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詞懶調] 未來天王 (全文終)

李洪元

第440章　身價再漲

　　方召很愁。

　　繼跟刺頭學會哭之後，捲毛跟著皇藝優秀畢業生學會了撒潑。這種戲精還真是攔都攔不住，現在甚至還跟人家優秀畢業生學會了撒潑。

　　方召從火烈鳥的全明星賽回來之後，先去給皇藝相關人員道歉，畢竟捲毛當時確實影響了人家師生的工作。

　　之後，方召就將捲毛拎過來訓了一頓。

　　捲毛必須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演戲！」

　　方召：「聽說你跟人家皇藝的優秀畢業生飆戲？」

　　捲毛：「我沒有飆戲！」

　　捲毛確實被皇藝畢業生當時的表演感染，順便又學了一招哭戲，情緒到位，技能到位，再加上方召不在家，沒人管，就爆發了。

　　一想起自己的「59」分試卷，以及差一分不能中學畢業的強烈不甘，悲從中來，那雙狗眼又開始流淚了。

　　方召眉頭緊鎖。

　　這動不動就哭的習慣可不好，壞習慣就得掰過來！

　　「再哭就去牧洲放羊。」方召道。

　　捲毛立馬把眼淚憋回去了。

　　放羊它是不會去的！它還要努力爭取自己的遊戲頭盔！將來還要有自由上網的終端！

　　方召在家裡訓狗，外面的新聞卻沒消停。

　　方召出席全明星賽的新聞還沒降溫，又出「演技炸裂狗」事件引發一連串的討論，那些演技不行還蹦踏得歡的演員，這次沒少被人攻擊。

　　「演技還不如一條狗」的評價，不是辱罵，而是陳述事實，誰反對就將捲毛這段哭戲甩對方臉上。

　　皇藝倒是沒什麼心虛的，一是他們的畢業生實力夠硬，二是又到畢業季，也是招新時間，各校忙著宣傳、瘋狂搶人才的時候，這個事件又給了皇藝一個助攻－－看！在我們皇藝進修之後，連狗都演技炸裂了！

　　不談相關院校和學生，一些商人也開始打主意，想找捲毛去演戲。

　　以前捲毛以「黃金賽犬」之名被大家知曉的時候，也是受邀演過戲的，但當初只是小打小鬧，這次可是被全球知曉，畢竟這狗背後還有個方召，就更值錢了。

　　當年捲毛在牧洲攪風攪雨贏得黃金賽犬之名後，以2.1億身價突降全球寵物身價排行榜第五名，現在，全球權威寵物雜誌《PET》的專家團，再次給出新的估價。

　　新一期《PET》電子雜誌出來，捲毛身價再次上漲五千萬，以2.6億身價躋身榜單前三！

　　真實版流浪狗的逆襲！

　　當年方召撿到捲毛的那條黑街，再次被人提起，並成了網紅景點。

　　什麼，那條黑街沒啥看頭？還髒亂差？

　　不管！只要能有方召一半……不，只要十分之一的運氣，在那條街走一百遍都願意啊！！

　　有網友開始做夢：「要是我也撿到一條就好了。」

　　「別想了，自打當年方召在黑街撿到這條，黑街都見不到狗了，別說齊安市的黑街，全延洲的黑街估計都難得見到一條狗，現在再次出名，更別想！連根狗毛都難見到！」

　　「不過確實有不少人養了之後又偷偷扔掉，然後再被人迅速撿回去。」

　　對此，愛狗如命的牧洲人有話說：「養了又拋棄的人不配有狗！」

　　牧洲人得意：看看我們牧洲，從來不見一條流浪狗，再看看其他洲，以前方召的那條狗沒被扒出來歷之前，幾乎每週都能聽到各種被流浪狗咬傷的新聞。

　　只是，每次涉及到方召的那條捲毛狗，牧洲人感情格外複雜。

　　又愛又恨！

　　甚至不少人都暗戳戳想著什麼時候能將那條狗買回來，入牧洲籍，那樣捲毛就是牧洲狗了！

　　原本隨著時間過去，當年的黃金賽犬也漸漸被人拋在腦後，願意出價買的人少了，畢竟狗的壽命有限，會貶值的。誰能料到，這捲毛狗身價不僅沒跌，還漲了！

　　有些人開始動心思。

　　看著網上的新聞，南風更小心了，看誰都像偷狗的。

　　瞧瞧榜單上的那些寵物，哪個不是擱家裡當祖宗似的伺候著，出門都有一個團隊跟著的，唯獨捲毛，就跟尋常狗一樣每天在校園裡轉悠，這寒酸的配置，可憐啊！

　　「老闆，咱們要不要做點什麼？最近總能見到可疑人員在進修生宿舍樓附近晃悠，皇藝校園內最近格外浮躁。」南風道。

　　「畢業季是比較熱鬧。」

　　不過方召也知道，最近他和捲毛的新聞疊加在一起，惹了不少娛記過來蹲守。

　　「確實得避一避。」

　　正好方召接到了太空港那邊的電話，跟莫琅那邊說明情況之後，帶著捲毛跑去空港緝私隊兼職一週，等事情冷卻了才回來。

　　當然，這期間方召也沒放下結業音樂會的事情，莫琅盯著呢。

　　進修一年的關鍵時刻，老爺子時刻緊盯。莫琅以前覺得方召很能惹事，沒想到連養的狗都這麼能搞事！

　　皇洲的娛記很頭疼。買方召消息的人很多，甭管是盯著方召的人還是盯著他的狗，總得知道方召的動向，然而，方召這人太能躲了！

　　這麼多人盯著，突然玩消失！

　　蹲在皇藝校園內外的娛記怎麼找都找不到人。

　　不過，娛樂圈每天那麼多新聞，多得是人想搶關注，一天天過去，挖不到方召的消息，大家自然會轉移目標。

　　太空港兼職一週之後，方召回學校時，皇洲空港不想放人……不，人可以隨時離開，狗他們是萬般不願放走啊！

　　至於什麼全球寵物身價排行榜，當笑話看看就行了。

　　這是寵物嗎？

　　浪費！！！

　　方召還是帶著狗回去了，空港兼職一週，捲毛安分多了，也沒那麼矯情了，只不過刷題更猛，憋著勁做題。好在語文試卷不全是閱讀分析題，死記硬背的那些對於捲毛是送分，不然，百分制試卷，捲毛30分都未必能拿到。

　　時間一天天過去，離方召的結業音樂會時間也越來越近。

　　因為方召屬於實力流量明星級，對他感興趣的人肯定很多，結業音樂會場地有限，皇藝與以往一樣，給幾位必請人員發了邀請，對方來不來是一回事，反正他們這邊是發了邀請的，外人也指不出錯。

　　方召也分到一些名額，他給老太爺和老太太那邊發過去兩份邀請函，這是老太爺早就說過的。方召也詢問過老太爺，是否需要給方家其他關係稍近些的親戚發幾份，被老太爺擋了。

　　「別浪費了，他們又聽不懂！」

　　老太爺是這麼想的：名額有限，方家有他這個代表就夠了，剩下的那些，都留給方召去賺人情。

　　為了方召的結業音樂會，方老太爺早早就開始準備了，沒讓方召派人來接，喜滋滋訂好了去皇洲的機票，轉頭發現老太太正在試新買的衣服。

　　老太太最近做了個新髮型，買了新衣服和帽子。

　　看著老太太在那試新裝，方老太爺板著個臉，「一把年紀了作妖！」

　　回房間老太爺就打開衣櫃將自己買了沒穿的兩件新文藝衫拿出來，換上之後又打開另一個櫃子，裡面整齊擺放著五根枴杖－－有的是跟大院的人拼團買的，也有被廣告忽悠去買的。

　　方老太爺拿起一根新一代多功能型網紅枴杖，在手裡甩了甩，還大力揮舞兩下，嫌棄地扔回櫃子裡。

　　又拿起另一根，對著鏡子擺姿勢。

　　「嘖！」

　　將第二根枴杖也扔回櫃子裡，老太爺嫌棄顏色太騷，不符合自己內秀的文藝氣質。

　　櫃子裡這些新買的枴杖，這個嫌顏色太張揚，那個嫌甩起來不稱手。

　　「網紅產品果然不行！」

　　挑挑揀揀，比來比去，最後一副相當勉強的樣子挑了一根。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方老太爺終於滿意了，露出一個練了好久的微笑。

　　「精神矍鑠，從容淡然，雖滿頭白髮，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李洪元

第441章　故人

　　方召的結業音樂會，的確被不少人盯著，那些人未必都奔著方召去，但音樂會他們非去不可！

　　要不到邀請函就搶入場券！

　　以往皇藝十二律音樂方面的進修生在結業音樂會的時候，也是滿座，只是畢竟很多都是幕後工作者，或者偏學術方面，大眾關注度不高。這次方召的結業音樂會就不同了，基本都沒等公開放券，入場券就已經搶完了。

　　一直等著皇藝官方平台開放售賣入場券的人，看著大大的「售罄」，傻眼。

　　皇藝本校的人都難得弄到一張，更別提其他學校的人了。

　　銀翼這邊因為方召本就簽約他們公司，這次分到了十張入場券。但相比起公司簽約的有意向去的人，還是太少。分不到的人就只能靠其他手段去弄入場券了。

　　公司一角，幾名當紅藝人正在小聲交談。

　　「你不是演戲的嗎？要入場券去幹什麼？」

　　「演而優則唱知道嗎？雙棲巨星瞭解一下。」

　　「才十張入場券？真不是皇藝的飢餓營銷？」有人問。

　　其他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向他。

　　「你是不是對『神級進修班』有什麼誤解？」

　　「你知道在那個進修班當指導老師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皇藝發出去的邀請函佔據一部分，發給了各洲圈內大佬們，所以，入場券數量有限，就算是方召，手裡的名額恐怕也是極有限的，公司能拿到十個已經很不錯了，你看看延洲其他娛樂公司，能搞到五個都算好的！」

　　「入場券弄不到，可以看看哪些受到邀請的人不去，請他們把邀請函轉給你。」

　　「別的人還可能弄到這種邀請函，方召這場，估計難。」

　　雷洲。

　　全明星賽薩羅沒能在全球範圍搶到頭條和滿意的關注度，數據統計出來，只有雷洲的還行，在其他洲早被踩下去了。於是，雷洲人民例行送出嘲諷。

　　薩羅在網上跟人吵了一頓，然後放話：你們給我等著！

　　然後就真的是等著。

　　等著等著就沒聲了。

　　雷洲人民都知道，薩狗忘性大，有些事情他記仇，但在某些他覺得不重要的事情上，不會花腦細胞記，一不小心就會忘記。

　　薩羅原本計劃搞點事情，沒想到收到褚波的信息。褚波要去方召的結業音樂會。

　　再翻朋友圈，芭芭拉和米提斯竟然也都搞到了入場券！

　　這種事情怎麼能落後！

　　薩羅立馬給方召打電話，厚臉皮要了一張入場券，然後跑去跟武天豪炫耀。

　　武天豪最近忙著其他事情，想湊熱鬧也去不了。薩羅更得意了，一得意起來，就忘了他跟人放話「你們給我等著」的事情，跟褚波約好了跑去聽方召的結業音樂會。

　　各洲都有不少人關注著方召結業音樂會的新聞，方老太爺以前是不會放過這種新聞的，不過這次，他就不是只在網上關注了，而是親自感受！

　　穿著文藝衫，手持新枴杖，跟老太太一起來到皇藝。

　　雖然提前過來，老太爺覺得方召肯定很忙，他們提早到達了直接去幾個老朋友那邊玩了幾天，沒讓方召分心照顧，到了結業音樂會當天才前往皇藝。

　　「你忙你的，我們知道怎麼走！」

　　一大早方老太爺跟方召簡短地通完話就讓方召去忙了，二老對著鏡子整理好一會兒，才打車到皇藝。

　　畢業季，皇藝對一些優秀畢業生作了重點宣傳，而進修班那邊，則是有特定的宣傳位。一塊塊巨大的懸浮屏幕上，滾動播放著這一屆進修生的簡介，以及結業作品展預告。

　　方召的鄰居威爾那邊就是畫展，而方召那邊則是音樂會。

　　二老站在宣傳屏幕前方拍了好一會兒，將照片和視頻發給聊天群的朋友們看。

　　「瞧見沒！這麼多厲害人物，就我家小召最年輕！」

　　笑呵呵炫耀完，方老太爺看著那一塊塊大屏幕上的人物宣傳照片，笑容漸漸消失。

　　「你說小召在這邊待了一年，有沒有……有沒有……那什麼？」

　　方老太爺遞給老太太一個「你懂的」眼神。

　　作為一直關注娛樂圈新聞的人，方老太爺到現在也沒見方召跟誰傳緋聞。

　　看看方召的同學，不是已經當爹媽就是已經成為祖輩的，排除。同學不可以，那粉絲呢？

　　「我聽說有不少年輕女學生嚷嚷著要來聽他的音樂會呢。」

　　二老來到音樂會場館。沒進廳內，而是在廳外的休息區坐了會兒，觀察前來聽音樂會的人。

　　「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不行。」

　　「哎，老太婆，你看看角落裡那個……」

　　「有些眼熟。」

　　「我也覺得。」

　　「是哪個明星吧？」

　　「等等，我查查……還真是明星，不過已婚。」

　　二老悄悄地說，或者直接發文字信息交流。這些話被別人聽到也不好。

　　正說著，一個黑色的球滾到他們腳邊。

　　老太爺將黑球撿起，捏了捏。手感不錯。

　　見一個小男孩跑過來，方老太爺滿臉笑容。

　　「小朋友，這是你的球？」

　　「是的！它叫小富貴。」

　　「給。」

　　「謝謝爺爺！」

　　方老太爺現在對小孩子沒有抵抗力，笑得滿臉皺紋。視線一直跟著那小孩，見那小孩跑到一個年輕女人身邊。

　　方老太爺看過去的時候，那年輕女人還對他笑了笑，然後牽著那小男孩離開。

　　方老太爺笑容微凝，眼神恍惚。

　　這麼多年過去了，原本都已經忘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但剛才，好像又記起了。

　　多年前，他和老太婆還在天狼星號服役的期間，曾經參與過一次戰役，只是參與戰役的人都簽了保密協議，就算到現在，他們也是不能隨意提及的。

　　在那場戰役裡，天狼星號上的人差點被全滅，是後來支援隊伍趕到，他們才倖免於難。帶隊的是個女人。

　　他記得清楚的，並非那個人的長相，而是，那個女人手撕叛亂機器人的畫面。

　　啊，撕了。

　　到現在方老太爺還有心理陰影。

　　雖然後來長官說那些前來救援的人都用了新型的動力鎧甲，所以力氣都大，甚至後來他們艦上也有了一批同款動力鎧甲，但方老太爺的心理陰影絲毫沒減。作為一個近距離親眼見過那個場面的人，方老太爺總覺的事實並非如此。

　　回過神，方老太爺輕咳一聲。他剛才發愣時間有點長，可別讓老太婆誤會。唉，這老太婆就是愛吃醋。

　　方老太爺正準備解釋，扭頭就發現老太太正看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神發直。

　　方老太爺：「……」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走了！音樂會都快開始了！」方老太爺拉著老太太離開。

　　「哎，老頭子，剛才那個人有點像……」

　　「像什麼像！」

　　「我記得……」

　　「不！你不記得！」

　　「是故人之後吧？」

　　「你管她是誰，關咱啥事！」

李洪元

第442章　結業音樂會

　　進入音樂廳，二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座位比較靠前，除了嘉賓、導師席位和評委席位區，就是他們這塊了。

　　皇藝藝術中心的音樂廳，按照高標準建造，廳內幾乎每個座位都能享受同樣的傑出聲效。只不過有些區域離臺上的人更近，有的更注重隱私罷了。

　　坐下之後老太爺伸脖子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那個身影，心中舒了一口氣。

　　剛才見到的人，給二老很大衝擊，不過，很快他們就沒心思去想那些了。這是方召的結業音樂會現場，周圍的陸續出現的人，很多都是以前只在網上看過的明星，關注娛樂圈的方老太爺即便叫不出他們名字，但只要是有點印象的，肯定都是比較出名的。

　　一想到這麼多圈內名人都跑來聽方召的結業音樂會，方老太爺就無比自豪。

　　至於其他的，故人什麼的、手撕機器人什麼的，哪有重孫重要！！

　　趁音樂會還沒開始，方老太爺又開始在朋友圈炫耀一波。幹休所那幫糟老頭子們肯定沒有這樣的經歷！

　　因為方召今天很忙，得知二老到場之後，讓南風過來看看。

　　南風過來沒一會兒，又被二老給趕去照顧方召。老太爺覺得方召今天估計忙得喝水都沒空，說不定壓力一大還會生病，必須得照顧好！

　　於是，南風又被趕走了。他倒是沒什麼怨言，反而興奮異常。

　　原以為方召的結業音樂會，就算方召現在名氣大，這種性質的音樂會畢竟偏學院派，前來的人肯定是學院派的人居多。沒想到放眼一看，好多明星！！

　　方召什麼時候跟這些人接觸過了？

　　還有，那幾個歌壇新星，跟方召不是一個路子啊，也來這裡湊什麼熱鬧？炒新聞也不至於，壓根沒露一點兒消息！

　　部分純屬湊熱鬧的搶到入場券的人來到這裡之後也與南風有同樣的疑惑，這幫歌星好幾個與學院派不搭邊，也與方召沒有交集，更沒有借此炒新聞的意思，他們來這裡幹嘛？

　　除此之外，還有對方召的商業價值感興趣的，雖然喜歡音樂，但他們首先是個商人，方召的藝術價值他們估不準，但評估商業價值卻在行。而嗅覺敏銳的商人們，已經從到場的這些人，察覺了更多的東西。

　　這些路子各異的樂壇明星們，未必是為了方召！

　　一些洲區正紅的小天王小天后們，在這裡也乖巧無比。

　　耍大牌？擺架子？

　　不存在的。

　　在這裡，大佬太多，容易被打臉。

　　曾在影視節與方召搭檔走紅毯的女星安娜，此時也與丈夫藍旌走進音樂廳。

　　藍旌是莫琅的關門弟子，皇洲著名歌手，極有才華的一個人。看到藍旌出現在這裡，大家並不驚訝。

　　作為皇藝的常客，藍旌對這裡座位分佈很熟悉，很快找到座位。在他們旁邊，也有人剛到場坐下。

　　看到旁邊座上的人，藍旌一愣，隨即笑著打招呼：「喲，緋姐，這麼巧！」

　　他們座位旁邊已經摘下眼鏡的人，正是拉卡萊娜洲樂壇天后級巨星緋英，這位可是跨界歌唱家，演得了歌劇唱得了戲，可古典可搖滾，創作和編曲方面也很有天賦，這位的橫空出世，曾讓拉洲樂壇各大榜單血流成河。

　　安娜也趕緊叫了一聲「緋姐」，她在這位面前也是小輩，論在全球樂壇的影響力，她還比不上。

　　緋英笑著回應，想到什麼，面帶鄙視看向藍旌。

　　「聽說你新歌打榜輸了？虛擬歌姬都打不過的廢物！」緋英鄙視。

　　藍旌表情誇張怪叫一聲：「臥槽！你知道現在的虛擬歌姬多能打嗎！你行你上！」

　　緋英主戰場在拉卡萊娜洲，拉卡萊娜洲虛擬偶像如今受歡迎程度並不高，在樂壇的戰鬥力遠比不上皇洲這邊。所以藍旌覺得這位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皇洲樂壇競爭激烈，這是公認的，能拚殺出來的都是牛人，就算是虛擬偶像，背後也有強大的團隊。

　　一時輸，不算什麼，怕的是一直輸。

　　藍旌確實遇到創作瓶頸，他這次來聽方召的音樂會，並非別人所說的「同門情誼」，而是莫琅建議的。所以藍旌是真的抱著學習的態度來聽音樂會的，不管能不能突破瓶頸，能有收穫就值得。

　　別看這兩人見著就互懟，但能這麼說話，就證明他們是承認彼此地位的，

　　不夠格的，他們還不看在眼裡，忽視得徹底。

　　沒一會兒，又碰到熟人，跟藍旌打招呼。

　　「藍旌來聽你小師弟的音樂會啊。」

　　「嚴格來講，方召不是我小師弟。他是卡特教授的徒弟，而卡特是我師兄。」藍旌解釋。

　　「嘁，誰不知道方召是跟著莫老爺子學習，怎麼就不是你小師弟了？」現在圈內誰知不知道莫琅親自指導的方召，進修期這後半年簡直嚴防死守，生怕方召被其他事情影響。護得這麼緊，就能看出莫老爺子有多在乎方召了。

　　藍旌這次沒否認，苦笑道：「我以前在老師那兒是個寶，自從老師有了小師弟，我就是棵可憐的小草了。」

　　說是這麼說，但藍旌也知道，多少人羨慕他還來不及呢，作為莫琅的弟子，能享受到的資源和便利，是很多人無法得到的。當然，前提是有實力支撐，沒實力早被莫老爺子踢出師門了。

　　正說著，有一行人走進廳內。

　　原本議論著的音樂廳陡然一靜，然後躁動起來，雖然很快平息，但也只是表面的平息，多少雙眼睛都盯著走到前面坐下的那幾個人。

　　剛走進來的那一隊人，就是皇藝相關人員、評委和進修班老師等，還有幾位特邀人員。

　　藍旌發覺周圍的好幾個人瞬間發出狼一樣的光。還有人猛地從座位上彈起，眼神灼熱。

　　「果然來了！」

　　「上次見到言老師還是十年前。」

　　「隱居許久的桑傑奇大師竟然真的來了！」

　　言曳，桑傑奇，混樂壇的人都知道這幾位。

　　言曳、大穆、桑傑奇，只是曾經全球聞名的三位傳奇作曲家與製作人，有人說巔峰期的他們在流行樂壇三分天下，雖然略誇張了些，但也差不了多少。他們的作品風格可熱烈可婉約，也捧紅了太多歌壇巨星，那時候多少歌手拿著錢求上門也未必能得到他們一首歌。

　　然而，這三位都與皇藝鬧過矛盾，爭吵過。當時的皇藝學院派有些人覺得他們太過傾向市場派，商業味太濃，充滿了功利性。不過三人並不這麼覺得，選擇音樂，並堅持下來，只是因為熱愛。

　　後來三人也未與皇藝完全和解，不過，在他們看來，十二律是十二律，皇藝是皇藝，十二律雖然有他們討厭的人，但也有他們的老師，有引導他們走上音樂之路的人，他們可能會參加十二律的活動，但極少參加皇藝的活動。

　　再後來，大穆因意外去世，桑傑奇隱居，行蹤成謎。言曳年紀大了，精力有限，也想休息了，每年只出一首，即便他如今的風格未必符合時下大眾的審美，依舊被各方爭搶。

　　到現在，言曳和桑傑奇他們參加十二律的活動次數都很少了，只是每次有重要的活動，或者進修生的結業音樂會，都會給他們發去邀請函。

　　當然，也有一些作曲家和製作人，雖達不到言曳這幫人的高度，但也算重量級的人物了，在圈內地位很高，歌王歌后之類的超級明星，可能背後都有這幫人的影子。

　　「是莫老先生的原因吧？」安娜說道。

　　能讓這些人到場，只有莫琅。

　　藍旌覺得自己要成檸檬精了，酸得很。

　　「我以前都沒這待遇，老師竟然為了小師弟把這些人都請出山了！不對，聽方召以前的作品，他走的路子跟這幫人完全不一樣……這是給小師弟造勢啊！」

　　不光是藍旌，莫琅的徒弟們，見到這情形都酸得很。

　　老師果然偏心！

　　被吐槽偏心的莫琅大師，此時正在跟老朋友交談。

　　「我聽過方召以前的作品，很有厚重感，很大氣的演繹。」言曳說道，「我不是研究你們這路的，但也能感受到一些。打個比方吧，一種厚重感就像看著歷史書，看著一部史詩底色的電影。而另一種，就像置身其中，真正經歷過一樣，沒有那種隔著平面或空間觀望的感覺。方召就屬於後一種。所以，我這次過來也不全是看老莫你的面子，我只是對這小子的音樂很感興趣。」

　　桑傑奇也說道：「方召的作品，格局一向很大。但是格局大，也容易顯得空。不過，從他之前的作品可以看出，他已經做得很好了，不，應該說，在他這個年紀，已經做得非常好了！只是不知道，這次他能給我怎樣的驚喜。順便，也看看現在十二律進修班的教學水平。」

　　「方召這個學生，學得還是很快的。」

　　進修班的老師們很有信心。確切地說，他們對莫琅很有信心。如果方召交出的作品不夠讓莫琅滿意，莫琅不可能笑得出來。別看莫琅現在面色嚴肅，其實在聽其他人誇讚方召的時候上揚好幾次嘴角。

　　幾人又開始詢問莫琅關於這場音樂會的事情，作為指導老師，莫琅瞭解得更多。

　　卡特教授坐在後座，沉默不語。這種時候，他還是不要說話了。

李洪元

第443章　《星辰大海》

　　音樂會還沒開始，場內雖不至於吵鬧，但聲音很多。打招呼的，八卦的，也只是輕聲低語，不敢大聲嚷嚷。

　　就算如今紅得發紫的歌王歌后，今兒也矜持得很，往前幾排一瞧，還能看到以前教過他們的老師。

　　褚波到場之後看了看，狠狠震驚了一把，看到好多個熟面孔，這幫人平時與方召可沒什麼交集的。

　　坐他前排的有兩人還在互懟－－

　　「你一個唱電子舞曲風的來這兒做什麼？？」

　　「你一個玩死亡金屬的都能來，我為什麼不能？」

　　褚波想了想自己的風格，再看場內這幫人，就算碰到唱戲的都不奇怪了。

　　薩羅是音樂會快開始的時候才到，坐下來還在打哈欠。

　　「差點睡過頭。」

　　薩羅用他那彷彿掉智商的視線環視四周，都不熟，沒新鮮感，沒有說話欲，不如睡覺。

　　褚波正要跟薩羅分享一些八卦信息，場內燈光變化，話聲停止，廳內安靜下來。

　　方召的結業音樂會正式開始。

　　依照規定，結業音樂會作品不得少於六首，莫琅從方召過去一年的作品裡面挑了七首出來。

　　結業音樂會是為了展示進修生在過去這一年時間裡所學到的知識，而進修生學得怎樣，能直接從作品看出來。

　　這一年裡方召創作的作品，有很多新的變化，與以往的作品也有明顯的不同，莫琅從各方面考慮後，才挑了七首出來。他希望大家對方召的作品，不再是網上所說的「睡你麻痺起來嗨」的印象。

　　前方大屏幕上顯示此次結業音樂會的信息。

　　懸在最上方的碩大的、非常正式的字體－－《星辰大海》。

　　顯示的指導導師有好幾位，第一位是莫琅，卡特排在第二。

　　依照流程，一開始方召介紹了創作背景。

　　薩羅聽得昏昏欲睡。這些偏學術的言論反正聽不懂，不如睡覺。

　　褚波倒是認真聽了會兒。簡單來說，這種結業音樂會就是進修生們炫技的舞台。他與方召走的路子不同，他個作品更側重節奏，不過他非常好奇，在這個神級進修班進修一年，方召到底有多少變化，作品中是否有新的元素出現。

　　方召在台上簡單說了自己這些作品的創作背景，絲毫沒有方老太爺們擔心的怯場。面對前排的評委席和眾前輩們，方召從容地說完，剩下的，是他展示自己作品的時間。

　　作為皇藝頂級進修班展示音樂作品的舞台，即便場地不大，但視聽配置毫無疑問的頂級，最大程度將進修生作品的優點展現。

　　開場曲《燦爛》。

　　琴音奏響，管樂呼應，盛大華麗的管弦元素，如春風划過冰雪，迎接越過地平線的金光，感受生命的脈動。憧憬又帶著敬畏的心，注視著那扇正在開啟的金色大門，迎接一片新的世界。

　　很明亮大氣的開場，讓人精神一震，將剛才的疲憊和煩躁就拋之腦後。評委席眾人原本嚴肅的面容都為之一鬆，相視一眼，露出滿意的微笑。

　　但也僅僅只是滿意而已。

　　這放在其他學生身上可能屬於「高水平發揮」，但放在方召身上，就只屬於正常範疇。研究過方召作品的人，對於這開場並沒有什麼意外，再加上莫琅的指導，達不到這種水平才是意外。

　　打擊樂與受絃樂激發的管樂，遼闊中的悠揚，似是從迷茫到醒悟，舉目遠眺，看見綠意萌發，斷木出新枝；看見高山雄偉，高原廣闊，以及天際線繁華的城市風光。

　　匆忙的聲音過耳，如晨曦下孩童向著光奔跑，遇見熙熙攘攘的人群。

　　世界很大，天高地迥。

　　閉眼沉醉，希望與幻想交織著，像是勝利開啟的聲音，自遠方傳來。

　　有人在歡呼雀躍，站在萬丈光芒之下，仰望天空，看見未來的宏偉。

　　心彷彿被一股磅礡的力量托起，翱翔天際，青山不礙白雲飛，將千岩萬壑踩在腳下，去超越極限，去追尋所認定的燦爛輝煌！

　　你，看見星辰大海了嗎？

　　……

　　開場這一曲，出身馬洲評委感觸最深，每個音符的悅動都會令他產生共鳴。他能聽出生命的湧動，希望在噴搏，生命怒放。

　　暢快！

　　豪爽！

　　盎然的生機，澎湃的情感，身體所有細胞都似乎感受到了被支撐起來的愉悅，不自覺中，已有微笑蕩漾開來。

　　待一曲結束，評委們也小聲交流起來。

　　「大膽，巧妙，嫻熟的技法，這小子功底不俗啊。」

　　「很強烈的向上的力量感，正向的能量，活力滿滿，年輕人的這股勁頭不錯！」

　　「世界之大，隨心飛馳，聽的時候有種雲層都變得金碧輝煌的感覺。」

　　華麗！

　　並非華而不實，而是一種高層次的精神境界！

　　一名評委說著，朝莫琅比了個拇指。

　　莫琅矜持地、淡淡地微笑點了點頭，一副「還湊合」的樣子。

　　出身馬洲的那名評委亦是滿意非常，再看看創作背景，面上笑意更濃，「果然啊，有我們馬洲元素！」

　　坐在後座的卡特教授精神一振，方召的馬洲之行就是他安排的，這個話題他能接！

　　只是，還沒等卡特出聲，莫琅就說道：「對，當時他跟團隊去馬洲之後，就寫了《燦爛》的初稿……」

　　卡特教授將欲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坐直身體，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評委們經過短暫交流之後，各自在手中的評分板上打分，寫評語。每一曲之間的空隙時間，就是給評委們討論評分的。結業音樂會與尋常的個人音樂會不同，它帶有學術交流與公開評審性質。

　　聽眾席，睡著的薩羅被剛才的開場曲給刺激醒了，坐在那兒愣神，面上還帶著些許迷茫。

　　褚波抱著學習的心態記錄完自己的感想，扭頭見薩羅這樣，問：「咋了？」

　　薩羅使勁抹了把臉，「我做了個夢，夢到我跑著跑著，飛起來了。」

　　褚波直樂。別說，薩羅還是有點藝術細胞的。

　　等薩羅徹底回過神的時候，評委席那邊針對第一首的評分完畢，第二首開始。

　　《生命的回歸》。

　　方召結業音樂會主題是「星辰大海」，第一曲只不過是序幕，而第二曲，寫的真就是海。是方召去卡若爾群島參加影視節活動期間創作。

　　在這一曲裡面，方召加入了電子音色。

　　交響與電子的完美結合，從乾燥到潮濕，觸碰到飛濺的浪花。

　　陸地的身邊，是海洋。

　　奇異活潑的電子音，如鳴環珮，歡快靈動。

　　水流之下，絢麗的色彩層層疊疊，在海中暢遊。

　　自然的律動。

　　向下。

　　活潑的，深沉的，平和的，神秘的，穿梭其中。

　　似是無數根顫動的琴弦奏出波頻，打破深海的沉寂。

　　有龐大的身軀衝開洶湧暗流的拖拽，向上，魚鰭破開海浪，躍出水面自由翻騰。

　　有飛鳥自高處俯衝，貼著海面滑行，擊浪弄潮，而後萬里長空。

　　天地，廣育萬物，萬物不絕。

　　海面陽光散落，揚帆，起航。

　　感受著樂音的美妙，聽眾席的某位紀錄片導演嘆道：「收放恰到好處，心隨悠揚而上。很有生態感。」

　　有機會一定要將這首放在自己的新片裡！

　　版權他買不起，但電視臺買得起啊！

　　他們皇洲電視臺，可是擁有全球最大正版樂庫的電視臺！

　　回去就跟上面建議將方召新出的這首收進樂庫裡！不，資金夠且能獲得版權許可的話，還是將今天這場音樂會的全部七首都收進電視臺樂庫，單看前兩首就知道方召這場結業音樂會作品都是高質量之作，值得收進樂庫。

　　有句話怎麼講來著？

　　「如果對一首歌真那麼執著，沒什麼說的，準備好錢，買就是了！」

　　又不是全版權買斷，這七首全收進樂庫沒一點問題，該導演心道。

　　對皇洲電視臺的購買力，他還是很有信心的。才七首而已嘛。

　　眾人各懷心思。

　　方召在卡若爾參加活動期間創作的，除了音樂會第二首《生命的回歸》，還有第三首《燈塔》。

　　卡若爾小島的人，為那裡的燈塔舉辦了一個慶典，每年的那個時候，燈塔的光格外明亮。

　　這曲與前兩首風格迥異，還加入了小島特有樂器，輕輕的歡快的鼓聲，帶著地方特色和古韻。

　　即便是最初輕輕的鼓聲，聽似柔綿低沉，實則氣勢深沉，帶著一種古老而又神秘儀式感。

　　彷彿看到了遙遠的海島邊，海浪陣陣，燈影幢幢，歡慶的島民，夾在海風裡的酒氣，令人眼睛都變得朦朧。

　　轉過頭，越過舞動的人群，望向大海。

　　燈塔的光芒下，海水沖刷著礁石，燈塔靜靜地探射著大海，歸航的海輪行駛到藍色的邊緣。

　　《燈塔》是方召以卡若爾當地的民歌民舞為素材，將當地的音樂風格融合進自己的作品裡。

　　古民，滄海，燈塔，航船，還有舞者眼中旋轉的星空，這些在《燈塔》裡，被賦予了強烈的藝術生命力。

　　聽眾席，皇洲知名饒舌歌手聽著《燈塔》裡咚噠啦咚噠啦的鼓聲，眼中閃過驚喜：「這鼓是什麼鼓？還挺好聽。」

李洪元

第444章　裡面藏著怪物

　　看創作背景，在卡若爾？

　　他也受邀去過卡若爾參加活動，不止一次，只是很多時候是奔著影視節去，心思都放在參加卡若爾影視節了，哪會關注別的事情？也壓根沒留意到當地的樂器。

　　他對交響元素太濃的樂曲沒什麼興趣，這次來聽音樂會不是藝術鑒賞的，而是過來挖寶的。音樂會前兩首也只是聽聽，還有心思跟朋友發個消息說說現場的情況。但這首，那個鼓聲一響起的時候，他就再顧不上其他了。

　　問了周圍坐著的人，都沒人聽出來到底是什麼鼓。

　　翻了翻通訊錄，他沒有方召的聯繫方式，便決定直接發消息問藍旌。方召和藍旌同一師門，藍旌很定知道，不知道也能問方召。

　　果然，沒一會兒，藍旌就回了信息。

　　「是卡若爾小島的一種特色小鼓。」藍旌以前也曾研究過卡若爾小島的那種鼓，所以不用問方召，他也能聽出來。

　　「卡若爾小島上的鼓？」饒舌歌手記下了。

　　他特別滿意《燈塔》這首，激動得坐不住，趁著評委們評分的空隙，打開通訊器跟其他朋友分享。

　　「真的，這種帶著地方特色的樂器與音符組合到一起，簡直像是開了掛一樣！太令人驚喜了！」

　　「那咱抽個時間去卡若爾買鼓？」他朋友問。

　　「……我缺的是鼓嗎？我缺的是才華啊！不是誰都能完成這種開掛級別的組合的！至少短期內我自己還做不到。」

　　「那怎麼辦？」那邊問。

　　「廢話！當然是去找能做得到的人！原曲改編一下就好了嘛！重編填詞之後肯定很適合我。」

　　激動間他腦子裡已經來了一段旋律變奏，嗒滴滴噠噠打著節拍低聲現唱了段。

　　「哎，就這個味兒！你覺得怎樣？」他對自己剛才現改的那一段滿意得不行。

　　隔壁座的是位演員，一直聽著這位饒舌歌手叭叭個不停，尤其剛才「現改的一段」，再對比《燈塔》，差點懷疑自己的聽覺和記憶力，剛才大家聽的是同一首嗎？這改得有點大，意境都不一樣吧？

　　不過對於饒舌歌手和他朋友們來說，這很正常。同樣一首歌，有人聽著像是高山流水，有人聽著像是動物遷徙。至於這位饒舌歌手，在他耳朵裡，連最嚴肅的鼓點都是穩中帶皮，為了更適合自己，改編變化大很正常。

　　「可以等音樂會後去找方召談一談改編的版權問題。」這位皇洲知名饒舌歌手已經開始打主意了。

　　「呃……版權不好談吧？聽說方召上一次音樂會還沒結束的時候就被人買完了。」通訊器那頭傳來遲疑的聲音。

　　「是嗎？那我再找藍旌問問。」

　　說著他語音聯繫藍旌，座位離得遠，只能語音，還得壓低聲音，

　　「藍旌！你可得幫幫老同學啊！你跟方召是同門，你幫說說，第三首《燈塔》千萬給我留著！」

　　藍旌一邊應付著，心中卻道：找我有屁用噢，我跟方召又不熟。

　　好在評審時間並不長，藍旌通完話後看向前方大屏幕。他很期待接下來的幾首，能讓這幫平日裡與方召無交集的人找到他這裡尋求幫忙，方召這小子厲害啊。

　　第四首《η》。

　　瑤光號，編號η，人類探索太空的元老級飛船，執行探索任務中失聯。它獨自飛行過一段時間，然後降落在埠星，被沙塵掩埋，四百年後，才被方召他們發現。

　　《η》就是寫瑤光號的。

　　電子音色帶來強烈的異空間感，浩瀚宇宙，微小星塵。

　　蔚藍星球漸行漸遠，星雲琉璃撲面而來。

　　主旋律略顯輕快，不嘈雜，不急切，剛一入耳，感覺很新奇。時不時冒出來的諧音，調皮而隨性。

　　神秘，還帶著濃濃的彷彿異次元的風情。

　　旋律獨特，變化豐富，思維完全跟不上調。

　　只是，仔細聽下去，卻能聽出一絲悲傷的感覺，很淺，一不留意就能忽略過去。

　　聽眾們來不及思索這首背後究竟在表達什麼意思，此時，他們只覺得新奇。

　　「奇特的曲風，神奇的曲調，好聽又有些不適應。」

　　「似乎有種寂靜的孤獨感，孤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卻沒有悲傷，當真奇怪。」

　　「這變質的偏音聽得我渾身一酥。」

　　「強烈的虛幻感，閉上眼睛感覺已經跨越到了異世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第一次聽這種，其實……還不錯？」

　　褚波此時完全是見到新音色的興奮：「妙啊！這彎音跟延遲玩得太溜了！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方召還會這種風格？」

　　除了褚波等人之外，音樂廳內還有一位特殊的聽眾。

　　小熊聽得非常認真。

　　作為超級智能，瑤光號的駕駛者，他一直在想，什麼樣的音樂，才能配得上他真正喜歡？

　　別看平日裡咋咋呼呼玩玩鬧鬧，到底還是帶著超級智能的高傲。

　　而此時，小熊在哭，淚如泉湧的那種。

　　一邊哭，一邊還抱著一瓶水，隔會兒就往嘴裡灌兩口補水。邊喝水邊哭還打嗝。

　　他也不知道此刻究竟是種什麼情緒。

　　回想瑤光號上的四百年時間，有點小心酸。

　　突然記起了很久以前，他與他的製造者、聚星基金創始人恆星大師之間的對話。

　　「機器該不該有自己的思想？我們的存在是否正確？」小熊問。

　　恆星大師並沒有回答。

　　「當超級智能真辛苦。我為什麼會感覺到辛苦？」小熊抱怨。

　　「正常，因為你已經有了『靈魂』。」恆星大師說。

　　有些問題，就算是超級智能的腦子，也想不出答案。

　　現在，小熊卻因為一首曲子，有了大哭的衝動，淚流不止。

　　水都喝完一瓶了，還沒有停止的趨勢。

　　旁邊又遞過來一瓶水，小熊接了，繼續補水，繼續哭。要不是場合不對，他真的會嚎出來。

　　「這是情感爆發？你們超級智能還能聽得懂這些？」旁邊的人說道。

　　小熊抽噎道：「超……超級智能……也是有藝術感的。」

　　這首《η》相比起前面三首略長，走到三分之二的時候，評委老師看著曲子信息，再看看時長，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心中遺憾。

　　可惜了！

　　若是從這裡結束，絕對是高分，太長了反而顯得冗贅，拉低了樂曲整體質量。

　　年輕人常犯的錯誤。

　　不過，方召就算了，怎麼莫琅也沒發現這個問題？

　　幾名評委往莫琅那邊瞟了眼，並不能從莫琅臉上看出什麼。

　　一名評委收回目光，看著評分板，其中一欄上，本打算落在「Ａ」的筆尖，往下移了一行，移到B+上，正準備打分的時候，突然停住。

　　不對！！

　　皮膚表面像是掃過一層寒意，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不知不覺中，曲勢已轉！

　　如果說，《η》前面三分之二像遨遊在宇宙星辰間空曠的孤獨，那麼，最後這一段，卻像是露出了背後的，從高處審視的目光！

　　露出了億萬星辰背後藏著的，神秘群體！

　　沉靜地等待。

　　冰涼的情感。

　　冷眼旁觀，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奇異的電子音色，傳入耳時帶著鋒利的冷感。

　　並不強烈的機械感，卻如一道極寒的電流，令人渾身的汗毛都炸起！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面前突然放出了一頭怪物！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怪物！！

　　太過震撼，這名評委甚至想抬手擦一擦額頭不知是否冒出來的汗。

　　直到音樂停止的時候，好幾位評委都沒緩過神。

　　一名評委眼神恍惚，他喜歡古典音樂，而聽完《η》之後，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噩夢，還不記得自己夢見了什麼。

　　甚至認為有了後遺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不想再聽到電子樂了！尤其是這首！只要有選擇他都不會再聽第二遍！絕不！！

　　所以說，電子樂什麼的，最可怕了！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要回去聽一聽絢麗優美的古典音樂緩解一下。

　　評審時間，評委們游移不定，只是這時候他們再次看向《η》的目光，多了些驚嘆與複雜。

　　喜歡嗎？

　　不喜歡！

　　但要說差，摸著良心他們也說不出來。

　　他們只是不喜歡這首帶來的令人膽寒的感覺，還沒有丟失評價作品好壞的能力。

　　莫琅也無聲嘆了嘆。他早就跟方召說過，若是只留《η》前面三分之二，得個Ａ評分沒多大難度，但保留後面那段的話，就說不準了。那超出了很多人的理解範圍。

　　太超前。

　　不是不夠優秀，只是不被理解。

　　聽眾席某處，小熊之前還止不住的眼淚，已經完全收了，那雙看似與常人無異的瞳孔裡，閃過一道道難以察覺的幽藍的光，多了些冰冷感。

　　「翠花啊。」小熊看向身旁的人。

　　「再喊錯一聲就把你打回去重塑。」旁邊的人神情冷漠。

　　小熊頓了頓，繼續問：「我們是不是暴露了？」

　　「是你暴露了。早就暴露了。」

　　「方召是要將這個秘密告訴其他人嗎？」

　　「其實也不算，他們聽不懂方召隱藏在《η》裡面的信息，方召表達得也不明顯。他也沒想暴露你，真要將你暴露出來，他不會等到現在。」

　　「以防萬一，我們要把這首《η》『和諧』掉嗎？」

　　「不，買斷就行。」

　　「對噢，還有全版權買斷一說。我買！買回去我自己聽，不讓別的人聽！老大，我工資卡你沒禁吧？」

　　「沒禁。」

　　「還好我有錢！」

　　「不，你沒有。」

　　「？？？」

　　「狗蛋和狗剩。」

　　「……」

　　一聽這倆名字，小熊就記起來了。他工資卡裡的錢，前不久他用來製作了兩條智能機械犬。

　　如雷轟頂！

　　我竟然用買版權的錢做了那兩個智杖？

　　遭受巨大打擊的小熊沉默了。

　　沒一會兒，耳朵一動，小熊又憤憤道：「我聽到最前面那排有個老頭在說《η》裡面藏著怪物，他竟然說我是怪物！」

　　「所以？」

　　「我要不要告訴他們，其實方召身邊有個更可怕的怪物？」

　　沒等旁邊人回答，小熊就搖頭自語：「還是算了，怕被吃掉。」

李洪元

第445章　未來無限

　　音樂會第四首《η》確實讓不少人都打了個哆嗦，評委的評分時間明顯比前面要長。

　　方老太爺有些擔憂。他不懂音樂這些東西，聽不出什麼，只是覺得怪怪的，背後涼颼颼的感覺，不過這些都是其次，他擔心評委給方召打分不理想。

　　評委的評分需要等音樂會最後才公佈，現在也無法知道每一首的詳細得分情況，聽說每一首都有好幾項需要評分。

　　周圍其他聽眾似乎也並不看好，又聽到後排的一個年紀較大的聽眾說什麼《η》版權不好賣之類，方老太爺更憂心了，怕方召產生心理負擔，畢竟前面三首都得到了比較高的評價。

　　又過了會兒，第四首評分結束，第五首開始。

　　第五首《星沙》，是方召去埠星的期間創作。相比起前四首，這首要舒緩得多。

　　三角鐵的清脆聲音悠遠寧靜，如沙粒在夜色中飛舞時反射的螢光。星辰般的器樂音色組合，好像聽到了宇宙間群星在低語。

　　彷彿躺在雲層上看夜空璀璨，浩瀚，渺遠，沒有纖瑕。

　　滿目星河。

　　燥熱的風沙冷靜下來，星光澄淨溫柔。

　　有生命在灰飛煙滅，或一點點風乾消失。

　　有生命在悄然出現，從絕望往生處掙扎。

　　遙遠的星，靜謐的夜，空闊卻又有脈動的活力。

　　一粒塵埃靜靜飄向無盡星空。

　　飛揚的風沙漸漸逼近將至的白晝……

　　聽眾席，一直帶著拉洲人標誌性傲然姿態的樂壇天后級跨界歌唱家緋英，靜靜杵在那裡，面對這種彷彿來自天外星辰的妙音，簡直毫無抵抗之力！恨不得現在就跟著輕輕吟唱，廢了好大勁才忍住。雙拳緊握，不知怎樣才能抒發心中翻騰的激動情緒。

　　「天籟！」

　　閉眼聆聽，靈魂都飄起的感覺。

　　曲畢，緋英長長嘆了一口氣。

　　「《星沙》，這好像命中注定要被我找到的旋律，不覺竟潸然淚下。如果再配上美聲能直接讓人融化。」

　　緋英說著，優雅地抬手，用高級定制的手帕沾著眼角，但手帕背後遮住的那是什麼？

　　那是勢在必得的眼神！

　　不過，坐在緋英另一邊的某位皇洲正火的流行音樂歌手，同樣眼神明亮。

　　「緋姐，這個你就別跟我搶了吧？」說著那名歌手指著自己的咽喉，「你看到了嗎？我的喉嚨它在震動！它要唱出來！」

　　聽到這倆對話的藍旌：「……」

　　這幫歌手不去演戲可惜了！

　　當紅流行歌手：「我覺得這首《星沙》改編之後會非常適合我即將發行的新專輯。」

　　緋英傲然一笑：「不，它更該配上聖潔的吟語。」

　　兩人說著說著，同時看向藍旌。

　　藍旌：「……」

　　看我幹什麼？你們去找方召談版權啊！我跟方召真的不熟！

　　不過，藍旌心裡還是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跟方召多多接觸，加深下同門之情。這小師弟太厲害，也難怪莫琅老師拉下面子跟徒弟搶人。

　　與此同時，聽眾席另一處，薩羅也與褚波交流感想。

　　褚波：「聽的時候耳朵裡像是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不斷在兩個耳膜之間來回穿梭。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洗腦？新技能get√！」

　　薩羅則是百思不得其解：「這首真是寫埠星沙漠的？埠星的沙漠有這麼美嗎？我也去過埠星啊，怎麼我眼裡看到的跟方召音樂裡的沙漠不一樣？」

　　「藝術加工吧。就像咱以前教科書上寫的某些地方，裡面描述的文字多美啊，我還特意翹課跑去看，結果發現被坑了。簡直教科書級欺騙！」褚波說道。

　　「是嗎？」

　　薩羅的疑惑一直持續到第六首《埠》。

　　《埠》，聽名字就知道說的是哪裡。這首同樣是方召在埠星期間創作，只是風格與前一首《星沙》截然不同。

　　琴音如沙，從一開始的少有應和，到多種樂器陸續加入的繁榮景象，就像埠星的發展，從漫漫黃沙之地，到如今披堅執銳的鋼鐵巨獸！

　　彷彿看到無盡的黃沙掀起巨浪，千千萬萬合金裝甲穩步朝前推進！

　　彷彿看到，一個個從荒蕪中崛起的身影！

　　神經被挑動，心潮澎湃的感覺。

　　年輕些的聽眾們立馬提起精神。

　　出現了！

　　方召招牌式「睡你麻痺起來嗨」！

　　什麼叫力量感！

　　什麼叫硬核轟炸！

　　連停頓都帶著所向披靡的氣勢！

　　專業的聽眾們也被帶出了愁善感的情緒。

　　「編曲技法很厲害。」一名評委說道。

　　「古典交響與金屬的結合，加上彷彿來自宇宙的電子音色，爆炸式的感染，創造出了別樣的魅力。」

　　另一名評委也露出微笑：「就像是粗糙的硬漢經過藝術加工隆重登場，確實挺有魅力。埠星啊，有機會去看看。」

　　不少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尤其是那些曾經有機會去埠星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未能過去的。

　　埠星吶……

　　可惜現在已經不對外開放了。

　　新的軍事試驗基地已經建成，武裝力量全面覆蓋，埠星新的征程已開啟。

　　它已經不再是那個小破窮的地方了。

　　雖不能親見，卻莫名有種自豪感，有種熱淚盈眶的激動。

　　不過，說起埠星，不少人又記起了方召捐出去的那幾百億。神情微妙。

　　瑤光號的發現，聚星基金獎勵的一千億，方召將能分到手的幾百億，全部捐給埠星用於建設了。

　　埠星能從荒蕪崛起，成為新的軍事實驗基地，方召確實在其中起到了很重要的推動作用，要不然，第三大軍事重地未必選在埠星。

　　當時上面還沒拍板呢，還在埠星和另外兩顆星球中做選擇。出了瑤光號的事情之後才定下的埠星。

　　這麼看來，方召對埠星的感情還是很深的，這次結業音樂會前面六首關於埠星的就佔了三首！又或者，方召與埠星基地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薩羅可沒想那些，他現在心裡滿是疑惑。埠星有聽起來的這麼威猛嗎？

　　實在是他對剛到埠星時所見所感太過深刻，即便後來新的軍事實驗基地落子埠星，但印象中，埠星還是那個除了沙漠就是海，窮得每天吃土的小破星球。

　　一不留神，埠星已經這麼牛比了嗎？

　　在眾人的思量中，結業音樂會最後一首響起。

　　第七首，《無限》。

　　有評委根據前面幾首推測，原以為方召會著重管風琴來描繪宇宙，沒想到的是，方召疊加絃樂去搭配時間。

　　快慢、動靜切換，點燃著不同情緒，又在剎那間堆積到極致，饒有意味。

　　思緒帶到了遙遠的宇宙深處，星漢燦爛。

　　時間，很奇妙，也很殘酷。

　　宇宙，令人憧憬，又令人敬畏。

　　相比起太空，浩瀚海洋都變得逼仄。

　　人類，在這顆藍色星球上，從出現到崛起，於宇宙而言，尚未掀起什麼波浪。

　　人的一生太過短暫，那些稍縱即逝的光耀，溫暖的，灼熱的，祥和的，征戰的，在歲月的殘影裡都只不過那一小點。

　　過去，夢想星辰大海的人，窮盡一生，也只是從宇宙的起點走到起點而已，似乎注定孤獨。

　　但是，人類可以走得更遠。

　　未來，更多的人會前往星辰大海，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然後成為後人的肩膀。

　　隊伍很長。

　　時間，蝕刻宇宙萬物，從最震撼的毀滅，到最美妙的誕生。

　　時間，也將與人類共同去見證，那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

　　方召注視著前方，似乎透過虛空中的一點，去看更久遠的景象，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

　　五百年前，他帶著隊伍在扭曲的大氣層之下尋找生存的路。

　　五百年後，他站在埠星寧靜的沙漠裡，看璀璨星河橫貫夜空。

　　－－

　　我來自過去，極其幸運地遇見了我所期望的未來。

李洪元

第446章　結業

　　音樂為傳遞感情和思想而生，透過音樂，就算不能完全猜到作曲者所要表達的東西，或多或少也能明白些。

　　在場的聽眾，無法得知方召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卻似乎理解了方召為什麼會將發現瑤光號得到的數百億獎金全部捐出去。

　　只是，理解歸理解，不是誰都能做到他那樣。

　　坐在場內的這些人，有些並不是為了方召而來，這次也親眼看到了考進皇藝十二律這個神級進修班的，究竟是怎樣的人物。那種無法遮掩的光芒，並不是靠營銷推起來的虛假裝飾能比的。

　　結業音樂會進入評委評分時間，這次等待的時間稍長，評委們需要對著七首樂曲給出一個綜合評分，也就是這次方召結業音樂會的最終得分，這關係到他的結業總成績。

　　藍旌聽到後排有人在議論。

　　「不愧是獲得了銀河星辰獎的人所創作的，我之前好像還看到有個小孩都聽哭了呢，其實我也差點哭出來，聽的時候突然到來的莫名情緒，感覺那些音樂就像是在說我自己。」

　　「……人矯情起來，聽什麼都像是在說自己。」另一人道。

　　「那不叫矯情，那叫故事。」

　　藍旌又聽前排某電子音樂製作人表示：「別的不說，就說電音，同樣是玩電音，看看人家，既能玩出靈動優美，也能活力四射，還能走高逼格難懂之勢，收放自如，神秘莫測，不得不服啊！還好方召走的路子跟我們不同，不來搶飯碗。」

　　周圍這些人對方召這場結業音樂會的評價都很高，至於評委那邊，藍旌心裡有數，A+穩了。

　　如藍旌所料，評委組也確實給出了「A+」的最終評分。

　　一名評委看著標著高分的評分板，「方召的學習能力太強，從這次結業音樂會作品就能看出來，既有古典音樂的典雅華貴，也有當代音樂的自由灑脫，不說登峰造極，但真的才華橫溢。這次結業作品旋律多樣，層次豐富，場面宏達，意境悠遠，也不缺故事性和畫面的轉接，每個音符都似乎帶著一種情緒，纖毫畢現。」

　　「其中有幾處並沒有去使用重鼓點，卻依舊能讓人熱血沸騰，真正的大氣磅礡，就算是並不激昂的樂調裡也醞釀著力量。」

　　「一個延洲人的作品，卻能聽出許多他洲地方特色，不容易。」

　　突然，一名評委說道：「其實，方召的這七首，完全可以出一份今年大一新生入學考試的試題。」

　　該提議獲得其他幾名評委的一致同意。

　　皇藝迎接新生的兩句話－－

　　第一句：「歡迎新生！」

　　第二句：「考個試吧。」

　　皇藝善於給新生潑涼水。

　　對於剛考進學校的大一新生，他們會先展示一下優秀校友的作品，讓這幫新生們見識見識優秀校友的實力，然後告訴他們：別以為考進來就牛叉了，飄了，看看你們的學長/姐，你好意思在大學期間荒廢時間嗎？！

　　以往他們很少會用十二律進修班的作品去出題，進修生普遍年紀偏大，不好用於迎新考試。但今年不同啊，方召的年紀也不比新生們大多少。

　　決定用方召的結業作品出一套試題之後，評委組露出了皇藝老生們才看得懂的「魔鬼的微笑」。

　　於是這一年，方召以一人之力打擊了整屆皇藝大一新生。

　　皇藝這瓢迎新冷水當真是透心涼

　　當然，那是後話。

　　公佈最終評分之後，結業音樂會也結束了，方召已經算順利結業了，只差個儀式。不過那些得等進修班其他人完成結業評分之後，一起辦個結業典禮，領結業證書。

　　方召答謝評委組的時候，評委組的老教授們都面帶欣慰。

　　一名老教授拍了拍方召的肩膀，「很好很好，繼續保持對音樂的熱情，學習更多的技巧。哦，對了，不久之後有個重要的演出活動，說不定也要邀請你了。」

　　方召道謝，將這話記下。

　　重要的演出活動？

　　多重要？

　　重要到不能明說，那一定是個特別的地方了，還是高級別的演出。

　　場內聽眾們也陸續離開。

　　受邀而來的傳奇作曲家之一的言曳大師，極有經驗地遁了，順利避開一眾明星的圍堵。

　　不過，還有個人跟在言曳身邊，是個與言曳合作過多次的皇洲非常受歡迎的老牌歌手。

　　離開皇藝的車內。

　　「怎麼，今天的那七首沒想法？」言曳抬眼看向旁邊坐著的人。

　　「有是有，其中兩首想改編一下，不過競爭對手太強大，不知道爭不爭得過。」那歌手笑道。

　　如果是以前的方召，那些作品確實很好，但適合改編唱出來的，並不多，抒情類還好，史詩類他承受不來。

　　而在方召進修之後，融會貫通，就拿這次結業音樂會為例，那七首樂曲內含元素更多，已經有好幾個同行雙眼發光盯上了，他當然也是有想法的。

　　言曳冷哼了一聲，「想買改編權你也必須走正當途徑！別欺負人！」他老人家因為年輕時候的經歷，特別厭惡那種以勢壓人、惡意壓價強買強賣的。

　　他這次受邀過來，也是因為對方召這個年輕人非常感興趣，將方召當做一個不可多得的天賦後輩。

　　一花獨放不是春，百花齊放春滿園。機械智能取代了很多，但文學藝術等精神文化，難以被取代。不斷注入的新鮮血液，才讓這個圈子永遠充滿活力。

　　小幼苗得護著啊。

　　所以，如果有人想改編方召的樂曲卻採取一些不正當手段的話，他老人家是要發飆的！

　　在言曳嚴厲的視線下，這位皇洲老牌歌手有些欲哭無淚。

　　「您老多慮了，就方召，我能欺負？您是不是對『方召』這個名字有什麼誤解？」

　　單論歌壇，他畢竟幾十年的積累，全球粉絲以及號召力還有手中的人脈，確實也屬於『有權有勢』一類了，但這只是暫時的，方召的天賦毋庸置疑，以後說不准什麼時候他就得求到方召面前了。歌手沒有拿得出手的歌唱是什麼窘境，他曾經體會過，更別說他這個級別的，對作品要求更高。

　　而放眼整個音樂圈，方召如今的影響力未必比他低，更何況方召這人跨界影響厲害，光遊戲粉絲的戰鬥力就讓人忌憚，

　　這還只是娛樂圈之內的，圈外就更別提了，軍區的交情不提，方召身上還背著的軍功呢，是能合法持槍的！

　　誰閒著沒事去招惹方召啊？

　　正如他所說，想買改編權的人，還真就沒敢耍手段，因為方召這個人，也因為給方召撐腰的學術派大佬團體。瞧瞧人家莫琅大師，音樂會都結束了，還拉著方召說話呢。

　　音樂會結束之後，莫琅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下方召又多叮囑幾句。

　　結業後就不必寫論文了嗎？

　　天真！

　　在學術的世界裡，論文是非常重要的，只靠口頭去說，或者舉辦幾場音樂會，並不能獲得全球學術派的認可。

　　莫琅：「我看著你呢，別想偷懶。」

　　說了好一會兒，莫琅才放方召出來。

　　莫琅有助理陪著，方召目送莫琅離開之後，才朝在外等候的方老太爺一行人過去。

　　方老太爺出來的時候還小心看了看周圍，沒看到記憶中的那個嚇人的身影，心裡鬆了一口氣。見到方召，又開心地笑了起來，眼睛都快笑沒了。

　　老太爺打算在皇洲多待些時日，要留到方召正式結業，他還要跟方召一起拍照的！這種重要時刻怎麼能錯過！

　　至於結業典禮之前的時間，方老太爺也沒一直留方召這裡，招呼老太太：「走！找老戰友聊養老生活去。」

李洪元

第447章　買個版權這麼難嗎

　　方召安排左俞和嚴彪送兩位老人離開，音樂會場館外面的媒體記者太多，這還是皇藝篩選過才放進來的，在校外肯定有更多娛記蹲守。

　　這些記者就算不為方召，也為今天過來聽音樂會的人。

　　方召音樂會的話題上了熱搜榜，並多次掛在今天推送新聞的頭條。到場的大牌明星這麼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參加什麼音樂節呢！難得又碰上這種撈流量的大事，媒體怎麼可能放過？

　　方老太爺和老太太年紀大了，受不得磕碰，那幫娛記們為了搶新聞可是很瘋狂的，有嚴彪和左俞去送，方召也能放心。

　　上車的時候方老太爺還跟方召道：「別擔心，就算遇到那些不要臉的娛記，他湊過來我就一枴杖抽過去！我這次帶的可是新型的戰術防身枴杖！」

　　方召：「……真厲害。」

　　方老太爺心滿意足地乘車離開。

　　結業音樂會順利閉幕，方召留在皇藝的時間也不多了，剩下的就是辦理一些手續，處理些論文及學術報告方面的事情，除此之外，還要應對堵上門談版權的。

　　從音樂會場館走到進修生宿舍，這段路上方召就接到了近十個電話。

　　同一時間，拿到音樂會第一手消息的延洲銀翼傳媒公司，也快高興瘋了。

　　方召怎麼說都是從他們銀翼走出去的人，能得到學術派的認可和高分評價，銀翼面上有光啊！而方召給公司帶來的正面的評價，對銀翼的藝人們也有好處。

　　再說版權，遊戲他們管不著，但音樂方面，方召可是跟他們簽了合同的，他們銀翼也有一定話語權。

　　七首啊！

　　這可都是得到皇藝評委組給出A+高分的！

　　留一部分版權內部消化，剩下的高價賣出去！

　　賣給誰，怎麼賣，這是銀翼現在要解決的問題。

　　不同於上次方召對外公開直播的個人音樂會，這次結業音樂會流程不一樣，去聽的人其實也不多，還是有時間去操作的。

　　在結業音樂會最終評分出來的時候，銀翼傳媒董事長段千吉讓秘書緊急召集公司相關人員開了個在線會議，商討方召這七首的版權問題，如何利益最大化。

　　因為時差，這個時間點延洲這邊還是早晨，不少人都還沒睡醒，

　　負責版權以及營銷方面的公司高管接到通知之後，壓根來不及仔細收拾，匆匆洗了把臉就上線開會。

　　方召音樂會的事情，他們早就討論過，也有所準備，現在不過是根據音樂會的評分做個最後確定，然後展開後續工作。

　　人到齊，線上會議剛準備開始，段千吉的通訊器響了，不得不中斷會議接了個電話。

　　再次上線時段千吉面上有些複雜，不過很快收斂好。

　　「召集大家過來，就是為了商討下關於方召結業音樂會樂曲的營銷問題，就在剛才，聚星基金聯繫我，他們決定買斷《η》，出價也很合理。所以，咱們現在只商討剩下的六首。」

　　對於這個消息，一眾高管都很驚訝，沒想到被他們認為最不好操作一首，竟然最先賣出去了，還是直接買斷！

　　「剩下的六首……」

　　一名營銷高管話剛起個頭，段千吉的通訊器又響了。如果不是重要的電話，不會在會議中響起，不重要的電話都是靜音，響起的都是不好拒接的。

　　因此，被打斷的人也沒抱怨，只是與其他人交流了個眼神，猜測又是誰找到段董這裡。

　　看到通訊器上顯示的號碼，段千吉目光一閃，這個電話她還真不能拒接。

　　於是，段千吉再次下線接了個電話，約莫五分鐘後，上線對眾人道：「《埠》那首，埠星基地定了，買斷。另外，《無限》他們也有意向。」

　　線上的眾人一靜。

　　「《埠》那首確實與埠星基地很相配，不奇怪埠星基地出手這麼利索。至於《無限》，咱們還是先捂手裡等等吧。」

　　段千吉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那麼，接下來說說剩下的五首……」

　　嘀嘀嘀！

　　急促的通訊器的提示聲打斷會議。

　　全息投影下的眾高管，齊齊看向段千吉。

　　段千吉看著通訊器上顯示的號碼，沉默數秒，說道：「我再離開一會兒。」

　　這次段千吉離開的時間稍長，將近十分鐘才再次上線。

　　「《無限》，白暨星軍區想買斷，出價很高。」

　　出價很高啊……

　　眾人在腦中飛快計算著得失利弊。

　　「出價很高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埠》被埠星那邊定下，那《無限》其實可以全版權賣給白暨星。」一人道。

　　其他人也點頭贊同。《埠》和《無限》都不在他們的必留範圍，這麼安排哪邊都不得罪。

　　好了，會議才開十來分鐘，七首就去了三首，還都是全版權買過去不願分享的那種，好在這三首都不在他們核心計劃內。

　　不過，一名高管還是忍不住說道：「段董，三首夠了，剩下的不能再全版權賣了！至少現在不能全賣，先捏手裡。版權仔細分配一下，授權合作也可以慢慢談，只是不能這麼一口氣賣出去了。尤其適合改編的，咱肯定得留著吧？今年形勢不好，公司計劃將幾位實力派歌手再推一步的，正好方召今年出的作品中有適合的，這種優質資源可不能讓出去！」

　　再這樣接幾個電話就沒了！

　　－－

　　皇洲電視臺。

　　作為擁有全球最大正版曲庫的電視臺，皇洲電視臺每年都會拿大量資本砸版權。

　　有錢！霸氣！

　　負責音樂採買的人這次也盯上了方召的結業音樂會。最近方召的音樂會話題頻繁出現在熱搜和頭條上的，今天新聞更是直接爆了，想不注意到都難。

　　正好也有臺裡的一位紀錄片導演去聽了音樂會，並大力推薦，強烈建議臺裡將方召音樂會的七首都拿下。

　　不用買獨家，拿到授權就可以，總的算起來，其實也用不了多少錢。做了下預算，這點錢他們皇洲電視臺還是可以接受的。

　　主要負責人很重視這次採買，特意叫人過來問了進展。

　　「方召結業音樂會的七首，版權去談得怎麼樣了？」

　　「《燦爛》和《生命的回歸》已經拿到了！」出面採買的人說道。

　　「《燈塔》呢？」負責人問。

　　「還在談，有點困難。」

　　負責人不滿道：「有困難就解決！談個版權這麼難嗎？」

　　皺眉看了看手上的採買計劃，負責人又問：「《η》呢？我聽說這首好像有點特別，把皇藝的評委組都難住了。」

　　「這個拿不下，銀翼那邊說《η》已經被聚星基金買斷。獨家。」採買的人為難道。

　　負責人面無表情敲著桌子，「聚星基金的動作還真是快。」

　　行吧，這個惹不起。

　　「《埠》呢？」負責人繼續問。

　　「呃………這個也拿不下。銀翼那邊說，埠星基地定了，買斷，也是獨家，不授權不分享。」

　　「確定是直接買斷？埠星基地買斷這個幹什麼？」

　　「各基地新一輪搶人才大戰打響了，埠星基地要用於宣傳。不過就我個人看來，埠星基地這麼做，除了看中《埠》之外，大概是也為了還人情吧，方召當時可是直接將幾百億將近都捐了的，給他捧個場。」

　　「也對，埠星現在順利翻身，有底氣了。」

　　負責人閉了閉眼。

　　行吧，這個也惹不起。

　　「《無限》呢？皇藝評委組可是給了很高評價的，這個得拿下！」負責人說道。

　　「這個……也……也拿不下。」出面採買的人磕磕巴巴，「銀翼那邊說，白暨星軍區有意買斷。」

　　哢噠一聲，負責人摁斷了手中的筆，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白暨星那邊買斷這個幹什麼？」

　　「說……說是白暨星那邊現在非常重視精神文化建設……據我瞭解到的，現在畢業季，高校應屆畢業生、碩博畢業生，還有有意跳槽的高精尖人才，都是他們的目標。在搶人才方面，這些基地確實是半步不讓的。白暨星好像真的花了大氣力搞宣傳，這次他們看中了《無限》，宣傳片也會在近期投放，也是獨家買的，不分享，不授權，態度堅決，真談不了。」

　　負責人深深吸了一口氣。

　　搞宣傳用得著買斷嗎！

　　白暨星那群暴發戶！有礦了不起啊？！

　　想要買個版權這麼難的嗎？！

　　這幫人什麼毛病？動不動就買斷！

李洪元

第448章　新住處

　　兩天後，銀翼方面段千吉親自聯繫方召，商談版權出售事情。版權的售出需要方召這邊同意才行。

　　買斷的那三首，聚星基金、埠星基地以及白暨星軍區的人早已經聯繫過方召，獲得了許可。

　　簽訂買斷合同之後，聚星基金那邊罕見的沉默下去，沒什麼動靜，那之後也沒人再聽過《η》，銀翼的人都搞不懂聚星基金花那麼多錢買下《η》到底為了什麼。

　　想比起聚星基金的沉默，埠星基地和白暨星軍區卻是快速行動起來了。

　　新一輪宣傳投放各洲，埠星這個粗糙硬漢要閃亮登場，摩拳擦掌準備搶人才了！

　　埠星脫貧成功，這次會以全新的面貌出現在大家面前，雖然作為重點軍事試驗基地，很多東西並不能對外公開，但僅僅展示的那些有限的畫面，已經讓不少軍事迷們心癢。

　　白暨星也毫不示弱，同級別軍區之間本就競爭激烈，現在又出了個埠星基地搶風頭，為了搶奪人才，這次的宣傳他們也是花了大力氣。

　　幾乎在埠星基地投放宣傳的同時，白暨星徵兵宣傳人才招募視頻大範圍投放。

　　有礦又怎麼樣，還得有人啊！

　　白暨星策略之一－－對於高精尖專業型技術人才，他們從薪酬獎勵、住房醫療，到配偶安置、子女入學等等方面都會給予大力支持，生活補助百萬起步！

　　白暨星策略之二－－搶人才，從娃娃抓起！

　　我們白暨星不止要畢業的人才，沒畢業的也要啊，甭管是在讀大學生，還是小學、中學的學生，只要你有一顆嚮往星辰大海的心，只要通過審核，轉學手續幫辦！

　　嚮往星辰的人是不會孤單的，留在原地的人才會孤單！歡迎加入白暨星的建設隊伍，與我們共創繁榮！

　　－－

　　城市空軌列車上，一名中學生正使用終端與同學聊天，列車內的顯示屏上滾動播放的廣告成為乘客們閒談的背景聲音。

　　突然，一陣強勁的節奏響起，恍惚感到靈魂都在瞬間被震出身體。

　　原本與同學聊天的那名學生，意識在那一刻好像脫離控制，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聊天都顧不上了，都沒去注意列車內的視頻播的是什麼，那學生奔向屏幕就打開個人終端裡的樂曲自動識別程序。

　　然後－－

　　被加大加粗的「軍用」標示戳得眼淚都要流下來。

　　「非商用」至少還能找到原曲，但「軍用」就屬於特殊類別了，在其他地方基本找不到的那種。

　　痛苦的不是需要額外花錢，而是花錢都聽不了！

　　各大音樂平台上壓根找不著原曲！就連號稱擁有全球最大曲庫的皇洲電視臺那邊也沒找到！

　　再不然就只能想辦法了，要麼收藏這個宣傳視頻，要麼提取音頻。只不過，提取出來的總比不上正式發佈的單曲好，對這方面要求高的人未必忍受得了。

　　雖然心中抱怨，這名學生還是飛快在網上搜索著剛才的宣傳視頻，然後分享在班級群裡：

　　「剛在列車上聽到的神配樂！[鏈接]」

　　在線的同學興沖沖點開一看－－徵兵宣傳。

　　一溜的「……」過後，群裡又活躍起來。

　　「臥槽！埠星新出的宣傳片好帶感！！」

　　「霸氣得一匹！不愧是第三大軍事重地！」

　　「求BG精神糧食又多一顆啊！！」

　　「別想了，這種BG於獨家版權，基本在其他音樂平台找不到，更別說還是軍用。」

　　「為了聽那個BG我把這個宣傳片看了不止十遍！不過埠星確實吊啊！想去！不知道飛行員有沒有體重限制？」

　　「埠星的徵兵宣傳算什麼，剛看完白暨星的宣傳視頻[鏈接]，油然產生一股使命感！實現人生價值的時刻到了！諸位，白暨星約起！」

　　「看視頻中，白暨星已經加建學校了？地方夠大，綠化也好，想去！」

　　「我就問問，白暨星現在有網嗎？每天控制上網時長嗎？宿舍會不會半夜拉電閘？」

　　一直窺屏的班主任忍不住冒了個泡：「同學們，冷靜一下，先打開剛出的成績單，看看考試及格了嗎？成績進步了嗎？單科夠優秀嗎？都沒有的話，做好去外星挖礦吃土的準備了嗎？！」

　　很多地方都有類似的談話，網上各論壇更是活躍非常。

　　一時間，關於徵兵宣傳和人才招募的話題熱度直線飆升，並在確定埠星和白暨星宣傳的配樂就是方召結業音樂會中的兩首時，話題熱度再次拉高。

　　各外星駐軍的宣傳引起熱議的時候，方召來到海邊的一處住宅區。

　　這是南風對比了多個住宅區之後才選出來的一個，位於延洲齊安市邊沿地帶，居住密度不大，住的多是些名人，出去跑個步都能遇到延洲一線明星的那種。

　　這邊不用擔心被娛記偷拍，私密性較強，每戶帶車庫和停機坪，小型飛行器能直接停在那裡。

　　南風看中了這片住宅區的兩套房子，一套位於住宅區中央，帶個大花園，另一套則臨海，帶一塊私人海灘。

　　方召看過之後，更傾向於臨海的那一套。

　　「原來的住戶是個商人，前兩年就搬去皇洲了，這邊屋子一直空置，今年屋主想把這邊的房子賣了去白暨星投資。」南風說道。

　　室內裝潢過於華麗，如果買下的話，需要改動的地方比較多。

　　不過現在裝修技術厲害，就算大改也要不了多長時間，一週就能改完，兩週就能搬進去了。

　　齊安市中心區域的那套房子，由於地址暴露，附近蹲守的娛記太多，生活受到嚴重影響，方召現在很少過去了。

　　家裡遭了賊之後，方召就在考慮新的住處。現在這個地方，還是比較滿意的。

　　「夠清淨。」方召看向前方的海灘。

　　捲毛刨著沙子，看上去很興奮，吐著舌頭來回跑動一會兒，又過來撥方召的褲腿，汪汪叫了兩聲，扭頭看向海面。

　　方召解開捲毛脖子上的套繩，就見捲毛朝著海面飛奔過去，狗腿一蹬，跳進海裡，歡快地狗刨，朝遠處游去。

　　早在埠星錄節目的期間，方召去海邊捲毛就跟著，還經常跑海裡游泳，有時候鑽海裡好一會兒才冒出來。

　　不過南風還是擔心。

　　「老闆，捲毛那邊是不是讓人看著點兒？」

　　埠星那邊物種不夠豐富，但這邊海裡可是有不少危險的，近海區域偶爾能見到大魚出沒，捲毛獨自跑海裡玩，海灘附近還好，遠離海灘的話，一不小心被吃掉怎麼辦？

李洪元

第449章　《鄰居家的狗》

　　仔細看過房子之後，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就基本定下了，剩下的事情南風會找房產中介和原屋主談。

　　捲毛今天心情極好，出去撒歡撒得夠盡興。在海裡游了一圈被方召叫上岸後，還刨了好一會兒沙子玩，等離開的時候狗眼一直盯著車窗外，滿是不捨。

　　南風見狀笑道：「捲毛不用擔心，下次來的時候就能直接住進去了，到時候你想玩多久玩多久，每天都能去海裡游泳，還有小魚蝦玩喔～」

　　捲毛高興了，趴在車內開始幻想今後的幸福生活。

　　捲毛對海洋是什麼印象？

　　吃海鮮自助餐還不要錢的印象。

　　它歡快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回進修生宿舍。

　　等南風三人離開之後，方召關上宿舍門，「捲毛過來。」

　　捲毛噌噌噌甩著尾巴就湊過去了。

　　「今天玩得開心吧？」方召問。

　　「汪！」

　　「那邊好玩吧？」方召又問。

　　捲毛跳起來又「汪」了一聲，尾巴甩得特別起勁。

　　「說話。」

　　「好玩！」捲毛道。

　　它現在已經能熟練切換語言了，發音標準說得也溜。

　　「嗯。」方召點了點頭，然後打開了學習機。

　　捲毛：「……」

　　耳朵一抖，縮了縮狗爪，自以為隱蔽地往後退了一步。

　　方召無視它的退縮，打開學習機，給它看一個新建的文件夾，文件夾內是剛購買的電子書－－

　　《海洋環境保護法》

　　《青少年環境保護知識叢書》

　　《海洋野生動物保護名錄》

　　《海洋環境管理》

　　《新世紀人必須瞭解的一百個海洋知識》

　　《大海啊，我的家》

　　……

　　全是海洋相關的書，一共二十本。

　　不僅有電子書，還有配套的測試題，二十套。

　　捲毛：「……」

　　振奮的耳朵蔫了下來。

　　「知道你看書快，現在應該更快了？文件夾裡的二十本書看完，相應的二十套測試題全部拿到滿分，就放你去海裡玩。預計離搬過去還有不超過十五天的時間。」方召說道。

　　都是些死記硬背的知識，以捲毛現在記憶力和學習能力，拿到滿分並不算難。

　　捲毛去海裡，方召並不擔心它的安全，相反，他擔心的是捲毛把海裡某些瀕危動物吃到滅絕。

　　捲毛的胃究竟有多大，方召到現在都還不清楚。在埠星錄節目期間，捲毛在沙漠裡偷吃過，在海裡也偷吃過，只是因為方召的警告，捲毛並沒有真正敞開胃去吃。畢竟在埠星停留的時間不長，又有方召管束，還要顧及埠星其他人，它偷吃也吃不了太多。

　　但以後搬去新家，捲毛每天都有機會去海裡，不加管制的話那就相當於物種入侵，以一狗之力打破這片海域的生態平衡。

　　方召得提前讓捲毛瞭解一些事情，海洋生命好不容易恢復到如今的程度，可不能讓捲毛破壞了。

　　不考滿分別想入海，繼續跟學習機作伴吧！

　　這天，南風因為新住宅裝修的事情來找方召。

　　一進宿舍門，南風就看到捲毛在面壁，垂著狗頭蔫蔫蹲那兒，狗眼下方還有淚痕。

　　腳步頓了頓，南風將視線移開，去找方召，先解決手頭的事情。至於捲毛這邊，這是常態，南風已經能很淡定地看待了。

　　談完裝修的事情，南風想起今天看到的事，又道：「對了老闆，今天網上的事情你知道嗎？」

　　「什麼事？」方召今天在寫論文，通訊設置過了，沒重要的事情不會打擾他。

　　這段時間網上關於他的話題很多，找他的人也多，方召只能設置勿擾模式。

　　「威爾的畫你知道嗎？」南風問。

　　「知道，是關於威爾結業作品的？」

　　威爾的結業畫展方召去看過，也是A+高分，結業作品其中一幅畫畫的就是捲毛，名字叫《鄰居家的狗》。

　　畫展都過去兩天了，再加上今天從早上開始方召就在宿舍寫論文，網上發生了什麼他還真不知道。

　　南風將瞭解到的信息說給方召聽。

　　原來，威爾的結業畫展結束後，學院將他的畫放在學校網站內展示，引發熱議。

　　威爾順利完成了他去年制定的進修計劃－－短期目標畫方召，終期目標畫方召的狗。

　　短期目標早就完成，威爾的那副《我的鄰居》當初在網上引起了熱議，還有網友開玩笑說威爾將方召畫得像個外星人。

　　這次，繼《我的鄰居》之後，《鄰居家的狗》再次登上當天的熱搜榜。

　　《鄰居家的狗》是威爾進修期間耗時最長，鑽研最久，最花費心力，同時也是威爾最滿意的作品。

　　這幅畫與之前《我的鄰居》的風格相近，只是看上去更難懂，《我的鄰居》好歹還能看出個人樣，《鄰居家的狗》就看不出狗樣了，要不是看到畫的名字，誰都不會認為畫裡的是條狗，還是條小寵物狗。

　　極富生機的色彩渲染，神秘又蘊含大氣魄，似乎過於超凡脫俗，卻又說不出哪裡不當，越研究，心底越會升起一股顫慄感。

　　「方召那條狗，有這麼可怕嗎？」皇藝一名學生在看到這幅畫後回想了下在校園裡遇到過的那條小捲毛狗，再上網搜一搜方召的狗，確定自己沒記錯。

　　而皇藝這邊，聽過方召結業音樂會也近距離分析了威爾這幅畫的人，則是另一種感想。

　　「真要說的話，這幅畫給我的感覺，與方召的那首《η》差不多。有點超過常人的理解範圍了。」

　　就算是外行人站在這幅畫前，靜靜地看上幾秒，即便看不懂，心裡卻毛毛的，身體都忍不住打寒顫的感覺。

　　網上，討論更是激烈。

　　「我發現進修之後的威爾完全放飛了，思想自由馳騁，不是我等能理解的了。「

　　「什麼仇什麼怨！竟然將方召的狗畫成這樣！」

　　「前面那位朋友一定沒見過威爾上一幅，《我的鄰居》瞭解一下，先看看威爾是怎麼畫方召的。」

　　「說不定威爾是被狗咬過，對狗有心理陰影，不然不可能畫得這麼嚇人！好好一個小可愛給畫成個怪物了！」

　　「這叫藝術！」

　　「藝術家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

　　「不吹不黑，我盯著畫看了整整五分鐘，還是體會不到他要表達啥，但就是莫名覺得好牛逼，心裡還有股怪怪的感覺。」

　　「這種屬於更深層面的畫作，需要細細研究。」

　　「這畫不好賣吧？」

　　「買回去辟邪也可以。」

　　「還是值得投資的，看好威爾這個畫家，他還年輕。」

　　其實在威爾的畫在校網展示之後，就有人找他買畫了。

　　最後一名來自牧洲的收藏家高價買下了《鄰居家的狗》這幅畫，出價遠超過了皇藝的預估價位。

　　有些人認為這名牧洲的收藏家對捲毛過分狂熱了，在面對捲毛時，牧洲人似乎總是不夠冷靜。

　　也有人認為這是純炒作，不是為威爾這個人就是為方召那條狗，牧洲人在對待狗的事情上的確令人無法理解，彷彿失了智。

　　對此，皇洲電視臺書畫頻道特意派人去採訪了這名高價買畫的人。

　　接受採訪的時候，牧洲收藏家表示：「很多人買威爾的畫，投資的只是威爾這個人，而不是畫。我不同，我看的是畫，當然也為畫裡的狗。我有種預感，這幅畫未來會被炒到天價。」

　　看到採訪直播的小熊：「牧洲人對狗真的有一種可怕的直覺。人類果然是奇特的生物。」

　　於是，因著威爾這幅《鄰居家的狗》捲毛也登上熱搜，並出現在皇洲時事新聞頭條。

　　南風離開後，方召翻了翻網上的新聞，對捲毛道：「這幾天你就不要出門了，再站五分鐘回去看書。早上的測試才考62，保護動物這一塊再多看兩遍！鯨魚那是能吃的嗎！珊瑚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