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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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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翩翩一夏] 江山入畫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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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7: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我哥撕你衣服了?還是解你腰帶了?

  安平侯府的大公子衛淼,侮辱了許家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聽到這則消息的時候,衛靈綰差點沒打翻手上的茶水。

  「清荷,怎麼回事?」

  少女換上一身能見人的衣服,帶著清風清水就急匆匆的往現場趕。

  清荷也趁這個空擋,說清了原委。

  陰謀,絕對是陰謀!

  她的大哥她知道,衛淼根本不會做這種事。

  為了減少影響,清荷已經將涉及到的衛家,還有許家人,全都請到了一間屋子。

  至於其她目擊到現場的小姐,都被請回了她們原來該待的地方。

  衛靈綰進門的時候,被「侮辱」的玉林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正跪在地上抽泣,衛淼就跪在那人身邊。

  許如卿不在現場,她被李清秋隨意找個借口拉走了。

  如今被「侮辱」的是她的貼身丫鬟,這事要處理不好,她的名聲也會受累。

  「見過寧王妃!」

  見到來人,許夫人和衛夫人立刻起身行禮,將主位空出來,衛靈綰也不見外,板著一張臉坐了上去,身為王妃的氣場全開。

  「你就是那個,自稱是被我大哥侮辱的丫鬟?」

  「回王妃,不是奴婢自稱,當時大公子的確覬覦...對奴婢...是小姐們親眼所見。」

  說完,玉林又「嚶嚶嚶」的哭起來。

  「呵,親眼所見?我看不見得吧?」

  衛靈綰的一雙杏眼中,此時寫滿了輕蔑二字。

  「那些大家小姐們,是看到我哥撕你衣服了?還是解你腰帶了?」

  「不過就是看到你衣衫不整,在那兒嚶嚶嚶的哭,而我哥站在附近,你就敢說是親眼所見?」

  「我還說是你自己撕的,然後嫁禍給我哥呢!」

  從進來開始,少女就將「我哥」掛在嘴邊,儼然是要將護短進行到底。

  玉林因她的這番話,心中不由得一慌,事實基本上都被她說中了,可自己不能認,絕對不能認。

  她收起眼淚,換了一副神情。

  「王妃這般扭曲事實,無非就是因為,衛公子是您大哥,您要護著他。」

  「呦,你也知道他是我大哥啊!」

  衛靈綰靠在椅背上,隨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姿勢非常不雅,然而在場之人,無一人敢說。

  調了個舒服的姿勢,她又繼續道:「你都知道他的身份還敢誣陷他,你膽子也是不小啊,還是說,你背後有人指使?」

  「奴婢句句屬實,絕對沒有誣陷!」

  玉林梗著脖子,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倒是王妃您,包庇兄長,誣陷受害者!」

  「放肆!」

  「清水!」

  攔住了想要上前揍人的清水,少女走下了座位,蹲在那個丫鬟身前,而後一直手捏住她的下巴。

  「嘖,句句屬實!」

  「你瞅瞅你這模樣,又不是美若天仙,就敢說我大哥覬覦你的美色,不惜野、戰要了你?」

  「綰綰!」

  她這話有些露骨,更何況衛淼還在一邊跪著,衛夫人聽著實在是尷尬,這才出言提醒。

  倒是衛淼,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

  邊關男人多,偶爾會說些葷段子,原主有時候就會聽到,所以知道這些,衛淼並不覺得驚訝。

  只是下定決心,等有機會回去,一定要把那幫小子再揍一頓!

  「王妃這般侮辱奴婢,是鐵了心要護著衛少爺嗎?」

  「不不不,」

  衛靈綰搖著頭,「不是我鐵了心要護短,而是你的漏洞太多。

  單是我大哥,為什麼想要對你行不軌之事的緣由,就不能讓人信服。」

  「是不是奴婢說出讓您信服的理由,您就願意相信奴婢?」

  少女思索片刻,道:「你先說說看。」

  玉林閉上了雙眼,再睜開時,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

  「因為衛家大少爺,對我家小姐新生歹念,想要藉由奴婢約小姐出來,而後行不軌之事,奴婢不從,所以他...」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集在衛淼身上。

  玉林的聲音還在繼續。

  「奴婢顧忌小姐的名聲,本不想說出來,可王妃你...實在咄咄逼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眼淚還在往下掉,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說的,可當真!」

  許夫人突然出了聲,衛靈綰只覺得要糟。

  但聽玉林回道:「夫人,奴婢自小跟在小姐身邊,奴婢是什麼樣的人,您再清楚不過。」

  「若我說的有半句假話,我願遭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說許夫人剛剛只是信了三分,那麼現在就信了八分,至於剩下的兩分,已經不重要了。

  涉及到女兒的清譽,作為母親的,一向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只見她目光凌厲,直接刺向衛淼。

  「衛公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許夫人,也許我現在說什麼,您都無法再相信,但我還是要說,我沒有做過這種事。」

  「我對許小姐...的確心存愛慕,可也是『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對她生過歹念。」

  「放肆!」

  許夫人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衛公子,你也是血性男兒,上過戰場殺過人,為何連這種事都不肯認?」

  衛淼絲毫不慌,直言道:「我做過的事我自會認,可沒做過的,打死我也不會認。」

  「你!」

  「許夫人,」

  衛靈綰突然開口,打斷她將要出口的話,「本王妃覺得,這是蹊蹺甚多,還需要再次詳查。」

  「詳查?」

  許夫人不禁冷笑,「我看王妃,是想為您兄長脫罪吧?」

  玉林的一顆心,再次提起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走到那一步,可是現在...

  如果真讓寧王妃詳查,她肯定會露餡,所以不能,絕對不能...

  「話已至此,看來寧王妃依舊不願意相信奴婢。」

  「好,那我就以死證明我的清白!」

  說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頭撞上了房間內的柱子。

  血液伴隨著身體,緩緩的從柱子上滑下來,而後落到地上,聚成小小的一灘。

  誰也沒想到,玉林會走到這一步,之後更是沒來得及反應。

  「好,好,好!寧王妃,這就是您要的結果嗎?逼死受害人,您兄長就清白了?」

  不,不是!

  衛靈綰想反駁,可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有預感,這件事的背後,絕對有人在操縱,目的就是衛家,還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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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7:2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那我也認了!

  宴會還沒結束,許夫人就帶著許如卿走了,衛靈綰想找機會,向她替自家大哥解釋,都沒得法子。

  緊跟著,國公府的岳夫人也帶著岳銀梅離開。

  見狀,其它夫人紛紛帶著兒女告辭,原本熱熱鬧鬧的宴會,頓時清冷得不像話。

  「綰綰。」

  這次宴會莫辰淮全程都沒插手,衛淼會遇到這種事,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顧將軍留下的證據還是沒有找到,幾乎所有的暗衛都被他派了出去,只留了一個暗六,負責衛靈綰的安全。

  沒人盯著,王府發生什麼事,莫辰淮也不能及時知道。

  就像這次衛淼的事,他甚至比少女還晚一些知道。

  「南淮,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衛靈綰看著陸陸續續離開的背影,眸底已經醞釀出了風暴。

  「綰綰,對不起,我...」

  「大哥,」

  少女打斷他的話,面色出乎意料的冷靜,「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事是你做的嗎?」

  「當然不是!」

  「那不要說什麼對不起,」

  她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冷笑,「這件事,也許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我們衛家來的。」

  宴會前三天突然頒下旨意,淑妃目的就是要打她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在降低自己的警惕。

  讓她以為對方,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折騰她。

  而後到了宴會當天,再利用如卿姐姐身邊的玉林,謀劃成現在這個局面。

  不過最讓衛靈綰沒想到的是,那丫鬟竟然,竟然敢以死明志。

  沾染上了人命,這讓本就深陷輿論指責的衛淼,更是雪上加霜。

  少女不閉上雙眸,她有種直覺,這件事和國公府,絕對脫不了關係。

  「哥,除了顧清瑤那事,我們和岳國公府,可還有什麼過節?」

  顧清瑤是陛下賜婚,岳家和淑妃再不滿,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

  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和他們的幾句口角了。

  衛靈綰下意識搖頭,她不相信,只是一兩句口角,淑妃就會下這種狠招,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衛淼也跟著她搖頭,「我也不知,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她,我們和國公府,並無什麼交集。」

  「不,有交集!」

  莫辰淮突然開口,目光卻盯在衛夫人身上。

  「岳母,這件事,我想還是您開口比較好。」

  衛夫人沒想到,說著說著,三個孩子的視線竟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先是猶豫了片刻,看到衛淼的眼神后,才終於肯說出了真相。

  「岳國公府的岳夫人,曾經上門,想要把她們家的姑娘,嫁到我們家來。」

  「娘不願意,而後就拒了。」

  提親?

  岳家竟然想和他們衛家結親?

  兩家的女主人,可以說是互看不順眼,岳夫人竟然還想著結親?

  衛靈綰有些想笑。

  衛淼卻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他的目光越發鋒利,盯得衛夫人如坐針氈。

  「還有呢?除此之外,娘你還做了什麼?」

  「我...我...」

  「還是本王來說吧,」

  莫辰淮接過話頭,「岳母讓人,將岳夫人趕出了府,而後傳得人盡皆知。」

  「我也是聽說了此事,才有這一猜。」

  當時衛靈綰在深閨,所以不知道這。

  衛淼為了更好的接手北境,更是整日泡在城外的大營里,於是也錯過了這一消息。

  「所以,這才是淑妃聯合岳家,共同出手的真正原因嗎?」

  少女垂下了眸子,大腦開始運轉。

  「可這麼明顯的動作,她就不怕陛下知道?」

  這次的宴會,可是淑妃下旨舉辦的,衛靈綰就不信,一旦事情鬧到皇上面前,她不會受到牽連。

  「如果陛下也默許了呢?」

  莫辰淮又一次突然出聲,「如果也陛下知道,卻故意裝作不知情呢?」

  畢竟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上回韃靼人求娶綰綰,為此特意在京城散布謠言,而他們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僅知道,甚至還添了一把火。

  「對,你說的沒錯,是我想的太好了。」

  「所以說到底,這一次,其實是陛下沖著衛家來的。」

  衛淼下了最後的結論。

  父親退下,身為嫡長子的他,是百姓心中接任北境最佳人選,甚至可以說是眾望所歸。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帶著大軍,回到北境了。

  如今還在京城,只是因為佑寧帝在死命壓著,完全不給他去北境的機會。

  為了讓自己的行為更具合理性,皇帝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削減衛家人在百姓心中的聲望。

  衛將軍家的嫡長子,妹妹舉辦的宴會上,意圖侵犯許千金的貼身丫鬟,四捨五入,這人對許小姐肯定有不軌之心。

  這種消息一旦傳出去,不管是真是假,百姓和言官一定會對衛家口誅筆伐。

  而衛靈綰也敢保證,明天這事兒一定會傳得,人盡皆知。

  朝堂上,那些御史必然也會用盡全力,彈劾他爹衛峰教子無方。

  「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衛夫人雖然不是很懂,幾個孩子在說什麼,可她有一點很明白,自己的大兒子現在境遇很不好。

  「岳母,大哥,明天的朝堂肯定不甚安寧,你們回去后一定要將此事告訴岳父,做好心裡準備。」

  「王爺放心,我會的。」

  「至於這件事的真相,本王會派人去查,但我也要說清楚,我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查到。」

  以莫辰淮對佑寧帝的了解,既然他默許了這件事,那麼後續的收尾,必然會做的乾乾淨淨。

  更何況,這還是岳家動的手。

  就算沒有佑寧帝,岳國公也不會留下一絲把柄。

  就拿還躺在那間屋子裡的玉林來說,她敢走到以死明志這一步,說明她必然受到了什麼威脅。

  一般情況下,除了家人,不做他想。

  如今玉林已死,莫辰淮已經可以預料到,她的家人,應該一個都活不下來。

  如果岳國公再狠心一點,可能在玉林動手之前,就已經暗地裡,解決了她的家人。

  而後等她一死,那麼知道真相的,就只有他們岳家人。

  衛淼也想通了這一層,他陰沉著一張臉,道:「我明白,況且如果陛下真鐵了心要打壓衛家,就算王爺找到了真相,怕也是無濟於事。」

  「總之,寧王殿下您保護綰綰就好,至於剩下的...」

  「如果這就是衛家的命,那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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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7:34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臣要彈劾安平侯衛峰,縱容子女草菅人命

  與此同時,岳夫人帶著岳銀梅,已經回到了府中,只是進了房間,岳家小姐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

  國公夫人知道她心有不安,急忙將女兒攬進懷裡。

  「梅兒別怕,你只是帶著那些閨秀,隨便去了一個地方而已,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娘。」

  她的聲音,連帶著身體突然顫抖起來,好似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當然是真的,我的梅兒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做。」

  岳夫人不斷拍著她的背,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些話,彷彿覺得,說多了就會成真。

  「如何了?」

  今日下朝,岳國公難得沒有一頭扎進書房,而是主動來了後院。

  「老爺!」

  「爹爹!」

  見到來人,岳銀梅好容易被安撫下來的情緒,又忍不住激動起來。

  「爹爹,女兒...是女兒帶著他們去了那個地方,寧王會不會查到,萬一查到了...如果查到的話...」

  「慌什麼!」

  岳國公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就算他們查到又怎麼樣?」

  「你不過就是偶然路過,覺得那裡風景不錯,才帶著人去而已,一個巧合,查到了又怎樣?」

  說完,他又看向岳夫人,聲音沉沉:「情況到底怎麼樣了?順利嗎?」

  比起女兒,岳夫人顯得冷靜許多:「老爺放心,一切都很順利,我們的人是親眼看到那丫鬟咽氣的。」

  「那就好。」

  為了以防萬一,玉林的家人,早就已經被他派人解決了,如今玉林也沒了,這罪名,衛淼想不擔都不行。

  心中稍安,他又問道:「安插在寧王府的人,撤出來了嗎?」

  「現在就撤離,怕打草驚蛇,所以妾身打算過段時間,再讓他們離開。」

  「愚蠢!」

  岳國公臉上,突然爆發怒容,「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以為寧王府不會徹查整個王府嗎?」

  「到時候,最先被懷疑的,就是那些才進去的下人。」

  當初寧王府為了辦婚宴,特意招了不少人手,岳國公就是在這個時候,將自己人安插了進去。

  為了不引起懷疑,最開始的幾個月,他和這些人完全沒有聯繫。

  直到淑妃的特旨下來,王府下人為了辦好宴會,一個個忙得腳不離地,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人偷偷畫了王府內部的地圖,而後送了出去。

  聽完丈夫的分析,岳夫人突然慌起來,話也說得不慎利索。

  「那...那該怎麼辦?」

  岳國公擰著眉,半晌才忍著怒氣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張。」

  他只能希望寧王的動作沒有那麼快,讓那兩個人還有機會撤出來。

  然而莫辰淮的動作,比岳國公預想的,要快很多。

  送走衛家人後,他就立刻下令,禁止任何下人進出府。

  然後又吩咐蘇管家,將那些才進府沒幾個月的下人,全都挑了出來。

  能將計劃安排得這般周密,必然對王府內部的地形極為熟悉,想通這一點,莫辰淮立刻就懷疑上了府內的下人。

  蘇管家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進府沒超過五個月的下人,全都被聚在了一起。

  他也懶得拐彎抹角,直接道:「說吧,你們誰是岳國公府上的人?」

  這樣的問題,自然沒有人會主動回答。

  莫辰淮也不意外,說實話,他現在並沒有打算,一定要將那個人揪出來,他只是想讓他(們)傳個話而已。

  「不說也沒關係。我也不是非要將你們找出來不可。只是要勞煩你幫我帶句話而已。」

  說到這裡,男人的嘴角不禁彎了彎。

  「回去問問你們的主子,就說他寄放在我這兒的禮單,是不是不想要了?」

  說完,他便讓人散了。

  幾個月前,岳國公府上辦了一次花宴。

  當時他帶著韓英,進了一躺岳國公的書房,而後在書房某個隱秘的地方,拿到了一疊禮單。

  岳國公似乎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身為齊王的舅舅,無數想要陞官,想要搭上二皇子這條線的人,都會往岳國公府上送禮。

  原本這算大梁官場的潛規則,畢竟放眼整個大梁,收禮的人不止他一個。

  然而這種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說的。

  一旦將其攤開來講,那岳國公的罪名,可比衛家父子,要嚴重多了。

  畢竟他收下的東西,真要算起來,價值已經達到了八十萬兩。

  在大梁,收受賄賂超過五千兩,可就要處以極刑了。

  第二日,果不出夫妻二人所料,京都城內流言四起。

  衛家大公子膽大包天,竟然敢在寧王府舉辦的宴會上,公然對許小姐的貼身丫鬟,欲行不軌之事。

  她的妹妹寧王妃,身為皇家兒媳,不僅不秉公處理,甚至還逼得受害者,不得不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聽到蘇管家讓人遞來的消息,衛靈綰沒有半點意外。

  衛家攏共就三個孩子,一件事套住了倆,更能證明衛峰教子(女)無方。

  「王妃,我們該怎麼辦?」

  「等!」

  少女合眸,抱著手臂半靠在椅子上。

  她現在只能祈禱,南淮的暗衛能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否則...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事並不算嚴重,就算鬧得滿城風雨,也不會讓衛家傷筋動骨。

  因為說到底,死的就是一個奴婢,在大梁,奴婢的命根本就不算命。

  他們就是一件商品,到了主人家,那就是主人的私有物,怎麼處置,都是主人說了算。

  哪怕是衛靈綰身邊的清風清水,如果不是遇到了衛家這麼好的主子,她們和那些奴婢,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這話聽著殘忍,可也是事實。

  朝堂上,處理完所有軍政大事後,有位御史,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本啟奏。」

  佑寧帝笑意融融:「徐愛卿有何要奏啊?」

  「臣要彈劾安平侯衛峰,縱容子女,草菅人命。」

  剛剛還笑容滿面的陛下,臉色登時就變了:「這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微臣聽聞,昨日在寧王府的宴會上,寧王妃的兄長,安平侯的嫡長子衛淼,竟在大庭廣眾之下,欲對許尚書家千金的貼身丫鬟,行不軌之事。」

  「被發現后,寧王妃為了保護兄長,逼著那位姑娘反口,最後不得已,那個丫鬟選擇以死明志。」

  此言一出,朝堂頓時陷入靜默。

  昨日能參加宴會的夫人,其丈夫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是以堂上的官員,基本上都聽自家夫人說過了此事。

  此時再聽,一點驚訝都沒有。

  倒是佑寧帝臉上的表情,被不可置信替代,他一臉驚訝的看向衛峰。

  「衛卿,徐愛卿說的可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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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沒有直接證據,那就抵死不認

  若不是經過兒子提醒,這件事佑寧帝早就知情,衛峰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帝王,竟然在和自己演戲。

  他幾乎,都已經要信了。

  壓下心頭湧上的酸澀,衛峰跪在了大殿中央。

  「回陛下,徐大人所說,並非事實!」

  徐御史沒想到,明明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衛峰竟然還敢狡辯。

  他立刻走出隊列,站到衛峰身邊。

  「衛侯爺,這件事是諸位閨中小姐親眼所見,您再怎麼狡辯,也是沒用的。」

  「徐御史此言差矣。」

  雖然跪在地上,衛侯爺的聲音依舊鏗鏘有力,毫不落下風。

  「您說此事為人親眼所見,那本侯倒想問問,那些閨中女子,可是親眼見到,我兒撕了那丫鬟的衣服?」

  「你!」

  這個當然沒有!

  「回陛下,據臣所知,當時諸位閨秀小姐趕到時,那姑娘的衣服已經撕裂,我兒更是離她幾尺遠。

  既然如此,臣是否可以認為,這是那丫鬟為了傍主子上位,特意偽裝出來的假象呢?」

  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畢竟為了上位,有些丫頭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男人們也都見怪不怪。

  所以衛峰的這個說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哪怕是徐御史,也因他的這個說法,有了輕微的動搖,但他瞬間就拋棄了這個想法。

  不能跟著衛峰的思緒走,不然就會被繞進去,這不是他今天的目的。

  「為了給自己兒子脫罪,安平侯當真是好口才。」

  「徐大人謬讚了,本侯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衛峰不咸不淡的回他,這是他想了一整晚,才想出來的應對之法。

  沒有直接證據,那就抵死不認,雖然有些無賴,可也是無奈之舉。

  「好,那麼下官想問問安平侯,若事實真如你所說,為何那丫鬟要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

  衛峰直接笑出了聲,「這又是徐大人,從哪裡聽來的?」

  「這乃是許夫人親眼所見!」

  「所以說到底,還是道聽途說了?

  既如此,本侯還說她是受人脅迫,不得不借死,讓我兒背負罵名呢!」

  「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

  徐大人成為御史后,一直很自負。他不敢說自己的口才是一等一的好,可將一個武夫說得啞口無言,還是沒問題的。

  結果今天,當眾敗給了安平侯。

  他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出來的,還是羞得。

  對於這二人之間的爭辯,佑寧帝全程「坐山觀虎鬥」,反正不管哪一方贏,他都不會吃虧。

  就算衛峰贏了他也無所謂,因為流言已經傳了出去。

  雖不能撼動「衛將軍」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只要能留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佑寧帝也已經很滿足了。

  「好了兩位愛卿,」

  見徐御史被懟得啞口無言,這個大梁最尊貴的男人,終於開了金口。

  「你們二人這般爭辯,就算說到明天,也不會有個結果。」

  「依朕看,直接將這案子交給京兆尹,讓他們查出個真相來。你們看如何?」

  衛峰此時還跪在地上,頭顱低垂,是以佑寧帝並沒有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諷刺。

  京兆尹,真相?

  一個丫鬟而已,竟然還說什麼真相。

  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就算衛淼真對她做了什麼,那也是她的榮幸。

  可現在看佑寧帝的態度,他怎麼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愛民如子了?

  心裡這麼想,衛峰嘴上卻不得不感恩戴德:「陛下聖明,臣無異議。」

  徐御史的態度,自然和他一樣。

  見此,佑寧帝又將視線移到了許攸許尚書身上。

  「許愛卿,你意下如何?」

  其實真要說起來,這件事應該是許攸和衛峰理論才是。

  雖然京城的輿論,還沒有傳出,衛淼是因為覬覦許尚書家的千金,所以才對她的丫鬟,行不軌之事。

  不過這也才是第一天,相信過不了幾日,這樣的流言,一定也會像今天一樣,傳遍整個大街小巷。

  可奇怪的是,今日的朝堂上,許攸卻不發一言,似乎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會兒聽到佑寧帝的問話,他才有了反應。

  「臣,無異議。」

  還沒等皇帝說話,許攸又道,「不過陛下,臣有一請求。」

  「說來聽聽。」

  只見許尚書撩開衣袍,跪在了安平侯身側。

  「臣想將小女,嫁給安平侯的嫡長子,衛淼。」

  此言一出,佑寧帝的眼神,頓時變得危險起來。

  衛峰心頭更是一震,他有些沒搞懂,許攸這是鬧得哪一出。

  至於岳國公,他此時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他之所以會挑中許府的玉林,不僅是因為衛淼和許如卿有過接觸,更深層的原因,和許尚書其實有很大的關係。

  許攸掌管戶部,是大梁的錢袋子,岳國公一直想將他拉到自己這邊。

  然而不管用了什麼法子,這人就是油鹽不進,甚至還想和衛家結親,而後就有了這個謀划。

  他想打壓衛家的同時,拉攏許尚書,然後來個一箭雙鵰。

  當一個人和你有了共同的敵人,那他們聯合起來的幾率,就會比之前大得多。這也是岳國公,沒有直接對許如卿下手的原因。

  比起一個丫鬟,大家小姐被侮辱,豈不是更有衝擊力?

  可如果他真這麼做了,結果就是將許尚書越推越遠。

  以他對許攸的觀察了解,為了女兒的名聲,他一定會將許如卿嫁給衛淼,到時候衛許兩家成了親家,他岳國公就是最大的功臣。

  所以思來想去,他最終選擇了玉林,許家小姐的貼身丫鬟。

  想以此來告訴許尚書,衛淼不是什麼好東西,和他們家結親不值得,然而現在...

  「許大人在朝堂上提親?」

  如果消息不是從莫辰淮嘴裡說出來,衛靈綰一個字都不敢相信。

  許尚書,怎麼會提親?

  「沒錯,這是我剛剛收到的消息。」

  「那父親答應了嗎?」

  如果衛峰答應,那麼這件事就會好辦許多。

  「尚未。」

  衛靈綰:???

  看著她疑惑的小臉,莫辰淮沒忍住在她臉側捏了捏。

  「岳父的意思是,這件事錯在大哥,所以理應由衛家提親,而且還是,先負荊請罪,再提親。」

  聽到衛峰這番話,許尚書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絲笑容。

  這才是他認識的衛將軍,大梁的英雄。

  佑寧帝是氣著離開朝堂的,雖然極力壓制,可還是有不少人撇見了他的怒容。

  官員漸漸散去,唯有京兆尹在A原地欲哭無淚,所以這真相,還要不要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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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幾個年輕的姑娘,頓時就羞紅了臉

  「老爺,您當真要將卿兒嫁到安平侯府?」

  下了朝一到家,許攸便將自己的打算,全都告訴了許夫人。

  「嗯,不出意外,衛家明後天就會來提親,你準備一下。」

  「老爺!」

  許夫人沒有動作,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眼中全是不贊同。

  「老爺,我知道您對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自來就有好感,可是衛家大公子...他,他做了這種醜事,憑什麼娶我家卿兒?!」

  「卿兒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將她許給那種人?」

  「我不同意!」

  「夫人。」

  面對在氣頭上的許夫人,許大人的面色依舊非常冷靜,眼神也毫無波瀾。

  他看許夫人,就像是再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夫妻間吵架,很多時候是因為有回應,所以才能吵起來,然而在許家,這種情況幾乎沒有。

  因為永遠都是許夫人單方面和他吵,許攸就靜靜的聽著,等到了晚上再折騰回來就是了。

  發現對方半天都沒有回應,許夫人也說不下去了,她住了嘴,端起茶潤了潤嗓子。

  半晌才再次開口:「所以,你是鐵了心,要將卿兒嫁過去嗎?」

  「嗯,還夫人放心。我保證,衛將軍一家會對她好的。」

  「你保證?你拿什麼保證?」

  說到這裡,許夫人的情緒又激動起來,「就憑他們家是保衛邊疆的將士嗎?」

  在許夫人的不解中,許攸淡淡的應了一個字。

  「對!」

  除了許夫人,大梁很少有人知道,戶部的許尚書,對保家衛國的將士非常有好感。

  因為他年輕上京趕考的時候,不幸遇到了強盜,當時就是一位將士救了他。

  後來兩人結伴進京,路途中,許攸從他那裡聽聞了,很多有關於邊關的事跡。

  遺憾的是,進了京城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位將士,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為了報答他,許攸就將這份恩情,分給了所有的大梁將士。

  當初想將許如卿嫁到衛家,也有這個原因。

  至於這次的事件,他雖然不在現場,可在他看來,衛將軍是保衛大梁的英雄,他的兩個兒子,也為大梁貢獻過一份力量。

  所以這樣的人,不會作出那種事。

  「好了,你準備準備吧!我去書房看公文了。」

  「所以這件事,大哥必須要認下來?」

  衛峰下了朝,沒有直接回安平侯府,而是先來了一趟寧王府,衛淼也在。

  他將朝堂的情況,簡單的和小夫妻倆敘述了一遍。

  說到底,因為許尚書的這一次求親,衛家的危機暫時解除。

  他們只要將玉林一事,說成是衛淼的一時衝動,而後再去許家負荊請罪,那麼這件輿論就能翻轉。

  畢竟在大眾眼裡,一個丫鬟的命,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岳父可決定了,什麼時候讓大哥去許府負荊請罪?」

  「就明天!」

  明天正好是休沐不用上朝,許大人一家都在府上,這個時候去請罪,再合適不過。

  「到時候,可能要向寧王帶殿下借幾個人。」

  「小婿明白。」

  安排好明天的事,衛峰就帶著兒子離開了,莫辰淮這才發現,從剛剛開始,綰綰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綰綰,怎麼了?」

  只要不出意外,這件事就能解決,為何她還是一臉憂色?

  「沒什麼,」

  衛靈綰搖搖頭,身子卻不由自主的靠進他懷裡。

  她不說,莫辰淮也沒再開口繼續問,他了解她,如果想說,她會開口的。

  果然,沒等多久,懷裡的少女就說話了。

  「南淮,一個丫鬟的命,就真的不值錢嗎?」

  「如果我生來就是丫鬟,我是不是也會和她一樣,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裡?」

  「說什麼呢?」

  莫辰淮難得在她面前板起臉,「你是我的王妃,永遠都不可能變成丫鬟。」

  「綰綰,有些東西,生來就是註定的。」

  衛靈綰不自覺眨眨眼,這話很耳熟,好像二師姐也曾經和她說過。

  衛菁:「綰綰,世上從來都沒有什麼真正的平等,只有肉弱強食。」

  「所以想要保護你在乎的東西,你就要變強大。」

  變強大嗎?

  少女不自覺看向自己的手

  不知是不是住在古樹附近的原因,最近她總是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變得有些輕盈。

  體內的筋脈拓寬了不少,一次性能儲存的靈氣,也比之前要多了。

  所以她這也算是,變強了吧!

  「南淮,」

  少女突然從男人的懷裡坐起來,「我再給你疏通一次筋脈吧?」

  算下來,今明兩天之後,南淮就可以進入復健階段了。

  「好。」

  莫辰淮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提議,不過看她情緒好像已經恢復,也就由她去了。

  翌日,天還蒙蒙亮,許府的門房一邊揉眼睛,一邊伸著懶腰往外走。

  今兒老爺不用上朝,他難得睡了個好覺。

  惺忪的睡眼還沒揉開,他開了大門旁邊的側門,打算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能飽肚子。

  總是吃府里的那些朝食,他都有些膩了。

  然而才出門,門房就被嚇得差點了沒了半條命。

  大門的台階下,那裡竟然跪著個人!

  衛淼似乎聽到了開門的動靜,他不禁跪直了身子,朗聲道:「安平侯府衛淼,今日特來向許大人一家,負荊請罪!」

  安平侯府?!

  衛將軍!

  門房一機靈,不敢耽擱,立刻進府通報。

  雖然不用上朝,不過許攸還是起得很早,這會兒他已經洗漱完畢,正在後院練劍。

  「這麼早?」

  一向平淡無波的臉上,這會兒竟然露出了淺笑,顯然是很高興。

  「你去問問夫人身邊的紅芽,瞧瞧夫人起了沒?」

  下人應聲退下,許攸也收了劍,抬步就往大門的方向的走。

  然而步子才邁出去,就又停下了,他看了一眼天色,這會兒外頭的人應該還不多,他得再等等。

  想到此,他轉了步子,直接去了臥房。

  天色越來越亮,跪在許府門口的衛淼,也吸引了越來越多人的注意。

  他今日只穿著一身褻衣,身後背著一捆荊柴,每一根柴上,都長滿了倒刺。

  因為晨起的霧氣,他的衣衫被打濕,現如今就貼在身上,勾勒出男人健壯的身材,圍觀人群中有幾個年輕的姑娘,頓時就羞紅了臉。

  與此同時,許如卿也已經醒了,或者說,她這幾晚就沒有睡。

  這會兒她正坐在梳妝台前,玉遙正在給她梳妝。

  「小姐,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沖了進來。

  「大清早的,嚷嚷什麼呢?」

  玉遙本就因為玉林的事,心情不爽利,這會兒正好發泄出來。

  「不是奴婢嚷嚷,」

  傳話的小姑娘有些委屈,不過還是將事情說清楚了。

  「是安平侯府的大公子,他來我們府上了,如今正跪在大門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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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8:0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父親,女兒心悅他

  許夫人起身的時候,天色又亮了幾分,許如卿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的房間。

  「卿兒,你怎麼來了?」

  「女兒見娘親今日起得有些晚,所以特意來看看。」

  許夫人臉色不禁羞赫,不過下一秒就將其壓了下去。

  「娘沒事,就是這段時間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許如卿猶豫了片刻,還是遵從她的意思,走到了外間。

  許大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邊雖然放著茶盞,不過並沒有喝的打算。

  許家小姐喊了一聲「爹爹」,隨便挑了一個位置坐下,也不言語。

  正屋的外間有些安靜,隱約中能聽到內間傳來的聲音。

  「卿兒,你對衛家大公子,是個什麼想法?」

  心緒本就不安的許如卿,聽到這一問,心中頓時一緊,下意識喊著「爹爹」。

  許攸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不妥,不過既然開口了,他便不會收嘴。

  「卿兒,這裡都是自家人,你放心,你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

  言罷,他凌厲的視線,掃過了在場所有下人。

  玉林這件事後,許攸對家裡伺候的下人,也進行了一番處理,如今留下的,大多都值得信任。

  許如卿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著頭,齒貝咬在下唇上,留下了清晰牙印。

  許大人不著急,也不催她,只是耐心的等著女兒開口。

  良久,許如卿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終於抬起頭,直面父親的目光。

  「父親,女兒心悅他。」

  天已經大亮,圍在前來看戲的路人越來越多。

  衛家嫡長子負荊請罪的消息,如今在莫辰淮的有意安排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

  昨兒才聽說他犯錯,今兒就主動認!

  不愧是衛將軍交出來的兒子,敢作敢當。

  因為一個勾引主子的丫鬟,甚至還擺出負荊請罪的架勢。

  在場的人都不是瞎子,他背上的荊柴,可是長著實打實的倒刺。

  這要是抽在身上,不見血是不可能的,接下來就看許大人是什麼態度了!

  沒多久,許攸在圍觀路人的期盼中,終於走出了許府的大門。

  看著門口滿滿當當的路人,他的神色依舊淡定,不急不緩的走到衛淼跟前。

  「安平侯府上的大公子?」

  「正是小輩!」

  衛淼毫不猶豫的,俯身磕了個響頭。

  「小輩衛淼,今日特來負荊請罪。不敢奢求您的原諒,但求您能出氣。」

  說著,他從背後抽出一根荊條,雙上奉到許攸跟前。

  許大人的眸子沉了沉,他也不推辭,拿過荊條,下一刻就重重的甩在他身上。

  雪白的褻衣上,立刻出現了一道紅印。

  圍觀路人也異口同聲的,發出了一聲驚呼。沒想到許大人還真動手。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停了片刻后,許攸手中的荊條,就又一次打在衛淼身上。

  一次,兩次,三次...

  一道,兩道,三道...

  出手的次數越來越多,褻衣也被溢出的鮮血,染得越來越紅,可從頭到位,衛淼都咬著牙,一聲都沒吭。

  終於,荊條斷了。

  看著手中剩下的半截,許攸乾脆的將它扔在地上,而後瞥了地上的人一眼。

  「老夫原諒你了。」

  氣出夠了,他代表許家,原諒你了。

  寶貝女兒的貼身丫鬟被羞辱,一個不甚,就會牽連到女兒,乃至於整個許家。

  許攸心中不可能沒有氣,他氣那個謀劃一切的狡詐之人,更氣衛淼愚蠢,這種小小的計謀都會中招。

  但是他知道,比起生氣,更重要的是維護女兒的名聲。

  所以他在朝堂上向衛家提親,衛將軍的回應,也令他很滿意。

  於是他就順理成章的,借著這次負荊請罪,好好教訓了衛淼一通。

  後背上的鮮血還在不斷往外冒,浸透了衣衫,落在了地上,對衛淼來說,這已經習以為常了。

  常年在戰場,這樣的傷對他來說,真不算嚴重。

  可落在其它人眼中,卻不是這樣。

  他們只會覺得,不愧是衛將軍養出來的孩子,對他對衛家,好感又蹭蹭蹭得往上漲。

  心中的悶氣發泄完,許攸原本打算就這麼不管他,然而想了想,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

  「來人,將衛公子請進府,再拿我的名帖,去請大夫。」

  「所以,這就成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過了今天,莫辰淮就能一步步擺脫輪椅了。

  因為是最後一次,所以衛靈綰的心情格外愉悅,於是兩人就提到了白日里,發生在許府的事。

  「差不多,等過幾日,岳母再去許府提親,一切就都能塵埃落定了。」

  「就這麼簡單?」

  少女有些不敢相信,岳國公府搞了這麼大的陣仗,結果這麼容易就被他們化解了。

  「不然呢?難不成綰綰覺得,他們鬧得再大些才好?」

  「那也倒不至於。」

  用靈氣將他兩隻小腿的筋脈溫養了一遍,衛靈綰收回手,自發的靠在他懷裡。

  「我就是覺得,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心裡有些不踏實。」

  皇帝借岳國公府的手,想要打壓衛家,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息事寧人了呢?

  總覺得,他們還會有后招。

  「好了,你就別瞎想了,就寢吧,嗯?」

  莫辰淮摟著小妻子,兩人一起躺在床上,不過男人的思緒,卻不由得飄到了今早。

  「王爺,那個人已經去了岳國公府。」

  怕被人發現,岳國公安插在寧王府的人,今早才找機會,偷偷將消息傳遞出去。

  岳國公也成功發現,藏在書房的那一疊禮單,不見了。

  寧王殿下!

  他的嘴角下垂,儼然是一副不怒自危的神情。

  好,很好!

  果然是他太小看,這位瘸腿王爺了。

  有了那疊禮單的威脅,後續再多的謀划,岳國公都沒辦法使出來。

  「所以,岳國公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食指微微彎曲,關節輕輕的扣在桌面上,莫辰淮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岳國公這裡,暫時可以安分下來,可父皇那邊,他卻沒有辦法保證。

  京郊的十萬大軍,是時候要回北境駐紮了。

  由此產生一個問題,該由誰,帶他們回去?

  衛將軍和衛淼,已經完全被佑寧帝踢出了考慮範圍。

  莫辰淮考慮了一下,剩下幾位在朝的武將,思來想去,沒有一個合適。

  一切只能看那位帝王,要怎麼安排了。

  如果安排不好,衛家很有可能,會再次被送上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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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8:2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那要看你表現了,綰綰

  莫辰淮的小腿筋脈已經全部疏通完畢,衛靈綰又進入混吃等死,每日寫寫畫畫的狀態。

  不過以往她作畫的時候,男人經常會陪在身邊,然而這幾次,他一次都沒出現。

  俗話說,習慣成自然。

  原本有沒有他陪著,少女其實也無所謂,可這幾次下來,總覺得身邊好像少了點什麼。

  忍了半個月,時間進入十一月份,衛靈綰終於忍不住了。

  因為她想起,二師姐曾經說的話。

  「綰綰你要記住,一個男人在成親之後,如果不再主動靠近你,那麼他八成在外面有人了。」

  雖然她覺得,南淮不可能是這樣的人,可事實的確是,他已經半個月沒有來找過自己。

  晚上就寢,他也是粘上枕頭就睡。

  還沒吃到手呢,這就膩了?

  少女不自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也沒有太下不去口吧?

  該有的地方她都有啊,就是有點小而已。不過這具身體才十六歲,還有成長的空間。

  然而想再多,她現在都是自個兒在這兒瞎琢磨,思慮片刻,她決定主動出擊。

  這天下午,她照舊畫完畫回到臥房。

  正好莫辰淮結束了今天復健,此時才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坐在小榻上。

  他身上還散發著濕氣,不過衛靈綰沒空注意這些,看到他所在位置,她立刻緊挨著坐在他身側。

  「南淮,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很忙啊?」

  「不是很忙,怎麼了?」

  「那你為什麼不來看我畫畫?」

  少女杏眼一瞪,想要裝出很生氣的樣子,然而落在男人眼裡,只覺得她分外可愛,唇角不自覺溢出了幾分笑意。

  「綰綰想為夫了?」

  「誰想你了?!」

  衛靈綰瞬間炸毛,自己連續半個月在那兒畫畫,他一次都沒來過,一次都沒有!

  現在居然還笑得出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估計是怒上心頭,少女的膽子也變得格外大,她一掌將男人推到在小榻上,隨後騎在他腰上就要打他。

  然而粉拳還沒落到男人身上,就先被一隻大手截住了。

  「綰綰,別鬧!」

  看著坐在自己腰上的綰綰,莫辰淮的眸色瞬間變暗。少女還猶尤不覺,兀自沉浸在「棄婦」的人設中。

  「我沒鬧,明明是你在鬧,這麼多天都不找我。」

  「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莫辰淮有些錯愕,他計也是沒想到,一段時間沒陪著她,她竟然能想到那兒去。

  少女的聲音還在繼續,隱隱還帶著几絲哭腔:「二師姐說得果然沒錯,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成婚才一個月,你就不喜歡我了!」

  「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離開這裡。」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起身,卻沒注意到,在聽「離開」兩個字后,莫辰淮逐漸危險的神色。

  「綰綰,你要去哪兒?」

  還沒動作,兩隻手腕頃刻間就都被對方抓在手裡,衛靈綰根本無法動彈,唯有一張嘴還受自己控制。

  她眉黛蹙起,目光惡狠狠的,盯著身、下人。

  「你都有別的女人了,還拉著我做什麼?快放開!」

  回答她的,是兩人驟然對調的姿勢。

  手腕被人按過頭頂,雙腿更是被對方鉗制住,能動的依舊只有一張嘴。

  然而少女此刻,卻什麼都不敢說。

  因為她看到了男人的眼神,甚至還感受到他身上,突然硬起來的某個地方。

  「綰綰怎麼不說了?」

  衣服的腰帶,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解開。

  莫辰淮的左手,此時正順著她衣服的內襯,一件件摸進去,而後將其剝離。

  終於,他看到了她如玉的肩頭,還有他最喜歡的水蜜桃。

  眼底的yu望愈來愈甚,看得衛靈綰有些心驚,她立刻見好就收,馬上示弱。

  「那個,南,南淮...我,我餓了。」

  「好巧,我也餓了。」

  不過他想吃的,就在眼前。

  說著,男人在她的鎖骨處,留下了一顆小草莓,手中也已經握住了其中一顆桃子。

  享受大餐,勢在必行。

  衛靈綰似乎猜中了他的心思,只能做最後的掙扎。

  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南淮,去,去床上好不好?」

  小榻太硬了,她有些不舒服。

  對於少女,男人向來都是有求必應。

  「好。」

  他坐起身,隨意的套上鞋子,而後將心上人打橫抱在懷裡。

  少女的上衣已經全都被解開,此時正泛著一層薄紅,看上去很可口。

  女子自有的羞怯,讓她不敢直視男人的目光,只能儘力將自己往他懷裡埋。

  然而走出去幾步后,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南淮,你,你的腿?!」

  衛靈綰一個鯉魚打挺,想要從他懷裡跳下來,要不是莫辰淮早有預料,真有可能會讓她掉下去。

  「你的腿!!!」

  她現在的情緒有些激動,出口的話,來來回回就那三個字。

  「我知道我的腿。」

  走到了床邊,將少女放在床上,男人才笑著回答她的問題。

  「它已經好了。」

  剛碰到床沿,衛靈綰就激動蹦了起來,一雙杏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雙腿猛瞧。

  「不是,這才半個月,就已經好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厲害的嗎?像是想到了什麼,少女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所以你這半個月...」

  男人在心裡輕嘆了一聲,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然王妃以為,我這半個月在幹嘛?尋花問柳嗎?」

  想到她剛剛無端指責自己在外頭有人了,莫辰淮就想把她「就地正法」。

  衛靈綰現在恨不得地上有道縫,能讓她鑽進去。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都怪二師姐,她的話也是能隨便信的嘛?

  少女低著頭,只想將剛剛那個自己錘死。

  想了想,她偷偷瞥了一眼跟前的男人,他臉上難得不見笑,雖然不像是生氣,可她還是覺得要遭。

  眸子轉了幾轉,她伸出雙臂,無比自然的環在了他頸后,原本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跟隨她的動作不自覺下落。

  衛靈綰沒有察覺,她現在一心只想哄好眼前的男人。

  「我錯了南淮,我不該懷疑你,請你原諒我吧!」

  莫辰淮沒有動作,任由她的身體不斷貼近自己。

  「好不好嘛?」

  略帶撒嬌的聲音,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男人的唇角終於緩緩勾起,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腰上,逼得她不得不離自己更近。

  少女的聲音,也已經全都被他吞下肚。

  只是唇齒間,依舊能聽到莫辰淮的聲音。

  「那要看你表現了,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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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南淮,疼...

  「南淮,疼...」

  衛靈綰的眉頭全都蹙在一起,顯然是非常難受,實際上,莫辰淮比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綰綰,忍一忍,馬上就好了,馬上...」

  ......

  「不要了,不要了...」

  「綰綰再一次好不好?一次就好。」

  ......

  「南淮你個大騙子!」

  這一天的下午,寧王府的主屋,總會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羞得清風清水,半步都不敢靠近。

  臨近半夜,裡面的動靜才堪堪停下,清風著人送了洗澡水,又匆匆帶人退了下去。

  「綰綰,我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大騙子!」

  衛靈綰的手,無力的錘在男人身上,力度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已經饜足的莫辰淮,此時變得非常好說話,從善如流道:「嗯,我是騙子。」

  聞言,少女忍不住橫了他一眼。

  她眼尾的一抹紅還沒有褪去,此時一個眼神過來,帶著前所未有的風情,男人差點沒把持住。

  只能剋制的在她嘴角吻了吻。

  「綰綰,不要再勾我了。」

  衛靈綰:???

  洗澡的時候,莫辰淮沒有多餘的動作,所以沒用多長時間,就將少女送回了床上。

  只是他自己,又折返回了浴桶,再出來時,衛靈綰已經睡著了。

  他輕笑一聲,將人抱進懷裡,從今以後,她就真的,是他的王妃了。

  獨屬於她一個人的王妃。

  以前腿腳沒好,他怕耽誤她,所以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甚至想過,如果自己的腿一直這樣,未來一定會送她離開。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日上三竿的時候,衛靈綰終於見到了今日的陽光,雖然天氣已經轉涼,不過這日光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當然,如果她能下床的話,她會覺得更舒服。

  她應該說,不愧是素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嗎?

  直接折騰得她沒辦法下床。

  「綰綰,可好些了?」

  瞧見依舊坐著輪椅進來的某人,衛靈綰的臉,登時就是一黑。

  她現在一見到這個,造成自己今天躺在床上的罪魁禍首,就會想到昨晚的事。

  「你,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擔心綰綰想念本王,所以特意回來得早些。」

  輪椅已經停在了床邊,房間里的下人,立刻知趣的退了下去。

  「別臭美,誰想你了!」

  衛靈綰抱著被子,下意識往床裡面挪了挪。

  她這不是給莫辰淮騰位子,而是怕昨晚的事,今天會再來一回。

  就算有靈氣滋養,身體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男人瞬間就讀懂了她的意思,他坐在床沿,身體刻意前傾。

  「綰綰這是,在邀請本王嗎?」

  「邀請你個鬼,我才沒有邀請你,」

  少女杏眼一瞪,裹著被子就要將他推下去,「這是我的床,你快給下去。」

  然而不管她怎麼用力,莫辰淮就是紋絲不動,最後反倒被他抓住了手腕,而後順理成章的,被壓在身下。

  他親了親她的唇角,眼含笑意。

  「這分明是本王和王妃的床,我豈能留王妃一人獨守?」

  兩人的距離太近,連呼吸都已經糾纏在一起,衛靈綰腦中頓時警鈴大作。

  不行,這個姿勢太危險了!

  「你,你,你起來!」

  她偏頭,努力想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以變得遠一些。

  然而莫辰淮就不讓她如願,大手輕輕掐著她的下巴,半強迫的,讓她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綰綰,你是不是害羞了?」

  「害,害羞?我怎麼可能害羞?」

  小騙子!

  一張臉明明已經羞得通紅,可嘴上一點都不願意認輸。

  「我告訴你,我才不是害羞,我只是...唔...」

  未盡的話語,全都被他堵在唇齒間,昨晚的記憶再一次湧入腦海。

  與之一同回憶起來的,還有發軟的身體。

  已經進入深秋時節,駐紮在京郊的大軍,也是時候回北境了。

  然而現在,衛峰已經辭去北境統帥一職,選出新的統帥,勢在必行。

  「陛下,臣以為,安平侯的嫡長子衛淼,可擔任北境統帥一職。

  此子尚未弱冠,就跟隨安平侯征戰韃靼,對北境的軍情,也比其它人要熟悉的多。

  擔任統帥,理所應當。」

  「趙大人這話不對,衛公子如今二十有五,太過年輕,讓他當北境軍的統帥,怕是難以服眾啊。

  更何況,他前幾日才與許尚書家的千金定下了婚約,這還沒成親呢,就要派遣他去邊疆,你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陛下,臣以為李大人此話有理。比起衛公子,李陽李將軍,更適合擔任北境統帥。」

  「喬大人...」

  因為北境統帥一事,朝堂已經連續吵了三天,然而到現在都沒有個結果。

  佑寧帝全程作壁上觀,不發表任何意見,就看著群臣在那兒吵,偶爾再瞧一瞧衛峰。

  安平侯現在的心情很平靜,或者說,他已經徹底不抱任何希望了。

  守護了小半輩子的北境,如今徹底和他無關,和衛家也無關。

  想通了這一點,他也和那位帝王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然而今天,佑寧帝似乎打算親自下場,甚至還要拉他一起下水。

  「不知衛卿,可有何建議?」

  聽到皇上的問話,衛峰不急不緩的走出隊列,恭敬道:「回陛下,臣以為,幾位大人推薦的人選,都是我大梁一等一的人才,臣無異議。」

  這話說的,跟沒說一個樣,然而佑寧帝卻笑了起來,似乎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

  「好了,今日就到這裡吧。

  朕心裡,已經有了人選。」

  翌日,宮裡傳出聖旨,任命李陽為北境統帥,於月底帶著大軍開拔回北境。

  雖然早有預料,可真到了那一天,衛峰還是無法接受。

  聖旨下來的這一天,他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一整天都沒有出來。

  說是和自己無關,可他心裡,還是不由得擔心。

  李陽這位將軍他聽說過,曾經在對陣蠻夷的戰場上,有過很不錯的表現。

  據說當年寧王受傷,就是他救回來的。

  然而蠻夷和韃靼,畢竟是兩個不同地方,雖然韃靼已經簽訂了投降書,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永遠安分。

  想到這裡,衛峰決定,將自己對陣韃靼總結出來的經驗,全都寫下來,明天著人送到李將軍府上。

  希望能對他有些幫助。

  然而第二天還沒到,他就收到了一則消息。

  「將軍,不好了,駐紮在城外的將士,把李陽將軍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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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8:42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早在定親前,你就喜歡我哥了

  將士毆打主帥,不管從哪個層面來說,那都是軍中大忌。

  更何況,這件事還是發生在,皇帝頒布聖旨,新統帥走馬上任的第一天。

  所以這個將士打得不僅是主帥,更是皇帝的臉。

  大軍尚未開拔,還在天子腳下,誰也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

  聽到這一消息,衛峰只是慌亂了片刻,而後就又恢復了鎮定。

  他帶的兵他了解,都是血性男兒,就算再不滿新主帥,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其中必有隱情。

  「淼兒,這件事你怎麼看?」

  書房內,安平侯叫來了自己的兒子,打算聽聽他的看法。

  「父親,兒子已經派人去調查過了,打人的,只是個普通士兵。」

  「他家,最近有些缺錢。」

  聽完這一消息,衛峰的神色立刻就有些不對。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

  「兒子不敢亂猜,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就在昨晚,那個士兵的家裡,突然得到了一筆三千兩的巨款。」

  衛峰贊同的點了點頭,半晌又覺得不對。

  「事情昨天下午才發生,你怎麼就知道這麼多消息?」

  「兒子,找了王爺幫忙。」

  說這話的時候,衛淼有些不好意思。

  綰綰成為王妃后,他們衛家好像一有事,就要去找這位上任才沒多久妹夫。

  不過瞬間,他又正色道:「總之,在這件事沒解決之前,父親還是多告幾日假吧。」

  不然上了朝,那些個文臣,又會將所有矛頭對準他。

  衛淼已經可以預料到,那些滿肚子陰謀詭計的文人,會說什麼話。

  無外乎各種陰謀論,說這事肯定和衛家有關,更直白一點,那就是受了衛將軍的指使。

  事實和他想的差不多,衛峰不在朝堂,使得那些文官,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各種無端的猜測紛至沓來,說他根本就不想,讓衛家之外的人接管北境。

  甚至還有人說,他想當北境的「王」。

  雖然許攸竭盡全力,想葯替這位準親家澄清,然而佑寧帝的臉色,還是變得很難看。

  不管這事,到底是不是衛峰在背後指使,他對這位大梁的英雄,現在只有滿心的猜忌。

  「京兆尹何在?」

  面色沉沉的帝王,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聞言,京兆尹立刻走出隊列。

  「臣在。」

  「這件事朕交給你,務必秉公處理。」

  最後四個字,佑寧帝說的有些咬牙切齒,這麼明顯的暗示,京兆尹自然也是懂的。

  照理說,將士打統帥,算是大軍內部的事,根本輪不到京兆尹插手。

  然而現在,皇帝已經不信任任何武官,所以交給京兆尹,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毆打統帥,藐視皇權,最後那個士兵,被處以了極刑。

  緊跟著,他的家人也都沒了。

  「回主子,是國公府。」

  莫辰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隨後,他從桌案的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禮單。

  「暗六,幫我做兩件事。」

  「請王爺吩咐。」

  「一,將這東西送到京兆尹府上。」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禮單扔到暗六面前,「另外再幫本王給岳國公帶句話。」

  「就告訴他,這只是開胃菜,如果他再隨便動手,這些禮單,以後就會出現在皇帝的桌案上。」

  不到關鍵的時候,莫辰淮不想走到這一步。

  他雖然有禮單在手,可現在的岳國公,已然成了佑寧帝用得異常順手的一把刀。

  所以僅憑這個證據,就想要扳倒岳國公,顯然有些不太現實。

  他現在只能將這些證據捏在手裡,讓他時時刻刻忌憚著。

  不過從現在的局勢看來,岳國公似乎,並不在乎這禮單,落到自己手上。

  「暫時就這些,你先下去吧!」

  暗六應聲退下。

  可能是警告起了作用,接下來的一個月,岳國公都沒出什麼么蛾子。

  這也讓安平侯府,能安安心心的,準備嫡長子的婚禮。

  衛淼二十有五,一般的男子到了這個年紀,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他卻連媳婦都沒有。

  與之相對的,許如卿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

  所以提親的時候,兩家人一合計,就將婚禮安排在了臘月。

  安平侯府身為自己的娘家,衛靈綰自然要出席,順便湊湊熱鬧。

  新娘已經抬進門,衛淼去了前廳,臥房裡只剩下許如卿,還有幾個伺候的丫鬟。

  「嫂子?」

  進入內間,入眼的是成片的大紅,衛靈綰早就見過這樣的場面,倒也不覺得奇怪。

  聽到她的聲音,新娘子下意識拿開團扇。

  「王妃?」

  「如卿姐姐!」

  少女滿臉笑意的走到婚床跟前,像看什麼新奇事物似的,目光直勾勾的,定在許如卿臉上。

  「嫂子,你今天真好看。」

  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聽這句話。

  新上任的衛家兒媳婦,頓時就覺得不好意,臉頰上的兩團紅暈越發明顯,也不知是因為羞的,還是胭脂畫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羞怯勁兒過了,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

  「綰綰怎麼會來這兒,你不是,應該在席上嗎?」

  婚宴的席位也要分男女,所以按照規矩,衛靈綰現在應該,坐在女眷的席位上。

  「偷偷溜出來的,」

  依舊帶著些孩子氣的寧王妃,笑得有些狡黠,隨後挑了一張凳子坐下。

  「不過我來找嫂子你,也是有理由的。」

  許如卿恰到好處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理由?」

  這回衛靈綰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先瞥了一眼四周,發現伺候的下人都是熟面孔,這才放下心。

  「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替我大哥解釋一下,那天發生的事。」

  原本許如卿還在疑惑,等她說完,立刻就了解了她的意圖。

  「綰綰是想說,那件事與你哥無關嗎?」

  「你怎麼知道?」

  瞧見她驚訝的小臉,新娘子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這件事,你大哥已經和我解釋過了。」

  「況且就算他不解釋,我也選擇相信。」

  對於寧王府發生的事,許如卿一直都不願意相信。

  她和衛靈綰是手帕交,衛淼更是在七夕那天晚上救過她。

  所以在一瞬間的茫然之後,她就覺得,這可能是一次有預謀的陷害。

  後來,爹爹查到了一些東西。

  比如玉林有段時間,行蹤非常詭異,總是不見人。還有她的家人,莫名其妙的突然殞命。

  這一系列的信息都在揭示一個事實,衛淼是被陷害的,有人想要湮滅證據。

  他還是那個在七夕燈節,救了自己的大英雄。

  況且定親之後,他還來找過自己,就是為了解釋那天的事情。

  而她,選擇相信。

  「所以嫂子,早在定親前,你就喜歡我哥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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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2 00:08:5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我們把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吧

  許如卿從沒想過,話題竟然能跳的這麼快,剛剛還在說真相的問題呢,這會兒就變成了喜歡。

  瞧見她又紅回去的臉頰,衛靈綰心中有數了。

  嫂子和大哥,也是兩情相悅。

  算算時間,她發覺自己出來也已經很久,再不回去,人家可能就要以為她失蹤了。

  「好了嫂子,既然大哥已經和你說過了,那我也就不贅述啦。」

  「我先走了,祝你和大哥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話音才落,許如卿就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

  衛靈綰並沒有在婚宴上待多久,酉時便跟著莫辰淮,回到了寧王府。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唯有這件事,讓她覺得高興。

  這一開心,她就沒忍住,在宴席間,多喝了幾杯小酒。

  衛靈綰酒量不高,不過酒品還好,不發瘋也不哭鬧,唯一不好的是,醉酒後的她,話會變得非常多。

  所以回去的路上,她就一直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男人也耐心的聽著,偶爾再給她一點回應。

  「南淮你知道嗎?大哥大嫂和我們一樣,也兩情相悅哦。」

  「所以呢?綰綰想說什麼?」

  他看向她的目光和往常一樣,溫柔的不像話,然而今晚,衛靈綰不知怎麼回事,竟覺得有些勾人。

  「我想說啊...」

  她身子禁不住前傾,兩人的呼吸也已經糾纏在一起,唇與唇之間,更是只有一點點的距離,只要再微微上前,就能碰到一起。

  「我想說,我好喜歡你呀,南淮!」

  言罷,她就直接吻了上去。

  學著他以前的樣子,撬開對方的牙關,而後拉著他一起,品味著愛人間最美的味道。

  至於莫辰淮,他只是在她表白的瞬間微微怔住,而後便又恢復常態。

  對於少女在自己身上作亂,他竭力在忽視。

  這裡是馬車,若他真忍不住在這裡要了她,一會兒怎麼回去都是問題。

  他目前還不打算,將自己腿已經痊癒的消息,公之於眾。

  所以除了衛靈綰之外,僅有他信任的幾個人,知道他現在可以站起來。

  「南淮,你為什麼不親我?」

  不知何時,衛靈綰已經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女子身上最柔軟的部位,就緊貼在那處,這讓莫辰淮本就壓抑不住的yu望,越發想要衝破牢籠。

  「綰綰別鬧,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不好!」

  醉酒的某人斷然拒絕,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我就要你現在親我,就現在!」

  她噘著嘴,眸子里已經浮現了水光,像是在說,只要你敢拒絕,我就敢哭給你看。

  對於綰綰的要求,莫辰淮很少會拒絕,就算到了現在也一樣。

  他不禁眯著眼,掩住了即將到來的風暴。

  一隻手掐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早就解開腰帶,去往最神秘的地方。

  「好,我親你。不過綰綰,你可不要後悔。」

  排山倒海的氣勢席捲而來,男人在頃刻之間就掌握了主動權,之後發生的一切,也都成了理所當然。

  馬車在按照當初成親的路線,重新走了一遍,再到寧王府的正門時,夜已經很深了。

  「走角門,馬車直接進去。」

  「另外,讓所有下人都回去,沒有命令,誰都不許出來。」

  車內傳來莫辰淮的聲音,韓英立刻領命吩咐下去。沒多久,他就回來複命。

  「王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車內這回沒有聲音傳出來,只是過了片刻,就見男人懷裡抱著衛靈綰,慢條斯理的走下車。

  懷裡的人,被他的外套裹得嚴嚴實實,僅露出的一張小臉,也埋進了他的懷裡,似乎是累得睡著了。

  王府內,所有下人都已經被要求回屋,就連一同出門的幾個,也進了府。

  如今莫辰淮身邊,只跟著一個韓英,還有幾個暗衛守著,所以抱她回去,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角門到正屋的距離很遠,懷裡還多了一個人,然而他一一點都不覺得疲累,甚至還覺得非常愉悅。

  進了屋,將少女放在床上,男人溫柔的捋了捋她的髮絲,笑道:「現在已經沒有外人,你可以醒了,綰綰。」

  話音才落,一雙靈動的杏眼瞬間掙開,然後莫辰淮就發覺胸口一疼。

  這回她的粉拳,當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那是馬車,馬車!」

  「馬車裡,你都,你...」

  一想到自己剛剛和南淮,竟然在車裡做那種事,衛靈綰就想把身側這個男人,直接踹到床底下去。

  「馬車又怎麼了?」

  莫辰淮慢條斯理的,解開已經被揉皺的衣服,一點點的,向他的王妃逼近。

  「更何況,綰綰你是不是忘了,是你先主動撩撥我的。」

  少女捂臉,她就是不想承認這點,才會先發制人,把鍋甩到南淮身上的,誰知道被他一眼看穿。

  瞧見她的窘態,他只是微微一笑,而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順勢順勢在上頭吻了一記。

  「好了綰綰,現在已經回了臥房,我們把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吧。」

  臘月底,小年已過,佑寧帝正式宣布封筆。

  官員們也正式進入放假狀態。

  除非這段時間,發生什麼危害國本的大事,否則所有的朝政,都要等來年的正月十六再處理。

  十日間趁著這個時間,搞了一波滿減活動,滿一百兩減十兩,滿二百兩就減二十兩,以此類推。

  你還別說,活動的反饋很不錯,十日間賺得可謂是盆滿缽滿,看的別家店,想嫉妒都沒辦法。

  對此,衛靈綰只想感謝她的二師姐,她賣武器時,就會經常搞這種手段。

  大雪落滿京城的時候,年三十兒就到了。

  身為皇家兒媳婦,衛靈綰需要跟著男人,一同進宮吃飯,也就是皇家的年夜飯。

  不過在進去之前,她得先打扮打扮。

  「清荷,這個髮釵太閃了,拿掉拿掉。」

  「不能再戴了清水,再戴我脖子就要斷了。」

  「清風,我的頭不是展示櫃,她放不了那麼多的珠釵。」

  ......

  這樣的聲音,在大年三十的寧王府,幾乎就沒有斷過。

  幾個丫鬟,都想把主子打扮的好看些,最好能艷壓群芳。

  然而主子本人卻十分不配合,要麼嫌金釵俗氣,要麼就覺得發簪太多,腦袋盛不下。

  總之她一個人的裝扮,就耗費了一個多時辰。

  最後雙方各自後退一步,小夫妻二人才終於在限定的時間內,坐上了去往皇宮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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