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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李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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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貓貓咬尾巴] 無妖/誰敢說我是女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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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8: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大佬

  空桑神木迸發出耀眼的光芒,無數綠意,代表著勃勃生機。沒有空桑之靈的空桑樹宛如死木,是水辛夷用魂力支撐它,偶爾微微泛光,迷惑他人。

  現在,是它自己,用光芒震懾所有人。

  ——心懷不軌的族人,以及那些,入侵空桑的敵人!

  空桑門的主要建築,都在空桑樹的樹冠之上。

  那光從地下冒出的同時,無數樹葉突兀出現,絞殺那些仙鼎樓的修士。正在破陣的那個陣法大師渾身是血,手指指向屋子角落裡一株不起眼的綠植,暴突的眼睛像是要從眼眶中擠出去,他想要開口說話,奈何有樹葉鑽入身體,徹底將他那不堪重負的身體擠碎,他慘叫一聲後,嘭的一聲炸開,血肉飛濺,四分五裂。

  他的元神在神跡裡強行突破到了九品,卻並沒有點亮蒼穹,因為那是通過不斷吸食魂沙突破的,裡頭充滿了殺戮和無數殘魂力量,根本沒有真正的吸收和沉澱下來,狂暴又凶戾。

  此刻肉身崩裂,元神出竅還沒徹底消散,他想奪舍,卻沒有身體可以容納得下他,除非,結界內的水辛夷!

  本就瘋狂的元神想往石門的方向撞,也就在這時,大片大片的樹葉將其包裹,無數怨魂在綠光的籠罩下漸漸清醒下來,他像是一顆被不斷剝開外面葉子的捲心菜,片刻後,就露出了最裡面,那個充滿了怨毒的真正元神。

  他恨,此時此刻,他恨的是趙玄音!

  可惜,他沒有機會了。

  元神出竅只能保持片刻生機,如今空桑神木的淨化,無數樹葉切割,加速了元神崩潰,不過瞬間,他就徹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趙玄音看到那陣法大師死了,還覺得有些可惜。

  不過他注意到了對方臨死前看的東西。那裡,應該就是最後的陣眼所在。

  他得先應付這些樹葉。

  趙玄音的武器就是一方玉盤。

  仙鼎樓以玄音璧發家,也有一個傳承至今的仙品寶物盤中珍饈。

  趙玄音將玉盤拋空,足尖一點,快速站在玉盤上方。

  玉盤形成結界,擋住從下方騰飛而起的樹葉。「上來!」

  趙玄音帶來的都是心腹,他不能看著他們死,剛剛那陣法大師的死,已經稍微動搖了一點兒人心。

  大家反應極快。

  樹葉的攻擊力雖然強大,但並沒有一擊致命。絕大多數仙鼎樓修士飛到了玉盤上,少數沒來得及上去的,趙玄音原本想要等上一瞬,奈何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意,周身汗毛都根根豎起,趙玄音不敢耽擱,直接催動了玉盤的防禦結界!

  與此同時,他重重跺腳,玉盤飛旋,將一些樹葉彈飛,借力打力。攻過來的樹葉,成了反攻空桑樹的飛鏢,也阻攔了剩下的仙鼎樓修士靠近!

  「尊上!」

  趙玄音沒空理那些沒有上來的門人。

  那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並未消失,讓他心悸,然而現在,讓他就這麼離開,他也不甘心。

  神木的攻擊力不強,水辛夷,她還躲在結界裡,哪怕剛剛發了聲,也可能是虛張聲勢!她最後一搏,想將他們嚇走。

  錯過了這個機會,下一次,不知道得何年何月了。

  明明心生警兆,趙玄音還是沒有立刻離開,他催動靈氣,袖中彈射出一顆珠子,目標正是那株草,奈何,金珠被樹葉擊落,趙玄音看著底下那群傻了一樣的空桑門人道:「蒲光,去毀了那株草!」

  空桑神木只攻擊仙鼎樓的人。

  空桑門人並沒有被樹葉襲擊,所以,他可以去!

  被點名的蒲光渾身一顫,隨後,他咬牙,衝向了石門的位置。

  那是門縫裡的一株野草,他一掌擊出,烈焰掌印拍向小草,就在掌印即將落到小草上時,哢噠一聲,緊閉的石門開了,一道勁風從門內打出,他只覺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熊熊燃燒的烈焰掌印被風吹散,緊接著,門內,四人緩步走出。

  也就在水辛夷站在門邊剎那,虛空裂開一道縫隙。

  眾人看到一截樹根從裂縫裡甩出,啪地一下打在了玉盤的結界上,在撞上結界剎那,劍氣噴湧,將結界擊潰的同時,又將玉盤整整齊齊地切成了三份!

  正好在分界線上站著的修士被一劍劈裂,其他僥倖躲過的,也被劍氣餘威波及,只此一下,便讓仙鼎樓這群人死傷大半。

  怎麼可能!

  空桑神木怎能有這樣的攻擊力!

  趙玄音肝膽俱裂,他還看到,水辛夷狀態極好,儼然已經完全恢復,他沒有任何猶豫,捏碎了一張仙品遁光符。

  空桑之靈:「讓他逃了。」

  空桑之靈找鈞天尺借力,是個相對來說緩慢的過程。本來它不擅長攻擊,要借對方的劍勢,就好像一個不會用劍的小孩,強行揮動一把巨劍。

  劈出去了,還有點兒脫力。

  然後趙玄音動作太快,恰好趁著那道劈開的裂隙,也不管會不會誤入虛空被撕裂,果斷地捏碎遁光符逃生,因此根本來不及阻止。

  不過水辛夷在趙玄音身影消失的剎那已經射出了一箭。

  她皺了下眉,「射中了,不過沒死。」趙玄音也是這天底下的頂尖強者,這類人,保命手段太多了。

  石門外的人都懵了。

  趙玄音,仙鼎樓門主,在水辛夷露面瞬間,丟下了其他門人,落荒而逃!

  心中有鬼的空桑門長老們終於感到了害怕,有人看到蒲光已經跪倒在了石門那裡,腦子轟的一聲炸開,雙腿好似沒了半點兒力氣一般,再也支撐不住身體,轟然跪地。

  一個、兩個……

  不過瞬間,門外跪倒一片。

  蘇飴糖跟在娘的身後,她知道大佬們打架她不擅長,但她幹起了老本行,剛剛就舉起玄音璧跟在娘身後,全方位的把這一幕錄下來。

  她把娘拍得高貴冷豔,出場驚豔眾人,拉弓射箭動作快若閃電,更襯得趙玄音狼狽至極,宛如一個跳樑小丑。

  然後,現在空桑門這些人都跪了下來,她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會背叛,但也把鏡頭懟向了他們,就是這些人,大敵當前,還一門心思搞奪權,真是惡毒。

  被趙玄音丟下的仙鼎樓修士都被空桑神木給殺了。屍體都打掃得乾乾淨淨,被一些鬚鬚拖走,鑽入地面後消失不見。

  蘇飴糖:……

  她拍的這段,得掐掉。神木那麼高大上的靈植,露出好多小鬚鬚打掃戰場,有點兒搞笑還沒排面。

  水辛夷看著跪在面前的這群人,死境之中,動手的那些人都在這裡,一個都沒少。

  她眼裡有淚,嘴角卻緩緩上揚,聲音空靈又縹緲,「當年的仇,今天就了結了吧。」

  掃雪跟在身後,一邊哭一邊聲嘶力竭地吼:「對,殺了他們!」

  遊如昔沒說話,但她目光堅定,對這些人並沒有任何憐憫。

  唯有那雲姨,游如昔視線落在她身上時,目露悲色,又快速移開,她走到秦伯身邊,小心翼翼地治療秦伯,等他被踹斷的脊柱稍稍恢復後,才用靈氣將他移動到一邊躺下。

  雲姨往秦伯那裡爬,她想求饒,卻被掃雪給擋住了。

  掃雪游如昔應付秦伯那邊,水辛夷則對上了那些長老。

  她的目光,從那群人身上一一看了過去。

  每看向一人,被她盯著的人就抖若篩糠。

  跪在最前面的蒲光渾身顫抖,他掙扎起身,「你,你不能殺我們,我們的名字刻在宗譜上,空桑之靈會庇護我們!」

  至少,在宗門內,水辛夷不能動手。

  「當年遇到的是究等災厄,那是沒辦法啊,殺了南意和你女兒的不是我們,是妖魔!」聽到這裡,蘇飴糖手都抖了一下,當年發生了什麼?

  南意,是她爹爹的名字嗎?她想到了風意劍。本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往外冒了。

  「對,是妖魔!」說到妖魔,那些人好似有了勇氣,他們殺的是妖魔,破的是災厄,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沒錯。

  他們沒有錯。

  只有極少兩個人沒有抬頭,依舊匍匐在地上。

  其中一人道:「我錯了。」

  「這些年,我一直備受煎熬。」

  只是他跟他們是同黨,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所以每次行動,他們都會叫上他。

  他們這些長老,不會漏掉任何一個。

  他對空桑樹道:「我,同意將蒲光、王甲……原酒的名字逐出宗譜。」最後一個名字,就是他的名字。

  說完後,他大笑一聲,當場自盡。

  匍匐在地的另外一人身子一顫,只感覺有鮮血淋於背上,燒得他後背都發燙了。

  他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是想通過求饒保命,沒想到,他真的認錯了?還直接自盡而亡。

  這不是把他架到火上來烤!

  正猶豫間,就見地面再次蔓出無數枝蔓,將他們所有人全部捆住。

  水辛夷彈出數張符,一一貼在了這些人的腦門上。

  蘇飴糖用手揉眼睛,等眼前視線清晰了,就看到面前人被藤蔓捆住,一人腦門上貼了一張看著很有質感的符。

  水辛夷:「這些年,可有悔悟之心。」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說話。

  有兩人情緒失控,說後悔莫及。更多的人則堅稱沒錯,剛剛跪在地上的另外那人則是一直在罵,說在那種情況下,不管誰都會那麼做,如果當時有生機的不是她水辛夷,她也會參與其中,逼迫另外的人!

  蘇飴糖:原來這些是高級版的真言符!

  也只有娘如今魂力,才可以讓所有人在她面前說真話。

  「原酒一個人同意逐出宗譜根本沒用!」

  「空桑之靈會護著我們!」感覺到藤蔓勒得更緊,他目呲欲裂,吼道:「你不能殺我們!」

  水辛夷站到了那人面前,她的弓拉開,箭尖兒直接抵上了對方眉心。

  明明是遠射的弓箭,被她直接抵在了那人的面前。

  她背對著蘇飴糖,問她:「甜甜,怕嗎?」

  娘,是不是跟你想像的不一樣?

  蘇飴糖又摸出了本來已經放下了的玄音璧,將這個畫面給記錄下來,說:「娘,好帥啊。」

  帥?

  水辛夷笑了。手指按住弓弦,然而拉動弓弦時,一股力量將弓箭微微推開,只是在他額頭上擦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水辛夷眉頭一皺,「神木?」

  被弓箭抵著的男人本來嚇得肝膽俱裂,發現自己沒事,空桑之靈出手之後,他哈哈大笑起來,「看到沒,你不能殺我們!」

  蘇飴糖也感覺到了樹葉的波動。

  她踩了一下地面,「樹葉,你不聽主人的話嗎?」

  「主人?」

  男人瘋狂大笑,「只不過是侍奉神木的侍女而已,神木選了她,願意聽取她的聲音。但它遵守的,是第一任空桑門主定下的規則,那才是它真正的主人。」是神木選擇了她,她才能修為暴漲,元神壯大,是神木讓她成為了九品至尊。

  最開始的時候,她的資質,壓根比不上水千桃!

  蘇飴糖搖頭,看著腳下的樹冠道:「你剛剛不是叫我娘主人,叫我小主人的嗎?」

  空桑之靈:那是它還沒徹底回歸本體,腦子還不太清醒。畢竟作為一個器靈,跟本體離開太遠,好多年沒動過腦子,只記得那個命令了。

  她感覺到娘很難過,背影蕭瑟,好似那一瞬間,身形都傴僂了幾分。

  所以,蘇飴糖做了一件事。

  她盤膝坐下,朝著地面施展了一個春風化雨訣。

  蘇飴糖:「天道規則都能變,一個千萬年前的老規則,就不能改改?」

  她笑眯眯地繼續:「我知道你最好了,真不能改一下嗎?」

  「改改,好不好?」她一邊撒嬌,一邊撒春風化雨。

  當年神跡內,她想用自己的名字。

  那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然後名字悄然發生了變化。

  她知道,樹葉很寵她呢。

  哪怕那時候它很虛弱,它也想盡辦法,呵護著她。

  空桑之靈:……

  男人嗤笑,「你以為……」

  話沒說完,就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好的吧。」那聲音有點兒彆扭,又有點兒傲嬌。

  哈,還帶上了語氣詞,這是她跟雲聽畫聊天時,兩人經常說的話啊!

  天劍竹有了一丟丟危機感。

  本來麼,金針和樹葉離開後,它在蘇飴糖的識海內一家獨大,小燈泡和小火苗都成了他小弟。現在,她好像又要勾搭空桑之靈了?

  它兩片葉子背在背後,在蘇飴糖識海內來回踱步,看著沉穩,心中卻在吶喊:醒醒,那是你娘的靈植!

  空桑之靈:「那兩個就免除一死。辛夷,不要讓仇恨污染了你的心。」當年,它挑選水辛夷,何嘗不是因為,只有她是真的溫柔善良,內心最乾淨。

  現在,上三天的人,已經越來越污濁了。

  那兩個在真言符的作用下能夠真正懺悔的人,空桑之靈想保住他們的命。

  水辛夷:「好。」

  眼看這邊事情解決,蘇飴糖立刻道:「娘,中三天能去嗎?我還得找雲聽畫他們!」

  她心裡頭其實還惦記著雲聽畫,只是這邊的事也至關重要,她沒辦法脫身,而且這邊解決,有空桑門做靠山,她救人肯定能輕鬆很多!

  水辛夷清清嗓子,直接來了個天下傳音。她現在實力恢復,有的是底氣。

  「雲聽畫、王憐枝,可願加入空桑門?」

  天下傳音,可以傳遍上、中、下三天。

  天下有靈智的生靈皆可聽見。且聽到這句話的雲聽畫和王憐枝,還會受到她的言靈力量保護。實力沒有恢復的水辛夷就是個紙老虎,現在,她才是真正的九品至尊。

  蘇飴糖:她的選擇是對的。

  娘沒事了,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這就是,大佬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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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8: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收屍

  神跡內,水辛夷的星辰重新點亮蒼穹。

  魂碑上,仙鼎樓的強者一下子少了將近一半。

  其他幾個天階宗門的大能都清楚仙鼎樓圍攻空桑門去了,很明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水辛夷依舊是九品至尊,空桑門,還是原來那個空桑門。

  消息從神跡傳入外界,飛速擴散開,就在各大宗門警告弟子最近要收斂一些的時候,屬於水辛夷的天下傳音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連中三天的妖魔戰場,至尊都沒有發聲過。

  現在,她開口了。

  問兩個人願不願拜入空桑門?

  「雲聽畫、王憐枝?他們是誰!」有人不解地問。

  「是下三天剛剛飛升的修士。」

  雲聽畫和王憐枝雖然是下三天的小人物,但倆人還挺出名,畢竟魂碑上整個下三天就他倆的名字懸掛了好多年,後來劍塚過後,知命樓和上三天修士在神跡內發了懸賞,賞金不菲,因此提起這兩人,許多上界修士都有印象。

  他們飛升後應該是出現在中三天,據說已經被血靈宗給攔截了,大家都以為他們必死無疑,哪曉得現在,上三天空桑門門主不惜用上了天下傳音來保他們!

  上界修士心思各異,下三天修士則是欣喜若狂。

  馭獸宗內,所有人都走出了修煉洞府,個個抬頭看天,也不知誰帶頭啊地吼了一聲,就跟扔進湖裡的石頭一樣,「咚」的一下打破了湖面平靜,將一池漣漪擴散到了整個湖面。

  馭獸宗上下沸騰了,喊聲震天。

  姬玄又拿出了他那個布幌子,當成彩旗一般左右晃動,旗幟翻捲時風聲陣陣,如同海浪翻湧!他和馭獸宗弟子一樣,情緒十分激動。

  他還指點范小艾,「你看,我們天相師就該用這樣的法寶,關鍵時刻拿來吶喊助威,也有奇效。」

  范小艾的小木棍兒上端綁了些青色羽毛,不多,小小的一簇,搖起來是缺了一些氣勢。

  她把小木棍兒收好,拿出兩個刺毛球,一邊揮一邊跳,還跳到了空中,不多時,就有許多女弟子跟在了她後面,還很有默契地排了隊,整整齊齊地揮起了刺毛球。

  姬玄:……

  馭獸宗的女修鬧什麼呢?

  別說,還怪好看的。比他手裡這布幌子,更引入注目。

  就在這時,白莞忽然道:「那蘇飴糖呢?只有聽畫和王憐枝的名字啊!」她一下子就擔心起來了。

  雲向南安慰她,「魂燈燃得那麼旺,她不會有事的。」

  這倒也是。

  陸宗主也想跟大家一起慶賀,奈何他現在太忙,下三天的友人紛紛傳訊祝賀,就連他那架中三天的小編鐘,也叮叮噹噹搖晃個不停。

  若是以前,他肯定先跟中三天的修士聯繫了。

  如今,他先跟下三天的老友們寒暄完,這才慢悠悠地敲起編鐘,「哦?他們啊?培養,宗門沒出什麼力氣,就連中三天的截殺我們都幫不上忙。」

  「哪曉得他們不需要幫助也能突破困境,什麼血靈宗,有空桑門厲害嗎?」

  「哈哈哈。」

  ……

  王憐枝等人傷得不輕。

  他們離開天河瀑布後,王憐枝還是跟其他人道了謝,並請他們返回上三天。

  泉初見是三人之中傷得最重的,姑蘇山月次之,就連古新樂,也受了很重的內傷。中三天有天道壓制,這裡的環境,對他們三個上三天的來說太不利了。

  姑蘇山月和古新樂返回了上三天,泉初見沒走。

  王憐枝:「你也上去吧。」

  泉初見:「不去,我上三天沒有朋友,我現在很難過。」她難過是真的,她也知道,現在的王憐枝雖然臉色看不出任何異常,但他內心,恐怕更難受。

  當年,她為了騙過懷骨劍,先騙了自己。

  因此,懷骨劍毀滅之時,她沒有立刻走出那段陰霾,那時候,她真的心痛過。但那時候,起碼還有理智在告訴她,那是假的。

  對於王憐枝來說,都是真的。

  雲聽畫為了救他們,選擇了一個人留下。

  當年,神墓附近,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是王憐枝找到了她。他白衣似雪,是飄進灰暗絕望墓地裡的一朵潔白雪花,乾淨透徹,好似能洗乾淨人的眼睛,叫人透過那些污濁,看到希望。

  現在,他白衣上是斑駁的血跡,曾經那麼怕髒的一個人,穿一身血衣站在那裡,眉頭都沒皺一下。

  足以說明,他心裡有多難受了。

  這個時候,她想留下來。她沒說假話,因為,她也真的很難過啊。

  王憐枝:「先找個地方恢復一下。」

  泉初見:「好。」

  兩人剛走沒多久,就聽到天上傳來一道聲音。

  等聽完那句話後,泉初見都驚呆了,「是在說你?」緊接著,她看到王憐枝身上出現了一層淡綠色的光暈,好似形成了一層保護屏障。

  她伸手去碰,都沒辦法碰觸到王憐枝的身體了。

  那綠意還有療傷的作用,就見王憐枝身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恢復起來,原本看著憔悴又虛弱的王憐枝眨眼間就恢復如初,連衣服上的血跡都消失了,小鳳凰都冒了出來,咯咯亂叫一通,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跟著老大,一定沒事的!」

  泉初見看了看王憐枝和小鳳凰,又瞧了瞧仍舊一身狼狽的自己,她猶豫了一下,道:「要不,你們問問空桑門,能不能,再多收一個我?」

  ……

  大鼎內。

  雲聽畫和玄蛇都遍體鱗傷。

  不過段紅瑤傷得更重,母子蠱的反噬,讓她的血脈力量流逝,反而供給了雲聽畫。沒有辦法,她只能毀掉了這一對耗費了無數資源和精力培養出來的蠱蟲。

  她沒辦法找到子蠱,卻能從雲聽畫身體裡找到那只指甲蓋大小的母蠱。只是真龍的血脈威壓給她造成了威脅,而她運氣又不夠好,居然在鼎內滑了一腳,雖然只是微小的一點兒失誤,卻也被敵人捉住破綻,她被黑龍爪子踩住身體,被一隻剛剛覺醒的小饕餮一口咬住了脖頸,那是她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饕餮在她身上,撕開了一道口子。

  之後,段紅瑤幾次反抗都沒能掙脫束縛。

  她用腳踢大鼎,希望外面的人能聽到動靜來救她,然而沒有,她想起來了,是她自己設下結界,屏退了其他人,吩咐他們不要靠近的。

  「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過來。」

  她以為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所以,現在,沒有誰能救她!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死掉!她不能忍受,自己作為一隻鳳凰,被其他靈獸吃掉。

  哪怕死,她也要拉他們墊背。

  鳳凰涅槃,浴火而生。她不是純淨的鳳凰,她沒辦法完成涅槃,可她也有本源火,之前是為了獲得饕餮的血脈力量不能動用火焰,現在……

  現在,生死關頭,哪還管那麼多!

  承認這一次的失敗吧,活著,以後才有機會!如果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想到這裡,段紅瑤體內僅剩的血液沸騰起來,她的眉心出現了一團小小的火焰,下一刻,火焰就將點燃她自己,以及周圍的整片空間。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出現,響徹天際。

  段紅瑤整個愣住!

  她眼睜睜地看著雲聽畫身上多了一層盈盈綠光,她瘋了一樣燃燒起來,卻只燒了自己,根本沒辦法燒到雲聽畫。

  她忍著痛苦想去纏那條龍!

  不料龍已縮小,被雲聽畫快速抓進了爪子裡。

  段紅瑤氣得吐血,然而,她已經沒機會了。

  怒急攻心,心神失守,本就虛弱的段紅瑤,燒死了自己。

  雲聽畫已經完全恢復,他放出玄蛇,讓玄蛇噴水滅火。

  雲聽畫:「你快點兒啊,不然烤成炭了還怎麼吃?」

  玄蛇:「正在噴了,別催!這火很凶!」

  等把火滅掉,雲聽畫還聞到了一股肉香,可惜,他有點兒不願下嘴。

  靈獸血脈力量的人,本質還是人。她可以變成鳳凰,但真正的身體其實是人,所以,現在躺在池子裡的,是個烤熟了的女人。

  雲聽畫:太噁心了。

  然而他剛剛覺醒了饕餮血脈力量,肚子空空,牙齒都癢,有一股強烈的吞噬欲,根本難以克制。他艱難地扭過頭,牙齒哐地一下,咬在了那口大鼎的邊上。

  咦,咬破了?

  好像味道還不錯哈!

  玄蛇邀請雲聽畫進食,「來呀,熟了,外焦裡嫩,分你一半。」

  它也是把雲聽畫當成了好兄弟的。而且現在雲聽畫和它是漂亮的純黑色,更是拉近了彼此的關係,好似親兄弟一般。

  雲聽畫:「你自己吃,我吃這個。」他把大鼎啃得哢哢響。

  玄蛇:「那好。我吞了。」它張大嘴,把烤得外焦裡嫩,香噴噴的烤雞整個兒一口吞下。

  原來這就是饕餮,牙口這麼好,啥都能吃。

  蘇飴糖還說他給那小饕餮太多糖以後會蛀牙,牙齒裡長蟲子?就這口牙,啥蟲子能鑽得動?

  哦對了,空桑門收他?滿腦子只想著吃東西的雲聽畫在啃了小半邊鼎後才反應過來,空桑門?

  他想,甜甜去空桑門搬救兵了嗎!

  吃完了一口鼎,雲聽畫覺得渴,鼎內那些水他沒喝。

  雖然沒有王憐枝那麼愛乾淨,可段紅瑤的洗腳洗澡水,他也喝不下,看見不遠處的天河瀑布,雖然進不去了,但雲聽畫還是施展出了饕餮的本能。

  他張大嘴,用力一吸。

  還真有一些天河水被他吸進了肚子裡,沒喝幾口,肚子就漲得圓滾滾的,整個成了一個胖乎乎的黑毛球。

  胖得都走不動道了。

  恰在這時,雲聽畫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他艱難轉身,就看到蘇飴糖從天而降,落到了他面前。

  雲聽畫:「認出來了?」

  蘇飴糖把黑乎乎的胖團子抱了起來。他現在的個頭,和胖得只剩下一點點的小腳,就像一隻胖得走不動的肥柯基。

  雲聽畫:「你怎麼才來啊。」

  「我……」

  他想說自己可擔心她了,哪曉得,剛一開口,就打了個飽嗝。好像吃得很歡樂,剛背著媳婦偷吃了一頓大餐被抓包了一樣。

  雲聽畫只能道:「可撐死我了。」

  「我現在也是毛茸茸了,是不是比滾滾更好看?」

  蘇飴糖:「是是是,你最好看。」

  他又道:「那你是喜歡小青鳥……」說到這裡,雲聽畫努力憋了口氣,變回了青鳥的模樣,還啾了一聲,扇扇翅膀繼續說:「還是喜歡小饕餮……」

  變回饕餮後,他張開嘴,露出一口寒光閃閃的牙。

  他覺醒了兩種血脈力量。

  這兩種血脈,從他出生起就一直伴隨著他,因此,並沒有出現排斥的情況,也就是說,他現在既可以是青鳥,也可以是饕餮。

  蘇飴糖知道,他肯定受了很多苦,她眼角濕濕的,說:「都喜歡……」

  話音落下,就見雲聽畫變了人,一襲黑衣鬆垮垮地披在身上,上身領口敞開著,鎖骨隱約可見。看著又酷又颯,還性感迷人。

  他攬住她的腰,聲音沙啞,「我知道你最喜歡這個樣子。」

  他低頭就要吻她,奈何蘇飴糖掙扎起來,神色慌張,還飛速搖頭。

  雲聽畫:「怎麼了?」

  蘇飴糖:「娘,娘……」

  雲聽畫:「娘怎麼了,還能管他兒子親媳婦了?」

  蘇飴糖身子一僵。剛剛他們在外頭處理血靈宗的人,沒直接進來,現在……

  她已經感覺到,其他人都進來了。

  她還被雲聽畫圈在懷裡了。

  蘇飴糖小聲道:「是我娘。」

  獸心通什麼的,都不能用,娘實力太強,一切小動作都會暴露在她眼皮底下。

  所以她只能直接道:「我娘,空桑門主水辛夷,她看著你呢!」她轉身,指著人群裡那個看著一點兒靈氣都沒宛如凡人的青衫女子說:「我找到我娘了,她在那兒。」

  雲聽畫呆住。

  蘇飴糖的娘,是上三天空桑門門主水辛夷?

  蒼穹上唯一那顆星辰,九品至尊?

  他這會兒頭髮散亂,衣衫不整,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摟著蘇飴糖就想強親她。他緊張得腳趾頭都抓緊了。

  雲聽畫:……

  他注意到,門主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勉強,好似眼角都抽動了幾下。

  雲聽畫:媳婦兒,我感覺我可能會被打死。

  玄蛇:好像又可以收屍了?肚子很飽,有點兒吃不下啊,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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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9: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二章 爭搶

  雲聽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敞開的衣襟口拉上去一些。

  他想了想,把吃飽了在那躺著的玄蛇抓起來,順手披在肩上,龍頭在右肩,尾巴繞一圈兒後恰好落在了龍頭旁邊,玄蛇自己咬著尾巴尖兒,還微微晃動腦袋,頭上的龍角閃閃發光。

  別說,原本風流性感的黑衣男子,因為多了一條神龍圍脖,身上氣質瞬間發生變化,彷彿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風。

  蘇飴糖:這求生欲也是很強烈了。

  雲聽畫牽著蘇飴糖的手走到水辛夷面前,他恭恭敬敬地給水辛夷行禮,「娘。」修真界結為道侶後,彼此的父母都稱為爹娘,沒有凡間那些區分。

  道侶,則是合道,所以雙方的其他關係也同樣相合。

  雲聽畫:管她認不認,喊了娘再說。

  就好似龍淵劍,開口就叫爹。臉皮要厚,嘴巴要甜!

  喊完,雲聽畫又道:「娘子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願意拜入空桑門。」

  水辛夷早就知道蘇飴糖結了道侶,在神跡內,她還見過雲聽畫。雖然那時候,是隻小青鳥。

  他運氣很好。

  那時候的雲聽畫身上沒有蘇飴糖的氣息。

  而現在……

  她家的白菜,已經被豬拱走了。

  通過空桑之靈,水辛夷對雲聽畫有了更多的瞭解,因此她雖然心裡頭有幾分遺憾,卻已經認可了這個女婿,她尊重女兒的選擇。

  水辛夷:「嗯。」

  「她一直擔心你,沒事就好。」

  接了雲聽畫後,蘇飴糖他們又一塊兒去接王憐枝。這會兒已經知道王憐枝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等著,她心裡沒那麼著急,便登上玄音璧,將之前留影石記錄的畫面給發給了娘親。

  娘誇她反應快,在那樣的情況下,還知道留影。

  蘇飴糖:這是在現代社會形成的條件反射。打臉專用!

  蘇飴糖知道空桑門會將這些畫面放出去,震懾其他宗門,她本以為是在神跡裡的音圭裡播放,哪曉得,她娘竟然以蒼穹為幕布,將當時的畫面展現在了穹頂之上!

  趙玄音丟下門人倉惶逃走的樣子,傳遍了整個神跡。同樣,水辛夷拉弓射箭,那攝入虛空的一箭,彷彿透過天幕射向了神跡內的每一個人,叫人都心神顫慄。

  許多人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九品至尊,不容挑釁!

  蘇飴糖已經從雲聽畫那裡知道泉初見、姑蘇山月和古新樂都過來幫忙了的,她看到姑蘇山月在線,立刻跟他道謝。

  「這次,多謝姑蘇兄前來相助。」

  「不謝,你們沒事就好。」

  姑蘇山月受了傷,原本需要好好休養,但聽聞神跡內發生了大事,仍是帶傷入內,仰望蒼穹。

  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九品至尊出手了。

  而今見了,震撼之餘,又多了一絲嚮往。

  他相信,遲早有一天,那天空上將會有一顆屬於他的星辰,他將以天空為畫布,以墨劍為筆,在上面繪出星光,寫下姓名。

  收到蘇飴糖的消息時,姑蘇山月正豪情萬丈,把九品魂力的空桑門主當成了目標,於是就順口問了一句,「空桑門主怎麼會直接天下傳音收徒?」

  蘇飴糖沒有隱瞞,「空桑門主是我娘,我其實出生在上三天,所以我進來神跡,名字沒在魂碑的下三天上顯示。」

  對面的姑蘇山月顯得非常震驚:「空桑門主是你娘?」

  「那你爹!」

  蘇飴糖:「剛跟娘見面,還沒來得及談多少爹爹的事。」在石門外,聽到那些長老或咒駡、或懺悔,蘇飴糖對當年的事已經有了一些瞭解,她知道,她爹叫南意,為了保護她和娘,死在了那群長老手裡。

  「喂?」

  姑蘇山月居然消失了。

  她看到對方的傳訊魂器都暗了下去,這說明姑蘇山月直接下線了。

  正好這時候找到王憐枝了,蘇飴糖也跟著下線,一下去,就看到龍淵劍已經回到了雲聽畫手裡,劍靈繞著雲聽畫飛,一口一個爹地喊,小龍眼睛裡都大顆大顆的冒水泡,喊到後面還罵:「這才多久沒見,你都有別的龍崽子了?」

  它就是個龍靈。

  雲聽畫脖子上還纏了條真龍!

  他對得起它這個哭了一路的大兒子嗎?

  玄蛇:「他是我兄弟。」

  龍淵劍愣住。

  玄蛇:「所以,叫大伯?」

  龍淵劍:「……」

  水辛夷:……

  劍靈,兒子??她女兒選的這個道侶,怎麼奇奇怪怪的。

  蘇飴糖將王憐枝和泉初見推出來介紹,最後道:「娘,他們是我最好的夥伴。」

  水辛夷這才將視線從龍淵劍身上挪開,她目光溫柔,看著王憐枝和泉初見,微微點頭道,「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孩子,甜甜能跟你們成為道友,是她的幸運。」

  泉初見腦子嗡嗡作響。她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九品至尊,對面是九品至尊!最重要的是,九品至尊還是蘇飴糖的親娘?所以,她也可以加入空桑門了嗎?

  泉初見扯了一下王憐枝的袖子,「你掐我一下?」

  王憐枝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袖角。

  他因為空桑門主那句話的言靈力量,傷勢已經完全恢復,衣衫都整潔如新,但泉初見沒有這個待遇,她在中三天,不敢再用靈氣,這會兒還是很狼狽,手一用力,被刀震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在他的衣袖上捏出了好幾個指印。

  而這個時候,他看著袖子上的血跡,心裡竟然沒有了從前那種強烈的不適感。

  王憐枝:「你手流血了。」

  泉初見:「哦哦,是真的啊。」

  她扭過頭瞪他:「我叫你掐我一下,你掐這麼用力?」泉初見受了重傷,又被一連串的消息給刺激到了,現在人都有點兒糊塗。

  王憐枝:不是,我沒有。

  下一刻,就見泉初見搖搖晃晃的有些站立不穩,王憐枝眼疾手快將其扶住,這一次,他沒有墊上一方白帕。

  小鳳凰:「小泉姑娘真好呀。」就是小可憐不開竅啊。

  它問:「你開竅了嗎?」

  王憐枝:……

  水辛夷發現泉初見傷得很重。她吩咐身邊的人照看泉初見,並道:「她得儘快回上三天去,好好休養才行。」

  又看一眼雲聽畫和王憐枝:「你們倆,暫時還得待在中三天。」

  雲聽畫和王憐枝剛剛從下界飛升,還需要在中三天修煉一段時間後再進入上三天,至於蘇飴糖,她倒是可以省略這個步驟了。

  她現在的實力,在中三天已經會受到天道壓制影響了。

  雲聽畫:……

  所以他要和甜甜分開了嗎?

  水辛夷:「以你們的資質,有足夠的資源輔助,不出十年,便可直入上三天。」

  雲聽畫:十年!

  要跟甜甜分開十年?

  他才嘗著葷沒多久,就要素十年?

  水辛夷看向雲聽畫,聲音帶著點兒笑意,「怎麼,做不到?十年,要求是略高了一些。」

  雲聽畫:「不高不高,十年,太多了,五年,我發誓……」

  還沒說完,就被蘇飴糖擰了下胳膊。

  隨便立FLAG的虧,還沒吃夠嗎?

  她把雲聽畫拉住,岔開話題,提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娘,我還想找找師父。」

  師父也在中三天,不知道現在在何處?加入了哪個宗門,現在過得如何?她現在有了這天底下最粗的一條大腿,可以跟大家有福同享了!師父資質那麼厲害,還會春風化雨訣,加入空桑門也絕對夠資格。

  不走後門都可以!

  水辛夷在這裡不能施展靈氣,她聯繫了一下知命樓。

  不消片刻,知命樓就將南琉璃的行蹤以羊皮卷軸的形式送了過來。知道在中三天至尊無法使用玉簡,他們用的是普通的羊皮卷軸,打開即可觀看。

  蘇飴糖:「斷魂谷?」

  原來,師父她去了妖魔戰場。她有沒有事?當初天珩,針對的到底是不是師父!她安慰過木懷柔,現在得知師父去的是妖魔戰場,蘇飴糖登時就一陣心慌。

  蘇飴糖下意識地摸出了師父留下的魂燈,看到裡頭的火光耀眼,這才稍稍定下心神。

  也就在這時,天上再有異動。

  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水辛夷,你把我孫女藏哪兒了!」

  蘇飴糖的傳訊符閃個不停。

  是姑蘇山月發來的傳訊,「蘇飴糖,你爹是不是叫南意?那是我小師叔!」

  「宗主想見你!」

  「他是你親爺爺!」

  風雷宗宗主南雨霆,正在施展神通——天下傳音。

  他像是激情喊麥一樣,一口氣喊了三遍,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都喊破了音。

  「水辛夷,你把我孫女藏哪兒了!」

  「水辛夷,交出我孫女!」

  「蘇飴糖,我是你祖父啊。」

  ……

  雲聽畫:好像,又是一個大佬?我到底,娶了個什麼了不得的媳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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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9: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三章 團寵

  雲青鳥覺得他這輩子最大的運氣,就是娶到了蘇飴糖。

  不過這會兒,不是他說話的時候。

  在那位大能喊話後,雲聽畫注意到門主娘臉色不大好,眉宇間憂慮重重。

  水辛夷:「我帶甜甜回一下上三天,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你們得暫時分開一下。」中三天會有人安排他們的去處,這段時間,他們只需要安心修煉即可。

  縱然心裡頭萬分不捨,雲聽畫這會兒也沒表現出來,他只是掏出幾根青羽,一根直接當做髮飾別在了蘇飴糖的髮髻上,另外一根,他恭恭敬敬地獻給了水辛夷。

  那不是脫落的小羽毛,而是從身上拔下來,顏色最鮮的青羽,硬扯下來還很痛,代表著,他最虔誠的祝福。

  送蘇飴糖離開時,雲聽畫還傳音說:「師父的消息,我在中三天也會一直打聽的。」

  蘇飴糖點點頭,「等空了,我就下來看你。」

  小夫妻剛剛碰面,還沒來得及親熱一番,又被迫分開了。等人走了,一直看著成熟穩重的雲聽畫才攬著王憐枝的肩膀說:「我一直以為我、我們家是甜甜的靠山!」

  結果現在才發現。他們不是靠山。

  他們是靠了一座山!

  不對,他們靠的不是山,是天下第一宗。

  這抱大腿的運氣,也真是沒誰了。

  王憐枝以為雲聽畫情緒有點兒低落,畢竟實力差距太大,容易產生壓力,正要安慰一句,就見他已經興奮得變了顏色,皮毛幻化的衣服一會兒青綠一會兒漆黑,這是體內雙重血脈力量不穩定造成。就見變色龍雲聽畫興高采烈地道:「我眼光怎麼這麼好呢。」

  「王兄,羨慕嗎?」

  王憐枝:……

  他早就不酸了。

  畢竟,酸啊酸的就習慣了。

  ……

  水辛夷跟南雨霆有交換過傳訊符。

  只是這些年,雙方沒有再聯繫過。誰也不知道,空桑門主曾去過風雷宗,在南雨霆的洞府外跪過一宿。

  上界頂尖修士,能有個孩子並不容易。

  南意天生體弱,但資質好,溫潤如玉,芝蘭玉樹一般的人,在風雷宗是格外與眾不同的存在。

  風雷宗的人因為修煉功法的原因,個個都長得結實,嗓門洪亮,性格火爆。他們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姑蘇山月,雖然名字聽著很文雅,實際上也跟風雅並不沾邊,聽說在劍塚內別人都交了劍渡河,他一個人要以肉身橫渡劍湖,他們以風雨雷電鍛體,不是體修,勝似體修。

  「當年,你爺爺他想盡了辦法,把人送到空桑門,求我出手醫治他。」

  水辛夷現在還記得一群膀大腰圓的風雷宗修士將南意送到她面前的那一幕。他坐在軟轎上,身上披著大氅,腿上還搭了一塊薄毯。

  在旁邊修士的襯托下,他看著更加削瘦虛弱,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也灰濛濛的,顯得很沒神采。

  只是她說話後,南意轉頭,看向她的方向。

  他面露笑容,「晚輩南意,見過空桑門主。」

  她知道,那時候的他根本看不見她。他眼睛看不見,神識也受損嚴重不能施展,也就是說,他是真正意義上的目不視物。

  可他面帶微笑看著她的時候,就好似眼裡有了光。當時的水辛夷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她看他,就是一個需要照顧的年輕人而已。

  然多年過去,回憶起曾經那一幕幕,帶著情和愛去回味時,每一個畫面都像是籠了一層光,他在光裡,熠熠生輝。

  她還記得,她治好他眼睛時,他緩緩睜眼,揚起的睫毛是打開的鴉羽扇面,露出了裡頭的浩瀚星海。

  他說:「我看見你了。」

  明明是很普通的幾個字,卻因為他的嗓音,他的眼神,而變得動人心弦。

  水辛夷並沒有在回憶裡沉浸太久。

  她現在,是想告訴女兒,她爹是個什麼樣的人,風雷宗是個什麼樣的宗門,她爺爺,又是何人。

  「南雨霆很疼你爹,原本,就不太同意我們的事。」

  別人都覺得空桑門主多厲害啊,九品至尊,南意體弱,能得她看中,日後身體也能恢復,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都是好事。

  但南雨霆不那麼認為,他覺得水辛夷跟他是一輩的人,年紀一大把了,而且實力那麼強,欺負他兒子怎麼辦?

  南意可受不住她一箭!

  「後來,你爹出事後,我曾在他門外跪了一夜。」

  水辛夷輕歎一聲,「之後,再無聯繫。」

  那時候,她也不知道女兒的情況,更不能透露她沒了空桑之靈,加上她那段時間本就極其虛弱,沒辦法在外多待,只能返回了空桑門。

  之後這些年,風雷宗算是跟空桑結了仇,空桑沒少被風雷宗針對。

  她其實是想告訴南宗主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而已,沒想到,對方就已經知道了,還直接用了天下傳音,足見其脾氣。

  這時,蘇飴糖才將風意劍拿出來,「娘,你看。」

  風意劍已經縮小成了一個劍形玉簪,是墨劍吞下後帶出來送給她的。

  是爹爹的劍,在劍塚內,默默守護了她,犧牲了自己。

  看到風意劍,聽著蘇飴糖說起劍塚內的事,水辛夷再也忍不住,她先是無聲落淚,到最後,抱住蘇飴糖失聲痛哭,蘇飴糖也泣不成聲,母女倆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

  南雨霆吼完之後,就叫姑蘇山月聯繫蘇飴糖,問清楚她在哪兒。

  哪曉得一直沒再聯繫上。

  他想了想,滴了一點兒血出來,施展血緣秘法,尋覓血親。他就南意這一個兒子,若蘇飴糖真的是水辛夷和南意的女兒,以他的血液來尋蹤,是能查到蘇飴糖的存在的。

  南雨霆虛空畫符。

  他將血滴入靈氣符文之中,那血珠凝而不散,緩緩在符文上左右晃動,這說明,南意真的在這天底下留下了骨血,蘇飴糖,的確是他的孫女。

  「沒錯,沒錯……」

  看到這裡,他就已經老淚縱橫,等注意到血珠所指位置距離不遠時,南雨霆立刻反應過來,蘇飴糖正在上三天,往風雷宗靠近。

  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直接徒手破開虛空,瞬間挪移到了尋蹤盤所指位置。他一過去,就看到飛行法寶上,水辛夷抱著一個小姑娘哭做了一團。

  南雨霆想見的是蘇飴糖。

  他討厭水辛夷。

  看到水辛夷就會想起失去了的兒子,偏偏又打不過她,只能眼不見為淨。

  南雨霆:「哭哭哭,哭什麼哭!」

  我找到孫女了,是天大的喜事,哭什麼?

  他落到飛行法寶上,說:「蘇飴糖?跟爺爺回家。」一邊說,一邊拿了一大把糖遞到了蘇飴糖面前,「乖,爺爺給你拿了好多糖。」

  在知道有這麼個孫女之後,南雨霆就已經在焦慮要給寶貝兒孫女送什麼見面禮了。

  有長老出謀劃策,「她既然叫這個名字,應該很喜歡吃糖吧?」

  大家紛紛看向姑蘇山月。

  姑蘇山月:「……」他哪兒知道這些!

  蘇飴糖早成親了,多看她一眼,她那個道侶都能默默把人藏到身後,他怎麼會想不開,打聽蘇飴糖的喜好?

  眼看宗主神色越來越不滿,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居然不知道我孫女的興趣愛好,幹什麼吃的!」

  為了避免被遷怒,姑蘇山月只能點頭,「對,喜歡吃糖,小名甜甜。」

  於是,南雨霆揣了一大袋子糖過來,抓了一大把就往蘇飴糖手裡塞。

  他大手宛如蒲扇。

  明明單手抓了一把而已,蘇飴糖兩個手都沒捧下,她看著眼前宛如鐵塔一樣的彪形大漢,還是沒能順利將他跟爺爺聯繫起來。

  南雨霆:「我是爺爺啊。」聲若洪鐘,震得她耳邊嗡嗡作響。

  蘇飴糖:……

  她忽然理解剛剛娘親說的話了。

  在一群膀大腰圓的修士當中,她爹溫潤如玉,削瘦單薄,宛如山中幽蘭,叫人難免多看一眼,生出了微微憐惜之心。

  蘇飴糖:「爺爺。」

  南雨霆來時就在哭,這會兒一聲爺爺,他又忍不住落了淚,偏偏還在說:「大喜的事,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

  他拉著蘇飴糖站起來,「讓爺爺好好看看你。」

  蘇飴糖起身,發現對比更直觀了。

  她的身高有一米七。

  爺爺……

  他怕是得有兩米二。

  站在她面前,就好似面前立了一堵牆。

  南雨霆:「怎麼回事,你這些年把她藏哪兒了?我孫女怎麼養成這樣!骨瘦如柴,風都能吹倒!」

  「為何這些年我都沒感覺到自己有親人流落在外?」

  他這個修為境界,有這樣的血緣至親還活著,如何會感應不到,偏偏,之前真是毫無察覺,一定是水辛夷用什麼手段將她藏起來了。

  聽說還是藏在了下三天?

  下三天那等靈氣貧瘠之地,把他的寶貝兒孫女養得這麼瘦巴巴的,他,他心疼啊!

  「以後,蘇飴糖就是我風雷宗的少宗主了!」少宗主不一定是要接任宗主之位,只不過是代表她現在有整個風雷宗撐腰而已。

  他看向水辛夷,「你不用送了。」

  水辛夷已經收住了眼淚,只是眼眶還微微泛紅,坐在那裡顯得有幾分虛弱,他原本還想說幾句重話,這會兒看她那個樣子,倒也忍住了,沒有再開口。

  只是視線落到水辛夷手上,看到她手裡拿著的玉質小劍時,南雨霆只覺得腿腳發軟,他踉蹌幾步上前,劈手奪過風意劍,那小小的玉質小劍在他手心裡更顯袖珍,明明又輕又細,他卻用兩隻大手捧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墜落,滴在了小劍之上。

  「兒啊……」

  白髮人送黑髮人,世間最痛之事,莫過於此。

  「爺爺。」蘇飴糖剝開了一顆糖丸,「吃糖。」

  南雨霆從極度悲慟中走了出來。

  其實這些年,他已經心痛過無數次,所以,調解起來也很快。他施展靈氣法訣,讓自己平靜下來,笑著道:「我孫女真孝順。」

  說完,他直接拋出一艘長達幾十丈的虛空靈舟,「走,跟爺爺回家。」靈舟出現在他們頭頂上方,遮天蔽日。

  水辛夷起身道:「爹,風意劍。」

  南雨霆不僅想帶走蘇飴糖,他連風意劍都想偷偷藏起來,如今看到水辛夷提起,他才不捨地將劍還給了水辛夷。

  「劍給你,人我帶走了。」

  水辛夷給蘇飴糖使了個眼色。

  水辛夷:「去風雷宗待幾天。」把那邊安撫好了,還得回空桑門,天河劍陣那邊有天劍竹破損,蘇飴糖會春風化雨訣,身上還有天劍竹,如今她修為提升很大,倒是可以嘗試一下修補劍竹了。

  若是不成,也得想辦法讓她快速提升。

  蘇飴糖:「知道了。」

  風雷宗也是上三天的天階宗門。

  撇開空桑門來算,風雷宗在天階宗門裡排得進前五。

  她現在,就是名副其實的團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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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9: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四章 金剛

  靠近風雷宗地界後,就不適合乘坐大型靈舟了。

  小型飛行法寶也不行。

  南雨霆說是因為風太大,不適合用飛行法寶。

  蘇飴糖還有點兒納悶,等到快到了,她才意識到爺爺沒說錯,風真的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能把人刮跑的那種颶風!

  龍捲風!

  上界因為神跡的緣故,修士的實力,很多時候用魂力來代替。

  她現在的修為也不算差,雖然剛剛回到上三天,但按照上三天的實力劃分,她如今魂力已有了七品,不算弱者了。結果下靈舟的時候沒注意,差點兒被風給吹走,還是爺爺將她拽住,她才穩了下來。

  「你太瘦了。」

  南雨霆皺著眉頭道:「我們風雷宗的修士以風雨雷電淬體,肉身強度很大,你看我,雖然算不得魁梧,但只要靈氣運轉起來,我便能達到一千七百斤重!」

  「施展起般象神功的話,可達萬斤。」

  「你是我孫女,怎麼也得練出個千金來,當年你爹身體弱,我沒能好好培養他……」

  蘇飴糖:這才是名副其實的千金之軀?

  不,我不想要。

  爺爺,我怕壓死你孫女婿。

  ……

  深吸口氣,怕被風吹走的蘇飴糖抓著爺爺的手開始爬山了。

  風雷宗建在懸崖峭壁上。

  從下往上看,懸崖上伸出一截長長的劍,劍尖兒上托了一座小島,小島上又往外延伸一截劍尖兒,上面又托舉著一座小島?

  越往上,伸得越遠,就像是一株長在懸崖邊的歪脖子樹,根部在懸崖邊,樹冠則已經完全懸空,僅靠底下細細的枝幹支撐。

  這又是什麼獨特的藝術啊?

  南雨霆驕傲地給自家孫女介紹,「那叫聽風崖。修為越高,地位越高的,才能住在更高處,懸崖正中央。」

  「我就住在第二層。」

  他頓了一下,「第一層是宗門禁地,裡頭是風雷宗的千萬年傳承。」所以,他雖然在第二層,還是全宗最厲害的那一個。

  她爹當年肯定跟爺爺住在一起。

  按照娘的描述,爹他才是風就能吹跑的病弱美男子啊……

  好不容易到了懸崖邊上,進去之後,最底層有傳送陣,可以直接傳到上層去,但南雨霆要秀孫女,愣是拉著蘇飴糖一層一層往上爬。

  在底層還感覺不明顯,越往上,風越大,還時不時伴有雷鳴之音,蘇飴糖注意到這裡的人說話嗓門都特別大,個個聲若洪鐘,中氣十足,像是拿了個大喇叭在喊一樣,她對之前爺爺天下傳音激情喊麥都不奇怪了。

  這樣的環境下,小聲說話,誰聽得到?

  姑蘇山月原來是在這裡長大的啊。

  蘇飴糖一直知道,姑蘇山月並不算是那種溫文爾雅的斯文人,雖然,他名字很風雅。猶記得第一次見面,姑蘇山月在龍淵劍的劍意裡沉浮,想要以肉身實力強行渡河。

  一身衣服被打得濕透,露出了結實緊繃的肌肉弧線。只是衣服乾了,就沒那麼明顯了。

  她心中感慨萬千。

  墨劍,風雅之劍,跟著姑蘇山月來到風雷宗生活,真的辛苦了。

  下層都是弟子,在中間的位置,蘇飴糖見到了姑蘇山月。他穿一身青衣,手持長劍,背上背了個畫板子,站在一位老者身後。

  南雨霆把姑蘇山月叫過來,說:「山月你平時沒事,就帶著甜甜到處轉轉,讓她儘快熟悉這裡。」

  南雨霆知道姑蘇山月跟蘇飴糖認識,關係匪淺。

  他覺得這是緣分。

  姑蘇山月是風雷宗年輕一代弟子裡頭最傑出那個,品行也不錯,當年南意離開宗門,喜歡上了水辛夷後就再也沒回來,現在南雨霆就怕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孫女也被外面的人拐走,他得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著才算放心。

  若她想結道侶,也得找個本宗的才行。

  南雨霆婉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姑蘇山月比蘇飴糖反應還快,「雲聽畫還在中三天?」他看著南雨霆道:「宗主,仙劍龍淵的主人雲聽畫,便是少主道侶。」

  南雨霆一愣,「合道了?」他是男人,觀察得不會有水辛夷那般細緻,之前也不知情,陡然聽到這個消息,先是震驚,隨後暴怒,「這才多大年紀,就已經合道了?」

  他孫女年紀尚幼。

  一百歲都還差得遠呢,在修真界裡,這個年紀可是極為年輕了,居然就已經跟男人合道了。

  「那混球是誰!」南雨霆氣得跺腳,一腳就將地面踩出個大窟窿。

  姑蘇山月:「雲聽畫。」剛他不是已經說過名字。

  「下三天修士,剛剛飛升。」他補充道。

  原本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南雨霆眼睛一亮,喝道:「叫他入贅!」

  既是下三天的,沒什麼背景,安排起來也不麻煩,正好入贅了,好叫孫女天天待在他身邊。

  南雨霆:「就這麼定了!」

  蘇飴糖:……

  大JJ團寵劇本眨眼就變成了外站贅婿文了?

  她訕笑兩下,搖了搖爺爺的手,「爺爺,我們繼續逛啊。」聲音太小了跟小奶貓叫一樣,壓根兒聽不太清,她想用神識傳音,發現施展神識後,懸崖上就有陣陣雷音出現,惹得南雨霆再次解釋,「我們這裡,最好不要神識傳音。」

  「懸崖底下有沉睡的護宗仙獸,那時不時出現的雷聲就是它在打呼嚕,它對神識傳音很敏感,不喜歡別人說悄悄話。」

  蘇飴糖:……

  仙獸什麼的,只有等雲聽畫來刷好感了。

  所以,她到了這裡,也得跟他們一樣,扯著嗓子吼了嗎?

  蘇飴糖問:「墨劍呢?」

  沒見劍靈出來露面?

  「他住在字帖裡。」

  蘇飴糖好奇,「什麼字帖?」

  姑蘇山月:「桃花源。」

  「那你現在就打算走書法一道了?」

  姑蘇山月搖了搖頭,「他更喜歡畫。」現在住在字帖裡,其實是委屈了墨劍。

  姑蘇山月向蘇飴糖行禮,「最近還想向你請教一下繪畫技巧,不知你何時有空?」

  蘇飴糖這幾天就是來陪爺爺的,她應該都有空,不過還是看向了南雨霆,「都看爺爺安排。」

  南雨霆滿意地點了下頭,「她住我那一層,你每天抽出一個時辰上來吧。」

  打發了姑蘇山月後,南雨霆繼續帶著蘇飴糖往上走。

  上面都是風雷宗的管理層了,大佬們見面就愛給見面禮,她在爺爺的要求下全部都收了下來,儲物法寶都裝不下來了。

  畢竟他們送的禮物都特別大,占地方,把她的儲物法寶都塞得滿滿當當。

  「這是我的洞府。」第二層本身也是一座島,而南雨霆的洞府,又在島嶼最外側,那裡風更大,洞府上方還懸了一面旗,被風抖得嘩嘩作響。

  蘇飴糖想起娘說的話。

  她曾在爺爺的洞府外跪了一夜。

  師父說過,女修懷孕對母體損傷很大,修為越高的,受損越嚴重,因為,她體內必須形成一個小天地,用以供給胎兒修行。

  那時候的娘,在究等災厄裡,遭受了那麼大的痛苦,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神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她還失去了空桑之靈。

  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她來到了爺爺這裡,跪在他門外,跪了整整一夜。

  這裡的風很大,風也很冷。

  想到這些,蘇飴糖眼眶都微微濕潤。

  「你怎麼了?」

  瞅著蘇飴糖水汪汪的大眼睛,南雨霆有點兒慌,「是不是風太大了受不住?走走,跟爺爺去那邊。我就是想帶你看一眼我的洞府,你不住這兒。」

  「爺爺,當年,娘也很辛苦,我才三個月,就被剖了出來。」

  「為了救我的命,她付出了所有。」

  「現在,她終於,替爹報仇了。」

  「您,別怪她。」

  南雨霆沒說話。

  他只是拉著蘇飴糖的手,將她引到了這座島的中央。島其實很大,中間種了許多樹,成了個防風林,裡頭圍著的小院子裡,就已經感受不到什麼風了。

  「你爹以前就住這兒。」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也是我夫人,用命保下來的。」

  南雨霆站在院門口,「他走後,我進去坐了一個月,就再也沒進去過。」

  推開木柵欄,南雨霆已是淚流滿面,「我不怪水辛夷。」

  他用手一下又一下地猛錘著胸口,「當年為什麼非要把他送到空桑門,若不是我,他還在這裡,哪怕很瘦弱,他依舊活著。」

  蘇飴糖的心也跟著疼。

  誰有錯呢?

  誰都沒錯。

  錯的是妖魔,是那群在究等災厄裡,摒棄人性的惡魔。

  蘇飴糖也跟著落淚,哪曉得她一掉眼淚,南雨霆就停下動作,他蒲扇一樣的大掌揉了揉蘇飴糖的頭,說:「好了,既然把你找回來了,我就真的不怪她了。」

  「進去看看吧。那是你爹生活過的地方,他小時候玩的小玩意兒,我都收撿著呢。」

  蘇飴糖點點頭,走進了小院裡。

  她還拿出玄音璧,將這裡的一草一木都記錄了下來。

  娘,這裡是爹生活的地方。

  他離開了。

  他一直在我們心裡。

  正想著,就見爺爺指著院子一角的石墩道,「你爹他呀,在不運轉靈氣,壓制修為的情況下,連那一對石墩都舉不起來。」

  蘇飴糖目測了一下,那一對石墩兒,得有三千斤……

  她用靈氣可以輕易舉起來。但完全不用靈氣,壓制修為成為凡人後去舉????

  爺爺你們風雷宗要求這麼高的嗎!

  南雨霆:「你可別像他那樣,我得好好培養你才行,天天督促你修行,一個月內,舉起這對石墩兒。」

  蘇飴糖:……

  爺爺,我不想當金剛芭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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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19:5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五章 纏綿

  沒過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

  南雨霆還記得,南意那時候身體虛弱,到夜裡就得休息,如今看到蘇飴糖也這麼瘦巴巴的,想著她這兩天才從空桑門過來,也忙得很,加上空桑門剛剛發生的那件大事,現在這孩子肯定很疲憊了。

  仙鼎樓圍攻空桑門,他沒管。

  還好蘇飴糖沒出事。

  南雨霆:「你好好休息。明早我再過來。」

  蘇飴糖點頭,「好的,謝謝晚安。」

  「晚安?」他品了品,樂呵呵地說:「晚安、日安、年安、永安!」

  蘇飴糖:……

  永安聽著有點兒奇怪啊,徹底休眠待機了一樣。

  等送走了爺爺,蘇飴糖進了房間,她用玄音璧跟娘視頻,也讓娘看了爹生活的房間。

  這會兒娘已經回了空桑門,她很忙,死的都是位高權重的長老們,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好的是實力恢復,做什麼都很順利。

  她在忙的時候,仍舊關注著蘇飴糖現在待的房間。

  跟著那方玄音璧,尋找南意生活過的痕跡。

  心裡依舊難過,卻不會再落淚了,因為,她已經回到了空桑門,是不能露出軟弱一面的天下至尊。

  爹的房間並不大,很快,蘇飴糖就把整個小院走完,跟娘掛斷通訊後,蘇飴糖又開始發朋友圈,玄音璧隔了虛空信號就差,她在上三天,跟中三天、下三天之間有壁,只能在神跡裡溝通,但下三天的宗主他們又進不了玄音璧,以前是通過引仙香之類的寶物跟上界溝通……

  如今,她還不知道引仙香的操作流程,香殿在何處,都沒辦法主動跟雲爹、白娘他們報平安。

  好在進入神跡之後,蘇飴糖發現雲聽畫他們都在。

  雲聽畫在中三天,照顧他倆的修士十分負責,方方面面都替他們考慮到了,如今雲聽畫也有了一架玄音小銅鐘,可以通過敲鐘溝通下界親人。

  然後他也去了香殿,跟雲爹順利完成了一次上下界物品交換。

  兩人在沙海裡聊了會兒天,將這些天的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蘇飴糖提起了她那兩米多高的爺爺,說起風雷宗上下都是彪形大漢的時候,雲聽畫道:「長那麼壯,肯定很能吃吧?」

  蘇飴糖不明白雲聽畫為何突然會說起這個。

  他思維跳躍,腦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蘇飴糖:「嗯。」她一路上去,爺爺還重點介紹了宗門的膳食堂,占了整整兩層島,語氣裡充滿自豪。

  風雷宗弟子不是體修,勝似體修。這樣的修士,一般來說光吸收靈氣是不行的,他們還得食補,才能將肉身淬煉到極致。

  因此吃東西是免不了的,除了很大的膳食堂外,他們還有食修殿,八品魂力的食修坐鎮,底下弟子上萬。也就是說,風雷宗還開了個新東方烹飪學院,在上三天排名第一。

  「到時候我去了,他們肯定要給我來個下馬威!」

  雲聽畫眼睛亮晶晶的,「我就跟他們比吃!」

  「看誰吃得多!」

  「到時候我吃遍天下無敵手。」

  「他們就不敢小瞧我了。」

  蘇飴糖:……你想得可真遠。

  不得不說,他所說的下馬威發生的可能性極大,雲聽畫這麼快就想到了應對之法,她是不是得誇一句,「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甜甜。」

  兩人本是並排坐在沙海高處,一塊露在外頭的長形石頭上,蘇飴糖看著遠方,那裡有幾隻沙蠍在遊蕩,高高翹起的蠍尾閃閃發光,像是舉著一顆顆小燈泡一樣。

  雲聽畫突然叫她,她轉頭去看他,冷不丁就被他親了一下。

  這裡是神跡。

  神跡裡的親吻,只是微微碰觸,就有一種很難說出口的顫慄感,叫她一顆心快速又激烈的跳動起來,手腳都有些發軟了。

  這反應也太大了點兒!

  轉念想到神跡能放大人的情緒,所以,這裡面除了瘋狂殺戮之外,還有更多的情和欲在滋生,許多人沒有滌心泉可以浸泡,便只能通過欲來宣洩,這片天地,現在已經是真的很可怕了。

  雲聽畫發現蘇飴糖有點兒走神。

  他掰過她的臉,「想什麼呢?想我還不夠?」

  他眸光灼熱,欲猶如野火一般,在眼眸深處點燃,眨眼間燒便了整片空間,他定定看著她說:「我們,還沒在神跡裡試過呢?」

  他的手還捧著她的臉,呼吸逐漸加重。

  「試什麼,我也試試?」一個熟悉的聲音道。

  緊接著,兩人身下的沙子都拱了起來,接著,沙子底下露出了金蠍王的後背,它從沙子裡鑽出來後,吼:「怎麼都不叫上我!」

  雲聽畫:……

  蘇飴糖:……

  蘇飴糖面紅耳赤,心突突地跳,好半晌沒緩過來。

  雲聽畫掏出小綠珠,「你看,現在裡面有很大了。」他還用魂晶買了些魂器,在裡頭簡單的佈置了一番,種了一棵樹,樹下擺了藤床和籐椅,還鋪了毛絨柔軟的墊子。

  好不容易把金蠍王重新打發走後,雲聽畫邀請蘇飴糖去他的小天地裡逛一逛。

  「我們神跡的家,你想種什麼都可以。」

  他拉著她的手,輕言細語的誘哄著她,「要進去看看嗎?」

  蘇飴糖:「……嗯。」

  她把持不住了。

  明明知道被他拐進去會發生什麼,她也裝作什麼都不懂,一臉天真的跟進去,然後,然後就迷迷糊糊的到了樹下,衣衫褪盡,抵死纏綿。

  一次又一次,不知饜足。

  興許是覺醒了饕餮血脈力量的緣故,他身體比從強更強壯,精力也更充沛。蘇飴糖明明魂力比他強,到後來都落了下風,明顯有些撐不住了。

  她嗓子都有些啞了,平時聲音就軟軟的,這會兒更是又甜又嬌,「你,你輕一點兒。」

  「那你休息一下?」

  蘇飴糖:「好,好的呀。」

  說完想閉眼,結果他還沒停,蘇飴糖小聲抱怨,「說好休息的呢。」

  雲聽畫促狹一笑,「我說的是你休息。」

  「你休息吧,我來就好。」

  他有一腔熱情和精力都需要在她身上點燃,哪裡鬆得開手,停得下來。

  ……

  次日,南雨霆天沒亮就過來找孫女。

  隨後發現孫女在房間,但已經神遊天外。

  進神跡了?

  他想了想,去詢問了一下姑蘇山月,得到蘇飴糖在神跡內後,他點點頭,說:「我也進去看看,神跡內挺兇險的,要照顧好她知道嗎?」

  姑蘇山月心道:他們天天待在沙海,有金蠍王照顧,根本沒感受過世間險惡。

  他給蘇飴糖發了傳訊。

  「宗主打算進神跡聯繫你。」

  蘇飴糖魂器亮著,說明她在神跡內,但她沒有回應,也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

  蘇飴糖萬分後悔沒看到姑蘇山月的傳訊。

  因為大佬爺爺進來就開始用神識探查沙海,沒找到她後,又直接神識傳了個音。

  「甜甜,你在哪兒?」

  還在小綠珠裡跟雲聽畫甜甜蜜蜜膩在一起的蘇飴糖:「……」

  簡直嚇死個人。

  她如今這身上,全是雲聽畫的氣息。

  被爺爺看到,她怕雲聽畫被直接拍死。

  所以,蘇飴糖直接下線了。

  姑蘇山月眉頭一皺,不過他還是給宗主發了個傳訊,「她退出神跡了。」

  姑蘇山月:宗主,別喊了!咱們穩重一點兒行嗎?

  蘇飴糖飛速下線,元神回歸身體,那纏綿了一整夜的感覺立刻傳遞到了四肢百骸,她渾身上下軟綿綿的,都提不起一點兒勁兒。

  迅速用靈氣恢復了一下,仍是沒什麼力氣,臉上還帶著紅暈,她用水鏡照了一照,總覺得現在的自己,身上好似還殘存著神跡內的極致歡愉,就連嘴唇,都紅潤飽滿,彷彿被用力吮吸過一般。

  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勉強運行了一下春風化雨,又用冷水拍臉,這才看著順眼許多。

  也就在這時,院子外爺爺的聲音再次傳來。

  「出來了?」

  蘇飴糖推門出去,「爺爺,早。」

  「不早了,不過你是在神跡修行,不算偷懶。」

  「來,爺爺今天教你風雷宗的基礎心法——般象神功。」

  「你先壓制修為,在不運轉靈氣的情況下,我看看你能舉起多少斤!」

  南雨霆讓蘇飴糖去搬院子裡的石墩兒。

  蘇飴糖使出吃奶的勁兒也沒搬起來,不僅如此,她還表現的手腳發軟,臉漲得紅撲撲的,一看就是身子太虛。

  南雨霆看得眉頭直皺。

  「下盤怎麼一點兒不穩!」

  「你看你那兩條腿抖得……」

  蘇飴糖:……

  她不敢說,她在神跡裡遭遇了什麼。

  否則的話,她可能能稍微表現得好一點點兒?

  南雨霆疼孫女是真的,但想要讓蘇飴糖更強壯也是認真的,這會兒看她哪哪兒都差,又頭疼又焦慮,立刻定下了一整套的修煉方法,「還得食補,今天讓他們用仙獸血給你燉湯,一定要喝光哈。」

  接下來的一天,直接把蘇飴糖給累癱了。

  而南雨霆正在跟一眾長老聊天,他感歎:「甜甜就是太弱了啊,手腳都沒力氣,五百斤舉著都吃力,你讓她在懸崖邊站著吹風,轉頭,就只能在天上去找她了。」

  他叮囑旁邊的食修長老,「最近的靈食要搭配好哈。」

  「你們再看看我這個修煉安排如何?」

  某長老看了一眼,「挺好。」

  他面露得意,結果就聽長老繼續道:「不出十日,你孫女就離家出走了。」

  南雨霆愣住,「瞎說什麼……」

  「大實話!」

  長老:「她是靈植師。我覺得吧,你真想培養,就培養你那孫女婿吧。」

  南雨霆一臉糾結,許久之後,將那寫滿了修行要求的玉簡揣回了袖中。

  他們說得對,不能把寶貝孫女給嚇跑咯。

  這個,就留給那混球吧。

  叫什麼來著?

  對,雲聽畫!

  他要是敢不聽話,就把他掛到懸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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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20: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六章 想法

  蘇飴糖沒能在風雷宗待太久。

  第三天的時候,娘就說來接她回空桑門,天河劍陣那邊的天劍竹需要呵護,需要她去施展春風化雨,如果修為境界不夠,得立刻想辦法提升。

  風雷宗的修煉方式不適合她。

  蘇飴糖原本以為爺爺那邊會發脾氣,沒想到,爺爺只是安排了一艘大型靈舟護送,他親自帶隊,又挑了三位長老,以及三百名精英弟子和三十位高階食修,載著滿滿一靈舟的食材,將她送往空桑門。

  南雨霆:「我不放心你去。」

  當年,他將兒子送到了空桑門。然後,他就再也沒能回來,他連南意的屍骨都沒看到,因為究等災厄的關係,南意的魂燈滅掉時,他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兒子為何會隕落,為何,屍骨無存。

  他還留著那盞早已不再發亮的魂燈,跟他夫人的並排擺在一起。時不時用布輕輕擦拭,哪怕上面根本沒有一粒灰塵。

  「但……」他頓了一下,再次揉了下蘇飴糖的頭,「你學會了春風化雨,你得去。」

  蘇飴糖以前天天揉靈獸,揉雲聽畫,現在,欠的債總是要還的,每天都要被高大魁梧的爺爺摸頭好幾次,於是她現在頭上一點兒髮飾都沒戴,就鬢間別了一朵小花,結果爺爺以為她法寶少,給了她一個儲物鐲,裡頭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適合女修的首飾型法寶。

  連現在被炒到了天價的石眼兒,都有整整一匣子,顏色各異,流光溢彩。

  南雨霆長歎一聲,「天劍竹,春風化雨……」

  知道孫女這樣優秀,他的確高興,但有時候又會生出一點兒私心,他希望她沒這麼優秀,甚至於沒拿到天劍竹,就不用承擔起那麼大的責任。

  她還小。

  拯救修真界的擔子,不該壓在她身上。

  南雨霆在收到水辛夷的消息後直接一拍腦門下了個決定,將春風化雨訣列為風雷宗新入門弟子的必修心法,現在這命令剛傳下去,顯然,會讓下面的人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懂他的想法。

  他們是風雷宗,整個宗門本身就沒什麼靈植,這裡的環境,不適合絕大多數靈植生存。

  一個正經靈植師都沒,現在要去學春風化雨?

  南雨霆臉色不太好,「要不是你會這些,我才不會把你送回去!」

  難怪水辛夷大大方方地把人送過來。

  這是篤定了他得把人給還回去!

  不爽歸不爽,卻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他勉強擠出個笑容,說:「一會兒就出發,從這裡去到空桑門還有點兒遠,得耽擱三天。事關天河劍陣,還是不能拖太久了。」

  蘇飴糖點頭答應。

  接下來的三天就在靈舟上渡過,她在房間裡穩固修為,還嘗試運轉了一下春風化雨訣心法的第三層——萬物長生。

  這一層心法對指印的要求太高。

  要修煉成萬物長生,她掐訣時得自動引入天地靈氣,法訣在指尖流轉時,貼合道法自然,與天道法則共鳴,從而使得自己掌中形成小天地,作用到靈植上時,才能使得靈植能夠長長久久的生存下去,達到萬物長生之境。

  指印繁複,在幾秒鐘內需要變幻出九十九種指法……

  指印要求高,對修士修為要求更高,沒有足夠的靈氣、神識,根本無法支撐起小天地,更別說供給靈植了。蘇飴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修為到底夠不夠實現萬物長生,因為,她第一關都還沒過。

  沒辦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指印完整又流暢連貫的施展出來,兩天下來,她手指頭都抽筋了,像個雞爪子一樣,根本伸不直。

  強行這麼修煉也不是辦法,蘇飴糖出了房間,打算看看虛空,瞧瞧上三天的虛空,跟下三天有什麼不同。

  出去之後才發現,一眼看過去也是霧茫茫一片,跟下三天也沒多少區別。

  虛空內的兩大奇觀就是蜃景和災厄,她想起當年同時出現的劍道蜃景和極等災厄,又想起爹和娘在虛空裡遇到的究等災厄,一時間心情頗有些沉重。

  如果沒有遇到那究等災厄,現在他們一家人,應該很幸福吧。

  她站在靈舟邊緣,倚靠著欄杆,手指蜷著,微微顫抖。

  南雨霆:「你這手怎麼回事?」

  蘇飴糖連忙道:「沒事,就是修煉時掐法訣掐的。」當年她練第一層的時候,在水中掐訣,指法逐漸流暢,如今在水裡練習好像已經不適用了,得想新的辦法才行。

  南雨霆:「所以我說你太瘦了。」

  南雨霆叫了個弟子過來,「將你的鐵砂爐給我。」

  那弟子恭恭敬敬地遞出個爐子後又離開了。

  南雨霆給爐子注入靈氣,就見爐子瞬間被燒得通紅,裡頭裝滿了一種暗紅色的石子兒?他將雙手插入石子兒,手掌用力在石子兒內翻轉,「他這爐子是中階,一粒石只有三十斤重,你用這個來練習合適。」

  說完又從自己儲物法寶裡拿出一個,「我這個一粒石得有五百斤,你翻不動。」

  蘇飴糖:……

  她又長見識了。

  風雷宗弟子,每人都隨身攜帶這麼一個爐子淬煉身體,連手指頭都不放過的嗎?全身上下每個部分都要照顧到……

  她想起爺爺這兩天都在念叨,以後要好好教導雲聽畫,蘇飴糖登時頭皮一麻。

  每個部位……

  她汙了。

  「你試試,不要用靈氣!」

  「好!」蘇飴糖大聲道。

  她要沉浸在修煉裡,把滿腦子的黃色廢料趕出去,居然聯想到那兒去了,她真是,太不純潔了!

  蘇飴糖開始用這個鐵砂爐來修煉。在不用靈氣的情況下,她的手剛伸進去不久,就變得紅彤彤的了。她從下界上來,經了天河瀑布淬體,使得肉身強度增加,若是之前的話,蘇飴糖的手早就烤糊了。

  如今只是泛紅,微痛,還能承受得住。

  「翻,動起來!」南雨霆在一旁指點,激動時都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

  蘇飴糖艱難地翻動裡面的鐵砂。一粒就有幾十斤重,這裡頭得有多少?她翻起來都艱難,更別說掐訣了……

  不過她也意識到這樣修煉對以後順利結印有幫助,因此蘇飴糖也沒喊累,直到下了靈舟,她才停下來稍微休息了一會兒。

  把手拿出來後,她才注意到自己雙手都破了皮。

  用春風化雨訣滋養呵護一下,雙手又白嫩如初,手指頭動了幾下,好似,稍稍靈活一點兒?

  既如此,就練下去吧。

  回到空桑門後並未耽擱,水辛夷直接帶蘇飴糖傳送到了天河劍陣裡。

  她徑直把蘇飴糖帶到了那幾處破損的地方。

  其中,有一棵竹竹身破了個大洞,銀色竹身佈滿裂紋。

  天河劍陣本就在虛空邊緣,此刻,那一處的地方已經能感受到細微的風吹進來,發出細細的嗚咽聲。這棵天劍竹,氣息微弱,儼然是瀕死狀態。

  水辛夷:「天珩的最後一塊元神碎片,就藏在這棵竹子裡。」

  萬物長生,並不代表著真正的永生。

  施展這個法術的大能都已經隕落了這麼多年,連他都不能壽與天齊,他種出的竹子,又怎麼可能永生,只不過靈植本來就壽命極長,在萬物長生的滋養下,可以多活很久很久。

  隨著時間的流逝,依然會不可避免的走向衰敗。

  當初水千桃破壞了這棵竹,放出了天珩最後一塊元神碎片,他元神重聚,即將徹底甦醒。

  肉身沉寂太久了的妖魔不會立刻就出現在修真界,他元神回歸身體,身體會漸漸復甦,畢竟離體了太久,完全恢復需要一點兒時間。

  這是一個過程,快的話三五十年,慢的話也至多百年,也就是說,他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水辛夷:「你施展一下春風化雨,看看這棵竹子,能不能救?」

  蘇飴糖一臉凝重,「好。」

  她就地盤膝坐下,運轉起了春風化雨訣。將綠意撒向了周圍的天劍竹,重點照顧了那棵破竹。

  等到一個完整的大周天運行完畢,蘇飴糖睜眼,就看到娘的手放在那棵竹上,也在閉目感應竹子的狀況。

  水辛夷:「有微弱效果,不是很明顯。」

  當然,有總比沒有好。

  蘇飴糖:「我在這裡催生新的天劍竹暫時替代一下呢?」

  她一邊說,一邊招出了自己的天劍竹。

  原本覺得自己的天劍竹也很厲害,等出來後,蘇飴糖才發現她的竹子就是個弟弟,跟這裡的天劍竹一比,她的不是竹子,是筍子了。

  她家竹子得管這裡的竹子叫爸爸。

  天劍竹:「……」

  蘇飴糖催生了一根天劍竹。

  水辛夷才能真正看透陣法,她入陣,將小竹子放在了劍陣漏動之處,片刻後又折返回來,搖頭:「放進去就直接化作齏粉。」

  天劍竹兩片竹葉背在身後,竹葉上都有了一點兒小水珠。

  這是小朋友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委屈得默默掉眼淚了。

  它太過脆弱,無法融入陣中,更不能頂住虛空風暴。

  蘇飴糖跟天劍竹說悄悄話:「都是我的問題。」是她太弱,不能發揮出天劍竹應有的實力,哪怕它是一棵幼竹,在劍塚內時,依然能引起萬劍朝宗。出了劍塚,才因為主人修為變弱。

  她拖了劍寶寶後腿。

  天劍竹:「那你要認真修煉。」

  蘇飴糖:「好好好。」

  繼師父、爺爺之後,她身邊又多了個無情的監工!

  水辛夷也感歎了一聲:「還是實力相差太大了。」

  當年顧天河佈置天劍竹時,已經是當世最強。他是那時候的天下至尊,而那個時代大能輩出,九品修士都有上百之多,是群星璀璨的年代。只有百人之中的第一,才擔得起至尊之名。

  水辛夷的實力,放到那時候都不算太亮眼,更不用說蘇飴糖。

  現在的甜甜,差得太遠了。

  若要快速提升她的實力,只有一個辦法。

  水辛夷看了一眼自己識海裡的空桑之靈。

  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點兒瘋狂,會震驚天下。

  但,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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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20: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威脅

  空桑門上一任門主壽元將近時,空桑之靈就會開始挑選新的主人了。

  每年,都會有一批年輕的弟子送到空桑樹底下,沐浴綠蔭,接受空桑之靈的挑選。這個選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被空桑樹選中的弟子,只能說擁有了一個可能性,之後,是長達百年的篩選,每一次,那些弟子都會跟新的弟子一起,重新進到空桑樹下,在樹下待上一個時辰後離開。

  水辛夷當初的資質其實不錯,但不太擅長與人交流,話少,木訥,在師父眼裡就顯得比較呆。修行方面,她資質是沒問題的,但悟性稍差了一些,學習一門法訣,往往要比別人落後一步。

  那時候,她各方面都比不上表妹水千桃,屬於開竅比較晚的類型。

  只不過,水千桃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而她,則每年都在空桑樹下待上一陣子,七次、八次、九次、十次……

  誰也沒想到,那個一開始並不被看好的少女,每一年都能順利地留在空桑樹下,逐漸褪去青澀和呆板,越來越靈秀。

  最後,她就成了被選中的那個幸運兒。

  跟空桑之靈結契之後,水辛夷修為暴漲,識海內更是擁有了一片星空。

  修為陡增,卻是個花架子,還要經歷千錘百煉才行。

  之後就是長達百年的閉關,她被門主送到各種各樣的秘境裡接受考驗,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自我,突破極限,等她再露面時,就成了真正的九品強者,站在了天下之巔。

  沒過多久,上一任門主隕落,骨灰撒在了空桑樹下。

  她,繼任門主之位,成為了天下第一宗的掌權人。

  至今,已經兩千年了。

  水辛夷壽元還很長。

  但她想讓空桑之靈跟甜甜結契,這樣一來,甜甜的修為可以快速提升,如此,便能修補天劍竹,完善天河劍陣。

  這是關係到修真界生死存亡的大事。

  如果說,學會春風化雨和得到天劍竹的是別人,水辛夷都想不到真正的解決辦法,還好,是她。

  是她的女兒,她可以放心的讓出空桑之靈。

  她感受得到,空桑之靈很寵甜甜。它喜歡她,以後必然會選她。也就是說,下一任空桑門主,早晚都是甜甜。

  所以,這是可行的。原本天大的難題,因為她,出現了最合適的解決之法。

  甜甜不僅是她的救贖,也是整個修真界的生機。

  水辛夷:「提升修為最快最穩的方法,就是跟空桑之靈結契。」其他的方法或多或少都會有損修士自身,唯有空桑之靈,不會對甜甜造成傷害。

  她笑了一下,「結契之後,你就是新的空桑門門主。」

  蘇飴糖震驚了。

  空桑門門主?她就讀小學的時候當過班長……

  最重要的是,若是她契約了空桑之靈,娘怎麼辦?娘的魂力會不會下跌?神跡內蒼穹上的星辰會不會墜落?她當門主,不能服眾吧?

  蘇飴糖對上界是沒多大好感的。她知道,上面的天地裡,競爭更加慘烈。沒有強大的實力,根本守護不了宗門。

  她知道契約了空桑之靈,或許才能修補天河劍陣,但這麼做,影響甚大,顧慮也太多。

  蘇飴糖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水辛夷搖搖頭,「沒有空桑之靈,我依然是九品至尊。」

  「你娘資質也不差啊,在空桑之靈的幫助下,難道還沒辦法達到九品之境?」她捏了一下蘇飴糖的臉,「你知道你有多優秀麼?」

  蘇飴糖:……

  娘跟她身高差不多,相貌看著也極為年輕,抬手掐她的臉蛋動作自然,在強大的女王氣質加成之下,蘇飴糖覺得自己硬生生矮了幾公分,氣勢上都矮了一截。

  活像個可以被隨便揉捏的小包子。

  明明,她也成年了啊。

  水辛夷面帶微笑地看著蘇飴糖。

  如果蘇飴糖能夠順利出生,她出生即是八品的可能性極大。

  那時候,她才三個月大啊。

  可她已經能夠在小天地裡自由的呼吸吐納,能夠將靈氣引入小小的身體,資質、根骨俱佳,也正因為此,當時的水辛夷才消耗甚多,孩子太過優秀,對母體影響更大。

  「上三天的那些天才,都不如你。」

  「要你在這裡,還有那古新樂什麼事呀。」

  蘇飴糖臉蛋微紅。被娘這麼接二連三的誇,她高興的同時,還有點兒害羞,害羞至於,內心裡也有點兒小驕傲,是的哦,古新樂的那把仙劍,一開始想跟我走呢!

  她都這麼大了,在娘面前,依舊像個小孩兒一樣。小包子就小包子吧,她還微微鼓起臉頰,好叫娘捏得更開心?

  --

  水辛夷原本是看到南雨霆時不時揉蘇飴糖的頭,手心有些癢。

  她錯過了孩子的成長,等找到她的時候,甜甜已經這麼大了,都有了自己的道侶。她心裡頭存在一絲遺憾,此刻下意識的就捏了她臉頰,本還擔心閨女不高興,結果看到她把臉蛋鼓起來,水辛夷兩隻手都捏了上去,她想起空桑之靈說的話。

  那是個溫暖善良的孩子,很會為別人著想。

  她像個小太陽一樣,默默照耀著身邊的生靈,將溫暖一點點的灑在人心底。

  這一點兒,她像極了她爹。他是和風細雨,潤物無聲。

  「娘若是不夠優秀,又怎麼能生出這麼好的你。」水辛夷鬆開手,「空桑門如今倒是齊心,沒人敢違背我的命令,再者,誰都知道,神木擇主,任何人都不能干預。」

  只要能得到神木認可,其他人也無話可說。

  「那其他宗門呢?」空桑門是天下第一宗,宗主更替是大事。

  蘇飴糖:「特別是仙鼎樓怎麼辦?」仙鼎樓這次偷雞不成蝕把米,那宗主跑了,總擔心會弄出什麼⼳蛾子。

  水辛夷也不瞞她,「仙鼎樓用神跡要挾我們,想跟我討一些資源。」

  趙玄音傷得很重,短時間掀不起大風浪。

  他仗著手裡握著玄音璧,掌握著進入神跡的真正鑰匙來威脅她,若不同意,便拒絕再為空桑門提供玄音璧,並且昭告天下,以後空桑門的弟子別想進神跡。

  「你給掃雪的那些,我都看了。」

  「哦哦!」這件事還沒仔仔細細地跟娘提,當初她害怕暴露太多,隱瞞了一些關鍵信息,如今沒了那麼多顧慮,蘇飴糖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詳細地說了出來,包括天珩出現的細節,他耳朵上的花紋,妖魔的至寶萬象圖跟修真界地圖是一致的,就是地圖的正反兩面而已。

  還有師父元神出竅的經歷和遭遇,這些,都是她當初推斷出結果的關鍵性證據。

  神跡跟妖魔關聯。

  要徹底削弱妖魔,最好的辦法,就是封禁神跡。可她每一次提,大家都說,這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神跡的誘惑。

  如果你不進,別人都進,很快,就會被拋下,落後的結果,就是死。

  水辛夷:「神跡,不進也罷。本來,我也打算尋求其他勢力的支持,封禁神跡了。」

  別人做不到的事,九品至尊若下定決心去做,就真的有希望了。

  如果是從前,有兩個九品至尊的話,興許還會出現問題,僵持不下,如今,卻是她的天下。

  天珩也算是陰差陽錯,弄出了一個一言堂。

  只是人心難測,這事真正操作起來,還得生出無數的事端,但這些,卻是沒必要叫孩子知道了。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天塌下來,有他們這些長輩頂著。她願意為孩子們遮風擋雨。

  水辛夷:「你要擔心的是,空桑之靈願不願意選你。」

  一直默默聽著的天劍竹背著兩片竹葉冷哼一聲,「這有什麼好擔心的?」

  它在蘇飴糖識海裡碎碎念:「它會不選?」

  「我就知道,它早就想回來了!」

  「我,天劍竹,想當老大都不行?」

  才當了幾天的老大,就得退位讓賢。在劍塚裡,它還受萬劍尊敬,出來之後……

  反而地位一落千丈。

  突然有點兒想念下界的滾滾了。

  至少那黑白煞,把它當成掌心裡唯一的寶啊。

  ……

  時間緊迫,水辛夷直接將蘇飴糖帶到了空桑樹下。

  她和空桑之靈解除契約,雖然實力有所下降,但境界依舊穩定在九品,外人看不出什麼差距。從前是因為她不斷的消耗自身力量在供養空桑之靈,如今空桑之靈回歸,她也不用繼續透支自己了。

  在蘇飴糖給空桑樹澆了兩天春風化雨之後,空桑之靈順利跟她結契,這一次,樹葉進入她識海剎那,蘇飴糖就覺得一股磅礡的靈氣緩緩湧入她的身體,與此同時,識海內,再次出現了她熟悉的樹葉,只是與從前不同的是,在地上,它依舊是一棵光禿禿的樹幹,上面懸掛一片翠綠的葉子。

  然而在天上,一棵巨樹懸掛天幕,那是它以天為鏡,在天幕上留下的倒影。

  那,才是它的真身。

  強大的力量讓蘇飴糖沒辦法分心做任何事。

  她必須用盡全力去吸收那些靈氣,去引導靈氣運轉。她進入了忘我的修煉狀態,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上三天的天階宗門吵得不可開交,大家都覺得水辛夷的想法太過匪夷所思,關鍵是,她說的證據,根本不算證據。

  天珩耳朵上的花紋就是天象圖,跟修真界吻合?

  除了水辛夷,誰還見過天珩!

  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不進神跡?我老老實實地不進了,你偷偷跟仙鼎樓聯繫,進去了怎麼辦?

  「除非拿出確切的證據,否則我是不會同意的!」

  「難不成,你還能把神跡內的修士全部殺光?」說話的修士一臉陰鬱,「你受傷的這段時間,那些違反了規則在城內廝殺作惡的修士,都已經送到了中三天的妖魔戰場填裂隙了,死了那麼多人,好不容易讓神跡重新穩定下來,現在又說不許別人再進?」

  他頓了一下,「沒人會同意,全天下修士,都不會答應。」

  話音落下,就聽到對面的大嗓門道:「誰說沒人答應,我同意!」

  南雨霆冷哼一聲,「若不是滌心泉,你我如今只怕都已經心魔纏身了,神跡到底是好是壞,你們拍著胸脯問,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那人辯解:「神跡傳承至今……」

  「傳下來的東西,就一定是好東西?」

  「不好,你們不進就是。誰願進誰進!」

  一群人每天都會吵上一回,誰也說服不了誰。仙鼎樓因為上次損失慘重,宗門精銳死傷大半,整體實力大跌。

  宗主趙玄音一直不曾露面,也引得旁人懷疑。

  若他真的掌握了神跡鑰匙,這個時候,難道不該以鑰匙來威脅他們?不過其他宗門製造的玄音璧沒有辦法進入神跡也是真的,也不知道仙鼎樓煉製玄音璧時,到底使了什麼手段。

  就在他們持續爭吵的第七天,修真界出了一件大事。

  中三天妖魔戰場裡的妖魔被清理乾淨,成功堵住裂隙時,僥倖活著的人都聽到了一個聲音。

  隔著無盡虛空,那聲音縹緲模糊,卻又宛如一把利刃紮入他們顱內,刺進去了還不算,一點點徐徐轉動,攪得腦海劇痛,什麼想法都沒了,只剩下那一句話不斷回蕩,刻骨銘心。

  「吾乃妖界至尊天珩,交出下三天蘇飴糖,可換修真界百年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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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20:3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 滯後

  天珩。

  天河時代的大妖,妖界至尊。之前空桑門主魂力跌落,據說就是因為天珩元神甦醒造成的。

  他元神還沒回歸身體,就能重創修真界的九品至尊,這樣一個敵人,讓無數人膽寒。對於修士來說,一百年的時間不算長。

  然而對於好好活著來說,哪怕只多一天也好。

  不過是一個下三天修士而已。

  用一個下三天的修士換修真界百年安寧,為何不換?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下三天,馭獸宗陸宗主還在優哉遊哉的品茶,他收到了不少的消息,都是打聽蘇飴糖的。

  別說,這些人消息渠道還很廣,如今查出來的蘇飴糖都有了上百位,足以說明這孩子的名字有多普通了。

  他並不擔心蘇飴糖被送出去。

  一來他去占了卦,宗內兩個天相師都說卦象好,不會有事,二來麼,作為為數不多瞭解真相的人,他清楚現在蘇飴糖的真正身份,既如此,怎麼可能被送出去。

  就算她沒那些身份背景,還是待在下三天,他們馭獸宗都能豁出去命去給她撐起一片天,不會同意跟妖魔做交易,更何況,現在的她?

  至於那些相信妖魔,真以為妖魔說話算話的人,陸宗主覺得他們也不用活了,反正都沒腦子了,還活什麼活?

  偏偏這樣的人還不少,他一開始還能慢悠悠地品茶,後來聽得多了,索性把那套小編鐘都砸了,這才得了個清靜。

  身邊的修士問:「宗主,都砸了,以後不跟中三天聯繫了?」

  陸宗主摸出另外一套編鐘,「以後用這個就行了,看著也養眼。」這一套編鐘每一口鐘都是上品靈寶,靈氣充盈,一縷紅色暗紋在鐘內遊動,像是在裡頭養了一尾魚。

  這是雲聽畫送下來的鐘,品階高,點亮鐘後,紅魚會從左邊遊到右邊,在這段時間內,他神識注入編鐘架子上的圓形小花朵,就能進入中三天與人交流,雖然只有半個時辰,卻也足夠他瞭解中三天如今形勢了。

  他看到中三天不少人發佈了尋找蘇飴糖的消息。

  要用蘇飴糖去換修真界百年安穩,還說得振振有詞,犧牲一人,拯救天下蒼生。

  其中不乏心懷惡意者,說天珩在修真界沉睡時元神是被劈碎了的,他元神恢復會不會跟蘇飴糖有關係,她幫了妖魔,所以妖魔不殺她,還要帶她去妖域!

  一個連空桑門主都能重創的妖魔,豈會奈何不了一個下三天修士?

  這樣的推斷一出來就無數人應和,到後面,他們將蘇飴糖罵得體無完膚,若不是要用她跟妖魔做交易,只怕當場得將她挫骨揚灰了。

  而最後,他們罵的最多的又成了下三天。

  因為他們不管多積極,下三天的修士始終無動於衷,之前妖魔戰場出來,下三天那群人就拒絕配合,結果現在,聯繫各大宗門宗主,依舊一點兒不積極,若非天道規則限制,真想滅掉下三天。

  一群廢物!

  陸宗主看得火冒三丈。他正要留言,就發現上面的訊息全部消失了,他正納悶,結果時間到了,與中三天的連接斷開,他被迫從裡頭出來,看著已經遊到右端的小魚長籲短歎。

  怎麼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他只能明日再進了。

  正想著,熟悉的天下傳音響起。

  「近日,受妖魔蠱惑者眾多,空桑門人將配合清音閣修士尋妖,請天下道友警惕身邊相信妖魔言論之人,為清音閣提供線索者,賜滌心泉水一瓶。」

  陸宗主一拍桌子,「好!」

  這下,看他們還敢不敢亂說話,有天下至尊撐腰,就是痛快!

  上三天。

  上三天的天階宗門都有一塊玉璧,以上界玄石打造而成,有陣法相連。

  他們商議大事之事,都會將神識注入玄石玉璧當中,隨後大家就能隔著虛空交流對話。上三天地大物博,各個宗門都隔得很遠,齊聚在一個地方並不能現實,而且仙鼎樓現在出事,大家也不願依靠玄音璧或神跡交流,就選了祖上傳下來的方法,以玄石聯繫。

  他們已經吵了好幾天了。

  不過今天,水辛夷沒出現。

  她人沒在玄石上露面,天下傳音倒是響了起來,聽到水辛夷的話,一人不滿地道:「水辛夷,她什麼意思?」

  現在這個局勢對修真界極為不利,若能爭取到百年時間,很可能再出一個九品至尊。

  這是拯救天下蒼生的大事,為何不換?就因為,那個蘇飴糖跟她關係匪淺?

  「若那蘇飴糖不是空桑門弟子,她肯定也會答應交換的。說來說去,就是自私罷了。」

  妖魔的話的確不可信,可他們還有別的選擇嗎?中三天一個妖魔戰場,就損失了百萬修士,這樣的妖魔戰場防不勝防,多來幾個,就能讓修真界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上三天清音閣主道:「蘇飴糖,學會了春風化雨訣,還收服了天劍竹。楚宗主你剛剛出關,對現在的情況不是特別瞭解,還請慎言。」

  這位質疑的宗主是仙鼎樓出事後才出關的,之前一直在閉關修行,聽到清音閣主的話後,他面露錯愕,「原來如此。」

  知道蘇飴糖學會了春風化雨,又收服了天劍竹後,他便知道,這個人不能換了。

  他想轉移話題,正好就感覺到一股懾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轉頭看過去,楚宗主道:「老南,你瞪我做什麼?」

  他跟南雨霆關係不錯,只不過三百年沒見,怎麼南雨霆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難不成這段時間,兩個宗門結了血海深仇?

  南雨霆一拳頭砸了過來。

  明知道隔著虛空,那只是玄石玉璧上的一個動作,楚宗主仍是眼皮一跳。他沉下臉,「有話好好說。」

  都是宗主,誰也不服誰。

  南雨霆:「蘇飴糖是我孫女,誰還要再提這事,休怪老夫不客氣。」

  楚宗主:……

  他不過就閉關了三百年,南雨霆孫子都有了?

  他閉關時,南雨霆兒子好像剛出生沒多久?他還送過一份周歲生辰禮,那孩子身體虛弱,他一直擔心會早夭,沒想到,女兒都有了。

  這下,他也理解南雨霆為何會生氣了,便道:「知道了知道了,待會兒補上賀禮,小意娶了誰?」

  話音落下,他就發現其他人都移開目光,還有人扭過頭去,狀似賞花?

  等收到私人傳訊,得知南意早已隕落之後,楚宗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藉口宗門有事,提前離開了玄石玉璧。

  於是,今天的架沒吵起來。

  關於神跡如何處理,至今沒拿出個統一的意見。

  ……

  修真界還藏匿了不少妖魔,都在中、上三天。

  下三天已經被清理乾淨,大小宗門聯合起來巡邏,機關鳥,靈獸靈植悉數參與其中,連虛空都有駐點,使得妖魔沒了藏身之所。

  天珩甦醒之後,能夠通過萬象圖,將自己的意志傳遞到妖魔那裡。

  但這必須是曾經的妖魔,在修真界出生的妖魔後代,沒辦法跟妖界至寶萬象圖溝通,這樣的妖魔都是低階妖魔,實力會弱得多。

  這也是為何,很多新生妖魔,需要引導覺醒的原因。

  他們在修真界出生,沒有溝通萬象圖,無法自然覺醒妖魔的力量,只能通過祭魂歌來引導,而那祭魂歌只有天階人形妖魔才會吟唱,除了讓血脈力量覺醒,還可以加速妖氣感染。

  他離開時注意到蘇飴糖的師父已經感染了妖氣。只不過很不明顯,以她的意志力,或許可以潛伏上百年都不出現異常,那樣的感染很奇怪,連他都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麼妖魔感染了她。

  但他確定,她身上有了妖氣的痕跡,像是不小心路過妖域,沾上的一點兒妖域氣息,不屬於任何一隻妖魔,卻又帶上了妖域的痕跡。

  他離開蘇飴糖識海之前,唱出了那段祭魂歌,如今,她應該已經收到了這份禮物了吧。

  天珩元神回歸身體後,身體並不能立刻行動。

  他沉睡了太久,肉身化作山川,血液成了江河。他的眼,更是成為兩座寒潭,其中一個,還是妖界的一處秘境,進來的妖魔在他眼中淬煉身體,強大自身。

  因此,他恢復也需要一個過程。

  從睜眼開始,到現在,他已經能夠轉動整個頭顱,要不了多久,就能坐起來。

  等到行動自如之時,就是他踏平修真界之日。

  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不是當年。

  顧天河留下的天河劍陣,也不再是能夠阻攔他們的天塹。他還記得,他徒手撕破天劍竹時心中的暢快,那還只是水千桃的身體而已。

  不過在他踏平修真界之前,他還想逗那小東西玩玩兒。

  她想要守護的修真界,輕易將她捨棄的話,不知她心裡作何感想?

  天珩與修真界一直潛藏的妖魔溝通,他笑著問:「他們找到蘇飴糖了嗎?何時把人送過來?」

  蘇飴糖的確很有潛力。

  但她還很弱。

  而他在那麼多修士的識海裡生活過,是被他們一點點的修補起來的,他知道,那些修士有多自私。

  用一個下三天的女修換百年妖魔不入侵,他們一定會答應下來。

  天珩:「你在那邊設個祭壇,引他們將人帶過去。」

  將她作為祭品,獻給妖界至尊。

  對面的妖魔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至尊,下三天沒有蘇飴糖。」

  妖魔:至尊,您消息有點兒滯後啊。

  「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在上三天,加入了空桑門,而且,她還是風雷宗宗主的親孫女。誰也不敢再提用她來交換。」

  天珩:……

  他臉上笑容一僵,好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剎那間,四周籠罩陰雲。

  這才多久,她就去了上三天?

  看來,他也得認真一點兒了。

  天珩深吸口氣,將附近一些妖魔,直接吸入口中。還是早點兒恢復行動力才行,省得夜長夢多。

  蘇飴糖的資質和雲聽畫的運氣,這兩個疊加在一起後,根本不能以常理才判斷,還真是出人意料。

  大家都在與時間賽跑,就看誰能更快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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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8-30 22:20: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 失蹤

  神跡內的魂力是及時更新的。

  修士在外界隕落,元神湮滅,神跡內,魂碑上那獨屬於他的名字也會消失。九品至尊隕落,神跡蒼穹頂上的星辰直接墜地。

  同樣,外界修士魂力增長,神跡內魂碑上的名字也會跟著往上移動。只不過在外界元神進展緩慢,上界九成九的修士魂力增強都是在神跡內進行。

  屬於蘇飴糖的名字被遮掩過。

  眾人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名字從七品的位置快速躥上了八品,魂碑上八品的魂修數量就不算太多,整個魂碑上的八品魂修一共也就七千餘人,每一個,在神跡內都頗有些名氣。

  這七千多人的位置排列相對來說很穩定,很少有誰會大幅度的提升,然而眾人就看到那個剛剛躥上八品的名字一路往上,從八品末端飛快地往上移動,不過幾天時間,就躥到了八品上端。

  「這怎麼可能?」

  到底是什麼機緣,能讓人短短時間從七品一躍到八品後期!魂力提升太快,肉身根本無法支撐,之前仙鼎樓有個陣法大師就是用非常手段快速進階,結果幾天後就爆體而亡,落了個身死道消的結局,現在,這又是何人,要走上那仙鼎樓修士的老路?

  許多人都在關注著那個名字。

  看他什麼時候會從魂碑上消失,結果兩天後,那個名字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再次上升了幾位。他超過了那幾位成名已久的強者,爬到了魂碑最上方。

  六品以上的魂修,就能模糊掉自己在魂碑上的名字,然而真正到了八品後期,上面的名字反而都清晰可見。

  強者,不需要任何偽裝。

  他們的高高在上的名字,不僅代表自身實力,還代表著自己所在的宗門,權利、地位。

  這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震懾。

  模糊的名字出現在魂碑最上方,僅次於穹頂上的至尊,這樣的情況,以前從未發生過。

  為何他的肉身還未崩潰?

  他還能堅持多久?

  雖然名字看不清楚,但如今,它的模糊跟其他人不同,不是猶如迷霧籠罩,而是一團灼眼的強光,那光芒刺眼奪目,叫人無法看清具體的信息,同樣是隱匿信息,但誰都知道,模糊和奪目是兩個概念。

  他太過耀眼,以至於旁人無法看清它的真面目。

  所以,他現實內的肉身根本沒問題?元神迅速增強,肉身不受影響,這已經超乎了眾人的想像,但有一點兒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的機緣不是來源於神跡,而是外界。

  只有外界,才可能元神和肉身同時進階。

  是什麼機緣,能讓人一飛沖天?

  這個神秘名字,引起了全天下的注意。大家都在猜測她的身份,甚至有人好奇,「它會不會繼續往上走?」

  「繼續往上?」

  「他已經在魂碑上排第一位了,還能往哪兒上?難不成,跑到天上去?」

  從七品,進階到八品後期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要是跑到穹頂上去,那就是九品至尊,成為天上閃耀的星辰,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然而一個月後,魂碑上排在第一的名字消失了。一開始,眾人還以為他肉身終於承受不住崩潰隕落,正感歎時,就看到一道光從地平線上升起,徐徐上升,最終,懸掛於蒼穹之上。

  那顆新星,跟空桑門主水辛夷的星辰並排在一起。

  兩顆星辰靠得極近,好似互相依偎著一般。

  直到此時,神秘星辰才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蘇飴糖,九品魂力。

  修真界,又多了一個九品至尊!

  「蘇飴糖,這個名字略有些耳熟啊?」

  有人小聲說:「不就是中三天妖魔戰場那些倖存者提到的名字!」

  下三天,蘇飴糖?

  九品至尊蘇飴糖?

  難不成,是同一個人!

  她怎麼做到的?

  那個妖魔天珩,居然想讓他們交出一個九品至尊,換百年安寧?他是不是瘋了啊!

  ……

  蘇飴糖不知道自己閉關了多久。

  她睜眼時,只覺得眼前的世界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好似視線能穿過整個宗門,跨越萬水千山,投向無盡虛空。

  而她起身時,明明沒有用力,身體竟然一下子飄出了數丈遠,險些控制不住自己飛出了結界,還是空桑神木伸出一截枝丫,把她給拽了回來。

  修為和元神暴漲,讓她一時無法適應自己現在的境界,以前每一次提升,師父都叫她在機關人陣法裡去接受一段時間的毒打,如今,她已經進階到了九品,機關人陣法是用不上了,也不知道得用什麼方法來穩固境界。

  她這會兒都有些不敢動。

  總感覺稍稍用力,就能把周圍的空間都戳出個窟窿,撕出條裂隙來。

  是不是她打個噴嚏,能把一座城給吹走啊?想到這裡,蘇飴糖就有點兒心驚肉跳。她不敢直接走出禁地,在禁地內繞著空桑神木轉了好幾圈,被它用枝丫拽回來好幾次後,蘇飴糖才勉強控制住了力量,讓自己能夠順利行走,她確定差不多了,這才走出禁地。

  水辛夷守在禁地之外。

  蘇飴糖出去,看到娘親之後有些興奮,下意識地加快了步伐,然後……

  她就把地面踩出了一個大洞,看到那延伸到遠方的裂紋,蘇飴糖尷尬到腳趾頭都蜷起來了,她緊張兮兮地繼續走路,都同手同腳了,聽到娘親輕笑出聲,蘇飴糖這才意識到自己甩出了同邊手,她保持同手同腳的姿勢站在原地,委屈巴巴地喊了一聲,「娘。」

  聲音太大,有音波震盪出去,周圍的一些建築哢哢作響,差點兒就碎了一地。

  蘇飴糖:「……」

  不是自己勤勤懇懇修煉得來的力量,真是很難駕馭啊!

  她甚至還想到了一件事。

  若是跟雲聽畫見了面,小別勝新婚,想要親熱一番的話,會不會把人給捏碎了?

  她不敢繼續腦補下去了。

  水辛夷想到了自己當年出來的時候,她跟蘇飴糖不同,她每年都會在空桑樹下修煉一段時間,整整持續了一百年。

  契約之前,她就已經是八品中後期魂力,契約完成後,她也進階到了九品初期,當時同樣無法適應那麼大的提升,卻也不至於像甜甜這樣,連路都走不動了。

  不過想想也對。

  不久之前,她還在下三天。

  現在,甜甜已經跟她一樣,成了九品至尊。

  神跡內,她們母女倆的星辰亮在一起,哪怕她現在排斥神跡,看到那兩顆好似依偎在一起的星辰時,水辛夷依舊覺得快樂。

  好似看一整天都不會累。

  蘇飴糖:「娘,我該怎麼控制這些力量?」一下子進階太大,而她現在修行方面的經驗還有局限性,根本想不出要如何來應對。

  是去歷練麼?好像娘以前就是去秘境還有什麼地方進行了一段時間的閉關修煉,才真正沉澱下來。

  水辛夷:「你要穩定下來還不簡單。」

  她一本正經地道:「去天河劍陣,把你的靈氣和神識全部耗乾。」

  「還有第三層的萬物長生,指印也需要練習,你爺爺為你準備了新的砂爐,一粒鐵砂便有三千斤。」

  春風化雨訣,不停地施展,滋養那些天劍竹。

  沒有什麼比這個消耗更大!等靈氣消耗一空了,正好可以練習指法,早日將萬物長生修煉成功,才能真正的完善天河劍陣,不給妖魔一絲機會。

  這樣的修煉方式能夠快速讓她沉澱下來,至於戰鬥經驗什麼的,現在,沒有需要她戰鬥的時候。

  蘇飴糖:……

  所以,她現在只需要當一個無情的種樹機器就好了嗎?

  她不敢大聲說話,神識傳音都不能順利進行,便捏著嗓子用氣聲道:「好吧,也比以前好。」

  「以前每次進階,都要進師父佈置的機關人陣法穩固修行,每次都會被那些機關人揍得鼻青臉腫。」

  雖然她現在已經是九品了,但對師父的尊敬和崇拜一點兒也不會減少。

  在她看來,師父是很厲害的一個人。若她不是出生於下三天,如今,肯定也是九品至尊了!

  蘇飴糖:「娘,有師父的消息了嗎?」

  師父的魂燈蘇飴糖貼身帶著,她的魂燈一直亮著,蘇飴糖倒是沒怎麼擔心,只不過師父那盞魂燈是她自己特製的,跟其他的都不太一樣,蘇飴糖無法通過魂燈判斷師父的具體位置,因此,她不清楚師父目前在什麼地方,還是想打聽一下心裡頭才踏實。

  天珩離開前的話,師父飛升時的異常,總會讓她胡思亂想,哪怕揣著師父的燈,她也難以心安。

  水辛夷笑容收斂。

  她原本是打算等蘇飴糖將境界穩定下來之後再讓雲聽畫告訴她的。

  現在她的狀況,受不得一點兒刺激。

  水辛夷四下看了一眼,說:「我們先去天河劍陣。」

  蘇飴糖有點兒緊張了。

  她再三確定了魂燈沒事,這才問:「師父她?」

  她沒繼續問,而是跟著娘去到了天河劍陣,等到了地方,她才把魂燈拿出來,「師父的魂燈還亮著呀。」

  水辛夷:「嗯。」

  「但是我們沒找到她。」

  「我們確定她去了妖魔戰場。」

  南琉璃在妖魔戰場裡還小有名氣,她修為不算頂尖,實力卻極其強悍,還擅長治療,用春風化雨訣救了許多人。

  「如今妖魔戰場的裂隙已經堵住了,但是,她沒有出來。」

  南琉璃魂燈未滅,她還活著,然而她失蹤了。

  她消失在了妖魔戰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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