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一鶴] 三國之蜀漢儒將 (全文完)

李洪元

第四十章 傳說中韋爵爺的法寶

“主公，未知主公夤夜召喚，有何要事？”魏王府中，剛剛離去的賈詡匆匆又趕了回來。()此時已是初更時分，萬籟俱寂，賈詡也是剛剛回到家中，就被bsp;“文和，你怎麼看司馬仲達這個人？”曹操悠悠地問道。賈詡聞言卻也不甚驚訝，不過眉頭微皺之后，卻只是吐出四個字：“深不可測！”

“我亦覺如是！”曹操嘆道。頓了一頓，曹操又道：“文和，所有的情報和密探都是你掌管的，你給我派人，好好盯著這小子。一有異常，即刻來報。若是事急從權，可以先斬后奏，格殺勿論！”說到最后，曹操話語里已是殺氣畢露。

“詡明白！”賈詡點頭道，自去安排人手不提。待賈詡走后，曹操也是輕吁一口氣，半晌才冷哼一聲道：“這些宵小倒也按捺不住了，我倒想看看，放著我曹孟德在此，你還能給我耍出什麼花招！”

司馬懿很快就感覺到了異常，每次當他走在街上，身后總會有人不遠不近地跟著。甚至就在他和同僚一起吃喝嫖賭，去風月場尋歡作樂的時候，每次自己的包廂隔壁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司馬懿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不過他並不怕，因為他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有有關司馬懿行蹤的密報，都會被密探們定期送到賈詡那里，然后再由賈詡轉呈曹操。而在這之前，賈詡也會對這些密報做一些自己的分析。不過看了關于司馬懿行蹤的記錄，賈詡越感覺這次的對手是個不一般的人。

“每日里除了公務，便是吃喝玩樂，流連風月？”看著手里的匯總消息，賈詡喃喃地道。如此喜歡尋花問柳的，似乎除了已經死去的老友郭嘉，賈詡還從沒見過。至少在謀士之中，賈詡從沒見過。而司馬懿，顯然和郭嘉不是同一路人。賈詡知道，g多疑，但是不會無的放矢讓他花大力氣去監視一個人，在司馬懿的身上，一定還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不說鄴城之中此時暗流洶涌，南邊的許昌，劉備看著手中的一大批奏報，也是嘆了口氣。“兗州啊兗州，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劉備嘆道。

“大王，龐軍師求見！”這時內侍來報，劉備連忙宣他進來。“士元，我這里正好有一件難事，希望你能為我解huo！”劉備看到龐統進來，連忙揮手示意他過來。

“未知何事，竟讓大王如此躊躇？”龐統看到劉備眉頭皺著，也是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劉備一邊說，一邊遞給他幾份剛剛送來的公文。龐統打開一看，不禁驚呼道：“大王，兗州又有人作亂了？”

“沒錯，又有人作亂了？”劉備苦笑道，這個又字用得當真是可圈可點，又極為無奈。這已經是劉備占據兗州之后，半年內第十幾次叛亂了。雖然劉備早就預料到了，作為曹操的家之地，兗州的民心沒那麼容易歸附。可是劉備萬萬沒想到，居然會難纏到這個地步，這左一起、右一起的起事，簡直沒完沒了。

“主公，這兗州的地方官吏，各大豪族，多為曹操親朋故舊。曹操雖走，但是他們不會甘心依附主公，因此這才多番起事。而且眼下曹操尚在河北，他們已然是這般囂張。待到主公與g出什麼亂子呢！需得盡早安定此處民心啊！”龐統看完之后，也是罕見的嘆道。

“是啊，可是我日理萬機，實在是無暇顧及兗州太多了呀！”劉備嘆道。龐統低頭沉吟半晌，忽地抬頭道：“主公，統保舉一人，坐鎮兗州，必然可以安撫百姓，勘平四方！”

“哦？不知士元推薦何人？”劉備有些期待地問道。

“南陽太守李正方，可擔此任！”龐統不假思索地道。劉備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沒有說什麼，看起來似乎是不置可否。

“李正方坐鎮南陽多年，精通軍略與民政。若是他率軍坐鎮兗州，必可震懾這些宵小之輩！”龐統不假思索地道。

“李正方固然有此能耐，但是南陽地接河南郡，李正方不在，何人可為南陽太守呢？”劉備皺眉道。一旁的龐統想了想，最后開口道：“李文達將軍坐鎮宛城多年，由他出任南陽太守，必可勝任！”

“文達坐鎮宛城，素來是抗擊曹操的第一線，不可輕動！”劉備搖頭道。宛城對劉備來說太重要了，要是宛城有失，曹操的鐵騎就可以直接揮軍南下，入寇荊北直至樊城之地。到時候荊州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方，自己都會失去控制的，而且許昌的側翼，也會受到威脅。

“宛城堅城，遣一善守之人守之即可。李文達將軍文武全才，治理南陽必然是得其所哉！若只在宛城，未免難以盡其才爾！”龐統笑道。劉備聽了之后又想了想，還是同意龐統的意見，當下表奏原南陽太守李嚴為兗州刺史，而南陽太守一職由李通接任。至于宛城之地，劉備思前想后，最后還是由暫時賦閑的孟達去接管。這一系列的任命做出之后，也是引起了不小的sao動。

“李正方出任兗州刺史？”消息傳到西川之后，趙峰也是大感意外。不過仔細一想，李嚴歷史上可以出了名的最擅長坐火燒板凳的人。從一片混亂的南中，到風口浪尖的江州。先后和孟獲以及6遜掐架，也算是人才了。如今兗州那個亂糟糟的地方，派他去再合適不過了。唯一的隱患，就是孟達。

“孟子度其人雖然貪生怕死，但是宛城乃是堅城，距離襄樊之地甚近。就算他猝然遭襲，主公也可以盡快支援，倒不擔心他有背叛之虞！”諸葛亮似乎看出了趙峰的憂慮，所以出言開解道。然而世事無常，縱然是神機妙算如諸葛亮，最終也是沒能算到全部。

“也只能如此了！”趙峰嘆道。這樣一來，荊襄派可就有人能夠出任地方大員了。原本交州的霍峻和石廣元雖然算是，不過畢竟那里太偏僻了。現在兗州可是中原大州，能夠出任一州之長，也算是荊襄派一大臂助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現在趙峰自己和張昭已經是鐵桿正宗的徐州派，而豫州的張遼自從十年前來到徐州之后，娶得兩個老婆又都是徐州人，其中一個還是魯肅的表妹，也算是徐州派了。青州的魏延雖然是荊州義陽人，但是龐統他們這些鹿門山弟子，開口閉口一個腦后反骨的，弄得他恨不能和龐統切磋一下拳腳，自然是不會和他們一條心。相比之下，徐州派的糜竺出身商家做人圓滑，簡雍和孫乾也都是能說會道的，就連魯肅和張昭他們，論性情也比龐統更惹人親近多了。結果魏延在徐州和青州混了沒幾年，就被徐州派給順利“策反”了。

這樣一來，劉備治下八個州，除了荊州和徐州乃是由張飛和關羽掌管，原本五個州除了偏僻的交州，其余的都是由徐州派的人掌管的，剩下的居然都是徐州派的人。劉備善于用人，自然要好生制衡。因此這次讓荊州的李嚴出任新的兗州刺史，就算是對徐州派的制衡了。

搖搖頭不管這些不太令人開心的事，趙峰繼續考慮自己的問題。現在他碰到一個比較為難的問題：大喬。

趙峰那天晚上差點上錯了，后來雖然懸崖勒馬，只是稍微過了一下手癮，但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雖然這種事要是放在后世，那也就是一個誤會，撐死了也就是猥褻。可是現在是古代，盡管東漢風氣還算比較開放，但是一個成年女的被你襲胸了之后，是不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的。

于是乎第二天，在確信自己姐姐被趙峰親了摸了之后，小喬就纏著趙峰，讓他不能這麼吃完不認賬。反正她原本就想把自己姐姐推給趙峰，加上現在她自己已經被趙峰給上了，現身說法之余，反而更加能放得開了。不止如此，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勸說的，居然拉動甄宓和貂蟬一起來勸說自己，當真是讓趙峰有些疲于招架。以至于現在趙峰對回家，都有些驚恐。

趙峰自從來到這世上，要說離奇的事也見得多了，但是最離奇的還就是兩次與女人有關的事。第一次是和孫權，當時那小子死到臨頭，還哭著喊著要自己娶他妹妹，為的是能夠讓自己母親晚年多個保障；現在的小喬也是如此，死乞白賴要把自己姐姐推銷給自己，而且還拉上自己老婆來游說。就算是英雌惜英雌，但是也沒必要這麼為自己老公著想吧。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要精盡人亡了。

依著趙峰的意思，雖然是抱過了親過了，但是這件事知道的人沒幾個，大家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就是了，諒外人也不知道。但是這個提議小喬極為不感冒，一定要他負責到底，一時間趙峰都不禁有一種被人訛詐的感覺，這次似乎是賴上自己了。

其實大喬氣質優雅，豐腴雍容。趙峰面對這樣一個大美女，也不是絲毫不動心，畢竟男人都是好色的。但是自己畢竟已經有了四個女人了，其實自從迎娶甄宓之后，趙峰就想從此偃旗息鼓的。但是后來陰差陽錯上了小喬，現在要是再上了大喬也是名正言順。但是自己終究一來是有些顧忌遠在漢壽的甄姜的感受，二來萬一再搞一個，自己弄不好就成了老曹那樣的人妻控了。（尼瑪哥現在是越來越后悔了，這年齡設計的實在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孫尚香太小，二喬太大，硬是逼得哥弄出個甄姜來，否則的話實在是憋屈死了。如果有機會寫下一本三國類的書，南天肯定注意避免這方面的錯誤）。

拋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趙峰輕吁一口氣，繼續忙活自己的公務。今年之后益州的氣候一直很不錯，算得上是風調雨順，加上古老的都江堰還在揮它的作用，折騰了多年的益州，總算是得到一點喘息的機會了。

這天晚上回到家中，趙峰在吃完飯之后感覺身體有些汗味太重，于是決定泡個澡。他並沒有注意到，甄宓在答應自己時，眼神里閃過的一絲得意。

“呼，爽啊！”躺在碩大的木桶里，趙峰感覺渾身泡在熱水里，感覺還是相當爽的。要說后世之人肯定比古人會享受，但是后世的浴缸實在是太小了一點，自己一米八的個子躺在里面多少是有些伸展不開。要是去泡大浴室的澡堂子，又怕有些不衛生。所以自己自從徐州時代，就命人特地打了一個大木桶，這些年專門用來泡澡。一桶水泡下來，總要泡個把小時，才能盡興。而在木桶之旁還有個小桌案，專門放點小點心什麼的，讓他在泡澡中途，肚子餓的時候填填肚子。畢竟，泡澡也是很消耗體力的。

“咦，怎麼沒有泡好茶啊？”趙峰扭頭看著桌案上只有一盤點心，卻沒有茶水，也是嘀咕了一句。要說絕對的權力造就絕對的，現在趙峰對這句話是深以為然。別的不說，現在自己吃喝玩樂的本事，可是大有長進啊！

“來人，給我端壺茶來！”趙峰泡了半天感覺口干舌燥，索性扯開嗓子大喊道。不多時就聽得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人端著茶進來。

“怎麼是你，這種事交給婢女就行了！”趙峰看著眼前端著茶而來的居然是大喬，頓時有些囧了，感覺將上半身全都泡到水里，只留一個腦袋在水平線上說話，這才感覺稍微好點。

“沒什麼，小女子承蒙將軍收留，無以為報，將軍何須客氣，權當小女子是婢女便是！”大喬微笑道，一邊將茶壺擱在小桌案上，為他倒上一杯，然后自己端著茶盤施禮在旁。

“言重了！”趙峰干笑一聲，眼見她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自己也不好硬趕她走，只得先硬著頭皮端起茶杯喝起來。喝完之后看著眼前微笑的大喬，趙峰心里當真是忐忑不安。自己之前和她說話都很少，僅有的兩次稍微說了幾句話，都是將她臭罵一頓。現在看她言笑晏晏站在這里，頓時有些心里虛。

就在趙峰準備找個借口打她走時，驀地感覺下身一股熱氣升騰起來，接著這股熱氣化身為熊熊玉火，燒得他渾身難受。熱水浸泡之下，更覺難受。

“靠，忍不住了！”趙峰瞬間感覺自己神智都快昏迷了，只想找個地方先把這股火給去了。猛地抬頭看著眼前微笑的大喬，只覺得她說不出的美麗動人，終于按捺不住，直接一把上前將她拖過來。

李洪元

第四十一章 是你逼我雙飛的！

“你在我喝的茶里放什麼了？”云消雨散之后，趙峰擁著大喬，二人一起泡在木桶中。()想起那毫沒由來的玉火，加上剛才大喬極力的迎合，以趙峰的智慧，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剛剛自己是中了韋爵爺的看家法寶ch?n藥了。

“嗯！”大喬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嗯了一聲。嘆了口氣，趙峰繼續問道：“為何如此？”

“喬瑩知道自己前番多次得罪將軍，不敢奢求將軍原諒，只求侍奉將軍一晚以贖前過。還望將軍不要遷怒于我妹妹，喬瑩感激不盡！”大喬忽地流淚道。這眼淚說來就來，簡直快成劉備徒弟了。

要說趙峰有什麼弱點，那麼最大的弱點就是太過容易心腸發軟，尤其是面對女人，而且是脫光了和自己泡在一起的一個大美女的苦苦哀求，他就是再鐵石心腸，也沒辦法繼續強硬下去了。

輕輕為她擦掉淚水，趙峰嘆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我豈會和你這一介女流相計較？”也確實是這樣，上次就算是明知道大喬在側，他還不是肆無忌憚和小喬尋歡作樂？

“多謝將軍！”大喬聞言喜道。趙峰一聽這話，仿佛自己是在逼迫她似的，搞得自己好像很卑鄙似的。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說這話的時候，趙峰眼見兩個人都是一絲不掛在浴桶里，稍微猶豫一下還是提議道：“我們還是先起來吧！”

“可是我的衣服！”大喬為難道，她可沒有為自己準備好衣服，適才身上所穿的那件，已經被趙峰拖進浴桶時弄濕透了。“你且暫且等候，我去命人給你拿！”趙峰輕輕拍了一下她光潔的肩頭，隨即自己先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想找人為她拿件衣服。

“嗯？”剛一出房門，就看見小喬和甄宓居然雙雙站在門口。“宓兒，這事是不是你弄出來的？”趙峰皺眉問道。這種缺德的主意應該不是比較嫻靜的小喬所能想出來的，只有甄宓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才會想出這種主意。

“這個，嘿嘿，夫君，你可不可以先答應我，不要生氣啊？”甄宓眼見趙峰是前所未有的面色凝重，也是嬉笑道。笑了半天看趙峰眉頭依然皺著，連忙悄悄地伸手到小喬背后，在她的菊花上輕輕捅了一下，示意她幫忙說話。

小喬被她這一下捅得稍微一個激靈，看著臉色不大好看的趙峰，也是囁嚅半晌這才開口道：“將軍，你不要怪宓兒妹妹。是我不好，只是想讓將軍你收留家姐，宓兒這才出此下策。將軍你不要怪她！”與此同時一旁的甄宓也是連忙拉著趙峰的一只胳膊，連忙撒嬌道。

“罷了，但是你們以后不可以再這麼無法無天了。宓兒，你從哪兒弄來的這種藥？”趙峰皺眉問道。天知道這丫頭怎麼搞的，居然連ch?n藥都能搞到。

“嘿嘿，這可是尚香妹妹給我的。據她所說，這還是孫家的家傳秘方，傳女不傳男，怎麼樣夫君，效果不錯吧？”甄宓一聽趙峰原諒她了，頓時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肆無忌憚。

“你？”趙峰看她這麼快就得意忘形頓時又是氣結，不過回憶起歷史上，老劉在五十歲娶了孫尚香，居然還能恩恩愛愛魚水交融，難不成這小丫頭真有什麼秘方ch?n藥，才能讓年過半百的劉備重振雄風？

想想這些未免有些太過惡搞，趙峰也是情不自禁搖了搖腦袋，這才開口道：“快去幫你姐姐找件衣服吧！”小喬聞言連忙點頭，自去取衣服不提。

“你也太無法無天了，你可知道這種藥要是吃多了，會折騰死人的！”輕輕在甄宓腦袋上敲了一下，趙峰也是有些沒好氣地道。給自己老公灌ch?n藥，虧她想得出來。

“折騰死人？何至于此，夫君你有這麼厲害嗎？”甄宓聞言有些語義雙關地道，一邊說一邊還看著他下身，嘖嘖連聲。

我靠，這小丫頭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剛剛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現在居然還懷疑自己這方面的能力？想到這里趙峰也是不由得氣結，看她這麼挑逗自己，加上自己玉火尚未完全消散，索性一把將他抱起，托起來抱進剛才的戰場。

“別別，夫君我錯了，你原諒我吧！”甄宓這下可慌了。啥叫惹禍上身，現在她可就是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了。不顧躲在浴桶中一臉錯愕的大喬，趙峰吟笑一聲，抱著他摁在桶邊上，隨即開始解除甄宓的武裝。

“不行啊，夫君，喬瑩姐姐還在看著呢！”甄宓現在是真的急了，雖然她和趙峰一起的時候也是吟蕩得很，不過雙飛還是沒有經驗。尤其是在第三者在場的前提下和自己老公親熱，這讓她極為驚慌，不過內心深處，似乎卻還是有點期待。

“你個小妖精，今天我就要重振夫綱，給你上點規矩！”說完這一句，趙峰已經將她的全身衣衫除得所剩無幾，索性將她抱起，一同跳進浴桶之中，加上原本已經羞愧玉死的大喬，一起胡天胡帝了。

這一夜，注定是要無法無天的。在甄宓自投羅網之后，趙峰向往已久的雙飛大計，也終于實現了。舒爽徹底的趙峰，忽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西門慶那些人會這麼風流。畢竟在這個男尊女卑，又沒有太多元化的娛樂活動的古代。除了這麼愉悅自身，別的娛樂方法還真的不是太多。

理解了西門慶之后，趙峰第二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有力氣起床。難道是穿越人士的那方面都特別厲害？可惜這種事，現在還沒有人能回答他。

“孔明，今天有什麼事嗎？”上班姍姍來遲的趙峰，看著已經埋首于一堆案牘之間辛勤勞作的諸葛亮，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沒什麼，不過張伯陽等人已經在館驛等候數日了，他們都是今年九品中正制選出來的益州英才，如何任用還需將軍盡早決斷啊！此外還有還有糜子仲的兒子糜建武，均已在館驛中，等待將軍委任官職！”諸葛亮抬起頭道，隨即又把腦袋埋在那一堆文件中。

“我知道了！”趙峰點頭道。和歷史上文武一把抓不一樣，現在益州的軍事基本上還是自己負責，張任和嚴顏都只能算是副手。剛才諸葛亮說得乃是張翼、張嶷和馬忠了，這些人在歷史上雖然比不上蜀漢的五虎將，或者曹魏的五子良將，甚至還不如東吳的四英將，不過也算是比較難得的將才了。現在既然已經嶄露頭角，自己自當好好任用他們，免得下次北伐的時候，有些人手不足。就像上次自己隴西之戰，一個人在街亭大道上阻擋夏侯淵，雖然有王平側擊，不過還是勢單力孤了些啊！

“叫他們進來，我要親自看看他們！”趙峰下令道，自有人前去館驛中，傳令張嶷等人前來不提。趙峰自己等著他們，卻見諸葛亮依舊是在忙著他那一堆文案，不禁奇道：“孔明，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忙政事，其他人呢？”

“哦，季常他們剛剛都去核算今年的錢糧賦稅了。這些都是刑律，我不親自看看的話，實在是放心不下。”諸葛亮抬頭道。

看來諸葛亮就是個勞碌命啊，趙峰心中感嘆。就在這時楊儀匆匆趕進來，手里還捧著一堆文案，匆匆和趙峰打過招呼之后，就趕緊把這一堆文案堆在諸葛亮的面前，結果阿亮現在差不多整個人都快被文案給淹沒了。

趙峰這一下可就皺眉了，信步上前拿起一份文案，打開一看卻是差點沒讓他笑掉大牙。這里面講的是兩名士卒軍中斗毆，按律各自要杖責十下，結果楊儀把這點小屁事都要弄過來給諸葛亮看。再翻起幾個別的文案，大部分都是小偷小摸個針頭線腦，亂七八糟的瑣碎事情很多，但是真正的算得上事情的並不多。至少在趙峰看來，這里面大部分事，都夠不上讓諸葛亮親自操勞的。

“將軍，何事啊？”楊儀看趙峰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也是小心翼翼地問道。趙峰皺眉放下手中的文案問道：“威公，你現居何職？”

“卑職現任益州法曹從事！”楊儀低聲道。趙峰嗯了一聲，隨即再問道：“益州法曹從事，所管何事？”

“掌管刑律！”楊儀老實答道。趙峰一聽這話更是不爽，哼了一聲道：“既然是掌管刑律，為何這等激毛蒜皮之事，也要拿來給孔明管，你自己怎可落得清閑呢？”說到這里趙峰也是有些不爽，楊儀歷史上身為諸葛亮的長史，就是整天拿這些小事去煩他，自己卻躲清閑，結果弄得諸葛亮勞累過度而死。

“將軍息怒，這漢律乃是我和秦子敕以及譙正南親自編纂的，如今施行起來，還是需要我多多查看，防止有何紕漏啊！”諸葛亮抬頭道。趙峰聞言更是皺眉，秦宓和譙周現在都在蜀郡任佐官，就留下諸葛亮一個人在這里忙。

“孔明，我馬上和孝直打個招呼，調任秦子敕來作益州法曹從事，協助你執掌刑律。”趙峰想了想道，諸葛亮尚未來得及說話，楊儀臉色就已經白了：這擺明了是要撤他的職啊！

不過幸好趙峰還是加了一句：“我看威公你不適合執掌刑律，還是隨我至軍中調用吧！”他也思考過了，似乎這個楊儀實在是不適合執掌刑律。畢竟他為人心胸不夠寬廣，乃是執掌刑律的大忌。聽得這話，楊儀這才暗自松了口氣。就在這時門衛來報，說是張嶷和糜威都已經到了。趙峰示意讓他們進來。

李洪元

第四十二章 年輕人們開始登場了

“拜見將軍！”

看了看眼前的張嶷和糜威，示意二人無需多禮之后，趙峰也是注意看了一下兩人。張嶷出身畢竟比較貧苦，身上穿著的不過是一件粗布單衣，膚色和一般的川人一樣也是有些黃中帶黑，身材也不過一米六五的樣子，不過在西川這已經算是比較高的了。

至于糜威，雖然不是糜家的獨苗，但是身為徐州首富之家的長房長孫，至少這衣衫可就比張嶷光鮮多了。二人都是身材結實，就連糜威也還算壯實，至少比他那個將軍肚的叔叔看起來，更像是武將。

“伯岐，建武，你們都是此番九品中正選出的武官。伯岐你出身南中，精擅步戰，我今先任命你為步軍都尉；建武你任騎都尉，掌管西營的騎兵。”趙峰想了想道。這也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張嶷歷史上曾經是無當飛軍統領，山地作戰是一把好手，所以讓他統領步兵；糜威是個富二代，最好還是別讓他直接上戰場和人掐架，萬一掛了，糜竺那里自己可不好交代啊。所謂騎都尉，按照建制只統領數百騎兵，守衛州郡核心地段。曹仁的兒子夏侯奉就是騎都尉，率領七百騎兵守衛鄴城。現在糜威當個騎都尉，應該還是能勝任的。

“多謝將軍！”二人也沒想到一下子就能有這種待遇，都尉一職雖說只是郡一級的官職，但是也不是隨便就能任命的。現在一出道，就能擔任這個級別的武官，也算是不錯了。就連趙峰自己，也是在亭長、功曹熬了幾年之后，才借著招兵之際當了個都尉。

趙峰當時並沒有意識到，此時劉備集團的富二代窮二代們，就已經開始陸續展露頭角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因為歷史上蜀漢的富二代們，也實在是太蕭條了些，比較拿的出手的關興張苞，也都是英年早逝，更別說現在他們還是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年齡的小娃娃。至于趙統趙廣，更是還在馬云祿肚子里孕育呢。早期比較著名的劉封和關平，一個反骨一個早逝，也沒留下什麼值得傳唱的事跡。現在雖說有著關平、糜威乃至向寵、張嶷這些小字輩開始嶄露頭角，但是挑大梁的還都是像關羽他們這樣的老家伙們。趙峰忽略這些小子，也屬正常。

趙峰更沒有意識到，他自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年齡段。老家伙們就算是最年輕的趙云和張飛，今年也已經四十歲了，而趙峰本人今年才三十一歲，算是年富力強，與之類似的是諸葛亮也才二十七歲，以他們這一文一武為首，配以陸遜、魏延等人，恰好構成一個新老交班之間的緩沖年齡段。他們的年齡決定了他們的身份有些尷尬，一旦劉備害怕自己的繼承人鎮不住他們，很有可能就會在自己告別這個世界之前，親自動手去除隱患。從這個角度來說，趙峰自己現在提拔這些小字輩，算不算是自掘墳墓呢？

這些事自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了。眼下那場中原大戰結束已經八個月了，這大半年內，西川的民生軍備，也都得到了很大的恢復。由于劉備分給他將近三萬的降卒，趙峰今年除了去南中招募了兩千多人補充了一下無前飛軍，別的都沒有招兵。甚至，他還淘汰了萬余稍顯羸弱的川軍，然后在自己的親自率領下，操練這些人馬。爭取在下次北伐之前，讓川軍成為真正有著足夠戰力的精銳之師。

“眼下西川與漢中，加上隴西三郡，和上庸三郡，共有戶口五十萬，人丁男女共計一百八十萬。各處馬步軍共計十二萬，其中隴西三郡駐有兩萬，漢中四萬，西川六萬，此外上庸三郡還有一萬余人。此外，還有約摸四萬郡國兵與兩萬屯田兵守衛地方，以及一萬無前飛軍。”益州牧府衙中，治中黃權細細言道。

“不錯不錯！”趙峰聞言也是連連點頭，這可比歷史上蜀漢強多了，主要一來是上庸三郡和隴西三郡在手，二來沒有讓曹操把陰平、武都和漢中的人口遷移至關中，三來就是自己攻打漢中和西川的時候，都是速戰速決，並沒有像歷史上劉備那樣纏斗數年不休，也讓這幾處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

“多虧將軍這些年休養民生，不然的話西川百姓何至于安居樂業啊！”黃權感嘆道。要說趙峰也是和歷史上一樣，當初拿下西川之后，有人建議將成都附近的良田充作軍屯或是賜予將士們，不過趙峰還是采取歷史上趙云的建議，將土地招募百姓前來耕種。雖然短期利益不是那麼直接，但是長此以往，必然是可以更加穩定發展。

“不過我最佩服將軍的，還是能夠穩固南中。”有道是拍馬屁不要本錢，黃權順便跟著又送上一記。南中穩固之后，西川在征戰之時少了一分后顧之憂，卻多了一處兵馬來源。想必再過些年，南中漢化地更加徹底，那麼就能夠獲得更加穩定的土地和人口資源了。

正當趙峰在西川折騰他這點窮家當的時候，北面財大氣粗的曹丞相，正自ch?n風得意不可一世。在銅雀臺邊，曹操率領眾將圍獵鄴城外。是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貌之盛。曹操意氣風發之余，也是下令將一件蜀錦戰袍掛在樹梢之上。然后下令，所以武將騎馬射箭，若能命中紅心則賜以錦袍，若是不中則罰水一杯，一時間眾將均躍躍玉試。

和歷史上一樣，雖然少了文聘和張遼，但是曹軍人才依舊是極為旺盛，一時間眾將射獵，也是各展所長。曹操看得大喜，連連狂呼叫好。待得射獵告一段落之后，曹操又下令幕天席地設宴款待眾將，這些粗人本就沒什麼講究的，一時間飲酒作樂，氣氛達到了一個小高潮。

舉行一次這樣大規模的聯誼會，曹操的目的不僅是在與聯絡感情，更多的是為了考察年輕一代人的實力。曹操自己今年已經年過半百，跟隨自己起兵的夏侯兄弟，曹仁兄弟也是人到中年了。其余大將之中，樂進殘廢后傷重不治而亡，李典自從上次戰后就臥病在床，現在已經是奄奄一息。文臣之中，算上早期的戲志才，和近年來陸續離世的郭嘉和荀彧，也是死了好幾個了。為長遠計，曹操必須培養年輕的人才。

可是曹操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他自己也不年輕了，人才進入輪換周期不假，他自己也應該為自己選擇接班人了。不過這個問題，曹操暫時沒有考慮。

經過騎馬射箭，吟詩作賦，曹操也還算是看出了幾個人才，比如曹休、曹真等人。只不過武將可以看出，但是文臣就不大容易看出了。曹操看來看去，只是當他的眼光看到一旁悶頭喝酒的司馬懿時，眉頭卻又不由得皺起來了。

據賈詡所說，司馬懿平日里身在許昌，除了忙于公務，剩下的時間就是流連風月場所，或是買醉或是買笑，乍一看就和一個風流浪子沒啥兩樣。但是曹操知道，司馬懿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人。他這麼韜光養晦，只能說明他還有更大的追求。聯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那個怪異的夢，曹操對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心中越來越忌憚。只要尋找到他的一點小紕漏，就準備斬草除根。

“父王，今日眾人匯聚一堂，孩兒不才，賦詩一首，還請諸君品評！”曹植這時開口道。啥叫壓軸，壓軸就是要最后才出手，卻又有著絕對的把握，可以保證技壓全場。

曹植的文采確實是當世第一，這首詩一吟誦，頓時贏得了滿堂彩。其余文人如陳琳等人雖然也是當世一流文壇士子，不過現在看到曹植的詩作，也只剩下喝彩的份了。

“哈哈，子建文采果然了得啊！”曹操哈哈大笑道，一眾文臣眼見曹操都這麼當眾誇獎自己的兒子，自己的這點馬屁就更不吝惜了，一時間變著花樣吹捧曹植。曹植自己更是志得意滿，洋洋得意。

曹操環視眾人，卻見唯有賈詡獨自拈須，不置可否，當下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文和，子建這首詩不好嗎？”

“子建公子才為世出，這篇詩作自然是極好的。不過賈詡認為，子建公子的詩作之中，似乎還少了些什麼。”賈詡謹慎地道。

“哦，不知文和先生認為，還需要有些什麼？”曹植聞言不由得有些不悅。年輕氣盛的他，哪里容得人這般說他的詩作。其實賈詡的建議已經說得比較委婉了，但是曹植自從十四歲之后，所做的詩篇都是只有贏的掌聲的份兒，哪怕是再委婉地批評，也沒有人敢觸他的霉頭。

賈詡似乎對曹植話語里的不悅置若罔聞，只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等今日承蒙大王恩典，這才得以共聚一堂，得享太平。只是此時此刻，尚有子孝將軍，妙才將軍他們在洛陽和關中守衛邊疆，這才讓我們這些人得享太平。公子的詩作之中，可不能忘了他們啊！”

賈詡這話一出口，一眾文臣還自罷了，武將們都已經紛紛點頭，深以為然。曹植雖然心中不爽，但是還是盡量克制道：“先生所言甚是，植日后定當注意！”只不過語氣里面的不善，也是一目了然。曹操聽了，也不禁有些皺眉。自己這個兒子天賦文采出眾是不假，但是年輕氣盛的他，恃才傲物卻也是很明顯。這種性格在和文人一起喝酒吟詩作賦還自罷了，但是想要作為一個領導者，可就不太夠了。想到這里，曹操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曹丕，此時他正自和夏侯奉等人喝酒吃肉，毫無顧忌。曹操看了曹丕，再看看曹植，心底深處卻是不為人知地輕輕一嘆。

李洪元

第四十三章 爭嗣位趙峰定計 托丁憂仲達避禍

數日后，一個驚人的消息迅傳遍了大漢十四州。當朝丞相，魏王曹操，冊封自己的次子曹丕為魏王世子，加食邑五百戶。與此同時，加封三子曹彰為鄢陵侯，四子曹植為臨淄侯，各加食邑三百戶。

“曹丕這麼快就被立為世子了？”趙峰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大感到意外。西川道路不通暢，消息傳到這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后的事了。趙峰估計，之所以曹丕這麼快就被立為世子，十有是因為上次在東郡之戰拼死救父，為他掙得了不少印象分吧。

“老劉啊老劉，你可真沉得住氣啊！”看看曹操的辦事效率，趙峰又不由得想起自己這位老板了。曹操在曹植和曹丕這麼艱難的選擇題之間，都已經作出抉擇了，現在你要做的選擇題，選項雖然有四個，但是那三個和劉封相比，實在不是同一個級別的。老劉啊老劉，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呢？

“將軍，糜都尉求見！”就在這時門衛來報，趙峰連忙示意放他進來。不多時糜威急匆匆進來，和趙峰施禮完畢之后，糜威趕緊掏出一封信遞給趙峰。

“趙將軍，這是家父的親筆信，還請將軍過目！”糜威急忙道，趙峰展開一看，無非又是身在許昌的糜竺眼見曹操冊立世子，熱切之余，頓時又有些沉不住氣了。

“唉！”趙峰嘆了口氣，他算是明白了，現在劉備真正顧忌的，就是荊州派的人的態度。想他們徐州派，位高權重不說，光是手握兵權坐鎮一方的大員，就有自己和魏延、張遼以及魏延，甚至后方的張昭也可以算半個。要是劉封再這麼早得封世子，那麼荊州人真的是永無出頭之日了。

“罷了罷了，建武，此事我在西川也是使不上力，怎麼令尊不去找魯子敬商量個法子？”趙峰頭疼之余，又想借力打力，讓魯肅出這個頭。不想糜威聞言苦笑道：“家父也想這般，可是子敬先生剛剛被主公派去南方巡視外郡事務了，沒有個數月是不會回許昌的。”

看樣子老劉也是料敵先機啊，徐州派雖然位高權重，但是自己和魯肅都被支開了，靠糜竺他們是無法掀起什麼風浪的，就算是張昭牽頭聯名上書，那也只是maomao雨而已。思前想后，趙峰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主意。

“將軍，您有所不知啊。荊州那幫小子，當真是肆無忌憚了。王仲宣，龐士元都已經上書主公，要求冊立阿永公子為世子。父親擔心一旦這樣下去，一旦夜長夢多，可就不妙了！”糜威看趙峰一直沉默不語，連忙急聲道。他是劉封的表哥，自然希望自己表弟繼承嗣位。趙峰思前想后，正所謂急生智，突然想到一個絕佳的借口，既可以抽身事外，又可以不傷了和糜竺的交情。

“建武，其實咱們在這里使勁，都是使不上勁。這樣，我指點一條明路，讓子仲依計行事，必可萬無一失！”趙峰笑道，糜威見狀大喜，連忙請教。

“我和子敬雖然得蒙主公器重，身居高位。但是主公生平所最為倚重者，卻不是我們。那兩位，若論分量，我和子敬固然不及，龐士元等人，也更是望塵莫及啊！”趙峰悠悠地道。

“將軍，您是說？”糜威聞言似有所悟，眼睛也亮堂起來了。

“沒錯，是二將軍和三將軍！”趙峰點頭道。接著詳細對糜威解釋道：“兩位將軍乃是主公異性兄弟，與主公結識于微末之際，感情之深厚絕非我等能比。若是他們肯出面，只怕大公子的嗣位就算是飛，也飛不走了！”趙峰悠悠地道。

“將軍言之有理！”糜威點頭道，不過隨即皺眉道：“可是二位將軍素來是兩不相幫，如何能請他們出面，實在是頗費思量啊！”他還扣下一句話沒說，關羽坐鎮荊州數年，自己還納了兩房荊州小妾，這種事他會不會“反水”還是很難說的啊。

糜威也不是傻瓜，這些年來關羽和張飛對于嗣位繼承一事，從來都是虛與委蛇，輕易不摻和這淌渾水。不過趙峰知道，他們作為劉備的鐵桿心腹，就算再想置身事外，一旦事情到了危及劉備統治穩定的地步，那麼他們就再也沒辦法繼續沉住氣了。

一邊來回踱步，趙峰一邊緩緩開口道：“二將軍與三將軍對主公忠心耿耿，若是大公子嗣位的名分不早早定下，只怕人心難免有所浮動，這也不是二位將軍所願見的。子仲先生可以此說動二位將軍，必然奏效！”而且據趙峰觀察，關羽雖說輕慢士人，但是和徐州派的糜竺、魯肅以及孫乾等人還算是交情不錯。謂的輕慢，只有在對于那些特別狂傲的士人的時候才是如此，比如龐統和王粲。就算關羽自己想不偏不倚，但是潛意識里情感上，肯定還是傾向于徐州派的。至于張飛，他自己坐鎮徐州多年，豈會轉頭去支持八竿子打不著的荊州之人？

“將軍此計甚妙，威自當告之家父！”糜威連忙點頭道，告辭之后自去寫信回復糜竺不提。趙峰看著被自己忽悠走的糜竺，也是感到一陣無奈。權勢這種東西，實在是一旦沾身，就很難脫身了。

數日后，身在許昌的劉備，收到了關羽和張飛的親筆信。信關羽提出，讓自己的長子關平繼承自己昔日的爵位漢壽亭侯，而張飛也提出，想讓自己的長子張苞繼承自己昔日新亭侯的爵位。當然，這不是全部，在信，二人都隱晦地提醒劉備，要是不早日定下嗣位繼承人，只怕人心難免有所不穩，需得慎重。

“唉！”劉備看完這兩份信，也是嘆了口氣，隨即將信遞給身旁的簡雍。除了兩位兄弟，他在這世上最貼心的人，也就是這位幼時的同鄉了。簡雍看了之后也是點頭道：“主公，二位將軍所言甚是有理，還請主公盡早決斷啊！”

“呵呵，二弟和三弟但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劉備笑道。事實上劉備的打算就更多一些了，早日定下嗣位繼承人固然可以人心安定些。但是這樣一來，徐州派固然坐大，荊州派明顯被壓制，那麼以后兩派人的積極性都不可避免要打些折扣。而現在這樣懸而未決，兩方的人都在攢著勁兒表現，對于劉備來說反而更好些。所以說，很多時候領導之所以是領導，就在于他考慮的東西確實比你一般人要高一些。

當下劉備作書回復兩位兄弟，向他們陳述利害，同時下令冊封長子劉封為都亭侯，關羽長子關平為漢壽亭侯，張飛長子張苞為新亭侯。這樣的舉動，讓人一時間摸不準劉備的動機。似乎，他只是為自己三兄弟的下一代冊封個爵位；又似乎，他是在著力培養劉封了。徐州派看了之后，心里的石頭算是放下一半，但是卻又不敢完全放下；荊州派一看，頓時急了，只能繼續暗地里使勁了。

劉備的用人藝術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而與此同時在北面，剛剛得以繼承魏王世子的曹丕，依舊是一副恭謹謙和的模樣，至少在大眾面前，甚至在曹操面前都是這般。而他真正露出得意的面目的時候，則是在私下里。

“夫人，你知道嗎，我已經是世子了，日后我就可以繼位父王了！”已經有點樂傻了的曹丕在自己的侯府，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他的夫人聞言之后卻是眉頭微皺，隨后才道：“恭喜夫君，但是夫君你雖然得以繼承嗣位，日后卻還是要注意言行。若是舉止太過輕浮，只怕並非立身之道啊！”

“我已知曉！阿英你也太小心了！”曹丕不以為然地道，隨即一拍腦門道：“對了，你瞧我這一高興，就把大事給忘了，岳父大人怎麼樣了？”

“父親昨夜又咯血了，只怕是不行了！”阿英聞言頓時眼淚盈眶，曹丕聞言皺眉道：“岳父大人正值壯年，只是偶染風寒而已，為何居然會一病不起？”

“父親乃是心病，當日在漢被那趙伯濤百般羞辱，一直心郁結，這才得了此病！”阿英嘆道。沒錯，她的父親就是當初被派去漢游說趙峰的辛毗，結果被趙峰弄了次1uo奔大失顏面。回到河北之后，辛毗就病倒了。拖到今年，已經是奄奄一息，就差一口氣沒咽下了。而他的女兒，也就是曹丕的夫人，就是著名的才女辛憲英了。

“這個可惡的趙伯濤，他日我自當為岳父報此仇！”曹丕聞言也是怒道。就在這時門衛來報，說是曹操有事，找他去相商。曹丕連忙打疊起精神，自去見曹netbsp;“父王，何事召喚孩兒前來？”曹丕施禮完畢之后，向曹netbsp;“吾兒生平雖曾經歷沙場，但是終究武略有所不足。今番我表奏你為長水校尉，天子已然應允。日后自當統率長水營，拱衛京師！”曹操一邊道，一邊將一份委任狀遞給曹丕。長水校尉負責統領七百余騎兵，初時駐扎與長水，后來拱衛京師，不過還是習慣性稱呼長水校尉，並未更名。

“謝父王信任，謝陛下恩典！”曹丕接任之后還是遙拜以謝天子。雖然自家父子從來沒把劉協放在眼里，但是表面章還是要做的。這點道理曹丕懂，曹netbsp;“魏王，賈和先生求見！”就在父子二人演戲之時，門衛忽然來報。

“和，什麼事如此匆忙？”曹操看賈詡快步走來，連忙問道。

“主公，適才司馬仲達上書，稱其父司馬防過世，他懇請主公準其返鄉為父丁憂！”賈詡奏道，語氣里不其然有一絲難以捉摸的味道。

“哦，司馬防死了？”曹操聞言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看了看賈詡，曹操知道，他也對這個突事件有些措手不及。

“和，你看要不要準他回去丁憂呢？”曹操皺眉道。所謂丁憂，就是官員為自己死去的親人暫停公務，回去守孝。當然，這是要自己申請，然后領導批準才行的。要是自己不申請就拍屁股走了，那可就不大好說話了。

當然，領導也可以不同意，認為你很重要，大家離不開你，所以強制你繼續工作不去守孝。這種情況，一般都生在那些很重要的人物身上。比如曹操，當初自己老爹被殺，就一天都沒丁憂，直接率軍去報仇去了。就算沒報得成仇，后來還是精神抖擻出任丞相，一點都不帶歇的。

而司馬懿，不過是個丞相主簿，顯然還不夠這種分量，按道理說曹操應該痛快點放人，但是曹操實在是對他不放心啊。

“子桓，你看此事該當如何？”曹操嘆了口氣，向自己兒子問道。曹丕稍一沉吟，最后還是道：“父王，司馬防長子司馬朗如今滯留兗州，司馬懿身為次子要為父丁憂，于晴于理父王不好反對。”接著曹丕壓低嗓門道：“再者，父王擔憂司馬懿素懷大志，此番其返鄉丁憂，父王正好可以將其削除官職，不再錄用！”

“如此甚好！”曹操點頭道，看到賈詡還有些擔憂，曹操連忙問道：“和，何事愁眉不展？”

“主公，詡總覺得此事並非這麼簡單，司馬防的死未免有些蹊蹺？”賈詡皺眉道。直覺告訴他，司馬懿應該會有所動作了。可是具體是什麼，他卻是一直想不通。如今一旦讓司馬懿回歸河東老家，賈詡感覺他肯定會鬧出點名堂來。

“和多慮了，司馬懿縱然想翻江倒海，但是他手沒有一兵一卒，我倒想看看，他能夠怎麼起事！不過也不可大意，就算此人回到遼東老家，也要與我派人好生盯著。”曹操冷笑道。賈詡默然，最終還是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數日后，相府主簿司馬懿因父親過世，請旨返鄉為父丁憂。與此同時，曹操直接任命原曹掾陳琳為主簿，基本上是要司馬懿罷官了。眾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曹操很不待見司馬懿，加上司馬懿在鄴城結交的，都是些酒肉朋友。所以他走的時候，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司馬懿自己騎了匹馬，帶了幾個隨從，就悄悄地走了。

“呵呵，曹孟德啊曹孟德，你一世奸雄，卻也料不到我會有這等妙計吧！”返鄉的路上，司馬懿也是暗自得意。

“二少爺，前面就是箕關了，今晚可要在此過夜？”就在司馬懿神游太虛之時，一名隨從大聲問道。

“也罷，天色已晚，就在這里找個地方過夜吧！”司馬懿點頭道，隨后又想什麼，連忙命道：“王雙，快與我取只鴿子來！”

李洪元

第四十四章 司馬懿的本錢

“少爺，這鳥兒當真能送信？”看著振翅逐漸遠去的鴿子，王雙有些懵懂地問道。)歷史上著名的猛將，現在還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但是身強體健，高大魁梧，配合上他臉上那道青色的胎記，看起來甚至有些嚇人。

“自然能夠！”司馬懿淡淡地道，心中卻是感嘆，這趙伯濤當真是厲害啊，居然能夠弄出這種鳥來。我花費重金，在劉備治下各處驛站打探，也才弄來這幾只。又靠自己摸索飼養之法，花了數年心力才知道如何使用它來送信。不過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離自己的目標，已經不遠了。

“父親，孩兒回來晚了，孩兒不孝！”河東的司馬府中，剛剛到家，渾身上下披麻戴孝的司馬懿，跪在自己父親的靈前痛哭流涕。此后數日內，司馬懿都是閉門不出，為父親安心守孝。只有偶有賓客前來吊喪之際，這才出面接見。

晚上二更天了，司馬懿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小院內，看了看鴿子窩內，又有兩支鴿子飛回來了。司馬懿解開鴿子腿上所綁著的信筒，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合上所有門窗，再吹熄了燈火，司馬懿再仔細傾聽窗外，確信沒有動靜之后才動手。

“嘎吱”一聲，司馬懿轉動桌上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油燈，一旁的青磚墻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門，里面是一道極長的甬道。司馬懿輕手輕腳地進去，再將門關上，才敢掏出身上的火折子，點燃了墻上的一個火炬。借著提在手里的火炬發出的昏暗的亮光，司馬懿連走數十丈，才走到甬道的盡頭。

“嘎吱”一聲推開甬道盡頭的那扇門，司馬懿走出門來，已經置身于一間小院之中。輕輕上前敲了敲一間小屋的門，里面立即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仲達嗎，門沒有上鎖，自己進來吧！”

“父親！”司馬懿進門之后，對著屋內那個剛剛披著衣服起床的老者，一絲不茍地躬身行禮道。沒錯，這個躲在小院里的老者，就是司馬懿的父親，對外宣稱已經死了的司馬防。

“仲達，我算算日子，你差不多也該回來了。怎麼樣，事情還順利吧？”司馬防穿好衣服之后，笑瞇瞇地問道。

“承蒙父親掛念，事情一切都好！”司馬懿恭謹地道。司馬防點了點頭，突然嘆了口氣道：“仲達，此事一旦事敗，則我司馬家再無立足之地。為父詐死埋名，也只是為了能讓你回鄉主持大局。但是需得確保萬無一失，方可行事！”

“父親放心，孩兒已計劃周詳。但等曹劉再戰，便可從中漁利！”司馬懿肅然道。看著自己兒子這一副自信滿滿的架勢，司馬防也是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提醒道：“吾兒切不可大意，我司馬家雖說根基雄厚，但是為父坐鎮河東多年，卻也不過積攢下這點家當。眼下司隸之地的軍馬，算上為父的門生故吏，恐怕最多也只能調動兩萬，再多已是無法調動了！”

“兩萬大軍已然足矣，況且孩兒還有別處兵馬！”司馬懿笑道。司馬防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司馬懿再陪自己父親說了幾句話，就匆匆告辭了。在這之后的數月內，司馬懿都是在家讀書種菜，為父守孝，治理家業。而每當有親朋好友上門拜訪，司馬懿也是熱情接待。但是他自己卻是很少出門訪友，甚至可以說是閉門不出。

當然，這一切也是通過密探，傳到了鄴城的曹丞相耳中。曹操看完密探的報告，也是不置可否。不過司馬懿暫時無事，曹操也是稍微放下一點心來，開始全力以赴準備恢復河北民生，然后為下次大戰做準備。然而就在這年冬天，曹操自己都幾乎將司馬懿遺忘的時候，有兩名不速之客，來到了河北司馬懿的家中。

“司馬公子，您真的願意幫我們？”這人一進門之后，也是亟不可待地向司馬懿問道。司馬懿聞言呵呵一笑，然后開言道：“將軍放心，我司馬懿並非言而無信之人。眼下曹操上欺天子，下迫黎民。將軍為勢所迫，司馬懿怎能袖手旁觀？將軍若是信得過我，不出數年，便可為部下謀得一塊棲息之地了！”

“唉，如此便好啊！”這人聞言之后也是嘆道。看了看一臉從容微笑的司馬懿，這人也是有些苦澀地道：“我黑山群雄嘯聚山林十余年，如今卻是舉步維艱了！家父逝世后，我帶著這數十萬人聚居山林，近年來與張頜交戰，也是敗多勝少。我玉投降曹操，但是曹操為人ji?n險，我等又怕為其所害。幸得司馬公子仗義相助，張方感激不盡！”

“張將軍言重了，待到事成之后，懿保證，將軍與麾下軍馬，皆可去關中安居樂業！將軍請看，此乃當今聖上親筆密旨。你我奉召討賊，何愁曹操不破！”司馬懿一邊說，一邊掏出懷中那份漢獻帝的詔書，張方看了之后也是連連點頭。看畢，張方嘆道：“如今曹操實力雄厚，就算是你我聯手，亦不過數萬人馬。想要擊破曹操，實在是難上加難啊！”

“將軍放心，我已有計了。將軍且暫回黑山，忍耐一時。待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再起兵！”司馬懿最后安慰了幾句，張方連忙點頭，隨后告辭。

作為黃巾軍僅次于青州軍的最大殘余勢力，黑山軍這些年一直是在太行山中盤踞。歷史上曹操在一統北方之后，黑山軍就被收編了。但是現在曹操南有劉備這個大敵，幾乎是打完匈奴，就和劉備掐架了。加上遼東的袁譚，也比黑山軍要更為棘手，因此對于他們的剿滅，也就一直耽擱了下來。直至黑山軍第一任領袖張燕去世，他的兒子張方繼任領袖。

現在，曹操和劉備暫時停戰，自然不能放著這麼一個大的隱患不管，因此自開ch?n之后，曹操就派大將張頜率軍剿滅黑山軍。張頜乃是鎮壓黃巾的老手了，當年的吳敦等人就是被他弄得無處藏身，這才被迫投了劉備。現在張方與之交手，也是節節敗退。

黑山軍號稱三十萬，但事實上那是所有拖家帶口的人，才有三十萬。可是經過張頜這一頓打擊，也就剩下不足二十萬了。要是論兵力，倒還有個三四萬。可是這點人手，想要在亂世中立足，實在是千難萬難。張方無奈之下，也只能率領部眾退回太行山的深山，準備像山越人一樣，做個山林之民吧。

到了今年，司馬懿突然派自己的親信王雙潛入深山之中，和張方取得聯絡。王雙告訴張方，司馬懿願意收留他們。太行山處于河東郡與冀州之間，王雙建議張方，可以潛入司馬家勢力范圍內，以便棲身。

張方一開始自然是不信，不過后來太行山一帶爆發了小范圍的水災，黑山軍生存更是困難。與此同時，司馬家卻是主動接濟他們。張方感念其恩，這才答應與司馬懿合作。在司馬懿的建議下，一部分不願嘯聚山林的黑山軍，就混跡在逃難的災民中，開始逃到河東郡討生活。司馬懿家大業大，田地甚多，將這萬把人安置了下來。當然，對外都是說這些人都是災民，司馬家只是收留而已。但是這種事畢竟是瞞不過自己人，司馬孚所說的司馬懿收留死士，就是指的這件事。只不過那一次籠統拖家帶口不過千把戶，數千人，這種事倒也不算太引人注目。畢竟這年頭，世家大族趁著天災收留災民充作佃戶，是再正常不過了。

如此一來，司馬懿獲得了張方的信任。黑山軍不下數萬，有了這一支得力臂助，司馬懿才得力施展手腳。只待劉備和曹操再次開戰，自己就好從中取利。與此同時，司馬防趁著此番九品中正制選官之際，選拔了一些自己的親信擔任河東的各級官吏。這些雖然曹操有所知曉，但是司馬家乃是河東豪門大族，選拔些自家的親信也屬正常。況且就算是司馬懿想起事，光靠河東一郡也不足以成事。等到司馬防死了，曹操這僅有的一點疑慮也就消散成云煙。誰會想到，他已經整出這麼多的花樣了。就連后來趙峰知道司馬懿居然未雨綢繆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感嘆這家伙實在是太陰了。只是他還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歷史上隱忍多年的司馬懿，現在卻要鋌而走險？

趙峰不知道的是，司馬懿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歷史上司馬懿熬了四十年，慢慢積攢起名望和實力之后，這才開始奪取曹氏江山。但是現在和歷史上大不一樣，首先就是鼎足三分的架勢已經不復存在了。眼下劉備和曹操實力相差無幾，在接下來的一戰中，誰要是落敗，那麼基本上就注定要徹底失敗了。不出十年，天下必然會一統。正因為如此，司馬懿才會鋌而走險提前舉事。同樣也正是因為如此，上次司馬懿才會給曹操出那麼個看似對曹操有禮，實則暗助劉備的兵圍許昌之策，為的就是讓兩者之間的實力稍微平衡一些，這樣他們對峙的時間越長的話，自己也就更有機會從中取事。算盤打到這個地步，當真是已經不能用精來形容了。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現在曹操和劉備，就相當于歷史上原本對峙的曹操和孫權，而司馬懿則成了當時的劉備，實力薄弱。因此他只有趁著曹劉交兵之際，才能從中取事。只是從曹劉口中奪食，豈是那麼容易的？司馬懿準備到現在，掂量掂量自己手里這點籌碼，要說夠的話，怎麼也都有些勉強。但是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想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也只能硬著頭皮來了。一旦事成，至不濟也可割據一方，角逐天下。這個you惑對司馬懿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是絕對不可能不下注的。

這其中的奧妙，此時趙峰還不知道。現在的他，忙著在西川操練兵馬，為下一次北伐作準備。雖然張任和黃權都認為今年年成不錯，可以適當地再招募一些新軍。但是本著可持續發展思想的趙峰考慮再三，在招募了無前飛軍之后，也只是稍微招募了五千士兵，讓他們充實一下地方守衛。

“眼下十余萬川軍，除去東三郡和漢中，我川中還有九萬人馬。若是北伐之時，還需留下萬余人配合郡國兵以守衛南疆。如此一來，待我匯合了漢中的子龍還有東三郡的叔嗣之后，加上隴西的沮授和田豐處，兵馬也可有個十二三萬。此外西涼馬孟起那里，還可調動不下四五萬人馬。如此一來，足以奪取關中，大破夏侯淵！”看著桌上的地圖，馬謖侃侃而談道，語氣里滿是自信。這一天正好張任前來匯報新軍操練情況，索性眾人就探探軍務。這種紙上談兵的事，馬謖實在是再擅長不過了。

“此言不假，囊日我等所懼者，乃是夏侯淵之關中精騎，我等川軍以步卒居多，與之決戰關中平原甚是不利。如今有馬孟起將軍和趙子龍將軍之西涼鐵騎，足以與夏侯淵決一勝負。他要是識相的話，就據守涇河與渭水，否則的話關中必為我等所得！”張任也是連連點頭。不過轉頭一看趙峰眉頭微皺，似乎並不怎麼對馬謖和張任的豪言壯語感冒，張任不由得有些一滯。

“幼常和公義所言不差，不過若是舉兵北伐，如何進兵還需主公決斷啊！”諸葛亮笑道，一句話輕輕將北伐的事揭開，然后眾人開始探討如何布置南中的防務。雖然孟節等人現在還算安穩，但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趙峰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這些人自己聽話上。

“將軍似乎對再次北伐，有所憂慮啊？”待眾人走后，諸葛亮忽然問道。

“孔明，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趙峰搖頭苦笑道。正如程昱所預料的那樣，趙峰現在真的已經有些忌憚，要不要繼續立功了。畢竟功高震主，那可不是傳說啊。自己取西川，取漢中，取江東都沒什麼，但是關中不一樣，那可是大漢第一戰略要地啊。萬一這個功勞落到自己頭上，那麼想不招人注目都難。因此，趙峰也就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孔明，我想，下一次北伐若是要奪取關中，就由你來揮軍北伐，我坐鎮成都即可！”趙峰忽地言道，這個提議實在是出乎諸葛亮意料。

李洪元

第四十五章

“將軍何苦如此呢？亮一介儒生，如何能率軍征戰！”諸葛亮萬沒料到趙峰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頓時急道。

“無妨，你我相識多年，孔明你一身才學如何，我自是知曉。難道你認為以你這一身才學，只能做個州郡文臣不成？”趙峰端著茶杯，對諸葛亮悠悠地道。后者聞言微微一滯，不過隨后卻是嘆道：“如此，豈不是難為將軍了？”

“無妨，我自是悠閑慣了！”趙峰笑道。諸葛亮聞言搖頭不語，忽而展顏笑道：“將軍，或許你我皆是空自忙碌。下次北伐，只怕我等皆要作壁上觀了！”

“孔明，你這話什麼意思？”趙峰似乎摸清了一點，但還是問道。

“將軍你看！”諸葛亮指著地圖道：“宛城北上，便是洛陽。其間雖有虎牢關和洛水，但是孤懸河南，主公若以大兵攻打，早晚可下。比之關中天險，洛陽近乎唾手可得，主公身旁才智之士甚多，豈會避輕就重？亮大膽揣度，主公下次北伐，必然是兵發洛陽為主攻，而我等西川偏僻之地，只是佯攻策應罷了！” 快客小說kkxs.com

“有道理！”趙峰也是比較認同諸葛亮的看法。正所謂當局者迷，他自己一時間倒也沒想清應該怎麼辦。現在看來，自己有時候為了避嫌，未免有些草木皆兵了。只是他和諸葛亮都沒有想到的是，最后關中的局勢，居然會是這麼樣一個情形。就在這時門衛來報，說是騎都尉糜威有事求見。

“將軍，我這騎都尉麾下按建制應該有七百騎兵的。可是我操練了數月，麾下七百將士還分不到四百匹馬，這邊如何是好啊！”糜威拜見完畢之后，也是有些抱怨地向趙峰道。原來這小子今天來，是提意見來了。

“建武莫要怪我，我這里整個西川，也不過不到兩千匹戰馬，能分給你不到五百匹，已經是很照顧了！”趙峰笑道。要說益州也不是沒有戰馬，不過基本上都是在漢中趙云那里。趙云麾下的四萬漢中軍，騎兵就占了將近三萬。趙峰雖然是號稱益州牧，但是對這個漢中太守也不是太調用得動。他也明白，這多少也是劉備想要制衡他，才搞出這麼多花樣。這樣一來，自己想要進行稍微規模稍微大一點的戰役，都必須要拉上趙云一起。

“啊，才這麼點馬？”糜威聞言頓時焉了，這時諸葛亮忽然抬頭道：“將軍前，呂公山坐鎮南中，日前派人來報，說是他從南中弄了些戰馬，讓將軍派人去接受。”

“有這等事？”趙峰這次真的有些意外了，仔細想想看，所謂的南中，就是云南和貴州那一帶，估計呂岱也就是搞了些云南馬和貴州馬吧。這種山地馬別說和西涼馬相比，就連和自己一向鄙視的中原戰馬比，性能估計也要差些。

“將軍無妨，川人矮小，騎這種小馬已是足矣！”似乎看出來趙峰對此不是很感冒，諸葛亮繼續開解道。“也罷，建武，你明日就去南中，接受戰馬。將其高大者編入軍中，矮小者用來拉車！”趙峰打起精神道。糜威不知道他肚子里這麼多彎彎繞，眼見有了戰馬，連聲答應屁顛屁顛跑去不提。

“將軍，眼下越嘉和興古以及朱堤三郡的亭里已然建設妥當，漢人與南人雜居者甚多，眼下正在統計百姓。據李太守估計，到了明年再次統計戶籍，足可再為川中添二十萬百姓。若是照此以往，不出二十年，南中則不分蠻漢矣！”諸葛亮一邊總結並展望，一邊把一份朱堤太守李恢送來的最新的公文遞給趙峰。后者接過打開一看，也是連連點頭。

歷史上蜀漢飽受南中各部襲擾，雖有諸葛亮五月渡瀘，和后來張嶷等人鎮守南中，但是卻也一直未曾徹底讓南中拜服。究其原因，一來蜀漢畢竟是國力比較弱小，若是征討南中遷延日久，那麼難免被曹魏和東吳有機可趁，所以一直是懷柔多過征討。但是人心難測，懷柔得狠了，他們難免不把你當回事。就好比那孟獲，既然打敗了都不會死，那他還怕什麼呢？

而現在的趙峰，可就沒歷史上諸葛亮那麼多顧忌了。之前荊南那一戰宰了孟獲，首先震懾了一下他們，接著趁著戰亂拉攏了楊鋒和高定，二者已經遷移至荊南與交州之地數年了，這些年倒也是安居樂業。剩下的孟獲部落在族長死了之后實力大減，加上新任族長孟節也不是爭強好勝之人，因此現在也還算是安穩。當然了，趙峰也知道，同化的過程還是要持續個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而且不能操之過急。打個比方，想想歷史上晚清末年至民國時期，山東等地的百姓數次闖關東，數十年間前后遷移過去幾千萬漢人，這才將東三省徹底漢化。

了解了歷史的趙峰，自然是不會再走那麼多彎路。先是建設兵團開拓，然后這兩年陸續開始有百姓過去定居開荒，后來甚至有舍命不舍財的地主，也拖家帶口過去當地討生活。目前看來，原本就地廣人稀的朱堤三郡算是安定下來了。至于剩下的永昌、云南等地，還需加以之日。趙峰自己也不知道，在自己離開西川之前，能不能看到這一幕。事實上，他還是比較期待的。畢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並不僅僅是為了殺人。

次日，糜威率人前去南中接收馬匹。又過了幾日，糜威帶著兩千多匹馬回來了。正如趙峰所料，這種馬就是后世的貴州馬。雖然體型不算太大，但總算是比當初孫權搞的那些滇馬要高大一些。趙峰和糜威挑了又挑，將其中五百匹太過愛笑的馬拿去專門做役畜，剩下的編入軍中。雖然二人對此都不太滿意，但是也只能湊合著用了。

“前日據探馬來報，夏侯淵在斜谷盡頭筑起一座關城，號為斜谷關。又在渭南五丈原大開屯田，如此一來，日后想繼續兵出斜谷，就更為艱難了！”諸葛亮又提起軍務了。這件事趙峰倒是知道的，斜谷本就道路崎嶇，如此一來無形間更是加大了兵出斜谷的難度。好在自己上次進軍，已經掃平了隴西三郡，后來陸遜又趁勢拿下了安定全境，最重要的是拿下了陳倉要地。這樣一來的話，自己就不是非要走那幾條谷道了。近可以出陳倉道，遠可以繞行隴西大道。

此時已是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秋天。距離曹操和劉備的全面停戰，也已經過去將近兩年了。在此期間，雖然漢中、青州、兗州和宛城等邊境都駐扎有重軍，但是曹丞相這次似乎比較講人品，愣是沒有搞起什麼摩擦來。趙峰和諸葛亮幾番計議，均覺此事有些匪夷所思。

“報，將軍，漢中子龍將軍急報！”就在這天，一名小校急匆匆來到成都報信。趙峰展開他帶來的軍報一看，也不禁輕咦一聲。

“將軍，怎麼了？”諸葛亮看趙峰臉色微變，連忙問道。

“鮮卑各部聯兵近十萬，前去西羌各部掠奪牛羊。馬孟起將軍與他們交戰數次，雖然獲勝較多，但是鮮卑人此番聯軍極多，又是突然來襲，八羌部中數個部落已被擊敗，眼下馬將軍孤軍奮戰也甚為吃力，故而向西川求援。子龍意玉率軍援馳西涼，故而向我請命。”趙峰皺眉答道，說完將趙云的這封緊急書信交給諸葛亮。

“鮮卑聯兵十余萬來攻？”諸葛亮看了之后也是臉色微變。自從五年前的漠北鮮卑大戰之后，鮮卑各部元氣大傷，大頭領軻比能甚至被落井下石的匈奴王劉豹斬殺。如今突然聯兵來犯西涼，這件事可就有些古怪了。趙峰一邊思考，一邊召集眾人前來議事。

“鮮卑各部，每逢秋冬衣食不濟，便南下擄劫各處。前番曹操大破鮮卑，他們自然是不敢去襲擾幽並雍司之地，只能來西涼了！”最熟悉關隴之事的蜀郡太守法正聞訊后，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看法。

“嘿，居然當馬孟起是好欺負的！”馬謖撇撇嘴道，語氣中滿是不屑。這次沒有人反駁他，那個西涼兇神是好欺負的嗎，雖然他腦子不是太好使，但是就靠他麾下那五萬西涼鐵騎，跺跺腳西北就要震三震。

“依孝直之見，此番鮮卑軍來犯西涼，只是因為衣食不濟？”趙峰聞得這話之后，卻是皺眉問道。

“我看不外乎如是，莫非將軍認為這其中有詐？”法正奇道。趙峰低頭抿嘴不語，抬頭一看諸葛亮，卻見他也是眉頭微皺。不過沒多久，也就舒展開了。

“就算是鮮卑因為衣食不濟這才進犯涼州，但是我相信，若是曹丞相和夏侯淵知道了這番事，只怕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諸葛亮從容地道。

“可是如今我等與曹操正自停戰，邊境又有張文遠將軍他們嚴陣以待，曹操還會如何不成？”王累聞言略顯愕然地道。趙峰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老曹做事向來出人意料，並且不擇手段。這時候他要是不跑出來弄點事情，那才是奇事一樁呢。

“如今馬孟起將軍與鮮卑大戰于西涼，我若是曹操，可以有三種抉擇！”諸葛亮指了指地圖道：“首先，子龍將軍若是援馳西涼，漢中守備必然空虛，曹操可令夏侯淵趁勢攻打漢中，以攻破西川的門戶；二者，就是命夏侯淵兵出蕭關，與鮮卑軍聯兵攻打馬孟起將軍與子龍將軍。二位將軍縱是驍勇，但是兩處聯兵幾近二十萬，一旦接戰也是敗多勝少；三者，就是趁著我等與鮮卑交戰之際，出兵隴西三郡，將我等與西涼徹底割裂開來，如此便可讓我等首尾不能相顧，日后開戰必然威力大減。”

“甚至有可能此番鮮卑進軍西涼，本身就是曹孟德的一個陰謀，為的就是引you我等救援西涼，他好趁機從中取利！”之前一直沉默不語的馬良，此時加上了一句。趙峰等人早已領教過這位曹丞相如何的不按常理出牌，現在聽了他這話也不足為怪。

“既然如此，眼下該當如何呢？”王累不知道曹操人品，只好先考慮更為直接的眼前的事了。趙峰和諸葛亮低頭思索半晌，最后還是趙峰提議道：“西涼若是有失，則主公損一大臂助了，因此此番不得不救。我意，讓子龍率領四萬軍馬援馳西涼，漢中防務，暫時交由子均負責。為了防止曹操進犯西川，或者兵出蕭關，我自率一路人馬兵出陳倉道，威懾關中的夏侯淵！同時派人報知許昌主公知曉，然后再作定奪。”這也是比較老成持重的辦法，眾人一思量，感覺也沒什麼考慮不周的，就都表示贊同。

次日，趙峰親自率領五萬川軍，並嚴顏、雷銅二將，以及法正等人，離開成都，自葭萌關入漢中。他們所到之后，趙云自率四萬漢中軍，經隴西山道進入西涼，協助馬超抵御鮮卑的入侵。消息一經傳出，關中的夏侯淵頓時大感意外。

“趙云率軍入西涼攻打鮮卑？”夏侯淵愕然道，在他身旁，振威將軍程昱，和京兆尹鐘繇這兩位關中的重要人物，以及他的侄子夏侯尚也都在。他們手上拿的是剛剛探馬送來的一份軍報，稱漢中太守趙云率軍數萬離開漢中，取道隴西大道進入西涼。

“川軍不過十二三萬，如今趙云帶走四萬，加上隴西三郡還有將近兩萬守軍。趙伯濤手里，怕是只剩下數萬人了。何不趁機進軍西川，將姓趙的一舉擊破呢？”夏侯尚聞言之后突然道，這話一出口，夏侯淵也是怦然心動。不過他還是保持著一絲清醒的，自己上次冒進，結果搭上了顏良文丑兩條性命。雖然自己和曹操交情非同一般，時候他並沒有懲處自己。關于這次要不要進軍，夏侯淵就算再怎麼性急，也不敢太沖動了。

“夏侯將軍，魏王詔令！”就在夏侯淵準備向曹操稟報軍情的時候，忽然有人來報。夏侯淵急忙接令，展開一看頓時大感意外。

“仲德先生，你怎麼看此事？”夏侯淵將曹操的書信遞于程昱觀看，后者展開一看也是頗感意外，不過稍一思量，已經是冷笑連連。

“妙才將軍，如我所料不差，丞相那邊定然是一切準備就緒，依我看來，今番就是劉備的死期將至了！”程昱得意地道。作為計劃的制定者，程昱現在也是很有成就感啊！

當下夏侯淵與程昱各自依計行事，數日后，數支人馬離開關中，或往東，或往西而去。與此同時，曹操自己調集河北各處大軍，具體動機暫且不明。

李洪元

第四十六章 又要開打了

“殺！殺！殺！”

連續三聲怒吼，一桿銀槍猶如閃電般連刺三下，三名鮮卑騎士先后捂著自己血流如注的喉嚨，墜下馬來。等待他們的命運，只有死亡。饒是死亡將近，他們的眼依然是一片駭然，因為他們實在是連這三槍的影子都沒能捉摸得到，就已經化作亡魂了。

這里已經是武威地界，趙云和張任的這四萬援軍，在匯合了陰平的龐德的萬余騎軍之后，全都前去助馬抵御鮮卑人。結果在剛剛進入武威地界之后，趙云就和鮮卑一支人馬狹路相逢，短兵相接。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有七十人死在趙云的銀槍之下，其不乏鮮卑族的著名勇士。不少武功更高的鮮卑族勇士不忿之余，再去上前挑戰，卻被趙云以猛的招式殺死。如此這般殺人機器，就連一向嗜殺成性的鮮卑人也感到一陣膽寒。

再次輕松干掉一名不知好歹的鮮卑帥，趙云陡然間打了個寒戰，因為他聽到了一個極為吟蕩的聲音：“哈哈，妹夫，我來助你了！”

“大公子來了！”龐德聞言喜道，然后將身邊兩名敵軍揮刀砍死。但見一簇人馬擁著一員大將奔馳而來，這人身披蜀錦戰袍，頭戴銅獅子盔，臉上還掛著熱烈卻又吟蕩的笑容，正是趙云的無恥大舅子，西涼神威天將軍，現任涼州刺史馬馬孟起是也！

“孟起，情況如何？”絲毫不顧馬那笑得快抽筋的一張臉，趙云還是挑最要緊的問題先問。

“不甚好啊！”馬聞言頓時笑容蕩然無存，轉而長嘆道。看著趙云還有繼續聽下去的意思，馬咬牙繼續道：“這幫鮮卑狗崽子，突然聯軍殺過來，八羌部倒有三部被他們瞬間連根拔起，差點就徹底破滅。我聯合其余諸人與之交戰，不想馬玩和楊秋那兩個狗崽子居然和鮮卑人魂在了一起，我交戰數場，雖未落敗但是敵軍實在是太多，我也是有些難以為繼啊！幸得妹夫你前來相助，這才化險為夷啊！”

“馬玩和楊秋又反水了，這是怎麼回事？”趙云聞言頓時感覺這里面名堂不馬玩和楊秋當日被俘之后便即投降，不想此時卻是反水了。要不是他們實力太差，此番馬可就要吃大虧了。

“唉，據程銀所講，乃是成公英游說他們的。他自己沒聽，不想馬玩和楊秋反心不死，居然再次反叛！”馬恨恨地道。

“成公英是誰？”趙云不知西涼之事，又多問了一句。

“此人乃是西涼名士，素來與韓遂交情深厚。前番韓遂被誅，他不知所蹤，卻不想今日卻來做說客！”接口的卻是另一旁的法正。頓了一頓，法正又向馬問道：“馬刺史，只怕這成公英也只是為人所派，並非幕后主使者。”

“孝直所言不差，據程銀所說，當日成公英自稱是受曹操老賊所派，前來說服他們反叛的！”馬恨恨地道。

“果然是曹操！”法正聞言也是悚然驚道，趙云見狀則是嘆道：“幸得孝直和孔明提醒，我已派出斥候，隨時注意蕭關處。夏侯淵若有異動，隨時可報。不過眼下，還需先打退這群鮮卑人！”

“那是！”馬恨恨道，二人整頓軍馬，再次和鮮卑軍魂站在一起。正如諸葛亮所料的那般，鮮卑人被曹操打得上天無無門，今年由于遭遇旱災，只敢來西涼看看能不能魂口吃的。雖然明知道馬的霉頭也不好觸，但是為了能活命，也只好硬著頭皮來了。在新任鮮卑大王拓跋淵的率領下，鮮卑各部湊起來了十萬大軍，直殺西涼。

而曹操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后，立即派遣成公英前去西涼，游說韓遂的舊部趁機作。曹操知道，一旦原的戰事有馬c，那麼自己面對劉備就未免應接不暇了。因此，哪怕是西涼打成一片廢墟，也比現在馬這麼活蹦跳來得強。可惜現在有沮授和田豐在隴西三郡組攔住夏侯淵的大軍，自己想要直接c乃是千難萬難。因此，這才只能在一旁扇陰風點鬼火。饒是如此，就算馬和趙云擊退了鮮卑人，也必將元氣大傷。更兼隴西今年收成也是一般，就算沒這場仗，馬的五萬西涼軍，能有幾成投入到關的戰局，尚未可知。

“曹操的時機抓得很準啊！”趙峰后來也只能這麼感嘆。雖然大家說好了休戰三年，但是曹操顯然不想讓劉備歇得太踏實，因此提前就搞了這麼多動作。而動作過后，那就是大動作了。

“將軍，夏侯淵親率軍十萬，今已自下游渡過渭河，入駐郿縣和斜谷關，威逼漢！”這一日褒城之，探馬向趙峰稟報道。

“知道了，去探！”揮手示意來人退下之后，趙峰的眉頭已經略微有些皺起來了。夏侯淵果然趁著自己兵力不足，前來進犯。如此一來的話，自己還真有些不太好對付。

“陳倉堅城，又有雷銅將軍率軍一萬駐守，夏侯淵若想擊破，必然是大費周章。如今夏侯淵舍陳倉城，而率大軍威逼我漢，是想趁我兵力不足，一舉拿下漢啊！”趙峰聞報沉吟道。

“正是，若是漢有失，則隴西三郡必不可保。未知將軍，準備如何守衛漢？”隨軍參謀，征虜6遜聞言后問道。

“如今夏侯淵軍力數倍于我，我只可依據漢險峻谷道據守，令急派人保知許昌主公知曉，想來曹操不只是在西川這邊動手了！”趙峰點頭道。

“我亦覺如是！”6遜點頭道。二人心里都是暗暗一嘆，兵力不足，尤其是騎兵的兵力不足，已經成為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了。趙峰一邊命陳式和高翔等人在幾條谷道的險要之處下寨，多備滾木礌石，以擋夏侯淵。數日后，趙峰的軍報也已經送抵許昌劉備之處。

“西涼之事甚是蹊蹺，可是眼下馬孟起和子龍皆已被絆住，夏侯淵揮軍入寇漢，趙將軍兵力不足只能死守。而自從上月，曹操就開始6續調集河北大軍進駐鄴城左近，之后渡過漳河入駐黎陽。預計眼下黎陽一帶曹軍集結，只怕已不下二十萬之眾！”

許昌的楚王府，龐統拿著一根棍在地圖上指來指去，講述眼下的軍情。除了龐統，其余重要的臣武將也是盡數在列。聽完龐統這一切話，大家均是心雪亮：看來短暫的安穩日子又到頭了，曹丞相又來了。

“曹孟德這廝最無信義，說好歇個三年，眼下不過兩年多，他卻又再起刀兵了！”劉備略顯無奈地道。

“主公莫要冤枉了這位曹丞相，他說是三年，想必要等兵馬調集完畢，再過個年，才肯正式宣戰。關之事，則可盡數推在夏侯淵和鮮卑人身上。如此一來拖足了三年，可就算不得言而無信了！”一旁的孫乾笑道。眾人聞言，均是哄堂大笑。

“正是，眼下即將入冬，更兼黎陽地處內地，荊襄水師無法及時襲擾，因此曹操才趁機渡河決戰。”龐統點頭道。頓了一頓，龐統又道：“只是眼下此事甚是難辦，西川趙將軍和西涼馬將軍，以及子龍將軍等人均被絆住，難以c原戰局，此間之事，也就只能靠我等自行解決了！”

“但是，曹操屯兵黎陽，難道是真的只為了進犯兗州？”一直不說話的徐庶忽然開口道。聽了他這話，腦筋稍慢的孫乾和簡雍尚自懵懂，心思機敏的魯肅和龐統已是若有所思了。

“元直此話何意？”劉備有些奇怪地道。曹操屯兵黎陽，黃河對面就是兗州腹地。他不進犯兗州，還會去哪兒？

“前番許昌大戰，曹操被我等困死于兗州，險些喪命。若不是郭嘉的鐵索戰船之計，只怕曹操已然授。有此前車之鑒，曹操還敢揮軍兗州嗎？”徐庶自顧自地道，這話一出口，越來越多的人也是若有所思。

“未必如此吧！”簡雍稍一躊躇之后，還是謹慎地道：“兗州乃是曹操久治之地，若是揮軍兗州，必然有人響應其人。如此，曹操豈不是大有希望一舉奪取兗州？再者，曹操有連環鐵索戰船，我水師之利只怕也是無可奈何了！”

“話雖如此！”徐庶語氣一如既往地不徐不疾，繼續開口道：“我軍水戰之能遠勝曹操，曹操精擅用兵，不會對此視若無睹。當此情形，曹操還會不會以弱擊強？至于連環戰船，只需以火攻，則必然化為灰燼。曹操精擅用兵，自然知曉其之奧秘。故而庶大膽妄言，此番曹操集結人馬與黎陽，只怕是為虛招。真正的用意，還是在荊襄！”

徐庶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在考慮他的話有沒有道理，半晌，還是孫乾開口道：“依元直之意，如今黎陽曹操大軍已不下二十萬，難道只是佯攻不成？”

“先，這二十萬大軍是不是曹操虛張聲勢，猶未可知；其次，縱有大軍二十萬，只需數萬荊襄或者揚州水師，足以讓其望河興嘆；再者，曹操雄踞河北實力雄厚，就算在黎陽囤積二十萬大軍，不代表他不能在別處就無從c了！”徐庶的語氣絲毫不變，只是淡淡地言道。

“元直此言不差！”眾人還在沉思，劉備忽然開口道。稍微頓了一頓，劉備徑直問道：“如此說來，元直，就你看來，曹操真正的兵鋒所向，乃是何處？”

“此處！”徐庶直接指著地圖上一處道。

“宛城？”兗州刺史李嚴見狀也不禁驚呼一聲。考慮到許昌的重要性，劉備特意將許昌乃至整個潁川郡都並入兗州。李嚴的刺史府，距離劉備的王府也不過一街之隔。遇到大事商議，數步便至。

“正是，如今曹操在黃河以南，也只有這個河南郡了。若他想興兵南下，不會放過這塊跳板不用，反而去兗州費力不討好！”徐庶淡淡地道。平和的話語之間，卻自有一股自信，甚至讓人都不由自主相信他。

“既是如此，以元直之見，我等該當如何？”劉備抬起頭問道。

“先下手為強！”徐庶理所當然地道，接著魯肅也開口了：“如今夏侯淵兵犯西川之地，無論曹操認與不認，我等皆可名正言順與之開戰。河南郡孤懸黃河以南，乃是曹操進軍的跳板。正因為如此，前番縱然是曹丕在我等手，曹操也不肯放棄河南郡，寧可將青州與兗州五郡想讓。”

“而且，洛陽便在河南郡。若是失去了洛陽，曹了！再者，攻取洛陽之后，就可以俯視關，脅迫夏侯淵，幫趙將軍減輕幾分壓力了。”龐統繼續補充道。這話就不能說得太細了，要是劉備奪取了洛陽，那他的一系列所作所為，只怕很難不讓人聯想起興漢室的光武帝。對劉備治下軍馬士氣固然大有提升，不過放著天子尚在鄴城，劉備也不好太過顯示地英明神武。話到這一步，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我亦覺如是！”劉備點頭道，看了看屋內的眾人，劉備開始點將了：“我意進取河南之地，此番進軍，我將親自率軍前往。三弟率青州徐州軍十萬，遠、敬率兗州和豫州軍馬八萬，仲業率荊州軍萬，再從揚州和交州調兵萬，共計三十萬大軍，兵出宛城，叩擊虎牢關以至洛陽！元直、公臺隨軍參知軍務，子瑜你連同二弟坐鎮荊襄，主持后方一切軍務！”

“大哥，難道我不去嗎？”關羽聞言有些意外地道。劉備看著一臉意外的關羽，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如今西川戰事吃緊，伯濤兵力尚不足夏侯淵之半數。若無人坐鎮荊襄主持后方軍務，實在是難以安心啊！”頓了一頓，劉備又道：“子敬，你去青州協助長，以策萬全！”

“我明白了！”關羽和魯肅都點了點頭。如今劉備治下幅員之廣，遠勝當初為徐州牧之時。三處開戰的情況下，要是沒有個夠分量的人坐鎮后方以策萬全，還真是不大好應付什麼突狀況。其實這個最佳人選本應當是劉備，但是現在他面對近在咫尺的洛陽，自然是按捺不住要親自出馬。至于張飛，徐州往事歷歷在目，指望他坐鎮后方不太現實。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關羽和魯肅能夠這般獨當一面了。考慮到關羽素來輕慢士人，劉備特意把諸葛瑾這個才智相對平庸，但是搞人際關系的高手留在荊州，協助關羽坐鎮荊襄。同時，龐統、徐庶和陳宮雖然足智多謀，但是坐鎮一方非其所長，劉備此次出征就是帶同他們出，而讓魯肅這個徐州派的元老坐鎮徐州和青州乃至揚州，協調各人保證后方穩定。

建安十四年初冬，公元2o9年。曹劉雙方在歇戰兩年之后，關和南陽之地戰火再起。劉備親率大軍三十萬揮師北伐，直逼洛陽。消息傳來，舉世震驚。品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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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元

第四十七章 漢中對峙

“虎牢關有曹操麾下大將曹仁率軍駐守，曹仁精擅守城，又是曹操的宗族兄弟，對曹操忠心耿耿，只怕虎牢關難以攻取啊！”

宛城城中，陳宮指著桌上的沙盤侃侃而談道。再過至多三天，劉備的三十萬大軍即將集結完畢。除去對此戰已是無能為力的益州軍和西涼軍，劉備能夠調動的大軍也不過四十余萬。如今一口氣就投進三十萬，可以說是下足了本錢。這一戰北上，完全是要以摧枯拉朽之勢，先將曹操留在河南的河南郡以及弘農郡黃河以南的部分全都吞並，然后再揮軍西進或是北上，與曹操決一死戰。

“公臺放心，此番北伐，統早已為虎牢關的曹仁準備了一份厚禮。他想靠虎牢關天險阻擊我軍，只怕是打錯了算盤！”一旁的龐統聽了陳宮的話，卻是自信心滿滿地道。此言一出，劉備和張飛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當年曾經參與討伐董卓那一戰的他們，自然知道虎牢關是如何的險峻。現在龐統說得這麼云淡風輕，他們均是有些不信。

“話雖如此，只怕凡事還需小心啊！”劉備知道龐統足智多謀，既然他這麼信心滿滿，自己也就不自損士氣了。

“主公放心，統自有分寸！”龐統笑嘻嘻地道。與此同時的鄴城，曹操在看到最近送到的軍報之后，也是急速召集眾人議事。

“三十萬？除去西川的大軍不可調用，劉備今番也是下足了本錢了。看來這一戰，他是志在奪取河南之地，接著北上與我等決一死戰了！”看了看眼前這份詳細的軍報，曹操也是笑道。

“虎牢關子孝將軍有大軍四萬駐守關城，劉備縱是發力攻打，一時間也是難以盡取河南。[]先以虎牢關天險消耗劉備的士氣，待其費勁千辛萬苦拿下虎牢關之后，再殺進洛陽，便可一舉將其you入彀中，讓他以及他這三十萬大軍，瞬時間便全都灰飛煙滅！”一旁的程昱聞言笑道。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程昱的預料之中。而準備工作，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盡數準備完畢了。

“不錯，不過劉備這廝謹慎異常，身邊也不乏智謀之士，穩妥起見，我還是親率大軍以策萬全！通知黎陽的公明，率軍西進直至河內，與我等匯合！”曹操立即布置道，想了一想，曹操又道：“如今劉備大軍盡出，以攻司隸。兗州與青州之地未免守備不足，通知平原的元讓，讓他見機行事！”

“諾！”自有人前去通知不提。曹操正自志得意滿，卻見眾人之中，唯有賈詡臉上略帶一絲憂色，當下連忙問道：“文和，莫非你認為還有什麼未曾完備之處？”

“詡不敢妄言，此番乃是仲德精心設計，再加丞相相佐，料也無礙。只是如今關中夏侯將軍與趙伯濤對峙，夏侯將軍雖然勇猛，但是眼下仲德不在關中，其人身邊並無智謀之士相輔佐，更兼趙伯濤素來詭計多端，萬一出了什麼茬子，豈不大事休矣？”賈詡略有些擔憂地道。

“無妨，如今趙云與馬超被困西涼，趙伯濤麾下不過數萬人馬，如何能掀起風浪？或許不久，妙才都已經攻下漢中，直指成都了！”曹操笑道，全然不顧一旁的賈詡臉上還有明顯的憂色。

曹操久經沙場，乃是當世用兵大家。然而他也沒料到的是，此次夏侯淵的突擊漢中，居然會這麼不順。以超過二比一的兵力，取道斜谷道攻打漢中，夏侯淵本以為可以輕松拿下，但是結果卻讓他大跌眼鏡。

夏侯淵萬萬沒想到，秦嶺的谷道居然會是這般崎嶇難行。在探馬確信趙云已經帶走了幾乎整個川中的騎兵之后，自己原本最為倚仗的，就是手下那四萬關中精騎了。[]但是在這崎嶇難行的谷道中，騎兵莫說沖鋒了，想要齊頭並進都甚是困難。益州軍只需在險要的關隘之處設立幾個大寨，等自己大軍到了就扔點石頭，射幾枝箭，足以讓自己大軍寸步難行。

沒錯，趙峰就是按照歷史上魏延和王平守衛漢中時候的套路，在各個谷道險要之處，設立營寨，以五百精兵為一部，輪流換班防備漢中。這數千的人手撒出去，夏侯淵頓時寸步難行。自己再率領大軍隨時準備接應各處，以策萬全。在這樣嚴密的防備下，縱然是以作戰勇猛著稱的夏侯淵，也是無可奈何。

夏侯淵心里那叫一個郁悶啊，這要是在關中平原上，自己就靠手下這十萬精兵，一個突擊就可以把這小幾萬川軍步兵給殺得不成人形。可是現在，面對這天險，自己神馬妙計，都成了浮云。幾條惡心的谷道，就讓自己的大軍困得無可奈何。開戰已經將近一個月，趙峰愣是不主動出擊，整個一副死守的架勢。

“叔父，剛剛清點過糧草，還夠十日左右。不過蔣奇將軍即將押運糧草，最多五日后便可趕至。”這一天例行的巡營之后，夏侯淵的侄子，平寇校尉夏侯恩稟報道。

“我知道了！”夏侯淵眼睛里閃過一絲擔憂。雖然蔣奇還能在數日后運糧趕至，但是秦嶺谷道所帶來的，不止是對方易守難攻的天然優勢，更有那一言難盡的運糧不便。就在昨天，還有百來名負責運糧的民夫偷偷跑了。就算是夏侯淵再有自信，現在也有些舉步維艱了。因此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恩兒，你去挑選五千精兵，再派人去附近山中找些熟知當地山路的獵戶，莫要驚嚇了他們，好生與我帶至軍中，我自有用處！”夏侯淵思索半晌，忽然開口道。

“諾！”夏侯恩自去挑選人手不提。夏侯恩剛走，一旁的雍州中郎將夏侯蘭聽了夏侯淵的話，眉頭不由得有些皺起了，隨即問道：“將軍可是想從當地的獵戶口中，尋找一條路徑繞過這些關隘，直至漢中？”

“不錯！”夏侯淵點頭道。想來想去，夏侯淵也覺得想要靠強攻打通漢中的關隘，確實是有些強人所難，自己也只能從中取巧了。夏侯蘭聞得此言，卻是不置可否。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將軍，若是我等找不到這樣一條路徑，又當如何？”

“若是如此，我就回軍，攻打陳倉。”夏侯淵不以為然地道。這話一出口，夏侯蘭也是暗自松了口氣，他就怕夏侯淵一旦久戰無功，牛脾氣發作起來，強攻硬打，那麼大軍就被動了。

夏侯蘭雖然也是復姓夏侯，但是他乃是河北常山真定人士，與譙郡的夏侯氏並非同一支。再者他甚至還是趙云的同鄉好友，只不過他從軍之時乃是投奔的袁紹。后來袁氏覆滅，他就轉投曹操。以他趙云好友的身份，此次漢中之戰多少是有些尷尬的。很多時候說起話來，也就有些不太方便。如今眼見夏侯淵的頭腦還算冷靜，他也稍微松了口氣。

數日后，夏侯恩帶著親自挑選出來的五千精卒，在幾名獵戶出身的向導的帶領下，順著一條據說非常偏僻的山道，往漢中殺去。與此同時，夏侯淵親自率領大軍，對斜谷道盡頭的漢中軍陣地發力猛打。

“將軍，看來夏侯淵是惱羞成怒了，這麼狠力地猛攻，簡直是不計自己的死傷啊！”看著斜谷道口堆積起來的屍體，馬謖也是咋舌道。一連數日，夏侯淵部下死傷都在千人上下。而守關的川軍，每日死傷不過百余人。

趙峰知道，一座關城的堅固程度，是可以通過攻守雙方的傷亡比例體現出來的。一般傷亡比例能夠達到1:3以上的城關，就算是比較險要了。而像潼關，葭萌關乃至劍門關、虎牢關這樣天下聞名的雄關，都是可以達到近乎1:10的傷亡比例。自己現在這麼守御，已經是很占優勢了。

“將軍，我看事有蹊蹺啊！”陸遜忽然開口道。不顧大部分人那有些迷茫的眼神，陸遜自顧自地道：“夏侯淵與將軍對峙于此，已是近月。如今突然這麼發力攻打，只怕是別有所圖吧！”

“夏侯淵性情素來急躁，如今惱羞成怒不足為奇，伯言你是不是有些太高看他了？”馬謖不以為然地道。眾人聞言頓時眾說紛紜，直至發現趙峰一直是不置可否，這才紛紛住嘴，看著趙峰聽他發話。

“昨日無前飛軍已然發來軍報，稱數日前，有一支數千人的敵軍離開了夏侯淵的軍營，隨即不知去向。算算日期，正好是那時起，夏侯淵開始發力攻打。我想這兩者之間，必然有內在聯系！”趙峰看了看眾人，說出了出乎幾乎他們所有人意料的話。

“原來將軍讓威公去頂替義封駐守陽平關，為的就是讓義封和王子均率領無前飛軍去應對敵情？”馬謖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道。沒錯，趙峰就是想利用自己無前飛軍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的優勢，和王平熟悉漢中地理的優勢，準備隨時隨地對夏侯淵的大軍展開全方位的打擊。一開始只是襲擾一下夏侯淵的糧道，現在兼管偵察敵情。本來這種事派王平就夠了，不想王平目不識丁，無前飛軍出身南中蠻部，都是文盲。不得已，這才用楊儀頂替陽平關守將朱然，讓曾經混跡于無當飛軍的朱然，隨軍去協同作戰。

“正是，我想夏侯淵之所以敢于正面進攻，為的就是吸引我等注意，好讓這一路偷襲的敵軍有機可趁！”趙峰笑道。眾人正自感嘆之際，恰好此時劉備有派遣使者來道軍前宣讀劉備的王命，將趙峰由江都縣侯，進爵為武鄉縣侯，加食邑二百戶。川中一干文武官員，另外賜金五百斤，銀一千斤，川中大小官吏，均有封賞。趙峰等人拜謝完畢，均是喜氣洋洋。

“主公已親率大軍三十萬，揮軍北上，直取洛陽！”使者在通報完畢之后，卻是又爆出一個猛料。眾人聞言之后，驚嘆者有之，錯愕者有之。唯有趙峰和陸遜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有一絲擔憂。

李洪元

第四十八章 虎牢關（上）

“伯言，幼常，此番主公大軍北伐，你有何看法？”前軍大帳中，其余人都各自去忙了，只剩下陸遜和馬謖被趙峰留下來，紙上談兵了。

“將軍，我想主公此番揮軍北上，為的就是減輕我等漢中的壓力。我看等子龍將軍他們解決了西涼之事，我等便可合兵至一處，然后進軍關中以平定蕩平夏侯淵了！”馬謖想了想之后，卻是自信滿滿地道。趙峰聞言不置可否，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陸遜。

“將軍，我看主公此次北伐，並非輕而易舉啊！”陸遜的語氣比較嚴峻，不過還是選擇了比較緩和的語氣。看了看馬謖和趙峰，陸遜緩緩開口道：“如今主公三十萬大軍北上，縱然是攻下了虎牢關和洛陽，但是西面的關中尚在夏侯淵之手，東面黃河以北也盡為曹操之地。若是再揮軍北上，必然是三面受敵；若是揮軍西進，則有潼關天險。如此一來，只怕未必能取得太大的戰果！”

“我亦覺如是！”趙峰也是嘆道。但是說歸說，趙峰也知道，王師北上收復洛陽，這樣的you惑實在是太大了。就連劉備這麼沉得住氣的人，也忍不住冒進了一把。自己要是能給進軍關中，自然可以實現諸葛亮的隆中對，讓曹操首尾難以兼顧。但是現在自己也被絆住了，只靠劉備一方的實力，實在是有些不夠力。

“將軍勿憂，有徐元直先生，龐士元還有陳公臺參知軍務，還有三將軍和張文遠以及文仲業這樣的大將，我想縱然是不勝，亦可保安然無恙。”馬謖看二人興致不是太足，岔開話題開解道。趙峰輕輕點了點頭，隨即振作精神道：“我等還是先應付了眼前之敵，再作打算吧！”當下派出斥候加強巡查，準備將對方的這支突襲小分隊，一口吃掉。

而與此同時，趙峰和陸遜有些不放心的老劉，剛剛率領大軍攻下了滎陽。說是攻下，其實有些不妥，因為他們幾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這座秦代古城。

“滎陽城墻高險，乃是扼守虎牢關的要地，可是守城的只有數千羸弱之兵，為何曹仁這般輕易，便將這戰略要地棄之不顧了？”滎陽城中，張遼緊鎖眉頭地道。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詢問龐統等人。

“我看曹仁是想集中兵力，扼守虎牢關天險，以阻擋我大軍了！”陳宮想了想道。滎陽雖然也是要害之地，利于堅守，但是地處許昌和宛城東南兩側的夾擊之下，曹仁縱然是再自負，也未必能夠有足夠的信心守住滎陽。此時收縮兵力退守虎牢關，才是最為現實的戰略。

“既然如此，我等就兵發虎牢關，以戰曹仁！”劉備看陳宮等人都是這麼說了，索性也就拍板繼續進軍了。就在此時探馬來報，稱河北曹操親自率領黎陽的二十萬大軍，往河內開進，目標只怕就是沖著救援虎牢關而來。

“好！看來曹孟德也沉不住氣了！”劉備笑道。一旁的龐統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主公，曹操自黎陽來救虎牢關，還要渡過黃河方可。而我等自滎陽進軍虎牢關，路途較短。我等若是全力進軍，估計至少可以比曹操早個七八日，趕至虎牢關。在此之前，若能一舉攻下虎牢關，便可逼迫曹操與我等決戰于河南，至不濟也可將河南與弘農攻下。若是順利，或可一舉西進攻入關中！因此統諫言，急速前進去攻打虎牢關！”

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悚然一驚。龐統所說的這番話，理論上是完全可以成立的。但是就算是比曹操早到虎牢關個七八天，難道就能攻下虎牢關了？曹仁在虎牢關擁兵超過四萬，其人又是精擅守城，想要攻下虎牢關，實在是很難。聞得此言之后，還是張遼第一個開口道：“遼素知龐軍師足智多謀，卻不知軍師如今有何妙計，可在數日內便拿下虎牢關？”

“呵呵，文遠將軍，也談不上是什麼妙計。不過是一件攻城利器，乃是昔日趙將軍所創，這些年多番研制，方才完備。”說到這里龐統也是嘆了口氣，有些遺憾地道：“若是昔日許昌之時有此物，只怕曹操已然授首了！”

“如此便好！”劉備知道趙峰所制的機關絕對是夠厲害的，這些年的實踐已經不止一次證明了這一點。既然龐統這麼信心滿滿，劉備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當下命令大軍全速開拔，目標虎牢關。

兩日后，劉備的前部軍馬已至虎牢關城下。守關將領曹仁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前，早已是嚴陣以待準備死守，同時派人盡速報知率大軍前來的曹操。曹仁也知道，曹操多則十日，少則八日即可趕至。自己只要撐住這幾天，剩下的就交給曹操親自應付了。

“子孝叔父放心，我已經檢查過了，滾木礌石，滾油箭矢，各種守城器械均已足背。前日我還率人加固了城墻，劉備若來，必叫他損兵折將！”城頭之上，曹洪的長子，協助曹仁守關的奮威校尉曹馥侃侃而談道。曹仁看了看那結實的城墻，和城頭上充足的箭矢以及滾木礌石，還有那冒著濃煙的油鍋，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了這些，加上手上超過四萬的守城官兵，他有足夠的信心阻擊劉備一個月以上。眼看今日天色已晚，曹仁知道，劉備今天想要大規模攻城已是不太現實了，不過還是派人連夜巡查以防萬一，這才放心下關。

次日清晨，已經抵達虎牢關的劉備軍前部九萬人，在劉備和張飛的親自率領下，全都聚集在虎牢關下準備攻關。此時已是初冬時節，虎牢關毗鄰黃河，河上的北風吹來，甚是強勁。

“這城墻好像更高了？”劉備看著那險峻的城墻，也是輕輕地感嘆道。在他身旁，張飛和張遼都是沉默不語，前者看著那緊閉的城門，似乎下一刻它就會打開，然后像十八年前一樣，從里面沖出一個呂布來。

“主公，一切皆已就緒，可以攻城了！”就在劉備和張飛感慨不已的時候，走上前的龐統的一句話，打斷了他們的回憶。劉備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后那數十臺以此擺開的投石機，調轉馬頭讓開空地，好讓投石機準備攻城。

“叔父，看來這劉備又準備砸石頭了！”看著城下那數十臺投石機，曹馥也是嘿嘿笑道。他這麼輕松是有理由的，虎牢關城墻高險不說，關前地勢也甚是狹窄，劉備最多也只能夠安排不到三十臺投石機同時去砸。這點密度的石頭雨，對于守城將士來說，簡直就是象征性的打擊了。

曹仁還沒覺察到什麼異常，不過劉備很快發現今天有些不對了。因為龐統命人往投石機上裝填的，並非是石頭塊，而是一個個壇子。劉備看了半晌，這才開口問道：“士元，這壇子里裝得可是火油？”

“非也，主公，此物乃是火藥，而非火油。”龐統笑答道。

“火藥？”劉備聞言奇道，這東西他可是一無所知。

“正是，此乃趙將軍在西川研制出來的克敵利器。此番進軍虎牢關，我深知這關隘乃是天下少有的雄關，這才向孔明和趙將軍討要了幾百個這等火藥壇子，以備不時之需！前番統拿了兩個實驗了一番，深覺此物實在是威力無窮，因此特地拿來作攻關之用。主公可派遣一支精銳人馬，待這火藥發威之后，立即揮軍壓上掩殺，必可一舉破關！”龐統信心十足地道。

“好，三弟，此事你去安排！”劉備看龐統這般信心十足，也是點頭答應下來了。當下張飛安排了兩隊人馬，每一隊各有五千精卒，準備隨時趁亂攻關。而與此同時，第一批三十個壇子，也已經裝填完畢了。

“點火，發射！”隨著龐統一聲令下，這三十個壇子被點燃了壇子口拉出來的一根引線，然后整個壇子都被扔上天去，在劉備和張飛期待的眼神中，直接往虎牢關上砸去。

“砰！砰！砰！”一聲聲巨響隨之響起，裝填滿了火藥的壇子，一個個在城頭上爆裂開來。大部分都是已經抵達城頭之后才炸開，也有的是在半空中就炸開了。但是那一聲聲巨響，以及爆炸所造成的沖擊波，加上壇子爆裂之后飛濺的碎瓷片，頓時引發了一系列的混亂。

“這是怎麼回事？”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曹仁，在見識了第一輪火藥彈的威力之后，也是大吃一驚。被炸死和炸傷的士卒，一下子就有近百人。而就算是幸存下來的所有人，幾乎也都被炸得驚慌失措。

“這就是火藥嗎？”不止是曹仁，勉強算是旁觀者地劉備眼見如此威力，也是嚇了一跳。在他身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張飛，以及喜怒不形于色的張遼也是風度全無。前者張開一張嘴，任憑口水已在往下流淌；至于后者，一向沉靜的臉上，也是駭然變色。

“正是，此物乃是趙將軍在西川研制出來的，威力無窮。趙將軍曾言，火藥必將改變日后戰事！”龐統感嘆道。這也算是趙峰這些年所搗鼓出來的最為得意之作，花費了他大量的心血。

趙峰知道黑火藥的配方，就是火硝硫磺還有木炭。就連爆炸過程中發生的化學反應方程式，他也能一字不差地寫出來。但是理論歸理論，更何況這只是極為粗淺的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趙峰在研究火藥的過程當中，首先碰到的就是原料問題。

此時尚是東漢之時，木炭和硫磺是有了，但是火硝卻還是欠奉。一般都只是把硝石磨碎了，直接摻和在一起當做火硝來使用。趙峰知道火硝的主要成分就是硝酸鉀和硝酸鈉，這些東西都是可溶于水的，可是現在你總不能把整塊石頭放在水里泡吧。也正因為如此，趙峰的火藥大計幾乎是差點就此徹底擱淺。

沒想到自從奪取漢中之后，一個偶然的機會，趙峰從張魯煉丹的札記之中，意外覓得了提煉火硝的方法。就是將硝石搗碎之后，和蘿卜片一起煮。將煮得的湯汁濾去殘渣，濃縮提煉，就能夠獲得較為純凈的硝酸鹽晶體。加上原本的木炭和硫磺，總算是湊齊了火藥的這三大要素。

至于具體改用這火藥做什麼，趙峰也是思考良久。以此時的冶鐵技術，肯定是造不出足夠制造槍炮的精鐵，自己對這方面又不精通。在幾次嘗試失敗之后，自己估計也只能先做些炸彈或者地雷之類的東西了。

這個用酒壇改裝成的炸彈，俗稱壇子雷，也就是趙峰研發出來的，第一種可以用于戰場的火藥武器。具體關于這東西的構造，老一輩的評書《隋唐》里面講得很詳細，就是將按照比例混合均勻的火藥裝入酒壇子之中，然后ch?入一根竹管子，從里面裝入引線以作導火索，再用泥土將壇子口封上。這樣一來，一旦點燃引線之后，整個內部火藥被引燃之后，急速的燃燒所造成的氣體和熱量無法及時得到釋放，從而撐破壇子外壁，造成爆炸。

聽起來很厲害，其實威力也還是比較一般的。不過趙峰估計，這麼大的一個壇子雷，一旦炸到了怎麼也該傷筋動骨吧。為了增加殺傷力，自己還在火藥里混合了碎鐵塊子。一旦爆炸之后，就算炸不死人，飛濺的鐵塊也足以將附近的人打得頭破血流。這東西說厲害吧，比起后世那些手雷肯定要差些，不過趙峰估計，和那些土八路，游擊隊的地雷相比，估計也就是半斤八兩了。想想看就靠這些東西，咱們都和小鬼子干了那麼多年。曹操再狠，也狠不過小鬼子吧。

趙峰在西川利用空閑時間鼓搗了這麼多年，也就整出近千個壇子雷來，這東西也只有他和諸葛亮知道。此番龐統隨軍北伐，要面對虎牢關這樣的險關，這才利用諸葛亮的關系，從趙峰這里弄了一批壇子雷。現在拿來對付虎牢關，也是得其所哉了。

“可是龐軍師，這火藥不過二百多個，想要靠此將虎牢關一舉炸平了，只怕是有些艱難啊！”看了半晌之后，劉備也對壇子雷的威力有了一個比較準確的認識了，這東西是很猛，但是真實威力絕對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唬人。劉備稍微一思量，就知道靠著東西想把虎牢關徹底炸開，有些不大現實。

“統亦知曉，此番只為以此雷的威力震懾敵軍，下面還有新招！”龐統看著關城上茫然失措的曹軍，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容。

李洪元

第四十九章 虎牢關（下）

“換火油，再扔！”

隨著龐統冷酷的聲音，第二批壇子也被扔上城關之上。和第一批不一樣，這次的罐子里面裝的不是火藥，而是火油。

東漢之時，植物油一般除了豆油，就是菜籽油。即可以用來助燃，又可以用來食用。而自從交州與南中相對平定之后，當地出產的桐油也開始逐漸為南方百姓所熟知。雖然不能食用，但是用來點燈，制造油紙、油布還不錯的。而到了戰場之上攻城或者守城之時，這種桐油也就取代了之前的各種可以食用的植物油，成為最廉價的選擇，省點菜油給士兵們炒菜吃。

呼啦啦又是數十個桐油罐子扔上虎牢關城墻，這一次並沒有爆炸，曹仁剛剛松了口氣，卻見砸上城頭的罐子全都碎裂開來，一股氣味獨特的液體頓時流了出來。

“這是什麼東西？”曹仁是北方人，沒見識過桐油，聞得這古怪的氣味頓時不知所以然。要是換成菜油或者豆油，或者說城下的敵軍準備好火箭，曹仁早就反應過來，並且做好相對的應對措施了。現在，可就要稍微反應一下了，這一稍微反應，頓時讓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點火，繼續扔！”龐統一聲令下，第三批壇子雷被扔上了虎牢關。這一次壇子雷的爆炸，頓時引燃了之前的四處潑灑的桐油，整個虎牢關的城頭，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將軍小心！”雖然是瞬間火起，但是曹仁身邊的親衛還是第一時間盡到了自己的職責，趕緊護著他往沒有火的地方撤。“我沒事，快，撲滅大火，快！”曹仁不顧火勢逼人，連忙大聲指揮道。事實上此時，火勢還在可控制范圍之內，若是放任其繼續燃燒下去，那可就不妙了。一旁的曹馥聽了，連忙組織人手準備沙土和水，準備滅火。

可惜龐統不給他這個機會，這一次之后，又是桐油罐子往城上扔過來。這桐油極為易燃，曹馥七手八腳組織人去滅火，哪還來得及呢？曹仁見狀，頓時明白現在滅火已是不現實。當下急忙喝止，讓曹馥暫且率人往后避一避，待火勢少歇再說。畢竟這樣的大火之下，敵軍想要登城攻城也是不現實。自己要是急著滅火，等于是讓將士們拿命開玩笑。只是命人一邊遠遠以沙土撲滅，一邊登高查看敵軍的動向。

“給我上！”龐統命令一邊繼續扔火油，一邊命令兩千多早已扛著云梯、沖車等攻城器械的精銳士卒，趁著敵軍無法露頭之際，扛著云梯急速前進。然后他們沒跑多久，就驚奇地發現，自己不少同僚手捧著壇子，和他們一起上。

“撞！”戰場之上顧不上驚訝，他們還是選擇盡忠自己的職責，推著沖車沖向那樹立的關城。沖車一般是用來撞擊破壞城墻，都是用尖銳的粗木制成，下面安裝著輪子，頂上覆蓋著鐵皮頂棚，以減少士卒被城頭上的箭矢、滾木礌石所傷害。

“將軍，敵軍上來了！”高處負責觀察敵情的士卒急忙叫道。曹仁看了看城頭上的火勢依然很猛，想要靠上攻打敵軍實在是不現實，當下索性等火勢稍滅一些再說。劉備就是富得流油，也不可能一直這麼燒下去。至于趁機破壞城墻，曹仁很自信，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對自己加固過的虎牢關城墻，做出太大的破壞也是不可能的。考慮到這一點，曹仁也是按捺住性子，等火勢減弱再說。

“轟！轟！”數聲連連響起，八臺沖車在虎牢關城墻上撞出了八個洞來。一尺見方，深度也差不多。這點損傷，比起整個結實的城墻，那簡直是微乎其微的了。不過這次很古怪，沖車只撞了一兩下，正準備再撞。和他們一起上前的同僚們已經制止住他們，接著將自己手中的壇子堆在剛剛撞出來的小洞內。

“快撤！”一直密切注意這里情況的龐統見到這麼一幕，也是急忙命攻城之人全部回撤。唯有數人拿出火折子，點起了壇子上面的引線，然后才急速逃了回來。

“士元，你是想靠這火藥之威，一舉炸毀這虎牢關城墻？”看到這里，劉備多少有些明白過來了。龐統點了點頭，看著城墻邊那急速燃燒的引線，龐統的手不由得約握越緊。

火藥的威力，龐統自從第一次見識過之后，就深感震撼。他時常嘆息，自己若是知道此物的配方，早已是將虎牢關炸平了。他哪里知道，趙峰苦于火硝的數量有限，這麼多年來也就搞出這麼點。不得已，龐統只好省著點用。先是炸炸城頭上的守軍以威懾，接著放火阻止他們進一步行動，然后才派人用沖車撞出城墻上的小窩，好安置炸藥炸城墻，爭取一舉將城墻炸開。

“但願一舉成功！”龐統嘴里喃喃地道。二百多個壇子雷，在城墻下鑿開的洞穴里一齊開火，這威力總該夠了吧！若能一舉炸開城墻，不求炸塌了，那他也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砰！”

“砰！”

“砰！”

巨響聲連環響起，這次的威力比起之前那一次，強了不是一點半點。在二百多個壇子雷的連環轟擊下，牢固的虎牢關城墻似乎也開始顫抖。遠處的張遼和張飛等人都是捂著耳朵承受著這巨大的噪音。而虎牢關上，以曹仁為首的守軍更是耳邊巨響連連，腳下搖搖晃晃，猶如在地獄一般。

終于等到所有的火藥全都炸完了，待到硝煙散去之后，劉備欣喜地發現，那堅固的城墻上，也炸出了一條兩丈左右寬的裂縫。透著那尚未消散的硝煙，劉備隱隱約約已經看到關墻之后了。

“三弟，快上！”敏銳地捕捉到了戰機，劉備連忙下令道。不過有人比他還快，在張飛之前，張遼已經一馬當先，率人沖了上去。張飛在得到劉備的命令之后，也是連忙率人沖了上去。搶在曹仁下令修補城墻之前，從那道狹窄的裂縫殺進關中，然后再設法打開城門，放大軍進關。

“沖啊！”張遼和他的八百親兵沖在最前面。這八百人都是張遼的親衛，跟隨他自並州至此，驍勇善戰不遜于關羽的五百校刀手，這一全力沖擊，踩著腳下那炸出來的碎石，趁著曹軍來不及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幾人一排就從裂口處殺進去了。

“叔父，敵人殺進來了！”城頭上晃得暈頭轉向的曹仁等人，剛剛穩定住了腳步，就看到腳下已經出現了一條大裂縫。硝煙散去之后，已是有近千人順著裂縫殺進了虎牢關中，和尚未來得及完全反應的守軍廝殺起來。尤其是張遼和張飛那一隊人，已經快要殺到城門了。見此情形，沒什麼經驗的曹馥頓時急得大叫起來，跺腳連連。

“快，組織兵力，把他們趕出去，要快！”曹仁見狀，已經是驚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不能將對方趕出關去，就這麼混戰起來，自己這點兵力可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文遠，要快點打開城門，讓大哥的大軍進來！”揮矛將一名曹軍的都伯刺死，順手回頭將另外一人削成兩截子，張飛也是大聲向比他更早沖進來的張遼大聲喝道。

“我知道！”張遼大吼一聲刺死二人，眼下他自己和張飛不過是率千把人沖進關內，反應過來的守軍，已經率人在那條裂縫左近堵截隨后而來的劉備大軍，同時想要將自己這千余人剿滅。張飛就算再自信，也不指望自己這點人就能拿下虎牢關。

因此這時，張遼和張飛一邊率人沖殺，一邊往門口殺去。現在就看誰能撐得住，要是張遼和張飛撐不住，被打開城門，那麼曹仁今天就輸了；要是張飛和張遼打不開城門，那麼他們這點人，就會被困死在城中。

“快，快把石頭搬開！”等殺到城門之時，二人發現大門早已經被曹仁讓人用石塊擋住了。當下張遼和張飛親自率隊與蜂擁而來的曹軍廝殺，另有數十人以最快的速度，將堆在門口的石塊清除掉。而此時，心急如焚的劉備看到大門半天打不開，自己也急忙率領大軍押上，並且命人急忙撞門。

“殺！”以張飛和張遼為首，這千來人拼死沖殺，為開城門的同僚們爭取時間。城門處本就狹窄，曹軍一時間沖殺不開。曹仁已經親自下關來指揮，但是依舊是速度極慢。

“弓箭手上，將他們統統射死！”眼見石頭越來越少，曹仁急忙下令道。一隊弓箭手急忙上前，對準場中混戰的曹軍和劉軍亂箭齊發。倉促交戰之際，雙方都沒有多少人攜帶盾牌，于是一連聲慘叫聲中，當前的百來人已經屍橫就地，雙方的都有。

“叔父，還有自己人啊！”曹馥見狀頓時懵了，曹仁抿嘴不語，但是他心中雪亮，現在要是再不控制住形勢，那就不行了。

“文遠，要快！”張飛看到曹仁已經開始準備射第二輪箭，差點就急得當場哇哇大叫。張遼抿嘴不語，但還是命人急忙清除石塊。

“嗖”一箭射去，正中一名正在搬取石塊的士卒的后心。正在忙碌的身影頓時一滯，但還是將手里的一塊石頭丟在一邊，這才倒下死去。

“給我撞！”門外的劉備隔著那一扇城門，聽到里面喊殺聲震天，似乎每一瞬間都有一年那麼漫長。在他身旁，已經有士卒推著沖車，撞擊那城門。

“嘎吱！嘎吱！”隨著堵在門后的石塊的越來越少，城門每一次撞擊之下，發出的聲響都會越來越響。終于在撞了數十下之后，伴隨著轟隆一聲，左邊那半扇城門往后倒去。

“快殺啊！”劉備眼見城門倒下，頓時激動地跳起來。不要他再叫，其余的士卒在陳到、高覽等人的率領下，連忙往城內殺去。城門后的張飛和張遼見狀，頓時心中一陣大喜。要不是酣戰之中，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雖然隨著自己沖進來的千余人只剩下五六百了，雖然張飛自己也中了兩箭，張遼甚至被曹仁在左肩刺了一槍。但是現在大部隊沖進來了，這點犧牲顯然是物有所值。

“不好，快退入內城繼續守御！”曹仁見狀頓時心中一沉。雖然不甘心，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的曹軍想要將對方驅逐出城外，實在是很不現實，只能退入內城再做守御了。但是曹仁沒想到的是，自己這點打算，居然都沒能實現。

“曹仁休走！”正是張飛一馬當先，猶如劈波斬浪般向他殺來。曹仁大驚，連忙指揮手下上前去堵截，自己則是準備前去內城，再組織起有效的防衛。就在這時，曹仁突然感到一陣巨大的危險，朝自己襲來。

幾乎是依靠著本能，曹仁急忙往右閃開，但終究是晚了一步。一支飛速而來的狼牙箭，瞬間刺破鎧甲洞穿了他的右肩頭。

“啊！”慘叫之余的曹仁往箭矢來處看去，卻見一員老將剛剛放下自己手中的長弓。看著周圍的曹兵一個個被人殺死砍倒在地上，感受到肩膀上的劇痛，曹仁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悲壯的念頭。

“看來我今天是要死在這里了，想要退回內城也來不及了。虎牢關天險，第一天我就丟了，我有何面目再去見主公？不過孟德，你放心，我是你的兄弟，我絕對不會投降的。”想明白了這一點的曹仁，咬牙抓住肩頭上的箭枝，死命拔出來。

“你們隨我來！”草草包扎一下，曹仁怒吼道，隨即率人急速撤離戰場。另一邊廂，劉備看著眼前急速趕來的黃忠和文聘，也是喜不自勝。

“漢升，仲業，幸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的話，今日只怕難以如此輕易就拿下這虎牢關啊！”心情大好的劉備，也是笑嘻嘻地道。這話當然有客氣的成分在里面，雖然黃忠他們及時率領后軍殺至，夾擊之下讓曹仁撤入內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但是就算沒有他們，劉備的前軍也足以控制住局勢，最多只是費些周折罷了。劉備要這麼稱贊，二人連忙說不敢。

此時越來越多的劉軍殺進城中，曹軍已經逐漸落了下風。張飛一馬當先，率人往內城殺去。就在他們勢如破竹之際，一彪精銳人馬，由剛剛包扎好傷口的曹仁率領，突然從內城殺出，幾乎是毫不顧惜自己的生命，拼死和張飛的人廝殺起來，一時間殺得措手不及的劉軍節節敗退。張飛大怒，但是也只能狂呼酣戰，穩住腳步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