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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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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
發表於 2020-4-2 00:20:22 |只看該作者
第250章

  尤娜整個人就懵了,說出來的話有些近乎喃喃自語——

  “她,她早知道了?”

  祝央見狀道:“一開始我只以為她已經察覺了東方巫師和部分巫師家族勾結惡魔。”

  雖說是魔力勢微,現在的至尊女巫很難達到曾經的高度,但祝央從未小瞧過校長。

  不如說很多事情,大家都維持一個心照不宣,當然讓她這麼坦然的原因,也是校長的心胸氣度還有遠見。

  這樣的人即便不刻意說明什麼,對方坐在高處,很多事也自然會看在眼裡。

  甚至祝央都不確定,尤娜和詛咒少女的死是她的手筆這種事,校長會不會也看在眼裡。

  在她們進入地獄之前,祝央就注意到東方巫師以及部分巫師家庭還有幾個勢力周圍的微妙之處。

  校長看起來嫌棄大麻精靈得要死,但兩人的合作默契顯而易見,恐怕在祝央離開的同時,賽場上的情況已經被他們兩人控制起來了。

  雖說確定祝央與那些和惡魔勾結的蠢貨不是一路鼠目寸光的貨色,但既然處於這個立場,校長也總得避嫌。

  而祝央和尤娜的目的校長或許並不知道,也或許這個精密的女巫早在她們之前的玩家中也看出過端倪。

  總之當時將女巫契約交給祝央的時候,祝央也自以為那是她給自己的保命符,或者能在地獄發掘更多機遇的東西。

  但現在看來,校長想的遠比自己想像的遠得多。

  “真是個心思縝密手腕老辣的女人。”祝央不由讚歎。

  尤娜卻是一臉複雜:“是啊,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

  祝央便來了興致:“謔?這麼說,你上一次經歷這個副本的時候,不是處於這個時代?”

  尤娜點了點頭:“上一次我和南茜就如同你和現在的尤菲,只不過我一心撲在修仙場的門票上,對於至尊女巫之位並沒有考慮。”

  “那時候的南茜多青澀啊,比現在的你差遠了。”

  說著尤娜仔細的看了祝央一眼,神色中閃過一絲了然。還真別說,一開始她覺得祝央會是那種氣運纏身的麻煩傢伙。

  但現在看來,當初的南茜還真和她有點像,雖然做事沒有她這麼任性咋呼,可一樣的每根頭髮絲都透露著對自己的自信。

  祝央笑了笑:“看來你也沒有你自己說的那麼縝密啊。”

  見尤娜一愣,祝央道:“你太急切了,雖然對於弗朗你做好萬全準備,可能設想過無數可能。但這個副本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然不願意分一點經歷重新瞭解一下女巫一方的形勢。”

  結果悶頭向前沖的後果就是被絆著腳了。

  尤娜苦笑:“是啊,我已經受到教訓了。”

  遊戲給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

  祝央聳了聳肩,剛才她實在好奇已經問過狗比遊戲這女孩兒的實際年齡了。

  雖說本身不至於還不到十歲,但確實也比祝央小一些,甚至現在還不滿二十。

  可見她成為玩家的時候,恐怕也就和許薇差不多,只是個初中沒畢業的小孩兒而已。

  相比起來,是絕對不遜色于白悠悠他們的天才了。

  也難怪遊戲對尤娜表現出的重視不是別的普通玩家能及,見她已經快要跑偏,特意給她這麼充分的提示。

  顯然尤娜的悟性也是沒有讓遊戲失望的,這女孩兒雖說失去了進入修仙場的門票,倒是明白了什麼。

  她歎了口氣:“我也是意難平——”

  那黑霧中第一次變幻出的能力‘光刃’便是從尤娜這裡搶走的,試問有進入修仙場的誘惑,加上強大的能力被奪走的不甘,幾個人能做到從容有餘?

  祝央設想了一下要是自己的能力被奪走,也肯定得把那弗朗吊起來連本帶利吐出來。

  所以對此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這妹子的通關品質被自己的情緒所影響,這卻是事實。

  兩人離開弗朗的領地,回到綠皮小惡魔的地盤。

  也沒有跟小惡魔打招呼,祝央是渾然忘了自己答應過對方,要把弗朗的屍體給它帶過來的約定。

  那小惡魔自然不幹,索性祝央臨走的時候認為不帶點紀念品就跟白來地獄一趟似的。

  所以把弗朗被她削斷的惡魔尖揣走了,這會兒扔給小惡魔敷衍道:“喏,也不是我不守承諾,人家現在覺得丟人死活不出來,我畢竟也不是什麼惡魔,還非得扒著它公開處刑是吧?”

  誰知道小惡魔見了這個尖便已經滿足了,樂得在地上直打滾。

  “哈哈哈哈……,弗朗那混蛋居然被削斷了惡魔角,它還算是惡魔嗎哈哈哈……”

  祝央見這滑稽的場面,忍不住道:“你這反應會讓我以為我削的是它的diao!”

  才說完就被尤娜跳起來扇了:“女孩子在呢。”

  沒關係,尤菲和詛咒少女看著尤娜現在的樣子,震驚已經夠深的了。

  不過尤娜確實不管哪方便看起來都比祝央靠譜多了,雖然她實際年齡比祝央還要小好幾歲。

  尤菲和詛咒少女這會兒臉色還殘留著興奮,可見在小惡魔這裡收穫不小。

  突然看到復活的尤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是敵是友。

  “來不及解釋了,快上車——呸,快跑路吧。”祝央將兩人一拽,四個女巫跑出了小惡魔的領地。

  一出這裡,她們身上的法陣也恢復了運作,競技場內恢復了她們的畫面。

  校長見狀,便知道她們已經各有所得,便念出咒語,將三人帶出了地獄。

  作為至尊女巫,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從祝央她們出來後,有什麼東西開始閉合了。

  校長唇角一勾,看來懸在人間頭上的劍,暫時隱去了。

  祝央她們試煉成功回來,現場反響熱烈。

  雖說後半段已經完全看不見她們的動向,但這種情況卻是前所未有的。

  說明她們到達了比以往的試煉更危險的層次,四人方一出來,祝央和尤娜還不明顯,尤菲和詛咒少女卻有了一種徹底蛻變的感覺。

  可見在那裡受益良多,更難得的是兩個女巫一起進入地獄,還帶著救人的任務。

  這樣都能在危險重重中全鬚全尾的回來,已經足以證明這一屆女巫讓人震撼的素質。

  已經恢復了意識的蕾娜她們幾個候選看著這情景,興奮的同時心裡也遺憾難消。

  可就當人人都以為這次表現最搶眼的祝央會成為至尊女巫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抱歉,地獄之行讓我有所頓悟,覺得自己還能有所突破。”

  “至尊女巫責任沉重,工作也不少,並不適合想要專注修行的我。所以我棄權。”

  現場的聲音像被洪水閘突然閘住一樣,這突如其來的聲明讓不少人思維上剎車不靈。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至尊女巫意味著什麼?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尤娜也接著道:“我也一樣。”

  場內譁然,在看臺上尤娜的父母更是直接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最後被推上至尊女巫之位的時候,尤菲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複雜的看著祝央和尤娜,在知道現在的尤娜並非自己妹妹的時候,她就意識到了祝央和對方或許才是同一個類型的人。

  實際上對於現在的尤娜,她是心裡充滿防備的,心急火燎的從地獄裡出來,她還什麼情況都沒來得及瞭解,無非是出於對祝央的信任,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

  但沒想到這個‘尤娜’居然也是這麼無視明理的人。

  尤菲抽了抽嘴角,有些捋不清自己心裡的思緒了,對祝央她們道:“你們——”

  祝央不待她說話便堵住她的嘴:“我知道這個結果讓人不舒服啦,但你得想想,我和尤娜不可能留在這裡。看看周圍的狀況,你姑姑現在可面臨一場硬仗,即便是為了整個女巫的立場,為了她著想,你也是唯一的選擇。”

  “所以別以為這是我倆相讓,這是把包袱甩你身上呢。”

  遊戲的任務之一雖然也有在至尊女巫的競爭中獲勝,不過在剛剛校長宣佈的時候,任務完成的提示便到來了。

  祝央自然得趁著這個機會給尤菲正名,不然等她們離開了尤菲在成為補位至尊女巫,估計又會有人借著這點攻擊她們了。

  校長即將做一次大清洗,接下來可不適合讓人詬病太多。

  尤菲看了眼周圍的情況,她也不愧是校長精心培養十幾年的女孩兒,一眼便看出了現在的狀況,不管心裡作何想法,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校長看著祝央,笑了笑:“你果然不負所托。”

  祝央攤了攤手:“沒有一點提示的託付內容也太刁鑽了吧。”

  校長道:“你要是連這點都注意不到的蠢貨,那就當我白做工一場了。”

  尤娜只覺得自己身中數槍。

  接著又聽校長對祝央道:“你的老師們我已經控制起來了,既然現在地獄與人間割離,他們的打算也落了空。”

  “我看你對他們抱著恨鐵不成鋼的念頭,也就省了我的功夫,想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既賣了祝央的好,又分攤了需要面對的敵人的壓力,祝央早看不順眼這邊的東方巫師沒出息的樣子,自然不會拒絕校長的提議。

  果然,和尤菲她們道別之後,祝央便提走了被大麻精靈的人手看管的東方巫師一行人。

  古老師出來之後看見祝央,便知道她已經從地獄試煉中出來了,頓時一掃剛才的萎靡——

  “哈哈!你成功了?至尊女巫的位置終於落在——”

  “可閉嘴吧你,搞事不是毛病,全程都在別人眼裡呢還有逼臉得意。”

  祝央張口就把人懟了回去,也不耐煩維持人設的立場了:“說來說去,咱們東方明明歷史更悠久,也存在過百花齊放的盛況過,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鳥樣?”

  “即便你們和惡魔交易奪過了主導權,說到底還是已經把自己造得面目全非。”

  祝央不由分說的將一行人拎著攆回國內,經過纖細的瞭解,才明白之所以東方會勢微,原來出現過好幾次的傳承斷層。

  如今又快進入了末法時代,自然也別指望現在資質有限的人還能重現榮光。

  好在祝央經歷過這麼多副本,別的不提,萬毒老祖那裡還有裴疆那裡是得過不少修行秘笈和資料的。

  只不過大多數不適合她,平時也就翻翻而已,現在扔在角落裡積灰。

  祝央將那些撈了出來,扔在巫師們面前,對他們道:“學吧,不吃透別出去丟人現眼。”

  巫師們如獲至寶,加上一路上質疑反對或者仗著身份輩分的聲音都被打怕了,乾脆便不過問這來路。

  祝央總覺得自己虧了,可看到在術法方面東方落後於西方,總微妙的覺得不爽。

  期間苗族少女娜依上門找過祝央幾次,像她請教了不少關於蟲災的能力竅門。

  原本娜依只是上門一試,沒指望祝央這麼痛快答應的,畢竟看了她的競技過後,娜依不覺得自己還有籌碼和對方交換。

  可沒想到對方居然知無不盡,當然也從她身上問了不少關於蠱蟲的資訊,娜依明顯感覺她腦子裡的東西對於祝央的等級其實沒有大用,但見對方的樣子,又不像是僅憑興趣隨口一問。

  倒是越發對於祝央這麼強還抱有這麼謙虛的學習精神感到肅然起敬。

  因兩人的頻繁交流,倒是讓巫師和蠱巫群體有了破冰的跡象。

  等一切步入正軌之後,祝央便從這個收穫不菲的副本內離開。

  尤娜是早就已經脫離副本了,她在走之前和校長來了一場沒頭沒尾,但誰都能理解其意的默契對話。

  仿佛收穫良多,並告訴祝央她接下來會去幾個節奏緩慢一些的副本重新找回狀態。

  這一次的副本,其實通關級別還有獎勵已經意義不大了,但祝央倒是真沒想到,居然真的沒有別的獎勵了。

  她砸了砸嘴,可惜道:“那個惡魔的黑霧能力我還挺喜歡的。”

  狗比遊戲尾巴懶洋洋的在地上拍了拍:“別想好事了,學了這麼多能力,還得了修仙場的門票,再爆出那麼逆天的能力我就得被投訴暗箱操作了。”

  自然是這個理,不過祝央老覺得這個副本這傢伙都懨懨的,之前是沒空搭理它,現在便問道:“你最近怎麼了?怎麼一副被盤過的樣子?”

  狗比遊戲一噎,可不是被盤過嗎?先頭才和她分開,下一秒就被姓路的殺到絕對空間揍了一頓。

  那會兒它還沉浸在被親親的興奮中美滋滋呢,哪知樂極生悲,眼睛上的青腫才消呢。

  狗比遊戲恨恨的想,下次遊戲絕對把路大頭丟進一個漫長時間的副本。

  沒個一兩年出不來那種。

  可路休辭多瞭解它?豈會不知道它那些小九九?所以最近都是主動進入曾經去過的副本,讓遊戲無計可施,只能可勁在副本裡找他麻煩。

  祝央算了一下這次的收益,刨除固定評價獎勵還有進入修仙場的資格,她得到的能力也喜人。

  並且因為是自己學習的而不是爆出來的,上手貌似更加容易。

  首先那起死複生的醫療能力就是巨大的豐收了,雖然祝央還未將其掌握到極致,甚至到了修仙場,肯定不能覆蓋的傷害很多。

  但就目前來說,已經讓祝央的自保之力又直線提升。

  別的七七八八的學科不說,其中召喚和化形兩項能力,祝央直覺並不會止步於此。

  回到家祝央將那只由樹葉化形而來的小兔子拿了出來,祝央濃厚的靈力還有靈泉空間泉水蔬果的無盡取用,這兔子一個多月過去了不但沒有變回樹葉,甚至開始長大了。

  它渾身絨毛雪白,眼睛顏色透徹,憨態可掬中透著靈氣,讓人見了就喜歡。

  就是體型有些大了,祝央知道再這麼餵養下去,遲早得往變異叢林裡的巨大兔子方向發展。

  那就不可愛了。

  不過既然兔子與自己有緣,祝央便也想看看原本身為一片樹葉的它最終可以走到什麼地步。

  正拎著兔子耳朵興高采烈的要去做□□的龍龍的和小嘰則鬱悶壞了。

  回到餐廳內,祝央便看到有個三十來歲的精英帥哥正站在她媽桌邊搭訕。

  祝央再次嘖嘖感歎她媽的魅力,這才離開多久?於是拎著兔子過去:“媽!”

  那眼鏡帥哥聽見這話,回頭看了眼祝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確定這位看著怎麼的也有二十歲的美人確實是在喊他旁邊的美女之後,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有女兒?”

  不是,你女兒已經這麼大了?

  一開始對方拒絕自己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說辭,畢竟這位元美女不管皮膚狀態還是身材都不像生過孩子的。

  即便已婚生孩子吧,那最多也是五歲以下的孩子,可沒想到女兒已經成年了。

  眼鏡帥哥是一臉恍惚的離開的,臨走的時候還差點撞翻服務生的託盤。

  祝媽摸了摸自己的臉,歎口氣道:“我這吸引力什麼時候才能冷卻?愁人啊。”

  祝央抽了抽嘴角,提醒她媽道:“你別忘了爸行情只會比你更好。”

  果然女人對自己和對老公是兩套標準的,聞言罵道:“個死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不見老。”

  祝央確定自己不講理的個性是從親媽這兒遺傳過來的,只不過她媽那時候條件有限,普通農村家庭的女兒自然沒辦法跋扈到哪兒去。

  到了自己她這兒,家裡有了錢,自然也就有了培養這種性格的溫床。

  祝央得了校長不少設計稿,她媽和她的身高相當,身材也類似,於是便將稿子放桌上道:“看,這是我朋友設計的,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找人幫你定制。”

  祝媽果然一眼就被這不凡的設計給吸引了,興致勃勃的開始挑選。

  休閒一天下來滿足無比,晚上祝爹回來還跟他炫耀來著。

  祝央沒跟她一起回家,反倒是來到了路大頭這兒,把龍龍和小嘰他們放出來。

  摸著龍龍的鱗片道:“這次可得好好給孩子補補,把鱗片顏色重新養得油光水滑的。”

  邊說邊倒藥水在布巾上給龍龍擦鱗片,龍龍變成擀麵杖粗細大小,在祝央手裡癱成一根軟塌塌,舒服得要升天。

  小嘰就不幹了:“它裝的,剛才它鱗片還是好的呢,出來又特意變成這樣的,它還搶我的魚。”

  路休辭好笑的揪過小嘰給它順毛,好歹是把它安撫住了。

  看著祝央已經得到了進入修仙場的門票,有些擔憂道:“要不這次休息一陣?”

  “修仙場和以往任何的副本都不同,不可頻繁趕過場一樣應付。”

  祝央擺了擺手:“不急,在這之前我得先去一個地方。”

  路休辭知道他指的是第一個副本,臉上的緊張一鬆。

  還真是不忘初心呢,不過不管走多遠,始終不會迷失這一點,才是渡過修仙場的基礎條件。

  很多玩家以為成為高級玩家之後死亡率會大大降低,甚至與現實中普通人的意外死亡概率差不多。

  其實不然,遊戲遠沒有一般人想的那麼天真。

  只不過進入高級場並且有所建樹的人,最低目標已經不在於追求生存而已。

  “什麼時候去?”路休辭問。

  “現在吧!”祝央想了想,見他不贊同的神色,解釋道:“我完成任務一兩個月才出的副本,也就是說已經充分休息過了。”

  競爭賽在即,而她要做的事還有這麼多,自然不可能浪費現實中的時間在休息調整上面。

  說完祝央便起身,吻了他一下:“去做飯吧,我今晚想吃你親手做的。”

  又對龍龍和小嘰道:“乖乖聽話,知道嗎?”

  只有與人皮書簽訂契約的裴疆和祝千跟著祝央一起進入了副本。

  失重感消失,祝央感受到自己體內的能力被壓制了九成以上。

  再次來到這裡,內心不免感慨萬千,此時此刻的情景和當初一模一樣。

  也是熟悉的行李箱,普通的遊客行裝,四個人的配置,正站在別墅的門口。

  一個矮胖癡肥滿臉油膩的傢伙走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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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發表於 2020-4-2 00:20:37 |只看該作者
第251章

  因為這一個副本是輪回,所以開局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樣的。

  祝央還記得進入副本的時間是這個世界的傍晚,這時候邱老師和崔小姐都在家,還有一會兒崔小姐會收拾出門上夜班。

  她因為要養一個吸血家庭,所以得沒日沒夜的打工。

  這次的玩家也和當初一樣,四個人,兩男兩女,只不過隱藏在團隊裡將遊戲的難度提升到這個等級最高程度的人變成了她。

  另外三個玩家才睜開眼便聽到房東的聲音,他們明顯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遊戲了。

  不過到底還只是低級場,臉上都帶著無法掩蓋的青澀。

  低級場的副本又大多數是類似的鬧鬼公寓別墅鄉村之類,於是不管眼前的房東如何態度熱情,幾人站在別墅門口,身上均無法掩飾一身緊繃。

  察覺到房東的視線落在兩個女孩兒身上,三人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那名女玩家不悅的皺了皺眉,但到底沒說什麼,而是往後退了一步。

  兩名男玩家則順勢看向女玩家,這才注意到祝央的容貌,皆是一驚。

  沒料到會在團隊裡遇到這麼漂亮的女玩家,這長相身材氣質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美女了吧?

  新手場有著不少女玩家縮在男玩家身後的狀況,畢竟對於恐怖的適應,總體上來說女玩家需要更長的時間。

  往常兩個男玩家還覺得麻煩,這會兒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出現什麼事好表現一番。

  畢竟那美女的氣場,看著不像是能輕易套近乎的。

  三個玩家各有心思,便見祝央已經跟著房東進去了。

  房東還在喋喋不休:“都是美女啊,早知道我直接來機場接你們了,怎麼樣?路上沒被計程車司機亂喊價吧?”

  一邊套近乎一邊想幫祝央拎行李,祝央也不客氣,將行李扔他手中,因為裡面有電腦還有一些器械,重量還挺扎實。

  房東猝不及防差點沒抓住,接著就看見崔小姐從房間裡出來。

  仍舊是一身廉價性感的衣服,臉上化著濃妝,豐滿的身材讓在場的幾個男人眼睛都黏了上去摳不下來。

  崔小姐皺了皺眉,便聽房東油膩的調笑聲響起:“小崔,晚上又去接活兒呢?”

  崔小姐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房東的眼神狠狠的在它胸前刮了兩下才挪開。

  這可是祝央在鬼界收的頭一批姐妹會成員,豈能讓人欺負了?

  口頭上也不行。

  於是剛收回視線的房東就聽到祝央的聲音:“對了,這裡有老闆娘嗎?”

  房東猝不及防聽到這話,心裡一個激靈,隨即反應過來可能這妞兒保守矯情。

  心裡怎麼想不說,嘴上卻樂呵道:“沒,就我一個人。”

  沒有多餘的解釋,讓人乍一聽以為他是個至今未婚的光棍,一般人還不會想到妻子死亡這一點上。

  祝央聞言笑了笑:“那真可惜了。”

  房東兩口子在祝央看來可是天生一對,合該鎖死,並且老闆娘對於自己的丈夫也是一股蜜汁自信。

  認為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個個要麼出生眼睛就被戳瞎,要麼審美奇葩,要麼是不圖錢,不圖長相就圖人長得猥瑣有腳氣的重口味碧池。

  可是不管活著還是死了,對這裡所有女性盯得緊的很,房東這反應,豈不讓人寒心?

  可房東自然不會聽出這言外之意,他這種男人慣于蹬鼻子上臉順著杆往上爬。

  聽祝央這麼說就樂了:“嗨!這不是沒人看得上嗎?要祝小姐手裡有合適的,就勞煩你介紹了。”

  祝央笑了:“還別說,我手裡真還有合適的。不過她要晚一點才過來,你不會介意吧?”

  房東原本只是順著想口花花,沒料到真有這種好事,見祝央這麼漂亮,想必周圍的朋友也差不了。

  即便沒她本人這麼搶眼吧,就是有旁邊那妞的水準,那也是難得的小美女了。

  於是搓著手樂呵道:“朋友啊?什麼樣的姑娘?祝小姐認識的肯定差不了。”

  祝央笑意更深了:“她倒是和我不一樣,是居家類型,料理家務一把好手,身材豐滿性格爽利,剛剛出去那位小姐跟她比起來,也就是個乾癟的火柴妞兒。”

  比崔小姐還要性感?還是良家款的。房東眼睛都亮了。

  所謂媒人的嘴騙人的鬼,但要是媒人本身素質太高,連篇鬼話也就有了可信度。

  本就熱情的房東變得更殷切了,替祝央她們放下行李道:“這會兒快晚上了,你們才來還不知道周圍哪些餐館好吃對吧?乾脆一起吃個晚飯。”

  “放心,肖哥請客,做咱們這行的,來往都是朋友,別跟我客氣。”

  又對祝央道:“哦對了,你的朋友幾點的飛機啊?”

  因為只顧著這頭,在走廊上像上次一樣碰到要去做飯的邱老師,房東也沒有招呼。

  只不過這裡來往的房客不少,邱老師也沒什麼好奇的,頂多因為這群人裡面有祝央這麼個外表特別出眾的免不了多看兩眼。

  倒是邱老師的兒子小明一雙天真的眼睛盯著祝央看了半晌,祝央察覺到視線,回過頭沖他笑了笑。

  小明臉上閃過怯懦和害羞,飛快的低下了頭。

  祝央第一場副本因為這孩子的饋贈,所有增幅翻了一倍,讓她本就相對其他玩家更雄厚的基礎本錢更多了,怎能不喜愛?

  不過這會兒他們都沒有那時候的記憶,倒是不方便就這麼上前套近乎,到時候別被當神經病看待了。

  收回視線,祝央對房東道:“不了,我想去附近的商場買點東西順便吃個飯,晚點我朋友自己會過來,您今天可別早睡。”

  房東本來就是順杆往上爬,原本以為她只是客套幾句,被拒絕的時候還當對方尷尬了,沒料到祝央還特地強調一句。

  莫不是這妞兒真的想給他介紹物件?沒看出來長得這麼漂亮還好做媒人。

  像房東這樣的男人對自己心裡是沒有多少逼數的,也不想想不說別的,就祝央這個年齡,她周圍的朋友怎麼可能看得上大了她們一旬多的老男人?

  再三殷勤被拒絕後,心裡仍舊美滋滋的盼著晚上呢。

  另外三個玩家對於祝央這麼快的時間內和房東這麼近乎都有些驚訝。

  當然跟NPC搞好關係確實有利於搜集情報,可幾人就是再遲鈍,也看得出這事到處透著異常。

  其中一個男玩家便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強調給他介紹女人?到時候咱們去哪兒帶個女人回來?”

  女玩家也對祝央剛才的自說自話有些不滿:“是啊,我還當我們還有一個玩家沒有接頭呢,就算想討好那男的打聽消息,也不用這麼麻煩吧?簡直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對於祝央的判斷,明顯三人頗有些覺得她漂亮好表現,但能力不足的。

  祝央笑了笑,或許是回到了這裡,她這會兒倒是比通常更具有耐心,三個一無所知的新人的質疑也沒有讓她感到任何不耐。

  她道:“急什麼?到了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接著又掏出這一場配置的手機,上面可以支配的金額倒是沒有之前他們那一場的時候多。

  估計是她奢侈消費的畫風讓遊戲開始警醒,從而削減了這一場的活動資金。

  祝央嘖了一聲,對遊戲道:“你可真摳!”

  遊戲拍了拍尾巴:“要人人都跟你似的,那我一個小小的低級副本不得虧死?”

  實際上除了祝央這朵在恐怖副本裡消費欲和興致完全不減的奇葩,還真沒幾個人在接到任務後有心思成天買買買的。

  與此同時,任務也開始公佈下來,和上次一樣。

  三個玩家聽到任務內容也是吃驚:“我,我沒有聽錯吧?七,七個鬼魂的索命夜?”

  三個玩家都慌了:“咱們玩家都只才四個人,我們才第三四場的副本啊,遊戲是想讓我們死嗎?”

  “誰,誰提高了遊戲的難度?”那個女玩家警惕的看著另外三人——

  “上一場有前輩告訴過我,同樣的副本遊戲難度也不是統一的,遊戲會根據玩家的實力和素質進行調整。”

  “可咱們都是新人吶嗎,即便再怎麼調整也——”

  話沒說完,祝央便開口道:“誰告訴你們咱們都是新人,別把我和新手村裝備寒酸一臉呆樣的你們混為一談好嗎?”

  三人一懵,沒料到居然這麼快就破案了,還是對方大喇喇的自己說出來的。

  顯然,以祝央的實力,即便被抑制到了這種地步,依舊在這個副本裡沒有任何需要提防的地方了。

  況且她又不和當初的路大頭一樣,得瞞著她身份,與其讓三個新人懷揣質疑的拖後腿,或者行動不協調造成變數,反倒不如讓他們一個個都聽自己的。

  於是祝央道:“我是高級場玩家,閑來無事下來玩玩,這場遊戲我保證你們安全度過,所以接下來你們聽我的,不管我說什麼你們都照做。”

  不是沒有大佬降臨低級場的情況,三個玩家雖然是新人,但在之前的副本中,也聽說過類似的八卦。

  可就沒有這種畫風的,祝央這口氣,聽著跟農村糊弄無知村民的神棍,說自己秦始皇轉世那是一樣一樣的。

  一個男玩家噗嗤一笑:“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是遊戲,閑來無事進入副本玩玩。”

  “為保證公平,這一場就算你們平安度過了,接下來幾天你們不用做事,儘管玩兒吧。”

  另一個男玩家情商高些,況且祝央這樣的相貌是能格外讓人有耐心的,於是便道:“好了別開玩笑了,先出去吃飯吧。”

  祝央點點頭:“成,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廳不錯。”

  說著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果然離當初已經過去兩三年了,這裡的時間流速和現實倒是差不多。

  “也不知道還開著沒有。”

  一出房間門,就聽到走廊傳來的動靜,和上次一樣,邱老師的丈夫又在打他了。

  當初祝央一個筆記型電腦抽過去,這次只會更熟門熟路。

  經過家暴現場旁邊,祝央一腳將即將一拳落邱老師臉上的她的丈夫踹飛,整個成年男人的身體就跟一袋失重的麵粉一樣飛出去,在地板上擦過,磨出的血像拖把上的水一樣擦出一道痕跡。

  看著受傷就不輕,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邱老師懵了,三個玩家更是驚駭的看著祝央。

  雖說剛剛開過玩笑,可他們這個等級的玩家,尤其是女生,在身體能力上能做到這麼利索的可真不容易。

  積分加持有限,一般這個時候的玩家身體素質就跟保持常年健身的健美先生差不多。

  但還是那句話,體質不代表攻擊力,和平世界生活的普通玩家,即便擁有一身力氣,也做不到流暢運用。

  所以祝央這麼舉重若輕的將一個成年男人踢飛,即便自己沒達到那個高度,但眼力見總是有的吧?

  這會兒三人才真正相信或許祝央就是他們中的變數,只不過對於她吹牛逼的事,還是固執的沒有改變的。

  因祝央下手分寸把握得極好,邱老師的丈夫甚至沒有失去意識。

  他疼得五官扭曲,艱難的翻過身,便看到站在走廊另一端的四個玩家,因沒看見誰下的手,他還以為是兩個男玩家幹的。

  於是扯著嗓子道:“你們是誰?來人吶,殺人啊!這些人都是黑社會。”

  房東聽到上面的動靜跑了上來,見地板上那一大灘血跡和邱老師丈夫的狼狽樣。

  要平時肯定和稀泥各打三十大板的,可這會兒他還惦記著祝央說的事。

  於是便拉偏架道:“誒,吵什麼吵什麼啊?我說老兄,你又在打人了是吧?剛在樓下就聽到動靜了,按理說你們自個兒的家務事輪不到我管,可鬧到外邊來就不像話了吧?”

  “我這兒可還要做生意呢,你們這個月的房租又欠了好幾天了吧?平時咱都不計較,可你不能讓我為難吶。”

  邱老師丈夫聞言指著祝央他們道:“老肖,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啊,你這找的什麼房客?見人就敢動手,不行,你得替我報警。”

  房東不耐煩道:“報什麼警?你自個兒打老婆沒站穩,還好意思報警?真不嫌丟人。”

  兩人正掰扯,便見祝央連腳步都沒停,直接穿過走廊,在經過他們的時候,沖房東笑了笑。

  “我們出去吃個飯,一會兒回來不希望這棟樓裡有這麼個垃圾在。”

  說著手裡出現一把彈簧刀,靈活的在手裡翻轉數下,加上這會兒整個人居高臨下的氣勢,說她不是混黑的,那世界上估計就沒有混黑的了。

  邱老師的丈夫本就是欺軟怕硬的窩裡橫,見狀瑟縮兩下,在祝央他們一行出了別墅後,看了眼邱老師。

  思來想去還是害怕,於是也接著找人打牌離開了。

  邱老師雖然被剛才的衝突嚇了一跳,但看到丈夫出門更多的也是鬆了口氣。

  見兒子躲在門後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回頭笑了笑:“沒事,去寫作業吧,一會兒吃飯。”

  出門祝央兩個男生便對祝央道:“那傢伙可是會變成鬼,你幹嘛貿然的得罪?”

  倒是另一個女玩家比較同仇敵愾:“雖說衝動了點吧,但家暴老婆的渣男,打了也就打了。”

  男生們道:“希望索命夜被追殺的時候你也這麼想。”

  女玩家抖了抖,不說話了。接著三人才反應過來,這路線不像是去餐廳。

  反倒是穿過幾條街進了另一個社區。

  三人越發疑惑,便見祝央熟門熟路的來到一戶人家前,在這之前她在手機上搗鼓了半天網頁。

  敲響了門,開門的是個三十出頭,保養不錯的美婦。

  看到祝央他們,婦人問道:“請問你們是——”

  三個玩家還一臉茫然呢,便看到剛才面對別墅裡的NPC還一臉黑社會樣兒的祝央,突然演技爆發,滿臉堆笑,猶如賣場頂級推銷員。

  她對開門的美婦道:“恭喜您和您的家人,成為我公司第一百萬名用戶,先獲得歐洲豪華十日游,一家成團,私人導遊,全程超五星酒店,還有私人飛機體驗哦。”

  “旅遊費用全包以外,還有三十萬購物資金,現在電子券以及轉帳已經到您的卡上,請儘快確認。”

  這會兒已經是上班族都回到家正準備開始晚餐的時間,所以朱老師也在家。

  一開始聽到敲門聲還沒注意,但見妻子去門口這麼久還沒回來,便從餐廳過來。

  接著就看見妻子一臉懵的拿著手機,死死的盯著螢幕,好像要看出朵花來。

  而她對面站著四個年輕男女,為首的那個女性長相比明星還漂亮,一臉燦笑,倒是後面三個人神情有些莫名和僵硬。

  朱老師道:“怎麼了?你怎麼傻站在這兒啊?”他推了推妻子,又對祝央幾人道:“不好意思,幾位是——?”

  祝央上次副本沒有特意注意過朱老師,只看過對方的屍體和青白陰森的鬼魂狀態。

  對方雖然人到中年,但事業有成家庭和美,長相俊秀氣質溫文,不管哪方面來說都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這樣一個男人和這樣幸福的一家子,就因為一個垃圾玩意兒空穴來風的嫉妒毀於一旦。

  雖說不是別墅裡的人,但因為是關係者,他們也被困在輪回中不得超生。

  看到現在的情景,祝央不免想到上一次朱老師一家被殺時,時不時也是如此,原本幸福的晚餐時光被突兀的打碎,溫馨的家宅淪為慘烈的命案現場。

  朱老師的妻子被他拍了拍才回過神來,顫抖著手指著螢幕:“老公,你看——”

  朱老師看過去,居然是一個轉帳提示頁面,隨後一驚,因為他們的帳戶裡憑空就多了三十萬。

  不但如此,妻子又劃出一條短信,登陸一個旅遊網站用短信發來的數字碼,看到一則旅遊資訊。

  “怎麼回事?”朱老師連忙道。

  祝央又將那套說辭複述了一遍,兩口子徹底懵了。

  要說如果換一個人來,他們絕對懷疑是騙子,可看看自己家。

  房子又搬不走,即便是把他們忽悠走好偷家裡的東西,但就是把整個家刮一遍也不值多少錢吧?

  要真那樣,這年頭騙子成本也太高了。

  網上的那私人家庭團價格可是接近十萬的,再加上三十萬的轉帳,可整整四十萬的成本了。

  難不成要在這邊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朱老師尋思著他們家也不挨著銀行啊?

  對此祝央自然有的是辦法取信對方,什麼網站查詢,打電話確認,她的能力輕而易舉的可以篡改那些資料。

  最後動靜大得周圍的住戶出來,社區的保安都帶著員警過來了,在一片羨慕聲中,朱老師這才真的相信自己中大獎了。

  就是時間有點急迫,今晚淩晨的飛機。

  他有些遲疑:“這,我還沒跟學校請假呢。”

  旁邊的鄰居是他的同事,羨慕又嫉妒道:“這有什麼?最近你不是在帶人嗎?正好讓他試試看,明天我幫你請個假。”

  “哦對了,房子也別擔心,周圍都給你注意著呢。”說著拍了拍他肩膀:“你小子,疑心就是重,誰會花這麼多錢給你設套?”

  “你不要可以轉給我,這樣的套給我來幾個。”

  在精神暗示下,周圍一片說服聲,原本就意動的朱老師也不再猶豫了。

  趕忙讓妻子收拾東西道:“那咱就去了,本來今年年底也打算去旅遊的,從懷孕到現在,都好幾年沒帶你出去玩過了,正好囡囡也可以出遠門了。”

  朱老師妻子自是樂意的,於是一家三口樂呵呵的開始準備出國事宜。

  從朱老師社區出來之後,三個玩家看祝央的眼神就覺得她腦殼有包。

  同時又不免感到肉疼,這得多壕才不把四十萬當回事啊?

  不過接著祝央帶三人去了這裡最高檔的餐廳吃晚飯,所謂吃人嘴短,她之前的行為雖然詭異,但倒也不在危害團隊的範圍內。

  於是三人只能保持沉默,不好再問。

  回別墅的路上祝央用精神感應到朱老師一家已經出發去機場,而邱老師的丈夫正在附近的棋牌室跟人打牌。

  希望這家人這次能夠不被捲入這堆破事中吧,既然想要打破輪回,祝央自然得盡可能的避免無辜人員的死亡。

  回別墅就看到房東真的這個點還沒有睡。

  他長著脖子往一行人後面看,沒看到想了好幾個小時的豐滿性感美女有些失望。

  便問祝央道:“祝小姐,你的朋友呢?”

  祝央笑了:“哦,差點忘了這事,您先跟我上來吧,我介紹你們認識。”

  不管如何,聽到美女邀請,房東自然是眼睛一亮。

  可他哪裡會想到,相親物件會是自己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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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祝央記得房東的老婆活動範圍是整棟別墅內不怎麼受限來著。

  畢竟她雖然枉死,但遺體並沒有受限,可憐被封在水泥裡那傢伙,明明仇人在前,還備受掣肘。

  這會兒的時間也不算太晚,才不到晚上十點。

  邱老師母子是早就吃完晚飯,也寫完作業,這會兒已經開始準備休息了。

  她老公看樣子受過祝央一通威脅今晚是不敢回來了,這反倒讓她一身輕鬆。

  崔小姐上夜班也不可能這會兒就回來,而吳越就更不用說了。

  那傢伙估計現在正在醫院偷胎盤呢。

  人皮書在祝央手裡使用限制很小,但一開始在吳越手中可不是這麼便利的。

  他不但得收集仇人的頭髮指甲類的貼身之物,還得搜集陰氣怨念之物來提高成功率。

  畢竟他一個人在大伯一家的剝削苛待中長大,不可能系統的學些那些。

  他大伯一家因為他父母死得邪門,也是覺得他是個怪胎,准他碰那些玩意兒才怪,也就這兩年搬出來他才有機會偷偷找出人皮書用來鑽研。

  祝央帶著房東上樓,房東樂顛顛的跟上來,以為祝央她們個性奔放,可以在房間裡陪她們玩玩。

  房東心裡在琢磨這些妞兒既然這麼豪爽,那收費肯定也不便宜。

  不過看看祝小姐這臉盤身段,就是收費再貴也值了。

  於是道:“你們吃飽了沒?要不要我替你們點些燒烤和啤酒?我們這兒附近有一家燒烤味特別不錯。”

  祝央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規則規定他們晚上必須是在別墅休息的。

  但上一次她都好幾次使喚路大頭這個點出去給她買那一家的燒烤,因為那家燒烤出攤時間實在不算早。

  於是她點點頭:“成,你叫吧,我要兩條泡椒烤魚,其他的葷素都多點一些。”

  三個玩家見狀也道:“那我也要點,我要個蒜蓉茄子,剛吃日本料理根本不頂飽。”

  房東有些肉疼,女人的就算了,男人的他倒是真不想管,不過氣氛正好,他也不好顯得太摳門掃了興致。

  便笑呵呵的打電話過去道:“成成,多點些,相逢即是有緣,今晚咱幾個不醉不歸。”

  祝央擺擺手:“點吧點吧,你點完餐我朋友估計也到了。”

  房東心裡哪裡還有別的念頭?貫口報菜名一樣飛快的跟燒烤那邊點完菜,那邊攤主跟他也熟,承諾先給他烤後便掛了電話。

  急吼吼道:“是不是到樓下了?我下去接人。”

  祝央笑道:“沒,她已經在這兒了。”

  說到這兒,就是房東再怎麼色字當頭,也沒由得打了個冷戰,覺得氣氛突然有點陰森。

  實際上不光是他,玩家們的感應就更明顯了,畢竟這個時候的房東還是活人,而玩家對於鬼怪的出現可時有強烈的共鳴的。

  三人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毫無意外上面已經滿是雞皮疙瘩。

  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現在的狀況明顯是因她而起,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就一頭霧水了。

  可是越發陰森的氣氛顯示著鬼魂已經離他們很近了。

  “怎麼可能?現在不還不是第七天嗎?”三人連祝央也不敢再相信,後退了兩步,無意識的擠在一起。

  一般這種副本,索命夜裡多達七個鬼魂已經是超出他們能力範圍極限了,現在還沒到索命夜那天就有鬼出來了?

  不應該啊,遊戲沒道理往死裡逼他們吧?

  三人心中驚駭又莫名,便見房東也裂開一口黃牙的嘴,笑得有些難看道:“哈哈,祝,祝小姐,大晚上的您就別開玩笑了。”

  剛光顧著樂,這會兒渾身一個激靈過去之後再細想她回來的時候說的話,是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啊。

  莫不是碰到仙人跳了吧?這些人是不是提前打聽過這兒?知道他們這裡房客不多,除了他以外也就一個邱老師的丈夫是成年男的,所以下午借著他打老婆把人趕走。

  邱老師母子倆膽子本來就小,崔小姐去上夜班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回來,吳越那小子就更不用說了,在學校被人欺負的鵪鶉,這會兒也沒有回來,估計回來也不頂用。

  房東心裡驚慌,便看到祝央一步步走向他:“開什麼玩笑?剛說得好好的,這會兒您不會是不認了吧?”

  “我年紀輕輕的,也就好做個媒,一般人不搭理我也就罷了,您這做了承諾的,人都不見一面,我可臉上過不去。”

  “誰讓我沒了面子,我就得讓他沒臉,您可得考慮清楚了。”

  房東確定這夥人真的是扮成遊客打劫了,還敢讓他打電話叫外賣,可見藝高人膽大。

  他心裡都做好出血的準備了,便僵笑道:“不是,我哪兒不知道祝小姐您的美意呢,可你朋友這會兒也不在——”

  話說到一半,房東的腫泡眼慢慢睜大,眼神裡透著極端的驚恐和不可置信,他這眯眯眼能睜到這種地步,簡直是一個奇跡。

  三個玩家見狀有些莫名,見房東看的方向是走廊盡頭那面洗漱糙上的鏡子,於是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然後所有人都汗毛倒豎頭皮一麻,因為他們赫然看見一個白胖的女人慘白著一張臉出現在那面鏡子裡。

  那女人一副典型的中年殷實婦女的形象,其實外觀來看在鬼怪中實在不算嚇人,真挑剔點也就是對方長相眉眼透著刻薄而已。

  但在這種環境下,對方存在的本身已經是一件恐怖的事了。

  她好像被什麼拘束住了一般,肥胖的十根粗短手指拼命的往自己脖子上扒,想拉開無形的束縛,可顯然沒有用。

  在看到房東,並且在鏡子裡確認他的眼神看得見自己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求救的意圖——

  “老公,老公,救我——”

  房東就跟木頭人似的僵直了三秒,然後驚恐的叫出了聲:“啊——”

  他腿一軟往地上一跌,雙手並用的往後退:“鬼,鬼啊——”

  可退了沒兩步便被一堵牆擋住了,房東回過頭,自己身後空蕩蕩的,哪裡有什麼牆,他甚至可以一眼看到走廊的另一頭,那邊是下樓的扶梯。

  但他面前就跟隔了層玻璃一樣,怎麼都無法往前再走一步。

  “鬼,鬼!”他驚恐的看著祝央,這會兒他的表情倒是比房東太太的鬼魂之體更加嚇人:“你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祝央笑了:“不一早就說了嗎?我這人就是好做媒而已。”

  “今兒下午剛到的時候我就見你一臉饑渴,想必是單身久了,看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我這人呢,就是見不得明明大好姻緣就在眼前,卻因為種種原因形單影隻。於是我掐指一算,你倆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啊,月老親自牽的紅線,別說陰陽相隔了,就是物種不分,那也不能阻礙你倆相親相愛的步伐。”

  “換個流行點的詞,就是你倆已經鎖死了,鑰匙都被月老吞了。”

  說著指著房東太太的鬼魂對房東道:“我沒有驢你吧?看,豐滿的身材,良家婦女的打扮,料理家務一把好手,這麼好的老婆往哪兒找?”

  房東都快嚇出尿來了:“鬼,鬼,騙人呢,她明明就被我推——”

  說到一半,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警惕的看著祝央他們。

  還真別說,房東這玩意兒,本質上雖然是個懦弱的慫逼,但偶爾在緊急的時候,又會間接性的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心理素質。

  這一點祝央在上一次已經見識過,否則也不可能在連殺了水泥裡的那妹子並且藏屍後應付過去調查,在誤殺自己老婆過後也偽裝成意外,半點沒有露破綻。

  他嘿嘿冷笑一聲:“你們是員警是吧?利用□□想裝神弄鬼的破案?你們這是知法犯法的。”

  祝央擺了擺手:“看來是突然看見自己的理想型,高興得一時間都無法接受了,沒關係,都說了我做媒童叟無欺,自然不會拿胡蘿蔔吊著你。”

  說著她打了個響指,房東太太便逐漸在房東的面前顯露出實體來。

  這娘們兒對自己老公倒是一心一意,雖然現在他們兩口子明顯受制於人,但能碰到她老公倒是讓她格外驚喜。

  她連忙跑過來想要扶起房東:“老公——”

  “滾,滾啊——”房東閉著眼睛亂揮,要剛才還能自欺欺人,那現在就是明晃晃戳到面前不得不認了:“死婆娘,你他媽都死了還不去投胎,賴在這兒幹嘛?又不是老子害死你,你自個兒在樓梯上跟我撒潑。”

  “不是我幹的,是你自己,這怨不了我。”

  房東太太原本還有些許溫情的臉色立馬就猙獰了:“姓肖的你他媽不是男人,你個慫蛋玩意兒,老娘都還沒說話你就急著撇清關係,你他媽這輩子有過丁點擔當嗎?”

  房東抬眼下意識的要大罵,就看到房東太太青白一張臉,那滿臉橫肉本就難看,這會兒一身鬼氣就更入不了眼了。

  他滿眼的恐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當然逃不了房東太太的眼睛,然後她就沖上來和房東撕扯。

  無奈這才第一天晚上,鬼魂力量最弱的時候,這力道還不如她生前兩口子打架的時候呢。

  房東一開始怕得要命,但這樣一來倒是膽子長了一些,一把將房東太太推開,站起來指著她道:“成,老子明天就去找道士收了你。”

  說著還往房東太太身上踹了兩腳,疼得對方整個人弓起來,恨恨的看著他:“姓肖的,你他媽別得意,今晚老娘就讓你不得好死,咱下來一起作對鬼夫妻。”

  到底是怪力亂神,房東打了個寒顫:“你,你他媽等著,我現在就——”

  這時候祝央往前踏了一步,開口道:“唉~~,別急嘛,看得出你倆互相都挺滿意的,所謂吵吵鬧鬧日子更有滋味嘛。”

  “這會兒咱們人多,也影響你倆培養感情,這樣!咱們給你們一點私人空間,誰也不打擾怎麼樣?”

  房東第一時間沒能明白她的意思,然後就聽到這女的說出了一句讓他無比驚駭的話。

  他看到地方嘴角一樣,透著玩味和惡毒,然後指著洗漱槽那面鏡子——

  “我看那兒就很合適,可惜裡面有了人,但沒關係,我跟她商量一下,想必這姑娘也是願意挪挪的。”

  而洗漱槽的鏡子背後有什麼,沒人比房東兩口子更清楚了。

  他們驚恐的看著祝央,其餘三個玩家也是同樣的表情。

  有一人忍不住不可置信的喊出聲:“臥槽,不會吧?還來?”

  這個小小的別墅副本到底他媽的有多少支線?這是不讓人活了的節奏吧?

  可事情已經沿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就見那面鏡子裡逐漸浮現一個臥躺著的人影,臉沖著他們這個方向。

  先是出現在鏡子裡,但仔細看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仿佛有一層水泥質地的泥漿逐漸化開,那人臉陡然睜開眼睛。

  女玩家被嚇得往後一退,因為下午出門吃飯之前,她還在那個位置打理了一下妝容和頭髮。

  按照那時候的位置,也就是說她和這糊在牆裡的人是臉對著臉的,這讓人頭皮發麻。

  這出場架勢可比剛才房東太太要驚悚多了,即便看清楚鬼魂這會兒外強中乾,房東仍舊不免瑟瑟發抖的往後退。

  就看到那女鬼慢慢的從鏡子裡面爬了出來,渾身被濕漉漉的水泥包裹,身體柔軟的像只泥鰍。

  她艱難的站起來,仿若無骨的動作和體型讓人見了驚悚無比,慢慢的水泥在她身上褪去,整個人恢復了生前的模樣。

  她先是看了眼祝央,正準備露出一個感激的笑意,便被祝央打斷:“別笑,臉會崩。”

  當初這缺心眼的就是笑崩了七竅流血,被她誤傷友軍薅了小半頭髮。

  女鬼聞言連忙閉嘴,眼神陰毒的看著房東兩口子。

  房東嚇得不輕,倒是房東太太本來就做鬼多年,又向來對女鬼處於壓制狀態,並不怕她。

  見她出來,甚至還刻薄道:“喲~~,小賤人死了都不忘出來勾引男人。我告訴你,有老娘在一天你就休想——”

  話沒說完,兩口子就被祝央一塊塞進水泥裡:“誒~~,別擔心別擔心,都說了你倆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別的花花草草只會是過眼雲煙,哪兒會妨礙你們情比金堅。”

  “這傢伙確實太不懂事了,沒眼力見,我這就帶她走,私人空間留給你們。”

  房東太太還好說,房東豈能樂意?他已經快被嚇死了,眼瞅著自己的小半截腿已經被泥漿纏住。

  整個人殺豬一般大聲拼命呼救:“來人吶,救命啊—!殺人啦。我不和這婆娘一塊兒,你們這是犯法的。”

  “邱老師,小明,吳越,他媽的全都死了嗎?”

  房東太太一腔心意被連番嫌棄,這會兒也是心灰意冷,冷笑道:“喲~~,姓肖的,和老娘睡了十幾年,這會兒就受不了了?”

  “滾你個賤婆娘,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你他媽倒是為我想過嗎?”

  兩口子這樣了還吵成一團,此時別墅大廳傳來聲音——、

  “老肖,外賣到了。”是燒烤攤的人。

  房東聞言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拼命的呼救:“小李嗎?快幫我報警,救命——”

  卻聽到祝央沖樓下喊了一句:“小李來了?我在二樓,送上來唄。”

  那送外賣的有點不高興,但還是邊抱怨邊上樓:“我說,大晚上的咱攤位上還忙呢,你下來一趟會死啊。”

  房東還有三個玩家詭異的看著外賣小哥,見他上來後,對於眼前詭異的場景視而不見,反倒是看著祝央一臉熟稔的樣子。

  祝央掏了幾張粉紅票子給他,痛快道:“不用找了。”

  外賣小哥這才眉開眼笑:“喲,肖總今兒大方啊。”

  又看了眼另外三個玩家道:“招待客人呢,吃好喝好啊,有需要打電話,優先幫你們烤。”

  “喂!小李,你他媽去哪兒呢?”房東驚駭欲裂,拼命掙扎:“你他媽回來,沒看見我嗎?快給我報警——”

  但對方還是眼睜睜的消失在了走廊,依稀還能聽到對方哼著歌下了樓。

  就跟好不容易抓住一截浮木,結果毫無卵用莫過於此。

  房東一臉絕望的被捲進了水泥裡,那面鏡子在一陣水波蕩漾過後恢復了平靜,像是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三個玩家臉上的表情都是懵的,他們僵硬的轉動脖子看著祝央——

  “你剛剛同時用了多少能力?”

  三人是還沒有爆出能力的純新人,但都還算機靈,在前幾次的遊戲中也跟前輩打聽了不少,也有過些許見識。

  不說別的,就是他們這邊動靜這麼大,邱老師母子倆就隔著一扇門卻跟聾了一樣,還有那外賣小哥上來瞎子一樣的行徑。

  以及若無其事的將別墅裡隱藏的兩隻鬼給招出來甚至左右她們的行為,還以這麼不可思議的輕巧方法將房東兩口子給塞進牆裡雙宿雙棲。

  別說初級的小新人了,中級玩家能輕巧的辦到嗎?

  別真的跟她自己說的一樣,這傢伙是個高等玩家吧?

  遊戲這環境下,慕強心態是絕對的,三個人毫不含糊。

  膝滑過來抱住祝央的大腿:“大佬,求罩!”

  祝央摸了摸三隻腦袋:“嗯嗯!聽話就好,保證你們這次每個人的通關評價不會低於B級。”

  三人連忙起身:“我去洗盤子裝燒烤。”

  “我去倒酒!”

  “我去榨果汁!”

  “對了,重新收拾一間大房出來,床單被子換新的。”

  三人一哄而散開始忙碌,女鬼小姐倒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祝央:“你,為什麼幫我?”

  祝央默默她的頭:“我自己的小弟當然得罩。”

  又指了指被封進水泥裡的兩口子:“今天有點累了,不想看到這兩貨,一會兒我給你加點法力,保證吊打他們,明天開始你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女鬼小姐左思右想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拜的山頭,可是為什麼呢,看著她就覺得打從心裡安心。

  於是三個玩家回來就看到那女鬼一臉嬌羞的跟在祝央身後,又是倒水又是捶腿的,狗腿得好不熟練。

  要換了平時,估計三人還會擔心到了索命夜,這女鬼不管好感度被他們刷得多好也無法違抗慣性攻擊他們。

  但現在擔心個毛啊,再來十倍估計也不是高級大佬的對手。

  那家燒烤果然味道還是沒變,祝央吃得不錯,確實日料吃著不錯,但總有種沒有吃飽的感覺,吃了燒烤倒是一發滿足了。

  期間祝央將靈泉水喂給女鬼小姐喝了好幾杯,又給了一片龍龍代謝的鱗片。

  眾人哪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女鬼小姐頗有種走在路上被百億鉅款砸中的眩暈感。

  她不知道祝央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倒是三個玩家猜測,估計這大佬新人時期和這棟別墅裡的鬼魂們有些淵源。

  不由得對女鬼小姐羨慕不已。

  祝央看了眼邱老師他們的房間,他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崔小姐這會兒在上夜班,吳越在醫院偷胎盤和嬰兒死屍。

  按照上次的尿性來看,也不知道中間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和玩家的限制不同,對於這些固有NPC的限制,即便有什麼意外,因為這才第一天,也得遵循邏輯的。

  實際上以祝央的能力,並不怕所謂的蝴蝶效應了,大不了她把所有人裝兜裡,這鬼屋再強悍,總無法撼動現在的她。

  只不過重來一次,即便只是七天的時間,祝央也希望他們快樂輕鬆的渡過。

  畢竟輪回解除過後,祝央也不知道他們的前路在哪兒。大概率會被遊戲招募成為鬼員工,也有可能直接去投胎。

  如果那樣的話,那今後就不得相見了,可以的話祝央還是希望他們自己選擇之後的道路。

  這些人因為這個副本的特殊性吃了太多的苦,祝央希望他們今後更輕鬆一些。

  於是吃完燒烤她便站起身:“走吧,人回來了。”

  三個玩家還沒有這麼好的聽了,倒是女鬼小姐能感應到,是那個高中生回來了。

  吳越拖著被打得有些跛的腳,一瘸一拐的上樓準備回房,他現在渾身都痛。

  他也不確定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或許當時就會被那些人活活打死了。

  同樣是人,同樣生活在這個世界,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就從未被善待,他的生命就好似比別人低一等,可以肆意被踐踏。

  他緊了緊手裡的東西,即便層層包裹,還是能聞到穿透力極強的腥臭味。

  吳越眼神閃了閃,裡面透著同歸於盡的灰暗。

  但突然,走廊裡的燈一亮,一個高挑的漂亮女人站在另一端。

  她笑著開口道:“小弟弟,要不要過來跟姐姐談談人生啊?”

  吳越:“……”

  房東現在什麼租客都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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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小弟弟,要不要過來和姐姐談談人生啊?”吳越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倚在走廊另一端的門邊這樣道。

  吳越因為家庭變故,從小就陰沉敏感,不管走到哪兒都是不討喜的傢伙。

  而且因為往往形容狼狽,一看就落魄不已,走在外邊除了被找麻煩,誰會把他當成這樣的角色?

  並且他才是個高中生呢。

  吳越因為今晚去偷東西,加上接下來要做的事,本就心裡驚慌,這會兒更是被祝央嚇了一大跳。

  驚嚇的同時就在疑惑,這是新來的房客吧?怎麼一回事?房東真的什麼房客都接了嗎?

  不管心裡作何想,面上吳越無疑是警惕膽小的。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裡的包裹,無視祝央的話,加快腳步往自己的房間。

  有些跛的腳踩在老化的木地板上,吱嘎聲在大晚上聽著有些詭異。

  饒是吳越自己去幹了偷胎盤和嬰兒死屍的事,這會兒也不由得有些心裡發毛。

  尤其是那女人的影子,在二樓昏暗的走廊燈之下,不可否認她是驚豔的。

  但他們這種地方,這種違和的漂亮在這會兒反倒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吳越緊張得甚至掏鑰匙的手都有些顫抖,越是忙越是找不著頭緒,他能感受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背後。

  背上感覺像是一塊烙鐵在靠近一樣,讓人頭皮發麻,終於吳越取出鑰匙,打開房間門。

  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這才隔絕了那猶如實質的視線。

  他打開燈,然後下一秒看到的畫面卻讓他毛骨悚然。

  因為上一秒還站在走廊那一頭,甚至還能讓人輕易感受到視線的女人,此刻已經坐在他房間裡的單人沙發上了。

  “你——”吳越大驚,下意識的往後縮,然而門板阻隔了他的身體。

  他回過頭,好似想要穿過門板確認外面的人還在不在一樣,艱難的吞咽了一口才道:“你,你是誰?”

  “不,不要裝神弄鬼,我知,知道你們肯定是雙胞胎,已經撬開我的門在裡面等我。我沒錢的。”

  說完吳越將自己的嘴巴捂住,自己都驚奇為什麼突然說這麼多話。

  他從小就在大伯一家的打罵還有周圍人的欺淩中學會了沉默,反正辯解也無用,反倒是沉默能讓人迅速喪失興趣。

  祝央即便是在上一場,其實和吳越的交集也不多,除了最後一晚對方變成鬼之外氣勢大變,平時的時間仿佛都很沉默。

  但不可否認,吳越自願給她的人皮書讓她在接下來的遊戲中受益良多,甚至到現在都是身上不可多得的王牌之一。

  祝央心疼對方的同時,也抱有感恩之心。

  這會兒看到他不知道第多少次經歷走投無路後終於選擇自我毀滅的過程,心理是沉甸甸的。

  不過這一貫不妨礙她的嘴欠。

  祝央看了眼吳越手裡的包裹,笑了:“不會吧,你讓我不要裝神弄鬼?合著你手裡那包是拿回來做化肥的?”

  吳越一驚,身體一縮,猛地抬眼看向祝央——

  她知道?

  吳越看向祝央的神色變得充滿敵意,因為除了欺淩他的同學還有不管他死活的大伯一家,他想不到還有誰會注意到他這麼個透明人。

  或者是醫院調查到監控報的警?

  吳越總歸還是膽小的,做壞事之初就被抓包讓他有種無力的絕望感。

  接著就看見那個女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想要碰他手裡的包裹。

  吳越防備的緊緊抱住,但對方也不知道怎麼做的,緩慢的,談不上粗暴,對他也沒有造成什麼疼痛,卻不可置疑的將那包裹拿到了自己手裡。

  包裹消失在手裡的時候,吳越有那麼一瞬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看到她已經揭開那個紙盒,將裡面層層裹住,但已經開始往外面浸出血液的白布打開。

  對方的皮膚很白,白皙中透著光澤和無限的生命力,看著就是個光鮮耀眼的人。

  她手指乾淨,不染塵埃。但觸碰那包裹著嬰兒屍體的穢物時卻沒有半點遲疑。

  布巾被掀開,露出裡面渾身漲紫的已經成型的嬰兒屍體,吳越還沒有來得及替它做處理。

  他能感受到嬰兒的怨氣,他打算利用這怨氣讓那些畜生不得好死,但也憐惜這嬰兒來到世間卻無法睜眼看看的不甘。

  打算用紅繩將它的眼睛和嘴巴封住,也好減輕一點它的痛苦。

  這會兒不堪的一幕落在女人眼裡,不知道為什麼,吳越心裡首先升起的不是事情敗露的恐懼這種情緒,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難堪。

  便聽那女子道:“大晚上的也虧得你找到這麼品相完整的。”

  要知道這成型嬰兒全屍自然不可能是正常墮胎得來的,大概率是有人偷偷在醫院產下嬰兒卻棄之不顧,等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了生息了。

  吳越低頭:“你,你到底要幹什麼?報警抓我嗎?”

  聲音中透著自暴自棄,好似入獄或者留下案底對他來說是無關緊要的事。

  祝央便笑了,將那嬰兒包著白布取出,另一隻手多了一張符紙。

  那符紙往嬰兒屍體額頭上一貼,也不知道祝央喃喃自語的念了一句什麼話,原本臉色紫脹,但凡有點靈力的人都能感受到它周圍粘稠的怨氣開始逐漸淡化消散。

  吳越其實嚴格來說算是普通人中靈力不錯的,這只是個低級副本,人皮書的逆天功能雖然和副本額特殊性有關,但他能夠抗住比他母親更多的詛咒,連拉下好幾個人才反噬而死,在一個低級副本中已經可見他的天賦了。

  如果將他放在鬼屋那個副本當中,恐怕他變鬼後會比一開始的那些傢伙都要強。

  所以吳越是可以清晰看見那怨氣的消散,就像清水裡被滴下了顯眼的墨水,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那污穢剝離。

  片刻之後,那嬰兒的屍體雖然仍是紫脹駭人,可從靈力層面上來說,竟散發著一股純白聖潔之相。

  這才是每一個初來到世間的生命應該有的姿態。

  吳越驚呆了,他抬頭看向祝央,不可思議對方竟然抬手就能淨化這麼大的怨念。

  祝央開口道;“你既想利用它的怨氣加強詛咒力度,又想要它不被捲入這因果之中,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

  吳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結果就看到嬰兒的屍體消失在女子手裡,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吳越悚然一驚,他小時候還是聽過一些母親所講的故事的,再加上最近拼命研究這方面的資料。

  自然知道這種憑空讓物體消失的手段,可是跟一般本事有著本質的區別。

  祝央道:“放心,我把它埋在一個不錯的地方,不會有人打擾它的安寧。”

  接著又似笑非笑道:“看到了嗎?咱倆是同道中人,這下願意跟姐姐我談談人生了嗎?”

  原來是這個談人生?

  吳越為自己剛才的誤會有些臉紅,但下一秒又收斂了神色,仍舊一臉防備的看著祝央。

  他不善言辭,但這會兒還是開口道:“你,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有用的。我心意已決。”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送那些畜生下地獄。讓我放下仇恨這種話現在來說已經晚了。”

  接著他抬頭,深黑的眼眸有那麼一瞬間與索魂夜中已經成了氣候的鬼魂吳越重疊。

  他定定的開口道:“如果想要阻止我,就殺了我吧!否則你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才說完話,腦殼就被祝央抽了一下。

  吳越一懵,眼神不可置信,因為他分明在這動作中感受到了恨鐵不成鋼和些許的親昵。

  便見女子一臉‘沒出息’的表情:“誰教你那些了?我要跟你談的是你這要不得的投入風格。”

  “老是想著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怎麼行?缺心眼呢?”

  “做事之前先數數自己手裡的籌碼,以你的底牌,遠不到為那些傢伙償命的地步吧?”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斷一指就能換回來的代價,你非得把整條命都賠進去呢?”

  “誒?”吳越整個人腦子嗡嗡作響,都無法確定她在說什麼。

  面前這傢伙,是在教他怎麼以最小的成本報仇雪恨對吧?一般不該是勸他放下仇恨回頭是岸嗎?他都已經準備好了聽她類似於冤冤相報何時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或者仇恨讓人迷失之類的雞湯了。

  結果被掰開嘴才發現人家直接灌進來一包辣椒,還是朝天椒味兒的,嗆得他差點出竅。

  “你——不覺得他們雖然可惡,但罪不至死?”吳越喃喃道。

  豈料這話才出來,祝央臉色便變了,她摸了摸吳越的頭:“一般來說,確實如此。”

  祝央不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的類型,凡事都得講究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現實中其實很多衝突不是一方的對錯能夠一概而論的,但吳越這個不同。

  祝央是明白他的遭遇的,在她看來,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校園霸淩的範疇。

  是幾個禽獸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從精神到肉體的淩虐,直至徹底絕望走向滅亡。

  “他們不是在欺負你。”祝央看著吳越道:“在我看來,他們是在慢慢的謀殺。”

  “用生銹的鈍刀子每天割一刀,傷口還沒有恢復的時候反復疊加,最終超出了一個人能承受的極限。”

  “對於謀殺自己的人,反擊又何錯之有呢?”

  如果僅僅只是普通的校園霸淩,不會常常將人打至重傷,吳越身上的一些傷勢,祝央看得出來,即便他沒有死於七天后,恐怕也是永久性的傷害。

  就像他現在有些跛的腳,他生活費微薄,還要去大伯的店做廉價勞工,自然不可能去看病,拖久了也就那樣了。

  這別墅裡的人,不管是邱老師還是崔小姐還是吳越,都是被一把名為絕望的鈍刀子一點一點的謀殺的。

  比起他們,那些帶給他們傷害的人渣,真已經算死得痛快了。

  吳越聞言猛的抬頭,眼睛裡仿佛有水波蕩動,但他拼命眨了眨眼睛,低下頭並沒有開口。

  可接下來的事,卻讓原本心中動容,已經覺得沒有什麼事能讓自己意外的吳越深覺自己的天真了。

  因為祝央笑眯眯道:“說起來你如果要驅使鬼魂幹活兒,又何必捨近求遠呢?”

  “面前不正好有一個嗎?”

  吳越一驚,就看到祝央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顯出一個女鬼,對方靈力醇厚,仿佛凝結出了實體,難得的是她身上沒有怨念,不像是女鬼倒像是鬼仙。

  對方一臉狗腿的跟著祝央,見自己被提到,甚至笑著和吳越揮了揮手。

  可不管如何,對方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女鬼。

  女鬼小姐樂呵呵道:“我注意到你,你的靈力挺強的,不過我倆貌似有隔閡,你沒法看到我。”

  “你的事我都知道,放心吧,如果要幫忙儘管開口。”

  吳越卻喃喃道:“難怪我覺得這棟別墅不對勁。”

  其實這棟別墅作為新手場,一般玩家進來只會觸發邱老師,崔小姐,吳越或者房東這四條線中其中的一條。

  除非有遠超等級的大佬進來,才會所有支線齊開,這也就造成了即便是一個別墅當中,不同的支線中也像平行世界一樣存在隔膜的。

  不然以吳越的靈力天賦,恐怕早就發現房東太太和女鬼小姐的鬼魂了,也就可以通過他開啟這個房東一方的支線。

  但顯然房東一方的支線在遊戲規則裡只能通過他們那個故事展開,所以吳越的感官也被遮罩了。

  可即便如此,吳越還是早已察覺出違和,只不過他以前以為是自己的原因。

  畢竟還從來沒見過比他更鬼氣森森的人。

  吳越很少收到這樣的善意,那本人皮書就在自己的包裡,他卻緊了緊包帶,別過頭道:“別,你離我遠點,等我發動詛咒的時候,你會被捲進去的。”

  “難得氣息這麼乾淨的鬼混,可以直接去投胎了,沒必要捲進我的事裡沾上罪孽。”

  女鬼小姐則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我幹嘛去投胎?下輩子再投生成女人被欺負?”

  說著狗腿的抱著祝央的大腿:“看見沒,我現在已經拜山頭了,以後就跟著老大混。進咱姐妹會可是有門檻的,長相智商眼力見缺一不可。”

  “所謂鬼往高處飄,既然有這麼好的出路,我幹嘛要重新開始?”

  吳越倒是隱約也認同這話,如果換做是他,他也不願意忘掉一切重新再來,任由無助的靈魂被周圍的環境搓圓捏扁。

  祝央聞言便點了點頭:“還真別說,他們這會兒沒辦法,不過你的話,本來就是靈體狀態,雖然也在輪回之中,不知道可不可以通過別的辦法剝離。”

  人皮書最強的一個特性就是簽訂契約無視等級,別墅的輪回之力強悍,但人皮書能否通過契約之力直接對抗呢?

  比如女鬼小姐跟她簽訂契約,等七天過後開始重置,但人皮書無視等級的契約效應,直接將女鬼小姐的靈魂所有權轉到祝央這裡。

  打破輪回的方式就是盡可能的抽出這個副本的構架,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值得一試。

  於是祝央道:“成,我現在就跟你簽訂契約。”

  女鬼小姐聞言便受寵若驚:“這,這是從初級馬仔變成高級馬仔嗎?”

  “算是吧!”話才說完便聽到意識裡裴疆在抗議。

  在他看來,他沒有和人皮書簽訂契約之前祝央收歸麾下的辣雞也就算了。怎麼有了他還這麼降低標準?這不符合基本法啊。

  但聲音被祝央乾脆的無視了過去,鬱悶得僵屍肉懷疑自己團隊的格調。

  吳越在看到祝央先前這輕巧的幾招後就感覺打開新世界的大門,正看著祝央想要知道她是如何簽訂契約的。

  卻見對方手裡突然出現一本書,那色澤,那花紋,那質地,還有老舊泛黃的外觀。

  吳越的眼睛逐漸睜大,死死的盯著那本書,那本他無比熟悉,即便還有碰到,他也能想像出那觸感的書。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書包,長著嘴卻像喉嚨裡被堵住棉花一樣。

  那本書被打開了——

  不,還是有些不同的,因為吳越良好的動態視力看到了好幾頁他的書裡面絕對沒有的內容。

  這邊說明這本書的使用率遠超自己這本。

  吳越臉上維持著驚詫,便見祝央示意女鬼小姐將手放在一張空白紙頁上。

  那空白的紙頁周圍裡面顯現出他熟悉的紋路符號,然後女鬼小姐被吸入紙張中,中間是屬於她的黑白頭像。

  祝央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契約關係已經建立了。”

  接著又抬手往人皮書裡一抓,整只手像穿過水面一樣穿過那頁紙,接著女鬼小姐怎麼進去的又怎麼原封不動的出來。

  出來過後對祝央的感情貌似更親昵了,眼裡亮晶晶的滿是孺慕和崇拜。

  雖然先前的樣子就足夠狗腿就是了。

  吳越艱澀道:“你這樣,會——”

  會怎麼樣?對方明顯本事高超,既然敢若無其事的和鬼魂簽訂契約,就有把握不被反噬。

  可吳越太知道人皮書的厲害了,便宜哪裡是這麼好占的?

  接著他才反應過來,對方簽訂契約連一滴血都沒有用,簡直兒戲之級,但那反應,明顯已經簽訂成功了,並且女鬼小姐至少目前為止沒有異狀。

  要知道通過人皮書為媒介召喚過來的靈魂,哪怕是普通鬼魂,也會變得極具攻擊性,變得貪婪無比。

  於是吳越就更心慌了,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的那本人皮書,放到祝央面前:“一樣的,但又不一樣。”

  祝央笑了,看著他眼裡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心疼和遺憾——

  “確實是一樣的,只不過我這本進化得更成熟而已,其實你也可以做到的。”

  以祝央現在的等級,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吳越的天賦有多難得?

  如果讓他從小接觸,心無旁騖的學些,或者不用太多,就給他一個正常的研究時限,總有一天他會開發出人皮書真正的用法,可以不用這麼自毀的方式使用它。

  畢竟就連中級場的人都不一定能抗下一次的詛咒,他可是生生扛過好幾天。

  祝央的笑意中帶著柔軟:“你是個玄學天才,本可以擁有巨大成就,甚至改變世界的。”

  “人皮書從來就不是邪惡的存在,只是一直等待適合的力量駕馭它而已。”

  “同理,你的血統和能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異端,而是難得的天賦。看!就像我可以駕馭它一樣,總有一天你也可以利用它幫助別人的。”

  吳越眼裡的晶亮終於有些包不住,他從出生開始就聽慣了別人的指指點點。

  因為母親的來歷,在父母雙亡後別人更認定他的邪門,人人都說他是陰森的怪物,卻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這是與眾不同的天賦。

  對別人的善意和惡意都極端敏感的少年,能夠看出對方注視著他,打從心裡覺得他是與眾不同的原石的眼神。

  吳越耳朵一紅,就聽到對方話音一轉——

  “啊!不過成佛是報仇雪恨之後的事。咱們先把事辦完再說吧,記得以後做個好孩子啊。”

  吳越頗有種一腳踩空的感覺,接著就看見對方抬手一劃,面前便出現一個空間門。

  然後他渾渾噩噩的被帶著跨進裡面,下一秒便出現在經常霸淩他取樂的一個校霸頭子家門前。

  吳越偷偷搜集過對方的貼身之物,自然對那幾個傢伙的住址一清二楚。

  陡然來到對方家門前,眼裡抑制不住恨意。

  祝央道:“把你的人皮書拿出來。”

  “哦,哦!”吳越乖乖照做,以為祝央要他滴血在上面。

  卻聽對方道:“扔進院子裡去。”

  “啊?”吳越有些懵,出於潛意識的安全感,他將人皮書緊緊抱住。

  祝央笑了笑:“信我,扔吧!我說過這種事根本不用弄髒你的手,七天后來驗收成果就行了。”

  這個副本要得到人皮書為什麼首要條件得是吳越自動相讓?這還不能說明人皮書本身的立場傾向嗎?

  要不是吳越自己太傻,稍作引導就可以不沾因果的全身而退。

  吳越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聽從祝央的話,將人皮書扔了進去。

  院子裡的狗頓時狂聲做吠,然後兩人便聽到住宅門打開,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出來踢了狗一腳罵道:“大晚上的嚎喪啊,早晚宰了你燉火鍋。”

  但看見院子狗不遠處出現一本書,那人上前踢了一腳,本不想理會,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還是不由自主的把書撿了回去。

  吳越原本還想藏起來,卻被祝央告知不用,結果對方真的隔著半身高的圍牆對他們視而不見。

  見對方將書撿回去,祝央才對吳越道:“走吧,先去接崔小姐下班。”

  如無意外,今晚她又會被那變態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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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21:19 |只看該作者
第254章

  崔小姐家裡三個孩子,她是老大,下面倆弟弟。

  出身一般,要說多困難其實也算不上,農村多的是這種類似條件的家庭。

  不過父母好吃懶做,重男輕女。要說普通父母但凡有點擔當的,重男輕女也就罷了,即便是資源傾斜偏向兒子,但也自己心裡有逼數,相應的責任什麼的也不會太指望女兒。

  她的父母倒好,是恨不得把女兒敲骨吸髓,炸成油渣供養兩個弟弟還有一家子。

  據說當初考上大學的時候,她爹媽就沒打算讓她出來念書,高考結束就忙著給她張羅哪裡工廠要人,十裡八鄉哪些殷實人家要說媳婦兒。

  他們那裡還不算窮困農村,跟祝央現實中的老家一樣,其實算是各方面都挺方便的新農村,再加上崔小姐的人才,女兒一嫁,彩禮少說能搞十幾二十萬。

  再有打工每月幾千的工資養著,等女兒正式結婚成為別人家的人之後,倆弟弟差不多也快高中畢業了。

  真想得美滋滋!

  崔小姐這會兒也不過二十歲,農村生娃早,她父母現在才四十出頭,正直壯年,簡直迫不及待的把擔子往一女孩兒身上扔。

  不過崔小姐被周圍的觀念以及親情綁架多年,雖然嚴格來說到死都沒看開,但對於那人生重大分叉口的選擇,她還是鼓起勇氣反抗了的。

  一邊告訴父母已經拖同學在城裡找好了工作得以從家裡出來,然後在暑假拼命打工賺到了學費。

  她念的學校不錯,學費也不算便宜,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要在兩個多月內賺足第一年的學費,當時也真是什麼都肯幹的。

  混跡在魚蛇混雜的地方,她自個兒又那般惹火的身材妖媚的長相,錢是能賺,但也是真的不容易。

  光是要保護自己的安全就心力交瘁,誰知一開學便因為兼職被曝光又攤上各種事。

  祝央上一次問過崔小姐,據說是兩個她們班上的女生自己暑假來酒吧喝酒,想要搭訕的帥哥不理會自己纏著崔小姐不放。

  開學了認出來人,可不就嫉妒加上惡意,更有好事者添油加醋。

  其實也是好笑,同樣出現在一個地方,那倆傳話的當事人屁事沒有,到了崔小姐這裡就成了年紀輕輕混跡不三不四的地方,一個個的自詡正經純潔,嘴巴裡說出的話卻是不堪入耳。

  吳越跟在祝央身後,他其實對崔小姐的事也知道一點,那個男的經常會跑到別墅糾纏,房東又和稀泥不說還給對方開方便之門。

  即便是吳越早出晚歸,也難免撞上過幾次。不過這三戶人,自個兒都是水深火熱,哪裡還有精力管他人。

  或許到變成鬼以後,才會互相明白,原來就在與自己一房之隔的地方,也有人經歷著同等的絕望。

  這會兒是晚上十點多,大多數人已經回到家吃過晚飯開始準備休息,但夜晚的精彩卻才剛剛開始。

  祝央從現實給了吳越一瓶恢復藥水讓他喝下,吳越以為那是什麼葡萄糖或者符紙水之類的東西。

  結果喝下之後,整個人頓時一身輕鬆,昨天挨的那重重的一頓打全身骨頭都散架的疼痛也立馬消失不見。

  他甚至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青紫肉眼可見的消散,肌膚恢復如常——

  不對,他身上掛著傷才是常態,又長期營養不良,皮膚蒼白無血色,現在的樣子看著比他原本有生命力多了。

  長期疲憊虛弱的狀態一掃而空,吳越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感覺充滿力量過。

  他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祝央,即便她本事聞所未聞,甚至能夠憑空割開空間,這實實在在的實惠依舊讓吳越感到震驚。

  接著祝央又拿了點食物出來:“吃吧,你太虛弱了,一時半會兒不好給你太好的東西,等明天休息一天再想辦法。”

  一般來說吳越是特別羞于接受別人善意的,但恢復藥水過後,人類對於生存和健康的渴望本能,讓他接過祝央給的食物,狼吞虎嚥的就開始往嘴裡塞。

  不知道這食物是怎麼來的,或許有對方的靈力加持,或許是在什麼寶地得到的難得之物,雖說對方說了這不是太好的東西。

  但攝入食物的同時,吳越就能感受到純粹甘美的靈力來到自己的身上。

  祝央見他這樣,便知道他有所感知,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頭:“真是個天才!”

  “不過頭髮有點油,回去記得洗頭。”

  “沒有洗髮水了。”吳越下意識的說完,差點捂住自己的嘴。

  他確實拮據到這些日用品都不是說買就能隨時買的,但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的沖對方撒嬌。

  祝央笑了笑,掏出手機劃拉兩下,吳越聽到自己手機傳來短信提示音。

  接著就懵了,因為上面赫然是兩筆轉帳提示,自己帳戶裡憑空多了二十萬。

  “你,你!我,這——”他結結巴巴半天,整個人跟燙著一樣,但話又說回來,二十萬是筆鉅款,可她給自己的藥水還有食物真說起來才是無價之寶。

  按理說這麼貴重的東西都接受了,再糾結也矯情,可一個窮困高中生哪兒見過這麼多錢?又覺得這麼想就要若無其事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太過無恥。

  祝央見他整個人紅成一隻蒸熟的瞎子,擺擺手道:“這是這幾天給你的活動資金,想吃的想買的想玩的儘管去花,不夠管我要,上不封頂。”

  “可,這——”

  話沒說完被祝央伸出一根食指封住了嘴,祝央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或許你現在覺得不可思議,覺得自己無功受祿,但信我,你給我的幫助,又豈是這一點點身外之物可以衡量。”

  “好了,小孩子不適合進入這些場合,你自己去商場買點東西,衣服吃的還有日用之類的,我記得你喜歡手辦,給自己買幾個吧。”

  吳越當寶貝似的那個盒子裡,除了放著人皮書以外,還放了一兩個舊的變形金剛模型,看年份應該是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買的了。

  吳越很想問對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她嘴裡所謂的幫助,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他這樣一無是處的人,怎麼可能幫到她?可正要開口人已經被祝央推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商場了,對方也轉身走進另一條街,那邊便是城內有名的酒吧一條街。

  祝央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崔小姐工作的地方,她是一家酒吧的酒水推銷員。崔小姐在這些地方打工這麼久,已經有自己的門路找到相對安全良心的店了。

  這家店按照她自己的說法,不管是老闆還是員工都還算友善,遇到過分的客人也不會一味的要求她們女生退讓識眼色,所以崔小姐在這家做得還算長。

  祝央一進去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她的長相和身材實在搶眼,即便穿著遊戲標配的襯衣牛仔褲,在燈光昏暗,人頭攢動的酒吧裡也格外不同。

  周圍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身上,還沒找位置坐下,就已經有男士迫不及待的過來搭訕了——

  “美女,一個人嗎?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我們正好差一個人,女生不用付費的。”

  “去去!瞧你們那桌寒酸的果盤和酒水,充什麼大?美女,來我們這邊坐吧,東西隨便點啦。”

  “呵呵!先查查自己卡裡餘額夠不夠吧。美女,樓上的VIP座來吧,清淨!”

  祝央沒有理會搭訕的漢子們,直直的走到崔小姐的桌子面前。

  崔小姐的桌子這邊正沒什麼人,原因無他,就那個姓張的坐在她對面。

  以前這傢伙不是沒跑到酒吧裡面糾纏被打出來過,後來就知道規矩了。

  點一杯酒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坐,要是有男的因為崔小姐的美貌過來消費酒水,他就一雙眼睛把人盯著,一般人只覺得他是神經病,脾氣火爆點的要抽他,多半也被同伴攔住了,畢竟對方什麼都沒做。

  酒吧也無奈,總不能不讓客人進門,這裡好歹也是正規經營,只是好在對方也不是天天來,只不過一旦他出現,就意味著崔小姐那天晚上沒什麼績效了。

  崔小姐不知道在跟對方說些什麼,總之每每都是她自己氣得發抖,對方確實一副護花使者的自我感動,讓人想吐血。

  祝央坐到崔小姐對面,崔小姐立馬打起精神,不再理會對方,正要問候,就看清祝央的長相——

  “是你——?”崔小姐詫異。

  今天下午雖然只在別墅大廳見過一面,但祝央實在太具有辨認度,畢竟漂亮成這樣的想忘也難。

  “您也來這裡玩嗎?”那也太巧了點。

  祝央不置可否,勾了勾唇道:“最貴的酒是什麼?”

  崔小姐一懵,實在意外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問出土肥圓大款之類裝叉的問題。

  但還是頗有職業操守的報出了幾個酒名,這酒吧不算高端,最貴的酒水也上千元,不過這個說法是針對有錢人。

  和外面對比,同樣的酒水在酒吧裡貴上數倍自然不算便宜。

  酒水利潤高,如果賣得好,抽成自然可觀,不過大方的顧客自然不是時時都有,普通的地方自然還是普通人居多。

  崔小姐這麼想著,看了眼祝央,對方住在他們別墅裡,想來不算旅遊經費奢侈的,不過她長得漂亮,想喝點貴的酒,區區小幾千塊估計在場還是有人樂意買單的。

  卻聽對方打了個響指:“那也太便宜了。算了,酒單上的酒水,每樣先來一百瓶吧,啤酒就算了,庫存有多少算多少。”

  “誒?”崔小姐一驚,懷疑自己聽錯了,妹子你點這麼多酒,就算用來泡澡也用不完吧?

  這豪邁的架勢讓圍上來還想糾纏的男士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美人雖然漂亮,可這帳單更嚇人,賣腎都不一定能平賬,得!不是他們泡得起的。

  但這麼大的手筆,卻是震驚了周圍,連經理都直接出來了。

  見崔小姐傻愣著,呵斥了一下:“愣著幹嘛?拿酒去!”

  祝央就不樂意了:“你凶人家幹嘛?我今兒過來就是花錢博美人一樂的,要你多事,去去去!不要別人服務。”

  “誒誒!好的。”經理點頭哈腰,不過精明道:“是這樣的,咱們庫存有限,恐怕要去別的店調一些,這個押金您看看——”

  主要是祝央雖然氣度不凡,但這麼多東西也不是小數目,到時候對方要是捉弄人玩的,他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祝央抬手一轉手裡就多了張卡,瀟灑的彈過去:“就別押金了,麻煩!直接先付帳吧,卡放你那兒,今晚要還有別的消費直接從裡面扣,密碼六個六。”

  “您這什麼話?”經理立馬義正言辭道:“今晚的果盤小吃全部贈送。”

  接著果然在POS機裡輕易的刷出那麼多錢,別說酒吧的人,周圍看熱鬧的都騷動起來。

  不是沒有土豪為了追捧妹子一擲千金的,可美女為另一個美女眼睛都不眨的砸這麼大比錢,這還是頭一次見。

  又好事者已經開始鼓動了:“喂!美女,沒看見有人這麼照顧你業務嗎?幹嘛傻愣著不動啊?”

  崔小姐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眼祝央,對方支著下巴看著自己,還真頗有些像狗血電視劇裡的橋段,只不過這性別不對吧?

  崔小姐莫名其妙的有些發毛,又覺得對方自己都長得這麼漂亮,就是要找女孩兒,絕對也有的是人願意,不至於看上自己吧?

  可又免不了興奮,一口氣大幾十萬的消費,她今天的抽成已經不敢想像了。

  最近家裡一直再催兩個弟弟的學費,家裡一些電器也在讓她換,她哪裡來這麼多錢?有這筆入帳,倒是讓她壓力大減。

  抱著這種自己都微妙覺得可恥的想法,崔小姐替祝央調了一杯酒,並問道:“那那些酒——”

  “請在座的各位吧。”又對周圍道:“今晚全場的消費算我的,當然業績全掛在這位美女身上。”

  周圍頓時發出一陣陣歡呼,服務生們一樣,畢竟這種狀況,即便業績全掛一個人身上,其他人也是有獎勵的,遠比平時抽成高。

  整個酒吧被一陣紙醉金迷的高潮情緒所籠罩,那姓張的跟蹤狂自然就不高興了。

  他本來就不喜歡崔小姐在這種地方拋頭露面,現在又疑似被包養,這虧得祝央是個女人,要是個男人的話他早就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可這會兒祝央這一擲千金的豪邁依舊刺激到了他,他往前一湊,問崔小姐道:“她是誰啊?你認識的?”

  崔小姐不耐煩道:“你是誰啊?我認識的?”

  可姓張的跟蹤狂要是聽得懂人話,也就不至於最後出人命了。

  他嗖的站起來,激動道:“瑗瑗,我經常來這裡,就是怕你被周圍的繁華迷了眼,我知道你家困難,打工是沒辦法,可是明明可以正經賺錢,你非要在這種地方。”

  “你知不知道周圍的男人看著你心裡什麼齷齪心思?”估計因為這種話挨過揍,姓張的聲音放得很低。

  又看著祝央對崔小姐道:“今天這雖然是個女人,但社會很複雜,你別以為女人就沒有危險,別看她一口氣給你花這麼多錢,但是咱們小老百姓,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不是咱們的東西終究不是咱們的,你別被這些富家少爺小姐勾勾手指浮了心思。”

  崔小姐氣得頭皮都炸開了,特麼的她這裡還沒什麼呢,這人就一副為你好的架勢自說自話。

  從來都是這樣,全方位無死角的打壓她的任何地方,又變態又厚臉皮,滿嘴都是那套破迪奧絲的理論,又蠢又low。

  偏偏不管自己這邊態度怎麼樣,那邊權當看不見。

  崔小姐真懷疑自己有一天會被這傢伙逼瘋,她現在就想拿起鑿冰的錐子給他腦袋來一下。

  這時候聽見面前傳來一聲輕笑。

  崔小姐回頭,見識面前這美女,對方顯然是聽到姓張的的話了,不過卻沒有理會對方。

  連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到對方身上,就好像他就是一隻蛆,一般人明知道不遠處有一隻蛆,哪兒會特意去看?

  她抬頭,看著崔小姐,沖她勾了勾手指。

  這動作做得實在魅惑,崔小姐臉一紅,但還是低下頭來,看得姓張的心裡一陣膈應。

  祝央低聲在她耳邊道:“想擺脫這low貨?我教你一招啊。”

  崔小姐估計是真被煩透了,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靠譜,連忙道:“怎麼說?”

  祝央道:“你在這兒工作,總認識一些條件比較困難的女人吧?”

  崔小姐知道她所謂的條件困難,可並不是指她這種貧窮的女大學生。

  她們雖然窮,但講道理,人生還是有無限希望的。

  對方的意思,應該是已經陷在這一行裡,淪落到泥裡的那種女人。

  崔小姐很注意保護自己,但周圍這個環境,知道的還是比一般人多的。

  她道:“酒吧這邊倒是還——,東門那邊有一條街,全是那種髮廊和洗腳城,那裡的人倒是多。”

  那種——當然不是正規的地方,是指掛羊頭賣狗肉的,整條街都是如此。

  祝央道:“人應該好找吧?問問你同事?”

  崔小姐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步步的按照她說的話照做了,問了一下經理,他的人脈更廣泛。

  偷偷告訴崔小姐:“你不是不聽這些嗎?不過確實最近有個人挺困難的,人老珠黃又染了癮正,要價便宜只要給錢什麼都幹。”

  又拉了崔小姐一把:“我說,那些人不是你這種大學生接觸的,你可小心點啊。”

  崔小姐自然知道厲害,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這個陌生的漂亮女人充滿信任,甚至乖乖的回來告訴她打聽到的。

  祝央看了眼她要過來的號碼,對她笑了笑道:“愣著幹嘛?跟人家打電話啊,出價二十萬,包一趟活兒,七天的時間,相信對方願意幹的。”

  二十萬,對那種人來說,讓她殺人估計都是幹的。

  崔小姐有些遲疑,但還是撥通了電話,那邊一開始還不怎麼相信,但祝央這邊當場就轉了幾萬塊定金到對方提供的微信帳戶裡。

  不到十分鐘,對方就出現在了酒吧裡。

  據說對方身上是有病的,雖說崔小姐註定七天后會死,而祝央的體質也不可能被這區區那啥病給感染,但祝央還是讓崔小姐儘量離對方遠點。

  這女人一副廉價的風塵打扮,粉塗得很厚,臉上已經長了皺紋,身材也已經走形,穿著暴露廉價,是那種很便宜的又鳥。

  她看到祝央招手走了過來,有些奇怪老闆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但既然拿了錢,還是頗有職業操守道:“老闆,我來了。”

  姓張的從女人進來開始便一臉鄙視,見祝央甚至跟對方說話,像是終於找到了對方的污點一樣。

  興奮的跟崔小姐喋喋不休道:“那女的一看就是做那個的,你看她跟那種女的說話,能是什麼好人?”

  “指不定身上就有什麼髒病呢,你今天還是快點下班吧,回去洗個澡多喝點熱水,別被傳染了。”

  崔小姐因為親眼看見祝央花了好幾萬塊錢,心裡正煩躁,聞言便吼道:“他媽的被你跟這麼久我都沒被傳染,誰能傳染我啊?”

  又不顧祝央的吩咐走過來對那女人道:“沒事,沒事,錢你還給她,我們沒事。”

  女人一臉警惕的看著崔小姐,吃下去的哪兒肯吐出來?

  崔小姐無奈,咬咬牙:“我給你兩千塊辛苦費,怎麼樣?”

  又對祝央道:“你怎麼一下子就轉那麼多錢過去啊?”

  如果說買酒還能說是酒吧生意,那這私人的事讓人花這麼多錢,崔小姐就無法接受了。

  祝央笑了笑:“沒事,這錢我只是先墊上,不用我出,當然也不用你出。”

  說著對那女人說了些什麼話,崔小姐都快急哭了,卻見那女人來到姓張的面前。

  一把抱住他,在姓張的一臉驚駭欲裂的表情中一張姨媽色紅唇湊他臉上親道:“親愛的,我對你一見鍾情,咱們好吧。”

  “臥槽,你他媽幹什麼?”姓張了的拼命推開對方,像是沾了髒東西一樣,死命的往自己臉上擦,擦到疑似口水的東西,整個人頭皮發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那片皮膚都開始發癢。

  “你他媽一臉髒病的老表子想幹什麼?信不信我抽你?你他媽再敢上來。”

  那女人得了錢,別說這小子只是外強中乾,就是真的挨揍,也是值的。

  便又追著她黏上去:“別這麼說嘛,都說甯娶從良雞,不娶過牆妻,你看著周圍的年輕女孩兒是新鮮,可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家勾勾手指就走了。”

  “反倒是我們,年紀大了也懂得疼人,閱歷也夠,娶回家安全又實在。”

  “男人嘛,娶老婆圖什麼顏色鮮豔,說到底還不是用來過日子的?你看看你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也不是什麼絕頂帥哥,還是老一輩說得好,做人就得腳踏實地,都是悶頭過日子的平頭小老百姓,圖那些個自己配不上的,你守得住嗎?”

  “你,你他媽——”姓張的一邊躲,硬是怕被沾到了,平時面對崔小姐那一套套的,這會兒竟忘了一般。

  只覺得對方說的話聽著怎麼就這麼耳熟?

  可不耳熟嗎?性轉一下,就是他成天在崔小姐面前念叨的。

  女人又道:“你看,你一年紀輕輕的小夥子,大晚上的來這種地方幹嘛?這裡不是好地方,是不三不四的人才來的,你家裡把你養這麼大,知道你進出這種場合,聽了作何感想?你想過你老家的爹媽嗎?”

  “知道要是這種事傳回去,他們得有多抬不起頭來?”

  這個崔小姐知道,這就是姓張的掛在嘴邊的話,都不帶換一個字的,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害怕對方真的把她工作的地方捅回老家,所以對他一再忍讓。

  崔小姐沒料到那傻逼也有今天,目瞪口呆之餘心裡也不可不免得湧上來一陣快意。

  那姓張的還在拼命的躲,聽了女人的話,暴跳如雷道:“你他媽誰啊?老子去哪裡幹什麼要你管?”

  女人眼裡閃過一絲輕蔑,老實說她混得差是因為時運不好,混社會這麼多年,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這種小子在她看來還嫩點,老闆一交代她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於是一臉關心道:“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是關心你啊。你別太封閉了,要學會接受別人的好意,渾身帶刺又敏感的對你有什麼好處?”

  一副說教的口氣把人要氣死。

  祝央欣賞這齣好戲,對著臉色露出快意的崔小姐道:“看吧,接下來樂子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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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21:40 |只看該作者
第255章

  崔小姐還從來沒見過這種騷操作,姓張的就跟撚不掉的爛鼻涕一樣,既噁心又膈應人。

  她不論用什麼方法,罵過甚至動手過,不管怎麼暴跳如雷,對方和周圍都跟眼睛瞎了一樣看不見她真正的訴求。

  甚至學校絕大部分人已經默認他們是一對了,所以她報警或者告訴老師,在進行周圍的情況瞭解時,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

  全都自以為是的堅信著自己‘眼睛看到的’,這樣崔小姐好幾次都直接氣得當場大哭。

  可哭也沒用,姓張的居然一副“既然你知道哭說明自己心裡還是明白的”或者擺出一副縱容女朋友發脾氣的樣子。

  用一句噁心的話來形容就是,身上的屎還沒擦乾淨就又踩著一坨,無比的醃臢噁心。

  姓張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在崔小姐眼裡是無敵的,畢竟他夠不要臉,也聽不懂人話。

  但從沒想過同樣的反應有一天也會發生在他身上,周圍的人又不是瞎子,一酒吧的人又吃祝央的嘴短,但凡長只眼睛,就能知道那死肥仔得罪了人家美女被修理了。

  於是姓張的尖叫著一邊躲避女人的動手動腳時,退到後面如果撞到別的客人,別人不但不會給他打掩護,反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人往全面拱。

  “這胖子我認識,以前還被揍過。”有這酒吧的常客跟周圍的人道:“窮迪奧絲一個死纏爛打的追人家美女,還沒追著人呢就指手畫腳。”

  “哈哈!我記得那事,跑酒吧來宣揚女德。當時周圍的妹子都不開心,揍他的人就有妹子們使喚過去的。”

  “傻逼學兩天pua就自以為是情場高手無往不利了是吧?你那套咱都沒眼看。”

  “這不是東門街的花姐?花姐你想從良呢?不錯不錯,您混跡江湖這麼多年,見慣了場面,這會兒倒是懂得腳踏實地。選這傻逼確實挺實惠的。”

  “喂!肥豬!躲什麼躲?你女人再找你呢。”

  “誰是她男人?”姓張的被幾個小夥子架著往前推,拼命掙扎著臉都氣得通紅了。

  就有一個男生不耐煩道:“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嘛,一個男人眼光這麼高幹嘛?你倒是肖想美女,可你配得上人家嗎?你跟人家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不你自己說的,人得有自知之明。該不會來酒吧點兩杯便宜酒水就自認為進了圈子吧?出了這門你該搬磚搬磚,該端盤子端盤子,花姐配你有什麼不好的?人家不介意你醜呢,而且年紀大知道疼人,這麼好的老婆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不樂意?”

  姓張的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幾個,一眼就認出這幾個傢伙都是這酒吧常客。

  崔小姐人長得漂亮,自然會吸引男人的注意力,這幾個人都想跟她搭訕,不過這胖子經常傻逼一樣看著他們,不咬人膈應人,讓人意興闌珊。

  平時沒有由頭,這會兒有人起頭,當然是落井下石得愉快。

  “別,別摸我,啊——”姓張的驚恐大叫,但雙拳難敵四手,最終仍舊是落入了花姐手裡。

  這花姐力氣還不小,加上姓張的掙扎期間被其他人弄得筋疲力盡,竟然就這麼被帶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正好有員警巡邏經過這裡,姓張的立馬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員警同志,救我,她是妓女,要強行帶我走。”

  巡邏的員警對於喝醉酒被強行帶走的妹子見多了,估計還是第一次見到漢子落入魔爪的,關鍵是這漢子長得還這麼醜。

  兩人表情有一瞬間扭曲,但還是非常有職業素養的走過來。

  花姐幹這行的,身上又染了癮和病,自然怕員警。

  但兩位員警還沒來得及盤問,就有好幾個站在外面的人道:“別理他,這傢伙跑夜店泡妞被婆娘抓包呢,人家兩口子的事您倆就別摻和了。”

  “對對!哈哈哈,男人嘛,還是敢作敢當一點吧,回去大不了就是跪脫一層膝蓋皮,鬧鬧嚷嚷的幹嘛,尤其還麻煩人家公職人員。”

  “員警同志,那家店門口聚了好多人,好像在打架呢,您先去忙那邊吧。”

  要姓張的是個女人可能員警還會遲疑,不過看了眼對方的尊榮,兩人對視一眼,聳了聳肩,只交代了姓張的一句:“既然已經結婚了,就少來這種地方吧,這是正經男人該來的地嗎?”

  姓張的眼看著希望近在眼前又明晃晃的溜走,激動得嘶吼道:“我他媽哪兒跟這隻雞像兩口子?她看起來至少都四十歲了。”

  員警叔叔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那你以為你自己看起來多少歲?”

  轉過身其中一個對另一個低聲道:“少說也有四十二了吧?”

  “應該不止,你看他那肚子和抬頭紋。”

  嗯!世界上長得急的傢伙總還是不少的。

  跟著過來在門邊看完全程的崔小姐從沒有這一刻這般痛快過,這場景是何其眼熟?

  她也是被這傻逼糾纏得百口莫辯的,眼看著姓張的被花姐帶走,甚至衝著她的方向求救,崔小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後回過頭,心情輕鬆的回到吧台裡面。

  她給祝央又調了一杯酒道:“謝謝你!”

  不過這方法雖然立竿見影,但到底得有錢才行,崔小姐想到這裡又是一陣落寞。

  瞬間又打起精神問祝央道:“那錢——”

  雖說對方明言只是墊付,可崔小姐到底擔心。

  祝央道:“放心吧,說了是墊付就是墊付,我怎麼可能為這種蛆花一分錢?”

  崔小姐瞬間就被這理由說服了,換她也一樣的。

  祝央點的酒水雖多,不過酒吧的人卻不少,再有聽到請客呼朋引伴過來的,沒過多久就將之前點的酒消耗一空了。

  祝央滿意剛才酒吧裡人的表現,又大方的補了一批,想著吳越應該快買完東西了,這才帶著崔小姐離開酒吧。

  這會兒原本還沒有到下班時間的,不過對方替自己花了這麼多錢,都這樣還不肯出來,未免太不識抬舉——

  咦?這說法怎麼這麼彆扭?跟要下海一樣。

  崔小姐跟在祝央後面,腦子裡胡思亂想,然後就看到抱著一隻購物袋等在商場門口的吳越。

  “吳越?你怎麼在這兒?”崔小姐驚訝道:“明白又不是週末,還不回去睡覺?”

  吳越有些彆扭的走過來,祝央拿過他手裡的紙袋:“我看看買了什麼。”

  結果就看見裡面就一套三十九塊九特價睡衣,一瓶洗髮香波和一塊香皂。

  祝央嘖嘖兩聲:“這加一塊兒還不到五十塊錢吧?加油一點啊年輕人,年紀輕輕的怎麼就沒點拼勁呢,做事畏畏縮縮該幹的不敢幹可不行,還有4000/3999剩下呢,你這麼不給力我也很難辦啊。”

  這話,要不考慮主語的話,人還以為是上司訓偷懶怕事的下屬呢,沒聽說過花錢少了還要挨駡的。

  不過祝央也知道人家一輩子的習慣讓一下改變肯定不成,也是將口袋還給吳越也沒有多說什麼。

  三人回到家,刨除被祝央特意攆出去的邱老師的老公,整棟別墅裡的人,現在算是齊齊整整了。

  祝央早吩咐三個玩家準備了些吃的,回到家後便讓兩人過去吃東西。

  崔小姐和吳越原本以為吃完飯這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會說的,畢竟一晚上兩人都受人恩惠,想必不會這麼簡單。

  可吃完飯過後,卻被告知對方已經去睡覺了。

  三個玩家笑眯眯的對吳越他們道:“老大說你們也去休息吧,折騰一天大夥兒都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攢著事的讓人怎麼睡覺?但意外的事,兩人今晚都睡得格外香甜。

  洗完澡換上乾淨的睡衣,兩人回房幾乎是倒頭就睡,只覺得今晚別墅格外安靜。

  這時候他們還沒意識到是少了房東,這裡的空氣才顯得格外清新。

  憑祝央的精神力,要安撫兩個傢伙入眠也就動動念頭的事。

  其實按照祝央現在的力量,這個副本裡除了這個輪回本身,別的存在就力量對比來看都相當於螻蟻般的存在。

  那些讓邱老師吳越還有崔小姐收緊苦楚的人或者現實因素,對她來說都是抬抬手就能解決的東西。

  如果她想的話,甚至可以讓罪有應得的人立馬就生不如死。

  可這個副本離關鍵的一夜還有好幾天,這幾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邱老師他們最後的時光。

  過了這次之後,他們將不復輪回的茫然。

  這最後的幾天祝央希望他們心情愉悅吃好喝好的度過,某些事作為餘興其實也不錯。

  就當時陪大家玩玩,畢竟上一次祝央能做的事情都做過了,重來一次也就不必追求多大意義,優哉遊哉的好玩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吳越醒來,梳洗好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眼裡有些不可置信。

  鏡子裡的人像是脫胎換骨一樣,他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看見整潔無傷,乾乾淨淨的自己了。鏡子裡的少年雖然還是白皙瘦弱,卻沒有那麼死氣沉沉。

  邱老師正帶著兒子出來洗漱,見狀笑道:“吳越啊,今天真精神。”

  吳越點了點頭,看見她臉上有些淤青,心裡有些難受。

  邱老師注意到他的視線,低下頭,催兒子刷牙。

  這時候祝央從房間裡出來,塞了兩個雞蛋到小明手裡:“你和媽媽一人一個。”

  當初她受小明一個雞蛋,這關結束後加成點翻了一倍,這次給小明他們的雞蛋則是修仙場那邊出產的。

  靈力比靈泉水更甚,卻更加溫和,小明本就對祝央有好感,看了看媽媽,在得到點頭同意後將雞蛋收進了兜裡。

  邱老師有些不好意思,想找祝央搭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祝央解決了她的難題。

  祝央道:“邱老師是中學老師對吧?我最近的工作需要去學校取材,可以去你的學校參觀一下嗎?當然,不會打擾到你上課的。”

  邱老師點頭:“當然,你隨時過來,給我打電話我出來接你。”

  祝央笑了笑,便不打擾他們洗漱回了屋。

  但是等邱老師他們離開後,對方還沒有從屋裡出來,吳越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走過去,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祝央的房門,聽到裡面叫他進去才打開門。

  結果就看見臥室裡多了些原本壓根就沒有的洗漱檯面用具之類的,昨天晚上看到的女鬼小姐正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對方梳洗,又是梳頭又是化妝的,動作利索,簡直怕怠慢一點就有人來搶自己飯碗。

  吳越抽了抽嘴角,問祝央道:“你今天有事情跟我說嗎?沒事的話我去上課了。”

  “上什麼課呀!”祝央道,說著就掏出自己的那本人皮書,從裡面拉出一個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落地後便變成了吳越的樣子,也是陰沉蒼白,不過比其他,對方憑空多了一股攝人的氣勢,看起來很不好惹。

  吳越震驚的看著對方,就見那人跟祝央道:“姐姐,我去了,有事腦電波聯繫。”

  祝央從空間裡掏出一份便當遞給他:“別忘了吃飯。”

  祝千拎著便當美滋滋的出門上學,經過一樓的時候碰到崔小姐。

  崔小姐還想問他祝小姐起床沒有,但見對方心情大好的樣子實在難得,愣神之下人家已經出門了。

  她只好自己上樓找人,接著就看見親眼看著出門的吳越出現在二樓祝央的房間裡。

  “吳越?你這——剛剛!”

  吳越面無表情道:“對,是我。”

  然後兩人終於意識到別的問題:“房東呢?從昨天下午開始就沒看到他了。”

  畢竟那傢伙一般很少出門,即便出門也不會不跟房客打聲招呼,畢竟他疑似有被害妄想症,覺得自己不在房客就會把房子給他賣了一樣。

  替祝央化妝的女鬼小姐撇嘴指了指洗漱槽那邊:“不就在那裡面囉。”

  兩人互看一眼,忍不住來到洗漱槽面前,崔小姐尚且不明就裡,可吳越仔細看了一會兒後,便明白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鏡子,那鏡子進入像水波一樣蕩開。

  接著他們看見的就不是倒映出的景色了,而是玻璃背後的水泥牆,那前面多了兩張人臉,都是癡肥大盤子臉,臉上褶皺和肥肉不少。

  但神情纖毫畢現,看的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對方的驚恐和駭然。

  其中一個正是房東的臉。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吳越還好,崔小姐更是拼命才忍住了尖叫出聲。

  背後傳來門打開的聲音,她肩膀一抖,回頭驚恐的看著祝央。

  然後就看到剛剛給他們指路的小姐姐,原來不是昨天看漏或者後面到來的另一個房客,而是——

  對方腳是虛的啊!!!!

  祝央沒理會對方驚恐的表情,見房東兩口子的臉顯現出來,嘖了一聲:“一大早的看著玩意兒幹嘛?沒得影響食欲的。”

  然後抬手一揮就將鏡子恢復了原狀,此時三個玩家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這幾個傢伙也不知道多早就醒了,去外面把附近好吃的早餐買了個遍,中西式的都有,在別墅的客廳擺了滿滿一桌。

  “來吃早飯吧。”祝央道。

  吳越眼疾手快的扶了崔小姐一把,這才讓她沒因為不小心摔下樓梯。

  他低聲道:“別想太多。”

  崔小姐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害怕,她低聲道:“這還能怎麼多想?有鬼啊,還有房東被這夥兒人給做掉了。”

  倒不是崔小姐對房東有什麼感情,實際上她巴不得房東那慣會拉偏架的臭男人和姓張的一起原地爆炸。

  可現在的事實在超出了她的認知範圍。

  她質問吳越道:“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然後她就看著吳越一個比她還小三歲的高中生,眼裡露出死氣沉沉的絕望:“反正,再壞也不可能比現在的狀況更遭。”

  崔小姐一愣,反應過來,昨天吳越就是和祝小姐一起出來的,從那時候看到他,就感覺他整個人比平時多了些生氣。

  也是,對方長得漂亮,有本事有錢,現在還會邪門的法術。

  再怎麼也惦記不到他們身上,他們除了一條賤命還有什麼?

  有什麼是他們有人家沒有的?

  或許是有一個人陪著自己受驚嚇,崔小姐在下樓之後也心裡一橫想開了,反正不過是兵來將擋。

  這麼心一橫,崔小姐抓起手邊的一杯水就是一飲而盡,然後喝完就鬧起了肚子。

  拉完肚子又渾身都臭,一搓身上全是陳年老泥,崔小姐快噁心死,明明昨晚才洗了澡。

  但拼命把自己洗乾淨過後,照鏡子就發現自己長期操勞導致的皮膚和起色問題,平時只能靠妝容遮掩,這會兒卻是容光煥發,臉上身上每一寸都如嬰兒般無暇細膩。

  崔小姐都懵了,遊魂一樣走出房間,看著祝央就撲了過來:“老闆,要包夜嗎?”

  今兒就是要賣身她也認了。

  女鬼小姐嫌棄的懟開她:“去去,凡事還講先來後到呢。”

  要不是老大說過對方也會是姐妹會的一員,就剛才那沒出息的樣,她絕對不答應。

  三個玩家看著也只能羨慕,嫉妒都是不敢的,高級大佬的東西愛給誰給誰,誰敢不要命打主意?只是伺候起來就越發拼命了。

  祝央交代了三人一個任務:“邱老師的丈夫這會兒在XX街,你們去找到他,然後——”

  三人立刻領命出去,接著崔小姐要去上課,祝央讓她自個兒先去學校,一會兒過來找她。

  又領著吳越慢悠悠的晃到了他們高中。

  吳越還有些擔心,畢竟早上已經有一個‘吳越’來學校了。

  但從校門進去,一路上不管是校門口的保安還是老師同學,一個個就跟瞎了一樣,對他們視而不見,就不要說注意到有兩個他了。

  他再一次見識到祝央的可怕之處,但現在已經沒有多驚慌了。

  祝央帶著他來到自己的班級,吳越忍不住問她:“你對這裡很熟悉嗎?”

  祝央道:“還好,來過一次,那會兒和我男朋友一起來的。”

  吳越有些詫異,也是,這麼漂亮的人有男朋友有什麼奇怪的。

  只是對方都說到這兒了,還是沒有乾脆的告訴他,他們到底有過什麼淵源。

  兩人來到他們班的教室外面,寬敞的窗戶可以一眼看清教室裡面。

  由祝千偽裝的吳越坐在他的位置上,是教室最後面靠近垃圾桶的位置。

  這所學校校風不怎麼樣,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不良學生和這麼嚴重的霸淩事件了。

  垃圾桶周圍全是沒有扔進去的髒亂垃圾,吳越坐在那個位置,什麼經常會有人扔垃圾的時候故意扔在他身上。

  不過今天祝千偽裝的吳越,雖然他的扮演技術完美,可到底不是吳越本人,跟著祝央這麼個姐姐有樣學樣,怎麼可能是受欺負的性子。

  早上的時候已經跟那不良團夥起過一次衝突了,祝央知道讓吳越一來就跟人起衝突恐怕很困難,所以乾脆讓祝千代勞。

  畢竟有些事現在的吳越其實是不適合做的。

  昨晚撿到人皮書的那個混混老大,這會兒上課有些走神,當然這些不學無術的傢伙,走神才是常態。

  不過他不像平時一樣跟人在打鬧喧嘩妨礙課堂紀律,反倒是一改常態的盯著一本書瞧,像是上面能看出一朵花。

  下課後,他其中兩個小弟走過來:“老大,今兒吃錯藥了?看什麼書啊?”

  說著還想伸手將書拿起來,誰知才碰到,就被一把小刀剁了過來,險些把他手掌紮穿。

  不良之一不可置信的看著混混老大:“你瘋了?”

  混混老大卻將書扯過來,表情有些隱隱的癲狂:“老子的東西,敢碰宰了你。”

  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因為剛才情急握刀沒有注意,手指被割開一條細口子。

  一絲血液滲了出來,融進人皮書裡瞬間消失不見。

  他這話一齣,那個差點被剁手的混混就不滿了:“切,什麼東西,誰稀罕。”

  混混老大聞言猛地抬頭,心裡一瞬間閃過可怕的想法。

  這種一閃而逝的惡意其實一般人偶爾也會有,但並不具備行動力。

  比如在外面和人發生矛盾大吵起來,心裡的厭惡和氣憤會讓人想讓面前的人去死,這樣一瞬而逝的惡意其實並不少見。

  就連混混老大自己都沒多在意。

  然而就在此時,教室裡正在轉動的吊扇突然掉了下來,飛速旋轉的扇葉如同鋒利的刀,瞬間將差點被剁手的混混的頭從脖子上削飛。

  血柱像被濺開的紅墨水一樣,突然噴了周圍的人一臉。

  “啊————”有女生驚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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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發表於 2020-4-2 00:21:54 |只看該作者
第256章

  “啊!!!!!”慘烈的尖叫聲打破平靜。

  出事的是這個教室,其實外邊走廊還有別的教室都是一無所知的,最多聽到什麼重物落下的聲音。這有什麼好在意的,每到課間到處打鬧撞到桌椅鬧出的動靜多的是。

  但那聲尖叫太過淒厲,撕心裂肺般,聲音中傳遞的恐懼毫無差漏的感染了聽到的人。

  這使得整個樓層都出現一瞬間的安靜,接著無數人往這邊教室湧來,有的是單純的看熱鬧,也有心思,比較敏感地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然後圍了教室一圈的人就看見那副慘狀。

  吊扇已經停止了轉動。正著血跡的扇葉如同行刑過後的砍刀,完成自己的使命後被棄之如敝履。

  一個人站在教室的正中央,因為桌子的阻擋,竟然形成一個奇妙的支撐,他直到現在還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即便已經沒有了頭顱。

  鮮血已經沒了最開始噴泉一樣的動力,這會兒如同細水長流的小溪,涓涓的從脖頸之處往下流。

  地上是一灘緩緩散開的血跡,迅速的彙集往外擴散,有一開始站得近的,鞋子已經被浸透了,頓時被火舌燙了一樣往後退。

  看熱鬧的人中乍然看到這情景,也一片混亂,這學校風氣再不好,那也是一群學生。

  不少人直接往旁邊一彎腰吐了起來,這還不在少數。一下子暈過去的都有。

  老師也已經注意到騷動趕了過來,成年人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不一樣,學生在學校裡被電扇砍頭,這是可以震驚全國的重大事故了。

  接著又馬上通知校長,校長還沒到就通知先疏散人群,給學生放了假。

  除了這個樓層的班級,聽到廣播的別的年紀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為此還一陣歡呼。儘管老師匆忙的警告學生不准亂散播消息,可這事哪裡是禁得住的?

  先不提學校的騷動,就說吳越那個班級的人。

  那個小混混群體自然不可能來自一個班,有消息靈通的已經知道死的人是誰了。

  一群混混在校門口匯合,足有十幾個,有男有女,看到混混頭子他們出來過後,紛紛上前問道:“老大,聽說東子死了,被掉下來的電扇砍了頭死的,這真的嗎?怎麼回事啊?”

  混混老大摸了摸放在懷裡的人皮書,一般來說這種人都會看做意外,可混混他就是有種冥冥之中的感覺。

  感覺自己可以操控別人的生死一樣,這讓他現在感到特別玄妙,又有種激昂之感,比抽煙的時候吞雲吐霧來得要欲仙欲死一萬倍。

  突然聽到別人在叫他,混混頭子抬頭,敷衍的回了兩聲,這魂不守舍的樣子在這會兒竟然也並不顯得奇怪。

  “東子他媽肯定得到學校鬧,那就是個瘋子,咱們平時跟他走得近,肯定免不了被勒索。”

  “對啊,那女人為了錢什麼事幹不出來?”

  “喂!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東子可是死了,咱們不是結拜的好兄弟嗎?”

  “說得像跟咱們害死他一樣,這是意外,意外懂嗎?”

  一群人正在掰扯,就看到“吳越”晃晃悠悠的從學校裡走出來。

  這小子一貫是眾人的出氣包,無視見了他這會兒情緒不好的一群人頓時就像是找到了發洩口。

  相互使了個眼色就圍了上去。

  吳越跟在祝央後面,見狀有些擔心,他緊張道:“他不會有事吧?”

  雖說對方是人皮書裡出來的契約生物,但對方到底這麼多人。

  祝央笑了笑:“沒事,看好吧。”

  祝千被堵到了牆角,低著頭,瘦弱的身子看起來有些顫抖,瞧著落魄又可憐。

  但這些傢伙要是有對弱小的憐憫之心,就不會是那麼無可救藥的敗類了。

  其中一人直接踢了他一腳,接著才道:“喂!東子出事的時候你也在教室裡吧?是不是你搞的鬼?”

  這話實際上他們自己都不信,但是要像一個人傾注惡意,自然什麼話都信手拈來。

  “該不會是因為昨天東子打了你,你耍心眼在吊扇上做手腳吧?”

  “吳越”瑟瑟發抖,沒有說話,和以往一樣,但沉默並不會讓這些人意興闌珊。

  有個女生嗤笑道:“算了吧,他就是個啞巴,問他等於白給。不過東子他媽到時候找咱們倒是可以把事推他身上,畢竟昨天東子才修理過他,他很有動機做小動作吧?”

  “聽說他大伯家是開店的,應該挺有錢,與其讓東子媽糾纏我們,倒不如給她指條明路。”

  女生這話立馬得到了周內的贊可,又男生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琪琪,腦子就是機靈,這樣一來咱也不用攤一場事了。”

  女生頗為自得,一群人渾然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會給一個人,尤其還是家庭處境微妙的人來帶什麼後果,一如他們可以因為自己心情不好或者純粹取樂將人打成重傷。

  但是“吳越”這會兒卻沒有和往常一樣保持沉默了,他像是非常害怕,但還是抬頭飛快的看了混混頭子一眼。

  然後說了一句:“我,我看到了。”

  “哈?這小子說什麼?”

  “吳越”像是用盡勇氣般:“我看到他剛剛拿了本書,和那人拽了兩下,然後人就死了,那書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吳越在這片也算是名人,尤其這些傢伙欺負對方,自然對他的背景很清楚。

  像當年轟動一時的妻殺夫一案,原本就邪門,加上越傳越玄乎,對於吳越的定義都頗有些妖魔化。

  這些混混一向認為他陰森邪門,什麼打他的時候也經常念叨“你是不是會降頭術。”“怎麼?看那眼神回去想咒我們?”之類的話。

  平時欺負歸欺負,但心裡多少是認為這傢伙真的有些邪門的,這會兒看到對方神神叨叨的說了這麼句話,所有人下意識的看向了混混頭子。

  心裡對他今天的異常安靜也有些不可避免的猜想,該不會真的有原因吧?

  那混混老大見狀,頓時惱羞成怒,只有自己知道心裡是有些心虛的,這些人掩蓋心虛的方法自然可想而知。

  他上前對著“吳越”連踹兩腳,又抽了兩個耳刮子,這才拽著他的頭髮道:“小子,長膽子了?敢拿你爺爺我尋開心?想趁著機會擱這兒裝神弄鬼是吧?憑你也想玩這套,呸!”

  這強硬粗暴的態度不但是針對‘吳越’,自然也是做給自己的小弟看的,果然周圍打探懷疑的視線乖乖收了回去。

  混混老大這才頗為滿意,正要繼續修理那小子,就聽到一個聲音:“我,我也覺得奇怪。”

  所有人回頭,見是和東子走得最近的阿明,兩人在同一個班級,家裡離得也近,所以基本任何時候,看到一個就能看到另一個。

  阿明抬頭,臉上依稀看得出哭過,一臉恍惚的看著混混老大道:“當時東子就想看看你手裡那本書,那書確實邪門,老大你什麼時候對書本感興趣過?他就想摸摸,你就一刀捅過來。”

  “我注意到你把書搶回去的時候手都被割傷了,你就像沒知覺一樣,還有當時你看東子的眼神,就像要殺了他一樣。”

  “接著,接著電扇就掉下來了。”說到這裡阿明像是處在崩潰邊緣一般,抹了把臉:“老大,那書到底是什麼?哪兒有這巧的事?”

  他的話可比‘吳越’的讓這些人重視多了,更何況同一件事一個人說不打緊,兩邊都這麼說,畢竟是出了人命。

  所以才剛剛被壓制下來的心思這會兒又開始浮動起來,眾人看向混混頭子——

  “老大,什麼書?”

  “您還看書?拿出來給大夥兒瞧瞧唄。”

  “是啊,阿明雖然在放屁,但畢竟東子是他最好的兄弟,您就當是讓他安心。”

  “要是沒問題,我第一個幫您揍他。”

  “老大~~,拿出來看看吧,人家也想看看。”

  這群人不知道怎麼了,此刻全都產生了不可遏制的好奇心,就跟煙癮犯了必須來一根一樣。

  平時他們還不會這麼合起來讓老大下不來台,但今天卻邪了門了。

  看在已經有些瘋魔的混混老大眼裡,自然是覺得每個人都要搶他的書。

  周圍人的催促在他眼裡成了妖魔鬼怪的亂舞,混混頭子腦子一片混亂,但唯獨不可磨滅的,是他不便的貪婪與惡念。

  他往後退了一步,罵道:“全他媽給我滾,都說了是意外,老子還能這麼神通廣大不成?”

  “那你就把書給我們看一眼吶。”有人道,接著竟然開始上手搶。

  混混老大連忙打開想要伸手的人,然而場面卻像是受了刺激一樣,現實阿明大吼一聲將他從後面抱住,接著就有人往他懷裡掏。

  這老大就是再比一般人體格好,也雙拳難敵四手,等掙開阿明的時候,書也已經被掏出來了。

  他連忙伸手推開眼前的人,結果動作太大,書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本發黃泛舊的皮質書,一般他們看到這種東西,連眼神都不會多給一個。

  但是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視線落在上面便拔不下來,甚至有人眼裡露出了莫名的貪婪。

  一陣風吹過,書頁翻飛,然後就定格在其中一頁上面。

  那上面的文字他們不認識,可文字中間那張頭像卻是不會認錯的,人皮書的頭像雖然是黑白色,但絕對不是模糊,相反畫質還挺清晰。

  是東子!

  剛剛死掉的東子,頭像出現在這本書上,這本書就在他們老大手裡,這讓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尤其是阿明,他像是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怒吼一聲撲上來:“是你殺了東子!”

  混混老大一時不防竟然生生挨了兩拳,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三兩下就把麻杆一樣瘦長身材的阿明打開,然後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解釋,而是將那本書撿回來。

  但就耽誤的這幾秒時間,書已經被人撿走了,是一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男生。

  他將書拿在手裡,臉上露出一抹貪婪的笑意,這大大的刺激了混混頭子。

  他發出一聲嚎叫,野獸一般,樣子非常嚇人,眼睛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充滿了紅血絲,整個眼球想要爆脹出來一樣。

  臉紅脖子粗的沖青春痘男生撲過來:“還我的書!”

  男生立馬往後躲去,他身形靈活,反之混混老大的行動這會兒充滿阻塞,整個人看著很不對勁。

  眼看那傢伙越跑越遠,甚至離他十幾米開外了,混混老大心裡一急,心裡自然惡念叢生。

  此時是上午第二節 課後,因為校門口管控不嚴,所以這大課間經常有人出來買早餐吃,畢竟七點中的早自習,不少人來不及吃早飯。

  所以通常這個時間校門口兩邊買早餐的攤販都沒收攤,而今天莫名其妙的放假,大批湧出校門的學生自然讓做生意的忙不過來。

  其中有一家賣油炸春捲的,攤主拿著一雙長筷,不停的給裡面的春捲翻面,好在現在支付方便,不怎麼用找現金,只專注炸東西就好,不然這會兒還真忙不過來。

  他這邊忙得熱火朝天,青春痘男生見老大追來加快腳步,被路邊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整個身體失去平橫慣性的往旁邊趔趄了好幾米。

  然後整個身體前傾,一頭就紮進了炸春捲的油鍋裡。

  熱油接觸新鮮肉的反應劇烈,頓時敞口大油鍋周圍發出散花一樣的油炸反應。

  正流著口水等春捲的學生嚇個半死,尖叫著散開。這下好,若說剛才的事還只在一個班級內,目擊者最多是那層樓的學生。

  現在校門口來來去去這麼多學生,真想瞞也瞞不住。

  那攤主見勢不對,連攤子都沒要,直接就跑了,雖說這是學生自己不小心出的意外,但時候鬧起來肯定落不著好。

  好在他是外地來的,就擺個散攤也不存在正規經營,跟周圍的人認識也不多。

  離開這裡換個手機號就行了。

  反倒是祝央覺得不好意思,還臨時給攤主弄了一筆錢進他的威信帳戶了,畢竟人家老老實實做生意靠手腳吃飯的,攤上這事也不吉利。

  周圍一片混亂,那混混老大卻是推開周圍礙事的人,對著恐怖的一幕視而不見,從頭紮進油鍋裡的屍體手裡扒出那本書。

  因為對方拽得太緊,他居然花了點力氣才到手。

  其他不良們看著有些寒心,但心裡更多的居然是莫名的不忿,像是分贓的時候好處沒得到一樣。

  這時候混混頭子已經越發不正常了,他整個人的腦袋跟充血一樣紫脹,看著隨時要爆炸一般。

  可他整個人還在笑,聲音得意又尖銳,帶著不可一世:“哈哈哈!這是我的,全是我的,搶的都得去死,我是神,我是神,我想讓誰死誰就得——”

  話說到一般,他感覺什麼東西掉在以及手背上了,下意識的接住,發現是一隻充血的眼球,而他的視線也莫名的少了一半。

  他一開始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聽周圍的人又受到驚嚇一般往後退,所有人看著他一臉驚恐。

  旁邊有一家店鋪,在外牆上黏了一面全身鏡,混混老大看過去,就看到自己的左眼眶只剩下一個模糊的黑洞,有血從裡面流出來。

  他大叫一聲,扔開手裡的眼球,但扔完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又拼命的趴在地上找,可已經失去一隻眼睛的他,剩下那只也這般充血,漸漸眼球變得模糊,哪裡還找得到?

  有什麼東西又從他眼睛裡滾落出去了,空氣中隱約傳來一陣咀嚼的聲音,像是吃葡萄一樣。

  混混老大甚至聽著這聲音能想想圓溜溜的果實在口腔裡汁水迸濺的場景,雖然看不見,但他就是知道對方咀嚼的是自己的眼睛。

  “誰?誰他媽敢吃我的眼睛?”混混老大瘋狂的嘶吼道。

  他這會兒慘烈的樣子,沒有幾分膽色的人哪裡敢看?

  不過他掉在地上的眼珠分明好好的,為什麼他會這麼說?聯想到他剛才的癲狂,眾人一致認為他是瘋了。

  混混老大卻聽到吞咽的聲音,像是開胃菜被吞進去了,接著有貪婪的視線在他身上打量。

  一個黏膩的聲音嘿嘿笑道:“小朋友,我幫你連殺兩個人,也時候該我取報酬了。”

  人皮書最初級的使用方法,不過是利用血液驅使周圍的惡靈幫自己殺人,作為報酬血液的主人會被惡靈吞噬殆盡。

  憑吳越的靈力,連殺十幾人才最終被反噬,這些混混原本全是平庸之人,憑他們的血液其實壓根無法驅動鬼怪的。

  但人皮書為了吳越,放大了那些傢伙血液的吸引力,才有周圍的鬼魂肯上鉤。

  吳越能夠抗這麼多殺戮後才被反噬,這個混混老大卻沒這麼大本事,原本教室裡死的那個就夠他今晚回去一睡不醒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又驅使殺人。

  鬼怪也是不喜歡做虧本買賣的,所以迫不及待的吞噬了他。

  混混老大感到身上傳來一股直擊靈魂的劇痛,他慘烈的痛叫出身:“啊!!!!!”

  他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寸肉正被人活生生的撕開,這疼痛絕對不是肉體的傷害能夠形容的,簡直像是身處人間煉獄,生不如死。

  但周圍的人只看見他在拼命的慘嚎大叫,奇怪的是壓根就沒有一個人碰他一下。

  這痛不欲生的痛苦持續了好幾分鐘,那混混頭子才徹底沒了聲息。

  別人看不清楚,但身為靈力著的祝央和吳越卻看得分明,那傢伙的靈魂這會兒只剩下一個骨架。

  裡面的內臟還在跳動,和不成人形的身體比起來,靈魂的狀態更加慘烈。

  只是那惡靈要再繼續吃,卻有些嚼不動了,它煩躁的轉了兩圈,視線惡意的看向周圍的人。

  祝央此時突然釋放了一點存在感,但是一絲壓力,已經把那惡靈嚇得渾身機靈,再不敢有越界的念頭了。

  吳越有些奇怪:“他怎麼——?”

  祝央道:“靈魂就這麼消失不便宜他了?”

  說著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呀,討債也不捋捋帳本,別人欠你一百,那就必須還這麼多,不能說還十塊就知足了,不是這麼個道理。”

  吳越生前長期被虐打,死後又陷入輪回不得超脫,即便以七天為例,被這些傢伙折磨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怎麼可能讓他們這麼輕鬆的解脫?

  吳越看了祝央半晌,低下頭,怎麼說呢,對方一邊在將他一步步拉出泥潭,一邊又不會讓他對曾經的痛苦大度的視而不見,而是選擇以讓自己最痛快的方式與過去割裂。

  這也——太溫柔了吧?吳越低下頭,眼睛有點紅。

  學校裡正焦頭爛額的教職人員們這時候才趕了出來,將周圍的學生又重新轟走,而那本原本被混混老大拽在手裡的人皮書,卻混亂中不知去向。

  這時候祝千混在人群裡變回了自己原本的樣貌,準確的找到不被眾人看見的祝央他們。

  沖過來就是跟姐姐撒嬌:“剛剛好嚇人啊,要不是姐姐出手快,我差點都被打了。”

  想當然,祝央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委屈自己弟弟挨打?‘吳越’挨打那幾下全是她做的假像,對方也就在牆壁上踹了幾下,卻完全察覺不到異常。

  祝央摸他頭發笑道:“誰讓你不躲啦,還等著我出手,撒嬌呢?”

  祝千連忙擺手:“不是,我這會兒扮演的是他,他就是這樣的人,影響我的思維模式了。”

  利索的把鍋甩吳越頭上去。

  吳越從小到大沒少被甩鍋,不過以前都是面上沉默,心裡無力悲涼,這會兒沒那份沉重,反倒是嘴上反駁道:“不是,你自己撒嬌別賴我。”

  祝千:“……”

  祝央哈哈一笑,將兩個少年攬過來,搓了搓他們頭髮:“好了,咱們去找邱老師吧。”

  吳越意識到這人是來拯救他們的,不光是他,邱老師和崔小姐也在例。

  這讓他又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好?”

  祝央大咧咧道:“都說了你們是我小弟,小弟落難老大回來拉一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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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發表於 2020-4-2 00:22:16 |只看該作者
第257章

  讓祝央自己說在別墅裡的三戶租客加上女鬼小姐這些小弟中,誰最具有攻擊性。

  她給出的答案不會是一口氣咒殺這麼多人的吳越,反而是看起來最溫和無害的邱老師。

  邱老師性格內向敏感,又長期生活在被暴力的環境之中,或許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離瘋狂的邊緣已經搖搖欲墜了。

  只不過這人的性格慣會自我奉獻和委屈求全,讓她為了自己爆發的概率很小。

  這也是為什麼上一個世界中,朱老師一家被殺,她能幹出一口氣用壞好幾個破壁機的原因。

  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這一點從她變鬼後的表現就能夠看得出來。

  祝央是快接近中午的時候來到邱老師他們學校的,來之前給邱老師打了個電話。

  所以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她已經等在校門口了,他們這邊的學校管理倒是要比吳越他們那邊嚴格得多,不存在陌生人隨便就能進學校。

  因早上祝央給了小明兩個雞蛋,邱老師沒什麼胃口便讓兒子在路上全都吃了。

  結果一早上兒子肉眼可見的氣色和精氣神變得充沛異常,原本小明因為經常目睹暴力,一小孩兒也長期敏感自卑,人雖然乖巧,但時長看起來也畏畏縮縮的。

  兒子的改變不光是表面上的,還有由內而外散發的一種生命力,這一點邱老師作為母親很敏感。

  她只當兒子難得接受別人的善意,心裡高興反應到了臉上,因此心情有些心酸,一上午也開始反思,她這般忍讓,對於兒子來說真的是好事嗎?

  周圍勸她的時候第一句話無一例外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上。’‘為孩子想想。’‘一個孩子缺失父愛造成的傷害是難以磨滅的。’

  這些話聽多了,她自己也當了真,可小明真的寧可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裡也要追求‘家庭完整’嗎?

  邱老師一上午腦子亂糟糟的,也不敢細想,想多了再抬眼看看周圍就覺得喘不過氣來,有種預感是豁然開朗之後發現哪條路都不通。

  不過一早進辦公室倒是聽到有人在傳朱老師一家昨天突然出門旅遊的事。

  朱老師是教小學部的,雖然在同個學校,但辦公室不在一邊,不過因為事情太過稀罕,所以一早傳得到處都知道了。

  “嘖嘖!這運氣,說是給家裡閨女買玩具的時候抽到的,那玩具才幾個錢?”

  “聽說了,昨晚晚上的才臨時請的假,原本主任還不高興,可這種好事能不答應?這種豪華遊怕是沒有大幾萬玩不下來,主任也不能輕飄飄的跟人說,幾萬塊的旅遊項目而已,你別去了啊。”

  “不止呢,我剛在網站查了查,就那樣的一套下來,打折套餐價九萬八,那旅遊還是小事,主要是還有那什麼購物基金。”

  “三十萬吶,再湊點可以做首付買套房了,可惜不能直接這麼使,非得用到購物上。”

  “不然朱老師這麼會過日子的人,怎麼可能不變現?”

  “傻呀,用於購物就購物唄,多買點保值的東西,回來一轉手不久行了?”

  說話見又是一陣羨慕。

  邱老師聞言,對於朱老師一家已經離開這裡去了遠在大洋之外的歐洲一事,莫名感覺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明明人家中獎出去玩是好事,她卻感覺像是人家避了一遭什麼似的,也不敢說出來掃大夥兒的興。

  遠遠看到祝央,邱老師招了招手,便看到不光是她,她身後還跟著倆少年。

  一個和她長得有幾分像,看起來十三四歲的樣子,另一個就是他們別墅裡的吳越。

  吳越這會兒看著精神頭又比早上更好了,一早上周圍人接連不斷改變的精神面貌,讓邱老師有些開心。

  唯獨她臉上還有些顯眼的傷,只能靠著眼鏡和頭髮略作掩飾。

  祝央見狀便知道她沒有吃雞蛋,不過也不急在一時。

  邱老師招呼他們道:“祝小姐來了?吳越今天沒有上課?”

  吳越道:“剛剛學校出了事,全校放假。”

  邱老師一想他們學校的校風,估計是聚眾鬥毆出了事了,所以將學生疏散,便也沒有多問。

  笑道:“剛剛我經過食堂,今天的菜色還不錯,等參觀完我請你們吃飯。”

  祝央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心裡知道怕是不成了,她本來就是過來挑事的。

  邱老師他們校長不算小,不過在市里也不算排的上號,各方面都顯得普通,其實要說起來真的沒什麼好逛的。

  只不過祝央看起來卻頗有些津津有味,尤其是經過一些時間提示的地方。

  比如20XX年XX級之類,和上一次明顯的兩個時間,學生也不是同一撥了。

  邱老師死的時候教的是初中二年級,這無限的輪回中,依舊沒有跟著她的學生一起升學畢業。

  周圍的人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異常。

  一個有著無數社會關係的人,違和感往往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封在牆壁裡的女鬼小姐不算,其他三人作為學生和老師的身份,不管他們本身的人緣如何,但確實是處於這麼一個階段的。

  但是一間別墅的迴圈倒好說,整個世界,即便他們的輪回活動範圍只在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區內,這源源不斷的連鎖反應和邏輯補全,這才是這輪回的可怕之處。

  每一條故事線中的人物,除了與事情有直接相關的參與者也跟著陷入輪回之外,別的人全是來來往往的過客。

  難麼那些直接參與者,比如霸淩吳越那些混混的關係網又如何補全?邱老師成為鬼之後,總對於造成自己局面的某些間接劊子手抱有怨恨吧?這些人呢?

  更不用說崔小姐還有老家的父母和弟弟,祝央趁著昨晚去了一趟崔小姐的老家,對方也確實存在著。

  這樣一來輪回的網路就頗為龐大了,這些人又各有自己的關係網,導致輪回的這股力量,是怎麼做到將這龐大的因果網獨立出來的呢?

  這時候邱老師的電話響了,邱老師剛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

  “邱老師,你愛人在辦公室鬧起來了,你快過來。”

  這邊還能隱約聽到勸阻的聲音,邱老師頓時臉色煞白,看著祝央他們窘迫道:“祝小姐,今天可能有些不方便了,我——”

  祝央笑了笑:“有什麼不方便的?小事而已,我還惦記著中午那頓飯呢,一起吧。”

  說著也不待邱老師反應,便衝著辦公室的方向去了。

  邱老師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可是能一腳把她老公踹飛的牛人,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好。

  畢竟家醜外揚總是讓人難堪的。

  但這會兒邱老師卻忍不住心裡產生一絲慶倖,慶倖對方在這裡,然而這情緒還沒擴散就因為太過羞恥被自己強壓下去。

  哪兒能什麼都指望別人?

  邱老師丈夫自然也是祝央讓三個玩家想辦法引過來的,方法也簡單,直接給這貨看了眼昨天他們去朱老師家門口派獎的時候,祝央趁機和朱老師拍的合照。

  昨晚她才替邱老師出過頭,這會兒又爆出她和朱老師‘認識’的照片,以邱老師丈夫多疑的神奇腦回路,一準腦補自己倒楣就是‘小白臉’找人授意的。

  朱老師對於邱老師的丈夫來說就是個點著的引線,一提就炸。

  只不過這人是窩裡橫,他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找朱老師或者祝央,而是找自己老婆。

  祝央一行來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聽到他吵嚷的聲音——

  “沒有這樣的道理,為人師表的找外面的黑社會到別人家裡欺負人的。”

  “大夥兒看看,看看!這就是那兩個人認識的證據,我每次來你們都勸我不要多想,現在是我多想了嗎?”

  “過兩天是不是等我橫屍街頭的時候,你們好帶著份子錢去喝他倆的喜酒啊。”

  有人便勸道:“可朱老師已經出國旅遊了,您在這兒說也沒用啊。”

  “這會兒人家估計已經在歐洲了,邱老師家的,這裡是學校,這會兒還是上課時間呢,您要不先回去?”

  “我回去?我回去幹什麼?我還就得讓人看看你們學校怎麼藏汙納垢的。”

  “這倆狗男女早在一塊兒了吧?在學校就開始眉來眼去了吧?我就不信你們這麼多人全是瞎子,都特麼在騙我。”

  邱老師畢竟已經陷入輪回不知道多少年,有幾個相關人士是一起輪回的參與者,但也不乏講理的人。

  就有人不樂意聽了:“我說您什麼意思?跑到學校來撒潑還有理了?人邱老師是班主任,每天帶學生還忙不過來呢,哪兒來的空跑小學部那邊?”

  “聽說您沒工作吧?要是實在閑得厲害,就出去找份工作,省得成天在家吃老婆的還東想西想。”

  “你說什麼?”邱老師丈夫面紅脖子粗道。

  “能說什麼?說您無聊唄。”有個年輕的女老師諷刺的開口,這位老師看打扮就是個潑辣爽利的新世代女性。

  就看不慣這種軟飯硬吃的渣男,平時只聞其名也就罷了,這會兒不像話的跑到學校來鬧,也不知道一個吃軟飯的哪兒來的底氣。

  女老師冷笑道:“今兒一早就看邱老師氣色不對,那眼眶周圍昨天可還沒那痕跡呢,怎麼?昨晚沒打痛快,今天還想續場啊?”

  “您說你自己挨打我沒看出來,倒是邱老師臉上那總不可能是自己磕碰的吧?”

  “要說還是男人呢,到底得多無恥才能吃著人家的住著人家的還把人當出氣筒?”

  “懷疑邱老師出軌啊?先不說有沒有這回事,即便是有有怎麼樣?一個男人不賺錢也不做家務帶孩子,那女人圖你什麼?圖你廢物的樣子格外偉岸?”

  “林老師!怎麼說話呢?”邱老師的丈夫被說得臉色青一片紅一片,反倒是一個看著五十出頭的男領帶站起來呵斥女老師。

  女老師明顯也是來歷不俗的,雖然資歷不深,但並不怕個小領導呵斥。

  她反倒比那領導聲音還大:“怎麼?我說錯了?憑什麼是男人就心安理得的佔便宜?現在女人沒以前那麼傻了。”

  “當著邱老師的面我照樣這麼說,沒用的累贅剛往垃圾桶人就扔,憑人家的品貌,離婚找個老實過日子的怎麼也比現在強。”

  說著又看了眼邱老師的丈夫,見他視線想要殺人一樣,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這女老師身材高大豐滿,穿了高跟鞋竟然比邱老師的丈夫還要高些,頗有氣勢的居高臨下的看著邱老師的丈夫:“怎麼?瞪我?你再瞪!”

  “你老婆吃了這套老娘可不吃,要打架老娘也不虛,來來,你倒是動我一下試試?

  邱老師丈夫恨恨的移開視線,女老師就更不恥對方了,冷笑道:“你這種人吶,就是變態精神病,爹媽不負責任不把人送精神病院,反倒禍害女人,也就只敢在家裡跟女人動手,出來你橫一個試試看?”

  “呵呵!得,一會兒邱老師回來,我還真勸她離婚。”

  女老師這番話以一個同事的立場來說可真算是偏激又戳人了,但實際上也是有原因的。

  那之前呵斥她的領導一聽急了:“林老師,你這是煽動生事,破壞人家家庭和諧。”

  “和諧個屁。”女老師不耐煩道:“換你三天兩頭挨揍你來說你自個兒家庭和諧,我敬你是條漢子。”

  男領導怒道:“你自己離婚就巴不得所有人跟你一樣,你還說人家有病,我看病的不輕的是你。”

  “你以為邱老師跟你似的?結了婚也不生孩子,一點小事就離婚把婚姻當兒戲?自己不負責任還想拉別人下水?人家兩口子可是有孩子的,哪有你這樣的?”

  女老師冷笑:“哦,嫁了人有了孩子的女人就不是人了?活該被打死?這慫包連錢都不掙,離了他邱老師除了少一分經濟負擔有什麼損失?”

  “你年輕,不懂事!家庭完整的重要性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的,人家孩子這會兒還不滿十歲,哦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叫人沒了爸爸?”

  女老師譏諷道:“沒爹也好過一個吃軟飯還打人的慫蛋爹做榜樣吧?要真有樣學樣,那孩子也就廢了。”

  女老師匪夷所思的看著勸和的人:“我尋思就不對勁了,怎麼說地跟全是邱老師錯一樣,知道家庭和諧重要,知道孩子重要,那就好好過日子啊。”

  “自己成天不幹人事,還怪人不夠包容呢?我說你這種男人是不是覺得合該全世界是你媽呢?”

  男領導指著她:“你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這時又有兩個老師跳出來和稀泥道:“小林,人家的家務事你就別參合了,事情到底怎樣還不清楚呢,大夥兒知道你沒壞心,就是脾氣急,但說話也別不管不顧的啊。”

  “您讓邱老師過來看到了多尷尬?”

  “是啊是啊,夫妻嘛,本來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不吵不鬧不是日子,外人哪兒能說道?”

  “你也別張嘴就讓人離婚了,你是人什麼人吶,再說邱老師也不年輕了,這個年紀的女人離婚那成什麼了?”

  這倆和稀泥的都是女人,說話間還頗有深意的看了呀林老師,對於她離異的身份意有所指。

  林老師肺都氣炸了,她結婚早,大學的時候談戀愛感情好,畢業就順勢結了婚。

  可學生從社會人的轉變中她老公整個人也就變了,工作的不順暴露了他脾氣中的乖戾,曾經學業優良的天之驕子,眼高手低又吃不得苦落了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下場。

  最後又自暴自棄心安理得的把壓力全壓在老婆身上,作為男人的自尊又讓他沒法接受自己成為廢物的事實,於是就把火撒向老婆,想靠著打女人來證明自己性別天性中的統治欲。

  和邱老師的丈夫是何其相似?只不過林老師可不是邱老師,家裡不管是人脈條件都很好,父母也開明疼女兒。

  老公第一次打她她就敢抽菜刀追人好幾條街,乾脆俐落的離了婚。

  對暴力的零容忍是她的原則,不料自己及時止損在這些八婆和棺材裡爬出來的僵屍而言,倒成了人生污點了。

  活像她這個人已經失去價值一樣,林老師尋思著這都9102年了,還哪兒來這麼多僵屍?

  但嘴上絕對不吃虧,諷刺道:“那是,憑您兩位的素養,還有海納百川的包容氣度,要是挨了揍,估計還會反省自己身上那塊肉太硬,硌著人家拳頭。”

  “咱這些冒冒失失的小年輕思想覺悟是沒法和您比,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林老師戰鬥力也是厲害,憑一己之力,愣是把在場幾個和稀泥的人打得節節敗退。

  祝央就樂了,兩年過後這兒竟然來了這麼位妙人。

  嘴炮這些指望不上邱老師,她還打算自己上的,沒料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就完成了第一階段的勝利。

  邱老師站門口聽了林老師的話,觸動不小,尤其最妙的一點,林老師曾經遇到的人和她差不多。

  看人家現在的瀟灑勁,就說明很多事並不像周圍人說的那樣讓人恐慌。

  還來不及深思,邱老師的丈夫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她,在外邊受的氣立馬找到了傾瀉口一樣。

  一臉猙獰的走了過來,看著就是上來就要打人的架勢,林老師也注意到了,下意識的就把對方一攔——

  “你幹什麼?你敢在這兒動人邱老師一下試試?老娘話還擺在這兒了——”

  話沒說完,就看到邱老師的丈夫整個人急剎車,臉上閃過害怕,眾人看去,便看到和邱老師在一起的祝央。

  這人他們剛才從邱老師丈夫提供的照片裡看到過,長得很漂亮,一下子就記住了。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說過不想看到你這只蛆出現在眼前對吧?非要出來汙我眼睛,嗯?”

  邱老師丈夫估計是看周圍人多,沒了在別墅那般小心翼翼,壯著膽子嚎道:“大家都來看啊,就是這個女人,年紀輕輕的幹拉皮條的勾當。”

  “拉皮條不說還打人,我腦袋上的包就是她昨天打的。”

  眾人看過來,祝央雖然高挑,但絕對是那種纖細的女生,怎麼也不像是能把個成年男人打得畏縮不前的。

  不過下一秒祝央就自己開口打破了別人的印象。

  她咧嘴一笑,不懷好意道:“這你倒是沒說錯,我愛好做媒拉纖,昨天一來就給房東找了份好姻緣,這會兒他還樂不思蜀呢。”

  吳越想到被封在水泥裡的房東還有他老婆,嘴角抽了抽,又有些想笑,為忍住別過了頭。

  祝央接著道:“我一見邱老師就覺得親切,看樣子她的紅線也拴錯了地方,你說好好一個人,怎麼另一頭就拴一條狗身上呢?”

  “哦這麼說不好,狗又做出了什麼要受這等侮辱。”

  “總歸我手裡資源不差,我是開公司的,首先光棍男員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混得最差的也是年薪百萬,我覺得邱老師就很好,沒必要在這兒耽誤。”

  “要不,現在就去民政局吧?”最後一句話是跟邱老師說的。

  別說外人,邱老師都懵了,看祝央的表情,竟然沒看出她眼裡開玩笑的成分,一副在認真思考這問題的表情。

  這是真的,鬼屋員工光棍本來就多,他們再怎麼融入世界,但也人鬼殊途,邱老師本來就是鬼,別說如果想尋找第二春的話,還真可以考慮一下有沒有合適的。

  要剛剛林老師只是逞口舌之快,這人的態度就更加顯得不可理喻了。

  邱老師的丈夫整個人臉色難看至極,惡狠狠的瞪著邱老師,邱老師覺得不恥,這人從來都只改撿軟柿子捏。

  那幾個和稀泥的人又跳出來了:“誒!你這姑娘怎麼這樣啊?”

  “這裡是學校,邱老師是在職老師,為人師表還要給學生做表率的,少拿外面亂七八糟那套。”

  但話還沒說一般,幾個人就紛紛接到電話,祝央嘴唇一勾露出一抹看熱鬧的神情。

  也不知道三個人為什麼,居然統一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電話裡的聲音傳遍了整個辦公室。

  接下來就熱鬧了,現實那男領導,電話裡急吼吼的告訴他看到他老婆在外邊跟人開房。

  然後是兩個女的,一個老公帶著一個帶孩子的女人回了家,另一個被高利貸催債,說她老公賭博欠債一百萬,不還就剁他手指。

  這冷不丁的反轉和熱鬧,讓人都不知道該撿那片瓜吃才好,以至於邱老師的丈夫還在這兒呢,都沒人再關注他。

  畢竟這傻逼經常彰顯存在感,早就不稀奇了,倒是另外三個人,平日裡老一副對年輕人指點江山的樣子,不少人都看他們不順眼。

  一說話開頭就是“你還年輕。”“你不懂,等你XXX”云云,自己也沒見多優秀,仗著年紀以為所有人都是智障一樣,還好慷他人之慨。

  這會兒輪到他們自己的事,三個人的表現就沒有他們平時教育別人的那種所謂的‘涵養’了。

  男領導大聲嘶吼咆哮,女一尖叫吵鬧,女二幾欲昏厥。

  “離婚,老子要跟她離婚。媽的成天在家就做點家務,吃我的喝我的居然還敢偷人?”

  “不過了,這日子不過了,一把年紀的他還要不要臉啊?”

  “別找我,明天我就跟他去民政局,這筆錢我是拿不出來的,一個家不能就這麼被他拖死了。”

  邱老師都懵了,這些人是她平時一提不過了就勸阻的人嗎?這時候她才意識到,原來這些人對自己的標準和對別人不是一樣的啊?

  她心裡覺得噁心又諷刺,看這些人的眼神便變得冷厲。

  邱老師的丈夫原本恨恨的盯著她,這會兒注意到她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脊背一涼。

  這時候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離什麼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婚姻不易,一點小事都不能繼續同舟共濟,你們這些人把婚姻當成什麼了?”

  說著她指了指男領導:“我說你就大度點了囉,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有點綠,這麼多人說的話就說明有它的道理是吧?”

  又指了指女一:“不就一個孩子嗎?男人傳宗接代最重要,你現在又不能生,還不讓人找別人生啊?反正你孩子都長大了,正妻的位置是穩的,別人又越不過你去,這不就帶人回來給你驚詫了嗎?”

  “大度點嘛,男人嘛,一輩子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兒,女人就是包容他們的。這點事都忍不了,你還是不是女人?”

  接著指向女二:“哪個好女人是遇到點風浪就丟下自己丈夫的?合著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是吧?你這樣想過你孩子的感受嗎?他們知道自己親媽對親爹見死不救會怎麼想?”

  “人家才年紀輕輕,你不能就這麼讓人沒了爸爸是吧?”

  三人跟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邱老師回過頭看向祝央,她剛剛說出口這些話,和曾經這些人的相勸又何其相似。

  不過同樣的話,這些人說出來讓她倍感疲憊,厭惡不已,但祝小姐說出來卻只覺得心裡溫暖。

  辦公室的吃瓜群眾都懵了,只有林老師突然大笑出聲:“哈哈哈!!!對啊,妹子說得好。”

  又對邱老師道:“交朋友就該交這樣的嘛,別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虧又不用他們吃,當然說的輕巧。”

  “你看輪到自己了,人家可就不這麼想。”

  “好了,你也少說兩句。”有人拍了拍林老師,覺得是同事,到底不好說得太過分。

  邱老師這會兒卻升起了無限的勇氣,她終於抬頭,第一次對著她丈夫認真道:“我要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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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22:31 |只看該作者
第258章

  離婚這兩個字對於邱老師的丈夫來說,就像是不可提及的關鍵字一樣。

  如果他這人的敏感的爆炸點中朱老師是其一,那麼離婚就是其二了。

  他整個人的表情突然變得狀若惡鬼,竟然不顧祝央還在旁邊,就直接沖了過來,意圖拽邱老師的頭髮。

  在學校當眾打人都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也是為什麼邱老師這麼久以來覺得努力徒勞的原因。

  在家裡沒有人也就罷了,在外面眾目睽睽之下依舊求助無門,那些人一個個都長了眼睛的,親眼看見她怎麼被對待。

  作為一個人,一旦嫁做人婦,套上一層別人的妻子這樣的身份,便沒了尊嚴和人權,有人要傷害她甚至不用付出代價。

  每個人在勸阻的同時,都‘聰明’的各打五十大板,在似模似樣的教育她的丈夫後,又過來張口就是‘小邱你也有問題,balabalabala……’

  根本沒有設身處地的站在她的立場是想想她有多痛苦難堪,完了自以為自己善良慷慨明理知事,站在一個‘調解’的道德制高點,一副得意洋洋自我滿足的樣子。

  邱老師看到曾經仗著經驗和資歷在她面前誇誇其談的人,涉及自己的利益就全換了副嘴臉時,心裡止不住噁心,甚至有種將昨晚的隔夜飯吐出來的念頭。

  這會兒鼓起勇氣提了離婚兩個字,見對方凶如惡鬼一樣撲過來,長期處於被暴力的弱勢一方,還是會下意識害怕的。

  不過她的害怕是多餘的,因為一條長腿從她側面伸出來,輕輕一踹就把來勢洶洶的人踹飛。

  如果剛才辦公室亂糟糟的一片還處於口舌紛爭的話,那麼上升到暴力層面就不是能眼睜睜看熱鬧的事了。

  看另外三家熱鬧的人連忙要過來勸阻,但腳步一提就頓住了,因為抬腿的那個傢伙是個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男生啊。

  這年紀就跟邱老師他們班上的學生似的,有不熟悉邱老師班裡的,還真當是她的學生。

  見老師被欺負出來護著呢!

  有人就開口了:“你哪個班的學生?去去去,跑這兒來動手動腳幹什麼?記你的大過信不信?”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想將這學生攆走,被那混不吝的人纏上了也是個麻煩。

  但祝千卻沒有理會,收回腳聳了聳肩:“這人怎麼回事啊?連我都打不過,我才十三歲誒!”

  辦公室裡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傳出林老師的笑聲:“哈哈哈……,個沒用的慫蛋。”

  “也難怪死活都要扒著邱老師了,也是,就你這種連打人都只敢挑女人,小孩兒都打不過的廢物,離了這麼個肯讓你乖乖吸血的傻子,恐怕活下去都是問題吧?”

  “工作工作沒有,出去下力都沒那本事。一個男人這得沒用成什麼樣啊?”

  邱老師丈夫艱難的爬起來,被邱老師的話激起的戾氣又被這一腳給踹了精光。

  他恨恨的瞪著祝千,卻不敢靠近:“你哪家的小孩兒?你這是故意傷人,我要告你。”

  “呵呵!沒了老婆你連訴訟費都出不起吧?”

  接著又臉上的冷酷一消,整張俊俏的小臉笑得陽光燦爛,看著就是那種讓大人想直接掐一把的乖巧樣。

  祝千一副做作的表情道:“而且我是未成年哦,根據未成年人渣保護法,就算我殺了你也不用坐牢的誒,就算你家裡人來鬧,頂多讓我賠幾十萬。”

  說著點了點自己下巴:“嗯!我這個月的零花錢夠賠了。”

  這還光是祝爹祝媽給的零花錢,因為祝央和祝未辛都貌似有了自己的‘事業’,而且效益不錯,平時抬抬手能拿出的錢比爹媽都闊氣。

  這讓養了這麼多年孩子的祝爹祝媽頗有些一腔父母愛不知道往哪兒傾瀉,於是就把視線對準了祝千,小的總還要吧?

  於是祝千這個年紀的零花錢倒是比祝央和祝未辛當初都多。

  祝央聞言就笑了,摸了摸他的腦袋:“哪兒啊,找個好點的律師,以他這條爛命根本用不著這麼多。”

  “不過還是照價賠吧,畢竟這人唯一還有點用處可能就是給妻兒留一筆賠償金了。”

  兩人輕飄飄的談論邱老師丈夫的狗命,周圍只覺得他倆說話太狂,但邱老師的丈夫卻從兩人時不時看過來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冷。

  他知道,這兩人說真的,自己的命在這種人眼裡就是不值一提。

  邱老師卻開口了:“不,我不要他這條爛命換來的錢。”

  說著諷刺一笑:“反正到時候他爸媽會跳出來說這是他們兒子用命換來的,我一個外姓人不配拿。”

  一下子想通後,邱老師只覺得以前的自己是個傻子,她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呵!外姓人不配占他們老X家的便宜,自家兒子打一個外人倒是理所當然得很。”

  “我還不樂意讓你到死的時候還頂著夫妻的身份呢。”

  “你說什麼?你瘋了?這是一個女人該說的話?”邱老師丈夫大罵,但是到底不敢上前,手裡突然多了一本筆記本。

  邱老師見那封皮,頓時臉色一變,她丈夫惡意一笑:“怎麼?不知廉恥的證據被我找到就變臉了?你他媽在外面裝什麼可憐?老子八百年前頭上都綠得發慌了,那野種是不是我的兒子都不一定。”

  “你他媽要不要我把這裡面的內容念出來?”說著就打開了書。

  邱老師忙要上去阻攔,卻被祝央拍了拍肩膀:“沒事的!”

  她笑了笑:“而且,就算念出來又怎麼樣?這不就跟長大了被發現小學作文一個羞恥度嗎?”

  “學生時代的日記有幾篇是能見人的?我相信即便是朱老師聽到了也不會在意的。”

  這件事的根源本來就是這傻逼心裡齷齪,其實要真講為了避嫌邱老師和朱老師甚至在學校偶爾碰見都不怎麼說話。

  但其實這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嗎?就是普通兩個成年人的心胸,如果談起這種事,都是置之一笑,感慨一下青春,然後就完了。

  只要心裡齷齪的人才會滿腦子男盜女娼。

  邱老師的丈夫要開口,但嘴巴張張合合卻發現自己壓根發不出聲音,他整個人瞪大眼睛,驚恐的看向祝央他們。

  抬手一扔就把筆記扔掉,像見了鬼一樣,但他驚恐大叫的表情沒有聲音,看起來實在滑稽。

  祝千上前去把人拎過來:“跑什麼?沒聽見邱老師說一秒都不想和你的夫妻關係續存下去嗎?趁著這會兒民政局的人還沒吃午飯,走一趟唄!”

  “誒,你們怎麼——”有人覺得他們做得太過了想阻攔。

  被林老師一把拽住:“今兒辦公室裡這麼多事呢,管得過來嗎?”

  說著對那三個人呶呶嘴:“還是勸勸他們吧,呵呵!別衝動啊,衝動是魔鬼,辦事之前先考慮清楚,畢竟一個家不容易呢。”

  眾人其實對那三個人平時的做派也頗為不耐,林老師一帶頭,便也不管已經離開的邱老師他們,轉而圈三人去了。

  那三人平時怎麼‘苦口婆心’勸人家的話,今兒原封不動還回來,眾人見他們激動還拉著他們不讓走,生怕回去發生什麼事,美其名曰讓他們冷靜冷靜。

  三人被氣得直翻白眼,看得林老師和不少年輕老師一臉快意。

  邱老師丈夫枉為一個成年人,被祝千一個‘初中生’拎小雞子似的一路拎出校門。

  邱老師這會兒正處於情緒激動之中,雖然面上沒有竭嘶底裡,但看那男人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樣。

  一行人殺到民政局門口,邱老師還有些遲疑:“他要是不願意怎麼辦?”

  祝央冷笑:“你們進去吧,由不得他。”

  上一次事出突然,引這男的出來當場就讓朱老師一家的鬼魂給報了仇了,其實想一想,邱老師最大的執念之一怕很可能就是跟跟這傢伙離婚吧。

  到死兩人都還是配偶關係,這讓邱老師在無盡的輪回裡肯定噁心至極。

  邱老師還不怎麼明白她的意思,便看到那男的雖然滿臉掙扎,但卻身體不由自主的跟她進了來。

  等到工作人員詢問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反駁,甚至做出了肯定的答案,只不過一張臉跟便秘一樣,看起來有些慘烈。

  一般民政局的人也會勸勸,不過兩人至少嘴裡的說辭堅持,也就給辦理了。

  等出來過後,恢復單身身份的邱老師頗有些不可置信,這麼快長久以來鎖在她身上的枷鎖就消失了?

  但離婚之後,她的心情全沒有周圍的人一再強調的那麼艱難沉重,反而覺得整個世界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那男的一出來祝央就解除了對他的控制,當著祝央他們的面前,他已經怕了也不敢大鬧了,整個人顯得異常安靜。

  祝央知道這人就是條狗,等真正要咬人的時候反而不會叫了,這種慫貨無意是沒有擔當和膽量的,但被逼到極端,也是會幹出瘋狂的事。

  也是上一次,他就是這麼顏面盡失後去殺了朱老師一家。

  祝央知道這事還有後續,所有直接將盯梢他的事交給了三個玩家。

  她自己也有強大的精神覆蓋力,萬一有事也能趕過去。

  只在這個城市裡的話,事情還是逃不出她的掌控的,即便是以前預料不及的意外,她現在已經強到可以對抗這些因果了。

  祝央看了眼一身輕鬆的邱老師:“走吧,去吃飯,慶祝單身。”

  邱老師不好意思了:“不不,本來還說我請你們的。”

  這話一說就更不好意思了,他們幫的忙又豈是一頓員工餐可以報答的?但邱老師這會兒手裡實在拮據,之前發的工資才被那男人拿去賭了。

  祝央笑道:“以後請回來就是了,也不單你一個,還得去找崔小姐呢。”

  又不等邱老師拒絕,就報了個高級餐廳的名字,讓她先一步去點菜,據說那餐廳是需要排隊的。

  邱老師手機叮的一下,帳戶裡就多了好幾十萬,一頓飯而已差點把她嚇死。

  祝央卻不待她解釋便道:“留著吧,還有好幾天呢,只有不夠花的。”

  邱老師不得不對她豪奢的消費咂舌。

  祝央來崔小姐學校的時候,已經將將到中午了,這會兒學生們大多都在食堂。

  祝央給崔小姐打了精神標記,直接去食堂找她。

  因為外表太過搶眼,祝央一進來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尤其是一組剛剛打完球的體育部男生,見這是個生面孔,二話不說就過來獻殷勤。

  崔小姐自然也注意到她,祝央對她招了招手,周圍人才意識到這原來是崔瑗的朋友。

  要說崔瑗在學校也是名聲在外的,她長得美豔在外面碰到的時候通常打扮也性感,又石錘上班的地方是在酒吧那種地方。

  學校裡傳她什麼的都有,提起她的名字就是不正經女人的代名詞,甚至如果夜班後第二天上課疲憊,都會有人在背後嘀咕她昨晚是不是陪睡的人太厲害了。

  總之女生們極盡惡毒的揣測,男生們視線下流經常想入非非。

  看到突然來的陌生大美女居然是和崔瑗認識的,不少原本就心生妒意的女生臉上立馬閃過不屑,接著心照不宣的對視。

  而男生也不少有種幻滅之感,有一些倒是覺得開放的女生更好搭訕,頗有些躍躍欲試。

  祝央沒理會周圍的眼光,沖崔小姐走了過去,她在學校其實穿得很樸素。

  寬鬆的格子襯衫還有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襯衫長度蓋住了臀部,將自己凹凸有致的好身材遮了起來,就連扣子也是扣到最上。

  她不想面對男生們不懷好意的打量眼神,但反倒被別人說裝清純假正經。

  甚至和人發生矛盾的時候,別人會直接嘲諷:“怎麼?現在外面賣的都吃保守這款吶?挺瞭解市場的啊?”

  崔小姐見到她頗有些忐忑,畢竟昨晚發生那麼多事,總有一隻鞋還沒有落地的感覺。

  見祝央和吳越都來了,忙道:“我請你們吃飯,想吃什麼?那個川菜窗口還不錯。”

  祝央擺擺手:“不用,已經讓邱老師去訂餐了,咱們先看點熱鬧當餐前開胃,接著去吃飯就行。”

  那怕是花費不菲,崔小姐已經很瞭解這傢伙的土豪本質了。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姓張的走近餐廳,這傢伙一來就下意識的找崔小姐,因為祝央在,她們這邊挺顯眼,姓張的一眼就看見了。

  家昨天酒吧那女的甚至追人追到了學校,姓張的頓時就怒了。

  他氣衝衝的走過來,伸手一指:“瑗瑗,你怎麼還跟這女的在一塊兒?我都說了她不是好啊————”

  話說到一半變成慘叫,因為祝千抓住他指著祝央的食指,往後一撇,嘴上厭惡道:“你拿你的豬蹄子指著誰呢?”

  他們一行本來就引人注目,這會兒起了衝突,自然有人站出來了。

  “誒誒!說話就說話,幹嘛大人呢?你是哪個初中的?”一個女生道。

  和她一起的另一個女聲接口道:“人家情侶之間吵吵,你們外人管得太寬了吧?”

  接著又陰陽怪氣道:“你們是崔瑗同學工作的地方的的朋友吧?這裡是大學,在外面咱管不著,但還請你們不要把社會習氣帶到這裡來。”

  又對崔瑗道:“你怎麼也不管管?看著人欺負你男朋友?”

  崔瑗炸了:“都他媽說了這玩意兒不是我男朋友。”

  兩女生抿嘴一笑:“吵架歸吵架,說這種話就過了啊,不是你男朋友每天給你買早餐,經常接送上下班還送禮物?做人可不能這麼婊。”

  “那他媽是跟蹤,他買的東西我要過嗎?吃過嗎?反倒是你吃過好幾次吧?”崔小姐冷笑:“這麼說你也是他女朋友?”

  “看,你自己都承認了。”

  崔小姐險些沒氣死,祝央看著她這笨嘴拙腮抓不住重點攻擊的樣子都歎氣。

  人家明著造你的謠,正面辯解幹什麼?你叫得醒裝睡的人嗎?首先攻擊的點就沒找准,白惹一肚子氣。

  不過祝央這次是希望他們這幾天盡可能過得痛快,也不要求太多。

  便懶洋洋的開口道:“要以你們的標準,是個男的送點東西就是你男人了,那你們可夠人盡可夫的。”

  “你說什麼?”兩人臉色一變,瞪了眼崔瑗道:“你這認識的什麼人?嘴別太髒。”

  祝央道:“誒?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昨天在XX酒吧你們不是前前後後接受了別人好幾次請酒嗎?中途還跟男的進過一次廁所。”

  她指著其中一個女生:“你去了一次。”

  又指了指另一個女生:“你行情比較好,去了兩次。”

  “出來的時候貌似對方都挺滿意,分別給了你們五百塊錢,嘖嘖嘖!按照你們的說法,你們又發生了關係又收了錢,怕不得嫁給人家吧?”

  這話出來,周圍頓時一片譁然,要知道崔小姐最開始的流言就是從她們那裡傳出來的。

  這兩個女生在學校完全一副正經學生的樣子,並且對於崔瑗的工作和經常出入的場合表現出的不恥和排斥比任何人都要嫌棄。

  不少男生私下討論的口徑都是,崔瑗這種漂亮的玩玩就好,果然找女朋友還是得找她們這種安全的。

  此時聽到祝央的話,這裡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不管是真是假,今天可不能善了了。

  那兩個女生臉色漲得通紅,為了掩蓋心虛拍案而起:“你造這種謠信不信我們告你?”

  又瞪著崔瑗,仿佛恨毒了她:“你今天故意找人來潑我們髒水的是吧?自己生活不檢點就別怕人說,倒打一耙是個什麼道理?”

  祝央無辜道:“對啊,自己做過的事就得認,你們喊崔瑗幹什麼?她那會兒在自己的店裡當服務員呢,又沒有坐在廁所門口幫你們收錢。”

  說著就笑了:“不過憑你們的業務,也沒必要特意聘一個收銀員。”

  “豈有此理,太過分了,誰去幫我叫老師,我不會放過你的。”祝央一看就不好惹,兩人也是雞賊,不管說什麼,始終針對崔小姐。

  祝央打了個響指:“說真的,我這人呢,最忍不了的就是被人冤枉,你說我別的可以,卻是不能說我撒謊的。”

  “為了自證清白,我覺得很有必要找齊昨天的當事人。”

  “那你倒是找啊?”兩個女生道。

  酒吧來來去去這麼多人,燈光昏暗的出來誰認識誰?更別說她們去酒吧和在學校完全是兩個樣子。

  但下一秒就看到有三個男人出現在了食堂門口,起初兩個女生還沒有認出對方,但看到其中一人那大金鏈子,立馬臉色就變了。

  對方也是機靈,立馬先發制人道:“學校怎麼放這種社會人士進來?”

  但祝央既然安排好這一切,自然容不得她抵賴,那三個男的看到倆女生,立馬就熱情的走過來——

  “美女,你們兩個昨晚的表現太好了,讓我們久久難忘,所以就找來了。”

  說著其中一個男的還來到她們身後吸了吸氣:“啊,果然還是你們的香水氣味比較好聞,跟別的女人濃厚的味道不同,很清純。”

  “啊!!!”倆女生差點跳起來:“你們是誰?非禮啊。”

  三人聞言就不樂意了:“裝什麼裝?昨晚哪兒沒摸過?我還知道你胸口上有顆紅痣呢。”

  “謔~~~”周圍人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噓聲。

  “沒料到啊沒料到,她倆居然——”

  “可見有些人表面正經,成天說起崔瑗跟人家殺過她們全家一樣,看來不是厭惡人家作風不好,是自己心虛吧?”

  “不止吧?把人家崔瑗當靶子立起來,就沒人注意她們了是吧?”

  “嘖嘖!居然進廁所賣,我的天吶。”

  “五百其實也不貴,不如哪天咱們也去爽一下?照顧同學生意嘛。”

  “她們倒是想收高價,可那臉值嗎?幹哪行都得講究市場的好吧?”

  “可這也太——,簡直就跟公共廁所一樣。”

  兩個女生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臉都白了,那三個男的還在不斷糾纏。

  她們東躲西躲的一個趔趄來到了祝央面前,祝央頗有風度的扶了她們倆一把。

  然而用只有他們幾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也沒想到居然這麼便宜,不到兩千就把你們釣上來了,實在廉價得讓人心酸。”

  說完惡意一笑:“好好享受接下來的快樂的學園時光吧!”

  嘗嘗被一人一口唾沫淹死的滋味。

  說著推開兩人,兩人哪裡還能不知道昨晚那些客人就是這人授意來釣魚的。

  崔小姐愣愣道:“原來那是你——”

  祝央白了她一眼:“你在那條街打工這麼久,按理說應該人脈更廣的,想搞她們兩個根本就不必費多大的事。”

  崔小姐見識了,有些恍惚的點點頭,倒不覺得祝央手段骯髒,畢竟她全程可沒有逼迫過人家。

  想著自己明明被這倆人在學校煽風點火的散播流言這麼久,突然覺得自己好蠢。

  崔小姐捂住臉,不過透過指縫看到兩個女生那辯解無門的樣子,心裡升起了一陣快意。

  那兩人還想爭辯,周圍人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一個男生手裡的飯盒掉地上,然後沖過來,不管不顧的對著其中一個女生就是啪啪兩耳光——

  “我他媽為了攢錢給你買生日禮物,便宜的你看不上要上萬的包,去工地搬磚,大日頭下幹好幾個小時,臉都曬脫皮了。”

  “結果你在酒吧給人當公共廁所?你他媽胸口的痣還有多少男人看過,舔過?”

  這下好,剛剛還有些對事情抱有遲疑的,現在是石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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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2 00:22:44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人男生也確實挺倒楣的,學生嘛,其實大多數還是比較樸實的。

  談戀愛交了女朋友,對方從平時的言行上看也是個不錯的好女孩兒,熱戀期間撒個嬌要點貴的禮物,像這種單純經不起吹風的還真傻乎乎的就任對方予取予求了。

  在群體之中,其實這種女人很擅長觀察和偽裝,刨除嫉妒的成分不提,光是將崔小姐的名聲宣揚出去,與自己做日常對比就隱藏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又閱男無數,知道哪種男生傻乎乎的好騙,哪種男生適合放在什麼位置。

  像這種遲鈍一條心的,稍微使點手段就哄得人處男團團轉,以為女友什麼都交到了自己身上,接下來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哪兒會想到人家當時哭的時候,先前早不知道靠這招收過多少錢了。

  男生經受不住打擊,眾目睽睽之下兩人被扯下面具,露出如此骯髒不堪的一面,整個人就瘋了。

  一開始眾人還看熱鬧,不過最後看對方實在情緒有點不斷,這才有有幾個人幫忙把人攔了下來。

  “冷靜點冷靜點,兄弟,不值得,啊!馬上就要畢業了,為個婊子把毀了自己前途不划算。”

  “就是,她倆已經算是完了,你別把自己賠進去咯,她配嗎?”

  人男生都哭了:“我不甘心吶,她怎麼能這麼耍人玩兒?太噁心了,我就跟吃了屎一樣噁心。”

  “快四十度的日頭,我每天曬好幾個小時啊!”

  眾人見對方臉上脖子上還有手臂上的膚色跟別的地方看起來就是兩個人種,頓時唏噓不已。

  有女生甚至當場道:“踩了屎你還想蹲下去聞聞呢?在路邊蹭蹭繼續往前走唄!只要肯努力,哪兒愁沒女生喜歡的?”

  “那婊子不識貨,老娘要你。”

  “謔————”一群人開始起哄,不過這次是善意的。

  男生都有些懵,但那個挨揍的女生卻忍不了了:“你他媽的賤貨當著別人的面勾引男人。”

  女生們便道:“比不得你,你要不想把自己三個客人打發了再說?人家可是念念不捨的很吶。”

  又有男生道:“我就一直奇怪,她倆平時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是她倆在酒吧看到崔瑗的吧?怎麼沒人說她們?按照她們的說法,不是去那種地方的都不是正經女人嗎?”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氣氛太那啥了,一提起來就不對勁。”有人也發出了遲疑。

  “可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

  除了那幾個主要人物,其實這裡的學生都已經不是當初那批了。

  這麼多年過去,還有幾個人會覺得女孩子連酒吧都不能去的。

  無非是強調注意安全,去正規經營的場所,最好又信任的男性親友一起。

  在場不少學生也會偶爾去酒吧蹦蹦迪輕鬆一下,但一提到崔瑗就是整個氛圍都不對了。

  祝央勾唇一笑,就是這裡,剛才邱老師的辦公室還不顯,畢竟老師算是比較保守的群體了。

  但在這裡反差卻是明顯的,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的人觀念更新,所謂去酒吧就不是好女孩兒的說法可笑至極。

  這些年輕的學生更能敏感的察覺出這其中的違和。

  NPC已經開始懷疑這輪回的固定環境了,為之後的崩壞就能埋下更多的契機。

  那邊還在吵嚷,祝央開口道:“啊對了,你們兩個在學校論壇,朋友圈,還有公共場所公開造謠我朋友從事非法行業的證據我已經搜集了。”

  “接下來法庭上見,證據充足,你們的誹謗給我的朋友帶來了嚴重的困擾和後續的校園暴力,讓她的精神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甚至一度患上了抑鬱症。”

  “想來應該會賠償一筆不菲的精神損失費。”說著惡意的一笑:“怎麼辦?大學幾年開張做這麼久的生意,這下子全都賠出去了呢,可能還不夠。”

  兩個女生臉色慘白,尖叫道:“她有個屁的抑鬱症,大家開開玩笑而已,哪有這麼嚴重?”

  祝央抽了一下傻愣愣站在一邊崔小姐,崔小姐這才回過神來一樣,捂住自己的頭:“啊啊!我頭好疼,沒個百八十萬是好不了的。”

  祝央兩姐弟還有吳越無語的看著這貨,你讓你特麼裝柔弱做點戲,你怎麼裝得跟個碰瓷的?

  好在這會兒氣氛兩個女生成了過街老鼠,也沒人追究她這廉價的演技,反倒是不少跟著多嘴的人開始自危。

  崔瑗好欺負,但這來找她的女生明顯是個厲害的角色啊,抬抬手就讓兩人身敗名裂了。

  要真追究起來還真不一定能確定火會不會燒自己身上。

  好在祝央並沒有看向其他人,倒是兩個女生喊出那話之後,祝央微笑道:“所以啊,就是一點無足輕重的流言蜚語而已,有多嚴重?相信你們處在相同處境的時候,也一定會這麼想的。”

  那姓張的見祝央還是跟昨晚一樣霸道跋扈,完全不管自己幾句話就會毀了一個人的前途和未來。

  這大概就是渣滓之間的物傷其類,從不會反思自己對別人造成了什麼,等反噬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反倒是指責別人的殘酷。

  當然並沒有人在乎他們怎麼想,只是那姓張的倒也乖覺,見勢不對就知道今天討不著好,於是打算偷偷溜走。

  但他要是如了意,又豈不是浪費祝央今天跑一趟?

  結果他人還沒有出食堂,就被一個女人攔住了。

  正是昨晚帶著他離開的花姐。

  花姐嗓門洪亮,一嗓子可以把整個食堂的人吸引過來,姓張的見了他就驚覺不好,但已經來不及了。

  “老公!!!”尖銳敞亮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圍著那倆女生看熱鬧的眾人忍不住回過頭來。

  就看到崔瑗的男朋友被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人抓住了。

  眾人奇怪的看了眼崔瑗,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到底怎麼回事,就聽到了驚天大瓜——

  “老公你一早穿上褲子就跑什麼?都不跟我說一下,讓我好找。”

  “咱們夫妻之實也有了,名分也定了,是時候該去民政局了吧?”

  姓張的要說平時也是個不要臉皮的人,崔瑗罵他的時候他能幹出當眾下跪扇自己耳光這種讓人尷尬得頭皮發麻的事。

  可對上花姐卻是小巫見大巫了,和崔瑗之間的緋聞讓他得意,但是和一個三四十歲的年老妓女就全不是一回事了,他一個勁的掙扎:“你他媽還有完沒完了?老子報警抓你啊,東大門賣的誰是你老公?”

  “你啊,咱們在老家就定了婚,你家裡說你沒錢上大學,勸我犧牲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咱倆的將來,當初你還有你爹媽怎麼說的?”

  “說頂多讓我辛苦幾年,以後結了婚肯定把我供起來。怎麼?現在要畢業了,就想一腳把我踹開了?平時也不讓我來學校,我他媽聽說你在學校裡都有女人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妖精敢勾引別人男人。”

  說著一雙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樣射向周圍的女生,周圍女生連忙後退兩步,拼命的搖頭:“不不不,這位阿姨,您就是質疑咱們的人品,也別質疑咱們的品位。”

  “你男人長相特別,皮膚凹凸有致,身材豐滿迷人,試問幾個女人配得上?收好收好,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三年抱倆。”

  姓張的氣得吐血,大吼道:“她說你們就信了?我有女朋友的。”

  說著就把目光投向崔瑗:“瑗瑗,告訴他們,不是這麼回事。”

  崔小姐冷漠的彈了彈指甲:“這不好吧?以前傳傳緋聞,還能說是大夥兒開玩笑,這會兒你老婆都找上門來了,人家為你付出這麼大,臨到頭你居然不承認,這還是男人嗎?”

  姓張的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怒吼:“這明明就是你昨晚跟那女人聯手玩的花樣。”

  又對花姐道:“你敢說你沒收她們錢?”

  這說法倒是讓周圍的人稍稍信服一些,一來看祝央的架勢就像是找茬的,二來那姓張的再怎麼煩人,畢竟是年輕的大學生。

  家裡怎麼可能給他說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

  那傢伙平時的言論可是自覺長根吊就高傲得很,只覺得天仙才配得上自己,不然也不會指著最漂亮的崔瑗糾纏。

  誰知花姐聞言,哐當一下就跪了下來,聲嘶力竭的開始大哭——

  “是我不好,我不該來學校給你丟人的,我也知道我學歷低,年紀大,配現在的你算是高攀了,可咱倆過了家裡的路的,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不管啊。”

  “昨兒你不還說最近想換一台吃雞電腦嗎?我買,我買給你還不行嗎?還有你媽昨天打電話說給你弟弟換台手機,家裡的沙發電視也該換新的了。”

  “我現在沒錢,我多找幾個兼職,多接幾個客人還不行嗎?”

  “你別嫌棄我,要覺得我煩了我現在就走,你記得吃飯啊,馬上就是週末了,你過來出租房這邊,我做排骨湯給你吃。”

  “哦對了,我給你帶了點常吃的藥過來,你記得吃啊。”

  說著像是手不穩一樣,藥打翻在地上。

  那姓張的平時住校,別人不瞭解他,寢室裡的人再怎麼也是知道的。

  知道這傢伙最近幾天是在念叨家裡弟弟要換電腦,他也想換台吃雞,父母打電話給他說打算換沙發和電視。

  然後這傢伙因為肥胖,自然有一些小病,平時有幾種常吃的藥物,正是那幾種。

  如果只是一個陌生人跑到學校造謠,應該是不會瞭解的這麼細緻才對。

  幾人平時也看不慣這傻逼,自說自話聽不懂人話一樣,見狀就給他全抖了出來。

  接著現場譁然:“我的媽,還是真的?”

  “騙人家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買Y給他掙學費,咋這麼不要臉呢?”

  “聽起來一家開銷也是人家負責吧?我的天也真吃得下去,心都黑了。”

  “噗嗤,心不黑他臉能是那樣嗎?”

  “現在快畢業了想甩了人家吧?”

  “喂!著你們都相信?”姓張的大吼。

  “怎麼不信?”祝央嗤笑的指了指他脖子上衣服領子上的一個紅印:“那顏色跟這位大姐現在嘴上塗的來自同一管口紅吧?褲子上也有呢,剛才她拉你眾目睽睽的沒怎麼亂蹭吧?可見這位張同學是一夜風流後不知道打理自己的人呢。”

  “哦,還有你身上的香水味。”說著她扇了扇自己的鼻子,嫌棄道:“嗅覺太靈也是一種困擾,站得老遠都能聞到你倆同款的香水和香煙混合味道,要全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有好事者立馬湊了過去,拽著那個口紅印對比一番,又嗅了嗅姓張的——

  “臥槽,還真是,你身上這味道,怕是才從人家肚皮上爬起來吧?這麼拔雕無情啊?”

  這下不說別的,至少姓張的跟一個這麼大年紀的女人發生關係是坐實了的。

  便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我就說他和崔瑗不像是在談戀愛。”

  “每回崔瑗都急成那樣了,但就是沒人信。”

  “不是,那倆女生跟她住一個寢室吧?她倆說得這麼振振有詞的,外人哪兒知道啊?”

  “這根本就是個變態吧?說真的他配得上崔瑗嗎?崔瑗再怎麼也長得這麼漂亮,就算不圖他長相,這傢伙也沒幾分錢吶,聽說他還因為幾十塊錢的聚餐分攤不願意出跟室友打過架,這麼摳的人,崔瑗要是拜金女就更看不上了。”

  “動不動就下跪扇自己耳光什麼的,噁心死了,我光看著就範尷尬癌,到底是誰在說著人癡情感動的啊?”

  “她倆說得囉!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碰到這事容易上頭。”

  崔瑗猛地聽到這些話,特麼的長久以來被認定和那姓張的是戀人終於有人客觀的說了句,都快激動得哭了。

  祝央抽了她一下:“少沒出息。”

  這麼會兒的時間,節奏完全被她掌控,崔瑗自己都沒發現他們相處模式是標準的老大和小弟了。

  看著姓張的還有那倆女生被四面八方而來的指責淹沒,不管怎反駁爭辯,花街都能拿得出無數的石錘。

  如果不是昨晚親眼看見並參與了計畫,崔小姐自己都要相信那花姐就是姓張的在老家騙的童養媳了。

  她看了看祝央,若說但是花姐的事還能光靠錢就解決,但那三個人背後那些細碎,肯定要話不少精力的。

  她昨晚還不知道這麼多,想必是回房間之後做的吧?

  她在房間裡忐忑別人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的時候,別人卻在全心全意的幫她。

  這個認知讓崔小姐既感動又羞恥。

  最終還是學校的老師趕來將這場騷動平息,那兩個女生肯定是得不了好的。

  不過姓張的嘛——

  崔小姐有些擔心的問:“會不會查出什麼來?牽扯到你的話——,看你和我差不多大,你還是學生吧?”

  祝央道:“笨!你都能想到的破綻,我怎麼會留下。”

  “再說了,不是還有個輔導員嗎?”祝央冷笑。

  “誒?”

  “就是一味偏幫那兩個女生,無視你的訴求,在員警面前扭曲事實的那個輔導員。”

  “他,他怎麼了?”崔小姐問。

  “沒什麼,過兩天就回因為受賄被開除而已。”

  事情還沒發生,但祝央卻很篤定,崔小姐立馬知道不是她能未卜先知,而是她下手就不會空手而返。

  崔小姐眼睛有些濕,未免當眾哭出來,迫切的找了個話題。

  “那得話多少錢啊?”

  祝央道:“不說了嗎?只是墊付而已,會有人買單的。”

  然後就湊近她的耳朵這樣那樣的交代了幾句,要之前崔小姐絕對不會同意這麼瘋狂的計畫,但現在卻毫無遲疑,不過要行動的話還得等明天。

  幾人看了兩齣戲,胃口大好,來到邱老師提前來預定的地方,菜已經上來了,就等他們人來。

  幾人坐下就吃,祝央和祝千養尊處優自然不會有多大感想,但邱老師他們都是平時生活拮據之人,哪兒來這麼貴的餐廳吃過飯?

  但祝央看到桌上的菜又加了好幾個,還點了一瓶酒。

  在看到酒的價格後,邱老師終於知道所謂給她的二十萬花不了幾天是什麼意思了。

  豈止幾天,這一頓都不夠吧?什麼酒啊這麼嚇人,他們市居然有這麼貴的酒嗎?

  祝央給三人一人倒了一杯,三人都小心翼翼的,這灑出來一口可就是好幾千。

  單是吃飯還不過,吃完飯祝央又帶著三人去逛街,這會兒的氣氛,已經是三人被無形中串成一串拴祝小姐手裡了,誰都沒法提出先走這話。

  接著三人就被帶進本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場,那些動輒幾萬十幾萬的成衣還有鞋包拼命往身上堆。

  就這架勢,之前三人還覺得轉進他們手機裡所謂給他們的‘零花’嚇人,和現在這些比起來,才知道那真的就是祝小姐概念中的‘零花’。

  邱老師換上一身C家的套裝,就看到祝小姐連價格都沒看,直接對店長道:“買了!”

  這種畫面就在剛剛已經發生好多次了,邱老師進去換衣服的偷看了一下價格,差點沒把她嚇死。

  要試到現在的全買下來,足可以在本市最好的地段買一棟別墅了,更何況看祝小姐的樣子,還完全沒有盡心。

  於是連忙道:“不不,這個太貴了,我不能收。”

  說著有些靦腆道:“祝小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這無親無故的,我不能再受你這麼大恩惠了。”

  祝央擺擺手:“你會因為請你的學生一根雪糕,覺得自己給了他多大的好處恩惠嗎?”

  邱老師三人懵懵的搖頭。

  “那不就對了,這點小錢對我來說就跟請你們一人吃一隻雪糕一樣,說什麼恩惠不恩惠的?”

  “不不不!您要不直接請我們吃雪糕吧?”你這雪糕怕是鑲了鑽的還是大顆上品鑽有點嚇人吶。

  祝央見三人彆扭,便笑了笑道:“我曾經在這邊住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受過你們的幫助。”

  “那些幫助直到現在也讓我受益無窮。”祝央站起來,誠懇道:“或許你們已經沒有印象了,不過過幾天你們會想起來的。”

  “所以別這麼客氣好嗎?”

  三人被她真誠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邱老師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吳越和崔小姐聯想到她的本事,就有些遲疑了。

  是不是他們無意間幹了什麼好事啊?

  但不管怎麼說,三人怎麼拗得過強勢的祝央,不但三人買,還給小明也置辦了不少,雖然那孩子這會兒在上學,不過邱老師肯定對他的尺碼心裡清楚。

  這番豪闊的消費,驚動了整個商場,奢侈品商場自然不會是人潮湧動的場景,相反這個商場非常安靜,來來去去的人並不多。

  一般沒有那購買實力的,自己也不好意思進來。

  所以祝央他們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服務,每到一家店就已經準備好了茶點,商場還派了顧問一同隨行。

  對方是專業的,一眼就能發掘三人的優勢,像上次一樣,三人最後簡直不敢看鏡子裡的自己。

  不相信狼狽不堪的自己居然會有這一面。

  周圍的人自然是誇了又誇,祝央一口氣花出去將近千萬,還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這會兒天色有點晚了,也該回家了。

  邱老師得繞到學校去接小明,祝央他們則直接回家。

  邱老師雖然繞路,但她動作利索,祝央在外邊晃晃悠悠的,看到東西就買,反倒比她還慢點到。

  也是趕巧,來到別墅門口後,崔小姐和吳越的電話同時響起。

  以祝央的耳力,即便不開免提照樣聽得清清楚楚的。

  一邊是吸血父母又打電話催打錢了,一邊是大伯一家因為吳越這兩天沒去幫忙而破口大駡。

  但這熱鬧還沒完,一進別墅,就看到邱老師那已經成為前夫的老公,帶著她的前公婆,已經和人家撕擼起來了。

  成吧!反正快要開晚飯了,下午茶吃得也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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