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井寒] 兩百萬光年遙遠之星 (全文完)

蔡仲子

第100章 她的心事

    涼子躺在床上，外面的風雪呼嘯，可是心裡卻覺得異常的平靜，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漸漸在縈繞。耳機裡響著WHEN I FIND PEACE OFMIND。

    青森真是個奇妙的地方，也許是因為西門家的神社就在在附近，總會感覺到青森這塊土地真的有神明眷顧，外面的風雪雖然很寒冷，可是她能回想起最初的開始，上一輩子的很多事情，關於父母、關於家庭、關於朋友，那般深切，而又遙遠，像夏天在天文望遠鏡裡看到的仙女星雲，可是卻又充滿了懷念。

    原本以為自己會怨恨的，可是現在的心情更多的是釋懷，與其說她學會了接受這樣的自己，不如說第一次來到青森，就能感覺到那種在還有去了湘北才能感覺到的，相同的感受，那種感覺，應該叫做情懷。並不是否決了自己的過去，而是這樣一度抗拒這樣活著的自己，被這個世界的溫柔所接納，得到了更多的東西，別人的寬容和對她的溫柔，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所有的好意都化為閃閃發光的寶物，漸漸的在涼子的心裡，堆積成最華麗的寶藏。

    在這樣的靜謐中，涼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半夜傳來了巨大的響聲，把五個人全部給嚇醒了，涼子習武的本能幾乎在一瞬間就竄了起來，第一個推開房門沖了出去。

    第二個沖出來的堂本被涼子嚇了一跳：“涼子，你拖鞋沒穿啊……”

    “別管這種小事。”

    “聲音是從JR房間裡傳出來的！”

    四個人蜂擁進了JR的房間，原來他那間房的窗戶被冰柱給打穿了，暖氣把窗外的屋頂的積雪都融化了，外面風大氣溫低，融化的水瞬間就結成了冰，時間一長就變成了冰柱，被風一吹冰柱打在玻璃窗上，直接砸了個大洞，砸進來的冰柱碎了一地，寒風夾著雪不停的從視窗的大洞裡吹進來。

    Jr被嚇的不輕坐在窗邊緩不過神來。幸好沒有什麼大危險，米迦勒去找了塊擋板遮住了窗子，大澤去拿掃帚打掃，涼子被哄去穿拖鞋了。

    “Jr冷的話就睡到那邊去，反正上鋪的床位空著……”

    “等等，本來就是雙人宿舍的話……”

    這個時候小夥伴們才發現宿舍上下鋪是雙人房，完全可以兩個人一間的省油錢，後來乾脆一起把床鋪給搬到客廳裡打地鋪，更加省油。涼子裹著毯子從房裡穿了拖鞋出來就看到四個人都睡在一起，她被排除在外面覺得有些難過。

    “只有涼子不行。”

    “畢竟涼子是女孩子。和我們打地鋪不方便。”堂本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涼子。

    只有在這種時候，涼子才咬牙切齒的痛恨自己不是涼一，是男生那該多好，能和他們滾在一起玩，不過米迦勒說讓涼子和他們一起聊一會兒再去睡覺就好，把她一個人排除在外實在是太可憐了。

    米迦勒才是真大天使，涼子裹著毯子靠在暖爐邊上，看著四個少年聊著關於自己的事情，JR是日美混血，他的父親出生在洛杉磯，米迦勒的老家在秘魯，那是個苦難的國家，孕育了古老的印加文明，大概因為這種關係，出生于秘魯的米迦勒，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他身上有著神奇的力量。天使說，秘魯不下雪。

    就是在不同的國家背景，和純正的日本人堂本大澤躺在一起，說很多關於另一個故鄉的話，少年少女們在溫暖而又昏黃的燈光中變的彼此親近，像被白雪包圍一般，裹在其中，心上的防備一點點的被卸下，心變的柔軟。

    “涼子，上次我聽到你在說中國的語言……你並沒有把日本當做故鄉吧？”那個透明到清澈的少年如此問她。

    她看著少年們點燃的小檯燈，散發著微黃昏暗的光，可是卻讓人覺得溫暖，卸下了一身的防備，人也變的不再抗拒，坦誠相待，也不是那麼艱難，自己守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即使說出來給米迦勒他們聽，似乎也不是那麼困難。關於自己過去的事情，她只和靜雄說過，不過八成人家只是把她當做安慰的玩笑而已，不過正因為如此，被米迦勒他那麼問，自己才會有勇氣提起來：“其實……我，偶爾會有上輩子的記憶……”

    “哇！！！真的假的！！”JR吃驚的看著涼子。

    “那簡直太厲害了！！”大澤吃驚的看著涼子：“那不是推翻了無神論的存在了嗎？！”

    “……世界上有少數人偶爾會有這種情況吧？畢竟世界很大，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存在。”米迦勒認真的想了想：“而且我相信涼子說的是真的，因為她之前在我家迷迷糊糊的時候，說的話全部都是我聽不懂的中文……”

    “在你家啊！”堂本哦了起來，笑嘻嘻的看著米迦勒：“你小子居然不告訴我們，原來啊……”

    “不是啦！”米迦勒被堂本那麼一說，才想到了那方面：“沒有，我沒有喜歡涼子……不不是那樣的，我喜歡涼子，但是不是那種喜歡……啊啊……是LIKE和LOVE的區別，明白嗎？”

    這樣笨拙說不清楚的純情少年，他那麼的招人喜歡，天真而又純潔的天使一般。治癒了身邊所有的人，米迦勒那麼說，大家都笑了起來，他們和他一樣，都喜歡涼子，但是和戀愛沒有任何關係。

    “我那時候……到底說了什麼？”涼子看著米迦勒，問。

    米迦勒有點愁眉苦臉：“不知道，中文的發音太難了，我試著模仿一下吧……”

    大家都用無比期待的眼神看著米迦勒，米迦勒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始模仿起來，五音不全的說了涼子當時迷迷糊糊的說的話。

    “涼子……能聽明白嗎？”

    少女點了點頭，聽完米迦勒那蹩腳的中文，眼睛裡閃爍著淚花：“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想回去，我想回家的意思。”

    想要回到最初的地方，想要回到自己的故里，人在最難過的時候，最想回去的地方一定是自己的家。

    “涼子，你覺得痛苦嗎？”一個人有著多於一般人的記憶。意味的要背負多一倍的難過。

    “偶爾。”她說，她早已習慣那些帶來的負擔，可正因為如此：“……你們不覺得我很奇怪嗎？仗著多一倍的經歷在學習和各方面碾壓別人。完全有一種在欺負別人的感覺……”

    “為什麼，那不是很方便嗎？有了更多的時間可以學習其他啊。”堂本一點都不在意：“理子不是也有偶爾能看到未來的情況嗎？所以涼子，我覺得一點都不奇怪，只是有點吃驚而已。”

    “和我們說說你記憶中的那個出生的國家吧，有兩個故鄉不是很好嗎？不管走到哪裡，值得自豪和驕傲的資本都是別人的一倍啊，知道的東西也是，真是讓人嫉妒！”大澤一臉憤恨：“長城啊好想去看哦！！還有會跳的清朝僵屍啊！！”

    “沒有那種東西，那個地方，是個古老而又偉大的地方……”涼子慢慢的訴說著關於自己對那個回不去故鄉的回憶，他們安靜的在聆聽，時不時的驚歎，一點都不介意涼子這種經歷，只是一直在問，當真？他們從來沒覺得有那種想法，更多的是羨慕涼子多掌握一門最難學的語言的羨慕，沒有人把涼子當成怪物，他們覺得，那只是上帝的失誤。

    原來自己一直困擾和難受的事情，可以換一個角度這樣看待。涼子默默的看著話題又轉到宇宙星空還有籃球明星上去的少年們，然後她說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的非常安穩。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般，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依然是白雪皚皚的早晨，少年們早早的跑到了籃球館裡打起了籃球，因為太過寒冷，所以乾脆放起來雷鬼音樂來讓自己變的熱乎一點。

    涼子起得晚，大家也沒叫她，都覺得她說出自己藏了太久的秘密一定很心累，乾脆讓她睡個夠，所以等她整理了一下帶著DV和三腳架和記錄本去籃球館的時候，正好在路上遇到了無所事事又喝了點小酒，被家裡人抱怨心裡十分不爽的西門爺爺。

    “早上好……”

    “哦哦，你是那個那天西門那小子帶回家裡的小姑娘？叫什麼來著？”

    “我叫最上涼子。”西門的爺爺穿的衣服依然還是西門的那幾件，時髦的過分的老爺爺，據說他已經有八十歲的高齡了，但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依然精神矍鑠一點都不像西門說過生了一場大病的樣子。

    西門的爺爺和涼子一起走進了體育館，涼子搬了張凳子讓老人家坐下，然後架設好了DV，自己拿著本子在一邊不吭聲的做記錄。

    看了一會兒，爺爺湊過來看看涼子統計的資料：“你很認真嘛？”

    “沒有……只是簡單的做一下資料統計，等他們打完了就把錄影帶拿去對比，看看他們各自有什麼問題。”因為涼子並沒有桃井那種預知推演能力，對教練監督這種職業也就剛入門，只能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來比較推斷，會看比賽和判斷哪個球員比較厲害是很簡單的，但是要從戰術大局上指出問題和細微的差別則是需要很多經驗。

    西門的爺爺在看了一陣子少年們的鍛煉之後，簡單的指出了他們的問題，堂本的控球技巧問題，因為他練球只有一年的時間，並不算長。

    “真厲害……爺爺你很懂籃球嗎？”涼子小聲的問。

    西門的爺爺神秘一笑：“不告訴你，這是秘密。”

    “……”果然脾氣也和西門很相似，涼子確定這老爺爺絕對和西門是爺孫兩的關係。

    中午的時候，雪下的更大了，加上風也大，根本看不清楚路，因為怕危險，米迦勒他們去西門家告訴他JR房間的玻璃窗壞掉了，乾脆把涼子留在學校裡，涼子閑著沒事做，乾脆包下了做中飯的活計。

    等西門他們冒著大雪回到宿舍的時候，等著他們的是一鍋香味四溢的高湯，和一桌子的傳統中國菜，反正都說開了，涼子也不藏著掖著自己會做中國菜這件事了，米迦勒他們頓時像小狗一樣撒歡的跑進來。

    “哇！！純正的中國菜啊！！”

    “真的嗎？”米迦勒。

    “我只在電視裡見過。”大澤說。

    “嗯，和日本菜的做法完全不同！”這是廚藝最好的堂本。

    “涼子你簡直是天才！！”這是JR。

    西門看著一桌子菜，挑起了眉毛：“喲，這是專門為我做的？涼子，你挺懂知恩圖報的嗎？”

    五個人看著自戀的過分的西門，但是人家確實就是有這個本錢，大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才不是！”涼子全身無力，對這個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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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說出來了，涼子終於說出來了，為什麼不是對二黃說呢？

    很簡單啊，二黃一定會咋呼咋呼，而且被嚇得半死很難接受吧……

    比起米迦勒這些孩子的城府來，我覺得二黃的接受度真心沒有他們那麼高，有沒有這些孩子的寬容和諒解，也不會覺得非常奇葩就是了。他們會很平靜的接受，不會歧視也不會鄙視，會用很好的心態，最多也就是有些吃驚而已。

    西門雖然只有一句臺詞，卻怒刷存在感……總有一種特麼不愧是真男豬的BOSS氣場……好可怕……

蔡仲子

第101章 溫暖

    涼子的左手其實好的差不多，掛在脖子上的那根繃帶也被她扔了，醫生表示簡單的工作可以做，但是太沉的東西最好還是不要拿。做飯並沒有多大影響。因為之前打掃的工作都是男孩子們在做，涼子其實也暗搓搓的在跟自己過不去，不想因為自己受傷了就被區別待遇。

    用西門的話來說，就是愛逞強。

    “你的手沒事？”

    “嗯，不影響做飯的。”涼子回答米迦勒的問題：“就是不能搬太重的東西，年輕好得快。”

    “涼子，你可以嫁人了。”JR吃完雙手合十：“謝謝你。”

    涼子有些不好意思：“這話你留著說給亞麗莎去聽吧！”

    堂本摸著下巴：“涼子，莫非你在害羞。”

    她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西門瞄了一下堂本，又看看涼子，曖昧的笑了笑，小姑娘這點心思他還是懂的，無非就是放不下堂本死心了還是喜歡，沒辦法啊，喜歡一個人就是那麼回事，不受控制，即使明白沒戲了有時候還是覺得多看幾眼被他誇獎也是好的。這樣有些小彆扭的涼子，不是也挺可愛的嘛。他根本不會介意那種事，喜歡著堂本這件事，也是涼子的一部分，沒有什麼好介意的。

    “對哦，我從來沒見過涼子臉紅。”天然呆的小天使，給涼子狠狠一擊，弄的她滿頭黑線，真不想十分遲鈍的人說這種話。

    “總之你們忙你們的，我來洗碗好了。”

    涼子收拾了一下碗筷擦乾淨了桌子，把客廳的桌子騰出來，讓他們和西門聊天，她端著碗筷拿進廚房去洗，西門尾隨進去隨手幫她提了一壺熱水放在邊上。

    “謝謝。”

    “裝什麼客氣啊。”西門覺得自己做的事情理所當然，畢竟涼子的左手不方便：“我又不是沒要求的，洗完了記得給我泡茶。”

    “…………”西門絕對就是故意的，涼子一臉黑線：“你這算是在欺負人還是在讓人幫忙啊？”

    “這個嘛，”他的表情帶著笑：“兩者都有。”

    “所以你才會被人唾棄的吧！”

    “膽子大了敢對我那麼說話？”西門伸手就弄亂了涼子的頭髮，在順利的欺負完了少女後他比了個V的手勢，表示這就是反抗我的下場：“別忘記給我泡茶。”

    涼子重重歎了口氣認命的把洗乾淨的碗擦乾淨一個個放好，聽著客廳裡的少年們在說關於西門爺爺的事情，西門說他爺爺以前做過籃球部的顧問，而且打球出的成績相當不錯，但是具體情況西門表示他也不清楚，那畢竟是西門剛出生的事情，住院的時候還跟同病房的高中生一起看NBA的轉播比賽之類。

    然後西門幫他們把JR房間被砸爛的玻璃窗用木頭給釘死，至少也要等開學的時候學校來修了，臨時封死了比較沒煩惱。

    涼子也不知道西門想喝的什麼茶，就用手頭有的材料正兒八經的泡了一點，實在不想被西門看低，好歹她也是專門學過的。

    等米迦勒他們修好了窗子過來的時候，被涼子那麼大陣仗在那折騰那堆可憐的茶器給嚇了一跳。

    “……涼子你這是在……做什麼？”

    “泡茶啊。”

    西門開始笑個不停：“你還真把泡茶這事兒當回事了啊……隨便泡一點就行了。”

    涼子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大家，手裡的茶杯差點就掉下來，果然她想太多了，活該被西門一句話給套進去只差沒表演自己曾經很拿手的茶道了。

    西門拿出了一份縣內神社祭典的統一行動表格，大概記載了青森縣內的各大神社神宮的祭祀活動，活動安排表上密密麻麻的神社活動一大堆，讓涼子他們十分吃驚，雖然知道日本大大小小的神社幾乎隨處可見，但是這種系統的活動表還是頭一次見到。

    西門看著一群小狗一般圍著他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就想笑，真是在城市裡被關久了的樣子，他表示最近他很忙的，鄰村的神主病倒了，所以辦法會的神社只有九家，忙的時候，幾乎要通宵。日本的神職人員根本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所以他們這樣的，經常借調，西門雖然是他們家輩分最小的，但好歹也是神主，所以經常會去人手不夠的地方幫忙。

    涼子倒是很難想像以後大學畢業的西門會從事什麼職業，總覺得那種國民偶像級別的臉，從事什麼職業都有些奇怪，也許專職的神主才比較適合這個人。

    “哇！這裡有裸祭！！”

    涼子從腦子裡挖出一堆關於裸祭的資料：“那不是只有男孩子才能參加的嗎？”

    “是啊，在關東叫會陽節，往身上潑涼水之類，我以為只有關東那邊才有，沒想到青森也有。”

    “真的要全果體嗎？”米迦勒的腦子真是一根經，臉還詭異的泛著微紅。

    涼子眨巴了幾下眼睛：“不，據說穿著兜襠布，而且遇水還會縮水，那些男人的要害部位會非常的痛苦。不過我不是男人根本不可能有那種經驗就是了，你們自己體會吧。”

    少年們頓時覺得自己某個部位一陣幻痛。

    “不過，還是想去！”

    “一定要去看看！”

    “涼子你也去嗎？”

    “為什麼我要去看一群男人的光著身子用水潑自己啊……現在都是零下大雪天……”涼子覺得那種自虐的場景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無法理解男人們的浪漫。

    西門十分淡定的喝茶，這些果然還是小鬼：“差不多我也該回去了。”

    “我們送你。”

    “不用了，派個代表吧，就她吧。”

    “我還以為你會指名米迦勒呢……”JR不知道為什麼松了口氣，對不起啊涼子，黑鍋米迦勒幫你背，偶爾你也送死一次吧。

    西門擺了擺手：“我好歹也是正常男人，有美少女誰要一群男人送啊。”

    涼子只是無力的看著西門，這人什麼時候都喜歡欺負人。

    “西門你好狡猾！！”一群人才恍然大悟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居心：“果然是大魔王，這次不綁架王子了要綁架騎士了嗎？”

    “等等，一般來說，不應該是公主才對嘛？”男孩子們七嘴八舌的開始研究涼子的身份和地位。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了……涼子在我們之中，我們沒有人把她當成女性看待吧？”大澤回過神來，才發現這點，所以他們相處才沒有一點彆扭的感覺。涼子本人倒是無所謂他們當她是什麼，反正一起玩的高興就好了，但是被西門指明還點出了什麼美少女之類的總覺得很奇怪，但是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就她還公主呢？就和我家的小太郎一個德行。”

    “…………”

    雖然涼子十分不情願，還是跟在西門後面磨磨蹭蹭的送他出門了。

    “他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

    “西門又不是什麼壞人。”

    “確實不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說涼子是美少女是時候，我就有點擔心了。”JR是他們當中唯一一個脫團有女友的，多少有些那種感覺，可是西門的態度太正常了，正常的讓他懷疑都是自己的錯覺。

    “就這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故意的在玩弄涼子吧……”米迦勒看著走出門外，還是有點擔心：“說起來，總覺得西門看著涼子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等等，我說你到底懂不懂玩弄這個詞的意思啊？”堂本歎了口氣：“那不叫玩弄……”

    “不是嗎？”米迦勒十分茫然。

    跟在西門身後的涼子覺得壓力山大，覺得最近的西門有點奇怪，說話做事好像都有些針對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西門……”

    “嗯？”

    “你是不是……討厭我？”涼子想了半天覺得只有這種可能了。

    西門回頭看著涼子，站在冬雪的路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你真是呆的可以。”

    “…………”涼子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西門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起碼也讓她死的明白才好。

    “正好相反，我還蠻喜歡你的。”西門扯扯嘴角笑的雲淡風輕。十分隨便的說了出來，他根本沒覺得有什麼區別，怎麼理解那就是她的問題了。

    雖然西門說這種話還是讓涼子覺得挺高興的，但是一想到被西門如此喜歡著的米迦勒，她頓時覺得自己前途未蔔多災多難，活該就因為喜歡所以就等乖乖洗乾淨脖子被大魔王西門給欺負：“是這樣嗎？……總覺得被你喜歡並不是什麼好事……”

    “不好嗎？”西門問：“我覺得挺好啊。”

    “不，我只是想到了米迦勒。”

    西門笑的很大聲：“他是他，你是你，你們兩個某方面確實挺像的，但是我可沒把你當成他，那是兩回事。”

    “原來如此。”

    “你明白了？”

    “稍微有點明白了。”她和米迦勒，在西門眼中只是不同的個體而已，他和理子一樣，用平等自然睿智的眼光審視他們，並不是因為她是女孩子所以就被區別看待。

    “明白就好。”西門笑得意味深長，這姑娘平時精的跟什麼一樣，一旦犯傻起來，全身上下都冒著傻氣，不過這樣也好，比較有挑戰性嘛，不然多無聊：“記得來我家和小太郎玩，它好像還是挺喜歡你上次給它買的貓糧的。回去吧，不用送了，再送就到我家門口了。”

    涼子在回宿舍的路上琢磨著西門意思是讓她再買點貓糧去慰問小太郎嗎？明天反正和夏目約好了要出門去逛逛買點土產給黃瀨他們給寄過去的。突然就高興了起來。

    “喲，涼子，你回來啦？”

    “堂本做了拉麵，快來吃，超級美味！！！有媽媽的味道！！”

    “馬上就來！”涼子捧起堂本做的面，喝了一口湯，鮮味從舌尖鑽到心裡，一口暖湯喝下去，全身心都活了過來，麵條的韌度恰到火候，味增的處理也十分用心，能感覺到母親和家的味道，那種溫暖和細微的思念都包含在一碗面裡面，堂本的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好好吃！！！堂本你太棒了！！世界第一，簡直絕頂*！！！”

    堂本十分滿足：“多多的誇獎我吧！太受用了！那是當然的，因為我以前有個做廚師的爸爸。”

    “以前？現在呢？”JR不解。

    “他們離婚了。”堂本把一直藏在心裡的事情就那麼簡單的說了出來。

    涼子喝了一口湯：“真巧，我父母也是，剛上高一離婚的。”

    “我父母是在我小學五年級的時候離婚的。”

    “原來如此。”米迦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同情和驚訝，他出於意外的平靜，很簡單的就接受兩個人父母離婚的事情。

    晚上的時候，大家又裹著被子開始聊了很多事情，米迦勒第一次和涼子他們說起自己小時候在秘魯的事情，因為貧窮，在這邊過的富有，所以米迦勒總是來來回回穿著那麼幾套衣服，因為心裡對那邊的父母有虧欠，所以才會不提自己在那邊的事情。

    涼子也乾脆把自己小時候被她奶奶帶去精英教育給全部吐了出來：“什麼都要學，每天就是面對各種各樣的家庭教師，被逼的很緊，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倒不是覺得辛苦，只是不想認輸，鋼琴也好插花也好茶道也好，什麼都想著做到最好，不想給自己丟臉。”

    “可是，那樣不累嗎？”

    “覺得累的時間都沒有。”涼子想起了沒有任何娛樂的童年生涯：“因為小時候太聰明，所以被當成天才來教育。結果精神就出毛病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反正就是那樣了。”

    “大小姐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啊……稍微可以理解一點了。”她那麼要強不是沒有原因的，和米迦勒一樣，都是那種類型的人，難怪西門會特別喜歡這兩個人。堂本似乎有些明白了。

    “就像米迦勒五六歲就出去工作一樣，明知道那樣不好，但是現實就是那樣，沒有辦法。”不允許自己輸給任何人，尤其是還是這個國度的人，一直和整個世界戰鬥著，大概就是當時抱著的心情，正因為如此，身體最後受不了精神也負荷不住最終垮掉了，然後才慢慢的重新被修復，變的正常起來，雖然現在依然抱著那種不想輸的心情，可是觀點和心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現在呢？已經好了嗎？”

    涼子裹著毯子蹦到自己房間的門口，回頭對著那群打著地鋪的小夥伴說：“已經好了哦，因為有許多人，在治癒我，再不好，就說不過去了，晚安。”

    究竟是西門的魔力還是青森的包容，讓她和米迦勒變的坦誠，把自己的心思都說出來，涼子自己也不明白，躺在床上，暖氣很暖，被窩也很暖，這種溫暖，一直暖和到心裡。

蔡仲子

第102章 些微的轉變

    第二天，涼子起得很早。

    米迦勒也大清早的準備出門去西門家去練習射箭。

    “早，涼子，你今天要出門嗎？”

    “嗯，和夏目君約好了要出來轉轉，順便給他的貓帶點禮物，不過還早，現在才六點半起太早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西門家看下射箭，然後再出門？”

    “好啊。”

    兩人結伴去了西門家，夏天的青森是熱力四射的地方，不亞于巴西的裡約，冬季的青森完完全全是一個雪國，今天是個好天氣，沒有下雪。下雪的時候出門，能碰上青森出了名的龍卷雪，雪花會被強風吹的從下面往上飛舞，像被龍吸起來一樣，撐著雨傘出門，每分鐘就要抖一下傘，避免雪積壓的太重，據說雪下的最大的一年，積雪的深度能高達209公分。所以青森的冬天，雪景是絕對不能錯過的。

    “你怎麼也來了？”西門一看到涼子就問，他以為起那麼早對射箭有興趣的只有米迦勒呢，涼子雖然有時候也會跑去看，但是本質上，她對射箭的喜好還沒有到願意自己去道場射箭的地步，歸根結底，她只是喜歡看人家射箭罷了。

    “不能來嗎？”涼子一聽西門說這話，仔細想想確實人家約的是米迦勒，她參合個什麼勁兒，還不如跑出去隨便找家店吃個早點也來得實在一點。

    “沒有，”西門聳聳肩：“先進來再說吧。”

    西門的爺爺多看了涼子幾眼，涼子和他老人家打過招呼後跟著米迦勒走了進去。西門的家裡有自己獨立的弓箭練習場地，大約是三十米左右的室內練習場，還是露天的。

    米迦勒被西門忽悠著屁顛屁顛的穿著踏雪籠，跑去豎起靶子，跑來跑去的不嫌累。西門的表情完全是自己的事兒推給了笨蛋小狗做自己實在是太輕鬆愉悅的魔王臉。

    涼子扭過臉不看西門大魔王，果然只會欺負老實孩子，也只有米迦勒那種實心眼的天然呆才會被人賣了還會傻乎乎的幫人家數錢數的起勁。

    “有什麼不滿嗎？”

    “沒有。”

    “嫌棄我欺負米迦勒你就直說。”

    “直說就是被你欺負的命。”

    西門笑笑不跟涼子一般計較，米迦勒踩著踏雪籠跑回來十分開心的樣子：“在家就能射箭，真是太棒了。”

    “米迦勒，你不覺得我占了便宜嗎？我爸爸是教士六段，爺爺是笵士八段。總會有人會瞧不起我拿到第一之類的吧，比如憲人。”

    涼子吃驚的看著西門，覺得這個人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先天的環境培養固然比別人有優勢，但是自己不下功夫不努力，怎麼也達不到西門現在這個標準的吧。比如她這樣的，她奶奶的花道和茶道在他們那個人群裡都是個中翹楚，她還不是學了個三腳貓，糊弄一般人也就算了，糊弄內行的只會被人嘲笑。她學的最好的也就是幾樣樂器而已，鋼琴小提琴全部都是得嚇苦功夫才能彈得好拉的不錯的。說起來，那個叫憲人的又是誰？

    “幹嘛那麼看著我？”西門看著涼子。

    只是覺得西門這種人居然也會介意這種事情，而且也會有這種沒有自信的時候：“我只是覺得西門你居然會那麼想。那個憲人，到底是誰？”

    “是啊，我也不覺得，你獲勝又不是因為血統和環境，不練習的話，根本達不到那種地步吧。”米迦勒的態度和涼子差不多，不過比涼子更淡定一點，絲毫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好介意：“憲人是西門的堂兄啦，彩紀的哥哥，涼子你道場去的少，估計沒見過他。”

    “不，我是養子，憲人是我的親生哥哥。”西門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自然，就像隨便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一樣，沒有任何掩飾也沒有任何糾結，十分理所當然

    涼子愕然的看著西門，不是在開玩笑吧，米迦勒是養子也就算了，本來就是外國人。連西門都是……而且他身上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那種被親生爹媽過繼給別人的怨恨之類的情緒。換做她自己肯定做不到，她父母從小就類似於把她送給黃瀨家的意思，雖然他們兩家就隔著一條路，門對門的。但是她小時候住在家裡的時間幾乎沒有，每次回家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只有她自己，對自己這對便宜爹媽不怨恨是不可能的，只是時間長了，就無所謂了。既不怨恨也沒有什麼感情。

    Jr為了避免人種之間的隔閡，和害怕被拒絕，所以總是很熱情的樣子。米迦勒對自己在秘魯的往事總是避而不談，看上去陽光開朗總是積極的支撐著大家擁有著堅定的力量的堂本，也默默的背負著自己的父母離婚了很多年。就算是號稱興趣百科全書的大澤，也在為自己升學而苦惱著。青峰找不到籃球上的對手而變的異常的頹廢，黑子因為帝光當時的隊友喪失了對籃球的快樂而覺得沮喪，黃瀨也會因為籃球到底對他意味著什麼而和涼子吵架迷茫躊躇不安，平和島靜雄為了自己的怪力而苦惱害怕自己傷害別人，弟弟平和島幽則在尋找著屬於人這種生物應該有的感情，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苦惱和不安。包括涼子自己，太在意朋友，思鄉病，糾結於真實和虛幻之間，背負著自己比別人多一輩子的經驗而害怕被當成怪物和異類，小心翼翼的掩飾，變本加厲的拒絕。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和身邊在意的人，去掩飾心中的那些負面的東西，雖然這只是人之常情，可是解開這種心結，有些人需要漫長的過程，有些人需要很多的契機，甚至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打不開這樣的心結。

    在西門身上看不到那些成長留下來的傷痕一般，好像他生來如此，從來如此，本來如此一般，完全看不出來他是養子，養父母涼子見過，他有很溫暖的家庭，但是被過繼送出去，多少總會有那種不甘心的心結，可是這些糾結的東西，在他身上，一切都不是問題，只是很自然而然會發生，他能很坦然去面對而已。

    “彩紀是我的妹妹，高志叔叔是我的親生父親。”他說的那位高志叔叔，涼子也是見過的，就是米迦勒經常去的那家弓道場的主人，仔細想想彩紀和西門果然是一個類型的美人，遺傳真是奇妙，可是這兩人卻長的並不是那麼相似，比起來，西門和他爺爺的相似度更高。

    “涼子，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樣的西門很了不起……”至少她就做不到能輕易不在意自己被送走那種事，說句實話，她那對不負責的父母，和把她送給黃瀨家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了。

    西門托著手肘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怎麼？愛上我了？”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剛剛想誇獎一下他長的帥這傢伙馬上就魔王本性露出來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西門說話不鹹不淡，看著涼子從一臉嚮往到滿臉黑線的樣子，他真覺得挺好玩的，這種表情變化多有趣，這樣才像個活著的人嘛，不掩飾也不矯情，自然流露：“你看米迦勒還不是很愛我？”

    站在一邊的米迦勒用力的點點頭：“是啊，我很喜歡西門……”

    涼子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這兩個當著她的面相親相愛的兩個男人了，米迦勒這個天然呆到底明不明白西門說這話的意思啊！！！賣隊友的豬隊友！！！你們兩個去相親相愛吧！！

    “米迦勒，你真是個笨蛋！！！”涼子甩下這句話，從一邊的拉門裡跑了出去，完全不想搭理他了！

    米迦勒還是一臉無辜樣：“為什麼涼子會生氣？因為你嗎？”

    西門摸了一把天然呆的大天使米迦勒：“如果她是因為我的話，我會感到很榮幸的。”

    米迦勒回過神來才發現哪兒有些不對：“西門……你說的是字面意思嗎？”

    “你以為呢？”

    “難怪你那麼討人厭。不過不去找她沒關係嗎？”

    米迦勒一句話又引爆了西門的沸點，結果少不了一頓被他欺負：“有什麼關係，她都那麼大的人了，你還怕她把自己給弄丟了？”

    涼子一個人跑了出去，走到門口才覺得自己幹嘛跑出來，又沒發生什麼事兒，西門欺負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仔細想想，根本就是自己自我意識過剩太當回事了吧？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夏目在看到涼子的時候，就是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就十分擔心：“你沒事吧？”

    涼子摟住貓咪老師狠狠的蹭了幾下，果然還是貓咪這種生物比較好啊，柔軟肥胖軟糯手感好，多蹭幾下也不吃虧：“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夏目只是安靜的看著涼子：“說起來，之後你還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嗎？”

    “沒有啊。”背後靈那種東西，應該早就沒有了吧。

    “那就好。”夏目的笑容很淡，卻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貓咪老師在被涼子摸了個夠之後開始向她要成本和利息，她把在路上買的團子和各種好吃的全都從塑膠袋裡倒到桌子上，幫小短腿的肥貓一個個拆開，看著它興高采烈的吃啊吃，不停的吃。

    只要看著它的好胃口，涼子就覺得能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總覺得最上你現在的表情很好呢。”夏目那麼說，有著靈能力的少年同樣也有著一顆細膩而又敏感的心。

    “夏目，這個很好吃啊，你也吃。”貓咪老師的聲音也一樣軟綿綿的，涼子戳了戳它的短尾巴，因為有很多好吃的，所以肥貓絲毫沒有生氣，果然有吃的什麼都可以。

    “謝謝，我現在過的很好。夏目君似乎也不錯。”

    他用手捂著裝滿熱牛奶的杯子，熱氣嫋嫋上升，默默的點點頭，一直都和涼子有著書信來往，說的不多都是瑣碎的事情，無非就是貓咪老師是不是變胖了之類絲毫沒有營養的話題，生活的雞毛蒜皮，相互寄些土產和食物。始終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清茶一杯一般的來往著。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所謂過命的交情也好那麼形容也不過分，畢竟涼子和夏目相互救過一命，一年偶爾見個面，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只是靜靜的坐一會兒就覺得很舒服，夏目就是這種類型的人，話不多可是人很好。

    貓咪老師還是不停的往自己的嘴巴裡塞著好吃的。

    “慢慢吃，不夠我再去買。”涼子摸了一下貓咪老師的背，看它突然噎住一臉發青的樣子，馬上把裝了牛奶的杯子遞過去。

    “燙，燙死我了！！！”

    “對不起，我忘記牛奶是熱的了……”

    貓咪老師馬上撅著屁股對著涼子，夏目只好苦哈哈的對著涼子笑，它的性格本來就是那樣：“它就是那樣的。”

    “沒關係，就算尾巴那麼短，一樣很可愛。”

    涼子和夏目隨便在街上逛逛，買了點東西就回到學校宿舍了。拎著東西往籃球館邊上走，正好遇到了跑來看堂本他們打球的西門爺爺。

    涼子順手拿了份零食遞給西門他爺爺：“比起抽煙喝酒，吃零食的話，大概西門不會生氣吧？”

    西門的爺爺微微一愣，才想起來，他跑出來兩次都是被西門逮到自己抽煙喝酒然後鬧了半天，小姑娘很細心嘛。說起來，西門好像都把她帶回家好幾次了，這到底幾個意思？

    “我說姑娘……”

    “爺爺你太客氣，叫我涼子就好了。”

    “嗯，涼子。”

    “在。”

    “你覺得我孫子，啊就是西門……怎麼……”

    “氣死我啦！！！！！！！！！！！！！！！！！！！可惡！！！！！！！！！”從籃球館後門跑出來的堂本咆哮著用力踹著牆，好像憋了一肚子火氣沒出發洩，順手抄起了放在牆邊的鏟子就使勁往地上砸。

    涼子和爺爺兩人面面相覷，一起轉頭看著堂本。

    “……對，對不起。”

    “沒什麼。要的就是這種氣勢！”爺爺揮揮手，無比瀟灑的走進了籃球館，被堂本那麼一鬧，早就忘記了問涼子問了一般的話。

    涼子看著呆滯的堂本聳聳肩，順手塞給了他一罐還熱乎乎的飲料，自顧自的走回宿舍去了，男孩子的情緒，實在無法理解，不過發洩出來，大概會舒服多了吧？

蔡仲子

第103章 真實

    堂本憋了一肚子火的理由是自己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失敗的樣子。

    吃晚飯的時候，堂本一邊煎蛋，一邊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躲在體育館裡一個人練習也好，他只是不想讓別人認為他是個失敗的人而已。

    退一步說，堂本希望在朋友的眼裡，自己不是那種會失敗的人。

    涼子托著下巴看著堂本，有這種想法是非常正常的，沒有人喜歡失敗，也很少有人會把自己軟弱的一面表現給朋友看。

    害怕朋友擔心，或者是死要面子。各方面的原因都有。她在這一點上，和堂本比，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是她要面子，而是自己不允許失敗。這一點上，赤司征十郎比她做的更過火，不過他的壓力也比她大太多了，畢竟獨生子就他一個繼承人。行要上，不行也得上。她雖然對赤司的生活態度表示理解，但是完全不贊成就是了。如果不是遇到櫻木仙道三井他們這些成年人，沒有遇到米迦勒這些小夥伴的話，她覺得自己就和赤司現在這種苦逼樣沒兩樣，可能比他還不如一點，承認自己的軟弱和無能，面對自己的懦弱和膽小，其實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她還有一個有時候聰明的掉渣但是更多的時候蠢的讓人受不了想揍人的青梅竹馬，神煩的黃瀨君。如今想來，她是多麼的幸運，遇到了那麼多人，願意在她崎嶇漫長的人生路上伸手把她拉出沼澤泥濘，和她一起慢慢摸索著向前。自己真是個幸福的人。

    看看西門，從來就是一副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問題，自然而然的就會迎刃而解。他從來都不偽裝自己，而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會為自己帶上各種面具，不希望被人看透自己軟弱無能的一面。還有的人帶的面具多了，就逐漸忘記了自己最初的真實，失去了自己原本應該有的樣子。坦白承認自己的失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她有很多很好的朋友和她一起承擔，就算軟弱一點點，也沒有關係吧。

    堂本說自己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母親為了維持家庭，非常的辛苦。所以在學校也好，在家裡也罷總是裝出一副什麼都沒問題，萬事順心的樣子。

    其實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珍視在意的人，而隱藏自己的痛苦和自己身上的傷痕，裝作我很好的樣子，不讓愛著自己的人擔心。

    “原來如此，”涼子聽堂本那麼說，她馬上就明白了，她小時候對於黃瀨的嫌棄和有時候的討厭並不是真正的反感他，而是太過在意，所以才會拒絕，原來如此，原來那才是自己的真實心情，害怕被知道自己與眾不同的地方害怕自己被當成怪物而被他厭惡。原來所有的答案都是那麼簡單，突然很想擁抱一下黃瀨，不過想起他那張神煩的臉，還是算了吧：“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好，不想和太多人相處也好，歸根結底，不是害怕被傷害就是怕自己傷害別人。人真是一種脆弱的生物。正是因為脆弱，所以總想著逃避拒絕或者裝作自己很好。”

    “就是這樣沒錯，人會因為自己所處的環境，而改變自己的樣子。”堂本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一現狀，不想讓JR看到自己偷偷練球的樣子，害怕別人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歸根結底，都是人的其中一面。

    “這就是所謂的適者生存？”大澤認真的想：“總有一部分是為了迎合身邊的人吧？”

    也許是有的，堂本說，比其他來，米迦勒更加了不起，出國在外，身邊都是異鄉人，他也沒有把別人用奇怪的眼光看他當回事。即使從來不被當成日本人的JR，也不會在意那些眼光，他只是單純的喜歡著其他人罷了。

    “我明白了，涼子不說自己的事情，也是害怕被人當成怪物和另類吧？”米迦勒看著涼子，一臉恍然大悟，她和自己一樣都不願意在別人面前顯示自己最真實的那部分，那種拼命隱藏和掩飾，和自己是一樣的，難怪西門也好理子也好，總是說他們兩個人很相似：“可是，你們看到的我如果只是我刻意表現出來的那一面呢？你們沒見過完整的我，要是見到我其他不好的一面，你們也能接受嗎？”

    涼子完全不在乎這些：“我最糟糕最慘最可憐的樣子，早就被你看光了，我還有什麼好掩飾……”

    “既然如此，把你所謂的完整真實的那個米迦勒叫出來給我們看看怎麼樣？”

    米迦勒沉默了一會兒：“……好困難，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少年們剛想說些什麼安慰米迦勒的話的時候，涼子的手機開始響個不停，大家一致把視線看向涼子。

    “不好意思。”

    涼子拿起手機，來電的是黃瀨涼太。剛才還想起他，他就給她打電話。

    【涼子嗎？！！我和青峰在青森到小西門家的車站啊！！！！】

    【開什麼玩笑！！這種時候你們兩人到青森來？！都幾點了！！！！】

    【TAT，涼子你為什麼那麼凶，好歹我們兩個也是男人啊。偶爾也想出來旅行的！不不不！！其實我媽媽不放心讓我來看看你……不，不對，其實是我全家想你了我也想你了！】

    【喂喂喂，黃瀨你這混蛋別說那麼丟人的話行不行！！為什麼我也要跟著你來啊！】在電話的一邊傳來了青峰大輝的聲音。

    涼子抽搐著嘴角，黃瀨一個人抽風也就算了，反正他經常做出這種不靠譜的事兒，還喜歡跟蹤他的同學黑子君，這是其次，怎麼青峰大輝也跟著他一起發神經：【把電話給青峰！】

    【小青峰嗎？】

    【青峰大輝你有沒有腦子！黃瀨犯蠢也就算了你丫怎麼跟著他一起一塊瘋？！你兩倒真是給我私奔到青森來了啊！！成何體統，這都晚上幾點了我上哪兒給你們找車子！特麼活該凍死在車站……】

    涼子握著電話對青峰痛痛快快的罵了一頓，然後才想起來，青峰大輝本來就是個笨蛋……腦子裡除了胸部和籃球，基本就沒有其他了，一定是黃瀨一肚子歪點子說來就來了，真是夠了！每次鬧出這種事來還不是她跟在後面擦屁股……

    米迦勒和堂本、大澤、JR四個人看著涼子握著電話捏著茶杯滔滔不絕的開始訓斥大罵咆哮著對電話那頭的兩人一頓，這也是涼子真實的一部分吧……原來如此啊。

    “涼子。”

    涼子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好像把脾氣暴躁的一面給顯示出來了，她有些尷尬的笑笑：“……”

    “要的就是這種氣勢！”米迦勒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涼子把兩個蠢貨跑來青森玩的事情說給了堂本他們聽，大家都沒有什麼覺得排斥的，多來兩個人也沒關係，反正宿舍很大住得下，而且和黃瀨也很熟，到時候一定要他光屁股表演貓步作為懲罰。涼子的建議是乾脆把他脫光了丟雪地裡算了。

    這種時候□□點鐘，涼子也叫不到車子去接人，只好聯繫西門，幸好他今天晚上沒有什麼法事要做，還是挺空閒的，聽涼子一說兩個蠢貨來青森了在電話那頭簡直快笑趴下了。西門當然一口答應了帶著涼子去接兩個笨蛋，說實話他挺喜歡黃瀨那小子的，一想起來就是嘴巴叼著球屁顛屁顛的黃金巡迴獵犬的樣子。

    “我出門和西門去接那兩個蠢貨了……真是的！這樣豈不是要欠西門那傢伙一個人情了嗎？！”涼子認為欠了人情那就完了，本來已經在西門面前抬不起頭來，這下子更慘，絕對會被他捏著把柄可勁兒的欺負，黃瀨涼太、青峰大輝，你們兩個，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

    涼子穿著大衣帶著手機跑到了學校的門口，西門的四驅車停在一邊等著她。

    “那兩個人怎麼想起來這會兒跑到這邊來啊？”

    “我怎麼知道……”涼子歎氣，待在家過年不是挺好的麼，非要跟著她到這邊來幹嘛，她爹媽不管也就算了，那兩人：“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西門一腳踩下油門：“我可不覺得你是麻煩。”

    “總之欠你一個人情。”

    “我是沒指望你還啊。”西門笑了笑，側臉依然俊美，大多數女人大概都會喜歡他，不管這人走到哪裡，都會有目光跟著他，西門的魅力就是如此，喜歡上他絕對是件辛苦的事情，涼子偷偷撇了他一眼，然後看著夜裡路上的雪景：“小黃瀨還是挺喜歡你的嘛。”

    涼子十分無力：“……分明是他兩私奔，找我協助罷了，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和黃瀨就那樣了。”

    西門笑了起來：“這種說法，好像已經分手了一樣。”

    涼子翻翻白眼：“西門……你是不是管我的事兒太多了？”

    “沒有，只是覺得挺有趣。其實你還是挺喜歡黃瀨的吧，大大方方承認不就好了。”

    “我愛他愛的要死要活了，行了吧？”

    小姑娘一戳就爆啊，西門暗自悶笑，覺得她到底對自己有多彆扭：“你穿那麼點，不嫌冷嗎？關心他們就直接說，何必把保暖瓶遮遮掩掩的。該怎麼說你好？太蠢還是太聰明啊？”

    “愁著去給那兩個蠢貨收屍，沒時間在意那些。”涼子握著手機，自己藏的很好的保暖瓶都被他看見，心裡還是很擔心那兩個笨蛋在車站裡冷不冷的心思被西門戳穿，只好扭過臉去看車窗外面的雪景。

    黃瀨一看到涼子從車上下來，馬上屁顛屁顛的撲了過去，把涼子緊緊摟在懷裡：“涼子，我好想你！！！簡直就是救世主！！再不來我就要凍死啦！！！”

    涼子使勁兒的把撲上來撒嬌的黃瀨跟狠狠的推來：“離我遠點！”

    “涼子你好無情！！”

    她扶額歎氣，把保溫瓶遞給黃瀨，從口袋裡挖出一罐熱牛奶丟給青峰：“你在家不是好好的麼，跑來幹什麼？”

    “我想你啊！”

    “滾！”

    “TAT！！”黃瀨還是纏了上去，把自己的圍巾圍在涼子的脖子上：“穿那麼少不冷嗎？”

    “別做那種像情侶一樣的蠢事……好噁心……”涼子覺得毛骨悚然。

    黃瀨全身自帶閃光：“我很早就想那麼試試看的裝帥了！”

    結果換來涼子迎面一個雪球扔過來，正中面門。

    “嗚哇！！！！！涼子你好殘酷！！！”又是一顆雪球。

    青峰縮著脖子十分鬱悶，早知道那麼冷，就不跟著他來青森了，自己真是腦子壞了才一聽說黃瀨要來青森找涼子，青峰大輝根本是稀裡糊塗腦子一熱，聽了黃瀨說涼子他們隊伍裡有兩個打球非常不錯的傢伙，然後還說什麼和JR他們打球可開心了什麼的，然後自己腦子一熱就急吼吼的跟他家裡人說了一聲就結伴來了青森……不過還是涼子夠義氣，還記得給他帶一罐熱牛奶什麼的，雖然和黃瀨的區別待遇未免也太明顯。

    西門在一邊的自動售貨機裡買了兩罐子熱咖啡，倚在一邊看著一條金毛撲到一隻虎斑貓的身上，頓時覺得很好笑，就笑了出來。兩人還打雪仗，弄了一聲，哎喲，真是貓狗大戰。

    “你是涼子的……”青峰看了西門一眼，野性的直覺告訴他，這兩人有點什麼，不然大半夜哪個男人願意開車來接人啊。

    西門曖昧的笑了笑，沒直說，只覺得這小子還蠻上路的：“你猜錯了少年，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哦……”青峰是個直腸子，也沒多想：“你會打籃球？”

    “不，我是神主。”

    “……”青峰一臉遺憾的看著西門，這身高打球還是挺合適的。

    “你們兩個，玩夠了沒有，上車了，都幾點了？”西門沖著那邊那兩個玩雪玩的起勁的人說。

    “小西門！”黃瀨屁顛屁顛的跑到西門身邊，要是有尾巴，估計就搖起來了，恨不得蹭幾下。

    這小子還是一樣黏糊糊的，和金毛一樣，只要是自己認可的人就會滿地撒潑：“好久不見，小黃瀨。”

    黃瀨和青峰兩人先坐上了車子的後位。西門叫住了涼子，涼子回頭看看西門。

    “給你。”西門把剛才買的另一罐熱咖啡放在涼子的額頭上：“拿去喝，不用謝我了。”

    涼子接過西門買的咖啡，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謝謝，也不知道到底是剛才和黃瀨玩雪球玩的過熱了呢還是害羞導致的臉頰有些發紅。西門看在眼裡也不多說，只是意味深長的笑笑不說話。

蔡仲子

第104章 變化

    “謝謝你，西門。”

    涼子拽著黃瀨一起給西門鞠躬，都快十一點了人家十分辛苦的開車去接人，鬧的涼子十分不好意思。

    “沒什麼，下次別那麼突然就好了，小黃瀨，想來就提前打好招呼，要是我沒空去做法事了你們兩活該被凍死。”

    “TAT，下次注意。”

    涼子狠狠在黃瀨腿上就是一腳：“你還想有下次！！少給我丟人現眼！”

    “TAT！！痛痛痛…………涼子你溫柔點啊！！你會嫁不出去的！”

    “缺什麼明天再去買吧，這個點肯定沒店還開門了，晚上你們和山王丸他們湊合一下吧。”西門想了想看著涼子：“在一群男生裡，記得把門鎖好。”

    “唉……”涼子回過神來才想起來，自己和六個男生住在一起的事實。要不是西門點穿這一點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是和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少年住在一起：“好，好的。”

    “多少對自己是個女孩子這點，有點認識吧。”西門沒多說什麼，向黃瀨使了個眼色：“保護涼子這種事，你做的到吧？小黃瀨。當然我不是說山王丸他們不是好孩子的意思，總之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被點名的黃瀨像童子軍一樣站的筆直：“沒問題，小西門！涼子就交給我了！”

    涼子很鄙視的看了狗腿的黃瀨一眼，直接對準他小腿又是一腳：“就你？”

    “QAQ，好歹我也是個男人吧！！”

    “你能算嗎？”

    “涼子你又打我！！！難道我大老遠來看你你一點都不感動嗎？！！TAT！”

    “我感動的要你死啊！！不在家過年真的好嗎？你這個不孝子！！”

    “我媽媽已經准許我來看你啦！我才不放心你跟著一群男人出來玩呢！！我媽媽和姐姐都不放心啊 ！！所以我是特意來保護你的！！”

    “滾吧！！”

    黃瀨和涼子兩人撿起地上的雪捏成雪球一邊跑一邊相互丟來丟去，一路向著學校宿舍的方向跑去。

    青峰十分無奈的看著黃瀨和涼子在那鬧，覺得這兩人的感情是真好呢還是真不好……那麼多年了他也沒鬧明白，不過這種事想了就頭疼，還是別想了。他回頭向在車上的西門道謝後認命的拿起地上他和黃瀨兩人的行禮跟著前面兩個鬧的像小學生一樣的傢伙走。

    西門看著三人往裡面走，笑笑不多說話，直接把車子開了回去。

    涼子帶著青峰和黃瀨走進學校宿舍，一時也找不到另外的取暖器，委屈他們兩和米迦勒他們一起打地鋪算了。

    黃瀨看到米迦勒他們都是老熟人，恨不得來一段什麼大被同眠，結果被大家一致嫌棄。青峰剛來的時候和大家不認識，但是堂本和米迦勒聊起了籃球青峰馬上就顯得很來勁兒，大概是米迦勒和堂本他們天生的親和力，讓青峰大輝一下子就融入了他們的小團體中，JR大大方方的和他聊他們兩個誰比較黑的愉快問題，並不顯得失禮，相反只是少年之間的好奇。堂本從奧尼爾皮蓬喬丹開始聊一直聊到科比雷阿倫鄧肯，還有異軍突起的中國人姚明。打開話題之後，青峰和黃瀨很快的就融入了其中，亞洲人在NBA的崛起，讓他們覺得十分驕傲，少年們興致勃勃的在燈光下聊天。青峰的表情好像回到了當年國中時代的那一個青峰大輝一般。

    涼子從廚房的門口看到客廳裡少年們明朗的笑容，更加喜歡上青森這個地方，這個擁有著神明眷顧的地方，似乎會把有些失去的東西重新找回來，然後回饋給這些外來的客人們。她隨便做了個炒麵，端給外面兩個在車站上凍的又冷又餓的傢伙。

    “涼子你居然知道我們肚子餓！這是中華炒麵嗎？！”

    青峰一聲不吭的開始和麵條作鬥爭。

    “洗碗自己洗，還有熱水，我去睡覺。”

    “嗯好！”黃瀨呼啦啦的吃的起勁：“晚安涼子。”

    涼子摸口袋的時候摸到了西門買給她的那杯咖啡，被西門關心自然是覺得很高興，但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因為自始至終，西門都沒有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她對她區別待遇，只是提醒了她是生活在一堆男孩子中注意保護自己的事實罷了。

    清早，米迦勒和堂本負責去購物，涼子起得早，又是集體中掌握經濟大權的那一個，於是三人一起出門去購買生活必需品，剩下的那幾個，早早的換上了籃球服跑到籃球館裡玩起了籃球。

    青峰早就聽說黃瀨說JR很厲害，之前也和涼子他們練習過，總覺得和這群人打球會更來勁兒一點，因為他們根本不在意奇跡世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沒有人懼怕他打球太過厲害，在他們眼裡，除了他喜歡籃球並且球玩的不錯之外，根本不會對他有什麼畏懼心理。

    在涼子的金錢攻勢下，和米迦勒堂本一起買了一大堆東西，因為多了兩張嘴，所以採購的東西又要多兩倍，考慮到黃瀨和青峰的塊頭和胃口，涼子默默的幫著兩個蠢貨墊上了錢，這種時候，她總有一種作為萬惡的有錢人，真是幸福的感想。

    “吃的之類的買的差不多了，洗髮精之類的沒買到，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都打烊了吧……晚上還有紅白歌會。”

    “洗髮精之類，問問西門吧。”米迦勒突然就提起了西門，涼子覺得有些奇怪，剛想問為什麼的時候，她身後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回頭一看，居然是開著車的西門，在知道了他們想買洗髮液之類的時候，直接把三人和一堆食物全部裝上了車子開到了西門他自己家。帶著他們三人到了他家客廳的一個櫃子前，一打開，裡面整整一櫃子琳琅滿目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洗頭液和護髮素，這把涼子看的目瞪口呆。

    “涼子你不知道嗎？西門有戀發癖啊……”

    涼子吞了一口口水，這簡直是專業美髮師用的級別了。

    “別看傻眼，這只是我個人的堅持而已，這些都是我家裡人用的，每個人用的都不一樣。”

    “西門其實你的理想是做美髮師嗎？”涼子聯想了一下：“就像美麗人生裡的木村拓哉？？”

    “和他沒關係，只是個人喜好而已，而且我是神主。對了，涼子你的頭髮發質很好，所以絕對不要剪掉頭發哦。”

    西門順口一句，涼子也沒放在心上，只是興致勃勃的看著一櫃子的洗髮水，挑了半天都挑不出來自己喜歡的，米迦勒和堂本被西門的爺爺叫出去幫忙切鱈魚去了，昨天有人送了好幾條根本吃不光，讓他們拿回去幾條，不過得先切塊才行。

    因為沒涼子什麼事，就變成了和西門單獨相處的局面，稍微有些尷尬。

    西門順手幫涼子挑了兩瓶洗髮液：“你用這個就好啦，適合你的發質的。他們還有一會兒要不要去我房間坐一會兒。別誤會，小太郎在我房間裡。”

    “沒關係嗎？”涼子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擋不住對小太郎的喜愛高高興興的去了西門的房間。

    “還怕我吃了你嗎？”

    “真打起來可不好說。”涼子小聲的念叨了一聲，還是跟著他過去了。

    西門的房間很開闊，單人床。靠著視窗，能看到外面的風景，床頭櫃上夾著檯燈，一套並不算太昂貴的CD音響。房間裡的東西非常簡潔，原來西門就是在這種壞境下長大的。

    “出於意料的普通。”

    “你以為什麼？我本來就是普通的鄉下人。”

    “我以為神主生長的壞境肯定和我們不一樣。”涼子抱起跑過來迎接西門的小太郎，蹭了幾下，坐在木制的地板上：“怎麼說呢，感覺應該更古老和神秘一些……”

    “漫畫裡的神主只是在滿足青春期少女的妄想而已。”西門不以為然：“所以還是算了吧。”

    “說的是沒錯。”涼子揉揉小太郎的臉，黑貓咪咪的叫了一聲，她又捏了一下爪子上粉色的肉球，她又不好厚著臉皮承認自己還是青春期的少女：“西門，你還喜歡理子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只是覺得可惜。”在她心裡，米迦勒和理子在一起固然很好，但是西門不和理子在一起，又十分遺憾。

    “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我說了算的。”

    “可是失戀總是很難過的吧。”

    “失戀也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吧，哭哭啼啼很難看，再說理子根本沒打算接受我，”西門放下的速度比她想的還要快，與其說這個人不在乎不如說他比別人更來的闊達坦率：“根本沒譜的事情，不是我能挽回的。感情的事情，總之慢慢來吧，你問這個幹嗎？”

    對她來說，有過一次失敗的經驗就足夠了，這方面不成熟就去嘗試的結果就是讓兩個人都難堪，也許未來她還是得相親，然後找個相互順眼的人一起過一輩子：“……我才沒有思春期……我想的是別的事情，戀愛這種事情，太過草率果然是不行的。大概是我認為在西門身上，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的緣故。這次回去大概還得去相親。”

    “覺得不喜歡不想去就直接說，坦白拒絕不就好了？要是覺得累，那就休息。”西門那麼說，其實涼子也挺辛苦的，她的精神負擔比一般人重太多了，尤其是生活在那種家庭，雖然聽說她的家裡人並不勉強她非要接受相親物件，但是接二連三的去正常人都會有逆反心理。讓她來青森，其實西門也有一點私心的，能讓她稍微放鬆一點，她把自己繃得太緊了，就是這點，才會讓他有那種憐惜的感覺：“偶爾也向朋友之間撒撒嬌啊，比如說我啊米迦勒啊之類，難道說這種事你都做不到嗎？”

    涼子搖搖頭，這件事對於她來說，確實挺難辦，突然之間就要她變的坦率，她怎麼可能做的到，如果面前是黃瀨還好一點，不，是黃瀨的話，她只會想糊他一臉而已，可是，在她面前的是西門：“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試試看你怎麼知道你做不到呢？”

    西門不是黃瀨，也不是同樣輩分的米迦勒。雖然他有孩子氣的一面，但是大致上，西門無論是心理還是外在都比她穩重成熟太多，西門對說這種話，她有種簡直見了鬼一樣的感覺，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很好，雖然她有些意識到西門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他的朋友才那麼說，另外還包含著的那層意思是涼子想都不敢去想的，而且西門說話的口氣太過平常，還是那種今天吃什麼天氣很好的態度，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外面的米迦勒和堂本招呼她一起回去，是的，她確實活的很累，可是那多年都累下來了，讓她放鬆也是件艱難的事，把小太郎還給了西門，躊躇的說了聲謝謝，然後飛快的跟著米迦勒他們回去學校。

    西門從窗子裡看著跟在堂本後面的涼子，歎了口氣，真是艱難，自己喜歡的一個兩個都是難以攻克的人物，他不光對姓山王丸的沒轍，還對姓最上的沒轍。逞強，拉不下臉，固執，堅強而又脆弱，那根弦一直繃得很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斷掉，就是這種類型，居然也沒有走歪路，這大概就是他會喜歡上涼子的原因。稍微逼的緊一點，她就一副要逃走的表情，他都覺得很無力。抱在懷裡的小太郎喵喵叫了一聲，用頭蹭了幾下西門，似乎在安慰他。

    “西門有和你說什麼？”

    “沒什麼，他和平常沒兩樣。”涼子想了想，還是忽略自己想太多，如果西門真的對她有意思，那真是世界末日的感覺。與其說不能接受不如說後天就要上演了的那種衝擊感，她肯定會找條方舟跑的比什麼都快。可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涼子恐怕也是無法拒絕西門的……那麼想著，她覺得真心累。

    “別在意，西門本來就是那樣的。不過，我覺得他還是很喜歡你的，所以才用那種命令式的口氣和你說話。”米迦勒安慰了一下涼子：”早點回去，下午還要出發去看裸祭。”

蔡仲子

第105章 裸祭與溫泉

    吃完中飯後，就踏上了去參觀裸祭的路程。

    今天的天氣沒有什麼風，但是溫度很低，儘管有著太陽，但是也實在談不上溫暖。祭典的地點是在村子神社附近的廣場上。

    涼子他們一路踩著鬆軟的雪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走到舉辦祭典的廣場上。那邊放著七八個大水桶。人們都圍在周圍觀望，還有電視臺的人對祭典進行現場直播。

    “喂，黃瀨，要不要去試試啊。”

    “小青峰你想我凍死嗎？”

    “切……”

    “Jr你不是很喜歡祭典嗎？”堂本問了一句，JR馬上否認他只喜歡夏天，冬天不是他的菜。

    電視臺的記者馬上就發現了米迦勒和JR還有青峰大輝的那身黑皮，以為他們是外國人跑過來開始採訪，涼子默默的站在後面扭過臉，黃瀨躲攝影機比什麼都快。然後當地的村民表示要不要去參觀他們換兜襠布。

    “能看？”涼子湊過去問了一句。

    幾個人全部盯著涼子，覺得她是不是哪兒不對勁了：“你真的要去看男人的身體嗎？！是一群哦！一群！”

    涼子的出發點只是對傳統文化的好奇罷了，黃瀨湊過來就是一句：“涼子你想看我可以脫……”

    一群人用鄙視變態的眼神看著黃瀨，還守護公主的黃瀨騎士呢，這傢伙完全監守自盜。

    “黃瀨，你好無恥。”大澤歎了口氣：“沒想到你是那種人。”

    青峰嘿嘿一笑，他覺得自己很喜歡這裡，跟著黃瀨來也是有好處的，青森讓他想起他小時候在鄉下玩的回憶。一群人直接把他丟下去參觀裸祭前的準備去了，其實根本沒什麼少兒不宜的內容，走到準備的地方，都是非常年輕打扮時髦的小夥子在換衣服罷了，他們紮著統一的頭巾讓別人幫忙勒緊兜襠布，然後排著隊，往外面走。

    “我還以為會脫光呢……”涼子訕訕的說了一句。

    “……涼子你……”青峰說不出話來了，他雖然知道涼子有時候壓根沒把自己當姑娘看，但是用這種十分遺憾的口氣說出這種話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雷劈過一般裡嫩外焦，這人到底是多沒神經才會想看一群男人赤果著身體去玩冷水啊……

    其他的少年們都乾巴巴的陪著笑，只有米迦勒恍然大悟：“原來不用全部脫光啊……”

    “你們兩個真是……”堂本實在忍不住了，夠了哦，這兩個人沒神經的地方簡直一模一樣，只不過出發點完全不同。

    “他們兩個真是史前生物……”

    “霸王龍和雷龍嗎？”

    “鸚鵡螺和三葉蟲吧……”

    黃瀨只能在邊上陪著笑，苦不堪言，他就是在這種史前生物的□□下長大的，這種時候他多嘴絕對是被連打帶踢的命，還是不要說好了，霸王龍涼子什麼的……其實是哥斯拉吧！

    迎著寒風，那群穿著兜襠布光著身體的小夥子們一起鑽進了廣場上放著涼水的大桶裡，還有往自己身上潑水的，在冰天雪地裡，看著都覺得冷。

    涼子看著那群時髦的小夥子不怕死一樣的往身上潑涼水，而且有幾個索性整個人都鑽到桶裡去，她忍不住就哆嗦了起來，時不時的往站的最近的黃瀨身邊蹭，因為心理上實在是覺得冷。他們每人還得到了一根當地人送的頭巾，因為長度不錯還能當圍巾用。

    看完了冰天雪地潑冷水的活動之後，就跟著當地人敲鑼打鼓扛著各種祭祀用的稻穀之類的東西一路去了神社，路上村裡人向來觀看的人群撒橘子，青峰仗著人高馬大和數一數二的接球技巧，在半空中撈出了幾個橘子，因為他身手敏捷，所以搶空中丟來的橘子的重任全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天黑，大家心滿意足且十分高興，更多的是和朋友在一起分享的溫暖。西門家的神社正好在做法事，米迦勒和涼子他們在神社裡丟下五元，許下了新年的願望。

    新的一年開始了，初一到初三少年們在籃球館裡度過，順便幫忙村子裡鏟雪之類做些服務大眾的事情。黃瀨和青峰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年感覺還是挺新鮮，至於涼子，她在家和不在家完全無所謂，反正家裡根本沒人，也不想去參合爺爺奶奶家的事，多想只會心煩。西門在這三天是最忙碌的時候，不光自己家神社上門來祈福的人多，偶爾還要去隔壁村子幫忙，畢竟日本的神職人員和神社不成正比，加上隔壁村的神官還病著，家裡人也希望西門多出門鍛煉鍛煉，熟悉業務什麼的。

    初四的清晨沒有下雪，是個放晴的好天氣。

    西門穿著狩衣一身神主打扮從越野車上下來的時候，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青峰大輝，眼睛都看的發直了，畢竟他之前從來沒見過西門神主的打扮：“喂喂喂，不是吧，他真的是……神主？”

    “看打扮就知道了吧？小青峰你真是大驚小怪。”

    米迦勒吐槽了一句：“黃瀨你剛看到時候還不是和他一個表情。”

    “TAT，別揭我短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嘲笑小青峰的機會。”

    涼子曼斯條理的吃著早飯，無視大清早就咋呼咋呼十分和JR能熱鬧到一塊去的黃瀨涼太，這兩人都是愛熱鬧的，倒是十分合得來。

    “別廢話，待會兒一對一。”

    “TAT，反正就是欺負我打不贏你吧！”

    “吵死了，有本事你就打贏我啊。”

    “我是神主，當然是過來做祭祀工作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學校宿舍裡也有神龕嗎？”西門看著一群大驚小怪的小年輕，真是太嫩了。

    六個小男孩全部和小狗一樣圍住了西門，學校宿舍裡居然有神龕這種事，別說不知道了，平時壓根沒見過。

    穿著神主狩衣的西門有種端莊聖潔凜然不可侵犯的美感，涼子雖然不說話，但是每次看到他華麗變身成神主還是能頂著他的臉看上好半天回不過神來，一不小心跟著就心神蕩漾了起來，青峰那種反應簡直太正常不過，涼子站起身去給西門泡茶，時不時的還會對著西門背影的脖子部位瞄幾眼。

    西門做完了祈福工作，拿掉了帽子，接過了涼子泡的茶：“其實還有件事就是想問問你們，要不要去泡溫泉，當天來回。”

    “唉！！！”

    “神官這種日子不會很忙嗎？伯母說你在兼職啊。”

    “我請假了，而且我父母也同意了，只有一天來回沒什麼關係的。”

    一聽說能冬天泡溫泉，大家都很來勁兒，涼子倒是十分淡定：“不過那麼多人，起碼得兩車才裝的下吧……我倒是會開車，就是沒駕照。”

    “說了不等於白說嗎？”黃瀨楞了一下：“涼子你什麼時候會開車……我怎麼不知道？”

    “在非洲學的。”

    “你在開玩笑？”青峰並不當真，實際上涼子這技能還是上輩子點亮的，只不過沒駕照，只能空掛著沒用，迄今為止，也就違章駕駛過一次，幸好沒被抓。

    “沒關係，我去借九座的商務車就行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準備了一下上車出發。

    “所以，當天來回的話，就要在附近的溫泉嗎？”

    “嗯，去附近的就好。”

    “去酸湯溫泉啦。”

    “那太遠了。”西門說，但是他馬上發現這個聲音……根本就是他爺爺。

    西門的爺爺從後面露出了臉，原來他在西門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摸摸的上了車，黃瀨和青峰當然沒見過西門的爺爺，當看到爺爺那頭染成金色的頭髮還有和他年紀不相稱的精神勁兒，簡直下巴都要掉了，回過神來又看了半天西門那張臉，才有一種不虧是爺孫兩，這種遺傳……太神奇了。

    “酸湯溫泉的話，是男女共浴的，涼子你要是介意可以去單獨那邊去泡。”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進了酸湯溫泉。西門跟在涼子邊上，想了想還是提醒她一下，畢竟他覺得涼子這姑娘臉皮還是挺薄的，未必會樂意泡男女共浴的，不過他本人倒是覺得沒什麼，心平氣和的很。

    涼子得意一笑，其實她有帶兩截式的泳裝來，根本不在乎這些小問題，男女共浴泡溫泉也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她是來充分體驗日本的溫泉文化的，之前根本沒機會，對於這種獨具日本溫泉文化特色的，涼子十分興致勃勃。

    “笑什麼？”

    “沒什麼。”涼子高高興興的跑到前面去折騰黃瀨去了。

    “涼太，你很期待吧。”涼子陰測測的對黃瀨說。

    黃瀨腦子完全沒轉過來，只覺得泡溫泉實在太開心了，涼子一說這話他就腦子直接飄到美少女的胴、體上去了：“喂喂喂，男女共浴的地方，涼子你千萬不要亂來啊！！！又不是我們小時候一起泡澡的浴缸啊。”

    “我倒是很期待看到光屁股的涼太呢……”

    涼子輕快的跑去了女性那邊的更衣室方向，留下了一臉菜色的黃瀨涼太，青峰大輝摟著他的肩膀：“你小子豔福不淺哦。只是她胸部不怎麼大……”

    言下之意，十分遺憾。

    “什麼豔福不淺！！小青峰你就別折騰我了！！”黃瀨想起了小時候自己一堆黑歷史了，簡直回想一下都是淚。

    米迦勒他們紛紛拍了下黃瀨的肩，讓他自求多福，西門只是沖著他笑，笑的他心裡有些毛毛的，他記得自己沒有得罪西門大魔王啊：“我到底怎麼了嗎嘛！”

    西門從另一側勾住黃瀨的脖子：“只是覺得你真是個幸運的傢伙。”

    黃瀨一臉茫然：“我到底哪裡幸運了？QAQ”

    澡堂裡很大，涼子裹著浴巾，放眼望去都是熱騰騰的一片，有很多上了年紀的阿姨，年輕的女孩也有，但是數量不多，大爺大叔級別的到是非常多，泡溫泉對身體好，上了年紀的人尤其喜歡，也不奇怪。因為沒有人會盯著她看，也不會有人在意，在日本，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有史前生物一號米迦勒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神往哪裡看，用著毛巾遮住自己的眼睛靠在水池的邊上不知所措。

    史前生物二號最上涼子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麼害羞不害羞的，她的心態好比去游泳池游泳一樣，根本無所謂。她和米迦勒這種史前生物完全相反，徹底沒神經了。黃瀨和西門他爺爺兩顆金燦燦的腦袋非常好找，一路摸了過去她直接站到了黃瀨的面前。

    “涼子……”

    “原來你全身皮膚都很黑啊。”涼子盯著青峰的身體掃了一遍：“還以為……”

    “喂喂喂，你還是不是女孩子啊！！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青峰被涼子看的毛骨悚然，別盯著他腹肌下麵的部位看好不好，他也只不過十六七歲而已啊！

    “你那麼裹著，怎麼泡澡啊……”黃瀨坐在池子邊上十分同情可憐的青峰，涼子沒神經起來他簡直要懷疑她是涼一了。

    “於是其實你很想看對不對？”涼子嘿嘿一笑，直接把身上的浴巾一扯。

    “涼子！！快住手啊！！！”黃瀨慘叫著捂住了眼睛，然後從指縫中瞄了一眼，其他人因為涼子手腳太快根本來不及捂臉，一起兩眼發直的看著涼子穿著小圓點荷葉邊兩截式的泳裝從容不迫的走進了溫泉池子裡。

    黃瀨一個不穩直接滾了下去，嗆了幾口酸溜溜檸檬味兒的溫泉水：“……為什麼TAT你冬天出門還會帶著泳衣？”

    “行李箱夠大順手塞進去，沒想到真的用上了。”涼子一臉享受：“我終於明白冬天泡溫泉的猴子們的心情了！”

    西門泡在溫泉裡往涼子那邊看，只是覺得十分好笑，真把這邊當游泳池了，虧她想的出來。這樣才像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嘛，本來就是該鬧騰的年紀：“爺爺，要我幫你洗頭嗎？”

    “唔……好啊。”

蔡仲子

第106章 觸媒

    從酸湯溫泉裡出來，黃瀨的臉一直很紅，不知道是被溫泉蒸的還是被涼子給折騰的。

    青峰大輝倒是覺得這貨完全是痛並快樂著，反正這傢伙以前就那樣了，就算你不去搭理他，自己也會粘過來的，說句好聽點的，叫熱情。說句難聽點的叫甩不掉的牛皮糖。黑子哲也和桃井去約會，涼子跑出去玩都會像癡漢一樣變態的跟在後面瞎操心。

    “晚上吃點什麼？”

    “只要能吃就好。”青峰倒是很隨便，黃瀨完全服從一切組織的安排，反正青森不是他的地盤，西門說了算。

    “那麼吃壽司？”

    確定了準備吃壽司的決定後大家的視線一致對準了西門，畢竟青森是他的地方，被那麼多期待的眼神看著，西門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對這邊也不熟。”

    “至少要裝一下你很熟吧！”黃瀨頓時洩氣。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前晃悠著找能吃東西的店面。

    “啊！有了！”JR盯著一家店面，憋了半天然後止不住的笑了起來，米迦勒和涼子他們抬頭一看——王海壽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黃瀨笑的只差一點就要滿地打滾了，因為堂本的名字就叫堂本王海。

    只有青峰大輝完全不在狀態的不明白這些人在笑什麼，其實也不怪他沒有幽默感，他確實沒問堂本叫什麼，只知道他叫堂本，而且打球打的不錯，沒法子，青峰就是這種頭腦簡單只有籃球的人嘛。

    等他發現怎麼回事的時候，大家都笑完了，他才開始笑了幾聲，結果壓根沒人搭理他。

    涼子安慰的在青峰的胳膊上撞了一下：“你還真有幽默感。”

    “哈？”

    沖著王海壽司這名字，一群人就沖了進去。

    裡面的壽司味道很好吃，更重要的是，壽司店的老爸是堂本的爸爸。大家吃的差不多就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這對很多年都沒有見面的父子。

    呼吸了一口青森冬天冰冷而又清爽的空氣，涼子看著在壽司店裡面相談甚歡的父子兩人，又看了看冷的把手插在兜裡的涼太，慢吞吞的走著，跟在西門和他爺爺的身後。

    “我覺得……”

    “唉？”黃瀨低頭看著說話很小聲的涼子。

    “人與人的相遇，真像一場奇跡。”

    “你在說我和你嗎？涼子？”黃瀨故意兜上去撒嬌用胳膊輕輕的撞了一下涼子：“總覺得好幸福。”

    “白癡，我說的是堂本和他爸爸。”說這句話的時候，涼子有些心思被黃瀨點穿的尷尬。

    只要晚一點早一點，如果不是今天決定來溫泉，也沒有決定要住下，沒有JR看到店面招牌，那麼和堂本的父親的相遇，一定只會錯過。就像她去湘北一樣，如果不是決定要去，不是在鐮倉前站停留，不是沿著海岸線往前走，一定無法遇到仙道彰，也見不到櫻木，更遇不上三井壽。

    青峰樂呵呵的錘了黃瀨一下：“自作多情。”

    “TAT，你們兩個一起欺負我！！！”

    “因為你太蠢了！”涼子又是一腳，可是她的心裡卻是覺得十分溫暖，看到黃瀨那副樣子，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如同夜空綻放的花一般。

    人與人之間的相逢也好，遇見也好，那一定是神明的指引。

    “西門。”

    “嗯？”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爺爺。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和想做的事，就可以不必回家了。”

    西門愣住了，似乎有點不明白自己的爺爺為什麼會那麼說：“你說什麼啊，家業總是要有人來繼承吧。”

    爺爺表示他並不想限制西門的發展，像西門這樣的年輕人在東京會有更好的發展才是，而且他不僅僅可以做神主，還可以做更多的事，涼子覺得有這種爺爺能養出西門這樣的人來，真是一點都不奇怪，他有著非常好的家人。對比起她家的一筆糊塗賬來，根本不想面對。

    “我會回家的，”西門的表情很坦然：“什麼都不必說了，我還是會回家的。”

    是啊，不管到哪裡，人有能回去的地方真是太好了。

    涼子羨慕的看著西門，黃瀨看著涼子的表情，他明白涼子的真正想法，她一定是覺得寂寞了，而且那個不像家的地方，他也有時候也覺得涼子的爹媽簡直不負責任，只管生不管養。再怎麼堅強，人對親情的渴望都是一樣的。

    黃瀨摟住了她的肩膀，摸著涼子的頭：“沒關係的，涼子，你還有我和我家裡的人，你也是可以回來的。”

    涼子直接就給了黃瀨一肘子：“我才不會感激你！笨蛋！”

    “嗚哇，我好不容易有刷時髦度和好感度還有裝帥的機會居然……有你那麼打擊我的嗎？QAQ，遇人不淑啊！！！”

    西門回頭沖著黃瀨笑笑，表示安慰。

    晚上並沒有回到青森，因為時間上也來不及，讓西門後半夜開車一方面是危險另一方面也太辛苦了點。

    涼子一個人一間單人房。隨便翻了幾頁書，就接到了黑子哲也的電話，說在晚上的新聞裡看到了她在青森的裸祭上的採訪，表達了一下新年的祝賀，以及相互在來年的WC比賽上要加油。

    “還沒睡？”西門在門口往涼子的房間裡看了一眼，發現她還沒關門，開著電視機看節目。

    “我還以為會來找我的是涼太。”

    “他們在隔壁玩花牌。”西門找了張凳子坐著：“你不跟他們一起玩？”

    涼子搖搖頭，不湊這個熱鬧了：“西門，不管怎麼樣，你以後還是要回青森的吧？”

    “是吧，這是我的家，不回青森，我能去哪裡？”他笑笑，絲毫不介意。

    涼子羨慕的看著他，有能回去的地方總是好的，她自己總是半三不四的掛在半空中，能去哪裡呢？黃瀨對她說，你可以回到我家，確實是可以回去他家裡，但是那始終不是她自己的家。父母都離婚了，撿來的便宜爺爺是個黑社會，奶奶那邊她根本不想回去……

    “你難道沒有回去的地方嗎？”他的話一陣見血，讓涼子十分無措。

    但是她馬上恢復了鎮定：“現在沒有，不等於以後沒有，實在沒有就自己創造一個，雖然這句話有些大言不慚，可是我覺得自己走到這裡，直到現在已經過的很好了。”

    西門看著她，沒有說話，她只是需要有個傾訴的物件罷了，這個物件可以是黃瀨也可以是任何人，只是現在在聽她說話的人，正好是他而已，這一定是神的安排，作為神主，偶爾也會有這種浪漫的想法。

    她和理子截然不同，理子把自己看成萬物中的一份子，平等的去熱愛著身邊的人們，她的愛太過廣博，以至於身邊的人根本感覺不到。而涼子身上幾乎是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從拒絕著整個世界變得在學著愛這個世界，這似乎是一個只有他才觀察到的奇妙過程。理子說的沒錯，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就像是一場奇跡。

    她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涼子慢慢的說著關於自己的事情，也許她的面前是神主，所以她才會願意把自己家裡的事情和自己的感受說出來：“說句實話，我父母離婚之後，我突然覺得很輕鬆，好像自己再也不用勉強去學習去做很多事情讓他們來注意我了。什麼都沒什麼大不了的，然後一下子就沒有了方向的感覺。不知道自己那麼拼命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時候也會嫉妒米迦勒，因為他收到很多人的關愛啊……可是看到他身邊總是圍著很多人，又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他是值得付出好感的人。”涼子說著說著，有些語焉不詳。

    西門突然很明白她的感受，生活方式的改變，父母的不負責任，失去家庭的無所適從，即使她再堅強也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說起來，你也想當在意山王丸那小子的事情呢。”

    “……我對他沒有那種想法啦！”她驚悚的看著西門，去湘北的旅程固然讓她覺得上帝為她留了一扇窗，但是歸根結底，她身上發生更大的改變還是從認識米迦勒和他關係密切起來才開始的：“你是不是想多了，他喜歡的是理子，而且我對他的想法完全是很中性的看法，怎麼說呢，米迦勒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在和他成為朋友後，我身上才開始有了非常大的變化……怎麼說呢，我並不是那種容易產生變化的人。國中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剛和你認識的樣子吧……怎麼說呢，他是一個十分容易影響別人的那種類型吧。有點像……嗯，怎麼形容呢？觸媒……對，催化劑一般的存在。”

    “是嗎？我也很喜歡那小子呢。其實比起米迦勒來，我覺得你更喜歡黃瀨那個神煩的傢伙吧。”西門一說起黃瀨，就笑了起來。

    涼子也跟著笑了起來：“嗯，我很喜歡他。對於我來說，涼太是非常重要的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說起來也許有點奇怪，但是也不是戀愛，是家人的感覺，有時候也會對自己說乾脆放棄算了吧，但是一想到他那張蠢臉，就覺得做不到，不能認輸。”

    “這種話，你對他說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他是你的精神支柱？”西門接過涼子遞給他的茶杯：“學著坦率一點怎麼樣？”

    涼子明著嘴唇：“不行，到目前為止……只有這件事還做不到。不，不是精神支柱，我並不是那種需要支柱才能走下去的人，只是不那麼做不行罷了，因為他是第一個對我伸出友誼之手的人，在我拼命的拒絕的時候，只有他沒有放棄我，大概就是這樣，這種對他說絕對辦不到。實在……”

    “對我，你倒是挺坦率的嘛。”西門對涼子戲謔的笑了笑，並不是嘲笑她的膽小。

    “因為你是西門。”涼子認真的說：“更正，因為是神主的西門，所以才說的出口。”

    “平時的西門就不行嗎？”

    “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那麼說來，我在你心目中，還是蠻有地位的嗎……”

    “本來就是啊。”涼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西門的話有些奇怪，但她還是沒有多想，因為西門說的太順口了，就像說今晚的壽司真好吃一樣稀鬆平常。

    西門笑的很爽朗：“你還蠻可愛的，這件事，我就幫你替小黃瀨保密好了。你要是坦率點，我會更喜歡你的。”

    這種話西門說來再正常不過，看著西門走出她房門的背影，涼子想到被西門深深喜歡著的米迦勒，頓時滿臉黑線覺得自己不會再好了。

    “咦，小西門，你還沒睡？”

    “沒有啊。”

    “幹嘛對我那麼笑？”黃瀨有些不明白，他笑的未免也太帥氣了。

    “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去問你青梅竹馬啊。”西門甩下一句話，黃瀨就屁顛屁顛的跑去涼子房間了，她一定對西門說了自己很帥很酷很拉轟簡直就是世界第一的模特兒和灌籃高手那種話了！絕對是的！一定是因為害羞所以才不好意思對他講！！

    青峰看著黃瀨衝鋒一樣沖進了涼子的房間，出於野性的直覺，黃瀨肯定沒好果子吃，不出其然，黃瀨馬上被涼子丟了出來，臉上還挨了了一巴掌，倒在門口的黃瀨十分哀怨的看著青峰。

    “小青峰，涼子她打我臉啊！！！”

    “又怎麼了？”

    “我跑進去正好看到她在換睡衣。”

    青峰抽搐了一下嘴角，決定不同情黃瀨涼太了：“活該！”

    “……連小青峰你也……TAT，我又不是故意要去看的……她沒鎖門嘛！！”

    “你不會敲門？”

    “……忘記了……”

    不作就不會死啊黃瀨君。青峰自顧自的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還是假裝不認識這個蠢貨比較好吧。

蔡仲子

第107章 些許煩惱

    第二天回到學校宿舍之後遇到了來找他們的有人學長還有籃球部的監督老師，說是冬天放假集訓閑著不如和青森附近的學校去集訓一起練習。黃瀨和青峰面面相覷，他們兩又不是志誠的學生，參合進去似乎不太好。

    不過志誠的監督老師居然一點都不介意，反正他們兩可以當板凳替補。而且有那麼兩個強力能促進球隊綜合素質水準的球員相互提高，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件事的結果就是這兩個奇跡世代的成員跟著涼子他們一路南下四天內打了五場練習賽，從青森到弘前到能代一路打到盛岡，順便拜訪了去仙台拜訪了一下奧洲之龍伊達政宗的墓地，打完最後一場山形最後回到了東京。

    青峰大輝身上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比如打球的時候不在懶懶散散，那種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那種話說的也比以往少，雖然還是那種板起臉的時候居多，但是涼子和黃瀨都覺得他的笑容似乎變多了，雖然不如當年的爽朗，但是也讓黃瀨深感欣慰了，涼子也好，青峰也好他自己也好，都在發生著一些變化，這些變化，一定是魔法師西蒙的功勞。

    “我回來了。”涼子踢開了自己腳上的運動鞋。

    家裡的燈亮了起來，真一從屋子裡走出來：“歡迎回家。”

    涼子笑了起來，是啊，她差點忘記了，家裡還有個人在等著她回來，有人對她說這句話，真的很高興。

    從青森回來，池袋的內戰已經結束。

    真島誠再一次的守護住了池袋這個城市，不過安藤也因此住進了醫院。收到折原臨也賣給他們池袋不穩消息的京極會，派了個細作在紅天使的團隊裡挑起和G少年之間的矛盾，並且不斷的燃起戰火，讓池袋不得安寧。

    真島誠利用自己中立人士的身份，運用了自己大量的良好人脈，刨根問底的查到了事情的源頭，傳出了兩個派別的王要一對一的謠言，讓一般的械鬥和殺傷性的事件降到最低。讓安藤和紅天使的首領一對一，總比弄的滿街人心惶惶的好過。

    “總之就是那樣，不過，崇仔就算是倒楣了，因為那傢伙為了平息一個小女孩的怒氣，直接自己上去挨了一刀。”

    雖然安藤崇那傢伙神神叨叨而且還有些不正常，但是總的來說，他也不是什麼壞人：“所以他還活著吧？”

    “那是當然的啊，已經住院進去好幾天了，不管怎麼樣，池袋像平時一樣真是太好了。”

    “給我來兩個榴槤，嗯，還有蜜瓜。對了，安藤……他住院住那裡？”

    “挺巧的，就是你上次住院的那家病房。”真島誠想了想：“不過，我還真沒想到這件事裡，折原臨也那只跳蚤也參合了一腿，上次被打的還不夠真是學不乖啊……得罪崇仔的下場可不比得罪靜雄好多好，這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折原臨也那個中二病晚期在想什麼涼子是不太可能會知道的，但是聽別人的說法和她的瞭解，至少有一大半概率是一肚子壞水的在算計靜雄，剩下的就是想著怎麼把池袋搞得亂七八糟吧，只池袋就不安寧，他就高興，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亂。雖然他不是那種大惡人，不過怎麼都是讓人覺得想吐的類型。

    不知道隔壁那個被她喂了半個月暗黑料理的折原臨也是不是出院了？如果沒出院的話，她可以想像遇到安藤後臨也會有一副怎樣的慘狀。

    “說起來，你買那麼多水果是要幹嘛？”

    “探病啊。”

    “崇仔嗎？你打算接受他加入G少年？”真島誠一臉驚愕。

    “並沒有，我不打算加入黑社會。”涼子讓真島把榴槤切開，十分鎮定的塞進塑膠袋裡：“只適合普通的探病而已。”

    當然，在幕後最為嘚瑟的，大概就是差不多還沒有幾天就能出院的折原臨也了。不過遺憾的是，最後事件居然被真島誠這個大麻煩給終結了，讓兩排人的紛爭化為烏有，這讓他很不高興，不過差點讓安藤崇那傢伙死掉也算是報了當初的一劍之仇。可是，他並不知道，他人生最大的危機即將來臨。

    “涼一醬。”安藤之所以被捅刀子，完全是因為兩派戰鬥把紅天使的一個成員給捅的差點死了，雖然在真島誠的幫助下平息了兩邊的紛爭，但是那個被捅成員的妹妹卻不甘心就那麼算了，只是一場陰謀就差點把她哥哥的命給搭進去，沒有人得到懲罰，她哥哥等於被人白捅了一樣。小蘿莉十分的不甘心，安藤為了平息蘿莉的怒火，也為了池袋的安寧，於是自己上去挨了一刀。因為身高差，被捅在了大腿上，動脈沒全斷，真是狗運亨通。總之只是付出了極小的代價換來了池袋的安寧，安藤覺得還是很划算的。

    “哇什麼味兒！！”

    “榴槤。水果中的KING，配你不是很合適嗎？”

    安藤被涼子手裡的放在一邊的榴槤給囧到了，說不出話來：“不用那樣報復我吧？”

    “總之好好養傷。”涼子決定把折原臨也賣給安藤，畢竟太陽通內戰死了很多人，如果不是他把情報賣給京極會，也不會有人死去，這個間接推動池袋不安的兇手，也應該受到懲罰：“要是你隔壁病房的那傢伙還沒出院的話，我記得他叫折原臨也。”

    安藤露出了兩棲類動物一般冷血的目光和和冷到足以結冰的笑容，他可不會聽折原臨也那傢伙滔滔不絕的訴說自己熱愛著人類的那套奇葩理論：“在出院之前，我一定會好好拜訪他一下。”

    涼子當然不知道，安藤用準備丟掉的半個榴槤去好好拜訪了一下還有一天就要出院的折原臨也。據說他那張臉被半個榴槤砸的差點毀容。臉上縫了好幾針，眼睛也差點瞎掉，安藤崇對臨也可不會手下留情，於是臨也出院的日期，又無限延後了。想必作為同醫院的病友，池袋的KING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個可憐的晚期中二病患者的吧……

    寒假過去了，涼子也迎來了開學，米迦勒的髮型換成了三七分，看上去成熟了不少，據說是西門允許的，反正命令型的S西門和M型的米迦勒註定是周瑜打黃蓋。不過他換了髮型，理子似乎不太喜歡，班上的女孩子都覺得米迦勒這樣挺好看的。

    “不喜歡就換回來。”

    “換回來西門大概會生氣吧？”

    美惠子問了一句：“西門是誰？”

    “一個控制了米迦勒人生的男人啊。”JR如此感歎，反正只要違背西門，米米這可憐孩子就沒好果子吃。

    涼子懶得搭理這群男孩子，看到自己奶奶的管家給她發過來的郵件，她覺得自己有點胃疼，新一輪的相親大會又要開始了，真是無力。

    “涼子，你怎麼啦？有氣無力的？那個來了嗎？”

    “那個來了我就請病假了。”是更麻煩的事情。

    放學的時候在校門口遇到了西門，米迦勒剛還說自己去公眾混合澡堂泡溫泉的事兒不能告訴理子，要大家幫他保密，顯然他忘記了最應該塞封口費的那一位。

    一說起西門，他就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附近，涼子覺得米迦勒這件事，能讓西門開心上一兩年，時不時的當做把柄說出來，可勁兒的欺負小朋友。

    他只是往校門口一站，就有好多女孩子盯著西門看，回頭率至少也在百分之九十之上，雖然她家那個三流小模特也能自帶閃光能讓人瞎了狗眼的，但是比起西門那種穩重，和不經意就露出神主氣質的一角來，更讓人遐想。

    “西門……”

    “喲，涼子。”

    “你那麼快就回東京啦？”

    “嗯。”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本雜誌：“裡面有你們的報導，自己去買來看吧。我說，涼子你臉色不太好，有事？”

    涼子十分無力的彎下腰：“別提了，又讓我去相親。”

    “你奶奶又來？”堂本驚訝的看著涼子：“我以為她已經對你死心了呢。”

    “別做夢了，怎麼可能。”老頑固能改變想法？涼子覺得那簡直就是做夢。

    “真難得，涼子你也會有這種無力的表情……”米迦勒說了一句，馬上被涼子狠狠瞪了一眼。

    “有姐姐的人就不要在這裡抱怨了！”

    米迦勒往後退了一步，被涼子戳穿心事漲的滿臉通紅，被堂本和JR他們嘲笑了一番。

    西門挑挑眉毛，很好嘛，她連隨便發脾氣都學會了，變得越來越像個人了：“有什麼不好，去啊。”

    “……西門你什麼意思啊？”

    “就當參加高中聯誼會之類。”

    “說的輕巧，你又不是我……”涼子唉聲歎氣，總覺得十分麻煩，要是遇到幾個爽快拒絕嫌棄她的那倒好說，她都已經拒絕好幾次了。

    其實西門一旦都不擔心涼子的感情問題，每個人都會有這個階段，他還挺贊成涼子多去接觸嘗試的，談不談是一回事，至今為止，她自己的事情都多的數不完，沒有心思去想那些是完全正常的，至於他自己，雖然對涼子有那個意思，但是比起來，現在米迦勒的事情更讓他□□乏力。比起米迦勒來，涼子的現在的狀態可以說非常穩定，根本不需要操心。

    西門就沒多問下去，問再多估計也得不到答案，再追問下去一定會把事情給搞砸，他不想頂著救命恩人的立場要求涼子和他交往，這種事兒，他不喜歡勉強別人。

    說實話，涼子的心思放在籃球隊上的比較多，大概去了次青森，想明白很多事，覺得沒必要那逼著自己拿第一了，可以活的輕鬆一點，所以開學上來就沒有拿年級段的第一，為這個笑良還找她聊天，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兩人作為學業上的對手，笑良的自尊是不能容忍涼子手下留情和放水的行為的。

    也許，她應該找人生的大魔導師西門談談……總覺得只要和神主說說話，自己的問題就能解決一樣，她和米迦勒一樣不知不覺就開始依賴西門起來，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可是西門，確實也是值得付出信賴和好感的人。

    就是性格上……絕對是讓人唾棄的類型。

蔡仲子

第108章 要不要嫁給我孫子？

    “我最近，總覺得米迦勒心事很重的樣子。”涼子看著西門。

    西門這陣子剛開學，大學生也挺忙的，才剛大一，冬季的弓道個人賽也要開始準備，大概因為是知道自己是養子的關係，他和米迦勒一樣對打工這項副職非常固執，並不是說從父母那裡拿錢不好意思，只是想證明自己更多一些。

    理子告訴她，別看西門這個樣子，其實他也是會覺得寂寞害怕一個人的，畢竟是大老遠從青森到東京來念書，離開了鬱鬱蒼蒼的貼近自然的青森，來到高樓林立鋼筋混凝土的叢林，涼子無法想像西門是不是會覺得不適。從青森考到國學院大學的神道學科專業，在二十歲就能取得神主的資格，都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吧。相對於涼子來說，西門在鄉下的時候也非常忙，弓道這種運動，是需要長年累月的投入時間下去才能連續三年拿到優勝的，取得的成績和付出是成正比的。

    而且西門的毛筆字也寫的很好，在日本即使是高中生，也認識不了多少漢字。涼子那是有著先天的優勢且不提，作為神主抄寫經文之類練字也是需要時間才練得好的，在這種條件下弓道學習還有神主的工作之外，聽說他還在打工……

    如果換成自己，涼子怕是撐不住的。

    “別想東想西的。米迦勒他比你省事多了。”西門這是第二次帶女孩子回到自己租的房子裡來，真是的，她和理子一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你就那麼傻乎乎的跟著我回來了也不怕我對你做點什麼嗎？”

    涼子抬頭看著西門：“唉，會做什麼嗎？”

    西門有些無力，那麼信任他是挺高興的，但是那麼呆還真是讓他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稍微有點警覺吧……真是拿你沒辦法。一般來說男人帶女人回家只有一件事。明白了嗎？”

    涼子點點頭：“日本果然是個開放的國家。”

    “不是這個問題吧？”

    西門居住的地方十分狹窄，就像是箱子一樣，離涉谷的國學院大學很近，但是對比他在青森的家裡的開闊，生活在這種地方真的十分辛苦：“我並不覺得西門會對我做那種事。”

    “你真是看得起我。”西門微微笑了一下，對才剛成年的少女下手，被她那麼看得起高興是真的，失落也是真的，因為她並不愛他，她和理子一樣，都屬於不是一般的女人的類型。他也沒有把兩人相互做比較的意思，那太過失禮而且對自己喜歡的兩人也不公平。

    涼子會跟著西門回他家也完全是意外，因為路上遇到了來接她回奶奶那邊的管家，實在是不想跟著那位年輕英俊的管家去她奶奶家被嘮叨。正好西門開車經過，她就直接攔下鑽上了人家的車子結果就到了西門的租房。

    “西門之前有帶女孩子回來過嗎？”

    “有啊。”

    “是理子嗎？”

    說她遲鈍吧某方面又出奇的敏銳，西門沒否認。涼子的表情完全是不愧是理子啊的神情，好歹他也談過幾個女朋友，但是看到涼子的這種表情，多少還是有點挫敗的，在她看來好像是理子把了他一樣。

    “果然。”不過西門會有這種失敗的表情，一定是因為理子甩了他的緣故：“以前就覺得西門對山王丸姐弟倆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應該都是西門你喜歡的類型吧？”

    西門有些不好意思，並沒有惱羞成怒：“特地跟著我回來，沒什麼事情對我說嗎？”

    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是看到西門，又覺得自己的事情並不重要，比起來，在秘魯闖禍的米迦勒的事情更讓人擔心：“他從來沒說過離開秘魯的理由，所以我把秘魯那個國家的歷史和現狀全部都查了一遍……”

    秘魯是個什麼樣的國家呢？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一直處於戰亂之中，至今為止，還有零碎的恐怖活動，50%的還處於貧窮之中，也是個苦難的國家。米迦勒就是穿那麼幾套衣服，會出門打工，收到涼子送的禮物都會覺得不好意思，甚至在她看來的便宜貨都是十分貴的東西看來，他並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聽他說在秘魯家裡還有弟妹。問起他在那邊到底做了什麼都是隨便帶過去，十分不願意提起。考慮到那邊槍支管制的鬆散，涼子很容易就想到了他是不是參加過什麼武裝組織……涼子把她知道的全部都對著西門一股腦的說了個遍，語速飛快。

    “你想的可真多。”

    “控制不住，不能從他嘴巴裡獲得答案只能利用所有的資源整合後來進行推論了。”

    西門總算明白了，她來找他是為了米迦勒不是為了她自己：“在學校的時候，你多看著他一點吧。”

    “嗯，一定。”涼子點點頭，論武力值，果然能保護小天使的只有他了，這陣子也許她應該找青崎去做一下實戰訓練來提升她的戰鬥力，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眼神閃亮：“我會好好保護他的。”

    “咳咳咳咳……”西門被涼子這話說得差點摔倒在地上，一個女孩子說出這種話來真是很好很強大。

    “我把相親的事情先推一推，而且米迦勒說，他早晚要回秘魯的，”涼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迄今為止，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應該怎麼樣：“我決定高中畢業準備出國。”

    “什麼？！”西門吃了一驚：“你自己下的決定嗎？”

    “是的，西門是第一個想告訴的人。”日本並非她的故鄉，也沒有什麼特別留在這裡的理由，：“也不是突然之間才做的決定，我爸爸是個喜歡到處在世界各地漂泊的人，小時候也跟著他去過非洲和南美。那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現在想來他說的也沒錯，多在世界上走走也是好的，我想去看更廣闊的世界。離高中畢業還有兩年，用兩年來做準備，我想已經夠了吧。”

    西門看著涼子從窄小的房間裡，把目光看向更遠的地方，這樣也很好，趁年輕，本來就應該去更寬廣的地方去走走。現在米迦勒的事情就夠他焦頭爛額的，而涼子離畢業還有兩年之久，對於這點，他並不著急，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響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西門的爺爺擅自從青森坐車到了東京，現在在車站上等著自己的孫子來接他，西門全身無力的趴在了床邊：“我說爺爺……”

    涼子和西門兩人只好開著他那輛賣竹竿的車子去接他爺爺去西門的親生父母家，把她送到車站自己搭車回去就好，正好在一個網站上。

    涼子和西門的爺爺打過招呼之後就搭車回去了。只是他爺爺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自己的孫子：“是不是打擾你們兩人約會了？”

    “什麼約會啊……她就是把我當垃圾簍，什麼話都對我說。”西門一臉十分無奈。

    “那不是很好嗎？少女之友啊西門。”

    “爺爺，你夠了……我才不想當這種少女之友。”這種少女之友還是算了吧。

    “我覺得那個小姑娘挺好的，成年了吧？”

    “剛十六吧……好像，我說爺爺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要是年輕六十歲，就去追她。”

    “我會把這話告訴奶奶的！！”

    “有什麼關係，西門，要是喜歡那就去追啊。”爺爺甩甩手，一點也不在乎：“你都帶她回青森好幾次了，是有那個意思就別拖拖拉拉的。”

    西門對著自己的爺爺越發的無力起來：“暫時還不行，我這邊還有事沒有忙完。”

    次日，涼子在學校的籃球部裡見到了西門的爺爺，大家因為西門的爺爺的到來而感到十分高興，好像回到了在青森一路南下打球的時候，一起來的還有西門。涼子從班級裡打掃完過來就看到了爺孫兩人看著米迦勒他們在訓練打球。

    爺爺穿著一身連體的迷彩外套，那頭金燦燦的金髮，依然時髦的讓人無法直視，穿的應該還是西門的衣服，相比之下原本看上去就很潮的西門也要遜色幾分了。

    西門的爺爺對籃球的眼光和犀利的分析非常棒，可以說是非常好的教練，志誠一直以來都沒有教練這點也讓大家很頭疼。之前監督老師也和涼子商量過是不是要請個教練，西門的爺爺是很好的選擇，他二十年前帶著一支只有十幾人的球隊打入了全國大賽，而且JR和米迦勒已經被全日本少年籃球隊預選為候補球員，如果按照原來這樣沒有一個教練的話確實打不下去多久，正因為如此，學校也拉到了家長方面的贊助，主要是JR和涼子這邊，反正她零花錢多，找光頭阿泰做代理給學校添加了不少器材。

    之後，涼子他們的監督老師和西門的爺爺好好的談了談，談的內容涼子就不清楚了，然後八十歲的爺爺神原高則老人家，成了志誠籃球隊的教練。當然，一開始西門還是老大的不樂意的，畢竟老人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但是也拗不過自己爺爺一口答應下來，最多他當司機負責接送費點油錢。

    米迦勒和堂本他們圍著爺爺打轉，一群人都十分開心。

    西門在門口坐著抽煙，歎氣沒想法，涼子覺得被冷落的西門也挺可憐的，就過去慰問了一下，仔細想想西門開賣竹竿的車子也未必適合老人家坐，畢竟八十歲的老爺爺，她心裡也覺得挺懸的：“我會照顧好你爺爺的……有什麼事情我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那辛苦你了。”畢竟是自己爺爺，想做什麼就由他去，做孫子的在邊上照顧好就是了，而且之前又一次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米迦勒的預知夢，讓他非常不放心，有爺爺看著他，西門也覺得比較放心。反正有涼子在照顧他爺爺，操心的方面也會少一點。

    “哪裡哪裡。”

    “你們兩感情真不錯，小姑娘要不要嫁給他？”西門的爺爺走過來打算和西門回去，結果就看到兩人在相互客氣。

    涼子茫然的看著西門的臉，西門被自己剛抽的那口煙嗆得半死，一直咳嗽，手裡的香煙都差點掉地上，他這個爺爺真是……好想撞牆啊！

    等涼子反應過來他爺爺說了什麼，整個人都失去了顏色，變得灰白一片，一碰就會灰飛煙滅一樣。

    “爺爺，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這回倒是輪到西門拉不下臉了。

    一群人看著西門和石化了的涼子，面面相覷，其實……這兩人站在一起……還挺像個樣子的……

蔡仲子

第109章 努力的黃瀨君

    自從球隊裡多了神原爺爺當教練，涼子的工作就輕鬆了不少，也能騰出時間去看奇跡世代們的比賽，分身有術。

    不過被神原爺爺調侃了一句要不要嫁給西門之後，涼子多多少少最近的表現有些奇怪，比如記錄的時候會用力過猛把鉛筆芯給摁斷，要麼就是頂著米迦勒的小腿肚發呆，再不然就是看著堂本的腹肌嗯哼哼的笑起來。搞的人心惶惶以為她的腦子是不是發燒燒壞了。

    “爺爺，她是怎麼啦？”

    “哦哦，墜入愛河的少女才是最美麗的！喲喲喲~~~”哼著切克鬧的雷鬼音樂的爺爺看了涼子幾眼，照這樣下去，早點意識到他家孫子西門非常不錯是萬中無一的好男人就好了。想當年，自己也是帶著一代藝伎私奔結婚的!現在的年輕人，居然比他這個老年人都不如，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以前西門下手不是挺快的麼？這會兒……

    米迦勒把嘴裡含著的那口水給噴了出去，用力擦了一下看了一眼涼子又望著堂本，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涼子和西門……

    “米迦勒，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沒事……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爺爺他想太多了吧……”

    “我覺得她大概是在想黃瀨那小子比賽的問題。去看比賽的話，我們這邊的訓練就不會跟過去了。”大澤才是真正看出眉目的人：“不過現在有爺爺坐鎮，她也能輕鬆點了，大概身上的擔子輕了一下子有些不適應吧。”

    “原來如此。”

    第二天，志誠的球隊就要去千葉那邊和地方的球隊打練習賽，通過不斷的實踐練習來迅速提高團隊的配合能力，不過涼子因為要去看城凜和海常的分別比賽，她帶了一堆攝影設備從學校放學準備出發。不過放學的時間比較晚，不知道能不能趕上第一場城凜對陽泉的比賽，不過黃瀨他們的比賽肯定能趕上。

    “啊，你要問籃球社的人……問她就好了！”校門口的女生老遠就看到了涼子，對她面前的高個子外國人說，然後伸手指指背著一大袋攝影裝備的涼子：“她是籃球社的人，你問問她就好啦。”

    “哦。”

    男子走過來，低頭看著涼子，拿掉了眼前的墨鏡，是張非常年輕英俊的臉，但是直覺上，卻讓人感到有些危險，並不是像折原臨也那種危險，如果硬要讓涼子衡量比較接近她認識的人中的類型的話，他和安藤崇冰冷下來的那種危險比較類似。對方操著一口西班牙口音的日語，讓涼子聽的有些吃力。而且對方的身上傳來一種非常淡的印度線香味道，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會英語嗎？”

    “會。”

    然後涼子用英語和他對談起來，對方是來找籃球部裡的秘魯學生的，矛頭對準了米迦勒，怎麼說呢大概是習武之人的天性，她覺得對方是個很麻煩的角色，仗著自己是籃球部經理的身份，加上說英語溝通起來比較快，她從他嘴裡套了不少話，雖然對方自稱自己是米迦勒在秘魯的朋友，在電視上看到青森裸祭時候的採訪，特地跑到青森去找他，但是卻發現已經回到東京來了。

    不管怎麼樣，特意大老遠的跑到青森，而且說這話的時候對方的口氣也不像是那種交情好的不得了的那種，有著面癱多年豐富經驗的涼子，也沒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一點友誼萬歲的痕跡，涼子果斷的問了他的電話號碼和電子郵箱，表示等米迦勒他們一回來就聯繫他。順便還套出了他叫法比安。

    “嗯，他們回來我就會聯繫你的。”

    然後法比安就走了，十分乾脆。涼子拎著東西就坐上了前往海常比賽的會場，順便和黃瀨打了個電話，最近一段時間怕影響他打球，就甚少聯繫，黃瀨表示小青峰也會來看的讓她和青峰組隊來就好。

    她趕到會場的時候，城凜和陽泉已經打完了，黑子在門口和她打了個招呼說黃瀨在裡頭，大概在做準備活動什麼的，火神去看比賽了一直沒出來，可能和陽泉的冰室辰也在敘舊。

    因為涼子來得晚，打了個電話和青峰聯繫了一下就往後門那邊走，先上個廁所再去和人家匯合，老遠就看到了火神，剛想和那個單細胞生物打個招呼問他要不要吃零食之類，就發現他臉色大變的樣子。

    她覺得不對勁兒跑過去就看到一個金髮美女狠狠踹了一腳一個梳著黑人頭的高個子，仔細一看還有點眼熟，地上還半跪著個人，這是一打三的節奏吧……涼子剛想放下手裡的東西沖上去搭把手，一個籃球就飛過來砸在黑人頭的身上。

    “誰拿球砸我！！！！？”

    聽到這個聲音，涼子終於想起來這貨到底是誰了，當年被她揍過要害的灰崎祥吾君，換了個髮型一時半會兒也認不出來，不過光看他被金髮大美人一腳踹的樣子，就知道八成這傢伙老毛病又犯了：“我說是誰……灰崎君，你還是死性不改啊。”

    火神一臉吃驚的看著涼子和從裡面丟出球來的黃瀨：“你們認識嗎？”

    “算認識，手下敗將而已。”涼子努努嘴，雖然灰崎那傢伙長高了不少，愛搭訕和隨便下手的老毛病還是一點都沒改，赤司小隊長愛的教導真心好失敗。她也許應該打個電話問問赤司同學當年你到底是怎麼帶球員的，一個個不是中二就是品行不良，再這樣下去，帝光國中都要蒙羞了。

    黃瀨介紹了一下灰崎祥吾是何許人也，當年在帝光一起打球的小夥伴，但是感情不深就是了，因為他打小前鋒之後沒多久這哥們就不幹了，好像退出籃球隊不知道幹嘛去了。

    “涼子？”黃瀨涼太馬上飛快的站到了涼子面前，攔住了灰崎祥吾的視線，涼子長那麼漂亮這貨的毛病再犯就不好了：“你想對涼子怎麼樣？”

    涼子聳聳肩：“你應該問那個金髮的美女有沒有事才對吧，涼太。”

    “我又不認識她，總之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黃瀨一想起當年灰崎祥吾居然搭訕涼子這事兒就覺得不爽，和他有仇對著他來也就算了，那種只要和他有關係的人他都想搶走試試看的性格簡直糟心，幸好當時涼子沒什麼事。

    灰崎祥吾狠狠瞪了一上來就揭短的涼子幾眼，涼子也不介意，他有本事現在就打過來，她就有本事把他揍的今天根本打不成籃球，也好讓黃瀨省點事。

    兩人相互鄙視了一番開始動嘴皮子相互挑釁，黃瀨心情當然好不到那裡去，一個說要搶走奇跡世代的名號，一個說雖然自己不在意那些但是好歹也是有自尊的，這種稱號讓給灰崎祥吾實在不可能。

    唇槍舌劍了一番灰崎祥吾撂下一句狠話，我們籃球場上見真章。

    “廢話，你不想在球場上分勝負難道還想在這裡和我單挑嗎？”涼子給灰崎祥吾一個白眼，一副有種你就過來我照樣爆你蛋的德行，打嘴炮這種事誰不會啊，讓黃瀨完全生氣不起來。

    “涼子……你夠了。”

    “總之待會兒去球場上好好給我做掉他，為那個金髮美女報仇！是男人就得那麼幹！”涼子伸手一指那個金髮美女，弄的火神和邊上那個遮住半隻眼睛長有淚痣的男孩子十分不好意思。

    “等等，小火神，那個金髮美女到底是誰啊？”

    “啊？？哦，那個啊，是我和冰室在美國的師父啦，她叫亞曆克斯。不過這種時候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我總得知道她是誰才好下手啦，而且就算不用涼子說，我也會負起打倒灰崎的責任來的。”畢竟他當時拿下了灰崎祥吾的小前鋒的位置嗎。

    灰崎冷笑一聲就走人了。

    “涼太，”涼子想了想還是警告一下他：“小心他在籃球場上用賤招哦，他和花宮真那傢伙的眼神挺像的，雖然我不認為他像花宮那麼做的徹底，不過你想堂堂正正的擊敗他的話還是當心點比較好。”

    “嗯，我會小心的。”黃瀨點點頭。

    涼子在他背後的腰部用力拍了一把：“別輸給那種傢伙。”

    “喂，黃瀨，你可別輸了啊！！”

    “別開玩笑啦，怎麼可能會輸給那種傢伙啊！”黃瀨對火神那麼說，然後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抬頭挺胸的走進了籃球場。

    “說起來，涼子你和那傢伙很熟嗎？”火神問。

    涼子把手裡的包遞給火神：“你幫我拿我就告訴你。”

    “真會使喚人……嗚哇！好重！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火神幫涼子拎著那對攝影器材走了進去，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涼子，以為她能甩給他一堆帝光時代的猛料。

    涼子沖著坐在觀眾席裡的黑子哲也揮揮手：“火神君，灰崎的事兒，你問他比問我清楚。我只和他交過一次手，結果是我贏了，只有這樣而已。因為我討厭被人摟著脖子搭訕。”

    青峰帶著桃井走進來就看見涼子在擺弄她的攝影機，頓時覺得她的陣仗越來越大了，連這種東西都搬出來堂而皇之的來拍攝，雖然是便攜型的，但是也明顯看得出來價格不菲：“喲，涼子。”

    “桃井，好久不見。”涼子先招呼的是桃井，桃井一看到涼子就有一種她好帥氣的感覺，明明都是女孩子。

    青峰被涼子冷落了一下也不覺得有什麼，撇撇嘴：“你把這種東西拿來幹嘛？”

    “錄影啊，一份拿去做研究，一份拷貝了給黃瀨他家裡寄過去，讓伯母也看看她兒子不光會擺造型還會打籃球，而且很優秀還有很棒的隊友啊，畢竟他是住校的，學校生活家裡人不知道什麼樣，但是只要看到這些，伯母他們就會放心啊。”

    “你對那傢伙還真是上心……”

    “小青峰，我覺得你那麼說總有一種在吃醋的感覺，挺可愛的，呵。”涼子順帶的調戲了一把小青峰，看著他臉色比原本的膚色還黑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出來，她把攝像機往前面的過道上搬了過去：“沒辦法啊，不管黃瀨怎麼蠢怎麼煩人，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來著。就像你和桃井一樣。”

    青峰迅速的扭頭，回避掉涼子拋過來的媚眼，這樣的涼子各種讓他不自在，幸好他皮膚夠黑，看不出臉紅，這就是曬黑的最大好處吧……真不知道是高興呢還是悲哀。

    比賽進行了一半，海常這邊叫了暫停，黃瀨的狀態在涼子看來還算是不錯，去年和青峰一戰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海常也沒有加重他的訓練負荷，現在的黃瀨只是還不適應被灰崎的打球模式，暫時一路被壓著打而已。

    青峰看著黃瀨和灰崎就想起了一件事兒，考慮了一下還是對涼子坦白說了，在涼子轉校之後，黃瀨談了個女朋友，然後呢，就被灰崎給NTR了。

    涼子抽搐了一下嘴角：“涼太那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居然被人NTR？再怎麼看都是他長得比灰崎好看吧！？”

    “我哪兒知道啊！！”青峰超級無辜：“我只是聽說而已啊！”

    “切！涼太那傢伙未免也太沒用了！”涼子哼了一聲，覺得有必要好好修理一頓灰崎，趁著她不在就欺負黃瀨算什麼玩意兒，除了他爹媽和姐姐，能欺負黃瀨的只有他：“所以說，黃瀨其實是被欺負了嗎？”

    “啊……那麼說也沒錯啦……喂喂喂，涼子，你那是什麼表情，冷靜點，現在還在打球你想殺人嗎？！！”

    “對不起啊，青峰君，用你的話來說，那就是能欺負黃瀨的只有我！”

    “等等，涼子那句話不是那麼說的……”青峰十分無奈：“我總覺得你的脾氣變的越來越暴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