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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艾 -【純情女(包養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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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5:15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子艾 - 純情女(包養之二)

凌少謙——風流瀟灑、放蕩不羈的花心大少,
早就聽說眼前的她是個活躍於商界的交際花,
但唯獨對他卻擺出一副純情女的模樣,
既然這妮子愛玩欲拒還迎的把戲,
他就陪她玩玩「包養」的遊戲——
要她心甘情願「伺候」自己……

童聆——享譽服裝界的名模特兒,
向來痛恨玩世不恭的痞子男,
可面對他霸道頑劣的壓迫行為,
她無奈被迫以身體作為籌碼,
可面對他枕邊細語的溫柔攻勢,
她卻無法克制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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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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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5:30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台北 北投

  一棟名叫月下公寓的建築物前。

  秋日,剛下過雨的午後,天邊竟高掛著一道許久不見的彩虹。

  微微的秋風掃過窄小的死巷,帶來濃濃的水氣味。

  灰濛濛漫下的細細雨絲又溢滿混濁的空氣中,沖刷著這大都會裡渾濁的塵埃。漸落的雨點,打濕了停放在一旁卡車上的傢俱,映襯著幾個往來移動的人。

  「二樓,麻煩快一點,請將所有東西都放在客廳就可以了!」軟軟嗲嗲的嗓音,由這幢公寓的二樓傳來,這柔軟嗓音在微雨中分外的引人遐思。

  童聆一張粉嫩秀容因這場細雨早已皺成一團,她站在寬大陽台,對著樓下那群人拉開嗓子喊嚷,指揮著那一票行動快速的搬家工人。

  眼看著這一批她心疼的銅雕品被雨點親吻,她內心就有萬分說不出的不捨,這些銅雕可是她辛勤走了幾年秀下來,所掙來的家當。

  不經意的轉頭,她瞄了眼那半濕的仿唐風侍女銅雕。步入室內,童聆心疼地拿起除塵布不停地擦拭。

  江愁月一臉嘲諷樣,單手翻著雜誌。「童聆,妳這叫自作自受,沒事搬家幹嘛?」她沒好氣地開口調侃,伸手撥開一旁緊壓於身上的雜物由沙發上站起身。

  童聆與江愁月是同屬於三采經紀公司旗下的模特兒,兩人幾個月前在香港的一趟走秀裡相識。

  也自那次相識後,江愁月沒事便會賴在童聆這兒;原因是童聆已是目前國內和東南亞最為走紅的名模,今日身價已非當日而喻。而江愁月當然想由童聆身上探得成名的捷徑,以達事半功倍之效。

  童聆甜美地笑了笑,一雙細細的柳眉卻鎖攏得死緊。「哎……我也是無奈呀!若不是因為……我才不想搬家……」她沒將話說清楚,嘟嚷地搪塞了兩句。原因是——她不想讓人太了解自己,尤其對於她的私生活。低垂螓首、她思緒遠飄……

  在模特兒這行業中她已非新手,明知同行的競爭激烈,流言隨著名氣而來,產生反向渲染,進而傷害自己,所以她選擇在人與人的互動間築一道牆,以拉開彼此距離,保持美感與安全。

  雖然平日她臉上老掛著甜美笑容,但同行裡識得她者,皆以冰山美人來戲稱她。也因此有不少有關她的負面消息亦在模特兒界中謠傳開來。

  她眨著一雙帶著魅力的杏眼,瞧了眼江愁月手上那本雜誌,就如那本雜誌封面的標題所述——又是報導她與某某企業少東傳出緋聞,對於這一類幾近荒謬的報導,幾年來她已學會對這些消息抱著不聞不問的態度。

  其實……這又能怪得了誰呢?誰叫她天生生得一張情婦臉,桃腮、杏眼外加上軟嗲嗓音和傲人的身材,若為自己辯解反倒愈描愈黑,所以她一貫的處理方式即是置之不理。

  然而隨著這兩年來知名度的高增,她甚至有了隱退於幕後的想法。

  其實她的最大願望與一般女人並無兩樣,她希望找個穩健可靠的男人談一場戀愛,而後相知相惜的共度一生,有一個屬於自己溫暖的家庭。

  但……事與願違啊!

  這幾年下來,她確實不乏追求者,但、這些追求者卻都抱著同一態度、想著同一件事,就是如何將她騙上床!而……這也正是為何她要搬家的主因!

  「月下公寓」……童聆偏了偏頭,一雙杏眼在室內轉了一圈,這佔地四十坪左右的房子,月租竟高達二十萬元,且房東還預收一年租金、押金六個月,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吸血魔!

  其實會進住這棟公寓的原因無他,因這公寓有一傳說──

  凡租住這棟公寓的女性,一定會在兩年之內找到另一半,將自己嫁出去,且屢試不爽,所以這棟公寓的租金才會高得令人咋舌。

  但……偏偏她又拗不過移居加拿大的母親,居於愛護女兒的理由,母親經由友人的介紹,執意她一定要住進這棟公寓,以早日覓得一如意郎君。

  「對了……童聆,明天高雄的秀約妳去嗎?」江愁月走至童聆身旁開口問,倏地拉回了童聆的思緒。

  無奈地撇撇嘴,童聆臉上泛開一敷衍性、甜美的笑容。「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她望了眼雜亂無章的客廳,開始彎腰、擦拭起一尊尊的銅雕,半晌後,她決定下逐客令。「愁月……妳晚上不是還有個秀約嗎?不早點回去準備……來得及嗎?」

  江愁月自知無趣地撇過頭,拉起一旁的背包往外走。「有什麼了不起……自命清高……還不是靠男人出名的……說穿了,還不是被包養的……」她竊竊私語,道出一般坊間的流言蜚語,頭不回的就往外走。

  還不是靠男人出名的!

  被男人包養的!

  這兩句話已是她近幾年來聽慣的耳語了;看來,母親的心機是白費了!

  瞅著江愁月的背影,童聆開始厭惡起這個生活圈……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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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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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5: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高雄晶華酒店

  音樂流瀉的大廳裡,擠滿了衣著正式華麗的所謂上流名媛紳士。

  童聆一雙杏眼在四周瞟了一圈,她無聊地撇撇唇,單手端著咖啡,逕自退到一旁無人注意的靠窗座位上。

  低頭看了眼身上這件黑色緊身後背鏤空長禮服,她心底真是感慨萬千!

  她有著近一七二的傲人身材與一張嬌艷臉蛋,也正因如此才讓她由一個幕後的服裝設計人員走向幕前,轉身一變,成為紅透半邊天的超級名模。

  但,這幾年下來,她確實是累了。

  一回想起方才大廳裡那些臭男人烙定在她身上的眸光,她心底就竄滿深深的厭惡感。那一對對的眼眸,彷彿是要生吞活剝了她。

  今晚若不是答應了她的經紀人外加好友、三朵的老闆——馮鎮宇,基於職業道德,幫忙設計師宣傳她身上的這件名貴服飾,她是壓根兒不會出現在這與她毫無關係的宴會上。

  凌氏航空是國內航空業界的龍頭,近年來更積極將經營的觸角更深入各領域,而今天的晚宴即是凌氏與泰方的簽約慶功宴。

  提到凌氏的總裁——凌少謙,童聆不免要嗤之以鼻,他雖是個相當精明幹練的人,卻總是緋聞不斷。

  雖然她從未見過本人,但對於他的一些風流事跡卻時有耳聞,尤其是她身旁的一些同事,還不乏有與他交往過的。

  對童聆而言最討厭的就是這類的男人,仗著有幾個臭錢與不錯的外貌,就將女人玩弄於股掌間,還對自己的風流事跡沾沾自喜,他真是該死的男人!

  她啜飲完杯裡的最後一口咖啡,決定閃人。

  一向有懼高症的她,決定挑戰一下自己的膽識──上頂樓的觀景台,全台灣最高的樓層,去看看大高雄的夜景。

  於是她步出了會場,將那喧擾的一切拋諸於腦後。

  ※※※※

  星空映月、霓虹閃爍。

  從全台灣最高的建築物往下俯瞰的大高雄夜景,那點點的晶黃、閃爍的光暈,美得如詩如畫。

  港都漁船的燈火、全市精華區域的霓虹、機場跑道燈光的微紫光暈,這一片光影的融合,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星空交錯夜景。

  但,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此的星空美景卻完全吸引不了狹長的觀景台後方,樑柱掩映處,一對熱情交纏的男女。

  「少謙……你真壞……這樣逗人家!」楚曉巧嬌喘吁吁,以纖纖弱弱的嗓音抗議著凌少謙激情烙下的點點啄吻。

  凌少謙笑開了俊顏,一雙不安分的手緩緩下移,撫過女子纖細小蠻腰後,不饜足地繼續下探。「小野貓,別告訴我……妳不喜歡我這樣待妳……」一個托蹭動作,他激昂的挺立已隔著筆挺西褲,緩緩磨蹭著楚曉巧敏感的軟弱處。

  對於投懷送抱的美眉,他一向貫徹來者不拒、照單全收的信念,而且還樂此不疲,這是除了工作外更能讓他盡情發洩精力的另一種方法,反正這些接近他的女人,要的不就是由他身上撈到好處!既是如此……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反正在婚前,他會毫不在乎地大玩特玩,或許……婚後他會收心,但目前為止他卻還未遇見一個能讓他想收心、想定下的女子。

  他迅速撩高了她的裙擺。「小貓兒,告訴我……妳想要什麼?一會兒我讓張秘書送去給妳。」語畢的同時,他一隻邪氣的手已扯下女子絲薄底褲,流連於花叢中的長指,輕扯著楚曉巧沾滿蜜汁的花核。

  「我……人家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定下來。」

  楚曉巧為自己的大膽要求,倒抽了一口氣。她明知凌少謙的風流多情,在社交界中是眾所皆知的事。沉默了半晌,她決定再試一試,她抬眸望入了他眸底。

  「少謙……為我定下來好嗎?」一雙無力的藕臂如藤蔓般順勢攀上了凌少謙的寬肩,溢滿情慾璀璨的眸靜待著他的答覆。

  定下來?!

  凌少謙深炯的眸緩緩地略瞇後突睜,他微搖頭,俊顏上扯開一撇嘲諷的笑容。又是一個貪心、愚蠢的女人。

  「妳真希望我定下來嗎?」他反問,開始了最擅長的伎倆──哄女人,這種情況他一個月總要遇上幾次!

  「妳想想……如果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久了妳一定也會厭煩吧!」他側眼看了下腕上手錶──三分鐘。

  這次他已突破了最大耐性,他記得上次的最高記錄是兩分半鐘。

  「可是……我……人家……」

  楚曉巧無言以對,因為平日她要見凌少謙一面確實不容易呀!她依稀記得上次見面是兩個月前。

  「我說得對吧!反正我也不管妳與誰交往,只要我來找妳時,妳有空陪陪我就好了。嗯!」見低哄奏效,他伸指拍了拍她尖瘦下顎,溫熱的唇又緊緊貼上她的。

  移開薄唇,略側過頭,他的性致全失,收回手,他準備閃人了。

  闇黑眸光一瞟,他卻注意到了一個定坐在約數步外有著一張豔麗臉孔的女人,而那女子一雙媚眼還毫不避諱地緊盯著他瞧。

  童聆一雙杏眸直勾勾地盯著幾步外的這對男女,那兩人熱情如火的擁吻與那男子肆無忌憚地挑情動作,令她不覺羞紅了雙頰。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童聆又抬眸無心地盯了眼那一對礙眼的男女,她卻發現了那緊擁著女子的男人,一雙深邃的黑眸不知何時已轉而凝視她。

  兩人隔著幾步的距離,一陣的對望,隨即童聆的心底竄起了明顯的不悅。

  真是糟糕的男人,而且是標準的豬頭男!

  懷裡擁著個女人,一雙眼還不忘亂瞟的四處吃豆腐!

  童聆收回了視線,隨即站起身,讓自己消失在這對男女眼前。

  凌少謙眸光一轉,他低頭俯在懷中女子耳畔低語:「乖!拉好妳的衣裙……先下樓去吃點東西……等我,一會兒我就下樓去!」他推開了懷中的楚曉巧,大掌順便幫她撫平了微撂裙擺,急著哄她離開。

  因他已發現了比楚曉巧更勝百倍、可口的獵物,由適才那驚鴻一瞥──

  他即被那女子深深吸引,除了她那完美無缺的身材外,就是那對充滿魅力的瞳眸如攝魂般深吸引著他。

  「那……我下樓去等你嘍!」楚曉巧依依不捨地一再回首,卻不敢反駁凌少謙的提議,她無奈地下樓去了。

  走過轉角,凌少謙準備一會今晚他新發現的獵物,但透過昏黃的光源,他卻發覺了觀景台上除了他之外已空無一人。

  消失了?!

  這樣一個性感的尤物……居然在他的面前,就這樣的消失了!

  凌少謙搖搖頭,只好無奈地下樓去……

  ※※※※

  回到慶功宴上,凌少謙應付性地與幾位熟人寒喧了幾句,便執著酒杯踱到一旁無人打擾的樑柱後,逕自啜飲著酒。

  不知為何,他居然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會是為了方才觀景台上那女子嗎?他搖搖頭,很快地否定了這個可能。

  對於女人!他一向懂得分寸,玩玩可以……至於放入真情,那就免談了!

  更何況是一個他根本不識得的女人,充其量只稱得上是一面之緣的女子!

  他抬起頭、半瞇起眼,為這荒謬的想法感到好笑。

  「HI!少謙,好久不見了!」朝他走近的是馮鎮宇,而身後則跟著兩位女子。

  凌紹謙收回思緒。「阿宇,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了。」撇唇笑了笑,他朝著馮鎮宇跨進了幾步,不經意的眸光一瞟──

  他將視線停定在馮鎮宇身後的其中一位女子身上。

  是她?!適才頂樓觀景台上的那位女子!

  童聆嫵媚的杏眼一瞟,粉嫩的菱唇上綻開一朵甜美笑顏,內心深處卻泛起陣陣的厭惡情緒。

  她當然認得這個正與馮鎮宇打招呼的男子是誰,不就是方才頂樓觀景台上那個豬頭男嗎?

  不知為何,她竟會對他印象深刻!是那一對劍眉和高挺的鼻樑,亦或是那不知羞恥的行為,總之他是讓她印象深刻到無法忘懷。

  雖只是驚鴻一瞥且在燈光微弱的情況下,她還是記住他了。

  不過卻是極度厭惡的記憶!

  馮鎮宇發覺了凌少謙與童聆交接的目光,他輕咳一聲、緊接著說:「我幫你介紹一下……」他適時地當起了介紹人。

  只不過在他話未定時,凌少謙即越過他,一隻大掌空旋於童聆前,先做起了自我介紹:「凌少謙。」他簡潔地道出自己的姓名。

  但,隨著他的語落,一絲尷尬的氣氛卻在四人間迅速蔓延開來。

  童聆怔怔地眨著一雙杏眸,垂低螓首半晌,就是不肯有任何的回應。

  來他就是凌少謙!

  也難怪會有頂樓那幕情景,他的風流韻事果真一點都不假!

  昂起頭,她視他為隱形人般,逕自轉頭與一旁的江愁月交談。對於她厭惡的男子,她一向的處理態度是——不會給對方好臉色,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讓日後連攆人都難。

  見童聆無反應,馮鎮宇急了,凌少謙可是他工作上合作多年的金主及夥件,豈能得罪他。輕咳兩聲,他潤潤嗓,開口打圓場:「她是童聆。」一雙黑眸轉了圈,對童聆拋出了暗示的眸光。

  童聆卻不為所動的依舊持續她的沉默,刻意忽略馮鎮宇的暗示。

  童聆不理會的態度反倒激起凌少謙的征服慾。

  「妳叫童聆。」略薄的唇畔微扯開一抹淡笑後,他主動出擊,有禮地開口邀請。「不介意陪我跳隻舞吧?」炯亮的眸光掃向大廳的舞池,他做出邀請的動作。

  「謝謝!但……我不會跳舞!」童聆臉上泛開一抹敷衍、招牌性的笑容,她毫不猶豫地直接拒絕。

  「我可以教妳。」他卻不死心地再度出擊,靜待她的反應。

  對於女人,他——凌少謙可從不知何謂碰壁!

  越是冰冷的女子,一旦劃開如冰原般的心房後……鐵定是熱情如火的尤物!

  對於凌少謙的死纏,童聆已感到厭煩。

  「謝了!不過我……腳痠,不方便與你共舞,請找別人吧!」隨便找個藉口拒絕後,她還不忘調侃他一句:「嗯……如果我沒記錯,方才觀景台上那女子舞藝應該會不錯!」適才他頂樓上的那個女伴應該還在這宴會上吧!

  聞言,凌少謙轉向馮鎮宇,淡淡地說:「阿宇,你的女伴挺愛開玩笑的!」

  「嗯……」一陣尷尬的氛圍罩頂,這會兒連馮鎮宇也不知該如何打圓場。

  見凌少謙臉上那抹玩味笑意,童聆心裡沒來由地冒起一股怒氣。「平日我遇到豬頭時才會開玩笑!」她豔麗的臉龐雖然仍是笑盈盈的,但細細嗲嗲的嗓音卻道出讓人冷汗直冒的言語。

  豬頭?!居然有女人會以豬頭來形容他?!

  天下有像他這麼俊逸、優異的豬頭嗎?虧她想得出來。

  「豬頭?!哈……」訝異地,凌少謙卻沒有生氣,他搖搖頭,狂笑出聲。

  童聆不理會他那狂佞笑意,逕自轉身,將手遞到馮鎮宇大掌中。「鎮宇,方便陪我跳隻舞嗎?」這是第一次她主動拉著一個男人滑向舞池。

  一直靜默地定於一旁的江愁月,心底燃起陣陣強烈的妒意。

  每次只要有童聆在的場合,充其量她就只能當個二流的配角。

  她不明白,為何大家的目光都只集中於童聆的身上,她是哪點比她差呢?

  移步至凌少謙面前,她大膽地自我介紹:「凌總你好,我……我是愁月。」以凌少謙的身價和俊逸的外貌,任何女人都沒有不傾心的理由,她更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嗯。」凌少謙隨意地應和一聲,一雙黑眸卻始終緊瞅著童聆那誘人的背影。

  「我……我是說……如果你想跳舞的話,我可以陪你。」倚近身子,她大膽地邀約。

  「好呀!」他爽快地答應,腦海中卻閃過一抹狡詐。「妳認識童聆嗎?」他低聲問,旁敲側擊亦不失為一好方法。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誰叫她挑起了他的征服慾呢?

  「你……你是說……聆嗎?」江愁月倚近身子,一雙藕臂順勢攀上凌少謙的頸項,狀似親密地嗲聲回問。

  對於投懷送抱的女子,他的確是一向來者不拒,但……這女子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凌少謙心底突衍生出一般厭惡。「對!妳了解她嗎?」略扳開江愁月緊伏著他頸項的雙臂,他摟著她的腰枝滑入舞池。

  「她……我……」江愁月支吾其詞,顯得欲言又止。這對她而言,可是個難得的機會,她自然是不會說童聆好話。

  「有話直說,我喜歡直言不做作的女人。」他單掌托高江愁月的下顎,一雙黑眸直盯著她瞧,對付這種愚蠢的女人,他還不需要使出所謂的手段。

  「真的?」江愁月抬起頭,泛開了甜甜的笑容。

  「當然。」凌少謙直言不諱。

  江愁月不忘添油加醋的說道:「她……我是聽說……聽說的,你也知道在我們這行業裡要竄紅是不容易的,但以童聆傲人的身材與美豔,確實有很多男人垂涎,所以……她才能迅速竄紅,而且同事皆知……她與我們的老闆關係不單純!」倚近螓首,她依勢靠上凌少謙寬闊肩膀。

  「喔……是這樣嗎?」聞言後凌少謙嗤哼著問。

  他確實懷疑江愁月所說的話──

  也許童聆是有著一張美豔、動人的臉孔,但……以她那冷漠的態度,他有理由懷疑江愁月所說的話。

  看著凌少謙闇黑的眸光,江愁月心虛地低頭,緩聲說:「我……也是聽說的……」

  語未畢的同時,凌少謙已擁著她,舞至童聆與馮鎮宇身旁。

  他朝馮鎮宇丟出一個極具默契的眼神。「阿宇,不介意……我們交換一下舞伴吧!」話落的同時,凌少謙將懷中的江愁月推給了馮鎮宇,而一把將童聆扯回懷中。

  是驚懼、是羞忿,童聆怔忡著。「放開我!」她軟嗲的嗓音不變,但怒擰的柳眉已顯出了她的怒氣。

  凌少謙卻不以為意的更加重了緊摟著她纖腰間的力道。「如果妳想成為大家目光的焦點,明日報上影劇版上再多一則妳的緋聞,妳就繼續掙扎吧!」他緩緩地在她耳畔吹氣,道出挑釁、警告的語句。

  童聆為之氣結。「你……」他顯然是在要脅她,不過對付這種色狼她也另有一套方法;略抬高腳上的三吋高跟鞋,她惡意地重重踩上他的腳。「對不起!我說過……我不會跳舞!」笑顏綻放,她彷彿一臉無辜。

  「是嗎?那就該讓我來教教妳……何謂跳舞!」

  隨著語落,他緊摟著她腰枝的大掌一使勁,揚高了她緊踩踏著他的修長玉腿,使她輕盈的身子整個懸空揚起,隨著流洩的華爾滋音樂,舞出美麗的騰空舞步。

  「放我下來,你這個豬頭!」驚慌的童聆終於克制不住地破口大罵。

  「別多嘴……如果妳還有空說話,我給妳的建議是……摟緊我的頸項!」加重手上勁道,他讓她柔軟豐挺的上半身完全倚附在他寬闊胸膛上,對於這遊戲,他樂此不疲!

  他薄唇刻意輕刷過她嫩白耳窩,逗弄著她。

  此刻他發覺……她與他真的很登對,甚至連身高都是絕配,以他一八五的身高,很少有女人能讓他一低頭即能吻及貝耳。

  「你……你這個惡男……」她無奈於自己騰空的雙腳,只能將雙手掛於他寬闊、硬挺的雙肩上。

  對於她罵人的話語,他以深深笑容回覆她。「惡男配妳這豔女,豈不剛好!」痞意的臉閃動著勝利的熾笑,他意有所指。

  他居然說她是豔女,那……言下之意就是指她是水性楊花的女子!

  「你……」童聆氣得身體發顫,在雙腳著地的剎那,她狠狠地揮出一巴掌。

  「啪——」應聲落在凌少謙的俊臉上。

  響徹的巴掌聲,馬上吸引了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投注過來的視線讓童聆瞬間刷白的臉……

  他倆還是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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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早,桃園中正國際機場出境廳裡即人聲鼎沸,往來的人群,不時傳來錯雜的交談聲。

  童聆推了推小巧鼻樑上的太陽眼鏡,雙眼緊盯著出境佈告板,她刻意地壓低頭,一臉不希望別人認出的模樣。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一個男子火速步至童聆身旁,將手中的報紙拋至她手上,劈頭就問。

  童聆猛然抬頭,對住了那男子漆黑噴火的眸子。「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渾蛋。」她看了眼手中的報紙,支支吾吾地解釋著。

  真該死的!她就知道哥哥一定會生氣!

  看了報紙上那斗大的標題與那個高傲野蠻男人的照片一眼,她壓低頭深呼吸後,臉上綻開一抹甜美無辜的笑容,想著如何安撫她這個思想古板的老哥。

  她亦是難掩氣憤,但……對於這類消息,她早已麻痺,不聞不問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當時她確實也是失控了,她不該在有媒體記者的情況下甩了凌少謙那個渾蛋一巴掌,而後也就不會……不會讓媒體有機會,在那事件的隔日起,開始揣測她與那個渾蛋的關係!

  有的還誇張地報導──說她目前與凌少謙正處於熱戀中,且兩人已步入同居階段!真是見鬼了!

  她跟那個色狼同居?!目前被他包養?!

  童聆眨了眨眼,又瞄了報紙一眼,她深深嘆了口氣。

  這算得上是這三年來最誇張的報導,恐怕往後不會再有如此好笑的新聞了。

  見童聆居然還一臉笑盈盈,童禺終於忍不住地開口斥責:「當初我真不該幫妳跟媽求情,讓妳一個人留在台灣!」又盯了眼報紙,他暗沉著臉,原因在於與童聆傳出緋聞的那個男子身上。他搖搖頭,他很難想像,他那個嬌羞、可人的妹妹何以會變成這樣。

  「哥,你明知道這不是真的!」童聆眨動一雙杏眼,上前摟住了他的臂膀,軟嗲的嗓音開始撒嬌,急急解釋。「而且……而且手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怎麼寫就怎麼寫……我也沒辦法呀!」說出了自己的無奈,卻也是她這三年來堅持的做法——置若罔聞、視若無睹。

  但……無論如何,對於報導上有關她的行為,她不希望哥哥有所誤解。

  雖然童禺只比她大幾歲,但自幼即失怙的她,哥哥對她而言,如父、如兄,且他對她的寵溺,更甚於一般父親對女兒的溺愛。

  童禺擰起了濃眉,不悅地開口道:「既然如此……妳也別繼續當MODEL了,跟我回加拿大去。」對於妹妹處理緋聞的態度他非常地不認同。

  「哥……我……」童聆欲言又止,她相當明瞭哥哥的個性,尤其是他對兩性間互動、交往的看法,呆板的如老八股般。

  見童聆無語辯解,童禺又厲聲地加以警告:「妳將來還要嫁人的,我不希望妳有不名譽的風評!」口中雖說出嚴厲的話語,但他卻細心地抬手為她撫掉垂落於粉頰上的一綹髮絲。

  童禺細膩的動作讓童聆備感窩心,她親暱地攀住了他的手臂。「哥,你明知道……進入時裝界是我一生的最大願望!」她放低姿態軟嗲地撒嬌。這招,從小到大用在哥哥身上,從無失敗的經驗。「而且……媽媽……現在媽媽也不反對我一個人住台灣了呀!」她將頭整個枕在他的肩上。

  她喜歡在哥哥懷中撒嬌的感覺,從小到大她都是如此,只要她一撒嬌,什麼事都好說話。

  「妳……妳到底明不明白,如果妳的緋聞再繼續傳下去,妳以後恐怕真要當尼姑了!」童禺翻了翻眼,哼氣出聲,但一雙臂膀卻摟緊了這個嬌豔的妹妹,他當然明瞭撒嬌是她慣用的伎倆。

  但……對於她這個一貫伎倆,他確實沒輒!

  「哥……我……頂多我不嫁人,就賴你一輩子好嗎?」她當然不希望被逮回加拿大,纖指扯起了童禺的大掌把玩。她星芒的杏眸閃過一道黠光,乘勝追擊問:「好不好,我就賴你一輩子!」

  童禺無奈地搖頭,盯著童聆半晌後忽然說:「妳……總之,妳要是再鬧緋間,我就跟媽說──將妳逮回加拿大去。還有……千萬記住,別跟凌氏的這個傢伙走的太近,他們凌家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嚴厲的言詞,倒是讓童聆有幾分的震懾。

  童聆點頭答應,反正她也覺得凌少謙不是她惹得起的。「放心吧!我跟老闆商量過了,過了明年夏季……我想漸漸退回幕後,做設計師的工作。」她單手扯起童禺的臂膀,開始移動起腳步往機場外走。

  這是她的真心話,這幾年來她確實是累了、倦了,也許退居於幕後會是最恰當的選擇。

  童禺輕擰了下童聆小挺的鼻端,寵溺地道:「是這樣就好,免得讓我老是擔心妳。」

  「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噘起小嘴,童聆淘氣地又把玩起童禺的大掌。

  童禺抽回手,搥了童聆的頭一記。「那還用說,我只有妳一個妹妹呀!」健臂一伸,他摟著她,兩人一起步出了機場。

  「哥!你這趟回台灣打算待多久?」半晌童聆忽然定住腳步,抬頭問。

  哥哥回台灣,該不會是代替媽媽回來監視她的生活吧!

  想到母親要她搬入月下公寓的目的,她開始有些擔心。

  雖然她也希望能早日遇到個如意郎君,但……這談何容易呀!

  「明天一早就走。」童禺卻出乎意料地回答。

  「這麼快!為什麼?」童聆非常詫異,她瞪大了一雙充滿魅力的杏眸。

  「這次我到新加坡是應總公司要求做市場評估,為期半年,本來是要由多倫多直飛新加坡的,但……媽說妳才剛搬家,我不放心,所以就先回台灣看妳。」又擰了擰童聆巧挺的鼻頭,童禺溫柔地道。

  聞言童聆魅氣的眸底竄起一抹水霧。「哥……我……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吸了吸氣,她克制住了想哭的衝動。

  哥哥對她的溺愛恐怕是一生都很難有人能及的吧!

  也許她一直找不到一個值得她定下來的男人,是出自於她有太過完美的哥哥吧!

  任何男人跟她這位俊逸的哥哥一比,簡直是如雲比泥!就更別提所謂的溫柔體貼!

  「妳知道就好,下次別再讓我擔心了。」童禺厲聲,再次提出警告。

  「嗯。」童聆卻一反常態,這次她認真的點頭,接著說:「今晚住我那兒,明天一早,我送你來機場。」

  「妳這個沒良心的,總算知道回報了。」童禺俊俏的臉龐扯開一抹好看的笑容,單臂又摟了摟童聆的香肩,故意出言調侃她。

  童聆卻不滿地噘起嘴,對著童禺扮了一個少見的鬼臉。「哥……我一向是知恩圖報的!」她翻了翻眼,故意不滿意地回答。

  「是嗎?」童禺哼著聲,臉上的笑意卻徒然熾綻。

  於是兄妹倆就這樣一路摟著、笑著,走往停車場的方向……

  ※※※※

  一部疾駛而過的賓士560房車,在越過童聆後約100公尺處臨時煞住。

  後座的男子,緩緩地壓下了電動車窗,一雙深邃的眸子緊睇著童聆那絕美背影。

  「SHIT!是她沒錯!」凌少謙粗咒出聲。

  瞅著那嬌柔迷人的背影,他心底竟燃起了強烈的妒意。

  她真是該死!居然讓別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大膽地摟著她!

  今日若非他因送一位重要客戶到機場,讓他撞見了這一幕情景,否則這幾日來他還一直不斷自責,因他的關係使她蒙受緋聞的困擾而感到歉意。

  沒想到她果真如外界傳言——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子。

  既是如此……那她就沒有拒絕他的理由了,她注定會成為他下一個玩弄的對象!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單手輕撫過俊逸臉龐,在上頭定了定,感受著那一巴掌的餘溫。

  「回公司。」他對著前座的司機下命令。

  如果報導不假,那她與他可說是旗鼓相當。一個讓無數男人擁有過的女人,他倒是想會會,看她到底有何過人之處,這應該會是個不錯且有趣的遊戲。

  半晌他思及了她那冷傲表情……

  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見見她衣衫盡褪時,是否還能強裝冷漠冰寒。

  想到她曾裸裎嬌軀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的景象,他心底不禁又產生一陣陣蝕魂的醋意!

  ※※※※

  送走了哥哥,回到住處,已近中午時分。

  雖已是秋天時節,但陽光仍刺目的讓人感到不舒服。

  童聆低頭由皮包中取出鑰匙,低頭正準備開門時,一個男子身影由一旁的樟樹閃出,大步走至她面前,中斷了她欲開門的動作。

  童聆抬頭取下太陽眼鏡,板起臉孔,瞪了眼前這高挺的男性身影一眼,她收回視線,低默不語繼續她開門的動作,隨之閃身往內走反手關上門。

  「不請我上去坐坐?」凌少謙大步向前一跨,一隻修長的腿抵住門,迅速阻止了童聆欲關門的動作。

  「凌先生,如果我沒記錯,我似乎跟你並不熟。」她頭不回的往樓上走,不打算與他有任何的牽扯。

  他三步併成兩步地跟上她。「喔……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報紙、雜誌上似乎不是這麼寫的!」只要是他執意得到的女人,從沒有失手過。

  何況她亦並非是貞節烈女,不是嗎?

  定在木雕花門前,童聆已感到不耐煩。「人家愛怎麼寫是人家的事,我管不著!」若非她一雙細眉緊擰,她那軟嗲嗓音確實易讓人誤解。「不過……我希望你搞清楚,我的住處並不歡迎你!」對於厚臉皮的男人,直接下逐客令將是最好的方法。

  「是嗎?」他嘴角掛著淡淡笑意。「別的男人能給妳的,我凌少謙一樣給的起。」隨著笑容的擴散,他大掌一探扯起了她纖細手臂,一把將她扯至面前、逼她直視他。

  他不知自己到底怎麼了,竟會讓情緒如此浮躁、失控。

  亦不知曉自己到底在樟樹下站了多久,由一早她與那個男人一起步下樓起,至她單獨回到公寓為止,他居然浪費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取消了一個重要的會議,做了一件毫無意義的事——守在她的公寓前等候她。

  這對他而言……是何等的譏諷!他竟會像白癡一樣的為一個女人守候!

  而她卻該死的讓其他男人登堂入室與她一夜纏綿。

  「你……」凌少謙的言詞讓童聆氣憤地直發顫,她一雙嬌媚的杏眸忿忿然地瞪得老大。

  他的言下之意——是說她是一個妓女嘍!是一個拜金、可任人玩弄的妓女!

  什麼別的男人能給的,他凌少謙一樣給的起!

  微斂了怒火,她寒著聲故意道:「你確定我要的……你能付的起嗎?」他比其他人更可惡;以往那些放流言者,頂多是道聽塗說的渲染有關她的緋聞,而今日他則是當面地羞辱她。

  「如果連我凌少謙都付不起的話,那……普天之下,就沒有男人能包養的起妳了。」他單手制止了她開門的動作,嘴裡講出的是讓人為之氣結的言語。

  童聆懷疑為何自己還要繼續站在他面前任其羞辱。「你……是……我是讓人包養。」她反其道而行地坦承,咬牙切齒地接著說:「不過我忘了告訴你……就算我讓全天下的男人包養,就唯獨你凌少謙……休想!」她忿怒地推開他,顫抖不停的手,無法順利開啟大門,將兩人阻隔開來。

  他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鑰匙,幫她開啟了大門。「為什麼?妳要的是錢,不是嗎?我能給的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滿足妳的!」他如在洽談一件生意般,對自己無恥的要求絲毫不以為杵。

  她該死的承認了,她果真的是任人玩弄、供人包養的高級妓女!

  他不知為何,竟為她親口承認這事實而感到氣憤,眸光一掃、他執意繼續羞辱她。

  童聆揮開了他的手,一把搶過鑰匙。「我不屑你的臭錢!」她從來沒讓人如此的羞辱過,此刻她黑眸已燃起兩族忿怒的火焰。

  挑起眉、凌少謙刻意漫不經心道:「是嗎?各取所需不好嗎?」這是他與女人間一向擁有的共識。

  見他那鄙視的眼神,童聆胸口的怒火已竄至肺腑。「去你的!凌少謙,就算我童聆賣給任何男人,死也不會跟你在一起!」推開門,她往裡鑽。

  大掌一伸,他制止了她所有的動作,隨著他扯動的力道,她瞬間被攔入他胸懷。「話可別說的太滿,搞不好哪天妳真的得來求我。」他壓低頭,緩緩地將氣息噴拂於她粉嫩雙頰上,一張俊顏緩緩下移……

  「你放心吧!那一天永遠不會來的。」童聆提肘抵住他漸行靠近的胸膛,猛一使勁、推離了他有力的雙臂,退到離他一步外的距離。

  「是嗎?我倒是很想看看妳來求我的樣子。」他雙手抱胸,審視著她那張因氣憤而略顯嬌紅的秀容。

  「你別做白日夢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求你!」她到底招惹了怎樣一個渾蛋,更後悔著那天根本不該接高雄的那檔秀約,現在她就不會跟眼前這個渾蛋牽扯不清。

  凌少謙哼著聲開口:「話可別說的太早呀!」

  她明顯拒絕的態度讓他氣憤,明明不是清純少女、已非完璧,又何故在他面前故作清高?

  他擰起濃眉,開口道出羞辱她的話語:「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能讓妳在一星期內來求我幫忙,妳……就當我一年的情婦如何?」他不認為自己道出的話語有何不當。

  眼前這完美的身子確實吸引著他,讓他燃起強烈熾熱的佔有慾望。

  一年!這已是他的最高極限。

  他決定用一年的時間來好好地玩弄她,屆時在他得到饜足後,再將她一把拋開,以徹底扯毀她那假裝清純的高傲面孔。

  「你去死吧!」童聆終於克制不住地破口大罵,她轉身奔入屋內反手重重地甩上門。

  「碰——」

  巨大的甩門響聲,在這幢獨棟的建築物中顯得特別的清晰響亮。

  中午的日頭,穿透樓梯間狹小的斗窗,微微的光暈照映在凌少謙冷然有型的俊臉上。

  他一雙黑亮的眸略瞇後突睜,由眸中竄出兩道黠光,他略薄唇畔扯開一撇自信笑容。

  她注定會是他的,而且他會在三日內就讓這一切實現……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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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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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6:12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童聆站在馮鎮宇辦公桌前,一臉無法置信地緊盯著手中的檔約。「鎮宇,為什麼會這樣?」她的秀檔,居然……居然全被抽除了,這表明了是封殺她。

  她實在不明白,馮鎮宇為何要這麼做!撇開三年來她為公司賺了不少錢不談,光以兩人的交情,她就不相信馮鎮宇會如此待她。

  「我……」壓低頭,馮鎮宇心虛地不敢直視童聆的雙眸。他支吾其詞,思忖著該以何種方式來解釋這一切。

  見馮鎮宇無言,童聆抿了抿唇,隨即唇畔飄起一抹嘲諷笑容。「要判我死刑,總該把原因告訴我吧!」由馮鎮宇臉上的表情,她已得知她確實是被封殺了。

  童聆淡然的嗓音讓馮鎮宇心痛,他抬起頭、對住童聆的眸子,緩聲道:「童聆,妳……知道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起身踱步、他猶豫著要不將事情的始末告知她。

  不得已的苦衷?!

  聽了這句話,童聆直覺地感到好笑,有何苦衷非將她封殺不可!

  她不想再多語,粉嫩的紅唇上飄掛著一抹自嘲的笑意。「是嗎?那……至少該說個讓我服氣的理由吧!」她將身子定在馮鎮宇身旁,一雙迷人的杏眸直盯著他。

  今日之事她是認了。在這行業中,上台的一天就該有下台的準備,但……令她不甘心的是,她要知道事情的原由始末,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

  童聆的神情讓馮鎮宇心軟。「我……妳不該……得罪凌少謙的!」他深吸一口氣,吐出了些許的無奈,終於決定將不該說出口的秘密道出。畢竟,這三年來童聆與他也算得上是相當交情的朋友。

  聽到凌少謙三字,童聆臉色瞬間刷白。

  思及了昨日與凌少謙的交談,他那無恥的要求,使她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不免又涼了半截。

  「真的是他?」她抖著嗓音問,但、無法接受的是,為何鎮宇要受制於那個渾蛋。搖搖頭,她一雙杏眸直勾勾地盯著馮鎮宇。「我不明白為什麼?憑你我兩人的交情……你居然會因為他封殺我!」真想不到鎮宇竟是如此的勢利!

  而那個渾蛋男人又給了馮鎮宇何種好處,竟讓他漠視兩人三年來的交情,出賣、封殺她!

  見童聆臉上落漠表情,馮鎮宇趕緊解釋。「童聆,也許有些事妳不知道……少謙……少謙才是公司幕後的大老闆,所以我……」沒將話講完,他無法否認內心對童聆的好感,只是目前這份喜歡也將隨著凌少謙的介入而宣告終止。

  以凌少謙在商場上的手段,一向他看上的就不許有人與他爭奪,否則那敵對者的下場勢必相當淒慘。

  馮鎮宇的話語多少讓童聆感到訝異,也莫怪乎昨日凌少謙能當著她的面將話講得那般篤定。「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再往下說了。」她轉身、拾起椅上的皮包,準備離開。

  「童聆,我……對不起!」馮鎮宇探來一手,滿含歉意地緊握住她纖掌。

  她淡然地推開他大掌。「我不怪你。」既已知真相,她也無責怪馮鎮宇的理由。

  也許目前最重要的是,她得想辦法找出一條生路,如讓哥哥知道這一切情況,他鐵定會藉由這次機會將她逮回加拿大,那一切的理想抱負就成了空談,她三年來的努力也將化為烏有。

  在童聆步及辦公室門口時,馮鎮宇卻突倏開口道:「童聆……少謙……他似乎很喜歡妳!」略頓了下,他緩聲小心地將話講完:「我……我的意思是,妳應該去找他談談。」其實他在心中推敲著,當少謙與他提出封殺童聆要求時,他即已揣測出少謙的用意。

  何況那日在宴會上,少謙對童聆確實有高度興趣。如他無記錯──

  對於女人,少謙從不曾有這等不當的舉止,除非童聆真的是激起了少謙的征服慾。

  「去找他談?」童聆哼氣,一雙魅眼笑得非常無奈。她垂低頭,瞧著纖指半晌,道出了令馮鎮宇怔愣的話語:「如果我告訴你……這是他的本意呢?」

  「會嗎?少謙他……」雖印證了心底的揣測,馮鎮宇還是難免有些錯愕,他是沒猜到少謙會做出如此讓人不齒的舉動。

  但,以童聆的個性,這次少謙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了,否則這三年來童聆也不會因得罪了一些追求者,以致緋聞漫天飛。

  童聆看了眼馮鎮宇似笑非笑的表情。「算了,我會想到其他的辦法,不是非待在三朵不可。」過去礙於她與鎮宇的交情,她拒絕了許多想高薪挖角者,如今既然她得知三朵的老闆是凌少謙,那即給了她正當跳槽的理由。

  「童聆,我是提醒妳……這次少謙是玩真的,恐怕同業界中沒有人敢用妳了!」馮鎮宇卻搖了搖頭,給了童聆一個忠告。

  隨著馮鎮宇的語落,童聆臉色漸白。「你是說他……全面封殺我?!」她定住了往外移動的腳步,大眼睜睜地望著馮鎮宇。

  馮鎮宇點頭,緊接著道出令童聆怔愣的話語:「童聆,嗯……少謙是很多人不敢得罪的!」他認真的神情,讓童聆一顆心沉到了失望的深谷。

  須臾後,她肩膀微縮,氣憤地直發抖。「可惡、該死的臭男人!」她破口大罵,軟嗲的嗓音縈迴於馮鎮宇的辦公室裡,久久揮之不去。

  這是多年來她第一次情緒失控地破口大罵,而且還在有外人的情形下。

  轉身、她急速地消失在馮鎮宇的辦公室中。

  「童聆……」

  馮鎮宇陣陣的急喚聲,得不到任何的回應,獨響於三朵的偌大辦公室裡……

  ※※※※

  她已記不得自己是如何離開三朵的,只知她從未如此失控過。

  對於情緒控制,她一向過人。以往即使面對毀謗她人格的緋聞,她也能應付自如、從不動氣。

  走在民生東路人潮雜沓的人行道上,她感到身子還因氣憤而急遽地顫抖,定下腳步,她深吸氣、以緩和煩躁的心緒。

  一部銀灰色的積架房車卻緩緩地朝她駛近,在她身旁停定。

  「童小姐是嗎?」電動車窗緩降後,一個衣著講究的男子,朝著她開口問。

  「你是?」童聆不解地瞇起眼,眼前的男子她確實不認得。

  男子有禮的下車,伸手取出一張名片遞到童聆手中。「敝姓張,是凌總的私人秘書。他想見妳,所以讓我來接妳。」他簡潔地表明來意,示意她上車。

  「你是說凌少謙是吧!」童聆抬眸,一張好看的粉臉在聽到凌少謙三字時,瞬間轉為冰寒。「也好,我也想見他……我跟你走。」拉開車門,她坐上車。

  她也想見見那個渾蛋,至少她不想當一個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人。

  車子沿著民生東路緩緩駛離,隨著飄過的街景,遶過一個大彎,那男子將車駛入凌氏航空大樓的地下專用停車場。

  車子停定,男子下車,童聆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同步入一部直達電梯,不用多言、童聆猜測,這一定是直達凌少謙辦公室的專用電梯。

  當電梯在這棟建物的最高樓,三十二樓停定後,男子領著她往前走,越過電梯門口那一張私人助理的辦公桌。

  男子定下腳步,做出一個請她往內走的動作。童聆怔愣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隨即往內走……

  偌大辦公室中的豪華氣派自然不在話下,寬大的桃心木辦公桌後坐著一個高傲的男子,略頓動作後、他一派悠閒地抬眸凝視她。

  凌少謙明知故問:「想通了,需要我幫忙嗎?」放下手中的文件,他露出含帶戲弄的笑意。

  他早說過不用三天的。不過他倒是高估她了,原以為會需要個兩三天,沒想到她半天就投降了,這點倒是讓他感到意外且不悅。

  這表明了她是人盡可夫、拜金、不貞的女子!

  「我不明白,我哪裡得罪了你,需要勞動你親自來整我!」童聆跨步至他面前,含怒的眸緊瞪著他。

  她含怒的眸光,讓凌少謙唇畔的笑意頓時熾綻。

  看來……她不是來投誠的,但、她的怒火卻讓他感到莫名的心喜。

  「我說過……我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手的!」噙著笑意,他站起身,遶過寬大的桌面,他站到她面前。

  又是那漫不經心的笑意,看了就惹人厭。「凌先生,對付我一個弱女子,我想……你應該還不至於卑鄙到以這種手段來逼迫我吧!」她挑明著講,事情既已到了這步田地,她也不打算再以禮相待。

  一想到他那噁心的提議,她不禁又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了他一遍。

  「我做事只求達到目的,不問手段如何!」他壓低頭,高偉的身軀向她跨近了一大步,那張略薄的唇依舊高掛著不以為杵的笑意。

  「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話一出口,她即覺得自己很笨。他不是已對她提出過那無理的要求嗎?既然他會這麼做,那就表示他……

  「做我的女人!陪我一年。」又是那句無恥的話語,他說的理所當然。

  童聆身子往後退了一步。「無恥!」她擰起眉怒瞪他。

  她居然敢罵他無恥。凌少謙唇畔又噙起一抹笑意,他高偉的身軀朝著童聆又移近幾步,直到將她逼抵置沙發旁。「是啊!我是無恥,不過妳似乎也好不到哪去!」他一雙深邃的眸微瞇起,他伸出壯臂將她扯至面前,大掌一探掐緊了她尖瘦下顎。「我不會平白無故要妳陪我一年的,當然……在金錢上我會給妳滿意的補償!而且保證勝過妳去陪任何一個男人所得到的。」

  思及她在自己面前裝清純,卻能將身子隨意給其他男人,他心底就竄出一股莫名的怒火,這股怒火幻化成一股急切的需求渴望,讓他更加執意的想得到她。

  「你……」童聆氣得渾身發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他掐緊她下顎的手無預警地加重力道,一張臉在她面前急遽放大。「我希望妳考慮清楚,畢竟跟了我、妳就不需再汲汲營營的去找尋其他男人!」隨著語落他放開了箍緊她的大掌,讓她跌入一旁的沙發上。

  凌少謙的話語如一把劍般穿刺過童聆姣好的身子。「你……你早早死心吧,我死也不會來求你!而且我也說過,我就算賣給其他男人……也輪不到你──凌少謙。」她勉強由沙發上撐起身子,嘴硬地開口。但心底深處卻泛起了恐懼,由方才凌少謙緊掐著她的力道、所傳出的執著意味,讓她非常害怕。

  以往那些追求她的男子,總是在碰壁幾次後就知難而退、消聲匿跡。

  但,眼前這男子顯然不是如此容易打發,由他深邃的眸中、她讀出他是執意要得到她的身子,而且誓不罷休!

  更可惡的是,他竟鄙視她如妓女一樣,且挑明地告知——要她的身子當他洩慾的工具。

  這個認知讓童聆微顫起身子,她感到一股寒氣由腳底竄過全身,不禁哆嗦起來。

  「哎……我早說過,話別說得太滿的!」見了童聆乍變的臉色,凌少謙略薄的唇又泛開一抹慣有笑容,是屬得意與自信的笑。「別忘了……妳這個月底、是否還有三佰多萬的票款要支付?」一對劍眉微挑,他道出了令童聆驚震的話語。

  支票款?!他……他連這種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童聆將頭垂得很低,她開始認真的思忖,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嗎?

  一個如惡魔的男人!

  「你……」怔忡的她,舌頭已顯得不靈光的打結。

  「我既然決定要妳陪我一年的時間,自是會對妳做一些調查!」他也訝異於自己荒謬的決定。

  一年?!他真是瘋了,居然會想要她一年,以往他要一個女人從不超過三個月。

  「凌少謙,你欺人太甚!」深深吸氣,童聆尋回了冷靜,她抖著聲吼出口。

  「妳說錯了,應該說我是不擇手段!」他卻不以為意,慵懶的眼神瞟上她淡施脂粉的紅頰,態度不疾不徐地抬手為她撫掉垂到頰前的一綹髮絲。

  打掉他探過來的手,她明顯拒絕了他的好意。「你……無恥!」咬著打顫的牙,她還是忍不住開口罵他。

  童聆的漫罵勾不起凌少謙的怒火。「無所謂!不過我倒是想提醒妳……如果有時間罵我的話,不如思考一下求我的台詞!」他冷笑,一雙深邃的眸迸出一絲狡黠的眸光。

  刺耳的話語讓童聆實在氣不過。「你……你聽清楚,我童聆就算到街上去當妓女沿街叫賣,也不當你的女人!」她以決絕的口吻道。

  他真的鄙視她如妓女般,好像她已走投無路,非得回來求他……求他慢慢享用她的身子!

  童聆的話語激怒了凌少謙。「妳敢?」他唇角的笑意盡斂,眉宇間多了股怒氣。

  她若真敢沿街去叫賣她的身子,他一定會殺光那些敢上前一步與她搭訓的男子。

  「我為什麼不敢?」她不想敗下陣去,昂起下顎、不怕死的回瞪他。

  「妳……」一絲不協調的笑意噙在凌少謙的嘴角,他闇黑的眸瞇了又突睜,然後他朝她一步步移近腳步,再度將她逼回沙發上,隨即俯下身軀,不偏不倚地將她壓於身下,寬大的掌倏時定住她不斷扭動的下顎。

  童聆驚慌地開始掙扎,她不該笨得忘了她正處於他的地盤──凌氏航空,那個惡魔的辦公室裡。

  「我……唔……」語未道盡、她即讓兩瓣薄唇覆去了話語。

  他定住她下顎的大掌後移,按住她的後頸、使她呈昂首姿勢,方便他更深、更狂的掠奪她純美的吻。濕熱的唇溫,如一杯甜蜜的美酒讓兩人同時沉醉,他輕啄著她的唇,在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時略移開薄唇,趁著她大口喘息間,他攻城掠地的舌伺機竄入她甜蜜檀口,逗引著她、久久地與之交纏。

  童聆驚慌失措,甚至輕輕地顫抖了起來,經由唇與唇的接觸,她感受到凌少謙溫熱的體溫正一點一滴的傳送至她體內,而一股莫名的甜蜜感則在她心窩漸漸地蔓延開來,她懷疑這感覺、害怕這感覺。

  她在瞬間尋回了理智。「放開我、你放開我!」她使出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推開了他,退縮到沙發的另一端。

  見著她那驚慌表情,凌少謙挑起眉笑了笑。「妳似乎並不討厭我的吻?」又是一句調侃她的話語,若非他親眼見到她與其他男子拉拉扯扯,由方才她生澀的吻中,他甚至會誤認為她是一個毫無經驗的處子。

  他為這想法感到好笑,明知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子,怎會是處子呢?!

  眸略斂、他臉上飄過一抹陰沉。「既是如此,做我凌少謙的女人,對妳而言應該不會太難才對!」隨著話落他站起身、背對她,言語中還是那抹鄙視的感覺。

  「你……」童聆氣憤地渾身打顫,她抬起手不斷地擦拭著唇瓣,藉以擦掉他沾留於她唇畔的味道、感覺。

  見她拭唇的動作,他臉上飄起了另一抹陰沉。「想通了,打電話給我。」冷著嗓音,他丟過來一張名片。

  轉身走回辦公桌,他壓了下桌上的通話鍵。「Alven,送童小姐回家。」他喚張秘書入內,然後轉身送童聆出辦公室。「我等妳的消息!」他對著她扯開一撇淡笑。

  「你……休想!」童聆頭不回的往外走,只不過這回她抖的更厲害,連講話都有些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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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6: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昏暗的舞台後,狹長的臨時化妝間裡。

  童聆坐在梳妝鏡台前,任由一旁的化裝師幫她補妝。

  由鏡中她看了眼身上這套秋冬淡咖啡色系半透明蕾絲內衣,垂著頭、她深深呼吸,以往她是不會接這類內衣秀的。

  因為台下那些看秀的人,或多或少總會抱著有色的目光,那眸光的投注則令童聆感到不舒服。

  但今非昔比啊!

  如果她在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不向哥哥求救的情況下,想繼續待在台灣的話,也唯有靠接這類零星秀約來維持她的生活開支與支付月底的那筆票款。

  思及月底的那筆巨額票款,她心底難免有些不甘!

  什麼月下公寓?改名為倒楣公寓還差不多!

  月底那筆票款即是為了支付公寓房東那吸血鬼而開的支票,且自從她搬入公寓後倒楣事就不斷,最令她感到困擾的還是凌少謙那個渾蛋,害得她得接眼前的這等秀約。

  化妝師在做了最後一次的修補妝後起身退了出去,狹窄的空間裡又獨剩童聆一人。

  台前的音樂聲漫響著,幾個MODEL回到了後台,童聆起身、深吸了口氣準備上台──

  但台前的燈光卻驟滅、音樂嘎止、台下觀眾噓聲四起……

  緊接著是主持人對觀眾一連串的道歉聲,理由是後台出了點問題,今日的內衣秀到此結束。

  童聆怔忡、定住腳步,約定格了三秒,她一雙杏眸瞟向一旁與她同樣滿溢著疑問的其他人,而後互相對望卻找不到答案。

  正當大家怔愣的同時,化妝間的門開啟,一個俊挺的男子走入。

  是那個叫Viven張的男子,童聆認得他。

  收回怔愣神情,她已能猜出停秀的原因了,大概又是那個渾蛋、凌少謙耍的把戲吧!

  看來她真是徹底的被封殺了!而那渾蛋為了逼她就範,不惜動用各種人脈關係。

  「童小姐,凌總想見妳。」Alven走到童聆身旁,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等待她有所反應。

  童聆抿緊唇、氣得直發抖,她無奈地抓起一旁的皮包就往外走。

  Alven跟上她的腳,為她披上一件西裝外套。

  ※※※※

  人潮往來的東區街道上,一部賓士房車穿梭其中。

  前座的Alven無言、盡責地開著車,而後座的一對男女氣氛卻相當僵直,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凌少謙瞪了眼童聆西裝下那件半透明內衣,他一雙黑眸噴著忿怒的火光。「妳倒是急著在眾人面前展示妳的身材!」他開口調侃,伸手按了下車門旁一按鈕,阻隔開了前後座距離,讓兩人有絕對隱密的獨處空間。

  她真該死的!居然敢接這種內衣秀!

  思及她那曼妙身材將在眾多男人面前晃動,他胸口一股強烈妒意就狠狠侵蝕著他的靈魂!

  他也不明瞭自己為何會變得這般失控,在得知她接了內衣秀的同時,他居然丟下公司正在召開的會議與一群的高級幹部,驅車來阻止一場與他毫無關係的秀檔。

  他真是瘋了!為了一個水性楊花、緋聞漫天飛的女人!

  童聆低頭不語,沒有搭腔、沉默了半晌──

  「是否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你就會解除對我的封殺。」她忽然抬頭問。

  靈晰的大腦閃過一道電光,她乍然思及了一個人,也許只有她能制得了眼前這個惡男,而且鐵定能讓他永遠不再來糾纏她。

  真是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可以解除她被時裝界的封殺,又可讓這個渾蛋色狼永不與她糾纏!

  心底既打定了主意,虛與委蛇的附和將會是尋找生路最為宛轉的方式;她綻開招牌性的笑容,一雙魅眼直盯著凌少謙,靜待他的回應。

  凌少謙略瞇起眼,由童聆的眸中他似乎可以讀到那抹狡黠。「妳確定當我的女人了?」他小心敏銳地回問,觀察起她的神情。

  「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臉上依舊噙著甜死人的笑意,童聆一雙大眼飄向車窗外的景象轉了轉,又回到凌少謙臉上。

  她倏變的態度讓凌少謙覺得一絲的不對勁。「好,既然妳決定當我的女人,我想聽聽妳求我的台詞!」他墨黑的眼眸直盯著她,懷疑起她附和的動機。

  童聆按捺住直往上冒的怒火,勉為其難的又扯開唇瓣微笑。「凌總,過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再跟我計較了好嗎?」她虛偽地應付、強忍著做嘔的心態,將柔軟的身子倚向他,嗲聲地開口佯裝乞求。

  就忍他這一次,俗話不是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嗎?明日即見真章,自明日起她保證他休想再來干擾她!

  童聆柔嗲的嗓音、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凌少謙心底更形懷疑。

  大掌一捏、他故意掐痛了她尖瘦下顎。「以後叫我少謙,我喜歡妳喚我少謙。」他一雙黑眸瞧入她眸底,想由她美眸中讀出那抹令他懷疑的情愫。「還有……把鑰匙給我!」薄略的唇畔陡然咧開一撇笑意,他伸出大掌等待她將鑰匙交到他手中。

  這個小女人想跟他玩,還早呢?

  既然已讓她點頭答應當他的女人了!她就別想有回頭的機會!

  鑰匙?!

  「鑰匙!什麼鑰匙?」童聆昂起頭、纖掌一伸,略推開了凌少謙,她疑惑地問。

  她眸中閃動的問號,讓凌少謙感到好笑。「妳該不會告訴我……妳不懂我的意思吧?」他一語雙關,眸中又躍過一絲鄙視。

  她真是該死的!既然跟過那麼多男人,他不相信她會不懂──

  情婦的職責不就是在男人隨時有需要時,適時的提供服務。索取她住處的鑰匙即是這個道理,她斷然沒有不懂的理由。

  而且以他的習慣是從不帶女人回住處的,在外金屋藏嬌將是最好的方法,而她的住處將是最佳場所。

  「我不懂你的意思。」童聆一雙魅眼滿溢著疑惑。

  「我要妳住處的鑰匙。」他理所當然地索討她住處的鑰匙。

  「為什麼?」她真的不懂他的意思,天真的又問了一次。

  凌少謙瞇起了眼。這女人不只有一身妖豔氣息、還真該死的會演戲。「妳該不會告訴我妳不懂吧?」他不否認,他為她的外表與那嬝娜身材所吸引,但那骨子裡的東西可就是令他所深深厭惡的了。

  此刻他思忖著或許不用一年的時間,他很快就可以對她感到厭惡了,尤其是她的擅於偽裝、惺惺作態。

  「我的習慣是不會帶女人回家、或是在外開房間,而妳既然準備當我的女人,妳住處將是最好的地點!」他斂起眉、寒著聲將話點明。

  他……他的意思是……要在她的住處要她……他真該死、可惡透頂了!

  竟把她當個廉價妓女一樣地耍玩!還無恥、一副理所當然的索取她住處的鑰匙!

  童聆瞪大雙眸,詫異地張大嘴、半晌合不攏。「你……是說我的……公寓鑰匙?!」

  她的表情讓他感到反感。「不然妳認為是什麼?」寒著聲,他大掌突伸於她面前,等著她遞出鑰匙。

  「我……明天再給你。」童聆慌張地緊緊抓住皮包。

  給他鑰匙?!她又不是真的嚇呆了,或真的變傻了!

  如果真給鑰匙、那不擺明了,她永遠休想與他撇清,且他可以隨意進出於她的私人空間!不,他想都別想!

  「不行,現在就給我。」見她依舊毫無反應,他乾脆一把搶過了她的皮包,將裡頭的東西全數倒於一雙修長大腿上。他蠻強地由那一堆的雜物中尋出一串閃著銀光的鑰匙圈。

  見鑰匙被奪走,童聆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熊熊烈火。「還我、把鑰匙還給我,你……講不講理?」

  她已顧不得形象,整個身子伏趴上凌少謙寬闊的胸膛,嬌俏的臀還倚坐在他那雙修長的腿上,女性柔嫩的私處不時磨擦著他的壯挺,為得只是搶奪他手中的鑰匙串。

  一陣的搶奪後,凌少謙終告失敗,因他已無心於搶奪鑰匙這件事上,由童聆嬌臀磨蹭所帶來一波波震撼的情潮,已徹底勾起了他炙熱的慾念。

  好不容易奪回了鑰匙的童聆,完全無意識到周圍氣氛的改變、熾烈慾念的流竄,當她回過神來、才發覺了自己不當的姿勢。

  她雙腿分啟的壓坐於凌少謙修長腿上,儼然是一個挑情、令人血脈賁張的姿勢。

  羞紅著臉,她急於移開身子,卻被一強勁力道扯住了腰枝,一改坐姿,她柔嫩幽徑擦撞上他的灼熱。

  「唔……」童聆昂起頭、來不及反應,凌少謙灼熱的吻已烙印了下來,佔據她柔嫩的櫻唇……

  他單手握住她纖細腰枝,使她無從施力。

  她揮舞的纖細雙手,只能不斷推拒著他堅硬的胸膛,做出無濟於事的抗拒。

  隨著凌少謙高超的吻技,童聆的意識一點一滴的被抽離。披掛於肩上的西裝不知何時已被遺棄於座位的一端,她身上那件半透明的蕾絲胸衣根本遮掩不住無限的春光,使車內熾熱氛圍急速攀升。

  凌少謙的吻一波波的加重力道,沿著童聆嬌俏的雙頰、柔嫩的耳際緩緩下移至她纖細如嬰孩的瓷頸、微凹的鎖骨,定在她那惹人亢奮的傲挺蓓蕾上。

  他濕滑邪佞的舌隔著絲薄衣料舔逗輕啃著她渾圓雙乳上紅豔、初開的小花,惹得她不住嬌吟出聲。

  食指微挑,他輕易地扯掉了她胸衣纖細的肩帶,單手遶至她身後解開了惱人的暗扣,一把扯掉這礙事的絲薄胸衣,讓她傲然的挺立獨顫於冷空氣中、完全綻放於他的眼前。

  胸口一涼,驟然的冷颼讓童聆頓時回神。「放手……放開我……你放開我!」她驚慌地掙扎,無力的雙手拍打著他的臂膀。

  童聆嬌豔的粉容上飄起兩朵雲彩,她為自己的毫無矜持與滿足於他的邪佞挑逗而感到羞慚。

  「放開妳?」凌少謙揚起臉、漆暗的眸底閃動著獸性的光彩。「妳說放開妳是嗎?」他擒住她胸前凸挺花蕊的大掌,刻意加重了揉捏的力道。

  「啊……」童聆悶哼一聲,胸前傳來的吃痛讓她倒抽了一口氣。

  嘴角抽動、他邪佞地綻開一抹笑,嘴裡卻吐出了淫穢的調侃。「不喜歡我這麼撫摸妳?還是……別的男人比我更能帶給妳快樂?」一思及她曾躺在其他男人身下,他內心的醋勁就不自覺油然而生。

  他反身將她壓入座位,修長的腿蠻力一撐,抵開了她白嫩長腿,單膝頂住了她的柔嫩。

  對於女人他一向懂得憐香惜玉,而且溫柔以待,他從不在乎她們有何過去。

  唯獨對她,他不否認他是邪惡且粗暴。也許是因為他討厭她偽裝清純的樣子!

  是她的偽裝激起了他體內邪惡的因子,讓他恣意去傷害她這隻偽裝的弱小綿羊。

  他絕不在乎一個女人的過去,但卻絕對討厭她們在他面前扮清純。明知她早已非完壁,分明是已閱人無數的女人,還故裝清純!

  凌少謙膝蓋的抵觸讓童聆驚慌怔愣,更恐懼於由他膝頭所傳入她體內的陣陣灼熱感,與自己身子莫名的燥熱。「放開我,我沒有……真的沒有其他男人……」她扭動著小臉,緊繃的情緒讓她忘了強裝世故、急急解釋。

  「沒有?沒有什麼?」他瞇起眼,緊盯著她慌亂的神情,緩緩壓下壯碩身軀,讓倆人的身體完全密合,不再有空隙。「別說妳不懂得情婦該做些什麼!這是妳的專長,不是嗎?」他一隻大掌往下勾探,沿著她修長玉腿撩高她的裙擺,往內撫弄……

  「放手……」童聆一雙細掌慌忙地抵著他侵犯的手。

  「唔──」無預警地,他低頭、張唇吮吸起她胸前昂挺的蓓蕾。

  童聆抽回抵著他大掌的素手,推拒著他侵犯的唇,而他貼著她白嫩大腿的一手卻伺機往上探巡,觸抵著那濕漉的核心,修長的指微扯,迅速撩下她那礙事的絲薄底褲,兩指開始逗捻著她盛開的花瓣。

  「啊哦……」一波悸動的電流經由他邪佞指端的逗弄迅速蔓延童聆全身,她漸忘矜持、倚著女性的本能反應,隨波於炙漲的情潮中。

  凌少謙昂首、迷濛黑眸中噙著一抹獸性的渾濁。「說……我比其他男人更好嗎?」他瘖瘂著聲音,氣息已顯不穩,瞇起眼欣賞著嬌柔無骨、情慾高漲的她。

  他調侃的言語讓童聆羞紅的身子微微一怔。「他們比你好多了!」是賭氣、亦是反駁他的鄙視,她本能地夾緊了腿,欲阻斷他繼續深探的手。

  「該死的妳!張開腿,妳早晚得適應我的!」他蠻強地以膝撐開了她白嫩雙腿,邪氣的指循著她濕漉漉花徑緩緩輕捻、撥弄著閉合的瓣蕾後,徒倏探入她濕熱的源頭,撐開那緊窒的甬道。

  他的侵入讓童聆身子一僵。「不要……我……呃……」潛意識裡她本能的抗拒,柔美的雙手揮舞推拒著他邪惡長指的入侵。

  她不斷推拒的雙手讓他生厭,那是明顯的拒絕,他刻意加深了指端的推送,為她帶來一波波無法承受的悸動。

  童聆鬆軟著雙腿,花穴撐至極限的疼痛與一股莫名高漲的空虛交互纏繞,逼著她款擺起腰身,隨著他佔據的長指緩緩起舞。

  瞇起眼他欣賞起她略為瑟縮泛紅的身子,那動人如絕美的嬌綻的花朵。「妳真緊呀!」她的緊窒確實令他感到訝異,他只勉強抵入一指,卻彷彿已將她撐到了極限。

  「求你……求求你,不要!」童聆睜開了迷濛眸子,語不成句地乞求著。

  她害怕他侵犯的指,所帶給她不知名的震撼。更懼怕自己的本能反應,她居然對他邪惡的挑逗,有了激情的反應。

  這不是她!不像平日的她!而像極了一個下賤淫穢的妓女!

  不理會她乞求,他修長的指淺出後猛一使勁,更深的探入。「啊……好疼,不要了……好疼!」另一波更形強烈的扯痛感侵襲著她,淌滿眸底的淚終於抑制不住地下滑……

  在那一剎那間,凌少謙臉上的神情凍結,他瞠大雙眸,而後慢慢地瞇起眼瞳。「妳……妳是……妳居然是……」指端清晰的觸感讓他頓住了所有動作、隨即他撤出長指。

  那……指端那……那推拒著他入侵的那層薄膜是那麼的清晰,那麼地強烈地抗議著他無情的撫弄……

  她是……她還是處子?!

  是不信亦是無法置信!下一秒鐘,車後座只剩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外,上演的是一部定格的戲碼。

  童聆大口大口地吐著蘭息,而凌少謙一張俊臉則冷然地如臘月裡的寒霜。

  約莫過了三分鐘。「放手……放開我啦……」她滾到座位的另一端,拾起一旁的西裝遮覆住身子,她一雙杏眸直盯著他,害怕他還會有所舉動。

  一個轉彎,車子卻緩緩地停住,前座傳來Alven的聲音。「凌總,到童小姐的住處了。」

  凌少謙依然冷然著一張臉。「把鑰匙給我!」他口氣顯得緩和了些,卻還是執意她交出鑰匙。「聽到沒有?」見她無所反應,他深冷的眸閃過一道寒光。

  「……」童聆無語,呆然地撿起早已被遺忘於腳邊的那串銀色鑰匙圈,抖著手將它交到凌少謙大掌中。

  看著掌中的銀光,凌少謙俊逸臉上掀起一掀自信的笑。「妳聽話多了!」他側身、由座位後的置物暗格裡取出一條毛毯,在童聆還不及反應時將她裹的死緊。

  壯臂一摟順勢將她摟進懷中,一個開車門動作,他低身將她抱起,舉步準備上樓。

  「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童聆死命的掙扎,漆暗巷道內洋溢著她細嗲的嗓音。

  「閉嘴。」凌少謙擰起了濃眉。「妳不覺得……妳有太多事需要跟我解釋?」他低頭吮住了她發出抗議的唇,將她的聲息完全吞入口中。

  跨出三步後,他似思及了什麼,忽然回首對著一直停於一旁、被漠視的車子駕駛開口道:「Alven,不用等我了!明天一早來接我到公司。」轉身他跨步上樓。

  這是第一次他破例留在女人的住處過夜!

  以往他要的是簡單的關係,只是單純的肉體發洩、純粹的買賣關係!所以他從不帶女人回住處,不在女人住處過夜,不讓自己想與女方分手時有任何的眷戀!

  但,遇到她後一切都變了!

  那打從心底強烈的震撼,深深敲醒他心底深處的某種情愫,讓他變得複雜、變得不像以往的瀟灑自若,尤其再得知她竟還是完璧時,這震撼更是強烈!

  他必須弄清楚這一切,不讓自己一顆心懸浮飄盪。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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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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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6: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漆暗的室內光線乍亮。

  悶哼一聲,身上傳來的痛讓童聆瞪大一雙杏眸直盯著眼前的凌少謙。

  他真是該死的!

  居然一進門就絲毫不溫柔,像丟下一件外衣一樣的將她往沙發上扔。

  隨手將鑰匙往門旁的置物架一扔,他轉身跨步逼近她。「妳欠我太多合理的解釋!」

  擰起眉頭、她睜眸瞪著移近的他。「解釋?我需要跟你解釋什麼?」是他靠近的舉動又使她全身沒來由的緊張,拉緊身上的薄毯,她哆嗦地窩到沙發的另一端。

  凌少謙薄唇微抿,乾脆上前一把抑止她、將她扯回懷中。「妳又故意裝傻了?」以她的聰慧、豈會不明白他說什麼!無非又是故意與他打啞謎、裝傻罷了!

  他指得當然是——她為何故意讓他對她產生誤解,以為她是一個虛偽拜金的女子。

  瞇起眼,他俊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既然妳喜歡裝傻……就該受點懲罰……」他微側頭、狠狠地又吮住了她的唇。

  她的柔唇,那淡淡的馨甜,由第一次吻過她後即時時刻刻盤旋於他腦海,困擾著他的夢境。對於女人、他從未有過這般強烈的感受,況且他早已非情竇初開的小男生。

  只是……他亦不明瞭為何對她會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甚至不惜運用了人脈關係,做出這等會飴笑大方的卑鄙行為。

  童聆渾身酥麻。「唔……放開我啦……」又是那灼熱氣息,令人悸動、迷失的唇舌,她瞪大杏眸呼吸停滯,雙手慌亂地推抵著緊貼於她胸前的強健胸膛。

  「妳明白我要的解釋是什麼!」他移開了唇、卻加重了雙臂的力道。「快說……為什麼任由他人將妳的緋聞漫天謠傳?」托起了她尖瘦下顎,他倚著沙發坐了下來。

  甩動頭、她揮掉他掐緊下顎的手,但她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那如鐵箍般的臂膀。「我……我早說過……嘴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愛怎麼說……我無權阻止、也管不著!」她道出了無奈卻也是事實。

  摟緊她的雙臂驟然一鬆,他站起身黑眸直盯著她。「這就是妳處理緋聞的態度?」略搖頭後,他唇畔扯開一撇不協調的笑。

  他真不知,該說她是聰明還是愚蠢!

  對於別人謠傳的緋聞,她居然能做到置若罔聞的境界!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不得不承認,就是她擁有高人一等的EQ,否則她如何能在那些謠傳她緋聞者面前處之泰然、毫不動怒!

  他真是越來越欣賞這個特殊的冰美人了!

  「對、幾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緊抓著裹身的薄毯,她站起身、退離他一臂之遙的距離。「不過……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一樣緋聞漫天飛!」杏眸略翻,她唇瓣跟著飄起淡一抹淡笑,不過是屬於半譏諷。

  「我不在乎,因為傳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所以……我不會去阻止事實的流傳!」他又重新坐回沙發上,一雙修長的腿悠閒地交疊,神情自若如處於專屬於他的私人空間。

  對於有關他的風流韻事,他確實不在乎外界如何謠傳、媒體如何播報!

  因為那至少有一半以上是真實的,既是事實,他就沒有阻止報導的自由;但……以目前的情形看來童聆的狀況不一樣,她是屬繪聲繪影的名譽毀謗!

  既是毀謗,則斷然無默不作聲的道理,至少該給那群毀謗者一些法律上的懲罰。

  凌少謙的坦言讓童聆微愣。「看來我是倒楣了點。」應和著他的話語,她垂低螓首嘀咕了聲。

  此刻的她倒是為他的直言不諱、毫不掩飾,升起了一絲絲的好感。

  至少他不像以往那些男人,明明花心處處拈花惹草,卻在她面前佯裝專情!

  「妳不是倒楣,而是……嗯……妳到底拒絕了多少像我這樣的追求者?」他突兀的問,是出於好奇、亦是想打探往後他到底可能出現多少情敵。

  凌少謙的問題讓童聆帶起了動作。「十根手指加上腳指都數不清吧!」她不諱言,比了比手指,無心機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為什麼任由我將妳想得那麼壞?」他靠近身軀,問出了他心中最大的疑問。

  她從未否認與其他男人的關係,甚至還該死的對他承認過——她是供人包養的情婦!

  思前忖後,他還是不明白為何她要詆毀自己的清白,任由他將她視為低賤之人。

  「我……我說過……頭長在你身上……愛怎麼想是你的自由,反正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童聆倒是一副無所謂的回答。

  他不喜她無所謂的神情。「是嗎?也許……別人如何看待妳並不重要!但……妳要切記,我的看法是很重要的。」他輕而易舉地又將她扯回懷中。

  「你……你跟他們並無兩樣,不是嗎?」掙開了他的臂膀,她抬眸望他、唇邊飄起一抹淡笑,口中卻道出了譏諷話語。

  「為何會覺得我與其他人一樣?」他瞇起眼觀察她表情反問。

  深吸一口氣,她明知他懂得她的意思,反問不過是為了逗弄她。「你們……你們想的不都是同一件事!」側過頭,她覺得他可惡又可恨,明知她說啥,卻故意要逼她將羞於啟口的事道出。

  「什麼事?」悶著聲、他低頭盯著她,打馬虎地又問了一次。

  「我……都是……如何將我……騙上床……」咬了咬唇,她深深嘆氣後,乾脆將話挑明著講。

  望著她臉上飄起的兩朵嬌紅,他緩聲接著道:「喔!也許其他人是,但……我絕不會這麼膚淺!」放沉了聲調,他讓「膚淺」兩字飄盪在這靜默的空氣中。

  膚淺?!

  童聆搖搖頭,她努力地克制住掏耳朵的動作。她應該不會聽錯吧!

  「別告訴我你不是!」適才在車上、他明明佔盡了她的便宜,還差點就……

  而現在他居然說,其他那些男人的想法是膚淺。看來……他也好不到哪去吧!

  虧她還對他有一絲絲的改觀,原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

  豬頭男、就是豬頭男!

  「正如妳所說,不過……我更貪心!我還要妳的……」他修長的指輕輕畫上她的胸口,在上頭畫出一個心型。

  他的舉動令她怔忡,挪動身子她退離了離他一個人身的距離。「你……」她舌頭打結,為他手指畫出形狀所表含義滯愣。

  見她那慌張表情,他直覺地脫口道:「我不會只要妳的身體,我還要妳的心!」隨著語落他神情轉為肅穆,長腿一跨、他又將倆人間的距離化為零。

  心?!

  他為自己開口道出的言語感到驚訝!曾幾何時,他居然會向一個女人索討真心!

  而這荒謬的言詞更是以往他避之唯恐不及、且不屑的,為何現今他竟……

  推開他、童聆倏地起身。「你發神經啊!」她害怕、驚懼於他的言詞。

  真心?!他居然向她索討真心、真情,既是交易則斷然無這兩樣東西!

  他比其他男人更可怕,除了要她的身子外還要她交付出真情。只是……這真情一旦付出,豈能說收回就收回,屆時她必傷得體無完膚。

  而他竟能這般自若地向她索討真心!

  童聆愕然地眨動眸子,其實更令她心煩的是——凌少謙居然能讓她鬆懈對他的防範警戒之心。

  「是不是,以後妳就會明瞭!」他深濃的眸子緊盯著她,一時也理不出心底的複雜,索性霸道地接著說:「反正……妳只要記住,從今天起妳是我凌少謙的女人!」他淡略的語氣中充溢著執拗的意味。

  我的女人!這四個字讓童聆心底更加沒來由的緊張;答應當他的情婦,不過是一時緩兵之計、虛偽的應和,怎知……竟成了目前的窘境。

  「我……我為什麼要任你擺佈!」又搖了搖頭,她怯怯懦懦地反問。

  擺佈?!

  她居然將他對她的熾烈慾念與獨佔慾形容為擺佈?

  「妳是聰明人,知道為什麼?」他唇瓣扯開的那抹笑容、看不出是生氣還是高興,壯臂一伸、他輕易將她扯回懷中,順勢倚入沙發,黑眸中耀動的芒光、令童聆急遽的心跳誇張的如急擊的擂鼓。

  「你……」她提肘撐開兩人的距離,戒備的杏眼眨都不敢眨一眼。

  他一隻大掌微托起她下顎。「別你呀、我的,現在妳最需要的是儘速了解我的習慣與作息。往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才會長久!」

  長久?!這次他更是詫異,大腦中竟會竄出「長久」這兩個字眼。

  他不否認,自他明瞭對她的誤解後,他對她的觀感是改變了不少;但……卻沒想到,真會激烈到讓他有定下來的念頭。

  為她,他有太多的破例!這些破例是他過往連想都不會想的。收回了複雜飄散的思緒,他認真的在心底思忖這個問題……

  「你知道我並不想跟你在一起!」她急於掙脫他的大掌,但終告失敗。

  「由不得妳,不是嗎?」他壓低嗓音,開口提醒。

  她咬著牙,怨懟他的自大。「我……我大不了回加拿大!」雖然這是她最不想選擇的路線,但如真是萬不得已,她也只得這麼做。

  他若有所思的黑眸盯了她一眼。「隨妳……如果妳捨得放棄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既能道出這樣的話語,他當然明瞭童玲相當在意目前的工作與在時裝界中的成就。

  他一語即點中了她的要害,如非她真是看重目前的工作,又豈會在這兒任他擺佈,且得答應他那該死、無理、不要臉的要求。

  「你是渾蛋!」她又氣得發抖,忍不住地咒罵。

  見著她那氣紅的臉,他淡笑、不痛不癢接著道:「無所謂,我只知道我要妳!」這是真心話,他打從心底深處真正的渴望。

  「你……」童聆無語了,她只能用氣得發抖的修長纖指,無聲地指著他。

  這是勝利,對凌少謙而言是徹底的勝利!他已順利讓童聆那層包裹的冰膜漸漸溶解,而那深冷冰漠下會是怎樣的心、怎樣的模樣!

  他瞇起了眼、禁不住心底的渴望,開始細細的思忖──

  當然他懂得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對於她、他會下更多的心思,畢竟現在他要的不僅是她的身體了!

  連她那顆偽裝冷漠的心,他都要一併的攫獲!

  「我累了,臥室在哪?」他故伸懶腰、放開攫緊她下顎的手,站起身。

  臥室?!他有沒有搞錯呀!真的要在她這兒過夜!

  搖了搖頭,童聆收回怔愣表情。「有三間,你自己隨便挑吧!」她比了比剩餘的三間客房。

  「情婦」兩字又飄過她腦海,至少目前她確是無拒絕的理由,但……怎麼說,她都不希望那件事……真的在今晚發生。

  就忍忍吧!只要能安然地度過今晚,等明日見了那個人後……

  她自然能讓凌少謙不再死纏著她!

  「妳明知道我指的是妳的臥房。」她既要他明言,他當然直言不諱。

  「喂……你……別欺人太甚喔!」童聆板起了臉孔,舌頭卻打結的嚴重。

  思及了方才他在車上對她所做的事兒,她一顆心又開始猛烈地狂跳,白嫩的雙頰泛開的兩朵好看的羞紅。

  「妳是我的情婦,我睡妳房間、睡妳的床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卻不以為意的逕自轉身,尋找起她的閨房。

  他抬頭望了眼昏黃走道最底端的房間,直覺地、他明瞭那即是主臥室,是他找尋的目標,伸手扯下頸項上的領帶,他不理會童聆的抗議,大步向前,開門就往內走。

  「凌少謙,你出來啦!」慌張的童聆只能在房門口直跳腳,卻沒有勇氣往房內移動一步。

  隨著時間分秒的流逝,童聆臥房內終於傳來他瘖瘂嗓音。「妳想要趕我走也成!妳進房間來。」靜寂空盪的屋中他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如黑夜裡的響鐘。

  進房間?!打死她都不敢踏入半步吧!

  耳畔響著他的要求,童聆更是連移動腳步都不敢。適才在車上的情景、又一幕幕重現,飄過她腦際,他……他連在車上都敢……

  更何況是在房間內,一思及床……童聆胸口的心跳就又漏了節拍!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莫約二十分鐘,童聆抵牆而站的雙腳已漸感麻痺,懊惱的她進退兩難。

  進房──則那隻大色狼表明了等她這隻小綿羊自投羅網,若不進──則是她所有的盥洗用具皆在主臥房的浴室裡,甚至連貼身衣物也都在房裡,而現在的她只裹著一件薄毯,她真的非常需要進房間去穿件衣服,至少這樣才會讓她有些安全感。

  莫約又過了十分鐘,她臥室裡已全然毫無動靜了,而且隱約間還清晰可聽見聲聲的熟睡鼻鼾聲。

  輕擰開門,童聆探了探頭、躡手躡腳,十足小偷模樣的移動身子悄悄閃入房內。

  她這是在幹嘛呀!這是她的房子、她的房間不是嗎?為何她要像一個小偷一樣呢?

  她深深地吁氣,為目前的處境長吁短嘆。

  她彎腰緩緩抬腳,輕柔深怕發出任何聲響地又朝著她的衣櫃跨進一步。「啊……」一堵人牆倏時出現在她面前,她不偏不倚地撞上那寬闊碩硬的胸膛。

  額上的吃痛,令她急速地抬頭。「你……」童聆舌頭打結的更厲害,因她眼前的凌少謙正裸著上身,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瞧,他那墨黑的眼瞳閃動著子夜裡的星芒,竟讓她感到一絲絲的好看,內心竄起一抹澀澀的迷惘。

  搖搖頭,童聆很快拋掉這份遐想,轉身就想往門外逃。

  說時遲那時快,當她然跨出第一步時,她整個身子已讓人騰空抱起,很快地柔軟的床舖,成了她最佳的靠墊,而他則壓伏在她身上。

  童聆驚懼,一對迷魅杏眸眨都不敢眨一下,她當然害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他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沒對她有任何的舉動,只在她粉頰上輕輕一吻。「那天……的那個男子是誰?」他問得很唐突,使童聆完全的怔愣住。

  「誰是誰?」她不解地反問,壓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又豈會知他指的男人是她的親哥哥──童禺。

  黑暗中她的魅眼光彩耀動更熾。「不說?」他唇瓣又扯開那抹邪邪的笑,緩緩貼近她。「算了,也沒關係……反正我遲早會知道的!」隨著語落他貼上了她的唇,霸道的汲取,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她不說也無所謂,反正他遲早會查出那個該死的男人是誰!

  他居然有膽敢在童聆的住處過夜!還好他沒碰她,否則他一定會將他砍成十八塊拖去餵狗。

  「你……放開我。」童聆掙扎著拍打著他寬闊胸膛,她大腦響徹的警鈴,時時的警告她──

  童聆、童聆,妳可不能迷失啊!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得逞,過了今夜後,妳會有辦法擺脫他的,只要守得住今夜呀!

  她的掙扎惹來他的不悅,不過……他倒不急著要她,反正遲早是他的,給她一點適應自己的時間也好。

  移開親吻她的唇,他壓低嗓音。「妳再掙扎的話,我很難保證不會做出任何的舉動!」她的掙扎只為兩人帶來身體上緊密的摩擦,反而更加殘酷地考驗著他強抑的自制力。

  「你……」他的話語讓童聆愣住,過緊密的肌膚接觸,她已漸感覺到他那傲人碩挺處所傳來的熾熱與不斷成長。

  不掙扎、不再抗拒,童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深怕連輕輕地移動身子都會刺激到他男性本能。

  「我累了想睡了,只要妳乖乖躺著,讓我抱著妳……我保證今晚不碰妳!」她的不再掙扎讓他滿意到了極點,他將她擁在懷中,如呵護一具瓷娃娃般,親暱地摟著她。

  「真的?」童聆昂首問,她絲毫不敢鬆懈了戒備。

  「嗯。」他點頭回應不再多言,讓她平躺在他強健臂彎裡,拉起一旁的薄被後,加重手臂上擁著她的力道,很快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童聆呢?凌少謙規律的心跳並沒有使她安心,她睜著一對杏眸,今夜她必定會是個失眠之夜吧!

  窗外眉月透過薄略雲層撒下昏昏微微的光暈。

  夜越來越深,月下公寓裡卻拉開了一幕柔情的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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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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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早的耀眼陽光並沒有掃盡童聆亮麗容顏上的陰霾。

  凌少謙信守承諾地解除了對她的封殺,不過她卻也在三朵的MODEL中除了名。

  他讓她提前達成了願望──退居到幕後去做服裝設計師的工作。

  且由馮鎮宇的口中她得知這又是凌少謙的安排,他的理由很簡單──

  因過去兩人的緋聞皆屬排行榜之冠,所以這次他不想聽到漫傳的緋聞,也不希望兩人的關係被公開。

  童聆抬頭,吁了口氣後略頓,她取下掛騎在鼻樑上的黑框近視眼鏡,其實一直以來她還是較喜歡配戴這類的眼鏡,但礙於過往走秀方便與美觀,她也只能強忍著配戴隱形眼鏡,讓那不舒服的感覺緊貼著眼球打轉。

  思及此,她臉上飄起淡淡笑意,或許隱退到幕後,最大的受益即是眼睛再也不需忍受那層不舒服的鏡片吧!

  不過……那個高傲的傢伙,如果知道她今日下午要去見那個人,不知會有何反應?

  思及他頂頭上可能會因氣憤而冒出煙來,童聆就難掩心中的喜悅。

  不過見了那人之後,凌少謙與她可能就真的永無牽扯的可能了。

  她壓低頭、思及昨夜他待她的溫柔……她心底竟泛開一抹苦澀的滋味,那感覺複雜地令她不想多花心思去解析!

  甩甩頭,她很快拋掉了心地那層空澀感,放下手中的彩筆,她站起身、瞇眼緊盯著桌上的服裝草圖。

  「我聽鎮宇說妳回來了。」

  推開門走進設計室來的是江愁月,她是來探底的,一聽到童聆又回到三朵,最緊張的莫過於是她了。

  以往童聆在時,她充其量只能屬二線人員,好不容易終於盼到了童聆的離開,她才有機會由二線躍居一線取代了童聆的地位,所以說什麼她都不許有人再搶走她的光環。

  童聆收回思緒,轉頭對江愁月投出一個甜甜笑容。「我是回來做設計的工作,以後可能還要妳多多幫忙呢!」她當然明白,愁月會急著來看她,不過是為了確認自己的出現會不會搶走了屬於她的光彩。

  她簡潔的解釋,為的是不想再樹敵。以往她的直接與強裝冷漠的個性確實為她在同行裡帶來不少的敵人,也因透過那些敵對者的刻意渲染傳播,才使得她整日緋聞不斷。如今她既能如願退居於幕後,自然不希望以往那些惱人的緋聞繼續纏繞著她。

  「是這樣嗎?那……真要恭喜妳如願以償了。」確定了童聆的歸隊對她無害,江愁月才放下一顆忐忑的心,她臉上漾開了一抹淺笑,虛偽地應聲。

  「是啊,我只是將計畫提前了而已。」童聆坦言,畢竟退居幕後是她早已打算好的事。

  童聆的回答讓江愁月再度放心不少,她壓低嗓音、思忖著另一件事。「童聆……嗯……」她清清嗓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看著江愁月眸底閃過的黠光,童聆露出會心一笑。「有什麼事,妳直說吧!」她緊盯著眼前這個做作的人兒,準備來個見招拆招。

  「妳真不介意?」江愁月瞇起了眼,語調中滿含著試探口吻。

  其實她想開口問的,也是今早由馮鎮宇口中無意間說溜嘴得知的事;之前童聆被封殺的事,是凌少謙為追求童聆的手段之一。

  而依目前情勢看來,童聆能回到三采工作,那……即表示,童聆已答應了凌少謙的追求。

  思及這事兒,江愁月心底難免又泛起妒意,為何好事總是讓童聆給撈盡了呢?像凌少謙這樣的標準鑽石單身漢,是許多女子所趨之若鶩的,偏偏這好事兒又讓童聆給撿了便宜。

  「什麼事?」江愁月驟變的臉色、看在童聆眸中無非是另一個諷刺,她刻意放柔聲調、淡淡地反問。

  江愁月一雙賊賊的眼睛自轉了兩圈,輕咳了聲後,故意壓低嗓音道:「我……我也是聽鎮宇說的……居於過去我們還處的不錯……我想……妳是真的當凌少謙的情婦嗎?」她略微停頓、觀察童聆神情,無非是想探出心底欲知的小道消息。「我……我的意思是說……妳目前真的跟他在一起嗎?」發覺了不當的措詞,她趕緊輕咳了聲,修正詞彙地改口問。

  凌少謙的情婦!

  是這句話讓童聆怔愣了,顯然她昨日的妥協只為她名譽上帶來更大的詆毀與傷害。

  「……」沒有開口、默不作聲,童聆靈晰的大腦反覆地思忖著──她的反擊將會是最明智的決定,說什麼她也不能真當凌少謙的情婦!

  更何況……未來她還盼著能找個好老公呢!

  童聆的默不哼聲,讓江愁月自覺無趣。「我是好心提醒妳,妳……也知道,我們週遭一些人中不乏與他有過交往者,大夥都說……他的熱度不會超過三個月。」是譏諷、亦是試探口吻,總之凌少謙對她而言也是甚具誘惑力的,如能由童聆身旁將他搶奪走,她絲毫不會客氣。

  絕艷的臉上又泛開一抹好看笑容。「謝謝妳,我知道!」話既不投機,童聆也無心再多言,她恢復了冷漠態度。

  「既是如此,妳好自為之吧!」童聆沉著反應讓江愁月自覺更無趣,她匆匆丟下話,隨即轉身離開。

  盯著江愁月的背影,童聆突倏開口道:「愁月,如果妳真當我是朋友的話,我有一句忠告——別讓自己光芒太燄!」是由感而發、亦是道出了真心話,由江愁月的背影中,她彷彿可見到過往自己的影子。

  這話聽入江愁月耳裡、卻相當刺耳。「謝、謝、」她毫不領情,推開門走出了設計室。

  瞅著江愁月的背影,童聆收回了思緒,垂著頭看了眼腕上手錶,拿起電話迅速撥了個號碼,短暫交談後迅速掛斷,她匆促地拾起皮包準備離開。

  是該去見她約定的人了,能不能擺脫那惱人的凌少謙,就得等著看她待會兒的演技了!

  這次一定要擺脫他!

  思及此,童聆煩躁地站起身,不明瞭為何心裡竟會再起一絲絲的不捨。

  不捨?!哎……為什麼呢?

  ※※※※

  時節雖已深秋,但近中午的日頭卻依然毒辣。

  童聆立在一家法國西餐廳前,她由皮包中取出一張紙片,核對了上頭的地址與店名後往內走。

  侍者領著她來到位於整個西餐廳最裡端的一間VIP室。

  跨步入內,童聆雙眸環顧了室內一圈,隨之視線落在三步外座位上一個年齡莫約六十的婦人身上。

  她一身寶藍色合身旗袍,略微豐腴的身材使她看起來更顯貴氣,亦可看出年輕時必並擁有相當勻稱傲人的身材。

  婦人抬頭,以犀利的眸光同樣打量著童聆──

  眼前這女子嬝柔勻稱比例完美的身材,確實擁有讓時下年輕男子為她瘋狂的條件。尤其是那雙勾魂的魅眼,雖透過厚厚鏡片阻擋,依然不減半分魅力。

  不過……她——凌嬗貞向來就討厭這類的女子,尤其是那雙魅眼,叫她見了就生厭。

  她真不明白,她那寶貝兒子怎會跟這樣的女子牽扯在一塊兒!

  哎!就算要挑情婦,也該挑個會安於室的吧!

  選這樣一個女子,她那寶貝兒子無非是準備戴綠帽了!

  又盯了童聆半晌後、凌嬗貞唇瓣綻開一抹極淡的笑容,笑容中飽含著深切的輕視意味。

  她暗暗地思忖——這種場面她是見多了,兒子花心她當然明瞭。過往也有些女人,使盡了千方百計想嫁給少謙,進她凌家的大門、但卻都徒勞無功,看來……眼前這女子想的應該也是同一件事吧!

  看著婦人唇角微扯動的笑容,童聆心底又沒來由地竄出一股怒氣。

  真是如出一轍的笑容,她依稀記得第一次遇見凌少謙時,他唇角也是同樣掛著這樣的笑容,其中鄙視意味與自以為是的高傲就不用多說了。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不知該怎麼稱呼妳,但能先容許我坐下來嗎?」按捺住胸口的怒燄,基於敬老尊賢的禮貌,童聆還是先開口問。

  凌嬗貞比了比她對面的座位,示意童聆入座。「妳叫童聆是吧!」她將手中的雜誌放到桌上,雜誌裡斗大的標題報導著前一陣子童聆與凌少謙莫須有的緋聞。

  「我想,妳誤會了我的來意!」望了眼雜誌上那張她與凌少謙相擁的電腦合成照片,童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是嗎?顯然妳比以往那些女人……還不誠實喔!」凌嬗貞唇畔露出的鄙視意味更為深濃。

  以往與她寶貝兒子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多半都是見了她人後,即開口表明來意;而今日眼前這女人顯然更富心機、聰明多了,懂得以退為進的道理。

  不過骨子裡卻一樣是個下賤、無恥的女人!

  望了會兒凌嬗貞唇角微綻的鄙視笑紋,童聆思緒忽然飄至凌少謙身上,這一對母子笑容之相像,實不在話下,應同屬傲慢自大、無禮自以為是的笑意。

  思及此她反倒覺得好笑,也許……凌少謙從小就在母親這樣的調教下長大的,難怪會那樣的笑臉!讓人不想討厭都難呀!

  突然的釋懷令童聆胸口的怒氣全消,她紅豔唇瓣旋開一抹譏諷的笑意,隨之狂笑出聲。

  「妳笑什麼?」童聆的笑聲令凌嬗貞感到不快。

  這三十幾年來,由她接管凌氏開始至幾年前她將凌氏的重擔交至少謙手上為止,除了她那個寶貝兒子外就沒人敢在她面前這般肆無忌憚的狂笑出聲,更別提是一個後輩小女子。

  「我笑……有其母必有其子,這句話真是一點都錯不了!」童聆瞇起了眼。

  又看了眼凌嬗貞後,童聆站起身拿起皮包,她準備離開了。

  一切似乎不必再多談了,由凌嬗貞眸中讀到的訊息,她了解這對母子是如出一轍,已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而這件事的最終解決之道,是她準備放棄台灣的一切,認命的回加拿大去!

  「坐下!把話說清楚!」凌嬗貞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妳真的有心聽我說話嗎?」童聆頓住的腳步,極緩地轉身、她盯著凌嬗貞開口問。

  凌嬗貞睜著一雙犀利的眼,她緩聲開口道:「我耳朵還沒聾,妳說的話……我當然聽得見。」雖然不喜歡眼前這女子,但她不得不承認、她開始有些讚賞她的勇氣,至少她敢站在她面前大聲說話,不像以往那些怯懦的女人。

  「是嗎?那請妳聽清楚了,我來見妳的目的是希望妳約束一下妳的寶貝兒子,別讓他再纏著我了!」重新拉開座椅,童聆速戰速決地將話一語道盡。

  別讓妳寶貝兒子纏著我!

  這句話讓凌嬗貞愣住,她一雙深炯的眸緊盯著童聆。是她聽錯了吧!這是第一次有女人對她說——讓少謙別纏著她!

  搖搖頭,她唇畔鄙視的笑意柔化,繼而綻開一抹激賞。「喔!妳是說……少謙纏著妳?!」看來她似乎誤會了眼前的女子。

  而她那個寶貝兒子應是踢到了鐵板了,不過……這一切似乎也滿有趣的!

  清清嗓音,她輕咳了聲,試探性地接著道:「以往……多著的是女人纏著他,而他總是不在乎任何一個女人!」

  凌嬗貞放柔的嗓音讓童聆沒來由的緊張,她在座椅上坐了下來。「我……不知該怎麼跟妳解釋……但,我相信妳也絕對反對他與我往來吧!」放軟了姿態,她開始說起長篇大道,動之以情。「更何況,以凌氏在商界的知名度,我相信他與我繼續這樣下去……對彼此都不好吧!所以……伯母,我不管妳信也好,不信也罷,請妳想辦法……別再讓他來找我了!」

  童聆神情中明顯的拒絕,讓凌嬗貞心底燃起一絲好奇。「為什麼拒絕少謙的追求?」又反觀了童聆一眼,她知道童聆無做作的神情。

  這是首次她問一個陌生女子,為何拒絕她兒子的追求!亦是第一次有女子會拒絕她兒子的追求!至於原因,她希望能夠了解。

  至少她覺得她那個優異的兒子,不至於會讓人生厭到這等程度吧!

  凌嬗貞的問題讓童聆怔愣了會兒。「伯母,我說過……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垂低頭,她想到了最佳理由。

  門當戶對?!

  這個藉口讓凌嬗貞暗沉下臉,她一潭幽幽眸光望向遠方……

  思及了三十幾年前……她的初戀,當時她的父母即以這個理由藉口,拒絕了她的對象,她一生中深愛的人,而硬將她嫁給一個門戶相當的人。

  結果卻為她帶來終生的不幸,結束了為期半年的婚姻生活,她帶著腹中的少謙回到娘家,開始了執掌凌氏產業的重責大任。

  幾年後……經由輾轉的消息得知,她的初戀情人已移居加拿大,且娶了別的女人,這一切皆拜「門當戶對」這四字所賜吧!

  「什麼狗屁道理,這是藉口吧!」收回思緒、凌嬗貞不悅地開口怒斥。

  她態度的改變讓童聆更慌。「是也好、不是也好,總之……伯母……妳也不希望我進你們凌家門吧!」她改變作戰方式,以理勸說。

  盯著童聆,凌嬗貞直言不諱。「我不否認,我對妳的第一印象並不好,不過……我正在改觀中!」

  改觀?!童聆怔忡,有沒有搞錯呀!她該不會弄巧成拙吧!

  「妳……妳不要對我改觀呀!我真的配不上凌家!」壓低細弱嗓音,她慌張的勸說。

  「配不配得上,決定權不在我,而在少謙身上!」童聆的態度話語讓她覺得好笑,看來這次兒子挑了個有趣的女人了。

  凌嬗貞的答覆讓童聆更是驚慌。「伯母……我……就算我求求妳,別讓少謙再纏著我。」她快哭出來了,原來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

  本想凌家是商界名門,自然凌少謙的母親必定會堅決反對他兩人的往來,運用這層關係必定能壓制凌少謙繼續與她糾纏,沒想到竟會……

  凌氏兩母子,真是十足十地霸道、難纏!

  看著童聆一臉苦澀表情,凌嬗貞雲淡風清道:「我很懷疑……我兒子真有這麼差勁嗎?」以少謙的優異條件,她實在想不出童聆有何拒絕的理由。

  「我……」沉低頭,童聆開始在心底哀嚎。

  或許一開始她就不該打這如意算盤,自以為是的賣弄小聰明,答應那個渾蛋提出的無恥要求。

  當他的情婦!

  這下她怎麼辦?看來她得趕快回家去,收拾包袱,準備走人!

  「妳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給他一個機會,跟他交往看看呢?」凌嬗貞勸說著,她一對黑眸緊盯著童聆瞧,改觀後的她對童聆反倒有絕對的好感。

  「不……不可以的!」毫不考慮,童聆一口拒絕。

  「為什麼?」她的反應未免太激烈了吧!凌嬗貞不解地問。

  「他……他要我……當他的情……婦……」終於忍不住了,童聆怯懦地開口將原因道出。

  「那該死的渾小子,真這樣說?」不知為何,此刻她心底對童聆竟泛起疼惜。她那該死的兒子,竟……竟對著一個女孩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

  「嗯。」童聆真切地點頭。

  「真是個渾球!」她又忍不住開口罵。

  「伯母……」童聆扯起了凌嬗貞的手,露出乞求的眸光,希望她能幫自己。

  「算了,我儘量試試看……能不能幫幫妳!」望了眼童聆泛淚的面容,凌嬗貞無奈點頭應允。

  就當是給她那個花心的兒子一個試驗,讓他老是四處拈花惹草!

  她又瞥了眼童聆,心底綻開朵朵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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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7: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結束了台中的飛航會議,匆匆回到台北已是黃昏時分。

  凌少謙輕揉疲憊眉結,回到凌氏大樓屬於他的頂樓辦公室,電梯門乍開、他見到的是Alven一臉慌張的來回踱步。

  「Alven。」凌少謙開口喚道,自他用了Alven當秘書自今,還未見過他有這等反常舉動。

  Alven見到凌少謙,二話不說地扯著他就往洗手間方向走,其中還不乏躲躲藏藏的舉止,搞得凌少謙滿頭霧水。

  「凌總,老董事長在你辦公室裡。」退到了樓梯間轉角,Alven終於開口說話。

  「我媽來了?」凌少謙有些詫異,自他歸國接掌凌氏以來,凌嬗貞就很少在凌氏出現。像去年一整年她根本沒到過公司,除了董事會的時候。

  如遇有公事要談,家裡就是最好的場所,通常她會通知Alven當天提醒少謙早點回家。

  Alven卻面有難色地接著說:「凌總,嗯……老董事長,方才問了我一些有關於童小姐的事……」他機靈地抬眸瞟了眼凌少謙,發覺了他驟變的臉色,於是Alven噤聲不敢再往下講。

  「你都告訴我媽了!」凌少謙擰起了眉頭、臉上顯出了難看的神色。

  他很難想像一向懂得分寸的Alven竟會將他與童聆的事抖出;而向來尊重他個人隱私,對於有關他的緋聞置若罔聞的母親,又為何突然對他與童聆間的事感興趣?

  「凌總……我……」Alven想再往下說,卻為來人而止住言語。

  「你回來了!怎麼一回來不進辦公室、反倒與Alven躲到這兒說悄悄話,若不是我深知你的個性,換作別人鐵定要懷疑你們兩人有何曖昧關係。」凌嬗貞適時的出現打斷了Alven到口的話。

  「你先下去吧!」凌少謙回眸瞪了Alven一眼,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今天的會議進行的怎樣?」凌嬗貞回頭、逕自往辦公室走。兒子就這一個,他心裡想捨,她又豈會不知!

  「媽,妳是擔心今天的會議。」凌少謙跟上了腳步,三兩步地跨上前,幫母親開啟了辦公室的門。

  「你少在我面前裝傻了,你是我凌嬗貞的兒子、會不知道我來找你做什麼?」一進到辦公室內,見四下無人,她開口就是責備的口吻。

  「媽,妳是要跟我談童聆的事吧!」見母親無意拐彎抹角的談,他也乾脆挑明著講。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你這渾小子……追個女孩,幹嘛弄得報上雜誌滿是新聞!」沉聲的斥責,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妳以前不是……不在乎我有任何的新聞嗎?」一臉無所謂,他點燃一根菸,緊臨著母親身旁坐了下來。

  「你呀……算了,我只想知道這次你是不是真心的!」見寶貝兒子又打算大打太極拳,她乾脆挑明著問了。

  「媽,妳什麼時候也變得喜歡跟著大夥瞎起鬨,談起我的八卦來。」他依舊刻意避開話題,是不願母親涉及他的私人情感,亦是對於童聆──

  說穿了,他心底也沒個準則。他很難釐清對她的感覺,除了那股強烈地令他自己都驚訝的佔有慾外,就是他心底深處那抹淡淡怪異的複雜情愫,他很難將那抹怪異逐出心房,那是自見了她的第一次後就時時啃蝕著他心智的奇思異想。

  「你以往那些八卦我是懶得管、也不想理,但……童聆這件事,我就不能不聞不問了。」她當然不能將童聆找上門的事挑明講出來,但……思及了童聆那抹乞求眸光,她不免又要心軟地替童聆問清一切。

  如果少謙當真喜歡上童聆,那她也不反對。以少謙的年齡是該定下來結婚了,而她也可以早日了結這番心事,享享含飴弄孫之樂。

  「為什麼?難道真是因為報上過度渲染?」凌少謙黑眸微閃,看著母親臉上的表情。母親會突然關心起他的私生活,這事出必有因!

  「兒子呀!你真把人家當情婦嗎?」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凌嬗貞卻突然開口問。

  童聆的話與一直縈迴在她耳際,說什麼她還是不大相信,少謙會對一個女孩子提出這麼無理的要求。

  暗沉下臉、凌少謙不滿的問:「Alven告訴妳的嗎?」這事兒、若真由Alven口中傳出,那他明日起可得努力地思考更換秘書這事了。

  「哎……你先別管是誰告訴我的,我只問你……真把人家當情婦嗎?」不正面回答,凌嬗貞只希望由寶貝兒子口中求得確實的答案。

  「媽。」凌少謙低喊一聲,濃密的劍眉微鎖,表示並不想回答母親的問題。

  他眸光微斂,開始在心底思忖著,他與童聆之事,若不是Alven抖出的話,就是另有一個熟知一切關係的第三者,而這第三者找上了他母親且將一切全盤托出。

  「也許我該檢討一下長久以來對你的教養方式,是不是哪兒出了差錯?」凌嬗貞哼了聲,由兒子死鎖的眉結中她斷定了童聆告訴她的並非虛言。

  「媽……」凌少謙見母親思索的眼神,不耐煩地又哼了聲。

  他極不希望母親再繼續追問有關童聆的事,畢竟在這事情上,他也還未理出個頭緒來。

  「如果你真是抱著玩玩人家的心態,就別再去找她了知道嗎?怎麼說……我覺得童聆那孩子還不錯。」凌擅貞卻一反常態地出言勸戒。

  「妳見過她?!」母親的言語讓他錯愕。

  莫非母親去見過童聆了!以童聆那死硬脾氣鐵定會得罪母親!那……往後,童聆將如何與母親相處呢?「媽,妳去找過她?」他開口急忙確認地又問了一次,不過這次的口氣並不怎麼溫馴。

  「她來找過我,對你……人家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看著兒子慌愕的表情,凌嬗貞黠慧的眼眸閃過一道芒光。知子莫若母呀!

  由少謙的反應,她已能推斷出幾分,至少她兒子心裡是相當在乎童聆的,這是以往他不曾有過的反應!

  「她真該死!」聽到童聆二字,凌少謙粗咒了聲。

  他就知道她心底一定打著什麼壞主意,否則她昨夜斷無道理那麼爽朗地就答應了他的要求。原來她是想著搬他母親當救兵!

  既然她想玩,他一定奉陪到底;本還想給她一段時間適應他,看來也不需要了,今夜他要定她了!

  「聽媽的話,如果你只是玩玩心態,就別再去纏著人家了。」凌嬗貞故意添油加醋道。

  別再去纏著人家!

  這幾個字讓凌少謙怒火直冒,他皺起了眉頭。「是她這麼說的?」那個該死的女人,真認為他是個會死纏著女人不放的男人嗎?

  「哎……你好自為之吧!」故意哼聲、拉長氣音。凌嬗貞轉身拾起一旁的皮包,準備離去。

  會這麼說,無非是想在兒子身後扮演推手,有時情感這事兒,不就缺她這種角色嗎?

  「媽,妳……如果我和童聆在一起,妳不反對嗎?」沉靜了會兒,凌少謙突兀地開口問。

  「只要是你真心喜歡的,我就沒有反對的理由!」定住了腳步,凌嬗貞回首對著兒子綻一抹笑容。「你今晚又不回家了嗎?」母子兩人深具默契地互望了眼,隨之凌少謙也笑開俊顏。

  「嗯。」他淡淡地點了點頭。

  由小至大他是母親獨自拉拔長大的,母子兩人的默契是不在話下的,有些事更不需透過言語即能傳達心意。

  至於童聆這一事,他也感到詫異、至少母親對童聆的態度就好的讓他錯愕。如他無記錯,以往他的那些女伴,無一人是母親看得上眼的,在這點上,他不得不認真的思忖,那個豔麗的小女子到底有何魅力,能讓他與母親同時對她愛不釋手!

  瞇起了眼,他思及了她那甜美笑容,不自覺地在他心海裡又泛開了一陣溫柔。

  ※※※※

  入夜後的秋,飄盪著絲絲細雨,竟有了陣陣的寒意。

  只亮一盞小夜燈的臥室裡,一位可人兒緊擁著一床的薄被睡得極沉。

  微風飄動、揚起了臥室裡粉綠色的落地長窗簾,沁入一抹涼意。

  「唔……」童聆無意識地翻轉了身,更加拉緊身上的絲被。

  睡夢中她唇角揚起了勝利的笑顏。今晚與前幾夜不同,她睡得極安心、極沉,因困擾她的問題已解除,那個渾蛋不會再來糾纏她了。

  「嗯……」童聆嗚咽了聲,突來的燥熱感令她感到不舒服,她抬了抬腳,想踢掉覆在腳上的薄被,而那被子卻出其意外的重,任她怎麼抬腿也踢不掉。

  她煩躁地醒來,睡眼惺忪,想拉開身上的被子,卻意外地與他眸光交接。

  黑暗中凌少謙闇黑的眸明顯閃著兩簇火光,而他整個身軀正伏在她身上。

  一道電流由童聆的杏眸直接竄入她的大腦,刷地一聲、睡意全散,她馬上由睡夢中驚醒。

  我的天啊!是他!怎麼會呢?

  「你……」童聆珠唇微張,半晌就是無法合攏。

  凌少謙唇畔飄起一抹邪笑。「妳好像完全清醒了是嗎?」他刻意將整個身軀的重量施壓在她身上,而那熾熱的昂挺若有似無地磨蹭著她的女性柔嫩,為她帶來一波緊過一波的悸顫。

  「你……你怎會……」童聆舌頭打結的厲害,壓根無法將大腦思忖的問題問出口。

  「妳想問我為何這時候會出現,對嗎?」隨著語落,他微側頭、使壞的舌尖肆無忌憚地舔過她因驚慌而蒼白的菱唇。「妳這不守信用的小野貓……我該怎麼懲罰妳呢?」

  他側頭做出一副思忖樣,倏地反掌、單手扣緊了她的下顎,使勁一抬,霸道的舌伺機竄入,撬開她緊閉的貝齒,狂猛地吮吸著她檀口中所有該屬於他的芳香,在尋到那丁香小舌後,時而輕緩、時而炙烈的勾弄誘引著她淪喪矜持。

  「放……放開我……」好不容易尋回了理智,童聆使盡所有力氣想推開伏在身上的他,怎知他那頑強的身軀卻更是緊覆著她。

  「說,為什麼去找我媽?」他氣息不穩地移開唇,黑眸中躍動著熊熊火炬,已很難分清是怒火,還是難忍的熾熱慾念。

  「我……」童聆語滯,此刻緊張的氛圍已令她靈晰的大腦無法思考、言語。

  微揚起上半身,他扯掉頸項上的領帶。「妳既然不肯說實話……就該受點……懲罰!」他突然粗魯地扯高她的雙手以領帶牢牢綑綁。

  「放開我、不要……你放開我!」他粗蠻的舉動令她驚愕,扭動著纖瘦的身子,她開始了無謂的掙扎。

  「妳這小騙子,居然虛情假意的附和我……當我的女人真這麼難嗎?」不顧她的掙扎,他一隻大掌攀上了她高挺乳峰,隔著絲薄睡衣緩緩撫弄,猛一低頭他張唇微緩輕啃、舔逗著上頭嬌綻的花朵,為童聆帶來另一波蝕魂的顫慄。

  「我……你放開我啦!」手不能動、身子又被他牢牢制伏住,童聆也只能扯著嗓子低喊。

  見她還是反抗,凌少謙心底沒來由地又竄起一股怒火。「我不管妳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今晚……我要定妳了!」抬起頭、他大掌一揮乾脆撕裂了她的睡衣,讓她那凹凸有致的身子,完全綻放於他的眼前。

  他墨黑的眸子、如子夜裡閃爍的星辰,為眼前這完美無缺的身子所吸引,她竟是那麼的美,細膩的肌膚如嬰兒般柔滑光潔,透過淡綠絲質窗簾映入的月光,點點地撒落在她身子上,構成了一幅攝人心魄的美豔景象。

  他粗糙的掌輕撫過身下人兒的每寸肌膚,貪婪不饜足地停促於她胸前那兩朵嬌綻的紅莓上。

  低頭、他重新吻上了她的唇,細細密密的啄吻逗弄著童聆幾乎喘不過氣來,熾熱的慾念在兩人間流竄,微涼的空氣漸趨燥熱,隨著他邪惡大掌輕柔的撫弄,一股熱流肆虐地竄走於童聆的四肢百骸。

  她開始不住地悸顫、蠕動起身子,而凌少謙的唇卻意外的撤離她柔嫩的唇瓣。

  「張嘴,讓我更深的吻妳!」他喘著息,以命令的口吻道。

  「不要!」僅存的意識讓童聆直覺地搖頭,她還是拒絕。

  只見他唇畔又飄起一抹邪邪笑意。「妳真不乖!那我就懲罰懲罰妳……」他輕舉兩指擰緊的她巧挺鼻子,欣賞起她因缺氧、而漸漲紅的嬌豔臉蛋。

  終於克制不住、童聆張唇喘息,誰知她才剛張唇吸入一口氣息,他的唇又貼回她的,滑溜的舌伺機竄入她檀口,霸道蠻強地汲取她口中每分屬於她的馨香,舔過她的每寸甜美……

  「嗯……」甜蜜的吻將童聆的意識完全抽離,直到她輕吟出聲。

  見她沉迷的表情,他俊逸臉上飄起一抹得意笑容。「妳也挺喜歡我這樣吻妳的嘛!」匆促地放開她,他移開了略薄的唇瓣。

  「我才不喜歡!」看出了他眸中羞辱的意味,童聆撇開頭,恨自己竟毫不知羞恥地任他吮吻著自己,甚至還沉溺於他的吻中。

  無預警地他大掌一推,撐開了她修長雙腿。「是嗎?那……這樣呢?」邪佞的指撥擰著她下處的花兒。而她那唯一屏障遮蔽的底褲,不知何時已被他給扯了去,現在的她是完全地裸裎於他的身下。

  明知他在撩撥著自己的身子,她羞愧於自己竟無絲毫反抗的能力,且身子甚至還不知羞恥地喜歡他邪佞指端為她帶來的悸動,那是抹清晰、有點疼又令她感到空虛的錯雜感覺。

  「啊哦……」一股熱流經由凌少謙指端的撩撥,推送入她的體內深處,一陣酥麻感襲來,童聆本能地夾緊了雙腿,泛紅的雙頰沁出了點點動人的香汗。

  凌少謙瞇起了眼,下腹的腫脹催促著他攻城掠地。「聽話,乖乖陪我一次,也許……我會考慮明天以後就不與妳糾纏!」提出了新條件為得是讓她卸下心防,好讓他順利地佔有她。她不也曾虛言回應嗎?這招就叫以彼之道還諸彼身!

  「嗯……真的?」童聆星眸半閉,天真的問。

  她在心底暗自思忖——如果……真陪他一次就能換得他往後的不再糾纏,那……她或許真會犧牲這一次。

  「信不信由妳,不過……妳沒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格。」依舊是強勢的口吻,不管她答應與否,今夜她終將躺於他身下,成為他的女人。「而且……妳的身子,好像也挺喜歡我的碰觸!」他修長撩弄的指輕撫過她柔嫩花徑,定在那濕潤惹他瘋狂的羞澀花穴口、輕輕地按壓,為她帶來一波波的低喘。

  「我……鬼才會喜歡你的碰觸!」咬著唇、她羞紅著臉,嘴硬地道出違心之論。

  她的嘴硬令他更加執意於逗弄她。「是嗎?那……這是什麼?別告訴我……這甜甜的蜜汁不是妳的!」他手指離開她的花徑,故意在她面前展示著微沾於修長指端的蜜津,那羞澀的蜜液讓童聆無言以對,她側過頭、感覺胸口鬱結起一團強烈火燄。

  明明是他邪佞的指故意逗弄她,她才……現在他反譏諷她不知羞恥、淫蕩放浪!

  看著他指端的晶瑩汁液,此刻童聆真想一頭去撞牆、死了算了。「你……那……那是身體的本能反應,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深吸了幾口氣,她尋回了理智,無懼地以杏眸直瞪著他,控訴著他的挑弄。

  「妳是說,妳不喜歡我對妳做這些事嘍!」挑起眉、他似笑非笑的將長指伸至她眼前,逼她直視自己內心深處對他的渴望。

  「廢話,我討厭你。」童聆側過頭,不從的合眸,想將方才自己在他身下不知恥的嬌吟拋出腦海。

  「是嗎?比起妳那張硬嘴跟心,妳的身子似乎誠實了點。」他坐起身,抬起一腳壓制住她的身子,粗糙的掌輕撫弄著童聆胸前昂挺的蓓蕾。「這樣好了,我們重新打個賭如何?如果一會兒……我不能讓妳求我要妳,那……從此之後,我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凌少謙永遠不再糾纏妳!」

  他從不打沒把握的戰,由這幾日以來的相處,他深知她絕對無法逃出他的掌心,如此的提議不過是讓她心服口服地將身子交付與他。「反之,那妳就必需一輩子當我凌少謙的女人!」頓了頓,他將話道盡。

  一輩子?!他再一次為自己的要求感到詫異!

  曾幾何時,他竟會對一個女人許下一輩子的約定!

  以目前的情勢看來,能解開雙手是最重要的。「好!不過你先放開我的手。」童聆點了點頭應允。

  明知這是個危險的提議,以凌少謙豐富的技巧,她根本就像是難逃惡狼口中的小綿羊。但……又有誰能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現在也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等會兒她會抵死地咬緊唇瓣,讓疼痛警惕著她——別喪失理智、別棄守矜持,抵死不讓他得逞。

  「這點不成,不過……該放開時,我自會放開它們!」望著她眸中閃過的黠光,凌少謙唇瓣綻開了淡淡笑紋。這小妮子又再動歪腦筋了,不過今夜她恐怕是毫無勝算!

  一會兒後他就會讓她嬌喘吁吁的向他求饒!今夜他要定她了!

  他要讓她徹徹底底成為他的!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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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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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2 00:17:2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唔……」童聆嬌豔的紅唇被緊密的封住,隨著凌少謙漸趨狂炙、加溫的熱吻,她如寒冰的理智已漸融化,溢吟出聲。

  她微弱的嬌喘換來他滿意一笑。「叫我少謙!」他轉攻她潔柔的耳窩,微探舌輕舔過她的耳內,為她帶來另一波的酥麻。

  「不……要……」她微顫著嗓音,已漸漸喪失了抵抗的意識,淪喪了矜持。

  「喚我少謙!」又是命令的口吻,這次他則是低頭攫住她胸前凸挺的紅莓,以齒輕囓後緩緩吸吮,單手則繞到她身後,修長的指順著她兩股間下滑,輕撥著前端泛著花蜜盛開的花朵。

  「嗯……少謙……」他的逗弄為她帶來另一波的悸顫,花穴淌出了些許的蜜津。

  「真乖,妳聽話多了。」他咬著她的耳沉沉低語,輕擰著花朵的指陡然下滑,撥開那半掩的嬌紅花瓣後,猛然探入一指。

  「啊嗯……」突來的扯痛感,讓童聆不安地扭動起身子,她意識瞬間拉回,晶亮的眸底噙著一道淚光。

  明知他是情場老手,為何她要答應他這無恥提議呢?她根本毫無勝算呀!

  見她眸底染上的淚光,他心裡沒來由的竄起一抹怒氣。「舒不舒服?」是刻意傷害她,亦是難掩自己心底一發不可收拾的炙熱慾念,他加重了指端的抽送,深深淺淺地逼她拋棄矜持,將身子完全交付與他。

  「嗯呃。」悶哼一聲、她咬緊唇,強撐著意志、不許自己在沉淪在他邪情的挑弄裡。

  見她咬著唇,他不悅地低頭瘋狂似地吮吻著她柔嫩唇瓣,滑溜的舌更肆無忌憚的探入她口中,勾引著她淪喪意識、完全交付出自己。「別咬著唇,我喜歡聽妳呻吟,喊出來……」移開唇後他粗喘著息,感受著由她緊窒甬道裡傳來陣陣曼妙收縮,與止不住淌出的蜜液。

  他欣賞著眼下這絕美嬌豔的身子,天知道他多想要她!

  生為情場浪子的他當然明瞭女人的需要,現在的她正需要著他,但他卻不想這麼早給她,會以賭約為藉口正是要讓她將身子交付的心服口服。

  他要聽到她親口求他!求他要她!

  而且這次他不會只要她的身子而已,連她那顆高傲的心、他也要一併收服!

  「啊……少謙……」另一波痙攣襲來,童聆身上迅速染上了一層緋紅,她無意識地開口低喚他的名,款擺起身子,本能地戀棧著他的指為她帶來更深的悸顫。

  「小野貓……說妳要我……」壓抑著自己瀕臨爆發的脹痛,他瘖瘂著嗓音,執意她開口乞求,他要徹底卸下她冷漠的面具。

  「我……不要……」童聆搖頭,羞澀的淚由她頰靨緩緩下滑。

  他能蹂躪她的身子,但她卻不能喪失她的尊嚴屈服於他的挑弄。

  「不要是嗎?我會讓妳求我!」挑眉一笑,他拇指輕搭上她圓潤花核,輕輕搓揉,而置於她花穴裡的指猛然加重力道,更深更激狂地來戳刺。

  「啊嗯……少謙……」童聆嬌顏上淌滿了點點汗珠,她神智恍然瀕臨瘋狂,整個身子似著了火般令她灼熱難耐,微仰起頭、她將身子弓向他。

  「很舒服是吧!我可以給妳更多,求我要妳……我就給妳更多!」他粗喘著氣息。

  他黑眸中掩上一層獸性的渾濁,壓抑著腫脹的慾念,執意她開口求他,征服她將使他感覺到莫大的滿足感。

  「不……要……」童聆點頭又搖頭,不明所以的抖著身子,如蟻啃食的熾熱情慾已令她完全拋棄了矜持與所謂的尊嚴,她終究不知羞恥地要求著他佔有自己,填滿她的空虛。

  他緊盯著她羞紅的身子。「是要、還是不要?」他深深吸氣,壓抑著慾望,低著聲問著。

  天知道,他的自制力已達極限,如果她再不開口,他也很難能全身而退,他是要定她了!

  「我……嗯……少謙……」她睜開迷濛眸子,透露出濃烈的乞求意味。

  「我聽不到……小野貓!」壓低嗓音,他撤出棲佔於她花穴的長指,舉手解開她手上的束縛。

  「嗯……少謙……求你……」他的撤出讓她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空虛,她無力的藕臂如藤蔓般自然地攀上他的頸項,她竟不知羞地弓起身子,緩緩磨蹭著他的昂藏壯碩。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略抬高下身,他迅速地解開褲頭,除去身上的障礙物。「求我什麼?」揚起眉、他笑得自信,卻還是執意她將重點說出口。

  「要……我……」她眸中漾開了迷濛的光暈,此時此刻、她靈晰的大腦再也無法思考,她只知道她需要他,需要的令她發疼!

  撇唇他咧嘴笑。「這才乖,記住……以後別說違心之論!」他倏地撐開了她修長雙腿,雙掌握著她纖腰,腰桿一挺,他迅速地埋入她體內。

  「啊嗯……疼……」隨著強烈的撕裂痛楚,她拉回了意識,眸底的淚不受控制地涔涔滾落。

  透過矇朧淚眼,童聆緊睨著這個佔有她的男人,他是那樣的霸道、不講理,卻擁有一張令所有女人皆心碎的俊臉。

  這樣的男人,注定要傷很多女人的心!她當然明瞭,他不會真的只要她這一次!往後的生活中,她將真的成為他的情婦!

  不過她會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不能交付出真心!否則在一切結束時她將會傷得體無完膚!至少她該保有起碼的自尊!

  望著她的淚眼、他心底竟竄起了一抹濃濃的疼惜。「別哭……忍一下,是會有點疼……不過……不會太久。」他強忍著胯下蠢動的慾念,柔聲低哄。

  他在心底暗暗的自責,明知她是處子,他還……

  隨著時間分秒的經過,直到她緊攀著他的雙臂略抖,緊窒的甬道沁出了另一波蜜液,他知道她已能適應他,他才開始一波波緊密的推送,深入淺出的佔有著她。

  「嗯啊——」隨著他抽撤速度的加快,一股酥麻感很快竄流童聆全身,她緊閉著雙眸,耳畔傳來自己一陣強過一陣的吟喊聲。

  「記住,今生妳當定了我凌少謙的女人!」緊壓著她的身子,他如發狂般的馳騁在她的體內,直到那絢爛般的虹彩炸散開來……

  第一次他在一個女人的體內留下了種子!一個他強烈渴望的女人!

  ※※※※

  她從不知何謂沉淪!

  但從那一夜後,這三個月來,童聆嚐到了沉淪的滋味!

  一如當初的約定,凌少謙每晚忙完公事後必定會到童聆的公寓來,陪她吃飯、聊天,而後則自然地佔有她,但卻鮮少留下來過夜。

  這段時間裡,他待她的溫柔與體貼,有時會讓童聆產生錯覺。

  她直覺他是愛她的!但……可能嗎?他這樣無心、無情的情場老手!

  童聆趴在設計桌上,兩眼空洞地直盯著服裝畫,她一顆心飄得很遠、很遠……

  深深嘆了口氣後,她又再一遍地警告自己——別傻了、別發癡了,童聆妳這個傻瓜!

  他不是說過不只要妳的身子嗎?他是連心也想要掠奪呀!

  妳千萬別愛上他呀!別愛上他!否則妳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想什麼?」

  低嘎的男聲在童聆身後突然響起,她習慣性地抬了抬眸,望了眼牆角的掛鐘──七點三十分。

  他今晚似乎來的較早。

  「沒有。」她搖搖頭、咬著唇,回過神。「你今天來的比較早!」站起身,她將座椅推入繪圖桌下,跨步至他面前,唇畔綻開一朵甜甜笑容,她技巧地岔開了話題。

  「嗯。」陵少謙點了點頭,慣性地由背後摟緊了童聆,伏在她耳際緩聲道:「我肚子餓了,有吃的東西嗎?」他一語雙關,不安分的手輕劃過她胸前的凸挺,刻意在上頭定了定。

  其實對於這三個月來兩人的生活,他滿意極了;亦如他當初的直覺,撤下心防後的童聆,真令他更加沉淪愛戀,且每晚在離去時,他都深深地感到不捨!

  他捨不得離開她!他想每晚摟著她入眠與她同床,然後在清晨醒來後能深深地吻她。

  但無奈的是他答應過母親,不管多晚每晚都得回家去!

  「你等一下,我到廚房幫你炒個飯。」她轉過身、推開了他,適時阻斷了他的毛手毛腳。

  他重新將她拉回懷中,這次鎖得更緊。「我不吃飯……我想先吃妳!」他開始吮吻起她的唇,將熾熱的慾念一波波傳送入她體內。

  「少謙,別這樣。」在意識又漸沉淪時,她適時地推開了他,轉身走出了書房。

  「哎……在一起都三個月了,妳還不能適應我的習慣嗎?」他如一隻黏人的蒼蠅般,又上前摟緊了她、跟著她的腳步跨入廚房。

  都三個月了,她還不能適應他嗎?不……他不允許她不適應,且他打算在最短時間內讓她親口道出——她已愛上他!

  而後她將成為他終身唯一的伴侶!他凌少謙最疼愛的妻子!

  童聆抬眸又望了眼前這張俊臉,她垂著頭、暗自思忖──

  三個月!對呀、是三個月了!她依稀記得江愁月提過──少謙對女人的熱度從不超過三個月!他是要跟她提出分手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不是當初她心底最大的願望嗎?

  為何她會感到苦澀、心痛呢?

  甩甩頭,她害怕地不敢再往下想。

  見她失神的臉,他斂起笑容、瞇起眼,略有所思地緊盯著她瞧。「算了,反正今晚我有的是時間。」他故做淡漠地放開了手,卻道出了讓童聆心喜的話語。

  他要留下來過夜?!童聆詫異地望著他,難掩爬滿臉上的愉悅神色,微斂眸、她巧妙地將喜悅隱藏於心底。

  由這三個月的相處以來,她不得不承認──她早已對他改觀甚至心動。

  他是一個絕佳的情人!

  但每每在清晨醒來時,她卻覺得心疼!

  因他總在她睡著後就離去,獨醒後的每個早晨,她感受不到他留於床上的餘溫,接著孤獨與寂寞籠罩她心頭、啃蝕著她的靈魂,讓她覺得自己骯髒、汙穢,自己不過是他洩慾的工具!

  她只是他的情婦!眾多女人中的其中一個!

  「你要留下來?!」收回詫異表情,她如蚊吶地輕問。

  見她沮喪著臉,他臉上明顯浮現了不悅。「怎麼……不歡迎我?」他瞇起了眼盯著她,心底竄出一股濃濃火燄。

  她是因為他要留下過夜而感到不高興嗎?若她真敢說不歡迎他,那他一定會馬上佔有她,讓她知道她是屬於他的!

  「我……沒有……」童聆欲言又止,她發覺了他眸底的怒氣,隨之委屈的淚水盈滿了眶底。

  他豈會明瞭她的心事、又豈會在乎她在想什麼?他在乎的只是掠奪吧!

  是她不該偷偷地喜歡上他!愛上他!情婦是不配談情說愛的!

  「傻瓜,哎……明天起我得到高雄出差三天,所以今晚留下來陪妳!」見她流淚他怒火頓逝,不捨的情愫爬滿懷,雙臂一伸他將她攔回懷中,低頭吻掉了她眼角淚滴,深吸一口氣後無奈地道:「傻瓜冰美人,我快餓死了!」

  望著她這張不施脂粉的豔麗臉龐,凌少謙又搖了搖頭,他對她在乎的程度恐怕已深的無法自拔了!

  只是……這……哎……他又深嘆了口氣。

  原來愛上一個人,竟是如此的難以言喻!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會毫無理由地牽扯著他的每根神經!而這所謂的愛正是他以往連做夢都不會思及的東西!

  ※※※※

  一月底的隆冬氣候,在這個北迴歸線以南的都市完全感受不出一點寒意。

  正午十二點,童聆邊拭著額角上的汗滴,手中持著由Alven處得來的地址,核對無誤後,她昂首往內走。

  尋問過大廳的櫃台小姐,確認了是凌少謙參與會議的地點後,她直接搭上了直昇二十三樓的電梯。

  其實她這次會到高雄,是因為早上她送走了少謙後發覺了他有份資料未拿走,而她撥電話到公司,Alven則告訴她今日少謙是直接搭機南下不再進公司了,而那份資料又是今天下午會議時少謙會用到的資料,但Alven又走不開,無法到高雄送資料,所以就委託她代送給少謙了。

  「小姐請問妳找誰?」

  電梯抵達二十三樓後,接待小姐親切地上前引領童聆。

  「對不起,我找凌氏的總裁凌少謙先生,嗯……是公司讓我送了份資料過來給他!」童聆望著接待小姐,拿起資料夾、表明來意。

  「妳找凌總?他在左邊走道的第三間大會議室裡開會,不過……如果妳必須將資料親自交給凌總的話,恐怕得到二十樓的貴賓室,因為方才凌總有位訪客。」接待小姐一口氣將話說完,並且指了指二十樓貴賓室的方向。「等會兒妳下樓到二十樓後,出了電梯口左邊第一間就是貴賓室!」

  「謝謝妳!」童聆泛開甜美笑容,禮貌地道謝後轉身走入電梯。

  ※※※※

  到了二十樓,童聆很快地找到了左邊的第一間貴賓室。

  跨步向前,她舉起手、禮貌地準備敲門,門內卻傳來一對男女交談的聲音。

  「少謙,真的喔!你晚上要來找人家喔!」

  隨著語結,貴賓室的門被拉開,童聆望著眼前的這對身影。

  她認得她!是初識他的那夜,與他在觀景台上纏綿的那個女子!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依稀還記得她的名字叫楚曉巧。

  童聆臉上飄起一抹苦澀笑容。「你要的資料,Alven沒空,所以我幫他送過來。」隨著交出手中的資料,她甩頭轉身準備離去。

  她淡漠的態度惹來凌少謙的不悅。「妳不問我跟她什麼關係?」他大掌一伸扯緊了她纖細臂膀,一把將她扯回面前,試圖由她晶亮星眸中尋出絲毫的哀傷。

  他不准她淡然,不准她漠視他與其他女人的關係!

  這會讓他認為她根本沒交付出真心!她不可能會愛上他!這念頭令他緊張,心底沒來由的抽搐!

  童聆淡淡地笑了。「我知道分寸!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什麼?」她將泣血的心痛隱藏的很好,對於他,她確實沒有資格要求什麼?

  她不過是他眾多情婦中的其中一個!她有何資格盤問他與其他女人的關係!更何況那些女人又有何過錯,充其量她們不過是與她一樣,同樣是可憐的被玩弄者!

  「少謙,她是誰?」楚曉巧拉起凌少謙的大掌,打破沉默地問。

  他命令的口吻語調中透露著怒火。「妳先回去。」不想再多言,他收回眸光對著楚曉巧。

  雖心有不甘,但楚曉巧還是不敢違背凌少謙的意思,她轉身不捨的離開,越過童聆身旁時,她那雙無邪的眸中卻射出了兩道利劍。

  「跟我進來。」不等童聆有何反應,凌少謙已一把將她扯入貴賓室。

  ※※※※

  「既然妳也到高雄來了,這三天妳就留下來陪我!」反身推上門後,他急切地將她擁入懷中。

  依然是那似笑非笑的笑容。「不大方便吧!凌總!」她話中有話。

  「凌總?別這麼生疏,這兒雖然是公共場合,但……我還是習慣妳喚我少謙。」他單掌微抬掐緊她尖瘦下顎,逼她直視他。

  「我是代Alven送資料來給你的,既然東西已交到你手上,我該回台北了!」她閃避著他闇黑眸光,深怕他透視了她脆弱心思。

  那她將會連起碼的尊嚴都沒有!

  半晌後,他卻輕笑出聲。「妳吃醋了!」他由她眸中已讀出了那抹醋味,雖然她極力想將它隱藏的很好,但她那晶亮的杏眸還是透出了些微在乎他的眸光。

  她細弱的嗓音,道出連自己也感到虛心的言語:「你別做夢,我……才不會吃醋!」她慌亂地欲推開他,卻敵不過他雙臂力道。

  「是嗎?」凌少謙唇畔的笑紋旋得更熾。「我早說過……妳的嘴巴非常不誠實!」承認愛他真有這麼困難嗎?

  不過他有方法對付她的嘴硬,而且這招鐵定馬上見效。「對付硬嘴的人……我有一帖良方……而且屢試不爽!」隨著語塞,他低頭吮住她柔嫩唇瓣,直到吻腫了她的唇、吻得她氣息不穩,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乖乖聽話,在這兒等我到會議結束。」拿起屬於他的東西,他拉開門,準備回到樓上繼續議程。

  「我……為什麼……要……」童聆開口反駁,她想反抗他,卻提不起勇氣。

  他卻驟然回身,衝著她又綻開笑容。「別告訴我,妳不知道不聽話會有何後果!」拋下話後,他消失在門的那端。

  緊瞅著離去的身影,童聆的一顆心似被掏空了般。

  她是想問他為何要如此待她?既然他只想要她的身子,為何要連她的心也一併掠奪?

  為什麼?既然他高雄有了其他女人,還硬要她留下來呢?

  他非得將她傷得體無完膚,讓她泣血的傷口無法癒合,才能達到他掠奪的樂趣嗎?

  一連串的問題在童聆腦海閃過,但卻永遠尋不到答案!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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