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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鴛鴦
蘇飴糖傷得不重。
修真界最難養的傷是元神的傷,身體受傷,只要不是經脈全斷恢復起來都不慢,不過休息了一會兒,把體內草籽逼出來後就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夏苑主也是這會兒才趕回來,他到達瑤光峰時,大家已經把曲璿光給關在了馭獸宗刑殿的禁地裡,那地方封印結界異常結實,更因為設置了禁靈陣法,元嬰期大圓滿也無法突破,乃是馭獸宗除了封妖塔外第一監牢。
夏苑主草帽拿手上,髮髻都吹歪了,急匆匆地問:「怎麼樣了?」看情況,還好?收到消息,可把他嚇了一跳。
雲聽畫早恢復了人形,這會兒就守在蘇飴糖旁邊,幫她照顧受了傷的黑旋風,已經成功讓滾滾再次進入夢鄉。
見到師父回來,他簡單說了一下情況,最後問:「師父,你跟南師父誰厲害?」
他就是有點兒好奇,總覺得甜甜的師父非常了不起啊。剛剛那氣勢,著實震撼。明明只有凝神期修為,在曲璿光面前,也能不露怯意,氣場強大。
「南琉璃原本是他們那一代最傑出的弟子。你師父我麼,自然是我們那一代最厲害的。」他語氣驕傲,不過想到什麼還是補充了一句,「起碼是最受靈獸歡迎的,我們是馭獸宗,當然靈獸看法最重要。」
蘇飴糖:還能這麼強行解釋的嗎?
夏苑主見大家都沒大礙鬆了口氣,得知席楓燃了壽元,壽數大約減半後,他便搖著草帽說:「那就只能等他師父醒來,給他煉爐高品階的壽元丹吃吃再說。」
跟弟子聊了幾句,夏苑主就組織人開始搜山,雖說他目前看不出什麼異常,但南琉璃既然說曲璿光入魔是受妖氣影響,她算得上整個馭獸宗最瞭解妖魔之人,說的話可信度高,自然要重視。
他一邊喊大家搜山,一邊聯繫清音閣,想找點兒靠譜的人過來幫忙,結果就看到雲聽畫掏出傳訊符,點了清音閣王憐枝的名。
這小子,什麼時候跟清音閣的王憐枝都稱兄道弟起來了,要知道,那位誰的面子都不給,就跟個冰山一樣。
雲聽畫:與其讓甜甜去聯繫王憐枝,倒不如我主動出擊。
結果王憐枝有事脫不開身,清音閣最近十分忙碌,短時間也挪不出人來。
雲聽畫感歎:「難怪他們最近一直納新,缺人得很啊。」
恰這時,南琉璃緩緩睜眼,她如今修為境界低,體內靈氣少,耗盡快恢復起來也快,靈氣運轉一周後,南琉璃就感覺自己能動了,她站起來說:「我跟你們一塊兒去搜。」
說罷看向蘇飴糖:「你也一起。」
蘇飴糖道:「最近曲峰主好像在閉關吧?」
「對,先去看她的洞府。」夏苑主點點頭道。他一指雲聽畫,「你小子別偷懶,跟上。」雲聽畫運氣好,沒準誤打誤撞能發現點兒什麼。
雲聽畫點頭猶如小雞啄米,「那是自然。」
南琉璃輕飄飄地瞟了雲聽畫一眼,看得雲聽畫心頭咯噔一下。
好在她很快移開視線,雲聽畫這才鬆了口氣。
他想用獸心通跟甜甜私聊,隨後想到面前的兩位師父都會獸心通也聽得懂,只能作罷。
雲聽畫心情沉重。
甜甜,師父大概覺得我是你修行路上的絆腳石,這可怎麼辦哦。
只要他能跟上甜甜的步伐,南師父就不會嫌棄他了吧!雲聽畫自我調節速度也快,轉瞬又是鬥志昂揚。
一行人很快到了曲璿光修煉洞府,將伺候她的侍女一一喊來問話,還有進出瑤光峰的修士,每一個都會進行了檢查。
事關妖魔,所有人都很慎重,大家仔細回想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任何事,不放過一絲一毫。
於是貼身侍女如梅便將柳鹿瑤送花的事情也一併提了,就連柳鹿瑤弄錯了夜尋光和林間翡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被她想了起來。
這會兒柳鹿瑤不在,她已經在其他巒主那裡檢查過了,現在回了自己洞府。
如梅一指曲璿光的房間,「喏,花還在,林間翡。」
柳鹿瑤送了那束花後曲峰主就閉關了,不許任何人進出。
柳鹿瑤沒有再送花來,原本的那束花曲峰主也沒扔出,仍擺在窗邊,一點兒沒有枯萎的跡象。
這些都是靈氣孕養的花,哪怕從枝頭摘下來,一兩年內依舊鮮豔欲滴,只是香氣到底淡了,幾乎已經聞不出什麼味道。
曲璿光閉關時沒有扔花,他們進去就能看到,那花已經被其他人檢測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南琉璃站在花旁邊,仔細看那林間翡。
林間翡葉片是黑色,乍眼一看乾枯如木,裡頭開的花細細長長,是春日枝頭最嫩的新綠,像是翡翠一般透亮,故而取名為林間翡。
「這花我們也檢測過,沒有問題。」說話的是第一巒的巒主,他一邊說,一邊拿了一瓶淨露,往花上灑了少許,並沒有任何異常。
這淨露檢查妖氣,蘇飴糖看清音閣用過,看來整個修真界檢測妖氣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正想著,就聽師父道:「過來,施展一遍春風化雨,對著它。」
「哦。」蘇飴糖老老實實過去,運轉春風化雨訣,一縷縷綠意湧入林間翡,就見林間翡彷彿重新活過來了一般,散發出淡淡幽香。
南琉璃頓時眉頭一皺,她伸手,將林間翡的經絡輕輕劃開,隨後道:「再撒淨露。」
第一巒巒主立刻照做,現在南琉璃在瑤光峰地位舉世無雙,她的話,所有人都聽。
淨露仍是沒有反應,大家又看向了南琉璃。
南琉璃:「春風化雨的第二層,你會吧?」
蘇飴糖點點頭。
「燒!」
蘇飴糖便用了枯木生春,等到火焰燒上了那株林間翡,一星點兒的綠意出現在蘇飴糖指尖兒,而就在這時,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
枯木生春,就是燒了其他靈植,變成能夠供給自身的靈石,當初她在冷翠山燒玉堂竹,就把藏在玉堂竹裡的蟲子神識觸角給燒了出來,如今燒林間翡,還真的燒出了一點兒異常。
但這個異常只有她一個人能感覺到,蘇飴糖如實說了,也不知道別人心裡怎麼想,會不會相信她。
南琉璃:「好了,問題出在花上。」
「我們那封魔陣底下關著的那個大妖被稱為魅妖,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她被封印了所有力量按理說不可能影響到別人。」說到這裡,南琉璃短暫停頓下來。
夏苑主:「花是柳鹿瑤送的……」
最終,還是查到了柳鹿瑤身上。
第一巒主覺得難以置信,「鹿瑤,她是受了妖魔影響?難不成是封妖那天?」
「讓瑤光峰所有弟子都去刑殿,用鑒心鏡,真言符。」
「整個馭獸宗都去算了。」夏苑主在一旁道,「還是得請清音閣的過來,以琴音測心。」明明封印得好好的,還請了上界聖言,怎麼還會被影響呢?
問題找出來了,柳鹿瑤的情況還得繼續查,看她到底被影響了多深,希望問題不嚴重吧。
接下來的事情南琉璃就懶得參與了,她帶著蘇飴糖返回瑤光峰,對於跟在蘇飴糖旁邊寸步不離的雲聽畫,她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妖魔無孔不入,一個不慎,就是滅門之禍。」
南琉璃:「為師從不危言聳聽,今日之事,你們也看到了。」
雲聽畫沒等南琉璃說完,主動道:「是,師父,我一定努力修煉,你看我現在,修為是金丹期三層了,我是不是沒偷懶!」
他還興沖沖地放出了一縷神識,「我師父說我神識都比元嬰期修士強,差點兒把我身體都撐破了!」
這一縷神識壓下來,雖沒有刻意壓在南琉璃身上,也讓她略有不適,蘇飴糖立刻擰了雲聽畫一下,「做什麼呢!」
雲聽畫:「哦,我錯了。」
甜甜擰他了=甜甜主動碰他了,美滋滋……
南琉璃最後也只是叮囑了一句,「好好修行。」她不知何時把那把白玉戒尺給拿在了手裡,讓蘇飴糖跟雲聽畫都頭皮一緊,那可是連曲峰主都揍的尺子啊。
等師父回洞府修煉後,蘇飴糖跟雲聽畫一起交流了一下修煉心得。
雲聽畫講了一下自己在神跡裡的遭遇,提醒蘇飴糖道:「神跡裡神魂進階會很快,修為若是跟不上的話,會很痛苦。」
這一點兒,蘇飴糖完全沒體會到。
她的元神雖然還是碎片,卻仍是遠遠超過肉身實力的,畢竟要進入神跡,神識要求就高,雲聽畫是因為覺醒了血脈力量的緣故,肉身遠比正常人強大,她的話……
是因為這具身體來自於上三天,所以格外與眾不同?
雲聽畫:「我都十幾天沒進去了,也不知道老大會不會發狂。」
蘇飴糖:「我覺得會。」
雲聽畫笑了一下,酒窩裡都盛滿光,「我也覺得會。」
說到這裡,他忽地皺眉,「我昨天累到睡著,結果做了個不太好的夢。」那夢境十分血腥詭異,只是又穿插了一些奇怪的畫面,他還看到了一隻鳳凰,繞著他飛來飛去。
雲聽畫簡單地講了一下,「是預兆吧,我夢到不太舒服的畫面,今天你就受傷了。」他將蘇飴糖的手臂抬起,那裡原來也被草籽釘了個窟窿,如今恢復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紅印子。
他揉了紅印子兩下,「還疼不疼?」
蘇飴糖:「不疼。」她佯裝生氣,「你還夢到鳳凰啊,是王憐枝的小鳳凰?」
你這隻小青鳥,居然背著我夢別的鳥。
你是不是想鳥啦!
青鳥羨慕鳳和凰,一生都在找對象。蘇飴糖想起了這句話,剜了雲聽畫一眼。
雲聽畫:「哪能呢!我沒事想王憐枝做什麼……」
蘇飴糖:我說的是王憐枝的鳥。
那夢境太過詭異,夢裡的鳳凰也讓他不是很舒服,讓他想起了剛剛覺醒那段日子,每天夢到的那些詭異畫面,甜甜不是甜甜,大家都死了。
一想起那些夢,雲聽畫就覺得心頭堵得慌。
他繼續給蘇飴糖揉手,本來蘇飴糖手臂上紅印子不深,結果被他揉了之後,反而多了幾道手指印。
雲聽畫:「……你這皮膚比豆腐還嫩哦。」
他真的沒用力,手上動作放得更輕,生怕把她揉壞了。
隨著動作逐漸輕柔,雲聽畫的眼神也越來越炙熱,他的鼻息漸重,眸子裡像是燃了一簇小火苗。只是這一次,沒等天道警示,他已經自己鬆開了手,頭輕輕碰了一下蘇飴糖的額頭後飛速後退,「我回去修煉了。」
他答應過南師父,也自己定過目標,還與蘇飴糖做過約定。
等修為追上她了,再談別的。大丈夫言而有信,他說話算話。
「嗯。」不久前才被師父訓斥,也親眼看到了妖魔帶來的威脅,蘇飴糖也有了緊迫感,覺得修煉才是第一要緊事。
只是目送雲聽畫遠離時,看著他的背影,蘇飴糖忽然想起了他的夢。
作為天地間目前唯一知道的一隻青鳥,受其血脈影響,雲聽畫莫非也是孤獨的,就好像他以前即便沒有覺醒,也會下意識地覺得山雞好看一樣。
她沒忍住,喊了一聲:「雲聽畫。」
雲聽畫轉身,微微怔住。他看到身後一隻青鳥淩空飛起,她一身青羽籠著霞光,唯美如夢,翅膀張開時,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那片青綠之光,長長的尾羽落下,輕撫他揚起的面龐。
他眼裡再容不下其他,那片青光似海,似晴空萬里,將噩夢帶來的陰影一掃而空。
胸腔被暖意給填滿,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腳尖兒踩在雲端之上。
雲聽畫也變成青鳥飛到空中,他興奮地發出了一聲輕啼,悅耳的鳴叫響徹馭獸宗上空。
蘇飴糖沒好意思跟著叫,她施展幻化術變成青鳥,卻學不來鳥叫。
兩隻青鳥在空中繞著飛了一陣兒後,蘇飴糖眼角餘光瞄到了師父的白玉尺,她不敢再亂來,輕輕蹭了一下雲聽畫的頭後直接飛回了瑤光峰,落地時,臉頰仍在發燙。
剛剛那動作,好似鴛鴦交頸,耳鬢廝磨。她這是在全宗人頭頂上談戀愛啊,太高調了吧!
南琉璃給夏苑主傳了個信:「管好你徒弟。」
夏苑主:「青鳥賜福,多喜慶的事啊,給宗門去去黴氣,挺好的。」
夏苑主:「好好修煉,知道了,知道了。他倆要是不認真,我來棒打鴛鴦!」
南琉璃:「……」
她放下戒尺,閉眼,修煉。若她能為他們撐起一片風雨,那,讓他們輕鬆一些又何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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