且那事本來你也不占理,不過我說的不是這個,就是——,路哥當時的樣子,看著有點奇怪。”

  祝央揮手打斷他:“行了行了,我沒興趣,掛了啊。”

  老實說祝央從小打到沒怵過人,但真有那麼一個人,她是連面對鬼也不願意去面對他。

  第二天早上醒來,因為要在家裡等著大師,祝央今天也乾脆不出門了。

  罕見的自己做了早餐,有雇的生活阿姨每天白天會過來打理衛生,填補食材,時不時也會做些速食食物備在冰箱裡。

  祝央抽出冷凍盒,煮了些餃子,又榨了杯豆漿,簡單吃了早餐。

  期間她手機收到了無數消息,大部分是姐妹會的人還有追求者們的慰問。

  看來謝小萌她們有把她的給的任務完成得不錯,又打開校園論壇,果然被她疑似撞鬼的八卦給霸版了。

  因為這種事太過荒誕,所以一開始肯定是看熱鬧的居多,大部分在跟帖下面分享自己見過的聽說的甚至遇到過的靈異事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末了表達一下對她狀況的擔憂,以掩耳盜鈴般掩飾自己看熱鬧之意。

  祝央挺滿意這效果,如果大師能一舉收了女鬼當然最好。

  如果不能的話——

  刷手機時間總是過得快,中午吃過午飯不久,大師就打電話表示自己到了。

  祝央親自去大門口接人,沒料到對方竟然比自己想的年輕多了。

  看著也就比她大幾歲的樣子,但是整個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出塵氣質,給人感覺很靠譜。

  也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這麼受她爸推崇。

  對方神色冷淡,高人氣場十足道:“鄙姓謝,祝小姐的情況電話裡雖然說得很清楚,但我需要看看關鍵的那盤錄影帶。”

  祝央當然說好,把人帶到了家,將光碟放給謝大師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大師沉吟一會兒:“這種情況,很罕見吶!”

  祝央給人倒了杯水:“怎麼說?”

  “一般鬼祟,無非是心裡有鬼,大部分人找我們只圖個心理安慰。那些玩意兒,如今這世道也通常成不了氣候,我遇到過的大都渾渾噩噩沒有神志,只憑一股執念的。”

  “但你這個,明顯和以往不同,這個女鬼,對你有很強的針對傾向,不知道你注意沒有,剛剛那視頻畫面,女鬼對鏡梳妝時,根本就沒有注意我,眼神全放你身上。”

  祝央心道這大師有兩把刷子,至少細心靠譜,便忙道:“對,沒錯,那您看有法子解決嗎?大師。”

  大師為難道:“這種事最難辦的,就好比枉死厲鬼回來清算孽債,有怨報怨有仇報仇,誰也阻止不了。你這個雖然沒那麼嚴重,但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著了這女鬼的死命記恨,也差不離了。”

  “不過看你到了這一步也為難,來都來了,我拼著元氣大傷的風險自然必定給你辦好,不過之後幾個月的誤工費——”

  祝央心道這大師長得仙風道骨,講起價來倒是不含糊。

  不過多花錢她不在乎,只要能弄死那女鬼,人捉鬼天師也要吃飯的嘛。

  便痛快道:“大師您放心,我請人做事,肯定沒有讓人倒貼的道理。”

  大師見她上道,頷首道:“行,今天天色已晚,明天中午陽氣正足時做法吧,之後我會在這邊待幾天,每天過來一趟,徹底清了這邪祟之氣再走。”

  祝央並無意見,讓阿姨跟大師整理了一間客房出來,又留了她一起在這邊過夜。

  晚餐是叫的附近五星酒店的外送服務,賓主盡歡之後,又聊了些業內案例,三人方才各自回房。

  今天是第三天,祝央知道今晚女鬼很可能會入夢,所以下意識不怎麼願意睡著。

  刷著手機就到了十二點,正迷迷糊糊快睡過去的時候,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聲慘叫。

  不是阿姨的聲音,倒像是大師的。

  祝央忙披了件外套沖進了客房,開門後進去發現大師站在洗手台前,臉上還有水跡。

  見祝央進來,僵硬的轉過頭,嘴角抽搐道:“我剛剛,玩了幾把王者農藥,狀態不怎麼好老是坑隊友,被罵滾去洗洗臉醒神。”

  “洗完臉拿毛巾擦,只迷迷糊糊看著毛巾是黑色的,我沒多想。但擦臉上的時候,才感覺不對勁,那根本不是毛巾的觸感,反倒像女人的頭髮。”

  “我扒開頭髮,那張女人臉就和我大眼瞪小眼。”

  祝央饒是並不把大師當做救命稻草,此時也格外無語。

  她道:“所以呢?你是捉鬼師,見鬼難道不是你的工作嗎?你在叫什麼?”

  大師此時已然全無高人風範,嚇得兩腿打顫道:“那是因為我沒想到,這世上居然真的會有鬼!”

  這話信息量就大了,祝央挑剔的看著他:“也就是說你真的只是騙子?那你那麼大名氣怎麼來的?”

  謝大師訕訕道:“我就天生膽子大點,不怕黑也不怕一驚一乍,從小去別人邪門遭病的人家裡住幾天,人家家裡就會順暢很多,長大了那什麼鬼屋,鬧鬼大樓也一樣,所以乾脆就掛牌營業了。”

  “可,可我沒想到居然真能見到鬼,活生生的啊,第一次!不行了,你這活兒我接不了,雖然你這麼漂亮的美女死了可惜,我下午看見你那會兒也不是沒想過裝裝逼,解決完麻煩好讓你崇拜感激順便撩撩。”

  “但這事真的不在我能力範圍內,美女你保重啊。”

  還沒走兩步,被祝央一把拉住了。

  謝奕以為女孩子這會兒無助害怕抓救命稻草,回頭就看見那一下午都一臉和善漂亮的女孩子,臉上表情全是譏誚恐嚇——

  “也好,你這種體質說不定能派上用場,比起不知真假的大師身份更可控。”

  “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吧,敢跑我就讓我爸戳穿你的生意,報警說你對我耍流氓,再找人套麻袋打斷你的腿。”

  謝奕走南闖北好幾年,哪會怕個小女孩的威脅這種陣仗?

  正要說什麼,就見這姑娘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錄音筆,一臉嘲諷的看著他:“我都知道有女鬼找我索命,會不時時刻刻記錄自己身邊的動態嗎?”

  “嗯對,你沒猜錯,攝像頭也開著的,別想著動粗。本來是應付女鬼的,沒想到人先用了。”

  謝奕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所以說自己已經什麼都想好了,幹嘛找大師?

  那鬼也是,不都說欺軟怕硬嗎?有多想不開會跟這種惡人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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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臨走的時候,祝央問這冒牌天師:“下午你說那女鬼對我有很強的針對意義,也是瞎蒙唬人的?”

  謝奕撓頭:“我那不是說誇張點好講價嗎?不過倒也不全是瞎掰,直覺吧,我也說不上來,反正以前讓我看的凶宅也沒你這兒邪門。”

  那是因為你剛剛親眼見了鬼,祝央心道。要沒那齣,這傻大膽不還打農藥打得歡嘛。

  見祝央要出門,謝奕忙道:“那個,能給我換個房間嗎?或者叫阿姨過來陪我?”

  祝央戲謔一笑:“你確定?阿姨最近可是恨嫁得很,一周相親好幾次,你有這要求我當然無所謂。”

  謝奕渾身一抖,哭喪著臉:“那要是女鬼再回來找我怎麼辦?”

  “如果你沒撒謊的話,憑你那體質,她應該沒這麼快和你卯上,畢竟這會兒她不算強,跟你耗上不划算。”

  祝央回到房間,這次倒是沒多久就睡著了,不過和朱麗娜形容的有出入的是,今晚女鬼竟然沒有入夢。

  祝央對此有所預料,也許那蹩腳大師一進門就讓女鬼感到了威脅,所以晚上來找她之前,想先發力把人趕走。

  但既然沒趕走,以現在女鬼的能力,想必也是損耗不小,甚至連入她夢的力氣也沒了。

  當然這只是樂觀推測,也可能那醜碧池故意打亂了節奏,在憋什麼大招。

  對此祝央只能提高警惕。

  次日就是第四天,吃過早餐後祝央便草草整理一番就去了學校。

  今天她特意沒化妝,也沒有穿光鮮亮麗的衣服,素色的森系連衣裙穿在身上。

  本就纖細姣好的身材顯得更不盈一握,整個上午她都眉峰輕瞥,眼神憂鬱。

  看著有些憔悴,但又美得讓人歎息,直教人看了保護欲膨脹。

  一時間校內論壇的八卦更熱鬧了,不過大致風向倒是可憐心疼祝央撞上髒東西,男生那邊甚至已經開始組織想辦法,出各種狗皮膏藥主意的都有。

  倒是女生這邊偶爾一兩個聲音酸【沒病沒災,不過是做兩個噩夢而已,有這麼矯情?一翻進論壇全是她。人家真抑鬱症或者休學治病的還沒她招搖呢。】

  【可不是,有精神分裂前兆就趕緊送醫,晚了就痊癒了。】

  諸如此類的嘲諷才冒出頭,就被各種指責落井下石,嘲諷人家的不幸,倒楣事還要拿來對比爭排名等等的道德帽子壓下去了。

  中午例行和姐妹會的人吃飯,經過一天一夜的發酵,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眾人在二樓那張已經約定成俗,專屬姐妹會的餐桌前一一坐下,開始詢問並安慰祝央的狀況。

  不過即便表情擔憂,可眼神裡的內容倒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好奇刺探,或者若有所思的。

  祝央也一貫演技線上,一時間氣氛其樂融融,年輕姣好的女孩兒互相扶持鼓勵,共渡難關,叫人看了感動。

  只突然一個不一樣的聲音道:“那個,祝央,雖然我不想在你痛苦的時候說這件事。”

  祝央抬頭,是走到面前的林茜,這碧池眼睛裡的得意飛揚都快掩藏不住。

  還做出一副有一說一的嘴臉:“你今天沒有化妝吧?不能因為私人情緒形象狼狽,姐妹會的人在外必須維持美貌,要麼就乾脆別出門,這可是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前天謝小萌這樣還被你說了一通呢,今天你卻自己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則,作為會長,這是不是已經算原則性失職了?”

  祝央聞言挑了挑眉,沒有急著回答,倒是先掃了一眼周圍的人的反應。

  並沒有人對林茜落井下石表示不滿,反倒是對她的話頗為認同。

  人人都要遵守的規則她祝央憑什麼自己無視,更何況姐妹會的人典型的牆頭草,誰的氣勢強就應誰的聲。

  就跟上次林茜被削回去後。一個個落井下石一樣,祝央她們不敢這麼快出口挑釁,但沉默任勢發展還是可以的。

  祝央早知道她們的德行,心裡全無落差,她只要保持絕對的強勢就好。

  但出了朱麗娜這件事,那麼姐妹會這一個個人的心思就不得不狠狠敲打一番了,也省得下一回有人敢背後狗膽包天搞她。

  這場設計,不但等著女鬼,重要的也得讓這一個個碧池認識到,敢把主意打她身上是找錯人了。

  就見她憂鬱輕撇的眉心一散,整個脆弱無助的氣質消散全無,眼神又恢復了那居高臨下的輕鄙。

  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茜,嗤笑一聲:“我自己制定的規則,當然會遵守。”

  “不過你作為播音系的牌面,這讓人掩面無語的理解能力,實在讓人懷疑你們系的整體水準。”

  “不得形象狼狽,隨時維持美貌,我有哪一點沒有做到嗎?”

  “可你——”林茜見她還死不承認,指著她素淨的臉。

  還沒說話,就見祝央招了個人過來。

  巧了,這是新聞系的才子程學長,長得帥氣家境又好,性格也不錯。因為專業經常接觸的緣故,林茜早已對其芳心暗許。

  卻聽祝央這碧池把人招過來後,又做出那副楚楚可憐的白蓮樣:“學長,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們男生的看法。”

  程學長受寵若驚:“你說,是不是有什麼麻煩?儘管說。”

  祝央撞鬼受驚這事全校都知道,不過她本人沒說出來,便也不好當面先道出來。

  但不料祝央說的卻是別的話題:“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也發現自己氣色不好,人模鬼樣的,來學校見大家都盯著我看,就想著是不是妨礙到大家了。”

  “你們男生的看法比較客觀,所以我想問問,我現在——沒問題吧?”

  程學長一聽,立馬反駁道:“哪裡?你們女孩子就是喜歡多想,知道你們愛漂亮,不過大家看著你絕對不是嫌棄,就是突然換種風格,既新鮮又讓人挪不開眼而已。”

  話說著說著就變得有些曖昧,祝央遊刃有餘道:“那學長覺得我補個妝怎麼樣?哦,就補個林茜這樣的妝面。”

  程學長看了看和自己曖昧依舊但一直沒挑破關係的林茜,又看了看一群漂亮女生中都最為顯眼美貌的祝央。

  表情嚴肅道:“不用了,其實相比林茜,我更欣賞祝學妹今天這樣樸素的裝扮風格。”

  林茜不可置信的看著學長,祝央倒是輕飄飄的揮了揮手:“那行,打擾學長用餐了,對了,我的生日派對可能要提前,定在這周星期天,請學長到時務必賞臉。”

  美人親自邀請,程學長自然臉上有光,想去參加祝央派對的男生多了,這實在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更何況祝央剛剛偏偏找到他,還拿林茜別苗頭,莫不是對自己有意思?

  男生帶著無限腦補離開,祝央這才翹起長腿,看著林茜道:“怎麼辦?老娘就是素顏不洗臉,裹一身桌布就出門,在別人眼裡依舊比你漂亮。”

  又掃了周圍的女生一眼:“當然誰要有自信也可以這麼照做。我看看,就拿化妝後的林茜做參照好了,只要不低於這個標準,我絕不會說三道四。”

  “當然,要是對自己的長相沒點逼數,就別怪我說話難聽了。”

  “祝央你——”林茜氣急,這婊子不但當著她的面勾引她中意的男生,還這麼羞辱她。

  拿她當參照物,不就說明她是姐妹會容貌的最低標準嗎?

  祝央回頭看向她,冷冷道:“怎麼?有意見?”

  林茜一開始就是想趁她病要她命,抓住空子摧毀這碧池的威信然後一步步拉她下來。

  此時看著她的眼睛,裡面全是輕描淡寫的諷刺,才意識到所謂撞鬼害怕,精神萎靡什麼的,全是這婊子在作秀。

  沒准就是釣魚執法看她們的反應好把急著竄出來的人捶下去而已,可恨自己太衝動了。

  又被這一通削還有曖昧物件的背叛弄得神思不屬,林茜只能咽下這口血,低聲下氣解釋自己沒那意思。

  周圍女生這才跟反應過來一樣,紛紛半真半假的指責林茜沒事挑事。

  祝央笑了起來,笑容璀璨甜美,就是說出口的話讓人心下顫顫——

  她說:“我就欣賞林茜你拿得起放得下,豁得出面子又越挫越勇的樣子。”又對姐妹會其他人道:“哦當然,你們對風向的敏感,轉舵痛快俐落也讓我滿意。”

  這是明著罵林茜見勢不對認錯飛快和眾人見風使舵了。

  可沒一個人敢回話,只訕訕的埋頭吃盤裡的沙拉。

  已經從家裡出來的朱麗娜卻是坐在餐桌末尾,全程一聲大氣不敢喘。

  同樣是被女鬼糾纏,她什麼樣?祝央什麼樣?朱麗娜甚至覺得,這碧池哪怕死前最後一秒,也能維持自己的統治地位。

  因此她由衷的希望女鬼收了她去,她要是不死,秋後算帳自己肯定不知道會怎麼樣。

  下午祝央回到家,謝奕還在,算他識相沒有逃跑,只躲在房間裡打了一天王者農藥。

  見祝央回來,把手機一扔:“開飯了開飯了,你也不早點回來,你那阿姨看著我,差點沒把我煩死。”

  “她做清潔的時候來來去去打聽我祖宗八代,還說咱倆生肖匹配八字合適,大姐您比我大塊二十歲。”

  “我豁出去臉明著拒絕後,她又開始推銷自己女兒,我……”謝奕拍著大腿控訴道:“現在的大老娘們都這麼不講究了?”

  “我說,我雖然受你要脅,在這兒做人形驅鬼蚊香,本來安全就得不到保障,還得承受精神攻擊。”

  自從昨晚現原形後,這傢伙就乾脆擼下了大師的氣質,整個就一墮落網癮青年。

  祝央懶得聽他抱怨,擺擺手:“我管你,阿姨手腳乾淨,辦事勤快,做飯好吃,這也就夠了。”

  這個謝奕倒是承認,尤其特意給他燒的一道排骨,那是真香,大酒店都做不出這種讓人吃著停不下來的家味兒。

  晚上睡覺前,謝奕道:“昨天那女鬼沒入夢,今天肯定回來,你想好法子沒有?要是在不行,我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陪你把今晚熬過去。”

  祝央點頭,指了指口袋裡的錄音筆:“嗯!性騷擾又多了條證據。”

  把謝奕噎回了房間。

  祝央不是不明白今晚肯定女鬼會有所表示,不過既然決定了生杠到底,就不能慫。

  按照朱麗娜的說法,前期甚至到了第六條能大白天在任何地方都可能見鬼,那都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很大概率規則上只有第七天能動手。

  也就是說前面全是紙老虎,削弱人意志用的,當然很多人這前面已經很難熬了。

  叫一周前的祝央,是從不會相信自己能和鬼怪硬剛的,在她自我認知裡,恐怖片倒是看得,但也不是那種嚇不倒的傻大膽。

  也不知道自己哪個地方壞掉了,反正面對女鬼這會兒只有弄死她的戾氣,倒是不怎麼怕了。

  躺床上半夢半醒之間,祝央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狹窄昏暗的。

  房間佈局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椅子,一個梳粧檯,天花板上有台吊扇。

  祝央納悶的打量了一會兒,頓時一個激靈,這就是視頻裡那女鬼的房間。

  有這個認知的下一秒,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踩在老舊的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聲音無端讓人毛骨悚然。

  祝央估計是女鬼快進來了,腦子一轉惡毒心眼就鑽了出來。

  她忙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真絲睡裙,從床邊抽了個衣架掛上,又墊著腳把裙子掛吊扇上,然後將吊扇開最小轉檔。

  昏暗的房間內,一襲白裙慢悠悠的在空中旋轉,乍一看就像吊具個白衣屍體。

  接著祝央輕手輕腳躲門邊視線死角處,房門也在此時幽幽打開,發出令人不安的咯吱響聲。

  女鬼一路上嘴角冷笑,眼神刻毒得意,今天終於可以拉那碧池入夢了。

  她就不信那碧池還能撐下去,今晚不把她嚇得屎尿失禁,她就枉為厲鬼。

  結果打開門,兜頭看見的不是那碧池的身影,而已一具掛在吊扇上慢悠悠轉動的慘白屍體。

  女鬼頓時渾身僵硬,淒厲的尖叫從她嘴裡不自覺的傾瀉而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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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3: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不愧是女鬼,淒厲的叫聲真可謂響徹天際,震裂地表,名副其實的鬼哭狼嚎。

  祝央一度有點擔心這傢伙的慘叫把自己給震散了,畢竟鬼魂按照常識來說,應該是比較飄忽虛弱的東西。

  連人受到驚嚇都有魂飛魄散的說法,更何況沒有肉身凝實的鬼?

  當然這也只是猜測,畢竟在這之前祝央甚至不知道有真的鬼,那麼那些常識也不見得適用於這真實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超出理解的存在。

  “成了,嚎什麼嚎?現在女鬼都不用培訓上崗嗎?自己都是鬼了還矯情個屁。”

  女鬼正尖叫著,突然聽到門背後傳來這懶洋洋的聲音。

  她瞪著眼睛猛的回頭,就看到那碧池只穿了條內褲抱著雙臂站在自己身後。

  雖然身體半裸,但這碧池好像全不以為意,站姿囂張隨意,毫無瑟縮,橫過的手臂正好擋在胸前,長腿微伸,一隻腳的腳尖還有節奏的在地板上一點一點的。

  因此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狼狽羞恥的處境,對於她來說卻呈現出別樣的美感。

  就像藝術大師鏡頭下半裸主題的寫真一樣,這間常年簡陋陳舊,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子,此刻竟因為她的存在呈現出了一種時光沉澱的美感。

  女鬼咬牙切齒,妒意仿佛能凝聚成針,更有種自己的存在領地被入侵的恐慌。

  明明以前拉進來的人只會感到暗無天日的絕望,在夢境裡被她肆意摧殘,大限之日到來之前就是這樣被她一步步心理淩遲,最終形神絕望,輕而易舉被她索命的。

  祝央見女鬼瞪著她不說話,眼睛裡的惡毒倒是猶如實質,不過仗著是做夢——

  估計這一環就是為了營造明知深陷夢境,但還是無法醒來的絕望感,所以祝央知道自己在做清醒夢,邏輯和思維全無滯澀。

  她無視對方的表情:“怎麼?不能說話?還是自知聲音太難聽,所以在我面前自慚形穢?來來來,先把睡裙還給我唄,打這麼些交道也不是不知道你嫉妒的嘴臉。”

  說著還扭了扭腰:“我這魔鬼身材你看了也不好受吧?”

  女鬼臉色更扭曲了,祝央還在使喚:“愣著幹嘛?就吊扇上,踩著凳子就夠著了——哦,不好意思,剛沒注意你腿短,算了算了,我自己取吧。”

  說到這裡,女鬼終於惱羞成怒,只見她長大嘴巴,一直張到了下顎的極限,還在繼續,露出嘴裡一口腐爛發黑的牙齒和空無一物的口腔。

  舌頭不翼而飛,但是她的喉嚨裡發出一種咯咯咯猶如臨死前被絞著脖子的聲音,眼睛也不見了瞳仁整個翻白。

  然後伸出兩隻手臂,朝祝央掐了過來。

  祝央這會兒正把裙子扯了下來,套回自己身上,就看到兩隻慘白的手臂伸了過來,十指如勾,指甲腐敗灰黑。

  她下意識的就伸手一攔,一隻手按在女鬼腦門上,那女鬼便揮舞著手臂夠不著她。

  原因無他,和祝央比起來,女鬼的手臂都太短了。

  祝央應急之下這一按,差點沒把自己噁心死,她肯定自己按到了什麼滑溜溜的東西,至於那是什麼,祝央甚至不願意去想。

  她打小就愛乾淨愛漂亮,這一手的黏糊讓她當場理智崩潰。

  祝央手用勁一推順勢抽回來,然後趁著女鬼趔趄之際,提起地上那只折疊凳就往女鬼腦袋上削——

  “我他媽讓你不洗臉,髒東西糊滿臉,嘴巴張這麼大還一口爛牙,我剛要是不小心把手伸進你嘴裡,那我這只手還要不要了?”

  “成天山寨貞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貞子小姐生前是清麗絕美超能力少女,死後更是鬼界大佬,多年蟬聯最高影響力女鬼寶座。”

  “你配和人家相提並論嗎?你配嗎?你配個幾把!你還山寨人家楚人美,人家生前那也是粵劇名伶,哈我發現你這傻逼自己沒兩把刷子,眼皮子倒是高得很,你咋不冒充聶小倩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夢裡全靠一腔憤怒不用真的浪費體力,戰五渣的祝央一把折疊凳舞得虎虎生風。

  等她揍舒坦了捋了把頭髮站起來,那女鬼已經被打成了蝦米,弓著身子一邊往前爬,一邊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疑似在哭。

  女鬼拉人入夢其實本事並沒有這麼不堪,只是兜頭就被那碧池先發制人的嚇破了膽。

  所謂狹路相逢先出手者制勝,這裡是夢境,精神世界的甫一碰撞,誰先佔據主導,這裡便是誰的主宰了。

  女鬼一開始露怯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只是仗著這碧池不懂規則,還抱著僥倖想和她鬥上一鬥而已。

  換了別人,首先被女鬼拉入夢境的恐懼所支配,就已經著了道,然後整個夢境世界便可以隨她操控修改,她甚至能讓人體驗一晚上的末日追殺或者一萬種死法。

  但相對的,這碧池掌握主導權後,也就處於絕對壓制地位,所以她一介女鬼在夢裡被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女鬼被削怕了,忙趁著這碧池疏漏之際從她夢境逃走,這番恥辱更是被深深積攢了起來。

  她已經在撓著指甲等待第七天的來臨了,快點讓她能夠顯實體吧,她要宰了這碧池。

  女鬼一走,祝央便從夢境中醒來,此時窗外已經微亮。

  她連忙翻身下床,沖到廁所死命搓洗自己的右手,雖然是夢,但是太過清醒了,那黏答答的感覺讓人記憶尤深。

  祝央不知道搓了多久,始終覺得手上才殘留著膈應,早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願意自己動手,嫌惡心。

  於是讓阿姨喂她!

  謝奕從房間出來吃早餐,看到她這架勢,歎為觀止道:“我上次見到這麼被喂的,是我家不到三歲的侄女和我一個客戶的腦癱女兒。”

  祝央白了他一眼,把昨晚的夢跟他說了。

  謝奕聽完,鄭重其事道:“你對未來的職業有規劃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捉鬼天師瞭解一下?收入很豐厚的哦,憑你這手撕活鬼的魄力,咱倆一定能財源廣進。”

  祝央嗤笑一聲,張嘴咽下阿姨喂過來的草莓:“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住的屬於我的豪華大別墅醒醒神?”

  “再說了,即便我真的哪天淪落到抓鬼賺錢,幹嘛要憑空給自己找個拖後腿的?”

  謝奕果然掃了一眼周圍,按照這個城市的房價,這棟別墅至少是兩千萬打底。

  而且單是買來給女兒讀書落腳用,這祝家即便說不上名流豪門,那至少也是有錢土豪。

  上午祝央來到學校,因昨晚女鬼的埋汰實在噁心她夠嗆,她覺得自己也有必要讓女鬼同樣嘗嘗這膈應的滋味——

  看看,揍了人家一晚上,合著還當吃虧的是自己。

  祝央一個電話招來了朱麗娜,朱麗娜經歷過這些,知道其中規律。

  她來的時候腿都有些發抖,生怕祝央在夢裡被嚇著了找她撒氣。

  結果一到祝央就扔了一遝畫紙出來:“我不會畫畫,你來,把你印象中那碧池的衰樣全畫出來,哦還有,昨晚她在我面前變成楚人美,你應該能聯想她做楚人美樣子的時候是什麼樣吧?一樣畫出來。”

  “動作快點,我中午之前就要。”

  朱麗娜都快哭了,可以的話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回憶那女鬼,可明擺著祝央的話不容拒絕。

  她只得心肝發顫的一一照著印象畫了出來,而且照著祝央的說法,專挑又醜又low的視角畫。

  雖說那女鬼本來就長得不怎麼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朱麗娜一臉恍惚的把幾張畫紙交給祝央,周圍的姐妹會成員見狀,有點懷疑祝央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祝央卻是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對朱麗娜誇讚道:“不愧是美術系的才女,這還原度,跟我要的那死樣子一模一樣。”

  接著就毫不客氣的一把將畫紙扔林茜面前,趾高氣昂道:“你,把這些畫掃描下來,傳到論壇上,編個主題。”

  “主題內容就是評選十大最醜女鬼,把國內外以醜陋著稱的女鬼或恐怖片女主搜羅進來,讓大家票選。”

  “但你得在背後控風向,主要有兩點,第一點先是嘲這山寨貞子跟楚人美的醜逼何德何能可以上榜,然後再暗箱操作推她上榜首,最後號召眾人P圖,誰能把她P得最荒誕搞笑,恐怖氣息全無,前三名有10000到2000不等的獎金。放心,這錢我出。”

  “不過這些全部的今天之內辦完,明天中午截止。”

  林茜正懵,就見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之我要你在一天之內把這渲染成全校話題,明天中午再等我接下來的通知。”

  “不,不是!”林茜忙把面前的畫紙推開:“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祝央你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新聞部的資源是用來搞這種惡作劇的?”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以話題的發酵和擴散時間來看,我以為你現在應該馬上行動,而不是在這裡跟我刨根問底。”

  “除非你星期天不想來我的派對了。”

  林茜一怔,不被邀請集體活動,相當於變相被逐出姐妹會了,況且程學長到時候也會去,她還得防著祝央到底會不會玩陰的搞她。

  所以再是不滿也得領了活兒去辦事了。

  祝央打發走林茜,便繼續吃飯,因手上還覺得膈應,中午也是要人喂的。

  今天中午坐她右邊的正好是朱麗娜,所以就由她做了布菜丫鬟。

  餐盤的沙拉裡有幾粒晶瑩水潤的葡萄,看得人胃口大開。

  祝央便吩咐道:“把葡萄給我。”

  “好!”不知道為什麼,朱麗娜這聲應聲突然變得有些陰森沙啞。

  祝央正準備張嘴,就看到眼前的朱麗娜,染成時髦的淺栗色的波浪長髮,突然一縷縷變成了垂直油亮的黑。

  漂亮姣好的臉蛋也轉為僵硬普通,嘴角掛著怨毒險惡的笑。

  然而她的手正舉著,叉子上叉著的那枚葡萄,赫然變成了人的眼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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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祝央連忙閉上嘴巴,即便知道這女鬼在七天之前做不出實質性的妖。

  但從第五天可以白天出現開始,這無孔不入的顯形確實讓人防不勝防。

  其實女鬼能力不強嗎?也不盡然,雖然不能和人家真正的貞子相比,但這漸變式恐怖,先是冷不丁晚上撞鬼,然後夢裡被攪得不能安眠,最後連白天也隨處可見那張鬼臉。

  換別的人,這種由輕及重,一點一點的精神淩遲,還伴隨這七天迫近的死亡預警,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精神,甚至有些人都活不到七天正式索命之時。

  但祝央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天朱麗娜的家裡,懷著滿切的期望,卻被女鬼無視規則點名針對後,隨著某根弦斷掉的同時,心裡也有什麼東西變異了。

  總之她這會兒對女鬼的惡意和想要弄死她的決心,並不比女鬼對自己的少,倒是不覺得這些畫面恐怖了,不過膈應還是有的。

  朱麗娜見叉子舉了半天祝央不接過去,便問道:“怎麼了?不是要吃葡萄嗎?吃啊!”

  這話聽到祝央耳朵裡,也就變了個聲線和強調,滿是粗糲和陰陽怪氣,就像在教唆她咽下眼球一般。

  祝央得確認這醜逼鬼到底是單純控制她的感官,還是連朱麗娜也能影響。

  畢竟這兩個本質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她要是能控制別人的行動,讓人攻擊她怎麼辦?

  於是祝央道:“朱麗娜,你吃。”

  朱麗娜一愣,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聽話的把葡萄塞進了嘴裡。

  在祝央的視角下,便是那一口腐爛黑牙的醜逼嚼著眼珠汁液爆漿的畫面,非常具有衝擊性。

  咽下去之後,還做了一個挑釁兮兮的笑臉,牙齒縫上都掛著肉渣。

  祝央心道這女鬼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估計昨晚看到了她比起怕鬼更怕噁心的場面,乾脆豁出去變著法用重口味畫面噁心她呢。

  於是祝央立馬決定改變作戰場地,學校人來人往的,顯而易見對她不利。

  她站了起來,吩咐朱麗娜道:“我先回去了,下午有課就幫我請個假,注意看著林茜,別讓她幹活偷懶。”

  又使喚謝小萌:“你開車送我回家。”

  要是半路那女鬼把行人或者紅綠燈變成死人頭嚇她,還得伴隨著車禍風險,祝央可不願冒這個險。

  朱麗娜倒是沒意見,她這幾天夾著尾巴做人,但是和林茜打交道要比在祝央身邊讓人踏實多了。

  而且這是第五天了,按理說女鬼可以白天顯形了,她懷疑祝央就是看到了女鬼所以要回去的,就是不知道女鬼以什麼模樣出現在祝央眼裡過。

  但謝小萌就頗有些不情願了,在她看來祝央的別墅現在已經是鬼屋,她心裡發怵。

  祝央道:“我家裡有個帥哥哦,你確定不來?”

  帥哥可就拉倒吧,即便你現在還有心思獵豔,也不見得會便宜她啊。比起帥哥倒不如說這碧池的淫威實在些。

  謝小萌打定主意只送她回家,絕不進門。

  結果在花園旁邊的車庫停好車,就看到真的有個帥哥坐外面的吊椅上曬太陽。

  能在祝央法眼下得個帥氣出塵的評價的,那真的絕對是水準以上了。

  謝奕這麼年輕就能經營出不小的天師名頭,長相和氣質絕對是獨樹一幟的。

  謝小萌頓時眼睛都直了,立馬將不進祝央家門的事忘到了腦後。

  祝央也不理會這碧池犯花癡,進了門就找出了那盤錄音帶。

  謝奕一進來就看見她在搗鼓這個,便道:“你不是說第五天隨時都可以出來嚇你一跳?怎麼今天一個上午沒看到,你開始想念人家了?”

  祝央沒理會他,反倒在屋子裡隔空喚了起來:“喂——,在嗎?在就顯個形,附在這倆貨身上也行,或者需要我準備幾個西瓜或者籃球做你的死人頭媒介嗎?”

  屋子裡一片寂靜,本來雙方打過招呼,撩了兩句一起進屋的謝奕和謝小萌,頓時被她這番操作搞得心裡發毛。


  “你還真要招她出來啊?”
  祝央等了好一會兒,女鬼還是不出來,便又道:“怎麼了?別害羞啊,剛剛在學校不是挺開朗的嗎?要我叫你昵稱才出來嗎?”

  “爛牙妹?鼻涕精?灰指甲?鬼無鹽?喂~~~,倒是出來啊。”

  謝小萌和謝奕已經覺得祝央是不是石樂志了,忙想勸,就見祝央搬了張墊子坐到電視機面前,離得很近,仿佛能和電視裡的人面對面交談那種。

  她點開播放鍵,畫面就來到了小黑屋,等女鬼坐到梳粧檯梳妝,然後視線隔著鏡子與螢幕外的人對視時,祝央忙在這裡按了暫停。

  “沒事,我知道你就算不出來,也能看到我的一言一行,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臉後面要說的話總覺得是對著空氣講一樣,現在勉強可以了。”

  說完就翻出了手機,但剛掏出來又嫌手機螢幕太小,便讓謝奕把她借給他打遊戲的平板還回來。

  俐落的用平板打開校內論壇,林茜雖然蠢,不過在自己的專業性上還是辦事麻利的。

  就這麼會兒的時間,樓已經蓋起來了,回復已經有了好幾百層,後面一個鮮紅的H.O.T 顯示已經是熱話題了。

  祝央美滋滋的打開那個帖子,對準女鬼在電視機裡的視線:“來來來,我知道你常年關小黑屋裡內心淒苦,這心理有問題呢,就得疏導,不是成天琢磨找美女麻煩的。”

  “女孩子呢,就是做鬼也得講究格調的,你看人家聶小倩還有貞子姐姐,不就豔名遠播嗎?你想走貞子路線這份心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畫虎不成反類犬總歸不好吧。”

  “所以我今天給你想了個套路,知道怎麼叫黑紅吧?既然沒那條件走偶像路線,那咱就走諧星路線吧,絕對幫你在鬼界中開闢一條蹊徑。”

  祝央猜得對,這會兒女鬼是全方位哪兒都能感知到她一舉一動的,更何況這碧池打開了電視機,真是想不看都不行。

  於是一下午的時間,女鬼就被逼著看論壇上那些關於她長相的嘲笑,關於她是哪部國產山寨鬼片抄襲人家經典女鬼的女主角,後來甚至發散到這長相是怎麼能夠上位當女主角的。

  【家裡有礦吧?長這樣的我都不好意思猜潛規則。】

  【不是,既然有礦捧自己拍電影,幹嘛不先整整容?這麼多錢哪怕整整牙,開個眼角,修個下巴,墊墊鼻樑——嘖!這麼說起來根本沒有不需要動的地方。】

  【樓上的,你對現代整容水準有什麼誤解?那上帝都辦不到的事幹嘛要為難醫生?】

  【歪樓了歪樓了,不是在討論這貨何德何能可以跟裂口女,楚人美她們相提並論嗎?合理猜測是爛片上映前的炒作行銷。】

  【大學論壇才多大流量?至於嗎?代表我自己,反正我不會去看。】

  【行行行,既然人家宣傳方不要臉的敢塞進來,就沖這份無恥,咱就選她當第一又如何?】

  【對對,趕快進入下一個環節吧,不是說P圖競賽有錢拿嗎?P個圖就有機會拿一萬呢,購物車不等著清空嗎,遊戲皮膚不夠誘人嗎?快快快!】

  祝央邊分享還邊安慰道:“沒事,你別看現在罵得難聽,那有句話不是說觸底反彈嗎?這種套路現在多的是,不怕罵,就怕沒有熱度。哦哦!看已經有人開始上傳P圖了,效率真快。”

  “我看看,這張往裡冰箱裡死人頭上插蠟燭的,這張廁所裡冒出來P文字泡借廁紙的,哈哈哈真幽默。哦這張也不錯,你大張著嘴P只竹鼠進去的。”

  “咳咳咳!我不行了,竹鼠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哇偶~,這個更人才,種花健齒白,還你一口清新好牙。”

  “我中意這個,要給這位大兄弟黑幕操作,第一名不好太違民意,至少也得送他到第三名。”

  祝央拿著平板在女鬼面前樂得前俯後仰,然後謝奕和謝小萌就這麼懵然的看著受了她一下午慘無人道精神攻擊的女鬼,從靜止的畫面了,嘴角緩緩的震下一縷綠幽幽的血。

  明顯是內傷了!

  而那女鬼也從靜止中生生動了起來,兩人看著她伸出手,想從螢幕裡伸出來掐斷就在自己眼前的脖子——

  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明明就在眼前,不足一釐米,就在自己眼前,為什麼就是手伸不出來?還有明天一天就到第七天了,可女鬼覺得自己一秒都忍不了了。

  謝奕和謝小萌懵然的看了一下午,見證了這碧池是怎麼各種羞辱嘲諷女鬼的。

  這年頭對鬼怪還可以網路霸淩?這特麼騷操作聽都沒聽說過。

  直到女鬼被氣得內傷又毫無實質性的辦法,只能含恨遁走。

  謝奕抽了抽嘴角:“那個,祝央,其實我覺得吧,你是不是對你的處境有什麼誤解?”

  謝小萌深有同感:“對啊,我現在覺得,女鬼才是那個被折磨七天后被索命的,我,我現在看她怪可憐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一樁樁捋出來,明顯特麼祝央才是反派啊。

  祝央白了他們一眼,起身道:“行了,吃飯吧!明天就可以收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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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3: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也許是被下午幾個小時的折磨弄得元氣大傷,又或者是昨晚的入夢只得了個狼狽而逃的結果。

  這天晚上女鬼倒是沒有出來找存在感,祝央覺熟,一睡就睡到了大天亮。

  今天就是第六天了,過了今晚午夜,就是第七天,女鬼便很有可能能夠做出實質性的攻擊。

  饒是一直占著上風的祝央,此刻也有點心裡沒底。

  她覺得為了以防萬一,該交代的事還是得交代一下。

  於是謝奕來到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就看到祝央給家裡打電話交代後事。

  不過交代方式也別具一格就是了——

  “喂,阿辛!過了明天我要沒給你打電話,我的東西就全歸你了。”

  祝未辛沒弄懂他姐為什麼突然福利派送,按照以往尿性又有點懷疑她釣魚執法。

  忙道:“姐,你說這話,我拿你的東西也沒用啊,你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難道我還能穿不成?你不會在試我吧?都說了沒去你房間拿東西。”

  祝央鄙視他:“笨,你就是把那些倒賣了也值不少錢呢。最近爸媽回來沒有?你這個暑假別到處亂跑,待在家裡他們回來了就端茶倒水說點好聽話哄哄他們。要孝順知道不?”

  “還有我房間壓櫃子底有個盒子,我要後天沒反悔給你打電話,你就替我還給路休辭。”

  祝未辛越聽越不對勁:“姐我怎麼聽你這話,這麼像交代後事呢?”

  接著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的哭腔:“你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這兩天又是找人又是籌錢,我先前還當你血拼上頭把卡刷爆了,這會兒連路哥你都敢聯繫。”

  祝央暗罵這二缺平時蠢兮兮的,一道關鍵時候就機靈得要命。

  轉移話題道:“什麼叫敢不敢?他姓路的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毒蛇猛獸,你姐長這麼大慫過誰?”

  祝未辛戳破她道:“可你說過他是個表裡不一的變態,自己瘸了眼才會找了他,姐你忘了你當年怎麼臨時改志願收拾包袱遠遁外地的?”

  這輩子幹的最慫的事被這傻貨捅出來,祝央有些惱羞成怒:“行了行了,讓你辦點事逼話這麼多,總之事情你記住了,要聽話啊!放暑假我回來。”

  “姐,要不還是我過——”

  祝未辛沒說完,他姐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雖說電話裡她精氣十足,罵自己也半點不減一貫威風,看著該是沒什麼事。

  但祝未辛就是越想越不得勁,一天下來做什麼都沒心思,朋友來邀他出去玩,他也給拒了。

  等到天黑,那股不安就越來越盛,祝未辛放下碗,最終決定不聽他姐的招呼了,就算挨駡也得去落實清楚,所有立馬掏出手機定機票。

  結果遺憾的是這個時間近的航班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到。

  而祝央這邊交代完了倒楣弟弟,又提前把報酬給了謝奕。

  不但沒有因為他是冒牌貨打折,反倒比承諾的數還多。

  謝奕有點受寵若驚:“喲!您這是哪一齣啊?”

  祝央嗤笑:“給你你就收著。”

  也沒有多說別的,這幾天謝奕能待在這裡支應著她是領情的,至於她之前的威脅,對方一個做神棍勾當還小有所成的,真打主意離開還會顧慮你這無暇他顧的小丫頭?

  祝央也不想把事情安排得太透,就跟自己真的藥丸一樣,講真如果那low逼女鬼真的能把她索了命去,祝央覺得自己才會不甘化身厲鬼。

  到時候大家都是鬼了,還可以起點公平的再戰一波,她就不承認自己會輸給那low貨。

  昨天的帖子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祝央痛快的付了獎金。

  得了獎金的人又上論壇炫耀,一時間引人爭相羨慕,金額雖不多但對於普通學生也不少了,更何況P個圖而已,比背單詞寫論文之類容易多了。

  於是有人又在下面說同樣的遊戲多來。

  等到中午請願的人差不多了,祝央才慢悠悠的發帖道——

  【其實那個山寨貞子還是楚人美什麼的女鬼,就是最近騷擾我的。不知道是誰搞到了我的位址和電話,快遞了錄相帶過來,看完之後又每天來一通死亡威脅。今天就是第六天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心裡還是很怕怕啊。】

  因為有前幾天的種種鋪墊,這消息一出來就群情激奮了——就算對祝央沒好感的,也得看在錢的份上。

  【這明擺著是山寨貞子嘛,這麼噁心的?】

  【咦~~,一天一個這樣的電話,就跟被變態盯上一樣。】

  【欺負人家獨居女孩子啊?這人咱們學校的吧?我們中間居然還有這種變態?】

  【這是犯法吧?報警了嗎?】

  奔著對受害者的同情心理,一時間雖說眾說紛紜,但基本風向還是義憤填膺的。

  很快論壇上的消息就蔓延了出去,姐妹會的人和平時那些豬朋狗友紛紛打電話安慰她。

  之前鬼怪纏身之說太過荒誕,沒人會信,但要說被變態寄錄影帶打電話騷擾,這可信度倒是十成十。

  眾人紛紛恨鐵不成鋼:“怎麼就一開始不說清楚,就一變態而已,值得提心吊膽這麼久?”

  “那種人就是陰溝裡的老鼠,躲在暗處玩陰的他得意,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來,你看他不比誰都慫。”

  然後就有誰順勢道:“今晚不正好有派對嗎?那咱們就一起待在那裡,看那躲陰處的傻逼出什麼招。”

  一時間人人贊同,這氣氛烘上去了,人一多,那種上頭的群情激奮還有從眾的熱鬧心裡,別說電話騷擾的變態,就是告訴他們真的有鬼,這麼多人也是敢一探究竟的。

  祝央虛偽道:“這不好吧?雖說怪力亂神聽著好笑,但很多事真的說不準的,這事又透著邪門,要不派對還是延期吧,等我想辦法解決——”

  她話都沒說完,眾人就同時拒絕,紛紛強調就要今晚,派對上該玩的都玩過了,還沒見識過‘鬼’呢。

  你祝央作為東道主,事情都鬧到這兒了,那也是萬萬不能掃興的。

  祝央連連感激道謝,放下電話就給附近的超市打了電話,狠狠的定了一批酒。

  謝奕見了咂咂嘴:“你是想仗著人多陽氣足逼得女鬼不敢出來?可你買這麼多酒幹什麼?要是都喝醉了癱一地,不正是女鬼找你索命的好時候?”

  祝央擺擺手:“這玩意兒也是有講究的,既得壯了慫人膽,讓他們血氣上頭,又不能讓他們正醉倒過去,總之這個我有經驗。”

  謝奕還是拿不准她的主意:“確實對付陰祟鬼怪,最好的方法是把自己暴露在人多的地方,可即便第七天帶有這麼多人護在周圍,女鬼或許不能得手,但這法子也用不了一輩子啊。”

  祝央嗤笑:“我從來沒想過僅僅在那醜逼手下自保而已,我說了要恁死她,今天淩晨一過是她的索魂日,難不成就不是我的了?”

  謝奕沉默半晌,沖她豎了個拇指:“剛,大姐你是純爺們兒。”

  祝央打開他的手:“少貧,今晚你的用處大了,到時候機靈點,看我眼色辦事。”

  謝奕正打算說咱倆這麼有默契?已經有客人到了。

  最先到的是謝小萌和朱麗娜,她倆是真正知道祝央的處境到底是怎麼回事的人,是既害怕又對祝央的操作歎為觀止。

  祝央見她倆都來了,對此挺滿意,就連知道是真鬼的,在群體優勢下都敢來,到時候其他人的表現想必也不會讓她失望。

  兩人一到就被她使喚著擺零食點心,這時酒水也送到了。

  等姐妹會的人全部到齊,人多起來沒幾下子就把那氣氛佈置起來了,然後別的客人也陸續上門。

  即便在這個時刻,祝央的派對邀請名單依舊是有門檻的。

  謝奕從樓上放眼望下來,嘖嘖稱奇道:“哇!這可真是,一屋子的俊男美女意氣風發啊,我參加過娛樂公司的派對,那些練習生的陣仗也就這樣了。”

  謝小萌翻白眼道:“練習生哪兒能跟我們比,他們大多是初中高中就撤學的吧?除了臉還有包裝出來的人設還有什麼能看嗎?”

  “我們可是高學歷高顏值的未來精英,祝央挑姐妹會成員,最低的標準也是系花,班花就別來湊熱鬧了,而且還不能光有長相,腦子裡沒點乾貨,沒有拿得出手的一二本事也是不行的。”

  “而咱們周圍交涉的男生,也是各個系的才子男神,可以說在整個大學城這麼多學校院系,我們姐妹既是金字塔頂端,也壟斷了頂級的男生資源,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人人都羨慕我們,削尖腦袋想擠進這個圈子?”

  謝奕是見識了何為教科書級別的拉幫結派,講道理他覺得祝央這女壯士以後不去做政客真的埋沒她這份才能。

  此時人已經基本到齊,大廳一派熱鬧,音響裡放著熱情美妙的流行音樂。

  眾人以祝央為軸心,相互嬉笑玩樂,沒過多久就玩嗨了。

  肆意享樂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等到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祝央看著已經喝傻了基本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腦子都不會轉彎的眾人,估摸著時候也差不多了。

  這時她站了起來,關了音樂拍了拍手煽動道:“那惡作劇的鬼片說第七天就會從電視裡爬出來找人索命,就跟貞子一樣。既然如此,咱們倒計時歡迎她怎麼樣?就跟倒數新年一樣。”

  周圍一靜,頓時喧聲叫好:“來來來!說是給祝央壯膽抓鬼,咱們一起恭迎女鬼娘娘出來。”

  這是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於是一群人圍了過來。

  敲桌子敲板凳敲酒杯的看著祝央把光碟放了進去,按下播放鍵。

  而此時客廳的掛鐘,正好時針分針秒針都來到12點。

  第七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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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27 00:14:0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祝央其實一直覺得,碰到這個鬼是山寨貞子的設定,對於無端攤上的倒楣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先頭一開始的七天提示,以及自己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女鬼都氣得內傷嘔血但仍然不能實質性的拿自己如何。

  都紛紛指向了一條重要的鐵律,那就是七日之前不得索命,或者說是無法直接索命。

  而此時此刻,秒針從十二點的位置挪開,仿佛是一個信號,祝央甚至能感受到某種暢快解脫的尖戾氣息,昭示著七天限定已到,規則無法再保護獵物的最低限度安全。

  而祝央看著螢幕裡已經出現的空屋子畫面,嘴角亦然勾出一抹狩獵般的興奮。

  這次的視頻內容又和以往不同,空屋子的畫面持續幾分鐘後,螢幕一陣雪花,然後視線裡多了口井。

  祝央心道這玩意兒山寨也真山寨得徹底,不過按照她入夢之時變化的那副鬼樣來說,確實也像在水裡長期泡脹一樣,黏膩濕潤噁心。

  祝央屏住了呼吸,女鬼這麼捧場一過十二點就出來索命也是預想順利,她還真怕這女鬼不來,或者拖拖拉拉的耗盡了看熱鬧的大夥兒的耐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連續好幾天被她這麼慘無人道的磋磨,是個人都忍不了,更何況是執念和戾氣化身的鬼?自然是一解禁就迫不及待的要恁死她。

  隨著畫面裡井口的存在逐漸清晰,有只手出現在井沿上,接著一個黑髮覆面,身穿白裙,四肢扭曲的人影從井裡爬出來。

  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來,這會兒滿屋子的人都屏息靜氣。

  緊接著人影很快到達了螢幕前,直接從電視機裡鑽了出來。

  先是伸出一隻慘白烏青的手,接著是滴著水濕噠噠的頭髮,女鬼爬得好像很費力,但卻是真的在一點一點的往外鑽。

  謝奕抓鬼這麼多年,凶宅凶樓沒少去,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滲人的一幕。

  他覺得祝央估計有點托大了,整個別墅裡的氣氛安靜得詭異,但他猜測下一秒這些反應過來的醉鬼就會恐慌尖叫著一哄而散。

  果然,看看周圍,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懵的,帶著醉酒後特有的茫然和遲鈍。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打破了沉默,卻是祝央自己幹的。

  只見她興奮一笑:“真的有鬼鑽出來?快來人記錄下來,我們一定是全世界最酷的派對。”

  又大吼一聲道:“都愣著幹嘛?沒看見女鬼小姐鑽出來這麼艱難?男生們上去幫忙一把,其他人給我應援。”

  隨即周圍的人就跟收到指令一樣,興奮得都瘋了。

  有女生立馬架起了攝像機,力氣大的男生則直接上去拽人——鬼,其他人則圍緊電視機。

  整齊劃一的應援叫好:“加油!加油!加油!”

  謝奕敢打賭,那女鬼本來殺氣騰騰,一往無前往外爬的身影肉眼可見的一僵。

  然後微微瑟縮了一下,給人一種想往回爬的錯覺,讓人不難猜出這女鬼小姐生前估計是重度社恐患者。

  平時殺個把人吧,從電視機裡爬出來索命什麼的,基本上也是一對一,就沒見過這麼人多勢眾的陣仗。

  可這會兒已經由不得她了,幾個喝醉酒的男生根本不由分說的三兩下就把人從電視機里拉了出來。

  等女鬼腳落地的那一刻,別墅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掀翻屋頂的歡呼。

  有人興奮道:“昨天我去美國留學的表妹才跟我炫耀,說那裡的姐妹會比國內格調高什麼的,說她們入會儀式還有派對都各種刺激獵奇,我明天就把視頻發給她看。”

  “對對!去幾個鬼屋廢棄精神病院探險就自詡很酷,擺個不知道從哪個漫畫裡學來的魔法陣就自稱魔鬼的信徒,讓那些自己為是的傢伙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鬼魂派對。”

  “這件事夠我吹一輩子,傳到ins上至少漲幾萬粉絲。”

  眾人七嘴八舌圍著女鬼,若無其事的將她當做炫耀獵奇的談資。

  有人連忙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可以看向鏡頭嗎?啊算了,你頭髮遮住了,看不看都沒兩樣。”

  “喂喂!別往後躲好嗎?”有女生抱怨:“你往後躲會顯得我的臉大,姐妹會拍照的第一守則是什麼?絕不能搞惡意讓人襯托的小動作,你當鬼的怎麼還耍這種小聰明呢。”

  又有人摸了摸女鬼,發現果然是實體,嘖嘖稱奇道:“真的能摸到誒,我還以為手指會穿過去。”

  “這到底怎麼從電視裡爬出來的?”

  又看了看自己手掌上黏糊糊的一大塊青苔:“咦~,這是什麼?好噁心。”

  “我說你身上怎麼散發著一股腐爛死耗子的味道?要出來參加別人的派對不說噴香水收拾一番,連澡都不洗的嗎?”

  這些傻逼醉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明天一早清醒後回想起來保准嚇掉半條命。

  謝奕僵硬著脖子看著女鬼的反應,但卻見女鬼被人七嘴八舌的說得越來越瑟縮。

  估計這會兒也是後悔自己衝動,在這麼多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鑽了出來。

  她現在是實體,實體的好處雖說是終於可以索命掐死那碧池了,但卻沒了如影隨形的便利。

  這滿屋子的帥哥美女,放肆絢爛,是她生前可望不可即的,連憧憬一下都覺得自慚形穢的圈子。

  現在自己仿佛站在聚光燈下,被這些人肆意談論打量,女鬼有種難言的窘迫靦腆之感。

  所謂鬼祟之物最怕過度的關注和曝光,這會兒她就像被探照燈烤著一樣,哪裡還有餘裕找那碧池battle?

  這時有女生突然道:“對了,我們明天發出去的照片和錄影,別人不相信怎麼辦?”

  “確實視覺效果上來說,看起來就像五毛錢特效,還不如人家電影裡來得真實呢。”

  “對啊,這樣到時候炫耀不成,反倒拉低咱們的格調。”

  “不是,你們傻了吧?人——啊不,鬼都在這兒呢,由得他們不信?大不了到時候開直播。”

  謝奕心道你們這些作死的先不說清醒過來還敢不敢面對女鬼,就是敢,也得考慮會不會被查水錶。

  不過這會兒這些醉鬼的思維是完全不能用正常人來衡量的。

  便有人介面道:“那乾脆把她吸收成為姐妹會的成員吧。”

  “現在姐妹會和兄弟會不都流行設計一個吉祥物嗎?再別致的吉祥物也就那些蠢不拉嘰的公仔玩偶,有拿真阿飄做吉祥物的嗎?”

  說完這提議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贊同,眾人紛紛看向祝央。

  祝央好整以暇的坐到沙發上,看著女鬼看過來的眼神——

  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不過從頭髮絲裡透出來的視線,顯然也頗有些躍躍欲試。

  祝央早在這麼多次交鋒中摸透了這女鬼嫉妒虛榮的本性,見她一副期待的樣子。

  嘴上毫不客氣道:“不行!”

  嗯?謝奕差異的看向祝央,他以為這傢伙會趁機穩住女鬼,畢竟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要做什麼也不該當場激怒。

  果然女鬼聽了她的回答,發簾裡透出的眼光變得惡毒。

  有人便勸她:“為什麼呀?這多稀奇的事啊,咱們姐妹會揚名立萬的機會就是現在了,你作為老大有義務把握它。”

  祝央聳聳肩:“正是作為老大,所以我得對姐妹會負責。一時的獵奇當然能吸引關注,我也樂意你們可以在別的學校面前炫耀一番。”

  “可你們別忘了進姐妹會的最低標準,就她這樣的,連初選的資格都沒有吧?我們是精緻優雅的淑女,又不是靠噁心和獵奇博關注的廉價網紅。”

  “如果外面對我們的印象固定成了那個有女鬼的姐妹團,那得多low?誰還會注意你們本身的優秀和閃光點?所以開派對熱鬧熱鬧就好,你們這些傢伙,興奮勁別上頭。”

  眾人這會兒腦子早被祝央給牽著走了,一聽之下頗有道理。

  又有人不死心道:“真不行嗎?不是說女鬼可以變換形態,要不換一個正常點的樣子行不?”

  然後就催女鬼變回本樣,結果一看,果然平凡。

  要說作為女鬼還有視覺上的衝擊力,但變成生前的樣子,就是那種掉人堆裡都找不到的了。

  眾人頗為掃興,祝央便揮揮手:“就這樣吧,謝謝你來我的派對助興,現在照也拍了,相也錄了,沒你的事了,回去吧!”

  女鬼見這碧池真當她是出來遛彎一樣,索個命還被涮了一通羞辱過後,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頓時仿佛戾氣比死時那一刻還要激增十倍,就見她‘咯咯咯’的轉動脖子,腦袋整個轉了360度,然後大張著嘴一聲尖嘯,便要像她沖來。

  只見她四肢詭異扭曲,但動作卻不慢,瞬間就來到了祝央面前。

  嘴裡破風箱似的陰狠道:“去——死!”

  祝央沒料到她實體後身手這麼敏捷。也是,如果沒有一定戰鬥力,比如要索命的是個成年壯男,那不就是被輕易反殺的命?

  但祝央也早有準備,她迅速往旁邊一番,然後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電擊棍。

  開足了最高馬力就沖著女鬼電了上去,祝央不確定物理攻擊是否對鬼怪有效,但她覺得既然朱麗娜提到的所謂‘遊戲’,那麼制定規則的人就不可能一點反擊的餘地都不給玩家。

  而且鬼怕雷電,這個理論倒是在哪兒都比較盛行,沒有雷電便用電擊湊合吧。

  或許是有楊教授線上加持,電擊果然有效,女鬼被點得渾身抽搐,攻勢也被抵擋了下來。

  祝央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道:“我最討厭沒有眼色的惡客了,好好請你走你不走,非要人攆,那就別怪人不給面子了。”

  說完一個響指道:“扔出去?”

  剛幾個把鬼從電視裡拽出來的男生茫然道:“扔哪兒?”

  “你們說呢?難不成扔外邊?大晚上的就算是女鬼也得考慮下人家的安全好不好?碰到流氓怎麼辦?當然是哪兒來弄回哪兒去了。”

  隨即指著電視道:“塞回電視裡去。”

  “這,這能行嗎?”

  “試試囉,既然能出來,那再進去應該沒問題吧?”

  幾人不確定的商量,可女鬼聽了祝央這打算,卻是臉都變了,在頭髮遮掩下看不到的地方,表情閃過一絲畏懼和驚恐。

  她忙想爬起來,只是手腳已經被幾個男生抓住了,拽著她就要往電視前拉。

  女鬼拼命掙扎,她的力氣很大,比普通的成年男人大多了,又仿佛不計後果似的,被幾個男生奮力壓住後給人感覺手腳都掙斷了還在拼命的掙開束縛。

  這一幕看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可酒意上頭又吵嚷從眾的氣氛無限拉低常識和道德感,被衝動激發著無限的惡意。

  周圍的人頓時又開始起哄,幾個男生也在這起哄聲中越來越擰。

  祝央注意到了,她臉上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謔~~,你不敢回到電視裡去?”

  她聲音在一片吵嚷中並不大,但女鬼就是清楚的聽到了,她身體一僵,隨即是一股滅頂的,毛骨悚然的預感襲來。

  就聽那碧池使喚著她旁邊的人道:“你去幫忙,這會兒就看你了。”

  謝奕一晚上臉已經抽搐僵了,這會兒只得認命的上前。

  女鬼本想拼著手腳不要也要掙開,卻不料謝奕一碰上她,女鬼就能感覺到自己的能量明顯大大削弱。

  她差點忘了,這碧池帶回來的男人,是天生對鬼怪的克制之體,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很多操作大打折扣。

  但是沒想到凝成實體之後,這份威脅卻不減反增。

  女鬼慘叫一聲,就這個空檔,謝奕還有幾個男生已經一起把她抬了起來。

  然後按著她鑽出來的姿勢又給原封不動塞回電視裡去。

  果然雖說是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實體,但毫無滯澀的就塞進了電視裡,比頂級魔術還要神奇。

  就見女鬼方一回到電視裡,螢幕裡面就傳來陣陣慘叫,仿佛裡面的世界不容於她一樣。

  女鬼痛苦的想再度鑽出來,但才冒出個頭,就被謝奕按住了。

  這次只有他一個人,就一隻手輕飄飄的按在她頭頂,但女鬼卻覺得任憑畢生之力都無法往前進一步。

  不行的,她不能回來,既從螢幕裡爬出,就必須索命,這是她絕對無法違背的固有設定,就跟不足七日不能凝實一樣。

  她會死,死第二次,比作為人類時放棄自己生命還要絕望和痛苦的死去。

  女鬼已經明顯感受到了越發淩遲般的痛苦,她拼了命想要鑽出來。

  卻聽到頭頂傳來一個輕飄飄只有他倆聽得到的聲音——

  “放棄吧,勝負已定,你已經輸了,贏的是玩家,無可挑剔的大獲全勝。”

  女鬼拼命的抬頭,透過發簾看上去,看到那碧池帶回來那個,本以為空有難得體質但一副不在狀態傻樣的男人。

  此刻眼神冷漠的看著她,冰冷的聲音宣判了這場遊戲的結果。

  女鬼恍然大悟,隨即放任絕望蔓延全身,掙扎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直至失去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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