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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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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退戈\腿毛略粗] 有朝一日刀在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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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1: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五腐雜煲09

  那麼近的距離,男生在抵抗和逃跑之間猶豫了片刻,本能先一步讓他轉身逃跑。

  然而比輕功,他怎麼可能比得上開雲?從他露出後背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他選擇了一條死得更快的道路。

  先是一陣風伴隨著刺痛襲上他的後背,讓他奔跑的動作猛得一滯,還沒來得及回頭,眼前已經出現了三夭自帶的死亡色,屏蔽了他的痛覺。

  一秒鐘之後,他在另外一個地點刷新。睜開眼睛,還帶著被砍殺時的驚魂未定。

  他拉出系統,看著上面扣掉了三十分,忍不住叫出了聲:「臥槽!」

  他辛辛苦苦,拿老命博來的榮耀啊!在他們兩個刀下都沒撐過一分鐘!

  這下真的,離決賽無緣了。

  男生說不出的心痛,然後一個激靈,才開始重新環顧四周。裡裡外外翻了好幾遍,確認再沒有被埋伏之後,才向自己的隊友彙報情況。

  「你們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背後,我已經掛了一次了!就是開雲跟葉灑,他們兩個組合在一起很強!」

  頻道中的隊友紛紛安慰,痛訴開雲和葉灑的無恥。

  「居然埋伏在大樓附近,卑鄙啊!」

  「我說你怎麼突然就沒聲兒了,沒想到居然真的那麼倒黴。」

  「那我還往大樓過去嗎?大家要不要先在遠處集合一下?單人遇到他們很危險吧?」

  「他們應該已經走了吧?埋伏都是打一槍換一炮。」

  「他們走了那更危險,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走。大家先不要動,注意四周,隨時彙報情況。我們人多,信息健全就是我們的優勢!」

  男生頓了頓,把正準備脫口的後半句話吞了下去。

  該怎麼告訴他們,是自己蠢得忘了看身後?

  正在眾人因為猜測開雲的行蹤和計劃,而有點不敢向前的時候,開雲也的確正跟葉灑商量著要換個位置捕獵。

  開雲隨意指了個方向,說:「這條路向前,S型風騷走位,見一個殺一個!」

  葉灑點頭表示可以。

  他確認了一遍身上暗器的位置,保證儲備充足,然後跟在開雲的身後,迎風奔跑了起來。

  現在所有考生都剛剛傳送完畢,還在瞭解地形,無法馬上會合,正好是他們刷分的絕佳機會。

  如果能在開場挫敗他們的心理,分散他們的隊形,很大程度可以影響後面的戰局氛圍。

  這樣排好隊等他們薅羊毛的機會,可真是不多。

  開雲非常的快樂。

  解說看熱鬧不嫌事大:「一個漂亮的開場首殺!賽場中彌漫的火藥味我已經能聞到了!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究竟今天是誰讓誰變成666!目前開雲的擊殺人數是1!」

  另外四名隊友都選擇從了美麗心靈,開雲和葉灑就是今天的絕對焦點。

  解說:「現在東風已備,這場暴風雨能洶湧起來嗎?!」

  反正目前賽場中是晴空萬里。

  開雲與葉灑的妖嬈走位,順利讓他們在不遠處,遇到了兩個正在因面基成功而深情對望的二軍學生。

  開雲本來想悄悄靠近殺個措手不及,不想那兩個人看起來有些馬虎,戒備心卻很強,沒等她靠近就察覺出不對勁,轉了個身,擺出作戰姿態。

  這對兄弟心悸過後對視一眼,立即做了決定,沒有轉身撤逃,而是快速低頭對著通訊器道:

  「報告,我們發現了開雲!大樓北面速來支援!兩人!危急!」

  隊頻中很快有多人回應:「堅持住我們馬上就來!」

  聽聲音似有千軍萬馬在朝他們這邊彙聚。

  兩人對著開雲勾唇一笑,說:「對不住了。」

  看表情完全沒有對不住的意思,倒是因為底氣十足而略顯驕傲。

  「道歉不要說得太早。」開雲放緩速度停在他們身前,「浪費了我們也不還的。」

  對面男生喊道:「客氣了!你還是安心收下吧!」

  他們兩人中,應該有一個是刺客,還有一個是盾士。搭配在一起,正好是遠近無敵。

  難怪他們事至不懼。

  疑似盾士的男生側跨一步,兩手在胸前交替,迅速打了兩個招式,運氣成盾,交織在前面。

  他聲音低沉道:「我來擋葉灑的暗器,你見機行事,一定要攔住他們!」

  隊友鄭重點頭。

  二人計劃中,開雲是個近戰的刀客,只要用暗器牽制住她的動作,保持好雙方距離,就不成問題。這個艱巨的任務可以交給刺客,盾士負責盯緊葉灑,防備他突然發難。

  對面葉灑抽出武器,瀟灑地抖了一下,打開扇面。

  盾士從鼻子裡哼出粗氣,掌風中又補上了一層內力。

  結果葉灑淡淡地搖著扇子,看他的眼神中帶著一點憐愛和同情,卻光站著不動手。

  盾士被他的不屑神情激怒,憤怒道:「他竟然詐我!」

  而刺客的目光中,開雲將右手的刀,突然丟向了左手。

  可她分明是個右利手!

  刺客跟著心傷道:「她羞辱我!」

  他們兩個簡直欺人太甚!

  這時葉灑突然發難,反手抓著扇骨用力一揮。

  盾士不敢大意,緊盯著他死角處射出的暗器。

  開雲也從軍用背包的底下,抽出一條軟鞭,先在空中甩了一下,將它舒展開,再朝著前方無情捲去。

  盾士察覺到了一絲危機,但是他正提氣,不便移動。腳踝上突然一緊,似被什麼東西纏住,然後整個人就飛了起來。

  什麼下盤,什麼氣盾,都被瞬間打散。

  盾士睜大眼睛,無辜又茫然。

  ……?

  鞭子?

  怎麼會有鞭子呢?

  沒等他想明白,身體已經靠近了開雲。

  盾士的反應還是很機敏的,他在空中努力翻了半個身,將自己調整成不那麼被動的姿勢,然後握指成拳,試圖朝著開雲攻去,打破僵局!

  如果是一般的鞭客,此時肯定要做出應對,只要稍許的退讓,他就能乘勝追擊。但開雲她……她只是舉起了自己左手的刀,將刀尖對準了盾士飛翔的方向。

  然後盾士就那麼慘烈地去了,只剩下他身後的刺客。

  一個毫無隱蔽大剌剌站在你面前的刺客,那是什麼?

  對,那是白斬雞啊!連根毛都沒有!

  葉灑直接兩扇子呼了過去,將刺客吹得眯起了眼,緊跟著開雲的鞭子又是一抽。

  場景重現。

  稍一晃眼,剛剛認完親的兩位兄弟,已經重新分散在地圖的不知名處。

  場外仰著頭看大屏幕的秦林山被自己的口水噎得猛咳嗽。

  開雲那麼熱衷於送人上天的嗎?做一雙小翅膀真是委屈她了。

  盾士壯烈重生,來不及捶地痛心,先行向隊友們通報道:「開雲有鞭子,大家要小心!她帶了第二種武器!」

  果然二軍的學生聞言都是譁然。

  「鞭子跟刀也差得太多了吧?她怎麼連這個都會?鞭子使得厲害嗎?還是只有初學的水準?」

  「臥靠死得太快沒試出來。主要是完全沒防備!但鞭子應該不是輕易好上手的!」

  「之前都沒見她帶別的武器啊,這次是不帶吃的了嗎?」

  「這場考試24小時,還沒有死亡彈出,無法削減人數,我估計她也是覺得找不到時間吃飯,所以不帶了。又不是什麼地圖都能讓她浪。」

  「別忘了她會暗器!這次特意帶了長鞭的話,肯定還會帶暗器!」

  「那大家都提起戒備!拿她當和葉灑一樣的全能型選手來對待!」

  「真的要這樣嗎?感覺這樣好累啊……」

  「同志們都有點志氣好吧?會個鞭子會點暗器而已,我們二軍也有全面發展的學生!只要人多,還有什麼是剋不住她的?」

  「她也就能靠出其不意贏幾分,到後面就沒那麼容易啊。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二軍的威嚴!」

  「先確定好開雲的位置,去打探一下她還在不在那裡!」

  二軍的人在自我安慰,小陣營的隊伍則在慢慢動搖。

  一人弱弱問道:「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慫了?看妹妹刷分好像很簡單的樣子?」

  「是從心,謝謝,不要說出那個禁忌的字!」學長嚴肅說,「你知道這一場比賽,多數人失敗的關鍵在什麼地方嗎?」

  學弟說:「請指教!」

  學長:「沒有B數。」

  開雲忍不住插了一句:「其實還可以,你看我都可以。我師父說我只有他當年一半的水平,跟你們應該差不多。」

  「你不要欺騙我。」學長堅定道,「我是個見過世面的人!」

  看著鏡頭中開雲二人正在轉移戰場去往別的路線,解說激動道:「到現在為止,開場還不到十分鐘,小陣營方已經拿下了三個有效擊殺分!而完成這項成就的兩位都是流動大學的學生,這是聯賽開辦至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開雲跟葉灑真是一對膽大又出色的組合!他們比我想像的要更加不可思議!期待以他們為名書寫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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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1: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五腐雜煲10

  雖然離開了剛才的位置,開雲卻從之前的皮鞭攻擊上獲得了靈感。因為她發現自己忽然變換武器,對面的兩人就猶如木樁一樣毫無防備,甚至比尋常的時候更加遲鈍。

  先入為主的誤解,為開雲增加了額外的戰鬥力。

  她明明好幾次隱晦地提醒過,說自己會的不只有刀,別的也都學過一點,可大家都不是很放在心上,彷彿群體性失憶一樣。

  雖然她師父偶爾喜歡吹吹牛,可她真的是很老實的一個人。

  葉灑心裡吐槽道,你自己說的一點點,正常人哪裡知道你們用的是兩個不同的詞庫?

  他語氣高深說:「大國博弈告訴我們,大招握在手裡沒放出去的時候,才是殺傷力最大的時候。」

  開雲求證道:「真的嗎?」

  學長插話說:「猥瑣流的精髓之中,有一招叫做,『我就嚇嚇你。』。用好這一招,真的特別快樂。」

  開雲舔了舔嘴唇:「聽起來真叫人欲罷不能。」

  葉灑:「……」這時候怎麼就不記得自己的正直了呢?

  幾人正聊著,視線中又出現了幾個學生。大陣營人數過多,撞上的概率真的太大了。不過這次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而是足足有四個。

  兩倍的人數差距讓他們有了安全感,不再臉帶倉惶地走小路,而是大搖大擺地走在正中的街道上。

  開雲的戰歌在腦海中澎湃而起,她朝著葉灑使了個眼色,縱身上前。

  葉灑根本沒明白她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學著歪了下頭。

  不懂。

  他們兩個人的隊伍能配合到現在,真的是一個奇跡。

  等葉灑跟著開雲追出來,就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了。

  她的意思應該是:我一對一,那邊三個你先幫我圈在一起。

  難。

  他二人一出現,對面四個立即分開站位,轉向外圈包圍,以防被他們一網打盡。

  開雲直沖著對面的劍客而去,葉灑只能擋在她的身後,幫她吸引火力,分散攻擊。

  還好對面有所顧忌,局面暫時按他們設想的那樣穩定下來。

  *****

  那劍客見開雲朝他襲來,下意識地跟她拉開距離。開雲現在右手握的是長刀,在沒有更換軟鞭的情況下,攻擊距離總是有限。

  二人一退一近,保持住了這個節奏。

  見此,男生反而有了種如臨大敵的危機感。

  開雲竟然不急著逼近他?憑她的實力,是可以做到的吧?

  他神色一凜,默念隊友的叮囑,不敢讓武器脫離防禦狀態,要處於可以隨時抽回格擋暗器的範圍,所以將動作幅度都刻意減小了。

  這時開雲突然喊了一聲:「看飛鏢!」

  男生心道果然如此!條件反射地抬起長劍,抖了個劍花,將胸前的一片空氣都攪出波浪。

  ……然而無事發生。

  男生睜大眼睛,似受了傷害:「臥靠你這也太無恥了吧?你有沒有一點大神的自覺?說出去要面子的嗎?」

  開雲說:「我就嚇嚇你。」

  男生:「你有完沒完啊?」

  開雲嚴肅喊道:「那就再來一次看飛鏢!」

  開雲喊的是看飛鏢,做的動作卻是橫刀直砍。還特意大步跨前,想拉近二人距離。

  男生按下了回防的動作,想著這次自己不會繼續上當。他腳下朝著隊友的方向快速撤退,眼睛則一動不動地盯著開雲的長刀,估測她的攻擊距離。

  安全。

  ……?

  他臉皮突得跳了下。

  就在黑色刀身空砍之後,竟然還有一把黑色的飛刀,從下方射了出來。

  由於長刀虛影的遮擋,等他發現真的有暗器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小飛刀擦著他的劍身而過,在他側身的動作下,打在了一個不致命的部位。然而突然中招,還是讓他身形猛得停頓了一下。

  開雲手往拉開了縫隙的背包邊上一摸,手指隨意勾到什麼,直接丟了出去。同時飛速上前,與那男生完成近身。

  葉灑正觀察著她,看著這招直接一怔,險些忘了自己手下的動作。

  這種掩護性暗器的攻擊方式,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招式。

  不是說有多高的難度,而是那種隱蔽的手法配合他的武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功效。幾乎已經是他的代表作之一。別人想要掌握,起碼得鑽研一番。

  他只在開雲的面前放過寥寥幾次,角度也還算刁鑽,竟然被她給學過去了。縱然細節處還不夠穩定,速度和頻率也比不上他,但的的確確,學到了他的精髓。

  他相信不會是秦林山教她的,因為秦林山沒跟他打過招呼。所以應該是她自己鑽研的。

  就跟隨手撿個錢一樣那麼簡單。

  這個認知,扔到誰的頭上,恐怕都有點難以接受。

  葉灑下意識地壓住了自己的下一招攻擊,抬起眼皮幽怨掃去。

  敵對三人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陰沉了下來,跟著繃起肌肉。

  *****

  解說見狀,曖昧地跟了一句:「這不是葉灑的招式嗎?看來跟葉灑做朋友真的不錯,他不僅能幫你刷分,還能將自己的獨門絕技教給你!各大軍校裡還能找到那麼貼心的陪練嗎?!」

  這話一出,無疑惹怒了葉灑的一眾女粉絲。舉報他的投訴信息又迎來了一波新的高峰。

  解說不以為意,他就是靠著嘴賤為賣點,如果心理不強大,怎麼混這一行?

  *****

  那名被近身的劍客青年也是怒了。他抓著手中長劍,不再試探,也不再等待,直接運氣周身內力,抽出兩道長影。

  「暴雨梨花!」

  暴雨梨花,是開雲第一次跟江途組隊時,看著江途開過的一次大招。

  江途的暴雨梨花施展得好看,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漂亮,斜斜的內力白霧中,滑過閃閃的銀光。簡直就是教科書一樣的表演招式。

  但這位劍客的大招明顯要肅殺很多。他的劍氣不那麼規整,內力的屏障也不是密不透風,卻在交替中互相彌補,將其中咆哮的殺氣增強了十倍不止。

  這才是雨夜中的殺機,暗藏不住的那樣濃烈。

  他們劍系學子的三大殺招,哪裡是那麼好冒犯的?

  開雲接連退了兩次,還是被他忽長忽短的劍氣給傷到了。側臉以及胸口,都留下了兩道劃痕。

  所幸開雲反手用刀格擋了下,傷口還不算深。

  葉灑聽見動靜又側過頭看了她一下。

  開雲抬手擦臉,手指上留下抹花了的血痕。

  幾名隊友見狀振奮起來:

  「就是這樣衝啊!爸爸今天就算不保存體力,也要跟你玉石俱焚!」

  「讓她知道我們二軍學子三十分的重量!」

  「開雲不會開大!我們乾脆直接大招帶走,丟幾次分她就不敢了!」

  「有鏡頭有價值!我就是進不了決賽我也拿得到流量錢,不虧!個人打賞快走一波!」

  開雲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挑釁,怒道:「誰說我不會開大?」

  葉灑挑眉。

  你還會開大啊?難道又是上次那個橫掃千次軍嗎?

  還拿大刀使槍客的招式,可破不了劍客的這個大招。

  有人質疑她的排面,開雲一臉要帶他們見識見識的表情,後撤兩步,握著刀柄正正衝上前。

  「掄圓了斬!」

  這一招是真的掄得很圓。從腳開始發力,腰部、手臂,全都將力氣灌注到這一刀上,所以架勢擺得大,砍出去的效果也相當驚人。

  刀身與劍光猛得撞擊,發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然後鐵刃被無情彈開。

  開雲因為靠得太近,手臂上又留下了一道血印。她卻好似渾然不覺,再次斬了下去。

  「掄圓了連環斬!」

  「掄圓了無影斬!!」

  「一力降十會,一招吃遍天!我打的招就是大招!」

  劍客沒想到她會硬碰硬,也沒想到她的硬是這樣的硬,雖然抵擋住了,但每一下都彷彿敲在他的骨頭上。

  咚!咚!

  一力降十會這話是對的,他覺得自己彷彿在攻擊一塊無法移動的磐石,而那塊磐石還在不斷朝他衝擊。

  劍氣所向,開雲不躲不避。

  她不會疼的嗎?

  開雲不疼……他特麼的快疼死了啊!

  劍客感覺自己的手臂要被廢了,再堅持下去,後面的20多小時裡他都要提前宣告退出。正有了退意,手指一鬆,劍竟然飛了出去。

  高掛的烈日下,銀刃反射出一點一點灼眼的日光。

  戰鬥戛然而止。

  劍客懵住了,開雲卻沒有。她隨手將刀一丟,以比劍客更快的速度撿起了那把劍。然後單手叉腰大笑了起來。

  眾人:「??」

  沒走過這種流程啊。系統自帶的垃圾冷兵器而已,怎麼還帶搶的啊?

  她是瘋了嗎?

  開雲將袖子往上一攬,再把劍高舉過頭頂,召喚似地喝了一聲:「暴雨梨花!」

  而後像被按下了什麼開關,以帶著虛影的手速,迅速在胸前交錯揮舞。

  淩亂的內力氣流,狂暴似的銀色劍氣,直接在她周身爆炸開來。

  如果之前是斜風細雨殺意暗露,這就是一場無差別傷害的暴風雨!

  二軍眾人:!!

  葉灑不察,還看得入神,也被她的劍風給掃到,罵了一聲,自覺逃到旁邊。

  她太秀,這片舞臺容不下她。

  退到第三方的視角,葉灑確定了。

  一樣是不倫不類,仿效了外形輪廓的劍術大招,只有三分精髓。可因為繼承了開雲的憤怒,以及她舞刀時的習慣,竟然發揮出別樣的殺傷力來。

  無疑是她臨時偷學的。

  二軍幾人見狀不對已經一哄而散,根本不敢靠近,留開雲一人獨武。

  一男生聲嘶力竭地叫了聲:「是誰賜予的她力量!」

  開雲打了會兒,也發現這個新大招的方向沒找對,於是順勢停下動作,用兩根手指拭著自己手中的長劍,哼道:「我有十八般武藝!今天就讓你們一一見識一番!」

  二軍眾人頓時驚到了。她竟如此深藏不露!

  葉灑也驚到了。她包裡的東西哪裡夠她施展十八般?砸對方一腦袋豆腐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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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1: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五腐雜煲11

  因為剛才的那招搶武器開大的操作太過震撼,開雲隨意放大了吹的一個虛詞,竟然有效打擊了對方的積極性。

  ……他們不是很想一一見識。

  葉灑也不是很想,他甚至不想在開雲面前開大了。那種挫敗感不是一兩句可以說得清的,偏偏還不能跟她生氣。

  他看著二軍幾個學生震撼非常的表情,不由覺得他們可憐。他們恐怕連輸都不知道原因是什麼。

  *****

  直播間中,一群觀眾都被開雲的宣言鎮住。評論區裡全是對此的發散猜測。

  喜歡遍地開坑的學生不是沒有,可能做到遍地開花還真是沒有。各種武器所適合的體質是不一樣的,且個人精力實在有限,別說十八般武藝,就是超過五樣,都會被認為學得雜了。

  開雲目前能拿得出手撐排面的,就有四個職業,眾人毫不懷疑她手中還按著沒用出來的底牌。她這分明就是不科學啊!

  解說語速奇快,顯然也是在關注評論區中的話題,長句一股腦地崩了出來:「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好奇荒蕪星的課程。我一直以為荒蕪星是一個閉塞落後的地方,畢竟不與聯盟網絡同步,起碼在教育資源上是完全無法跟聯盟相比的!而開雲初期所使用的招式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除了輕功,她用的全部都是基礎招式,沒有難度,沒有傳承,明顯是草根出生。但是她現在竟然用出了一個劍術大招!」

  解說喘了口氣,說出自己的結論:「暴雨梨花雖然是軍校課程,但它並不是一個公開課程,所以開雲的師父,應該是在聯盟某所軍校上過學的人。」

  評論區眾人表示將信將疑。

  沒過多久,應該是去翻看錄像結束,解說又說:「果然我還是堅持我原有的觀點!開雲的暴雨梨花完全的四不像,可見教她這一招的老師也只是個半吊子水準。開雲能在荒蕪星學到這個水準,完全是依靠她四肢的協調天賦,她的基本功非常扎實,但也僅此而已!我想她的師父,應該只是聯盟某位不知名的軍校畢業生吧!」

  有理有據,難以反駁。

  觀眾們都開始有些動搖。

  解說說完自己深信不疑,並開始同情起開雲:「開雲拒絕各大軍校的邀請實在是太可惜了,她不知道她錯過了自己瞭解廣闊社會的絕佳機會!希望這場比賽結束之後,看到我的解說她能回心轉意,也希望各大軍校還沒有後悔地收回自己的特招。」

  秦林山用力「呸」了一聲,直想把光腦砸到那個解說的腦袋上。

  「哪裡來的半吊子解說?接工作之前不看看新聞嗎?都看見老子我了還認不出她師父是誰。你全家都不知名吧!你這蠢貨!靠!」

  唐話穿過的沾了腳氣的鞋都比他厲害!鞋還能拍死蟑螂,他只會帶節奏!

  *****

  賽場中,爭鋒還在繼續。

  開雲不顧眾人震驚,發現劍招群傷無法快速實現之後,又猛然扭頭,將目標調回那個失去了武器的劍客。

  劍客渾身一個激靈,空蕩蕩的雙手讓他無所適從,左看右看,決定去撿開雲丟掉的那把刀增加一下安全感。他一個魚躍撲過去,還沒碰到,就聽空中開雲暴喝一聲,連劈數道劍氣朝他飛來。

  他真的是死也沒想到,本場首次失分,竟然是死在自己的劍下。

  開雲跑過去把自己的刀拾了回來,背到身上,宣告道:「我的東西我都要!」

  果然還是刀比較好用。

  二軍學生:「……」你敢不敢更霸道?

  剩下的三人站位更加分散了,顯然誰都不想成為開雲的下一個目標。他們眼神閃躲,猶豫要不要先進行戰術性撤退。

  這時葉灑突然出聲:「援軍來了。」

  幾人眺望遠處。

  果然數道身影正在前方上下跳躍,並逐漸靠近,應該是聽到通訊器中的求助,火速趕來支援的隊友。

  二軍學生喜形於色。這次救援的速度可以啊,人數好像也不少。這樣還怕開雲做毛?會十八般武器又怎麼樣?總不能也長出三頭六臂吧?

  浪了這麼久,終於要翻船了。

  三人立即重燃希望,腳步堅定起來,不再後退。

  換成開雲神色驚變,叫道:「葉灑快跑,我掩護你!」

  葉灑:「??」

  開雲背過身,想要朝著援軍的反方向撤逃,二軍的學生當即一個飛鏢射了過來,怒目赤耳道:「沒那麼容易!」

  開雲咬牙,又跳到葉灑身邊,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快走,我掩護你!」

  葉灑:「……」

  他試探性地跳了一步。

  開雲揮手說:「不要管我,你快走!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

  二軍的人激動壞了,開場到現在就缺這麼一個表現的機會。

  「今天誰都走不了!三十分就得用三十分來還,少一分都不行!」

  「攔住她,截住後路勝利是我們的!我們可以包圍!」

  開雲的小腦袋前後一轉,似乎是覺得不行,又換了個方向,往側面跑動起來。還不忘吩咐戰友葉灑道:「不要讓他們包圍,葉灑快走!我剛剛拿了四個擊殺,死了只是小虧!等我再聯繫你!」

  幾人當即被她激怒,也覺得一次性要圍住他們兩個不大靠譜,決定先逮著開雲報仇。

  葉灑被留在原地。

  他走到高處,趴在破碎的窗戶口,低頭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影。

  就見二軍兩隊成功匯合,開雲身後跟了十來人左右。她幾次被打得腳步趔趄,但都穩住了。圍著障礙物左左右右地跑動,將身後隊伍收拾整齊……

  然後回身就是一個「暴雨梨花」。

  從高處看暴雨梨花,真是壯觀,尤其帶有某種鮮紅的液體做點綴,增強了畫面的色彩感。

  隔得那麼遠,他還能聽到幾聲夾在其中的怒駡。

  人物被判定死亡後會立即刷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十人的小團體只剩下四個。

  那四人轉身就跑,奔向了不同的方向,不帶半點猶豫。不知道表情是什麼樣的。

  又是一樁慘案。

  開雲剛剛學會的、還無法控制的群傷大招,終於派上了用場。

  她現在一定很快樂。

  葉灑重新跳下去,跟回來的開雲碰頭。

  *****

  二軍的隊頻內此時全是哭嚎。剛剛「復活」的幾人抱著通訊器不肯撒手,為自己莫名其妙逝去的三十分叫冤。

  「真的不要相信女人啊朋友們,她剛剛騙人!怎麼還帶演的呢?」

  「報告報告!開雲她會大劍招!」

  「開雲說她會十八般武藝!」

  「擦?她是妖怪成精的吧?」

  「怎麼辦?葉灑那種算一菜三吃還好,開雲直接換食材啊。這是作弊啊!怎麼懟?」

  「……啊我的天!我的劍被她搶走了。我刷新後竟然沒跟過來。我現在手上沒東西了!咋辦啊?誰給我蹭蹭?」

  隊伍中沉默了下。

  一般武器掉落在地,而人物又死亡的話,是會跟著一起刷新的。但現在那把劍在開雲的手上啊,被她無恥侵佔了。她如果不選擇丟棄,劍客恐怕就拿不回他的武器。

  劍客如果沒有劍的話……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好歹毒,她真的好歹毒!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武器!尤其是用長鞭、袖刀之類的學生。雲過拔毛啊,這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她是想瓦解我們的武裝力量!」

  「擦,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以前猥瑣流的人也沒有她這樣猥瑣啊,三夭這設定根本是BUG吧?」

  「同志們記住,死可以,但是千萬不要放開你的武器!從現在開始,武器的地位高於一切!」

  *****

  因為地圖上沒有定位,二軍的學生還在茫然尋求大部隊的懷抱。但凡聽到一點開雲和葉灑的動向,都要先確定自己有沒有誤入那兩位大魔王的征伐道路。然後小心翼翼地繞開可疑地點。

  開雲和葉灑的行動又毫無規律可循,導致二軍草木皆兵,精神疲憊。

  這種局面大大拖延了陣營的戰術實施和大團員。開雲跟葉灑因此偶遇了不少落單的學生。

  在開場大吉的十個擊殺之後,之後的兩個小時裡,兩人又合作拿下了十一個人頭。

  那可是21個人頭啊!

  慢節奏的考場裡,這都可以成為全考場學生的指標了!

  尤其是那0:21的刺眼數據,完完全全是一種羞辱,細想一遍,都能將牙齦咬出血來。

  被殺死的幾個學生根本就是死不瞑目。

  「她說我是你的666,什麼意思啊?」

  「她問我『你快樂嗎?』」,隊頻中的那人語氣裡帶著對這個世界的懷疑,「我說『我不快樂,我想活著。』,她說,『那我送你去往西天極樂解放自我。』。臥槽?」

  「這是什麼暗號,還是她已經瘋了?」

  「這是她的戰術啊!朋友們她在摧殘我們的心靈!不要再跟著她的節奏想了!」

  「就是問一句讓你愣一下的戰術而已吧?」

  「我看她第一場比賽的視頻還覺得她好單純好可愛,怎麼那麼快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聯軍是個什麼樣的大染缸啊!」

  「我覺得肯定是聯軍的學長在指導她!這麼有經驗的心理戰,不像她能做得出的事情!她可是在荒蕪星長大的啊!」

  「靠自己不敢出面,就去慫恿一個小姑娘,那麼無恥的嗎?」

  眼看話題又要跑偏,頻道中響起不容置疑的命令聲。

  「都聽我指揮!別再管什麼開雲什麼葉灑了,別忘了對面有六個人!我們現在完全被對面帶跑了節奏!全部人大樓集體,我們要分派小隊搜索地圖,先把那四個人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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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三章 五腐雜煲12

  正當大陣營的考生決定繞開這個滑鐵盧,將目光落到另外四人身上的時候,開雲也在隊伍頻道悠悠叫了一聲。

  「學長啊,你睡了嗎?」

  「妹妹啊。」學長歎氣說,「不要看我們這些躲著的人很簡單,你不知道我時時刻刻都在為頭頂傳過的腳步聲而牽動心神,大腦每分每秒都在分析他們的戰術分佈。我們很難的。」

  開雲:「頭頂?你們躲在地下?」

  學長:「那肯定是要比外面安全的。憑他們的智商能想得到我敢把自己給埋了嗎?」

  葉灑:「??」這麼機智的人兒,一般人都比不上啊。

  開雲頓時敬佩道:「學長不愧是學長!我也沒有想到!」

  學長謙虛說:「哪裡哪裡,都是經驗和教訓而已。我只是為了保住我的勝利果實,畢竟來都來了,怎麼能不進場決賽呢?你能理解吧?」

  開雲:「理解的!」

  隊伍中的後腿君悲傷道:「那我咋辦?我積分不夠,還跟著縮在角落。現在二軍都熟悉完地圖開始集合了吧?我更不敢出去了。」

  學長:「你要這樣想,死得壯烈,不如活得輕鬆。反正都進不了決賽,與其出去送分,不如靜看對面瘋魔。」

  開雲說:「說不定我多淘汰幾個,你就能進了呢?」

  後腿君心情複雜道:「……我謝謝你們啊。」

  鏡頭第一次從開雲的上方離開,移動到了她隊友的位置。然而畫面中沙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淺淺的呼吸聲,證明這個地方真的有人。

  眾人恍然。原來這就是毒雞湯導師‧學長的隱秘藏身之所!

  觀眾們驚呆了。

  「看看,這就是站在積分頂端的男人,面對敵軍時的樣子!」

  「能屈能伸,聯軍的教官可真是個人才。」

  「我相信他是憑藉自己實力打到最終場的,這麼強大的環境適應力,明顯經驗豐富,是個高手啊!」

  「原來攻略是對的,我當年失敗的原因只是因為我苟得還不夠深,不夠認真!」

  *****

  隊頻中,學長突然又說一句:「以我的經驗,二軍開始集合了,之後應該就是整隊。」

  「對的。」開雲想說他真的是神了,「二軍的人正在往大樓集合。」

  學長說:「嗯。我聽到了方向一致的腳步聲。」

  學長分析說:「他們應該開始分派小隊,按照等距行軍的方式排查地圖,目的是找到我們四個。這樣的話你們兩個也不好打了,因為一旦碰到一個隊伍,馬上會有其他的援軍進行四面包圍。這個大逃殺的地圖是無限刷新的,子子孫孫無窮盡,不好突圍。」

  開雲坦誠說:「其實從一小時前開始就不大好刷了。他們開始抱團走,戒備心也高,就是救援的速度慢,我們成功跑了好幾次。」

  學長「嗯」了一聲,感慨說:「二軍真的是我遇到的反應最慢的一個陣營,我估計他們教練正守在考場外,等他們考完第一時間去撕了他們。他們現在想刷分的決心,你肯定體會不到。」

  開雲的確不理解,因為她可是勝利者!

  原先她的聯賽總積分排名,還在金榜之外,證明她未進前百,但是在其餘考場積分幾乎凝滯的情況下,她驚天動地的神秀操作成功將她送進了光榮榜。現在各個考場的學生,都能看見她的大名,以及她名字後面掛著的「流動大學」這個標識。

  積分變動榜上,她也是實實在在的第一名。

  等考生們注意到的時候,只能嘖嘖稱奇。無法想像他們考場的人都遭遇了些什麼。

  開雲問:「學長,哪裡還有安全的心牆?我也決定躲一躲。」

  後面還有二十幾個小時的征程,必須合理分配好精力。趁著對方現在情緒上頭,正大力開展反撲事業,他們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等二軍眾人心力交瘁,大家再慢慢交流感情。

  學長:「都說了要看自己的情況。隱藏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

  學弟們紛紛應和。

  「好幾次有人在我身邊走過,我都以為他們發現我了。」

  「我感覺他們走動頻率變高了。簡直是在折磨我自己。」

  後腿君惴惴不安道:「如果我暴露了的話怎麼辦?死亡刷新很可能還在他們的視線裡,是不是就完了。」

  「展示你聯軍的鐵拳啊!」學長說,「你記住了,露臉的時候必須帥!」

  後腿君:「……」強人所難。

  觀眾正覺得好笑,解說又不合時宜地說了一句:「不管怎麼修飾從心,這其實就是慫啊!開雲和葉灑好歹還廝殺過,另外四位隊友真的準備苟到最後嗎?希望他們能勇敢一次,讓戰場精彩起來!」

  此舉立即引來眾人大為不滿。雖然苟著的戰局的確不好看,但是要知道,「苟」可是傳承了幾千年的戰術精華,也是大逃殺地圖中的核心戰術,他這麼說,是想侮辱誰啊?

  身為一個解說還能說出這樣的發言,未免太過失格。

  解說對評論的責駡嘿嘿笑著不以為意,正準備繼續,突然發現自己被系統發了個紅牌。

  #被舉報次數過多,經核實舉報內容屬實,請注意言辭。打賞扣除50%,記過一次。#

  解說:「……」

  他愣了下,覺得不可能啊。

  他的話雖然欠揍了一些,但尺度卡得很準,並沒有態度肯定的錯誤結論,哪裡到要發紅牌的地步?

  難道他嘴瓢了?

  解說正在查看系統判定的具體原因,發現後臺寫著的是對開雲師父的猜測有離譜錯誤,且帶有主觀性羞辱。

  怎麼可能?能離譜到哪裡去?

  他還沒弄明白,又一張黃牌發了下來。

  #長期沉默,消極直播,請注意解說節奏。打賞扣除20%,記過一次。#

  解說:「臥槽?」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之後,趕緊捂住嘴巴。

  果然,三夭管理員正盯著他,緊跟著又一張罵髒話的黃牌也發了出來。

  三條處罰信息在評論區被置頂,紅紅黃黃的尤為顯然,一時竟然蓋過了比賽的熱點。

  觀眾集體叫好,鼓勵三夭。

  解說心裡閃過了八百條罵人的話,又不敢繼續沉默,趕緊看向畫面,找了兩個話題進行閒聊。

  這次終於被教訓乖了,雖然語氣乾巴巴的,卻不敢嘴賤。

  解說:「我們看見……開雲和葉灑也躲進了一個坑裡,只留下一個通風口。二軍隊伍初次排查……並沒有發現!」

  正準備一展拳腳,報仇雪恨的二軍眾人,突然發現敵對都不見了。

  連開雲也不見了,猶如人間蒸發。

  他們分散在地圖的各個角落,再次陷入淩亂。

  那個指揮撓頭問:「你們都認真找了嗎?」

  「找了啊!」

  指揮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彙報開雲最後消失的地點!那麼隱蔽,他們肯定都躲在一起。我們就縮小範圍,進行精細搜查。注意樹梢、高層、斷牆背後!必須打斷他們的節奏,否則我們太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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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2: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五腐雜煲13

  對二軍學生來說,如果開場的前兩個小時,是面對死亡的痛心疾首,那麼接下去的兩個小時,就是有如面對跗骨之蛆的無可奈何。

  千言萬語匯成兩個字——人呢?!

  他們滿考場地跑動,將幾乎所有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所有能罵的話都罵了一遍,然而一無所獲。這個時候考生們才深刻體會到,原來比被按著打更難受的,是被打過一頓之後,好不容易叫來了幫手,對方卻悄悄跑了。

  這口氣憋著,可不得把自己悶壞了嗎?

  鏡頭從各個角度,拍到了二軍學子怒極攻心的模樣。看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地在考場中亂竄,一次次地擦肩而過,直至耐心消磨殆盡。

  雖然解說不夠優秀,但是沒關係,這一屆的觀眾很優秀,他們已經學會了自娛自樂。

  *****

  時間慢慢過去,二軍的學生在長期的精神緊繃中,開始慢慢感受到疲憊。尤其是不斷積攢的挫敗感,在影響他們的判斷力。

  視線右上角的數據,終於又跳到了一個整數,標注著開場已經四個小時。

  他們需要休息,否則無法支撐起之後的戰場,這是一場不能懈怠的比賽。

  二軍的指揮也意識到不行,在地圖排查到第三遍還是沒有結果的時候,他選擇了暫時叫停。

  「所有人,重新在大樓前面集合!」

  二軍考生紛紛掉頭,趕往大樓。

  他們知道自己開場表現不佳,擔心教官正在場外觀看,所以表現得特別有軍校生的紀律性,想從風貌上進行彌補。連坐在地上休息的時候,都是排著整齊隊列,挺著高傲小胸的姿態。

  二軍指揮手掌向下一壓,示意他們安靜。先激勵了一下眾人,說道:「我不相信他們能上天遁地!三夭規則在這裡,他們只能是藏身在這個地圖的某個角落。我們缺的只是一個機會,我相信,只要他們露出一點馬腳,後面的節奏就會掌握在我們手裡。」

  眾人大聲回應,將自己年輕朝氣的小臉露出來:「好!」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分成兩組人。一組人原地休息,一組人輪換巡邏。」指揮揮舞著大手,「我們三次排查,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證明他們就是躲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也許有什麼暗道暗門,我們沒有找到,沒關係,直接給我推圖!」

  他說道:「無論是什麼矮牆、地面、老樹,看見覺得不順眼的,都給我炸!內力告罄的學生回來調息,其餘學生頂上,兩點之前,我們必須看到成果!」

  「是!」

  一般來說,考生是不會大肆破壞地圖的,因為對地圖的利用是雙方的,這等於他們放棄了打埋伏的戰術。而且摧毀地圖需要大量的內力,是一件很不「合算」的事情。

  當然現在這些顧慮,通通都成不了關鍵問題。

  *****

  二軍的戰術調整很快被小陣營方的人發現。

  學長說:「他們累了。」

  開雲:「我感受到了。」

  他們躲藏的位置,能更加清晰地聽到周圍的腳步聲,進而分析對方往返跑動的頻率。

  從剛才所有人往大樓的方向過去之後,再出來行動的人數明顯減少,可以猜到是分批次休息去了。

  只不過,從剛才起,就一直有很奇怪的聲音。

  葉灑說:「好像變得暴躁了。」

  開雲感慨道:「年輕人哦……」不行。

  撞擊聲越來越近,二人甚至能夠感受到地面輕微的震顫。這樣的事情他們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但每次都是平安地擦肩而過,這一次二人也是放平心態沉住氣——直到某棵樹轟然砸在他們前方不遠處。

  土遁術不行!

  開雲可不想被二軍歪打正著地一擊命中,直接歸西。當下忍不住,提起內力轟開身上的土層和用來遮掩的垃圾,手臂一撐,跳了出來。

  二軍的學生正背對著她,手執武器,檢查地形。這一片泥地已經被他們打得坑坑窪窪,幾顆禿了的枯樹也不可避免地被推翻在地,一眼望去路上全是殘骸,較之開場的冷清又多了幾分破敗。

  毫無疑問,再稍等片刻,開雲所在的位置,也會被納入攻擊範圍。

  那幾人聽到動靜後反應不一。有兩位下意識地扭過頭,正好迎來了開雲封喉的一刀。他們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地圖別處刷新,眼神中還滿是怔忪。還有兩個拔腿就跑,根本不管身後是人是鬼。

  她的出現,讓二軍隊頻再次恢復了熱鬧。

  「臥槽他們詐屍了!我們又死了!」

  「能不能說清楚?這種時候別玩梗!」

  「他們藏在地下!藏在鬆軟的那種土裡!大家快去搜尋周圍的荒地或者廢棄的綠化帶,虛掩的大石頭也別放過,所有能挖坑地方都跳進去試試。」

  「還真特麼地飛天遁地,聯軍的人也太陰險了吧!」

  「兄弟們應該都知道該怎麼做了,上啊!」

  *****

  開雲抹了把了臉,將臉都擦黑了,看著遠處集結而來的二軍大部隊,知道情況不算很妙,轉身就跑。

  等她抬眼一看,才發現葉灑早已經跑遠了。

  可真是個機智男孩兒。

  這時頻道裡面,學長問道:「妹妹,你們是已經暴露了吧?」

  開雲:「對!」

  「那順便幫我個忙。」學長說,「以大樓正面為北,我在它西南方約1.2公里的位置。一個綠色招牌的位置,這邊有一隊人正在挖坑,我快暴露了,你把他們引走。」

  學弟:「那妹妹……順便一下?不過我這是哪兒來著?」

  開雲說:「他們知道我們躲在地下了,你們應該也躲不了多久!」

  「狡兔三窟啊,一個窩當然苟不了24小時。」學長說,「但是快要下雨了。」

  開雲:「什麼?」

  葉灑解釋說:「應該從下午兩點開始下雨,下十二個小時。為了考驗學生的適應能力,大逃殺都是一半天氣晴一半天氣雨。」

  「高山地圖一般是暴雨,伴隨著泥石流和山體坍塌。現代廢棄城區則是下酸雨,所有淋雨的學生附帶內力削減的負面狀態。」學長說,「還有半個多小時吧,他們不可能在雨裡長期馳騁的,肯定跑不過我。」

  開雲驚呼:「原來還有這種好事!」

  「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學長說,「這種負面狀態也叫好事?」

  開雲:「應該還好吧?」她的內力一向多得沒地方用。

  他們正在聊,後腿君突然低聲說道:「完蛋,他們狂轟亂炸的感覺像在我墳頭蹦迪。真的能躲得過去嗎?」

  學長說:「嗯?我已經換地方了。」

  後腿君大驚:「什麼?!」

  另外幾位學弟跟著道:「都知道暴露了肯定換個地方藏啊。」

  「他們搜地下我們就藏高層唄。妹妹跟葉哥都主動幫我們吸引仇恨了,我們也得學會隨機應變啊。」

  後腿君:「……」是世界欺騙了他嗎?

  開雲歎說:「你蠢蠢的樣子太像我一個朋友了。」

  後腿君:「謝謝啊。」他不是很想知道。

  後腿君明白自己現在需要自求多福,他和開雲對了一下雙方的位置,準備暴起之後,跑過去找開雲,跟她會合壯大聲勢。

  那邊開雲跟葉灑也到了學長所報的區域。

  開雲遠遠就看見五六個學生正在路邊刨土,一路搜得特別認真。那些人看見她之後,停下手裡的動作,跟隊友一起前來包圍二人。

  葉灑已經跑得有點呼吸急促,因為控制追兵的重任都壓在他的身上,他需要不停地調用內力,使用暗器跟摺扇,來為二人找到突圍的縫口。

  身後追兵數量還在穩定遞增,他的攻擊頻率也跟著一路爬升,忙著幹活,無法說話,只能聽隊伍裡的幾個聊天。

  葉灑再次打開扇子,學長適時出聲道:「往前,樓下再逛一圈,將人全部引走。等下雨之後,就不會有大批的人來搜這棟樓,我就可以再待一會兒。」

  葉灑乾脆地抬手,一扇子朝側面呼了過去,將路邊鏟鬆的泥土都揚了起來。再是側過身,換了隻手,又一扇子反向扇到後方。

  黃塵漫天,瞬間掩蓋了追擊部隊的視線。

  一群人「呸呸」地吐著嘴裡的沙土,等用內力將沙子揮開之後,雙方的距離已經被再次拉開。

  開雲問:「你躲在樓裡?」

  「對。」學長說,「妹妹,看左邊三層。」

  開雲跟葉灑一起扭頭去看,就見三樓的窗戶口,閃過一道人影。

  因為距離太遠,看不大清五官,只知道皮膚很白。陽光透過破碎的玻璃,在他臉上打下了一道斑駁彩色的光影。

  學長兩指在額上一點,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又迅速縮了回去。

  直播間的評論區瞬間炸了。

  「我就說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原來是大公子!」

  「又裝逼,舉報了。」

  「參見大公子!」

  「大公子你冷靜一點啊!露臉帥又怎麼樣?大家還是忘不掉你埋土裡的樣子啊!」

  「苟得那麼徹底,你說你對得起總榜積分前三的榮耀嗎?!」

  「大神要有大神的亞子啊!」

  「我就說,能分到小陣營的人不可能那麼慫!有一個連決賽都進不了的選手,就肯定有一個壓軸的大佬!」

  「從心而已,一切都是大公子的戰術。聯賽種子選手教你玩轉大逃殺!」

  「看!連躲藏的方式和位置都選得那麼有靈氣,這當然是大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

  葉灑和開雲都不認識。只掃了一眼,就立即將視線收了回來,擔心被身後的人察覺出異常。

  太陽正好飄到了一片厚重雲層的背後,天色幾乎是在十幾秒內迅速暗了下來。

  眾人抬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雲層已經變黑,並在快速聚攏。

  真的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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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2: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五章 五腐雜煲14

  不久之後,天空真的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畫面中煙雨朦朦,天地間披上的銀紗瞬間為這肅殺的戰場添上了幾分柔和。

  一道紫色的雷光響徹在雲層之間,標誌著酸雨環節正式開啟。

  第一滴雨落在開雲的臉頰上,剛剛墜落又被瞬間彈開,同時一條紅色的警告出現在眾人視線正中。

  【天空中突然開始下起雨來,你似乎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工業味,輕微泛紅的皮膚告訴你這是一場酸雨。為了避免傷害,你立即驅動起內力將酸雨擋在皮膚外層……】

  這條警告閃了兩下之後,縮到視線的左上角。

  與此同時,開雲發現身上的內力正在自發地向外流逝。感覺不算強烈,但如果長期的話,恐怕真的能掏空一個人的身體。

  二軍的隊伍開始產生騷動。他們放緩了速度,遲疑不定。不知道是趁機先殺一次開雲報仇好,還是先去找個地方躲雨好。

  之前的大好時機竟然就這麼被他們蹉跎過去了,開雲到底是跟學的逃跑的功夫?

  雨水打到旁邊的泥土裡,空氣中慢慢多了一股腐臭的腥味。

  開雲鼻子動了動,正想問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又一條提示跳了出來。

  【工業區用來非法埋藏污染物的土壤被翻出,與酸雨反應後產生了有毒氣體並散播到空中,你發現周圍的環境裡出現了有毒的屏障,已被你吸入身體,一旦使用內力,就會成倍損耗。】

  隨後提示框同樣飄到左上角,而眾人內力的流逝速度也增加了一倍。

  二軍學子:「……」

  開雲回過神,底氣十足地指責說:「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好事!」

  追兵們罵了兩聲,不再遲疑,轉身就跑。

  成倍損耗的話,隨便放幾個大招,基本就見底了。開雲的內力明顯比他們深厚,他們再追也不一定有成效。而且對面可是有六個人,不能單因為開雲兩個,將這一波人全部犧牲。

  他們已經在開雲的身上栽過太多次,既然添不了這個坑,還是及時止損,跳過去吧。

  *****

  一般下酸雨之後,比賽節奏都會步入暫緩階段。沒必要在雨裡消耗無畏的內力,何況這次還加上了一個毒障debuff。而且現在已經開場五個小時,兩個陣營的選手都需要暫時的休息,張弛無度可不行。

  系統的這場雨,是雙方默認的和平時間。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起身稍作休息,或在評論區輕鬆地聊了起來。

  「想想這個考場的考生真的太慘了。別考場的大佬都在帶著小弟們刷分,大公子帶著他們學習怎麼『苟』。」

  「大公子你再不爬起來,就要掉出前三了啊!」

  「好過我們葉哥,辛辛苦苦刷了全場,一個人頭都沒得,全是助攻分。」

  「話說大公子在幹什麼?」

  鏡頭如眾人期待的那樣,轉到了學長的位置。

  就見他在背包裡摸啊摸,掏出了一把折疊傘,撐開後放到自己背後,以擋住從破碎窗戶飄進來的細雨,然後躺下睡覺了。

  眾人:「……」

  「我竟不覺得驚訝。大公子人設不崩。」

  「考點,打大逃殺一定要帶傘。」

  「機智的人兒,你說得太對了!」

  這邊還彌漫著一股慵懶溫馨的氣息時,鏡頭猛的拉向窗外,同時背景裡傳出一陣吼叫與刀風的聲音。

  觀眾們都是一嚇,趕緊將聲音調小了些。

  此時鏡頭的視角有些不對,畫面中全是淩亂的內力,還有飛散的、不斷朝著鏡頭打來的細雨。

  光色炸裂,伴隨著不斷飛濺的血花,空中出現了半道淡色的彩虹。

  直播管理員立即將畫面拉遠,眾人才得以看清,原來正在開大的是開雲和葉灑。

  ……他們兩個人正在強勢屠殺!

  開雲的發難幾乎是在瞬間,毫無預兆,而在她舉刀開始,還沒有停下,始終保持著密集的節奏,一下接著一下地連斬。

  刀氣順著她的刀刃不斷向外飛旋,氣流帶動著酸雨一道向敵軍過去,肉眼看去,像閃著白光的月盤,殺傷力竟然有特別的提升。

  可是,那密集又炫目的刀法連招,從來沒見她用過。也沒聽說哪個刀法是這樣野蠻、不合理的,幾乎是壓榨著刀客的極限,在進行攻擊。

  解說看了片刻,才不確定地開口道:「有點像劍招暴雨梨花?」

  觀眾恍然大悟。

  的確像是用刀法砍出的暴雨梨花!但這已經不是梨花了,刀這種武器本來就要比劍剛硬,她這樣的打法,更是打出了萬夫莫當的氣勢。

  是山崩地裂!是虎嘯龍吟!

  雨中的刀式暴雨梨花,竟然強悍至此!難怪二軍瞬間潰敗,明明人多勢眾,卻沒有抵擋的餘地。

  這是她自創的招式嗎?還是她壓在手中的底牌?

  「不對。」解說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是葉灑的配合!壓住了二軍的反抗!」

  眾人才注意到,開雲身前的雨,都是斜向墜落的,這陣風不是地圖自帶,而是葉灑在旁邊配合。

  因為細雨的掩護,葉灑射出的銀針幾乎難以捕捉到蹤跡,他一把又一把從手上甩出,為開雲開疆闢土,讓她勢不可擋地上前。

  二軍眾人先被撲面而來的細雨迷了眼睛不說,又被針紮了一身,緊跟著就是開雲的刀氣。忙不迭地提起內力擋在身前,沒挨兩下,內力就有了大幅削減的徵兆。

  彷彿大家不是同一個次元的人。

  「這不科學!」二軍的學生大喊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有狀態免疫?大家一起淋的雨,憑什麼我們就要減內力?!」

  開雲:「我也有的好嗎!」

  二軍學生齊齊叫道:「你騙人!」唬誰呢!

  *****

  薛成武和盧闕坐在乾燥的大樓一層避雨。

  薛成武刷著榜單,想從積分的變動,來判斷其餘幾個考場的戰事情況。他手指滑啊滑,突然頓住,然後叫了聲:「臥槽!」

  盧闕斜過視線瞥他一眼。

  薛成武站起來說:「開雲是開掛了嗎?怎麼回事!」

  盧闕聽到這個名字,挑眉道:「怎麼?」

  薛成武激動地指著虛空說:「前兩個小時毫無動靜,掉到了98名。剛剛瞬間加了24分,又到了94名。臥靠又是6分!」

  盧闕也調出系統裡的積分總榜。

  不用怎麼找,按照積分變動來排序,現在開雲就在第一位。

  就在他點個刷新的功夫,她看見開雲又拿下了兩個人頭,驟然增加的十二分,成功將她送到了前九十。

  「這殺了幾個人?」薛成武掰著手指數了數,「她肯定是小陣營的吧?那怎麼人頭都在她身上?難道對面排著隊給她殺?還是他們地圖又搞出了大爆炸?三夭之前不是發聲明說取消訓練大樓的爆炸設定了嗎?」

  說話的功夫,開雲的數據又往上跳了兩位。

  薛成武聽到隊伍頻道中有人叫了聲:「不可能!絕對是BUG!」

  薛成武也呲牙倒抽了一口涼氣。

  被分到大陣營,他以為自己已經很勤奮很高光了,但也只拿到了一個人頭。跟開雲一比這算什麼啊?毛都不算!

  薛成武說:「照這樣的趨勢,難道開雲可以衝擊前二十?不,或許有前十?天吶,流動大學,18歲……她簡直是天才裡的天才!」

  聯盟裡不乏天才,但是他可以大膽地說,九成五以上都聚集在軍校聯賽。其餘的是像葉灑那樣的另類。而這一屆,另類不也來參加聯賽了嗎?

  「不對!」薛成武在震撼中抬起頭,自言自語道:「其他人刷分的速度也很快。被分到小陣營的幾個種子選手,積分都在穩定爬升……比如我們考場。後排好升,但是想擠到上游部隊就太難了。除非這些人自相殘殺,突然掉分。」

  目前總分榜第二的那個學生,不就在他們考場嗎?

  地圖太大,他和盧闕跟著情報刷了幾個人頭,沒有去刻意尋找,緣分也沒讓雙方相遇,所以還沒撞上,但對方已經趁機拿下了好幾個人頭。開雲要超他可不容易。

  旁邊盧闕低頭,扭動了一下右手手套。鐵爪前端的刀刃立即刺出,帶著股兇悍的殺氣。

  薛成武感受到他的變化,扭過頭喊:「盧闕?」

  盧闕起身,準備走入雨幕。

  薛成武連忙跟上,叫道:「盧闕,你去哪裡?」

  盧闕沉聲說:「做件有意思的事。」反正都是最後一場比賽了。

  「也不算白來一場。」把她送到勝利巔峰,續寫傳奇,那背後是不是也算有一個他的名字?

  薛成武:「我陪你去!」

  「不用。」盧闕目光看向深處,「殺兩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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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2: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五腐雜煲15

  開雲一路反殺過去。

  刀在她的手心發燙,灼燒了她的武魂,她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暢快。

  宣洩!釋放!然後變強!

  頃刻之間,場上已經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局面。

  原先追在開雲後面的二軍人數不少,開雲接連的幾個大招,他們完全吃不消,在內力告罄之後,連輕功都變得不靈活了。

  眾人被打得嗷嗷直叫,但腦子還算靈活,快速展開了自救的策略。推出幾人,想要誘使開雲放空內力。

  開雲極其配合,依舊保持著大招毫不退卻,等他們獻上隊友的人頭,卻發現什麼都沒改變,才改變策略返身逃命。

  到最後,他們依舊在用自己沙啞的聲音,大聲喊著:「這不科學!」

  什麼科學不科學的,都已經這樣了,科學還重要嗎?

  開雲跟葉灑一路朝著前方狂奔,追擊了好幾個敵軍,具體已經數不清楚。

  葉灑始終站在輔佐位,將最後的擊殺留給她,這樣明顯,還察覺不出來,才是真的瞎了眼。

  開雲偏過頭,發現葉灑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問道:「你為什麼一直在給我助攻,你不拿擊殺分?」

  葉灑說:「給你補補。」

  後腿君在頻道裡聽著快要哭了,說道:「葉哥,我嚴重營養不良了。我是我們隊裡最瘦的一隻崽!」

  「加油。」葉灑面無表情地說,「猥瑣發育,慢慢浪。」

  後腿君:「……」這跟說好的不一樣。

  開雲剛將目光收回,葉灑那邊就用餘光悄悄打量起開雲。

  開雲剛才的招式,明顯是她臨時發揮出來的。她需要一個用得慣的大招,於是就用出來了,恐怕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通操作裡的可怕。

  從學習、改編、融會貫通,只要一場比賽的時間,這是怎樣的另類天賦?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他是不相信這世上可以有這樣的人。

  葉灑暗暗沉思。

  不過,或許也確實只有開雲可以,因為其他人都沒有她的資質。

  許多人可能瞧不起開雲那全是單招構成的武學套路,卻不知道它的可怕之處。

  普通人從一開始就學習風格強烈的高級武術,很容易會受到招式創造者的影響。所有的招式,都有自己的風格,當然找到適合自己的風格,未必是一件壞事,登高望遠,也能讓武者更快速地進步。可就是這種飛速的提升,容易給初學者帶來一種先入為主的模糊概念,等變一種風格的招式,就容易看不透了。

  而開雲,她起點的道路比所有人都踩得堅實,每一個單招都熟練得彷彿刻在靈魂裡,那些招式在她心中,猶如細碎的零件,只要需要,隨時可以拼接。

  所以她可以清晰明確地觀察別人的招式。所以才會有如此變態的分析拆解,以及組合再構能力。

  換一個人,都不行。

  葉灑不由說了一句:「你的師父一定很厲害。」知道她的特點與缺陷,為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與眾不同的路。一定是用了極其艱難的方式,才將開雲教到了如此標準又卓越的水準。

  開雲聞言重重點頭:「嗯!」

  她朝著葉灑友善一笑,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齒,同時心照不宣地揚了揚眉毛。

  這是第一個誇她師父的人!

  葉灑:「……」變臉未免太快。

  葉灑深吸一口氣,主動放慢了速度。

  酸雨的負面效果嚴重影響著他的狀態,剛才的那一戰幾乎耗空了他的內力,此刻他已經感受到力不從心,如果再重複一次剛才的亂戰,他恐怕會先堅持不住。

  葉灑招了下手:「開雲,等等。」

  如果說前期是葉灑撐住了身後的追兵,那後期的消耗絕對是開雲更為龐大。且龐大許多!

  她的暴雨梨花根本就是對內力的揮霍,堆疊上負面效果的影響,已經是難以想像的內力輸出,按照常理,早該到極限了才對,怎麼還像無事發生一樣?

  葉灑本來是撐著自尊心,想等開雲先示弱,沒想到這人不同尋常,貌似會等不到那一刻,才忍不住問道:「你不難受嗎?」

  開雲停在他身邊,問道:「應該哪裡難受?你是說酸雨打過的感覺嗎?」

  葉灑指了指自己的腹部:「丹田位置,枯竭一般地絞痛,好像有手在裡面撕扯,血液快要被吸乾。」

  開雲沉默了。

  葉灑期待問:「有沒有?」

  「這不是痛經嗎?」開雲懷疑地看著他,「你一個男生為什麼這麼懂?」

  葉灑:「……」我殺了你。

  開雲細心感受了下,說:「就是有點熱熱的。之前放大招的時候,氣血開始上湧,手腳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動,現在也沒有別的知覺。丹田嘛,在燃燒。」

  葉灑發現她說熱,可能是真的熱,額頭上的水珠尤為密集,不知道究竟是雨還是汗,臉頰有輕微不正常的發紅。

  不過眼睛依舊有神。

  葉灑遲疑片刻,試探性地去摸了下開雲的額頭。即便是被雨打濕,依舊是滾燙。葉灑驚道:「你這不是發燒了嗎?」

  「我很健康!」開雲說,「難道淋三夭的雨也會感冒嗎?」

  那是當然不會。

  葉灑皺眉。如果是生病,的確不應該是突然爆發,那就只有……

  葉灑嚴肅道:「你內力狂暴了。」

  開雲愣了下,說:「沒有吧?」不過症狀確實很像。除了內力沒有外泄湧出,也沒有失控。

  葉灑:「你剛才那麼多的大招放出去,丹田不枯竭才不正常!」

  開雲反駁:「我天賦異稟,內力深厚。」

  葉灑才不信她,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須防備,說道:「停下!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

  開雲本來想拒絕,但是看葉灑已經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就順從著他點頭。二人進了隔壁的一棟廢棄建築,暫作休息。

  後腿君悲催道:「我才剛向你們奔來,你們的征途就已經結束了嗎?」

  開雲安慰說:「沒關係,雨得下12個小時呢。」

  葉灑:「我的征途永無止境!」

  開雲附和:「我兄弟說得對!」

  葉灑催促說:「你打坐調息吧。」

  開雲應了聲。

  *****

  開雲終於去休息了,直播間裡眾人的反應,奇異的都是鬆了口氣。

  解說佩服道:「雖然曾經聽說過開雲永動機的名號,但第一次見證還是嚇了一跳。如果她的內力真的無窮無盡的話,或許能用這種氣勢衝到前十名!還好,她還是知道疲倦的!」

  他低頭看了眼數據:「到目前為止,開雲已經在考場中擊殺了36人!二軍能在比賽結束之前,報仇雪恨嗎?哪怕一次也好!」

  評論區的觀眾顯然也正為此困惑,畢竟開雲的內力已經成了一個不可繞過的謎團。

  「葉灑都明顯不行了吧,可我怎麼感覺開雲還能再戰二百回合?」

  「悄悄告訴我,開雲是不是有什麼回內力的心法?」

  「我對開雲的感情很複雜。想慕強站她,但是想到她稀有能源免疫,又怕被打臉。」

  「葉哥這是在給開雲讓C位嗎?他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啊?難道只有我好奇?」

  秦林山捏著下巴許久不動,緊盯著屏幕查看開雲的神情。

  他也不知道開雲身體裡的那股內力,化用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事。但看開雲目前的狀態,應該是沒有危險。

  開雲的經脈非常堅韌,比同齡人的要高上兩三倍,簡直像經過千錘百煉一樣。可如果真的狂暴,就不一樣了。保險起見,是該休息一下。

  秦林山欣慰點頭。葉灑,還學會體貼了,沒讓你秦叔失望啊。

  *****

  開雲只打坐了一會兒,就又想出去。

  丹田處的內力還剩多少她感知不到,就是覺得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全都蘊藏著內力。打坐調息沒有用處。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是不壞。

  她說了,葉灑沉默了。兩人肩並肩坐著,側過頭面面相覷。

  學長突然問道:「妹妹那麼努力,是不是想拿第一啊?」

  後腿君的第一反應是這怎麼可能?初期分數差太多了。

  開雲抽了抽鼻子,隨意道:「拿第一好啊,我師父當年就是第一。」聽唐話講起來倍有面子。

  學長聞言睜開眼,坐起來舒展了一下四肢,說:「那學長也來幫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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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五腐雜煲16

  聽幾人開始惦記起初賽冠軍的位置,還像談論日常一樣簡單,圍觀的人都驚住了。

  解說:「大公子自己拿第一不是更快嗎?開雲與榜首的距離……雖然不及天跟地的距離吧,但也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吧?」

  這話說得不假。

  一般各校的種子選手,從第一場比賽開始,就有完整的隊友配置,協助他們進行刷分。即便是在大逃殺的地圖裡,依舊保持態度活躍。

  開雲多數時候單打獨鬥,隊伍配合基本沒有,還有幾場比賽是半路退出,能打到現在的成績,已經是種奇跡。面對這樣的分差,還要展望冠軍,難免會被人說是自視過高外加輕視對手。

  雖然二軍開場的表現戲劇了一點,但他們也不是吃乾飯打上來的,總不能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

  然而,既然創造過奇跡,為什麼不能繼續創造下去呢?

  評論區陷入了腦殘粉和理智粉之間的爭執,雙方在「這個道理究竟有沒有道理」的玄幻問題上展開了激烈的競爭。

  解說看了會兒,覺得那是自己無法理解的異次元,乾巴巴地轉過話題道:「剛剛連失多名隊友的積分,讓我們先看看二軍那邊又要怎麼應對。」

  直播管理員順勢將鏡頭轉了過去。

  二軍內部的氛圍此時異常凝重。

  空中黑雲密佈,加上樓道牆壁的遮擋,光色暗了一層不止。

  他們聚集在大樓的一層躲雨,黑暗掩蓋了他們的面容,各自陰沉地坐著。有人從別處回來,也是放輕了腳步,悄悄回歸隊伍。

  二軍指揮喑啞道:「再不反攻,後果是什麼,大家都知道的吧?」

  二軍一眾學生喉結滾動,十分畏懼地吞了口唾沫,然後點頭。

  他們的教官,會讓他們明白,生與死的距離,其實只在一線之間。想到教官們臉上那猙獰的笑容和虛偽的問候,他們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分之一,再不補救,我們就沒有機會了。」指揮的眼睛黑洞洞地望著外面的雨幕,「大家都反省一下,現在還有回頭路嗎?」

  眾人搖頭。

  指揮振振說:「死亡不可怕!」

  二軍學子的目光堅定起來!

  指揮一個急轉:「但是死亡的前夜會非常可怕!」

  眾人:「……」

  指揮站起來,用拳頭按著自己的胸口,說:「但是我們必須要克服!所以,首先,我們要清楚地認識目前我方的優劣勢。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有兩個,一是個人負面狀態的影響究竟有多大。」

  指揮低下頭踱步兩圈,說:「開雲的情況有別於普通的考生,但是既然三夭系統沒出具聲明,我們就必須接受這個不利的現實。乾脆一點,從最壞也最不可能的情況考慮,就當她是個永動機,放棄所有引誘戰拖延戰的戰術!」

  比起抱著希望小心試探,不如從一開始就破釜沉舟。

  「二是隊伍的分配。」指揮嚴肅起來,「我們必須確保,將足夠的人數送入決賽!雖然非常遺憾,但還是不得不說,有部分兄弟,已經註定無緣決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直接按照積分進行分隊。組成一批衝鋒隊,還有一批保級隊。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嗎?」

  眾人點頭。

  這也是大逃殺裡,將同一所軍校的學生分到一個陣營的原因。為了團隊的勝利,必須有人做出利益犧牲。

  指揮抿著唇,張開手臂,指向兩側,分別說:「衝鋒,保級。」

  眾人起身,分別去往兩個方向。

  排好隊伍後,分處於兩種命運道路的學生,對隔著中間一條狹窄的走道,互相抱拳,情誼深重地交托信念:

  「多謝了兄弟,後面的比賽就拜託你們了!」

  「好說,二軍的榮譽,也拜託你們了!我們一定將你們,護航到終點!」

  「決賽見。」

  「保重!」

  指揮屈辱道:「被區區六個人逼到這種程度,是我的失算。這一次,是真的真的要翻盤了!所有的兄弟,都是功臣。所有的榮耀,共屬於二軍!現在選派隊長,分配任務,即刻出發!」

  解說忍不住為他糾正了一下:「其實是只有區區兩個人。」另外四個都光榮地苟著呢。

  但這不重要,解說興奮難耐道:「二軍雖然初期戰略出現錯誤,但調整非常及時,現在他們已經決定要跟開雲等人決一死戰了。我著實非常的好奇,在這樣的情況下,開雲還能保持著不死的記錄,繼續大額刷分嗎?我個人覺得非常困難!」

  他湊近了收音器,大聲道:「開雲想要劍指巔峰,前面卻崛起了一座會將她重新推到百名之外的大山!哈哈,結果如何,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評論區的人顯然不給他面子。

  「他好像很想看開雲翻車,可是他忘了大公子也要出山了嗎?!」

  「本來我還挺擔心開雲,但這解說一說,我就安心了。他說的全是flag,現在三張罰牌還掛在上面呢。」

  「話說大公子呢?」

  大公子整理了一下背包,現在才剛剛出門。

  他單手插兜站在雨中,辨認了一下兩側方向,錯開開雲的位置,朝著大樓那邊走去。鏡頭從上方,只能拍到他那把藍色的傘面,以及修長的雙腿。

  眾人疑惑,他說的要幫開雲,難道不是去跟開雲會合嗎?總不可能是單槍匹馬直搗黃龍吧?

  學長沒來跟開雲等人會合,後腿君倒是終於趕到了開雲所在的位置。

  他坐在兩人的身後,看他們靜靜打坐調息,摸了把腦袋,也跟著坐下。

  這場比賽不知道為什麼,特別的祥和,跟他預想的畫面完全不同。大逃殺裡,竟然完全沒有「殺」。

  雖然這樣很快樂,但是作為一名積分略有欠缺的選手,他有點高興不起來。

  暴風雨就不用了,能不能稍微來點斜風細雨?

  他的念頭剛這樣一動,前面開雲和葉灑同時站了起來,衝到窗邊。

  二人一左一右把著窗臺,看往街道。

  後腿君跟著屏息側聽,可因為雨聲太大,落在外面的金屬板上,「噠噠」作響,他聽不見什麼奇怪的動靜。

  開雲突然回過頭,認真地看著他,問道:「你禱告了嗎?」

  後腿君臉色一白,瘋狂搖頭,支支吾吾說:「我……我就是想刷個分,腦海中一閃而過,不能算禱告吧?我平時嘴不靈的,我是個非洲人!」

  「那你確實挺非的。」開雲朝他敬禮,「我是說,祝你平安!」

  後腿君急忙跑到窗邊,發現前方的街道上,真的出現了二軍的學生。

  他們排列整齊地帶著武器,從遠處靠近。黑色的軍靴踩在積攢了雨水的低窪裡,踏起無數水花,為隊伍帶上了乘風破浪的氣勢感。

  後腿君又換了扇窗戶,到另外一面查看。

  同樣有一支隊伍,從側面進行圍攻。

  兩邊加起來,人數起碼在三十以上。半數的二軍學生,一比十的人數差距。

  後腿君欲哭無淚。

  誰能相信,他還是一個寶寶?

  後腿君冷汗直下,又響起開雲的壯舉,忐忑問道:「你們還能打嗎?」

  葉灑挑了挑眉示意。

  調息過後,他大概恢復了三成的內力,但要讓他日天日地,科學不答應。

  開雲說:「我能。」

  後腿君露出笑容。

  葉灑潑他冷水:「她能起來,自己人都殺。」對孤狼型的選手,瞎抱什麼希望?

  後腿君:「……」

  大雨中,越加臨近的腳步聲,終於打破了這一片寧靜。

  一群身上披著細雨的青年,踏入了這座廢棄的建築,他們站在各個出口以及窗邊,用因為疲憊而泛著微紅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盯著三人。

  原本就昏暗的樓層,連最後的光線都被隔絕在外。

  此時是15:32分。距離開場,已經過去六個半小時。

  開雲將身後的刀提刀身前,視線在前後分別轉了一圈。

  後腿君弱弱念了一句:「學……學長啊……我可以擁有支援嗎?」

  學長安慰說:「自求多福啊。眼睛一閉一睜,其實很快的。」

  後腿君:「……」他怎麼會被分到這樣的隊?

  *****

  這邊已經吹響了大戰的前哨,學長那邊同樣不遑多讓。

  直播管理員糾結許久,最後還是在開雲提刀的時候,將鏡頭切到了大樓樓下。

  二軍的保級隊,此時都聚集在這裡。所有學員之間,保持了固定的距離,保證可以隨時支援,又不會影響發揮。

  他們一律坐著休息,好讓自己始終處在最佳狀態,以應對各種意外情況。

  ……雖然他們心底有足夠的自信,這樣的陣容與人數,不會再有任何的意外。

  不少人都低著頭,等待接收隊頻中兄弟們的進擊反饋。相似的場景,相同的境遇。

  指揮皺眉冷聲提醒:「有人。」

  雨水的落地聲中,還有軍靴重重踩破水面的沉悶雜音。那富有節奏的緩慢腳步聲,給二軍指揮帶來了極其強烈的熟悉感。在人正式還未出現之前,他先行喊了出來:「鐘御?!」

  隨後青年撐著藍色的傘在拐角出現。

  如此熟悉的騷包風格,指揮跟著就是一句「臥靠!」脫口而出。

  二軍的精英們受不了,跟著叫道:「艸啊!」

  所有人如臨大敵,從地上跳了起來。

  指揮按住腰後側的兩把短刀,說道:「你竟然在這個考場?」

  學長說:「你們不是要找我的嗎?」

  指揮憋了憋,說道:「不找了,你回吧。睡覺自埋都可以。圈個地,我允許你承包。」

  傘面向後晃去,露出他的臉來。

  鐘御客氣道:「別。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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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五腐雜煲17

  二軍指揮咋舌一聲。

  遇到誰不好?遇到鐘御,他是很不樂意的。

  三夭的陣營分配,是根據考生能力來的。

  小陣營有排名前三的高手,大陣營同樣會有叫得上號的俠士。何況二軍身為知名軍校,怎麼可能沒幾個排名前列的優秀考生?

  所以發現鐘御也在,他不是怕,而是單純的討厭。

  總榜排名前三的考生,再去對實力分個三六等,就沒有意思了。畢竟預選賽的比賽方式都是團隊賽,名次所反映的並不只是個人實力水準,更是軍校整體的角逐。

  如果讓他來排名——聯賽最討厭遇到的對手,好的,鐘御第一,盧闕第二,壁所有正常人,再才是第三。

  自古聯賽出變態,不是說說的。有人變態在資質,有人變態在表面,有人變態在合二為一,如盧闕。像鐘御這種,他自己看起來不變態,但是能把你逼成變態,卻是將恐怖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是無人可以超越的存在。

  他們能怎麼辦?他們對鐘御裝逼的方式過敏。

  解說沉吟片刻,才說道:「聯軍的大公子,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我一直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他,他的風格很多變,可以陰狠,可以果決,也可以像本場一樣極致地隱忍。沒有人能猜到他究竟想做哪種選擇,也預料不到他何時切換自己的狀態。這或許跟聯軍校長的教導有關。畢竟父親是名校校長,要面對許多不同的學生,所以也影響了大公子的成長。毫無疑問的是,他現在是聯軍單兵系的中流砥柱。讓我們期待他的出場!」

  這個時候他的嘴倒是不毒了,可惜還是說錯了。鐘御如果聽見,一定要反駁他,他的中心思想一直很明確。找點樂子而已。

  學武那麼枯燥,沒點要求,還混什麼?

  聯賽他已經參加過兩屆了,榮譽、讚賞,什麼都不缺。全真模擬戰鬥,聽起來就是一件乏味的事情,哪有別人的氣急敗壞來的好看?

  鐘御手中的雨傘轉了一圈,水滴順著傘沿朝四周飛速旋轉開來。

  雨聲似乎突然密集了起來。

  那雙手離開傘柄,傘面朝上飛去。眾人眨了下眼,就見鐘御的手摸向了身後的背包。

  指揮當即喊了一句:「小心他的武器!」

  鐘御的武器所有人都知道,是一對雙鐧。

  鐧這種冷兵器,原本更流行於馬上對戰,是一種殺傷力十分強大的兵器。使用方式與刀或劍相似,只是它沒有刃,尖端也沒有鋒,斷面成方形。

  質量重,需要力氣大的人,才好運用自如,他的鐧更是,長度偏長,有將近一米。每次碰撞的時候,那力道能震得他們全身的肉跟著抖三抖。

  鐘御直直靠近了過來,右手從後腰處抽出一條銀色的物體,原本看似柔軟的兵器,朝前一甩,瞬間繃直,

  鐧的形狀與鐵鞭相似,但是原本無節,之後出現了新材料,就有了改造的鐧,為了初期便於攜帶同時便於隱藏,做出了初期有節的構造,在抽出之後,才會固定成長形的形狀。

  這個改裝也著實有效,每次鐘御抽武器的那一瞬間,都能讓人跟著提心吊膽。死在他甩鐧動作下的亡魂,數不勝數。

  鐘御從正中的方向衝進了大樓,二軍指揮偏頭示意,讓隊伍裡排名前列的高手向前。

  高分選手的對決,沒有那麼多的顧慮。簡單一句話,有資本,死得起。殺一個,賺一個。

  他不明白鐘御這種突然求死的做法是為什麼,可是既然來了,他們就不客氣地接收了。

  二軍的指揮原本以為鐘御敢直搗黃龍,應該是要玩點戰術,但他就那麼坦坦蕩蕩地朝自己過來了。

  沒錯,是朝著自己!

  指揮不解地朝後跳了一步。

  鐘御單鐧在手,在二軍眾人還在試探觀望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近了他們的指揮。

  指揮瞳孔放大,然後眼睛中迸發出狠意。

  他用的是雙刀,同樣是雙手流的武藝,卻被鐘御處處壓著一手。那麼多年了,總歸不是那麼一件愉快的事情。任何職業,聚光處站著的,只會有一個人。此時見對方毫無猶豫地朝自己過來,感受到了分明的挑釁和輕視。

  怎麼?覺得自己最好殺嗎?

  你怕不是瞎了吧?!

  指揮兩手上下擺開招式,半防半攻,對著靠近的鐘御做出應對,準確朝著對方空著的左手削去。

  他本以為這樣可以牽制鐘御的速度,讓他被動做出格擋,或是側身躲避,然後兄弟們趁他防禦一起近身,拿下他的狗頭。

  然而鐘御趨勢不減,就那麼衝上來了。

  短刀砍斷鐘御的手臂時,指揮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就那麼片刻的遲疑,鐘御手中的鐧甩到了他的脖子上。

  指揮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先一步在原地消失。

  二軍眾人也懵了。

  變故永遠只在那麼瞬息之間。

  有的人用來發愣,有的人則用來找陪葬。

  飛出的斷臂還沒掉落在地,頭髮上甩出的水珠在空中破碎。

  鐘御像是不知疼痛,反手抽鐧,回身一擊。脫手而出的重鐧,直接擊中身後一人的咽喉,又帶走了一位學生。

  這攻擊的方式,所有人都再熟悉不過。就是大名鼎鼎的殺手鐧。

  所謂殺手鐧,其實原名叫「撒手鐧」,就是關鍵時刻,出其不意,回身一甩,一招制敵。

  需要力量,也需要技巧。

  鐘御的這一撒手,可謂非常具有靈魂。

  鐘御的右手手背上是因用力而暴突的青筋。他的手速極快,幾乎就著甩手的姿勢,再次摸向了自己的腰後,然後又抽出一條鐧,朝側面甩了出去。

  這一次,二軍的人反應過來了。被鐘御瞄準的那個學生,抬起手中長刀擋了一下。

  「咚」的一聲金屬撞擊,帶著沉悶的回音。

  事實證明,用橫向遮擋的方式,去擋一根豎著的棍子,其實不大有效。

  鐧身歪斜,上半段正好撞上那位學生的腦門,沉重的質量配上巨大的力道,成功造成致命傷害,伴隨著未出口的「艸」,該青年光榮地在原地消失。

  鐘御朝前走了一步,最終因為手臂的傷勢,也被系統判定為傷亡。

  他的殘肢終於落地,然而就在那瞬間,跟著鐘御一同消失。

  震響之後的寧靜,讓滴滴的雨聲響徹大樓,再次開始強調它們的存在。

  大樓一層,只留下一群腦袋上冒著問號的二軍學子。他們沉默地轉動著眼珠,觀察周圍人的表情。

  是他們出現幻覺了嗎?啊?這都啥玩意兒?

  *****

  解說拍掌,叫好道:「一換三!不,準確來說是12分換87分,鐘御死亡扣30但是拿到了18分的回擊殺,而對面只有3分!」

  他斬釘截鐵道:「不到十秒的對決,不虧!」

  何止不虧?這麼算的話簡直是大賺!

  前後發生得太快,其實觀眾們也沒反應過來。而且鏡頭跟得太遠,只拍到了鐘御半個側面,看不清具體的動作。但他們只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此刻二軍眾人的表情完美取悅了他們。

  「大公子:我這是莫得感情的撒手。」

  「想不到吧?大公子居然不是來給自己刷分的!」

  「我的媽,二軍實慘!」

  「二軍指揮:我以為自己機關算盡,結果還是算不清對面的人心。」

  「二軍指揮還說,『這次我們真的真的要翻盤了!』,你清醒一點,沒的機會,你們的盤早就已經被砸了。」

  「放棄吧兄弟!這一場所有的套路跟戰術都不適用啊!不如跟著對面的節奏狂野起來!」

  「彷彿是命運的註定,我竟不覺得稀奇。一路走好。」

  直播管理員非常上道地將畫面轉到了三個被一波帶走的二軍學生那邊,畢竟短短數秒的上鏡時長,實在是對不起他們的精彩表現。

  二軍的指揮正跪在磅礡的大雨中,周圍是空曠的街道,他被雨水打濕了頭髮。

  「為什麼!!」

  他大聲吼了兩聲,然後用拳頭用力地錘擊地面,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他對這個世界的疑問。

  解說大笑道:「他想問的為什麼,究竟是『既生瑜何生亮』的那種為什麼,還是別的為什麼呢?」

  是為什麼這樣見鬼的那個為什麼!

  鏡頭又閃到另外兩人身上。

  一個正罵罵咧咧地重新往大樓趕,另外一個還四十五度仰著頭,完全狀況外地憂鬱著。

  剩餘回過身的二軍眾人,正在努力安慰他們的指揮,希望他可以振作起來。可惜所有鼓勵的話語,都有些失色。

  解說喊道:「大公子的殺傷力果然很強大!」

  他不止殺人,還能自帶誅心buff。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修煉出來的,反正無往不利。

  最後鏡頭才給到鐘御的身上。這位始作俑者在另外一個地點刷新,淡定地活動了一下左手手臂,在隊頻中問道:「妹妹,你們那邊打的怎麼樣了?」

  回答他的是無數分辨不清的嘈雜聲。說明對面還在打,也說明開雲仍舊活著。

  稍稍放鬆了的氣氛,瞬間又緊繃了起來。

  她的生命力難道真的那麼頑強?

  片刻後,頻道中響起後腿君小心翼翼的聲音:「打著呢。」

  鐘御問:「你眼睛一睜一閉過了嗎?」

  「沒有。」後腿君弱弱道,「我又苟著了。開雲讓我等等再出來撿漏。」

  *****

  同一時間,另外一個考場。

  綿綿陰雨中,二人在街道上一前一後地追逐。

  前方的學生始終甩脫不掉。

  無奈,青年回過頭,忍不住臭駡道:「我擦,盧闕你有病是不是?發瘋了嗎?追著我打幹什麼呢?我招你惹你了?這都第幾次了啊?還有完沒完了?」

  雨水順著盧闕的鐵爪的尖刃不斷流下,他冷著臉,沒有回答,只是用不停歇的腳步,表明他的態度。

  陰鷙的眼神如影隨形地跟在青年的身後,讓青年彷彿受到了來自地獄的凝視。

  「我招你惹你了!我以前對你還不夠尊重嗎?」那青年快要被逼瘋了,「我警告你不要欺負老實人!聯賽裡出個我這樣正直的正常人,容易嗎?!你說!」

  盧闕還是不回答。

  青年仰天大吼:「你自己想死可以,但是別找我幫你!找我幫你也可以,你特麼倒是站樁啊!你是進不了決賽,來找我報社是不是?大家一條道上混,我刷個榜容易嗎?!」

  他問:「你告訴我,我哪裡錯了?我改!你不就是想讓我叫你大爺?」

  盧闕終於出聲了,大度道:「不用,你死就可以了。」

  青年噴他:「我死你大爺!」

  *****

  雷鎧定托著下巴,看著面前的積分榜,眼神漸漸無光。

  他根本找不到,找不到任何的敵軍。

  對面只有六個,實在是太少了。每一次他都能完美地錯開,然後聽著自己的隊友在頻道中通報自己在隔壁的街道又斬殺了幾個人頭。

  為什麼他要是大陣營的選手呢?

  隊友推著他說:「老雷,你這積分已經保晉級了,開心一點行不啊?」

  雷鎧定搖頭。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開啟了什麼被動低調的特技?跟開雲在一起的時候全是二逼鏡頭,離開開雲之後,乾脆連鏡頭都沒了。

  「你看。」雷鎧定指著虛空位置說,「總榜前二十的排名,從剛才開始就瘋狂變動,尤其是二軍這一個,一路下滑,說明什麼?」

  隊友:「什麼?」

  雷鎧定痛心疾首道:「說明大家都在上中央鏡頭啊!」

  隊友:「……」

  「我們再不努力,跟鹹魚有什麼區別?!」雷鎧定站起來,呼籲校友道:「雨天就能成為阻擋我們奮發進擊的腳步嗎?不!那些說著休息的優等生,其實都在趁機刷分啊!」

  眾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又轉了回去,當無事發生。

  瘋了快七個小時,病還沒好,真是太可憐了。

  不過,此時的中央鏡頭,確確實實,在開雲的身上。準確來說,本場已經多次將視線聚焦在她的位置。因為在大逃殺中,她是最精彩、也最令人意外的一個。

  踩著二軍的積分,開雲讓自己屹立在了聯賽的舞臺正中。

  中央直播間請來的高級解說,明顯要沉穩很多。評價不帶感情,走的是解密路線。

  「我們剛剛跟幾位專家討論了一下,目前不知道她身上的內力如此深厚,是否跟她的稀有能源免疫有關,但就開雲在本場所展現出來的學習能力,確實很讓人震驚。嗯對,我們幾位重新翻看了之前的錄像,得出一致的觀點是,她所謂的大招,應該是現學的。」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細節表明,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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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11-24 00:13: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章 五腐雜煲18

  觀眾們只聽到了解說給出的最終結論,聽他出口的語氣,如同在閱讀課本中間極其平淡的一句陳述句一樣。卻不知道,這是一大幫專業解說在經過激情辯論、撕破老臉、賭上資質,最後經歷了震驚、沉默、糾結等種種複雜情緒,跨越了漫長的心理過程,才得出的結論。

  此時後臺還開著幾十台光腦,有二十多人湊著腦袋,在托著下巴看比賽。三夭工作人員則拿著手巾在一旁猛擦冷汗,生怕他們再次發飆,引發真人搏鬥。

  大概是經歷了太多,房間中的幾人現在竟然能感受到風雨後的那種珍貴平靜。雖然他們的內心依舊澎湃。

  然而比他們內心戲更加激烈的,還是現場。

  時間需要稍稍往回倒撥,引線是在15:32分被點燃,這個特殊的時間,開雲三人與二軍的衝鋒隊伍正式開啟了戰鬥。

  當時第五考場直播間選擇播放鐘御的視角,可是直播管理員不願意錯過這麼精彩的畫面,於是又為開雲特別申請了中央直播間。

  開雲那邊的戰場人數差距大,話題也多,申請過後,瞬間被採用,開場即高能。

  *****

  中央直播間裡有多位解說一同待命,都是請的專業教練。有的在職有的已經退役,也有專業走學術派的心法教授。這些流派不同的大佬們,共同的特點是吃過無數鹽,走過無數橋。三夭請他們過來,就是為了能夠應對不同考場裡各種不同風格的學生,讓各自的經驗能進行互補,好及時糾正錯誤。

  本場是24小時的長時段直播,中間會安排兩次輪替交換,基本每六個小時,就會更換一次解說。

  15點開始,新任的幾位解說已經到位,但因為正在進行的一場戰局過於激烈無法中斷,所以他們先坐到一旁的空位上,戴好設備,靜心等待,順便讓自己慢慢進入狀態。

  終於,眼看那場戰局的高潮已經過去,中央直播間的管理員乾脆地切換了畫面,來到第五考場。

  於是新解說們準備頂替上位。

  一人接過話題道:「好的,現在我們可以看見,畫面切到了第五考場,從後方提供的數據來看,目前的場上局勢,是小陣營的三人,對抗大陣營的三十七人!人數上已經超過了1:12的數據差!可以說是壓倒性的優劣,究竟,這三位能夠順利逃脫嗎?!」

  這時畫面中,開雲說了一句:「兄弟,要不你去樓上再苟一陣,給我騰個場地?」

  後腿君自覺回頭,一臉正義道:「我怎麼能丟下你逃跑?都已經這樣了,當然是要一致對敵!現在內力最充沛的人應該是我,你放心,非打不可的話,我還是能撐住的!」

  開雲說:「不是,這樓層面積太小,你留在這兒我不好發揮。」

  後腿君幽怨地壓下了唇角。能不能給他一點社會的關懷?

  二軍為首的青年冷厲道:「開雲,恩怨到頭必須了斷,別怪我們以多欺少。兄弟們的命,你也是時候該賠了!今天無論如何,你必須死一次!」

  解說:「??」

  總覺得雙方的反應,好像沒有在走正常流程。

  他拉開左上角的數據統計,發現目前陣營的擊殺比例是36:0。

  他沒瞎,的確是36:0。

  猝不及防的,解說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得咳嗽了起來。

  直播間的觀眾發出一致的疑問。

  這是何方妖孽?他們是不是在打表演賽?

  解說很快調整過來,告訴自己要保持專業。他按著自己的胸口,又掃了一遍數據,發現左上角有兩個黃色的感嘆號警示。

  「咦,這個考場上有兩個負面狀態。」

  他點開看了一下。

  毒障的影響,遠比酸雨要大得多。這個考場的情況不能跟其它的類比。

  「如果是這樣的話,基本排除了使用大招的戰術,否則無法保證續航。」解說道,「對面只有三個人,堵住各個出口,再用普通的招式耗光他們的內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他掛著黑人問號臉。難道還能有什麼意外嗎?

  他話音剛落,二軍這邊的隊伍,立即不大意地放出了一個大招。

  是鞭客的落葉飛花。

  皮鞭在內力的牽動下飛速抖動,朝前方席捲。鞭尾快成一道虛影,那柔軟的、毫無規律可循的抽動曲線,讓人根本難以捕捉它的軌跡。

  由於大樓一層的空間有限,鞭身不住打在地面與天花板之上,交錯在一起,傳來堪比聲聲雷霆的巨響。

  而開雲這邊,一個男生快速躥去臨近的窗口,準備向上撤逃,葉灑則跳向了角落,一個隱蔽的安全位置,只留下一個開雲。

  解說:「……」

  你們是怎麼回事?!

  中央直播間裡的解說接連出錯,可是一件很少見的事情。這不是對錯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

  他臉上無光,不信邪地將椅子拖近了一點,想讓自己從屏幕中獲取未知的力量,同時道:「水土不服,不好意思。我們再看看!」

  正準備要離開的幾位解說,見狀也停下腳步,又坐了回去。

  沒有比意外更吸引人的了,比武大會的魅力,就在於一次又一次的反轉。

  在他說話的時候,開雲已經出招了。

  落葉飛花這招鞭式,雖然名字很美麗,其實非常不好破,給人的感覺只有四個字,那就是無從下手。

  之所以掛著這個名字,是因為鞭風能將周邊所有的細碎物品都捲到空中,而招式的發明者為了美觀,在對外公佈的時候,恰好選了一個滿地落花的地方,強烈的畫面感震撼眾人,並使得這套殺招一舉成名。

  但是,一套成功的、有殺傷力的落葉飛花,能快到讓對手辨不清鞭身的攻擊方式。原本就細長的武器,加速之後只剩下連成一面的黑色虛影。

  即便是僥倖看見了,也未必能破得了。因為鞭尾的力道已經使它如刀鋒一樣鋒利,想要停下它的攻擊,只能打在鞭身中段之前,如同打蛇七寸。可想要靠近,又要先穿過鞭尾的攻擊範圍。

  這根本是個充滿矛盾的破招方法。

  面對那狂亂的鞭影,開雲竟然沒有退。她握住刀身,手腕不住抖動,試探地朝前刺去。

  隨後一聲悶響,刀刃切實地被鞭子抽中。

  似餌勾到了魚,開雲的手指緊緊握住刀柄,在片刻的歪斜之後,以更大的幅度,順著鞭子的力道,一挑一壓地轉了起來。

  一把笨重堅硬的刀,此時靈活得像蛇一樣,與鞭身相捲,借此打斷了對面的攻擊。

  被餘力甩起的鞭尾,順勢狠狠抽到她的背上,軍用背包及後面掛著的武器,為她化解了一部分的傷害,可她的脖子與手臂,還是被擊中。連向來堅韌的軍裝,都被割出一道劃痕,更不要說衣服下的皮肉。

  另外一名解說不由稱讚了一句:「這刀法用得真不錯,說是進入化境也不為過!短短幾個壓挑,透露出的對細節和經驗的要求,就算是老江湖也把握不住吧!稍有出錯,刀已經被捲飛了!」

  「開雲的意志力令人震撼,這樣的衝擊下她竟然還能握住她的刀,這已經足夠令我驚訝了。」

  幾人玩笑了下:「不怕疼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對手。」

  二軍的鞭客留下一臉的難以置信,隨後扯著鞭子的尾部,與開雲進行拉鋸。

  他身邊的兄弟怔了下,問道:「你放水了?」

  鞭客脫口而出:「你放屁!」

  開雲突然表情凝重地說了一句:「完蛋。豆腐碎了。」

  二軍眾人:「??」

  角落葉灑悠悠出聲:「反正也要切碎了吃。」

  開雲受到了安慰,釋懷道:「你說得對。」

  解說們:「??」沒頭沒腦的是什麼意思?

  邊上的解說回味道:「這招落葉飛花,其實用得不錯。只是他的運氣不大好。」

  運氣不大好,也不能放棄。

  鞭客用力將鞭子抽緊,開雲那邊一個脫手,刀直接飛了出去。

  鞭客喜形於色,正要驕傲,就見開雲反手在自己的背包上摸出了一條鞭子。

  「一把刀而已,都說了我有十八般武藝!」開雲擦了下鼻子,動手之前先喊招:「落葉飛花!」

  眾人都是大驚。

  這招式的攻擊範圍可不小,被掃到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齊齊退了幾步,估算著她的距離。幾名鞭客被推到了最前面,分開不同的站位,準備隨時以力打力地去克制她。

  開雲手中的鞭子發出一道破空的風聲,然後對著空中舞動,還沒打出落葉飛花該有的氣勢,就被先前那位青年一鞭子實打實的攻擊給抽焉了。

  雙方都愣了下。

  「是水貨!她根本不會!」青年很快反應過來,叫道:「不要怕直接開著內力上,她的落葉飛花就是山寨裡的次品,她在嚇唬我們!」

  說完後他叉腰放聲大笑起來,那種憋悶許久終於揚眉吐氣的意氣風發,讓他忍不住開始話癆。

  「我就說,就算你是天縱奇才也不可能通會十八般武藝!我們鞭客的大招哪裡是那麼好學的!這玩意兒軟不垃圾的當初我上手就用了很長時間,練會這招更是用了一年多的功夫!你以為刀跟鞭能一樣嗎?兩者的用法根本就是南轅北轍!鞭子用的是軟力,可不是靠莽能行的!」

  他抓著自己的鞭子,嘴角噙著得意的微笑:「想要把內力均勻地散在這根三米多長的鞭子上,然後不停控制著內力的輸出強度,像波浪一樣高低起伏地輸送過去,以加強鞭身的抖動幅度和攻擊力度,那種細微到難以言明的手感,以及近乎本能的力道把控,你以為是一兩日能培養得出來的嗎?哈哈開雲,你露餡了!我抓到你的漏洞了!」

  開雲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多謝指點!」

  「還來?」青年指著她慈祥道,「別鬧。沒機會給你秀了。」

  葉灑在角落淡淡地望著那人。

  這貨一定是聯軍安插過去的間諜吧?

  二軍眾人興奮道:「先打再說!」

  他們不再顧忌開雲,直接將武器擋在前面,朝前方衝了過去。

  開雲再次報招式名:「這次是真的落葉飛花了!」

  她旋身一跳,借由身體的力量,將手中長鞭甩了出去。

  第一鞭她沒控制好方向,打了個空。

  鞭身擊打在地面的聲音,與之前那次截然不同。響亮、乾脆,猶如平地驚雷!附著在鞭子上的內力隱隱可見,鞭尾處還有沒消散的氣流。

  這不同尋常的聲音,讓二軍眾人起了戒心。

  就算是外行人,也應該知道,這種聲音的鞭子絕對不簡單,才是頂著內力上就可以擋住的玩意兒。

  可不等眾人思考該怎樣應對,開雲又是一鞭抽來。

  這次是沖著二軍的大部隊去的。

  鞭尾掃到的位置,那學生提前舉起武器格擋。

  本來應該沒有問題,誰知道鞭子上分佈不均的內力流動,帶著鞭身突然一個急擺,竟然像鯉魚擺尾一樣,朝著另外一個方向抽去。

  「臥槽!」

  被迎面打中的青年,帶著一臉紅痕摔翻在地。他艱難抬起頭,鮮血直接順著他的鼻子和唇角流了下來。

  沒有痛覺,已經被三夭屏蔽了。他直接掛上了個重傷的狀態。

  大樓中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開雲若有所思地點頭。

  要將內力全覆蓋在三米多長的鞭子,確實很難。那種細微的把控她也確實理解不了。效果不大一樣,碰瓷落葉飛好像有點過分了。

  「修改版!」開雲大聲說,「我要給它起個新名字,叫掄圓了甩!」

  眾人:鬼特麼在乎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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