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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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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木子藍色] 重返大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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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1:35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暴利

鄭屠卻只以為這個年輕的淩公子胃口比較大,當下囁了囁牙,“五五開,大家一起發財。”

淩敬還是搖頭。

“四六,我四你六,不能再多了。若不是如今白酒熱銷,又難拿貨,根本不可能給你這個數的。”鄭屠心裡有些不爽,這個小白臉胃口太大了。

    淩敬夾起一片豬耳朵扔進嘴裡,醬豬耳朵配白酒,還真是絕配。“這白酒可是只有懷荒獨家所有,放眼天下,再無第二家能釀制出來,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商人趕來懷荒,就只為進一批白酒回去嗎?”

    鄭屠當然知道,懷荒的白酒一直是熱銷之物,不過之前產量太低,一月不過產酒五萬斤而已。那點產量,早被那些大客商們吃掉了。

其它的商人根本沒有半點希望,每次拿出一點來放在交易所拍賣,更是能拍出令人瞪目結舌的高價來,可謂是有價無市,一壇難求。

就連懷荒自己的那些酒樓,如果能有幾壇白酒鎮店,生意都能火爆不已。如今懷荒最大的白馬酒樓,據說是易大帥的私產,可是每天也只供應一百斤白酒,先到先得,每斤都能賣出天價來。

    鄭屠也早看到這種火爆情況,可他在城外這一畝三分地能威風,但進了城,卻只是個殺豬的。

不過就在這幾天,七星堡傳出消息,那邊的酒坊已經完成了擴建,新的酒坊如今一天就能產十多萬斤酒,一個月產三百多萬斤酒。

一年能產五千萬斤酒。這個產量,已經是先前的一百倍。許多人都覺得這是誇大其辭,但懷荒確實已經放出話來。年前開始出售第一批酒,這批酒達到一百萬斤。

這麼多新酒上市,早引得無數原來沒有機會買到白酒的興奮了。現在白酒在各地都是極為火爆,只要能拿到酒,那絕對是大賺的買賣。

無數的商家蜂擁趕來,城內的客棧早住滿了,就連外面的這些棚戶區的小破腳店。也都住著穿金戴銀淩羅綢緞的商人們。鄭屠起了心思,也想摻一腳進去。

正好就遇上了這個淩公子,據朋友介紹。說他在總管府裡有人,和七星堡酒坊裡的管事們也熟,可以拿到酒。

鄭屠就想跟淩敬合作,他也不打算把酒運到外地去。只想借淩敬的關係拿酒。然後直接加價轉賣給那些外地來的商人們,從中大賺一筆,簡直直接。

    “聽說酒坊擴建之後,現在產量很高,據說年產五千萬斤酒。”鄭屠把自己聽到的消息說出來,不過自己卻不大信,一年產五千萬斤酒,那得是多少。倒出來不得聚成一個海。

    淩敬笑而不語,對於七星堡那邊酒坊的產量他是知道的。原來一月確實只有五萬斤,但現在一月已經有三百萬斤了。

這是真的,而非誇大其辭。現在七星堡那邊,酒坊的工人就已經達到了一萬餘人,其規模巨大。

但酒坊最厲害的不是規模的龐大,而是釀酒工藝的獨特。在壩酒出現之前,大隋的酒都是米酒,還沒有出現蒸餾酒工藝。在巴蜀地區,已經開始有一些最原始的土燒酒釀造方法,但卻離蒸餾白酒釀造相差千萬裡。因此,易風的這個白酒確實是獨一無二。

    尤其是在眼下,自十六年重頒禁酒令以來,各地的私人酒坊大半都關張了,剩下小部份偷偷摸摸的私釀。

大部份的酒都由朝廷的酒坊釀造,但產量不高,根本難以滿足廣大百姓的酒需求量,禁酒令反而使得酒價在不斷上升,以及私釀走私的橫行。

朝廷禁酒,最大的原因確實是耗費糧食,傳統的釀酒工藝,一斤酒費三斤糧。

    此時的酒價還是比較貴的,就連飲茶的興起都是因為酒貴,百姓不得不轉而開始喝茶。

    此時的酒有多貴?

    貴的鬥酒萬文,一般的鬥酒三百文,也有鬥酒一百文。一鬥酒是多少,此時一鬥酒約六千亳升左右,酒比水要輕,六千亳升有十二斤水,但一般只有十斤酒。

因此,貴的酒一斤賣一千文左右,便宜的一斤十文。一千文錢能買一隻豬,或者兩隻羊,這個價值確實不菲。

但是現代社會,酒的貴賤也是相差千萬倍,好的幾十萬一瓶的都有,便宜的幾塊錢一瓶。

    朝廷禁酒後,朝廷的酒坊釀造的普通酒一般是春天釀造秋天出售,稱為小酒,有二十六個等級,最便宜的五文一斤,最貴的三十文一斤。

冬天釀造,夏天出售的則叫大酒,分成了二十三個等級,最便宜的八文一斤,最高檔的四十八文一斤。

但這只能算是中低檔酒,還有高檔一些的酒,銀瓶酒七十二文一斤,羊羔酒八十一文一斤。

    而此時的米價,斗米二三十文一斤,買一斤羊羔酒相當於三斗米的錢。一斤米大概五六文錢,酒比起米要貴出許多。最便宜的小酒和米價一樣,但好的羊羔酒則相當於十幾斤米的價錢了。

    此時還有一些從西域或者扶南林邑等地運來的外國酒,如林邑的梅子酒、拂菻的肉汁酒,波斯的三勒漿、葡萄酒等,價格都不便宜。

不過懷荒產的酒是白酒,這是一種全新的酒,比起那些度數普遍不高的米酒,雖然有些人不適應白酒,但還是有極大多數的人喜歡這種新型酒。

    當然,懷荒產的酒好喝,但卻一定就貴。

    其實現代人都知道,酒是一項利潤極高的商品。

    在酒坊擴建以前,易風讓酒坊生產的是水果為原料的白酒,產量不高,但味道不錯,後來也開始購買此時用來餵牲口的高粱釀造白酒。用水果和高粱釀酒,成本比起傳統的糯米等釀酒可要低的多。

普通的米酒是一斤酒三斤糧,而易風用水果和高粱釀酒,成本控制在一斤酒一斤糧,而且這糧還比糯米便宜數倍,這一上一下,就等於易風釀酒的白酒比起傳統的米酒來,成本只是米酒的十分之一。

當然,若僅是如此,懷荒酒坊現在也不可能喊出年產量五千萬斤的口號來。

    事實上,易風手裡掌控的幾項技術是關鍵,使得懷荒酒坊能夠迅速的擴張產能。

    這關鍵的技術就是酒精勾兌技術以及低度酒勾兌技術這兩項技術。

    這次懷荒擴大產能後,新產出來的酒也和官方的酒一樣,分成了二十多個等級。其中又分為了兩大類,就是糧食釀酒和酒精勾兌酒兩類。

糧食釀酒顧名思議就是純糧食釀造出來的白酒,蒸餾出酒後還進行了九十天的窖藏。

這些純糧食釀酒,價格從每斤一百文到每斤三千文,連包裝也是精心製作,三千文一斤的更是用青瓷瓶裝。另外還有一些放在酒窖裡,要等到一年後、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才會出售,就是更高一檔的窖酒。

    當然這些糧食釀造的原漿酒價格比較高,產量也不太多,真正產量最多的則是勾兌酒。

    勾兌酒又分成了酒精勾兌酒和低度勾兌酒,現代大部份的白酒其實都不是純糧食釀酒,多是勾兌酒。

這勾兌不是摻水,而是用少量的原漿以及部份糧食酒精再加上一些添加劑香料等,按特殊的工藝比例配方,勾兌出和純糧食釀酒幾乎色香味都差不多的勾兌酒來。

這種勾兌酒比起純糧食釀酒來成本更加低,算起來,一斤純糧食釀酒的成本,能勾兌出十斤勾兌酒來。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勾兌酒甚至不需要那至少九十天的貯存期,勾兌好後就可以直接出廠銷售飲用。

節省的這個時期對於酒坊來說,這種勾兌酒就等於可心不受限的生產。只要糧食酒精以及原漿和添加劑跟的上,那就能源源不斷的產出酒來。

    懷荒酒坊產一斤純糧食釀白酒成本,本來就只有隋朝酒坊黃酒的十分之一。而勾兌後的白酒,一斤糧食釀白酒可以勾兌出十斤勾兌酒。

算下來,一斤黃酒所需要的糧食,可以釀造出一百斤勾兌酒。就算再除去一些香料添加劑的成本,這也是個驚人的比例。

    更何況,易風手裡還有一個更加暴利的技術。那就是低度酒勾兌技術,一般的白酒度數都較高,度數高自然成本也要高些。

而易風學現代的那些酒坊的作法,生產少量糧食釀酒,大量生產勾兌酒。生產少量高度酒,大量勾兌低度酒。

    低度酒勾兌,說白了就是真正的摻水。但這個摻水有一套比較厲害的技術,能做到摻水後降低度數,但是口感上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沒有這個技術,隨意的摻水,結果只會是水還是水,酒還是酒。但有了這技術,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而且低度酒成本降低的同時,也讓更多的消費者接受這種本來比黃酒高度的白酒,讓白酒也可以低價搶佔市場,賣給更多的人。

    原漿酒得用糧食固態發本地,釀造複雜,生產週期又長,產量被發酵池制約,產量有限,成本也很高。

但通過勾兌技術,使用食用酒精,則可以工業化的批量生產,成本低廉,要多少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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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1:48 |只看該作者
第260章 讓你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
   
不過這種工業化的生產工藝有不用糧食發酵、成本很低可以無限量生產的優點,但缺點也是很明顯的,沒有傳統釀造原漿酒的獨特風味,需要加入各種香料添加劑以模擬傳統白酒的香味和口感。

而且這些添加劑香料,或多或少的對身體還是有一點點傷害的。雖然說食用酒精不是工業酒精,不會出現中毒等情況,但喝多了真的會傷身。

    而且用了這些勾兌技術後,整個白酒的生產過程分成了許許多個環節,易風手裡有最完整的釀造工藝。

但分散到整個酒坊後,卻是每個環節只掌握一道工藝,工藝的保密性大大增強,秘密不容易洩露。因而,易風也就可以保存這個秘密,完全獨家壟斷白酒的生意。

    之前這段時間,易風就是找了許多釀酒師傅,一直在研究這兩項勾兌技術,一直到前不久才得以突破,在易風的指點下找到了正確的工藝方法,得以大規模的擴大產能。

    懷荒酒坊工人擴增到一萬餘人後,其產能也達到了每年五千萬斤,高達兩萬多噸酒的巨大產能。不過這個產量,放在後世,其實僅僅只是一個中型酒廠的規模而已。但是放在這個時代,卻已經能讓易風大賺特賺一筆了。

可以說,易風早已經打算用這白酒大賺一筆,用來供養自己的十萬大軍。先前漢王楊諒想打易風酒坊的主意,漢人前來,立即被他毫不留情的扔進了黑牢之中。

    懷荒即將發售的低度白酒,從二十一度到二十九度、三十八度、四十二度不等。價格也是一改先前的高價,從最低的五文錢一斤到一千文共三十六個等級。

    總之這次易風是準備大舉搶錢,從五文錢一斤到三千文一斤。各個檔次階級,各個度數都有,目的就是要全面搶佔市場。

    反正就算賣的最便宜的二十一度的低度酒也要五文錢一斤,和官釀的小酒最低等級一樣的價格,但兩個酒的成本卻是天差地別,一斤五文錢的小酒成本起碼是一斤二十一度酒的數十倍。這就是工業化生產工廠和傳統手工作坊的巨大差距。

    “你若是打算做倒賣生意,只怕是打錯主意了。這次酒坊擴建後。產量激增,一天能產十萬斤酒,而且是每天都能產這麼多酒。源源不斷的產酒。這麼多的酒現在已經不是商人們擔心買不到酒,而是酒坊得考慮如何賣掉這麼多酒。”淩敬嘿嘿一笑,早看透了鄭屠的打算。

若是以往,白酒有價無市。做這樣的轉賣交易自然是輕鬆好賺。一本萬利。可現在酒放開供應,需要的就是本錢,就是出貨管道,搞轉買,搞不好只能砸手裡面。

    鄭屠大叫道:“不可能,一天十萬斤酒,不說別的,懷荒哪有這麼多糧食釀酒?一斤酒三斤糧。某也是知道的。一天十萬斤酒,那就得十萬斤糧。這可是近千石糧,一年五千萬斤酒,那起碼得四十萬石糧食以上。”

“懷荒又不產糧,所有糧食本就全靠外運進來,哪來這麼多糧食釀酒。淩公子莫要以為我老鄭好騙,你若是想要多點份額就直說是了。不過四六分成,已經是到了頂了,不可能再多了。”

    “這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卻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淩敬道,“在易大帥之前,誰又能想到那湖裡的咸水還能變成那麼好的鹽,而且還能不費一點力氣,就能讓糧商們拼命拉著糧食來換?”

    “易大帥這鹽換糧,簡直跟變戲法似的,這真是石頭變金子的神奇之舉啊。”對於這個,鄭屠也是佩服的贊同著。

    淩敬也跟著一起笑,“易大帥豈是你我可以猜測的到的,鹽換糧,如今這酒也是一樣的。”

    “易大帥確實神一般的人物。”鄭屠認真的道,易風執掌懷荒以前,他不過是個大寧關下路邊小村子裡世代殺豬的屠戶而已。

是易風帶來了懷荒的變化,也帶來了他的改變。“你還知道自己的今天是誰給的!”淩敬的話音中頭一次滲透出一絲冰冷的寒意。

    “嗯?”鄭屠感覺自己有些頭暈,似乎聽不太明白淩敬的話。

    “你還知道易大帥啊?”淩敬加重了話語,“你既然明白,為何還敢跟著大帥對著來,搞這些事情?”

    “我從沒有想要跟大帥對著幹啊?”鄭屠咽了咽口水,“我只是混口飯吃而已。”

    “可你做的事情卻是違背大帥的法令。”淩敬提醒他。

    “我只是混生活而已。”鄭屠眉頭皺起。

    “那依然是跟大帥作對!”

    鄭屠將杯子往地上一摔,“鄭姓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跑上門來喝著我的酒吃著我的菜,然後就是來罵我的?”

    聽到杯子摔破聲,外面的門簾子猛的掀開,七八個手提著殺豬刀的大漢沖了進來,目光兇狠。

    “罵你?你不過是一殺豬的屠戶,你以為你手下有幾個殺豬的,就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嗎?”淩敬將杯子的酒喝盡,然後把手中杯子也摔到了地上,啪的一聲,酒杯四分五裂。

    “老子不喜歡聽你這話,姓淩的,老子好歹也是西門外這一塊的老大,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來訓老子,真當老子不敢動你?”

    淩敬冷笑幾聲,“我很清楚你是什麼東西,但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

    “你算老幾?”

    “認識這個嗎?”淩敬絲毫不在意那幾條大漢的怒視,不急不緩的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來,一塊方正的銅牌,上面刻著一個特字。下面還有一行細小的數字,似乎是編號。

“本官乃是武州總管府特別事務科九品羽騎尉參軍淩敬,由易帥親自提拔任命。你這豬頭若是能開竅,就應當跪在地上磕頭求饒,或許我能饒你一死。我現在問你話,問一句你就答一句,敢有一句假話一刻遲疑,你就再也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鄭屠和一眾手下面對突然的劇變,一起盯著那塊銅牌子半天也說不出話,他們都不認的那牌子,也沒聽說過什麼特別事務科。

但他們聽清了總管府,聽清了易老帥,這就足夠了。在懷荒,沒有哪個敢跟易帥對抗。

一個年輕的屠夫受不了這股子沉重的氣氛,提刀想要上前砍淩敬,鄭屠嚇的臉都白了,抬起蒲扇似的大掌,一巴掌就把這個徒弟給拍翻在地。

    鄭屠的臉色由紅轉白,酒意已經被驚醒,“你...你真是易帥的手下?”

    “或許你可以去找易帥親自對質?”淩敬冷笑一聲。

    “我信,我信。”鄭屠哪敢去見易大帥,而且那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他也不相信,在懷荒敢有人冒充易帥的手下,那是找死。

“不知長官有什麼需要我回答的,小的一定如實回答,全部如實回答,絕不敢隱瞞。”

    其實淩敬也沒有什麼要問的,該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今天之所以過來,不過是覺得這個鄭屠還有點用而已。

    一番簡單的詢問過後,鄭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自己的那點小秘密對方全都知道,自己有多少人手,罩著哪些場子,每月收到的成例有多少,甚至自己昨晚上在哪個女人的床上睡覺,對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上官打算如何處置小的?”

    “如何處置?”淩敬故意讓鄭屠跪在地上顫抖了一會,方才道,“有支京師來的商隊將要返回關中,明天一早你就跟著那支商隊一起上路。”

    上路兩個字讓鄭屠又打了幾個寒顫。

    “放心,不會要你命的。要不然,也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到了商隊,等你見到商隊的裴官人,替我向他問好,告訴他,你就是我讓他捎帶的貨物,讓他替我安置好了。總之,你到了商隊全聽裴官人安排就好了。以後,你就會生活在京師了。”

    “我到京師去幹什麼?”等鄭屠明白自己保住了一條命後,臉上便慢慢回復了些氣色,可心裡去又疑惑不解。

    “當然是去殺豬賣肉當屠戶重操舊業,難不成你還會別的不成?”說完這句話,淩敬起身出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鄭屠和一屋子的徒弟夥計面面相覷。

    好半天後,眾人還跟做夢一樣。

    “師傅,要不咱們跑吧!”一個大膽些的徒弟小聲道。

    話剛落下,突然咻的一聲,一支勁弩透窗而入,釘在了酒桌上面,烏藍的鋼弩頭在油燈下閃閃發光。

    “依令行事或者死!”外面響起一個沉悶的聲音,然後漸行漸遠,“把你的這些徒子徒孫一起帶著上路,若是路上有一人敢逃,你們所有人都得死。到了長安,靜心等候,若是有需要會有人來見你們,到時以特字銅牌為信!”

    話畢,外面寂靜一片,再無動靜。

    鄭屠心思百轉,閃過千萬念頭,可最終都沒敢賭一把收拾細軟跑路。剛才那支箭,讓他最後一點膽氣盡去。

以前跟別的無賴兒搶地盤時,他從沒有膽怯過,曾經一人提著把屠刀帶著五個徒弟幹跑了對面三十多人。

可是現在,他不敢跑,甚至連跑的心思也升不起來了。他面對的,是易大帥,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屠唯一心裡敬畏無比的人。

    一直老實呆到了天亮,鄭屠才匆匆收拾了細軟,把自己的徒弟們全都叫了過來,不容懷疑的將他們帶上一起前往等候那支回長安的商隊。

至始至終,鄭屠和他的徒弟們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的屋頂上,和對面一棟木屋的棚頂上,一直隱藏著幾名弩手盯了他們一夜。

若是昨晚他但凡生出點僥倖之心,只怕都已經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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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2:02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 看球
   
懷荒城玄武台講武堂,大競技場。

    這座位於懷荒三連城中城北門外的大競技場新建成不久,第一次投入使用。這是一座露天式橢圓形場地,易風仿羅馬競技場樣式設計,和後世的體育場館類似,但規模極大,分為四層觀眾席,能容納十萬人觀看。

耗時大半年時間建造完工,設計時的目的是做為授勳頒賞以及檢閱將士武功而設。

今天第一次正式投入使用,懷荒將士們紛紛聚集,北伐有功的將士們依次入場,由易風等高級將領們親自授與勳章、勳刀。

    授勳嘉獎儀式進行完畢之後,並沒有解散,後面反而更加熱鬧。

    隨著一陣陣歡快的鼓樂聲,競技場兩邊的門打開,兩支馬隊雄糾糾進場。這也是今天最熱鬧的一部份,馬球競技大賽。

    馬球也叫擊鞠,但與蹴鞠不同,蹴鞠是用腳踢球,類似於現代足球。而擊鞠則是馬《無》《錯》上擊球,是馬球,這是一項當今最為受歡迎的體育活動,軍中民間都是極為火爆。

又分為大打和小打,大打就是馬球,騎馬進行。而小打則是騎著小馬或者騾擊球,民間較多。

也有專門有女子組成的小球隊,他們皆騎驢擊球。講武堂的這個大競技場場地平坦,用石灰和黃土整平夯平的土地,上面還潑灑了油,使得沒有灰塵。

    場地上東西兩方,已經樹起丈余高的球門。球門之後,各有一個虛架。球門兩旁。各插旗十二面。南北兩向,還各有五面大鼓和十個鼓手以及一支樂隊。

    易風身著滾金繡白虎的紫色錦袍,外罩白熊皮大氅。顯得十分的精神。

競技場的看臺分為三個區,底層為第一區,是懷荒總管府的文武高級官員們的座位,易風此時正是端坐在底層第一區的看臺上。二層則是第二區,是軍人區,專為武州將軍士設置。

最高層則是平民區,為平民商人們設置。另外在第三層還有一部份是婦女專區,專為婦女們保留。為了安全,看臺前面建有高高的欄杆護牆。與競技區相隔。

    易風坐在第一區的第一排,旁邊是高級文武們以及隨行的近衛和隨行人員。他的位置是由整塊大理石雕制而成包廂,裡面的白虎交椅前,還有一張大理石的長條桌案。上面擺著許多點心。

站在他身後的除了八名全副武裝的近衛團侍衛們。還有身著普通軍袍分散在附近的旗衛隊旗衛戰士們。

除了魏征、高伯、張叔等文官外,還有王保、高甲、單雄信、秦瓊、來整、竇建德等軍中高級將領們,另外徐蓋、蘇邕等一眾半商半官的土豪們也都在易風身邊有一席之位。

除此之外,在懷荒城的營級將領們也基本上都到齊,列座第一區。不過除此之外,易風旁邊還有一行觀看之人,卻格外的引人注目。

數位年輕的女子,坐在易風的身後。個個衣著華麗。雖然頭上都罩著摭蔽全身的紗帽,可依然能看出那是群年輕的女人。

能夠在這樣公開的場合。陪同於易帥身邊觀看比賽的,大家心裡都差不多能猜到她們的身份,肯定是易帥的妻妾們了,當然,那位在白虎堂上也有一個位置的高家二娘子肯定也在其中的。

    今天得到特別邀請就坐于第一區看臺的還有房玄齡以及李靖、宇文化及、司馬德戡、可度、裴禮、楊威等一群人。

房玄齡雖然在懷荒呆了這段時間,也對於懷荒民風開放比較有所瞭解,可是見到這場十萬人同場觀看的公開場合上,易風竟然把妻妾等都帶來露面,也不由的有些驚歎。

這位易大帥做事還真有幾分性格,如此地位了,還依然不在乎妻妾公眾場合拋頭露面。

    入場的兩支球隊先繞場一周,舉著球杆向場上的觀眾們示意,引來一陣陣的歡呼。

    這時場邊上的樂隊也開始奏起蘭陵破陣樂,激昂雄壯,更添幾分氣氛,馬賽還未開始,但氣氛已經開始熱烈起來了。

    馬球在此時是一項風靡中原邊塞,不分男女老少都為之喜歡的活動。易風自己也比較喜歡,雖然打起來很激烈,甚至很容易受傷,可卻能打的很過癮,看的也讓人過癮。

特別是在軍中,馬球比賽還是騎兵訓練的一個必列專案。場上兩支球隊,每隊十六人,各有兩個守門員和一個隊頭。兩支球隊在場上繞場後,在裁判的引領下,由各自隊長率領走到易風的觀看台前,下馬向易風致敬。

    易風站起身子,笑道:“免禮,令紅隊守東門,藍隊守西門!”

    武士彠微笑點頭,轉身面向球場,拖長了聲音高聲喊道:“大帥有令,紅隊守東門,藍隊守西門!”

    球手們敬禮上馬,使聽得鼓聲如雷響動,裁判取出一隻中空木制的紅色漆球,拋向空中,左右兩隊球員立時策馬疾馳上前,執杖擊球。

紅色的馬球在空中飛馳,紅衣與藍衣交插穿過,無論是一區的易風和諸文武高官,還是二區的將士和三區的平民商販們,都立時被這激烈的開場比賽所吸引,不由的齊發一起喝彩。

武士彠在易風面前充當著解說員的身份,低聲說道:“紅隊是騎二營所組成的隊伍,贊助商是七星堡酒坊,隊長叫秦用,乃是騎二營的騎兵都頭。而藍隊是由騎三營組成的隊伍,贊助商是鹽湖城鹽廠,他們的隊長叫郭孝恪,也是一名都隊,聽說是騎三營副營將王伏寶的新結義兄弟。”

    易風其實對郭孝恪和秦用都很瞭解,手下有著三個情報機構,易風豈會不知道手下的這些將領和他們的親信之人?

紅隊隊長秦用是騎二營的都頭,同時也是騎二營營將秦瓊的本家兄弟,很是勇武的一個小將。

這郭孝恪原本是河南休人,在鄉里屬於無賴遊俠兒,後來在鄉里犯事混不下去,就跟著家鄉的一支商隊跑到懷荒來淘金,沒什麼文化但彪悍又講義氣功夫不錯,偶然與王伏寶不打不相識。

王伏寶成為騎三營的副將後,也是提拔了不少的親信部下,這個郭孝恪本事不錯又很與王伏寶臭味相投,因此就調入騎三營,如今也已經是騎兵都頭。

軍中如郭孝恪這樣的曾經無賴不少,如單雄信最近也招納了這樣一個好漢到自已的騎一營中,來自河東的遊俠兒王君廓。

另外也有不少將領如秦瓊一樣,從老家召來了自己的宗族和同鄉入帳下效力。對於這樣的情況,易風並不是太在意。只要不是太過份,這種情況是可以允許的。

    郭孝恪和王君廓雖然過去是無賴遊俠兒,但歷史上去曾經也是亂世名將,易風讓特科仔細的調查了一下他們的背景,稍做了些瞭解,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不過對於武士彠介紹時的特別提醒,還是很欣賞的。做為身邊的親隨人員,他們雖然級別很低,但因為隨時陪伴在易風身邊,有時侯卻又很重要。

雖然他不希望這些人借這些方便替別人說話什麼的,但拾遺補缺,還是很有必要。要不然,身邊的人都只是木偶一般,那有什麼用。武士彠雖然剛到身邊來做事,但這方面卻很有靈性。

    場上只見穿著藍衣的藍隊隊長郭孝恪手持著月杖如猛虎躍撲,在空中運球,向前出擊,讓球始終運行在馬的前方,一騎穿行於紅衣球員之間,矯若游龍。

其它的藍衣球員緊緊護在他的周圍,阻擋著秦用帶領的紅衣球員們的搶奪圍攻。

他很快突破到了東門之前,猛然加速,然後手中加力球杖如同閃電般在空中劃過,紅色馬球在空中旋轉著劃過一道弧線,繞過兩個前來防守的守門員,以一個刁鑽的角度,自兩人之間的縫隙穿過,打入球門。

    裁判立即舉起藍旗,高聲喊道,“藍隊首開得勝,先入一球!”然後西面的鼓樂隊奏起鼓樂,觀看席上歡聲雷動。

一個助理裁判跑到東面球門後,拔出一面旗來,插到了西門邊場,示意藍隊先得一分。

    前排觀眾席上的騎三營副將王伏寶見狀,立即站起來大喝連連,高興萬分。在這樣的場合下,自己的隊伍首開旗勝,自然是大漲面子的事情。

不過騎三營的營將張金稱卻只是表現平淡,場上贏球的確實是騎三營,可是在騎三營自己的選拔塞上,騎三營五個團,各組一支球隊進行的比賽中,四個忠於他的團球隊,卻都敗在了王伏寶兼統的那一個團的球隊手上,結果最後代表騎三營出戰的,反而是副將王伏寶的球隊。

甚至王伏寶打敗他的四支球隊後還拒絕了他提議從五個團的球隊中選中最強者組成騎三營馬球隊的提議,堅持讓他那個團的球隊代表三營出戰,這使得張金稱很沒面子。

可是最後一系列的比賽結果,反而是這支球隊取得選拔賽的好成績,最後獲得了在今天這個耀眼場合下,與騎二營的球隊舉行揭幕塞的比賽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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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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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財源
   
易風見郭孝恪表現如此搶眼,也不由的大為驚歎,笑著向單雄通道:“二哥,你手下可是騎一營啊,怎麼今天的揭幕賽,卻是騎二營和騎三營之間的比賽啊?”

    在軍中已經被大家贊為‘飛將軍’的騎一營營將單雄信有些面皮發燒,先前的選拔賽騎一營球隊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可是在關鍵的一場比賽中,他們的球隊隊長主力球員王君廓卻被因為比賽中動作過猛犯規傷人,被禁賽一場,結果就導致在隨後的一場中輸給了隊手,失去了今天揭幕戰的資格。

“一點意外,不過這只是揭幕戰而已,選拔賽已經打完,從今天開始就是聯賽正常賽開始,這次進入聯賽的有三十六支球隊,我們騎一營實力擺在那裡,最後肯定能拿下冠軍之位。”

    秦瓊卻是在一邊笑道,“二哥球隊的王隊長打起球來確實很猛,可惜卻是不懂球隊配合,只知道一味搶風頭,雖然打起球來好看,可是真正的聯賽上,只怕情況卻不容樂觀哦。”

    魏征也在一邊點頭,“這馬球就好比是作戰,最講究的還是配合作戰,騎一營球隊這次失利沒能取得揭幕戰資格,與其說是那位王隊長被禁賽的原因,可真正的原因還是在於你們雖然有如今打的最厲害的馬球前鋒,可實際上卻沒有良好的團隊配合。”

    易風轉頭望向李靖,“咱們的總教頭如何看這比賽?”

    李靖身為如今懷荒騎兵總教頭。對於懷荒騎兵自然是有了些瞭解,而馬球比賽,最強的幾支隊伍自然也就是三個騎兵營了。

    “某以為。魏諮議所言甚是,騎一營騎隊有最強的馬球手,可惜卻沒有好的團隊配合。而觀場上這兩支隊伍,騎三營球隊的選手個人能力其實是要略遜騎二營的,可是騎三營的戰術更強在於分工明確。某剛才觀戰,發現藍衣隊除守門者二人以外十人,有四人專門防守。”

“有四人專門負責傳球,另有兩人專門進攻。只要紅隊有人得球。立即就會有四人策馬上前爭奪搶球,其中又有兩人負責吸引對方注意,兩人負責夾擊對手。在這樣的嚴防死守下,以致於紅隊剛才好幾次得球。可結果都不能一直護球前進。”

“反過來,一旦藍隊得球之後,則會立即傳球給負責進攻的郭孝恪以及另一人,另有四人則緊緊護衛在這進攻的二人周圍,擋住紅隊的搶奪。”

“雖然最後最後進球的人是隊長郭孝恪,但是某覺得最值得誇讚的還是其餘隊員的配合,他們甘作綠葉襯托紅花,拿到球也完全沒有試圖自己去進球,而是盡職盡責的把球交給進攻球手。專一的傳球護球,這才是最了不得的地方。”

“尤其是剛才護球的四人中的那個大個子,為了護球可是非常拼命。被紅隊一杖擊在臉上,被打的頭破血流,可卻依然沒有退卻半步,最後擋住了紅隊兇猛的搶拼,讓郭孝恪得以從容沖到東門前,打入了這粒進球。”

“若要某來評剛才最佳的球員。當屬這位大個子護球手。他雖然不是進球者,但卻是這粒進球最重要的一人。”

    李靖的這一番話。說的眾將頻頻點頭,馬球雖然以得球多少為勝負,但其過程卻是以配合為主,團隊取勝。

    場上再次開球,這次雙方的拼搶過更加的兇狠起來。也許是十萬觀眾的觀看,讓這些球員們更加的努力起來。

一陣驚呼聲響起,場上紅旗揮動,哨聲直鳴,原來藍隊又一次奪到球並傳到了郭孝恪手中,紅隊一時有些急眼,拼命來搶。

剛才那個立功的大個子球手死死的上前為郭孝恪擋人,結果有個紅隊球手一時急怒之下,竟然一杖直接奔子球手去,直接把人從馬上打落下去,連球杖都給打斷了。裁判見狀,緊急暫停。

    那個大個子也是彪悍,挨了這麼重的一杖,摔落馬下,鼻青臉腫,可竟然沒有如易風預料的那樣躺在地上翻滾叫喊,反而馬上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揀起球杖,便躍身上馬,並示意裁判還可以再戰。

    易風在後世時也是常看比賽的,就算是在那些頂級的賽事,歐洲杯和世界盃上,那些足壇名將們,也會經常故意假摔,而且假的那麼光明正大。

可是在這場上,剛才那個大個子完全可以躺在地上不起來,可他卻沒有這樣做,這種精神讓易風都不由的有些感動。

    馬球比賽是一項相當激烈的比賽,畢竟是騎馬擊球,不論是賓士的馬匹,還是揮舞的球杖,這都是比之足球要激烈許多的比拼。

因此,在比賽上,也早有許多規則,如剛才那樣的傷人之舉,其實也是被嚴禁的。

不過對於觀看的觀眾們來說,正是這種激烈的對抗,才讓人血液沸騰,欲罷不能,為之喜歡。如果馬球比賽成了散步一樣的軟綿綿,也就沒有人喜歡了。

    蕭素美驚呼,嚇的心砰砰直跳,“此真亡命之徒也!”

她曾經是後樑宗室郡主,在江陵的宮中也曾見過馬球比賽,可後樑宮中的馬球比賽從沒有這樣兇狠的打法。

甚至宮中的皇帝妃嬪們更喜歡的是看宮女們騎著毛驢擊球,嬉笑爭搶,香味彌漫,何曾見過這樣一開打就已經鮮血飛濺的比賽。

    易風卻是淡淡的回應,“軍中正需要此等驃悍之風。”

    那邊房玄齡聽到這話微微一怔,立時覺得易風這話說的極為有理,不由的轉頭注目易風,贊道:“易帥之語,發人深省,難怪武州軍北上擊胡,能連戰皆勝。”

    場上的裁判似乎也對這種拼搶習以為常,本來這種十分犯規的動作,最後竟然只是掏出了一支黃牌,以示警告,並沒有直接紅牌罰下場去。比賽繼續,拼搶一如往常的兇猛。

    不少將領這個時候已經在猜測究竟哪支隊伍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了,甚至一邊還讓自己的隨從拿著自己金銀到下面的投注點去下注。

    房玄齡有些看不慣這種賭博之風,他知道最近易風剛出臺了幾項法規,其中就包括青樓、賭坊的經營管理條例。

青樓和賭坊被列為娛樂行業,要營業得先取得娛樂行業特種營業執照,交一大筆特種經營費和一大筆保證金。

然後憑牌營業,營業後得上交高達兩成的娛樂行業營業稅,以及扣除營業稅後再征兩成的個人所得稅,百分之五的城建稅,百分之三的教育稅。

另外,還得和其它商鋪一樣上繳衛生管理費、治安管理費等各種費用。而酒樓、茶館、戲院、客棧、飯館則被列入服務行業,要上繳百分之五的營業稅、百分之五的城建稅、百分之三的教育稅,另加各種治安管理衛生費等。

總之,懷荒的這些娛樂行業、服務行業雖然生意極好,但現在稅收也增加了許多。

    特別是城外的那些臨時聚居點,原來基本上是不用交稅的,他們交錢的對象是那些無賴遊俠兒。不過易風凱旋,馬上就對這些地方開始整治。

許多城外的這些老闆們,一覺醒來,發現原來吸附在他們身上喝血的無賴們都不見了,有消息說他們全都老老實實的到衙門報到,然後被送去了禦夷城那邊,據說是囤墾開礦修路去了。許多人一開始還不相信,但很快就信了。

沒有人再來收保護費,也沒有人再上門來敲詐,但地痞無賴們走了,官府的人卻上門來了。各種新征的重稅,讓他們都不由的變色,可卻無法更改。

也有些人想要抗稅,但懷荒本來就是由一群綠林們建立起來的,連那些灰色的無賴們都被一夜拿下,這些開著妓院賭場的,又怎麼是懷荒的對手?

他們連真正的黑勢力都算不上,又怎麼可能跟由綠林升級為官府的懷荒做對。所有反抗的都被毫不留情的鎮-壓了,他們的妓院、賭坊被查封,財產被沒收,人直接被送往東邊山區勞改。

    接下來徵稅就很順利,而且很多妓院賭場們的老闆也很快算清了一筆帳。

以往雖然不用交稅給懷荒,但要給那些無賴老大們交一筆保護費,還得交一筆錢給那些懷荒的吏員們,現在這些錢都直接省了,直接交給了懷荒衙門,效果卻和原來是一樣的,而且現在營業更光明正大了。

    懷荒城外的這些地下行業能這麼繁榮,其實也是有人給他們撐腰的。靠山就是原來猛虎盟的十太保,慕容薔薇回懷荒後,就把這十位義兄弟給放出來了,另外一些被解職軟禁的人也都放了。

這些人放出來後懷荒城已經沒有他們的位置了,卻又不甘心寂寞,很快就找到門新生意。那就是派人到城外的這些聚居點,操縱這些地下行業。

易風沒回來的時候,雖然城裡留守的人也發現了這些人的動作,但礙於薔薇的面子,一時也沒人動他們。

可易風一回來,豈容他們跳。易風給了薔薇面子,沒再軟禁這十太保,但是對城外的雷霆動作,卻讓這十個剛跳躍了沒幾天的太保們一個個又都縮回去了。當初他們鬥不過易風,如今更鬥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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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可願與某賭上一局
   
懷荒整頓過後,青樓賭坊又許開張,地下放高利貸的則基本上全被查封送去雙河鎮那邊勞改了,其業務自然由北方銀行接管。

青樓的業務,易風倒沒有直接插手,依然由那些人自己經營,懷荒只是收稅而已。但是對於賭坊,易風卻也插了一腳。

    易風倒沒有去開色子鋪什麼的,他直接上的是彩票,而且是獨家壟斷經營,任何賭坊和私人敢經營彩票,全都嚴查重處。

彩票是很賺錢的,而且不要什麼成本,有官方支持,業務相當順利。目前開發的幾種彩票,都是投注簡單,但大獎誘人型,最低只要兩文錢一張彩票,最高卻有可能中五百萬文錢,那可是五千貫錢,豪宅也夠買好幾棟了。

就算是一等獎也有一百萬文,而二十文的五等獎更容易中。總之就是誰都可以買幾注試試運氣,投入小獎金卻高的博彩。

    這次的馬球比賽,自然也是開了競猜博彩可以無錯小說下注的。

    懷荒這次的馬球聯賽,一共是三十六支馬球隊聯賽,分別是武州軍十八個野戰營的代表隊,和鎮戍軍的十八個軍鎮的代表隊,十八個營隊和十八個鎮隊,成為兩個陣營,賽制基本上就是易風拿nba的賽制進行,先是季前熱身賽,然後就是常規賽、季後賽和總決賽。

這是一個很複雜而且龐大的賽事安排,搞這樣的聯賽,一是為了培養懷荒的彪悍武風,二來還能給百姓們增添娛樂項目。

當然通過馬球賽事還能加強對騎術的訓練。還有一個則是用來賺錢。這一點易風是沒有掩飾的,他需要錢,懷荒需要錢。

只要能賺錢。他自然就不會放過。馬球是受歡迎喜愛的運動,搞一個龐大高規模的馬球聯賽,既娛樂大眾,也增加收益。

通過球賽的門票、球賽的博彩以及球賽的贊助等,易風是打算把他搞成一個產業鏈的。懷荒是個熱鬧繁榮的商業城市,貿易城市,消費的潛力巨大。

    馬球聯賽只是一個開始。在易風的計畫中,等到了秋季的時候,要舉行一年一度的比武大會。

這個比武其實也就是一次運動大會。會有多個比賽項目。除了馬球,還會有蹴鞠、馬術、射箭、跑步、標槍、賽車等各種運動項目。易風相信,只要搞的好,不但能增強懷荒的尚武之風。還能做成一個賺錢的產業。

    比如這次的聯賽就是一次試水。今天的比賽就是聯賽常規賽的第一場,十萬張門票全部售空,雖然多數是團體票,但錢還是由各單位支付了的。

另外這次比賽的激烈,也讓關於這場比賽的下注博彩很大,最後肯定能賺不少。此外,易風還引進了贊助制度,整個聯賽引入了許多贊助商。

每個行業選擇一個品牌為贊助商,另外每支球隊也引入一家贊助商。光是收贊助費。聯賽現在就已經收了大筆的錢。而且只要這第一次的比賽成功,廣告效果取得很好效果,以後的贊助廣告費肯定能收入更高。

    這次開幕賽的兩支球隊,各自的贊助商就都是如今懷荒頂級的賺錢行業,鹽湖城的鹽廠和七星堡的酒坊,各自具名贊助一支球隊。

場上球員們身上的球衣上,就都有各自贊助商的品牌和名字,在十萬觀眾的面前,球員們穿著這些贊助商的品牌球衣往來奔走,極為明顯,坐在觀眾席上的兩家贊助商代表,都對這個效果十分滿意。

    場上的兩支隊伍都是來自最精銳的騎兵營,可謂是馬球隊中的最強者,眾人看的如癡如醉。可以預見,最後的總決賽不出意外的話,肯定也是在這三個騎兵營的球隊之中爭奪。

一眾騎兵營軍官們十分得意,其它觀戰的各營軍官們則在想著易風先前發下來的調查問卷。

按易帥的打算,馬球聯賽之後,還要搞手球聯賽,也就是大家不騎馬打球,實際上是易風準備仿橄欖球的完整,除了改成手球其它不變。就是要激烈的爭奪,讓賽事更好看。

    步兵營戰車營的兵打馬球肯定沒有騎兵營來的有天然優勢,可如果舉辦手球聯賽,這種爭奪,步兵們肯定比騎兵有優勢。現在這些步營、車營的軍官們見到馬球聯賽居然如此火爆,也都不由的開始琢磨,要如何儘快的把這個手球聯賽比弄起來了。

舉辦聯賽可不僅僅是熱鬧,還有許多豐厚的利益擺在面前。雖然各種贊助費廣告費最後是要落在帥府手裡,可是他們下面這些辦事賣力的,肯定也能拿到一部份的。

    弓箭手和弩手的軍官,則考慮如何才能發揮他們的優勢,也弄一個射箭大賽出來。可想來想去,也覺得射箭比賽,肯定無法超越這種馬球比賽的,不由的有些鬱悶。

    而大競技場不但賣門票,此時也還兼賣彩票,負責下注。比賽之前早就開了盤口,但就算比賽開始,一樣可以繼續下注。許多競技場的工作人員拿著鉛筆和本子在觀眾席上做著最後的工作。

    易風問李靖,“藥師兄覺得此場比賽,誰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某覺得藍隊團隊配合更好,應當取得最後的勝利。”

    易風卻笑著道:“某卻以為勝的會是紅隊,他們雖然一開始打的不如藍隊那般配合默契,可是他們的比賽意志卻更頑強。你看他們的拼搶,每一次都是如此的拼盡全力。雖然暫時落後一球,但沒有絲毫的士氣下降,反而拼的更加兇悍了。”

“而且我覺得藍隊的配合中有薄弱環節,一旦其中一環被紅隊抓住針對,只怕藍隊的這種配合就會打亂。而紅隊這邊,那位秦隊頭的個人實力,卻是明顯要比郭隊頭強的。藥師兄若是不信,可願意與某賭上一局?”

    李靖倒沒料到易風不但自己開盤設賭,而且還要跟他來打賭,不由的笑了笑。“易帥準備賭什麼?先說好,某可沒錢,現在還欠著易帥五十萬貫的巨債呢。”

    “某有一匹烏龍駒俊馬,便以此為賭注。若是藥師兄贏了,寶馬歸藥師兄。可若某贏了,嗯,我看不如就請藥師兄替某訓練騎兵之餘,也順便幫某訓練指點下步兵車兵,訓練下步、車、騎的協同配合作戰,你看如何?”

    李靖見易風提出這樣的要求,不由的啞然失笑,“怎麼看某都有些吃虧啊?”

    “那這樣,就算某贏了,到時一樣把烏龍駒送與藥師兄,另外,再給藥師兄十萬貫辛苦費如何?”易風笑道。

易風請李靖幫他訓練騎兵,雖然才剛過去幾天,可是他一直派人在注意著那邊的動靜。

返回來的報告顯示,李靖訓練騎兵的辦法雖然沒什麼特別,可單雄信、秦瓊、張金稱這三位騎兵營主將,都沒有什麼不滿的,反而很是認真的按李靖的要求訓練。

僅僅從這一點,易風就覺得李靖確有本事。那三個騎兵將領也不是什麼善茬,李靖肯定是用了什麼法子令三人降伏。既然這是一個有本事的,易風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過。

    “好!”贏了能得一匹千里馬,而輸了不但能得一匹千里馬,還能得十萬貫錢,輸贏都是穩賺不賠的好事,李靖也沒有理由不答應。

易風想要借他訓練懷荒兵馬,李靖雖然清楚卻也願意。李靖自認為熟知兵書戰策,可畢竟從來沒有帶過兵,也只能算是紙上談兵。現在有機會可以親自訓練一支大軍,這對李靖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歷練機會。

已經開始訓練懷荒騎兵的李靖對懷荒軍也多了不少的瞭解,懷荒軍的架子拉的很大,野戰軍和鎮戍軍多達十余萬,但真正能打的也就是野戰軍,鎮戍軍頂多就是個架子,勉強能算是個預備隊。

就算野戰軍,真正算的上是能打的估計也就一兩萬,其餘的都是些新兵。不過因為懷荒軍數戰數捷,還沒敗過,因此軍中士氣很足。而且懷荒的軍械也都很精良。

但懷荒軍的裝備也還沒有完成,拿他訓練的三個騎營近萬騎兵來說,這麼多的騎兵,戰馬很充足,一萬騎兵每人皆有雙馬,而且牧場還有差不多三萬匹戰馬侯備著。

但是這一萬多騎兵的軍械和鎧甲都沒有配齊,一些老的都隊騎兵是裝備整齊的,但許多新擴編的騎兵都隊,卻僅僅是裝備到位了軍袍,騎兵刀,那種胸甲和騎弓、騎弩都還沒有完成裝備。

至於更進一步的默契配合就更差了,大把的胡族戰士,甚至連漢話都還不會話,只能保持一個個的胡族各部族組成的都隊。

這樣一來,使得各個騎兵營連上下的的指揮傳令都無法順暢,總之,在懷荒軍屢戰屢勝之下,很好的掩飾住了懷荒軍很多的不足之處。只是一般人沒有看到罷了,但李靖卻是看的很清楚的。這是一直常勝軍不假,但還並不是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師,距離那一步還很遙遠。

    易風肯這麼信任他,不但肯花大價錢讓他幫忙訓練騎兵,還願意再花十萬貫請他幫忙指點其它懷荒軍,李靖倒不意外,也很願意。拿著易風給的錢,再拿易風的軍隊來練手,他覺得這是一個很賺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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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打狗何須看主人

    一個真正的名將,肯定不是靠紙上談兵得來的。而他現在的地位,也不可能能得到指揮千軍萬馬的機會,通過幫易風練兵,這是他熟悉軍隊,適應軍隊的一個重要途徑。

    這時激烈的比賽已經打了三刻鐘,上半場的戰況果然是互相膠著,並沒有出現大的差距,最終以二比二打成了平局。

裁判鳴哨,中場休息一刻鐘。緊急的氣氛終於得以鬆馳一下,而許多觀眾這個時候也開始趕緊補注。

    “鹽湖城拓跋公子,下注一百萬錢,押騎三營馬球隊勝!”這時,一名投注的夥計接下一張大單,激動的高聲大喊起來,連喊三遍。

一時許多人齊齊往那邊望來,剛下注的拓跋橫刀立即覺得十分有面子,連忙站起來,捧手抱拳向四方關注的目光拱手示意,好不得意。

拓跋橫刀家族當初就是控制著鹽湖的猛虎堂分支,後來關鍵時候站到了易風這一邊。雖然之後鹽湖城擴展,拓跋家族也早早把鹽生意交了出來。但拓跋家族在鹽湖城依然有不少的實力,鹽湖城大發特發,拓跋家族也沾光賺了許多。

這次鹽湖城就是騎三營的贊助商,拓跋橫刀看到騎三營球隊表現不錯,立即加注一千貫。一千貫錢對如今的他來說,真是小意思。

可是夥計那大聲的唱喝,還是讓他覺得十分有面子。特別是夥計把一千貫錢喊成一百萬錢,這個說法他喜歡。

    拓跋橫刀這麼一露臉。馬上就有有錢人不甘寂寞跟進了。

    “太原王家王七郎,下注五百萬錢,押騎二營球隊勝!”另一邊。

一個夥計收下了一張更大的投注單子,激動的大吼出聲,把同行的聲音壓了下去。這麼大單子,真是前所未見,自己肯定也能得到一筆獎賞。

    “有錢人還真不少。”大家紛紛側目。

    高明月在易風後面向高淺雪她們小聲介紹道,“這個王七郎是太原王氏的一個庶子,最近一直在懷荒負責王家在這邊的生意。他們最近跟酒坊那邊合作的很大。這次七星堡那邊擴大產能出了新酒,王家一次性就訂購了三千石白酒。”

三千石白酒。那就是三十多萬斤酒了。王氏家族不愧對是河東的頂級豪門,確實很有魄力。這個王七郎又年輕,在這樣的場合,拿個五千貫錢賭一把。

很是豪氣。不管輸贏,都不失豪門公子的豪爽。而且說不定,還能因此跟酒坊那邊增進點關係。

    幾千貫錢對這些豪門公子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普通的百姓們來說,確是相當震驚的。這可是真正的一擲千金啊,甚至是一擲百萬了。

    接下來,又有許多有錢人不甘其後,紛紛站起來一擲千金。懷荒這個地方,不但兵多。而且有錢人更多。

都說走在大街上,一塊牌匾不小心掉下來,砸中三個人裡。肯定就有一個是身家萬貫的富翁豪商。雖然有些誇大之辭,但也說明了懷荒這個地方有錢人之多。

    聯賽彩票的下注方式很多,有多種玩法,有單猜勝負結果的,有競猜進球數的,還有猜誰先進球的。上下半場的比分,以及上下場誰先進球。

總比分等。另外還有進球單雙數,上下半場單雙數,進球總數單雙數等等。總之,玩法多樣。而易風給出的獎金中獎率也很高,最終百分之四十的獎金做為各等獎金返還,且就算中了百萬頭獎也不用再另交稅收。

剩下的百分之六十的獎金,百分之二十留做聯賽費用,剩餘百分之四十,則上交到總管府。

    這麼高的利潤,易風巴不得這些有錢人多下點。反正開賭的人最後總是包賺不賠的,不管你誰中獎,最後賠率的設置上,總能讓易風拿到下注金額的百分之六十。世界上還有比這個更賺錢的買賣嗎?肯定有,但不會很多。

    魏征等人也早就從易風這裡明白了這裡面的利潤空間,因此倒是都十分淡定。

    乘著中場休息時間,魏征還有重要的問題問易風。

    “某聽說大帥不但把漢王派來的那個趙章給抓起來了,而且還把懷荒各地趙王的人都給抓起來了,而且還打算全部押到兩河鎮去挖礦?”

    易風點了點頭,“沒錯。”

    “大帥,是不是再考慮考慮一下,再慎重一些?”魏征小心提醒道。

    “再考慮什麼?”易風搖頭,“我當然知道這個趙章只是一個棋子,是漢王用來試探我們反應的棋子。
可越是如此,我們就越不能退讓。這個時候我們退讓一步,就會讓漢王覺得他可以進三步。面對這種情況,咱們只有直接拿刀去砍他們伸過來的手,來一隻砍一隻,得明白無誤的表面我們的態度。”

    “可這樣是失明智?對方可是漢王啊。他不但是皇帝之子,而且還是並州總管,是咱們武州的直屬上司。若是咱們跟他爭鬥起來,只怕吃虧的是我們。”

魏征有些擔憂。畢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那裡,那可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兒子。皇帝就五個兒子,這個漢王最小,都說皇帝愛麼兒。

    易風卻不是這麼看,漢王是皇帝之子不假,是親王大總管不假,可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他易風是晉王楊廣的私生子,不論怎麼說,他最終都是和楊廣是綁定在一起的,他們的利益一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的改變。

起碼,在如今是這樣的。楊廣和楊諒雖然是親兄弟,可是卻是直接的競爭關係。這次楊諒派來人要酒廠的乾股,還要包銷所有的酒。

這就是投石問路,易風若是軟弱退讓了,那接下來楊諒只會更加的得寸進尺。更重要的是,楊廣會怎麼看他?

    他已經選擇了站隊。皇帝的幾個兒子中,他只能站到楊廣這一邊。這個時候他必須態度明確,動作強勢。

把楊諒的人抓起來,這是打楊諒的臉,但也是在向楊廣表明自己的立場。

在這種皇子爭鬥中,他的立場是容不得含糊的,必須明確站隊。更何況,易風也不能容忍楊諒的貪婪之手伸到懷荒來。

    酒坊是如今易風手裡最賺錢的一個買賣,十來萬軍隊全指望著酒坊的利潤供養了。

    懷荒賺錢的買賣不少。但花錢的地方更多。鹽湖的鹽很賺錢,但都用來換糧食了。懷荒的煤、鐵等礦產。目前人力不足,其規模的產出也只能供應自己的生產需要,賺不了什麼錢。

軍械坊那邊,也都是緊著自己的軍需供給。生產一些外銷產品,也只是暫時能保證這裡面不需要再額外投錢進去。

    糖的利潤很高,但懷荒不產糖,都是從南方進蔗糖再加工,規模也一直無法擴大,利潤雖高,但規模不大賺的也就有限了。

    短時間內,易風最大的賺錢買賣就算是酒坊了,茶葉得明年開始。鋼鐵軍械等,也得慢慢擴大產能才能提高利潤。

就這麼一個賺錢的買賣,好不容易才剛開始。楊諒就直接一隻手伸了過來,開口就要一半幹股,還要包銷所有的產量,卻只給出個只賠不賺的價格,易風如何能同意?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易風都得跟楊諒翻臉。

    至於說翻臉的風險。易風不是不清楚,但也沒有其它辦法了。

    “打狗還得看主人啊。要不把趙章等人放回去?”

    “沒有必要。”易風堅定自己的想法。“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反正過幾天我就得進京,到時候,還有的是各種明槍是箭呢。”

    “大帥入京,準備走哪條路?”魏征問。

得罪了楊諒,河東那條路就不方便走了,本來從懷荒到京師,最近的路是自懷荒入大同,然後經雲、朔二州,過代州雁門經太原,沿汾河南下,一直到蒲孤進蒲津大橋渡過黃河進入關中,直抵大興城。可是現在跟楊諒翻了臉,再走這條路可就有些危險了。

萬一到時楊諒直接動手,安排點手下弄個盜匪搶劫什麼的,可就冤了。

    對這個擔心易風也是明白,點頭道:“這次先下河北,到洛陽,然後經潼關進京。”易風還有件事情沒有告訴魏征的是,他特意推辭進京時間,其實是已經和楊廣暗中書信約定,到時易風和楊廣會先到洛陽匯合,先見一面商談一些事情。

畢竟入京之後,他就是太子之子而非晉王之子了,那個時候就不適合再私下見面。有什麼事情,得先拿出個章程來。

    “那就好,那就好。”魏征還真怕易風到時不聽勸諫,要走河東這條路。

    這時高淺雪出聲,“夫君把青蓮和木蘭帶上吧,那兩丫頭還算懂事,你身邊也離不開貼身人照顧的。”

易風剛打完仗回來,沒呆幾天,又要去京師,她也實在有些捨不得。可她剛生產,根本不可能陪著進京。

    易風是打算帶蕭素美和陳婤進京的,這不是她喜新厭舊,有了新人忘舊人。

而是出於更多的考慮,蕭素美是楊廣夫婦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人,帶在身邊也能讓楊廣放心滿意,二來他其實也想利用蕭素美跟蕭美娘的關係,看有沒有機會反過來探點消息。

而帶陳婤進京,則是考慮到京師那邊有不少陳婤的姑姑和姐妹在京,尤其是現在宮中得寵的陳慧兒更是新被封為宣華夫人。易風想要借陳婤跟宣華夫人拉點關係。

    “我這次會帶阿婤和美娘入京,家裡你跟薔薇剛生產,府裡也需要照應的人。青蓮和木蘭一直管著內府事情,要是都跟著我進京的話,府裡肯定亂套。還是讓她們留下照料府中事務吧!”

    “哦,那也好,就聽夫君安排。”聽到易風要帶陳婤和蕭氏入京,不帶青蓮和木蘭,高淺雪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但臉上不動聲色,沒有表現出來。

事情,也就這麼說定了。而慕容薔薇在一邊,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表達過自己的意見,倒是陳婤和蕭素美,都十分吃驚,並沒有想到易風這次入京,會帶上她們兩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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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2:53 |只看該作者
第265章 前夕

    黃昏是美麗的,最美不過夕陽紅,夕陽映照著西邊的霞雲,絢爛而又美麗。對於明天就要起程上京的易風來說,這是一個好兆頭。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本來大興城早有天使到來,將天子的詔書宣給易風。進京之事是天子親自宣詔的,只是說實在的,易風一推再推,直推到眼看著離元旦不過半個來月的時間,再拖下去就要趕不及年前入京,這才不得不最終定下了進京的日子。

京師之行,是不可避免的。到了如今這個地位,不管是做為一府總管還是皇孫,他都必須進京面聖。

    易風推遲進京時間,倒不是害怕進京。走到如今這一步,易風其實對於眼下自己的處境把握的很準確。

如今的他,最大的依持並不是那個皇孫的頭銜,也不是武州總管之職,最大的依仗是自己手上的十萬兵馬。

儘管這十萬兵馬在李靖的眼裡,不過是個好聽的說法而已。

但這是確確實實的十萬兵馬,哪怕現在還非精兵強將,但這支兵馬所處的位置卻很重要,尤其是對於如今的大隋來說。

就是憑藉著自己的這支十萬大軍,以及自己所佔據的重要位置,易風明白自己在大隋皇帝的眼中,已經是個很重要的人物,重要到無法輕視,甚至超出了那個皇孫的名頭。

    有了手上的十萬兵馬和懷荒地盤,易風在楊廣的面前地位大漲。同樣的。有了這些依持,這次進京易風也是有恃無恐,並不擔心害怕。

    入京之後。易風並不擔心會回不來。懷荒軍由他一手創立,雖然朝廷在這裡設置了武州和總管府,但這塊地方朝廷都是通過他這個武州總管來控制,並沒有形成真正的直接控制。

懷荒這塊地方,更像是嶺南那些地區,名義上是朝廷的州縣,但實際上真正的控制者卻是那些百越俚人。易風對如今這個天下共主楊堅。還是有些瞭解的。楊堅最擅長的是手段,高超的政治手腕,講究的是禦力。

當初他篡奪北周皇位。甚至到後來他對付突厥,以及佔據嶺南,無不如此。楊堅很少直接去硬碰硬,他更喜歡迂回。喜歡用權謀手段。

楊堅很清楚武州總管府的真正底細。也明白塞外懷荒的形勢,他就會明,武州總管府雖然新設立不到一年,可卻實力不俗,最關鍵的是這塊地方是由易風一手建立起來的。若是把易風留在長安,換個人來接替這裡,根本掌控不了這支勢力。

而若是由現在總管府的文武裡提拔一個出來,既找不到這樣威望的人。

也得不到什麼有效的作用。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的局勢。

一場大戰在即,武州軍是支不容忽視的力量,這個時候換將,這支勢力很難發揮大用。不管如何,由易風來統領武州軍和武州總管府,依然是最好的局面。

    易風也絕不會放棄這支兵馬和地盤的,懷荒和武州軍就是他在這個時代的立身根本。一旦失去了這支軍馬和地盤的掌控權,他自己只怕就再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了。

更不用說,他如今還隱約有了一些更激進的想法,想要把自己在懷荒實施的方法推廣到更大的地方,挽救這個剛經歷三百年動亂統一恢復的文明。

    何況就算撇開這些虛無遠大的東西不談,麾下十余萬弟兄,懷荒幾十萬人口,都歸於他的旗下,大家共同在塞外建起了這片家園,自己又怎麼可能半途拋下他們?

    這次入長安,易風也有自己的謀劃打算。他要憑著手上的這支兵馬,再加上自己的皇孫頭銜,他要更進一步的穩固自己和懷荒這支異軍突起的勢力。我命由我不由天,自己的命運他只會由自己掌控,絕不會交到別人手中。

    具體的雖然還得走一步看一步,但基本上,這次入京,一場明爭暗鬥是必然少不了的。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和楊廣達成進一步的聯盟。

當然,在楊廣看來,則會將此示為易風對他的忠心,易風無所謂楊廣怎麼想,他並不真的忠於楊廣,只是清楚自己必須得有一個合作盟友,楊廣則是現階段最合適的那人。

    美麗的黃昏下,白虎臺上,易風有些思緒起伏難以平靜。他此時的精神處於一種無法抑止的亢奮之中,那並非是因為對於即將起程入京的興奮,對他而言,雖然人還在懷荒,可對於入京後的那番即將到來的劇烈爭鬥早有了準備。

現在他心頭升起的更多是一種對未來的期盼,那是種激昂。是對自己的理想的期盼,一種對理想的尊崇。

他緩緩踱步出廳,登上三層閣台的廊廡,手撫著欄杆,目眺遠方的彩霞。

    臘月裡的寒冬黃昏下,淡金色的夕陽餘暉灑在天地間,平添了幾分蕭瑟感。

    前面是已經正在開工中的城建工地,到處都是忙碌的工人,再遠處,是城外那一塊塊雜亂而無章的棚戶區臨時聚居點。

這些棚戶區與後面一牆之隔的懷荒城內進然有序,繁華的景象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過用不了多久,這片雜亂無章的棚戶區,就將被嶄新的新城區所取代。

    在南門外,一大群人馬聚集,這裡明日啟程南下的隊伍。

    這片新興的繁華之地,不久之前還只是一片荒蕪。但在百年前,這裡卻是北魏朝的六鎮重地,駐守這裡的是國之肺腑。

等幾百年後,沒落的金王朝與新興的蒙古部族在此展開了一場生死大決死,五十萬金軍與十萬蒙古鐵騎在此決戰,蒙古擊敗了金軍,金人輸了戰爭,也輸了整個中國。

蒙古贏得了這場戰爭,即打敗了金朝,也贏得了中原,並進一步征服了大半個世界。

    如今懷荒的興起,是歷史上不曾有過的。他建起這座懷荒。又能帶領懷荒的軍民們走向哪裡,走到哪一步?

    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三郎。你在想什麼?”

    易風回頭,是慕容薔薇。那俏麗的身影,依然那麼苗條,根本看不出她剛剛生產過。

    易風笑了笑,“你怎麼不多在屋裡休養,你現在是在做月子呢,白虎臺上高。風又大,當心吹著涼了。”

    慕容薔薇這幾天一直想找機會跟易風單獨相處,她是想找易風認錯道歉的。從揚州回來後。對懷荒的巨大變化她也是十分驚訝意外。

得知猛虎盟已經名存實亡後,她也有些黯然。這個時候才知道猛虎盟曾經內亂過,右使和八大堂主不是死就是囚,連當初父親收下的義子十三太保。都死了兩個。軟禁了十個。

一時心軟,慕容薔薇最後做主,把那幾位軟禁的堂主和十位義兄弟以及一批猛虎盟的老兄弟都解除了軟禁。

對於這事,高淺雪沒有插手,當時留守的懷荒官員們也都保持了緘默。她本來覺得自己做的並沒有錯,覺得自己放了那些老兄弟們,也是為易風的名聲考慮。

可誰知道,那些人一自由後。立即暗地裡聯絡了一些地痞無賴兒,竟然暗中在那些臨時聚居地做起了這些違法的勾當。

    易風雷曆風行毫不手軟的處置了那批無賴兒。可卻對那些無賴兒後面操縱著的十太保等猛虎盟老人無一過問。

慕容薔薇覺得易風這是在給自己面子,同時也是在責怪自己。之前易風回來後,雖然對她和兒子王珪都很好,可是卻也因為二房和大房那邊突然有些緊張起來的氣氛批評了幾句。

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易風反而對她一句話都沒說,她覺得易風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她跟易風相識數年,看著他從一個少年變化成如今威震一方的大帥,卻覺得一直看不透他。

“三郎,高亮他們做的那些事情我先前並不知道,不過這事情是我做錯了。當時只考慮著畢竟你們曾經都是我父親膝下義子,你們是義兄弟,他們被你關著雖然也是罪有因得,可傳出去畢竟對你名聲不好。我一時自作主張就解除了看押,卻不成想,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並沒做錯什麼,是高亮他們不知道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把寬容當成了可乘之機。”

    “你一定是生我氣了,一定是,我看出來了。”慕容薔薇上前一步,緊緊的摟住易風的一隻手臂,不依不饒的追問,甚至帶著些嬌媚。雖然這有些故意撒嬌的意思,但她也確實有些為易風如今這種氣質所吸引打動,越發的覺得如今的易風更加的成熟,有一種迷人的魅力。

    “怎麼可能?我生誰的氣也不會生你的氣啊。只是明天就要起程入京了,你和淺雪剛生產,我卻又要離開,感覺很是愧疚。”

    慕容薔薇點了點頭,卻是安慰道:“男子漢大丈夫就當如此,哪能整日窩在屋中,為妻兒所羈絆。你是幹大事的人,我知道。”

父親曾經是慕容薔薇眼中最厲害的英雄男子,憑著一騎一槍,打下了懷荒猛虎盟這塊偌大的基業。

可是自己的丈夫,卻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自己接替父親之後,猛虎盟早不復重前,不但勢力地盤縮小許多,江湖威望也下降很多,甚至就是勉強維持的猛虎盟,實際上也早就內亂叢生。

可自己留在江南這段時間,把猛虎盟交給丈夫代掌,不過半年多的時間,他就把猛虎盟變了個樣。如今以當初猛虎盟為底子,已經新建起了一個全新的懷荒府。這是一個有才能的男人,比自己的父親更厲害。

    慕容薔薇越來越喜歡易風,甚至覺得這種情感好像越來越濃烈,甚至讓她開始對丈夫別的女人有了妒忌之心。

她甚至越來越難以接受其它的女人奪走丈夫對她的愛,總想獨佔丈夫的感情。特別是當生下兒子王珪後,她更加嫉妒起高淺雪來。

原本剛與易風成婚時,高淺雪早已經入了門,她還覺得自己面對高淺雪時總是低了一等,覺得是自己在三郎和高氏之間橫插了一腳,自己是那第三者。可現在,她卻覺得那個第三者是高氏和她的那個孩子。

而對於丈夫身邊越來越多的女人,她表面上假裝不在意,心裡卻越發的恨起來。可看易風平時的性子,卻似最討厭後院的這些爭鬥的。

之前大房二房剛有了點苗頭,立即就被他一頓訓斥,兩邊倒是老實了不少。

    不過想來想去,慕容薔薇覺得自己在帥府後院還是有些人孤勢單。

本來當初放十太保他們出來,也是打著這些人畢竟都是猛虎盟的老人,又都是父親膝下的義子,想著將來還能做為外力借用的時候。

誰知道他們卻是這麼的不爭氣,正路不走,專走斜道。

    偏偏自己和高淺雪同一天生產,卻就晚了那幾片刻時辰,結果高淺雪的兒子既是嫡子又是長子。

這一下,高氏的地位越發的穩固起來,而且高氏的妹妹還在總管府中有著獨特的地位,替丈夫掌控著大半個家的錢袋子。

另外高氏原來的那兩個陪嫁丫頭青蓮和木蘭,也早被收了房還得了抬舉,她們不在懷荒的時候,就一直管著府裡的大小事情。

現在她們回來了,又多了幾房妾侍,可後院依然是這兩人總管著。

就在昨天,丈夫更是給了這兩丫頭莫大的榮耀,進一步抬舉了兩人,已經級了七姨娘和八姨娘的稱號,連月例銀錢、使喚丫頭數目、居住院子等,都和其它幾房一樣規格了。

    慕容薔薇現在感覺極大的威脅,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什麼好的法子。最後覺得後院這邊,只有一個季氏出自猛虎盟,跟自己關係是相好的,可怎敵的過高氏人多勢眾。

    “三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提下。如今青蓮和木蘭既然抬舉做了姨娘,那就是主子了,再讓她們管著院裡的雜事,就有些降了身份。我覺得,那些雜事就交給下人們去做。正好,我身邊的侍書侍劍你是知道的,跟著我多年了,以前也一直幫我管著院裡的事情。要不,讓她們兩個來管事?”

    “這些小事隨你意就行。”

    慕容薔薇歡喜道,“那兩丫頭也算是我的陪嫁丫頭,我看要不今晚我就讓她們過來服侍你,明天讓她們梳了頭,抬舉個婢妾身份,也好管事,反正都有前例在的。”

    易風回頭看了眼薔薇,馬上差不多猜到了她的想法打算,苦笑了一下,但並沒有多說什麼,該說的他已經說過了,再多說什麼也不會有什麼用處。

天下間的女人都一樣,爭風吃醋似乎是天生的本能,她本來以為慕容薔薇這樣的女子不會如此,卻不料她居然也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固寵,簡直是讓他相當意外。

不過看著慕容薔薇那期盼的眼神,最後易風也只能一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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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3:07 |只看該作者
第266章 保險

第二天清早,大陽剛剛露頭,易風一行浩浩蕩蕩的就出城啟行了。

    懷荒城南門定遠門外馬路上,披紅掛綠,五色旗幡迎風招展,像是過年辦喜事一樣。

威武的八百近衛團全都身披明亮藏青色胸甲,火紅錦袍,外罩火狐皮大氅,腰佩銅虎頭斬馬劍,全都騎著棗紅色的漠北鐵蹄俊馬,威武的列成騎隊排成行。幾十張號角吹響,數十面大鼓擂動,一輛輛的馬車緩緩的駛出城門。

    紫色的帥旗上繡著白色猛虎,風中獵獵翻舞,易風頭戴紫金冠,身披繡金紫色戰袍,神情肅然的策馬立于路旁。

諮議參軍魏征、主簿徐德成、騎二營主將秦瓊、車二營主將來整,步一營主將王保等都精神抖擻的騎馬立於他的身後。

易風的身軀比年初來時更加精壯了些,這近一年來的征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鐵與血的印記,連原本那青色的胡茬也已經長成寸許的短髭,稍加修剪過後,配上那張剛毅的臉龐,古銅色的膚色,讓人很自然的會忽視掉他才十九歲不到二十的年紀,讓人感受到的只有一位年輕統帥的威嚴。

    西行入京的隊伍不斷彙集,易風目光一一掃過,對身後的王保說了聲,“啟程吧。”王保點了點頭,便策馬上前傳令,高喊:“大帥令下,啟程!”

    喊罷,八百近衛中擔任開路先鋒的一個都百騎已經在一面杏黃開路旗的指引下,率先開拔。輕馳南去。

    入京的隊伍很龐大,易風絕不會忽視自己的安全,尤其是在剛得罪了漢王楊諒。同時還一直被太子視為肉中刺的情況下。

這次入京,易風把自己的八百近衛全都帶在身邊同行,此外,還將旗衛隊的一百旗衛安排在隊伍左右暗中保護,三個情報機構也早早派出人馬打前站,按預定好的路線做好準備偵察工作,收集情報。

另外易風還以護送進獻給天子的一萬馬匹和諸多禮物為由。又抽調一千名精銳戰士充做護送禮物的人員,跟隨同行。

這是一支龐大的隊伍,明面上八百騎兵護衛。但那一千名隨從也是精銳之兵,另有一百旗衛和特科等三個情報部門人員打前站,又選擇的是走河北經河南與晉王在洛陽匯合然後同行入關中進京的穩妥路線,以確保萬無一失。

    前隊已經開拔。高淺雪和慕容薔薇抱著兒子領著一眾帥妾女眷前來送行。被易風委以留守重任的高伯、裴增等也一起前來送行,還有大量中原的商人們,也選擇帶著正要返回的商隊一起隨行。

跟著易風龐大的隊伍不但安全有保障,而且還能借光免掉許多路上關卡收費,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與易帥搭上點關係,許多本來並不在這個時候返回的商人們,也都把時間改到這個時候。

    高伯已經越發年邁,雖然如今的日子不再東奔西走。提心吊膽,可一鬆馳下來。反而蒼老了許多,鬚髮已經全白。老人端著一杯酒遞給易風,“一路順風,早去早還。”

    “高伯放心,最遲二三月,到時我也就回來了。”這個時間是易風根據他對隋朝與明年大戰的時間推測的,朝廷與突厥之戰勢在必行,已經無法再遲緩。

一般來說,突厥人南侵,都會選在冬季,那時正是秋高馬肥之時,尤其是北方天冷,入冬之後不但戰馬存了一層膘,而且牧民們也有了時間集結作戰,更重要的一點是中原北方那些寬闊的河流,在夏季時會是突厥戰馬難以逾越的天險,可一到冬季,卻會成為一片坦途。

今年冬天突厥人肯定打不過來,皆因大隋早已經成功的在突厥人的後方扶持了一個親隋突奸突利小可汗。都藍可汗要大舉南侵,首先就得先擺平這個背後的隋朝釘子。

然後才能放心的大舉南下,另外他們還在聯絡西突厥的達頭可汗,東西突厥汗庭相距萬時之遙,使者來往需要很長時間。而且易風所知道的歷史記載,這場戰爭也確實要到明年的春季開打。

    隋朝選擇春季末動手,正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春季正是夏季到來之前,那個時候河流開始解凍,草料卻開始已經即將用盡,戰馬進入最瘦弱的一段時間。

時節不利於突厥南侵,對於進攻草原的中原人來說,卻影響不大。而且,朝廷也需要這麼多時間來動員這場舉國大戰。

    只要戰爭開打,易風肯定能提前一步回到懷荒。這樣一場大戰,就算當今富有四海的天子也必須得拿出全部力量來對待,易風的懷荒軍佔據著一個重要的位置,且實力不小數量不菲,在這場大戰中,天子肯定會把這他支力量派上場。

而且除了他易風,天子也不可能派另一個人來指揮懷荒兵馬出陣,因此易風堅信,等到年後朝廷做後出戰的最後準備後,他必然就能回到懷荒。

    “還是得多加小心,過去猛虎盟佔據著懷荒數年也無人問津。一來是當初的懷荒不過是一個塞外苦寒偏僻之地,一無所有。雖然地處重要之處,但早些年突厥依然勢大,朝廷也一直厲兵秣馬,但還沒有到能夠完全壓制突厥的力量,因此雖然開皇三年和開皇七年兩次征伐突厥,但實際上這兩次大戰更多的是突厥人自己的內戰,隋軍其實只是擔當著一個幫手的角色。”

“幫著一邊打另一邊,卻從未真正對抗過整個突厥。因此,朝廷與突厥之間都互相小心警惕,朝廷雖然得了突厥的稱臣,可實際上中原不過是只得了一個名頭的稱臣而已。在北方,特別是與東突厥的邊境,早已經從當年魏的六鎮,退到了長城腳下。”

“漠南草原,基本上都為突厥人佔據,明為朝廷主動安置內附突厥人,但實際上突厥依然實力強勁,朝廷也根本無法阻止突厥人佔據著陰山腳下草原。北方兩道長城,第一道長城內的雲朔二州,包括如今新置的這媯州,實際上根本沒什麼人口,只有一些軍鎮做為警戒之用,這些地區都不過是實際上與突厥人之間的緩衝地帶。”

“至於我們現在的懷荒,更是都沒有被劃入朝廷的疆界之內,只是做為隋與突厥以及東方各大胡族之間的一個緩衝界線。”

說起這些,高伯很是了熟於胸,“可這些都不過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是朝廷暫時無法打敗突厥時的一個策略而已。如今朝廷準備多年,戶余百余萬,口四千余萬,兵甲百萬,糧草更是堆積如山,戰馬數十萬。而突厥則在內訌和朝廷離強合弱的打擊下,越顯勢弱。”

“決戰時機到來,這場戰鬥必然會讓大隋成為天下最強王朝,突厥人無法阻止。此戰過後,突厥必然真正依附于大隋。到時,朝廷的疆界將向北推進,不說馬上佔據整個漠南地區,但起碼陰山以南,將為朝廷實際控制。”

“懷荒本就是燕山、太行、陰山重要的山口,是草原東部與中原北部最重要的通道山口,這樣重要的位置,只怕朝廷不會輕易的落在別人之手,定會想方設法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何況,咱們懷荒如今還是個搖錢樹,聚寶盆啊。”

    高伯很擔心朝廷會借這次機會,把易風留在京師,然後派一個大將來取代易風,奪走懷荒軍的控制權,再把整個懷荒給拿下。

    易風承認高伯對於大局的把握感確實很好,但他熟知歷史。他知道大隋與突厥之戰馬上將開始,就在明年春天開打,而且會取得大勝。

另一方面,他知道等打敗突厥之後,大隋就會開始轉而進入到內部權利的爭鬥白熱化時期,太子楊勇將被廢而晉王楊廣將立,到時還有秦王楊俊早死,蜀王楊秀被定罪軟禁。

接下來的幾年,都將是隋朝內部的激烈爭鬥時期,而天子楊堅也老了,他不會有精力和雄心再去開拓疆土什麼的,他最後的幾年,只會是昏招迭出了。

只有等到楊廣上臺後,大隋才會重新把重心轉向外界,轉向更廣闊的邊疆。但離那個時候,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放心吧,懷荒誰也搶不走。這裡的兵馬是我招募選拔的,這裡的城市軍鎮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易風還有一個最大的依持是,這裡有十萬人馬,也只有自己能養的起。

換個人來,他能得到懷荒,能佔有懷荒鎮,但他絕不可能得到懷荒所有賺錢的買賣。只要易風抽手,懷荒市集還在,但能夠幫著供養這麼一支大軍最重要的財源將不再。

到時,就算是朝廷,也不一定有錢拿來養這麼一支大軍,尤其是一支待遇如此高的軍隊。而沒有了現在這種優厚的待遇,懷荒軍還可能存在的下去嗎?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易風相信,若是朝廷控制懷荒軍卻拿不出這麼優厚的待遇來養軍,這支軍隊根本維持不了幾天就會散掉。

    只有他易風,能養的起這麼一支大軍。豐厚的將士待遇,一直是懷荒最沉重的壓力,但其實也一直是易風手上最可靠的一個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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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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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山寨
   
年節近在眼前,忙碌一年的人們也終於得以開始歡喜的準備年貨,就算過去的這一年日子再艱難,可到了這時,也得扯些新布買些魚肉,準備好好過個新年。對於百姓來說,這段時間是花錢的日子。

而對於那些商人們來說,這段時間卻是一年中最忙碌也最賺錢的日子。

不但州城縣城裡的商鋪各種貨物堆積如山的擺出來,甚至許多商家還組織夥計拉著貨物在鄉間的路邊渡口搭起草市,趁著年節前的這段火爆的日子,賺取過年前最後的這一筆錢。

    懷荒城南下平坦的大馬路上,此時更是商隊不絕。雖然離過年已經沒有多些日子了,若是往年,那些跑塞外的商人們要麼留在塞外過年,要麼早已經回到中原家鄉。

但是今年卻不比往年,越是到了此時,路上的商人們卻是越多。臨過年前,懷荒城開始敞開供應白酒,這讓之前一直有錢也進不到白酒的商人們早就眼睛血紅了。

哪還管的著馬上要過年了,對於能大把賺錢的白酒生意,商人們就算是這個年在雪地裡過了也無所謂了。

誰也不能肯定,這拔白酒出貨後,以後懷荒是不是還能一直這樣敞開供應了。有些消息靈通的大商人已經隱約打探到些消息,據說北疆明年極有可能會有戰事,一場大規模的戰事。

懷荒處於塞外壩上,無險可守的地方,雖然今年主動與鐵勒人作戰取得連勝大捷,可誰知道明年會是怎麼個情況。

萬一明年戰事波及到懷荒。這獨此一家的白酒可就再也沒地方進貨去了。存了這份心思,商人們蜂擁而來,不辭辛勞的運輸著大車大車的白酒南下。

本來懷荒一下子放出一百萬斤的白酒來。還以為會讓白酒的價格下跌。但卻不料想到,因為這戰爭傳聞,使得那些商人們大肆的購買白酒。

許多商人根本沒有白酒出貨管道,卻也拿出所有的現金來購買白酒,他們打的卻是趁現在有機會拿到酒就買下來囤積。白酒的品質那麼好,如此的受歡迎。

之前的市場剛培養起來,卻一直處於饑餓狀態,商人們都清楚。就算明年沒有戰事,這白酒囤積起來也絕對不會貶值吃虧。

    大隋禁酒令下達已經三年,酒價也跟著日漸上揚,到現在。官方的酒坊產量根本滿足不了市場。難得出現了懷荒這樣一家如此膽大的酒坊。

不但沒有如那些中原私釀的地下酒坊一樣違禁釀造的酒大多是品質下降,反而開發出了全新品種的白酒,並且產量還如此之高。

朝廷禁私釀不錯,但朝廷並不禁飲酒。賣酒當然也是不禁的,許多來懷荒買酒的商人都是有門路背景的,他們當然也在官坊買酒,因此可以正大光明的賣酒。

不過官坊的酒量一直供應不足,現在有了懷荒的白酒。正好滿足饑餓的市場。

    在這股火爆的白酒囤積風潮中,懷荒放出來的這一大批白酒價格反而不斷上升。越往後賣,等待搶購的商人越多,酒坊甚至不得不把剩餘的酒放到了交易所拍賣。

而且在這火爆的狀況下,白酒供不應求,連現在新擴大產能後的酒量依然供不應求,而使得懷荒的白酒竟然產生了期貨交易。

大量的白酒訂單簽訂下來,交貨的日期不得不排到了半年以後,而現在就連這些訂購單居然也成了一項熱門的搶手貨。

許多來的晚的,胃口大的商人們,拿不到現貨,訂購單又排的太晚,急於拿貨的他們便開始向那些手裡有交貨期早的訂貨單的商人們尋求交易。

這使得那些訂貨單居然也成了搶手貨賺錢法門,許多商人轉手把訂貨單子賣了就已經快速的賺了一筆。

然後有的商人購進訂貨單後捂在手裡不放,但有些商人見訂貨單也越炒越高,也開始轉賣,結果也跟著賺了一筆,這使得訂貨單價格不斷上漲,交易所內最熱鬧的商品儼然不再是實物商品,竟然成了這些訂貨單子。

    年前的懷荒市場越發火爆,奚霫契丹等部落商人們也前來趕場,帶來大批的牛馬駱駝、東珠鹿葺皮貨人參等,從中原商人們手裡換取布匹絲綢瓷器鐵鍋等。

    易風帶著龐大的隊伍南下的一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那些匆匆北上懷荒的商人們,還有不斷帶著購進的大批貨物追擊易風隊伍一起南下的商人們。

幸好懷荒到大寧的這一路,早已經整修過一遍,如今是一條寬闊平坦的大馬路,可容四車並行。

    “這大馬車果然是個好東西。”徐德言騎著一匹白馬與易風同行,看著那些南上北下的商人們都帶著四輪馬車,不由的歎聲道。易風也暗自觀察過,商人們攜帶的馬車基本上都是由懷荒馬車坊生產的。

在懷荒生產四輪馬車前,中原也有四輪馬車,但那是沒有轉向功能的四輪馬車,充其量只能算是大號的兩輪馬車,而且還沒有兩輪馬車轉向靈活。

這種笨重的四輪馬車一般只是在一些大的城市及周邊使用,用來載送貨物。而一旦離開城市街道和附近,更遠的地方就很難見到蹤影了,關鍵就在於缺少轉向系統,在路況更差的地方很難適用。

    不過懷荒生產的四輪馬車就不一樣,懷荒生產的四輪馬車解決了轉向問題,同時還增加了減震器,並且還增加了用上等好鋼打造的滾動軸承,連馬車輪都包了銅鐵,這使得這種四輪馬車與原來的那種四輪馬車根本就不是同一種物品。

新的四輪馬車轉向靈活,而且能夠運輸更多更重的貨物,以一匹馬就能拉動載重二十石貨物的四輪馬車,而改過後的車輪,也大大增強了在一些複雜泥濘的道路上行駛的能力。

如此的革新,頓時就使得懷荒四輪馬車得到了許多商人們的親睞。

對於商人們來說,貨物的在路途中的運輸成本有時占到極大的一部份比重,用四輪馬車能運送更多的貨物,少下車輛成本,以及車夫人工、挽馬的草料成本,而且還能運送更多的貨物。

同時,懷荒在貨運四輪馬車成功銷售的同時,也一起開發出售載人運客的四輪馬車,這種馬車更加舒適,比兩輪馬車寬敞,而且有了減震器後比普通的二輪馬車更加的避震舒適。

    “這四輪馬車如今賣的也是極火,載貨馬車載重高,載人馬車則舒適,比起原來的兩輪馬車可是拋出去好幾條街。擁有極高的性能優勢,價格也還十分合適,因此現在想火都難啊。馬車坊已經擴建,分成了載貨馬車坊和載人馬車坊,另外還專門建立了幾家配件廠,如鋼廠那邊就專門為馬車坊建立了一個軸承廠和一個車輪廠,還有一個減震器廠。現在馬車坊的訂單已經收了無數,就是一時工匠不夠啊。”易風有些得意的道。

    徐德言對這些商業方面的事情不甚瞭解,不過還是有些疑惑,“懷荒馬車為什麼會這麼火爆?馬車製造不算什麼難事吧?”

    “普通馬車當然製造不難,但懷荒馬車可就不一樣了,這是擁有轉向器和軸承以及減震器的馬車。”

    “難道仿製很難?”徐德言依然不解,以他對商人們的理解,那些人可不會管你發明了什麼新技術,只要你東西賣的好,他們諒會立即仿製,這東西根本沒有官司可打。

可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懷荒的馬車功能強大賣的好,可那些商人都來這裡買而不是自己仿造,這就有些奇怪了。

    易風笑笑,國人山寨能力的強悍他當然是清楚的,而且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專利技術,只要山寨有利可圖,他們就絕不會放過。

不過想要山寨懷荒的,四輪馬車,他們頂多也就是畫虎不成反類貓。因為懷荒的四輪馬車,擁有這三項新技術裡,不光光是運用了新技術,而且還運用到了一些其它的技術。

比如轉向系統雖然簡單,但是這個滾動軸承和減震器看似很簡單,但實際上卻擁有極高的技術壁壘。

這涉及到了如今懷荒擁有的最新的煉鋼技術和鋼鐵鑄造技術,沒有這種新的煉鋼技術和鑄造技術,就難以製造軸承和減震器。

當然,肯定也有人能打造的出來,但想要大規模生產卻有一個關鍵,那就是成本問題。

易風手裡的新技術,使得馬車上擁有的這兩項關鍵部件需要極高精的技術,只有最新的技術才能使得這兩件部件的成本大大降低,可以大批量的製造生產。

而沒有這種技術,雖然手工打造也是可以的,但最後的成本卻使得沒有商人能夠大批量的山寨懷荒四輪馬車,沒有成本優勢,最終就形不成競爭力。

這也是易風如此自信的原因,四輪馬車看似簡單,可實際上卻涉及到了最新的煉鋼技術和鑄造技術,而這個技術卻是一時難以山寨出來的。

沒有了這兩個核心部件,山寨出來的四輪馬車只是個四不象而已,就算有個轉向器,但沒有滑動軸承就難以承載更多的重量,沒有合格的減震器,四輪馬車也根本難以舒適載人。

    聽完易風的解釋,徐德言也不由的驚訝許久,這煉鋼鍛造的技術向來是最頂尖的技術,沒有想到易風手裡卻掌握著。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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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16 00:23:34 |只看該作者
第268章 借刀殺人
   
年前的時候,百姓們忙著置辦年貨,商人們忙著賺這年前最後一桶金,而這時也是山匪馬賊們最喜歡的一段日子。盜匪們也趕著在過年前的這一段日子,忙著宰肥羊準備過新年。

    前兩天一場大雪剛過,這幾天山野道路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明年肯定是個大豐年。”薑大牙抱著一把橫刀,靠在路邊林子裡的大樹邊上,不時的呵一口白氣,時不時的探頭向坡下的路上望去。

這幾天買賣不錯,每天都能劫個好幾回。不過山上的大當家早說過,只是求財。只要肯配合的,收一筆買路費也就放過去了。

商人們也都比較配合,既然割點肉就能脫身,也沒有誰為此拼死拼活,反正對商人們來說,這也是他們經商的一點成本。

而用大當家的話來說,咱們這也是長久買賣,又不是做一錘子買賣,咱們得細水常流。大當家的甚至還立了規矩,只要是配合的交了過路費的,那麼在他們這黑風寨百里範圍內,就能得到他們的護佑平安。

在這百里內,只要花錢買他們一面黑風旗子插在車上,那麼他們黑風寨就能保他們百里平安。若是在這百里內被其它人劫了,那他們黑風寨還將出面為他們討回公道和財物。

    大當家說這叫盜亦有道!

    不過如此一來,這生意確實好做了許多。薑大牙每個月會輪到三天下山來盯哨,遇到了路過的商人。便扛著黑風大旗往路上一攔,然後說一道行話,另有幾名同伴就會拿著小黑風旗上前。

交旗子收錢,一手交旗一手拿錢,然後他們便又退回去,讓開路放商人們過去。久而久之,薑大牙甚至早已經喜歡上了每月的這三天時間,不但沒有半點風險,而且還能離開山寨下來放放風。

不時還能遇見些經常走這條路的熟悉商人們,甚至大家辦完公事後,還能一起喝點酒烤個肉什麼的。商人們臨走時,還往往會送他們一點小禮物,或者點銀錢,這也算是筆額外的外快。

    得得得的馬蹄聲傳來遠遠傳來。薑大牙一喜。笑著沖雪洞裡貓著的三名同伴道,“哎,起來,來活了。”

    一名同伴鑽出來,迎風打了個寒顫,豎耳聽了聽,道:“怎麼馬蹄聲這麼急,看樣子不像是大隊商隊啊。”

    另一個卻道:“只聽聲音就知道。這鐵定是匹好馬。能騎好馬的,肯定身上也不差。看來是只落單的肥羊。”

    薑大牙四人抱刀提槍慢悠悠的往路上一站,遠處一騎奔至,他正準備放開嗓子喊一嗓。

‘此路是我栽...’對方卻已經縱奔至,甚至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眼看著馬蹄都已經揚到面前了,薑大牙才臉色劇變急忙一個懶驢打滾滾到了一邊雪地裡,雖然終於逃過一劫,但卻弄了滿身污泥雪水,污穢不堪。薑大牙正要破口在罵,拔刀相向,那騎士卻已經策馬遠去,身後的同伴一把拉住了他,捂住他的嘴小聲道:“他眼瞎了啊,沒看到那是四當家的嗎?”

    “四當家?”薑大牙這時才驚懼的後怕起來,他剛才還真一時沒注意,這時聽兄弟一說,也終於想起來,剛才這人確實是很像二當家。可是二當家怎麼這般匆促,而且看著似乎還有些狼狽。

    “昨兒一早我見四當家帶著十幾個兄弟打這往北邊去,這才一天時間,怎麼這般狼狽回來了,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四當家名叫宋金剛,是太行山黑風寨的四當家。黑風寨在河東蔚州至河北易州之間的飛狐陘裡,守著的正是四十裡黑風洞這條一線天要道。

飛狐陘是太行八陘之一,聯通著河北易州與河東蔚縣,一條十分重要的道路。

    守著這樣的一條要道,黑風寨的實力不容小覷,四位當家的都算是太行綠林中的俊秀。

大當家王須拔,二當家魏刀兒,三當甄翟兒,四當家宋金剛,個個勇武彪悍,武藝了得,因此雖然佔據著這條黃金通道,可太行同道們幾經爭奪,卻沒有人能夠奪下這條通道。

黑風寨也憑著把守這條要道,這些年實力不斷增長,去年漢王楊諒就任並州大總管,就曾發兵掃蕩太行群盜,結果許多同道的山寨都被剿破,人頭落地,性命不保。

可黑風寨守著飛狐陘這條要道,位列重點剿滅名單之上,蔚縣的官兵幾次入山進剿,卻都為他們所擊退,連續幾次之後,官兵反而吃了大虧。

最後還是四當家宋金剛向大當家王須拔進言,說我們雖得一時地利,但實力終於不及並州官兵,如果一味對抗下去,只怕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

並州總管楊諒乃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皇五子,新上任並州難免想要發些威風。如果我們一味挫他面子,只怕他惱羞成怒之下,到時大軍來攻,我們恐怕只能放棄黑風寨這塊寶地了。

    不如我們給楊諒些面子,主動向他請降,也不是真要受招安,只是給楊諒一個臺階下,讓他收兵而已。楊諒有了臺階,也就不會跟我們死磕,我們也不用擔心的大舉圍剿,豈不更好?

大當家王須拔雖然彪悍勇猛,但也知道黑風寨再猛也鬥不過並州大軍。當下便也點頭,由四當家宋金剛帶了一批金銀珍寶前往並州請求招安,事情結果如四當家所說,楊諒給四當家擺了通排場發了些威風,最後還是接受了黑風寨的‘請降’。

當然,事實上,後來黑風寨依然一直盤踞在飛狐陘,但官兵再也沒有來圍剿過。黑風寨之後的日子過的一直很平靜,但四當家急馳而回,打破了這個平靜。

    王須拔和魏刀兒還有甄翟兒三位當家已經聞報說四當家狼狽而回,都立馬趕來聚義廳相見。

    “老四,出什麼事情了?”王須拔長的十分高大。高鼻深目,一頭火紅的頭髮,他是一個胡漢混血。據說其母是一個波斯來的胡人舞姬。

    “老寨出事了。”宋金剛眼睛赤紅,聲音嘶啞,“八百多兄弟,兩千多家眷,上下三千餘口,全都沒了。”

    王須拔三個一聽,全都震的呆立當場。二當家魏刀兒一把拉過宋金剛厲聲問,“你說清楚一點,怎麼就全沒了?到底怎麼回事?”

    宋金剛緩緩道來。確實出大事了。黑風寨之所以名為黑風寨,是因為他們一開始是建在飛狐陘西面最重要的黑風嶺上,之前楊諒幾次派人攻山,就是攻打黑風嶺上的黑風寨。

後來宋金剛前去請降。王須拔等人則帶著大部份兄弟轉到了飛狐陘的東側口。太行山東面河北境內的易州紫荊嶺上,以防萬一請降失敗,到時就轉戰河北。

不過結果是楊諒同意了請降招安了他們,此後王須拔等人雖調了些人馬回黑風嶺,但卻把更多人馬放到紫荊嶺這邊,以防萬一。

漸漸的,黑風寨雖然依然叫黑風寨,可山寨的精銳卻多聚集在飛狐陘東口的紫荊嶺上。黑風嶺上反倒成了一些老弱弟兄和部份家眷的安置之處。

    誰也沒有料到,一夜之間。老寨八百多老兄弟,和兩千多家眷就這麼沒了。

    “留守黑風嶺的老五王雄劫了一支商隊,搶了一批貨,還把人給殺了。結果卻沒做乾淨俐落,跑了一個小夥計。那夥計逃走了,帶回了懷荒軍。”

    “懷荒軍,咱們黑風嶺是在蔚州境內,跟懷荒軍還隔著個媯州呢,這跟他們有什麼關係?”魏刀兒急問。

    當年王須拔五個結義兄弟在北方綠林中只是個無名小輩,最初他們曾經是燕山一位綠林大盜的義子,後來那位大盜加入了猛虎盟,也成了一位開山長老。

只是後來他們義父和慕容恪暗鬥,下毒暗殺了慕容恪,可最後卻反敗給了慕容恪的女兒。最後被殺,他們五人逃了出來,因為身份低,但也躲過一劫。

這些年來,他們在黑風嶺奪了一塊基業,借雞生蛋,買賣也做的不小。

    但內心裡,幾人都還對猛虎盟有幾分忌憚。時刻提防著猛虎盟,幾年過去,也以為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卻沒有想到,現在懷荒軍居然殺上門來了。

時刻關注猛虎盟的幾人都知道,懷荒軍就是當年的猛虎盟,懷荒軍的那位易帥,他們也曾經相識而且還很熟,一聽到懷荒軍,幾人都以為是易風找上門來報復了。

畢竟他們也聽說了,易風早前娶了當年慕容恪的女兒慕容薔薇那個美人。

    “老五搶的那批貨是一個太原商人在懷荒進的貨,本來殺人越貨這事跟易風無關,可老五千不該萬不該把幫助送貨的幾名護衛也殺了。那幾名護衛是懷荒保安鏢行的,他們專門為那些來往懷荒的商人們押鏢護送,那保安鏢行是易風的私產。”

宋金剛苦著臉說道,鏢行也是懷荒新生的一門行當,專門幫人護衛。

    “我一向說過,只劫財不傷人,而且咱們這兩年更是只收點過路費,怎麼老五卻要殺人越貨?”王須拔陰沉著臉道。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五這人,向來跋扈,又很貪婪,肯定是見財起意,就顧不得大哥的規矩了。結果事情又做不乾淨,引來了懷荒軍報復,現在咱們怎麼辦?”

魏刀兒對那個兄弟老五向來不太喜歡,一個貪婪的蠢貨。

    王須拔捏著拳頭,沉默許久。最後問宋金剛,“老寨那邊具體什麼情況,老五還有那些兄弟家眷們現在哪裡?”

    “我到那邊後,找到幾個逃出來的兄弟,據他們所知,那逃走的夥計引來懷荒軍。但是懷荒軍來的人並不多,只有一支百人的馬隊,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摸上了山,打開了寨子,然後放起火來,製造混亂,趁機直接就把老五給擒住了,又把留守的兄弟們給沖散了。”

“等兄弟們回過神來發現他們只有百騎時,他們已經押著老五和百來個兄弟給撤走了。臨走前,這些人還特意派人去蔚縣官兵那裡送了個信,引來了官兵。”

“那領兵正是先前幾次攻打山寨都反被我們打的損兵折將的傢伙,這次卻趁火打劫,立即帶兵殺上了山,沖進寨子,把驚魂未定的剩餘兄弟和家眷們都抓了起來。現在他們都被關押在蔚縣城外的軍營裡,老五和那百來個兄弟已經被押到了懷荒去了。”

    “一百騎懷荒軍就把我們老寨破了?”王須拔原本還以為懷荒軍肯定來了許多人馬,卻不料居然只有一百騎?

他簡直有些難以相信,要知道,在之前官軍的幾次進剿之中,每次官軍都超過了三千人馬,有一次甚至達到了五千人。

老寨留守的雖然都是些老弱,可好歹有八百兄弟,另外黑風嶺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居然被一百人破了寨還生擒了老五走,這簡直就是讓人難以相信。

    “老五這個飯桶!”魏刀兒罵道。“咱們也不用去救他了,讓他死在易風手裡好了,這該死的傢伙。”

    “老五是我們的結義兄弟,一個頭磕在地上喝過血酒的,我們不能不救他。”

    “可他現在易風手裡呢,我們怎麼去救他?”

魏刀兒根本不想救王雄,“更何況大哥不要忘記了,慕容恪當年是怎麼死的?而慕容恪不但是易風的義父,如今還是他的岳父了,據說慕容薔薇剛給易風生了個大胖小子呢。我們若是躲在這太行山,易風也許還不會來找我們,可我們若是送上門去,這豈不是在找死?”

他們都很清楚易風如今的勢力,他手上的已經不僅僅是當初那個內訌的猛虎盟了,而是一支洗白的官軍。

“況且,易風如今可不是盜匪馬賊了,易風現在是天子皇孫。”

    一群山賊如果找馬賊,那只能算是江湖綠林恩怨。可如果一群山賊,如何敢去找一位皇孫的麻煩,何況這還是一位手握十萬大軍的總管大帥?

    “我們可以找漢王楊諒幫忙!”眾人一愁莫展之際,宋金剛突然出聲道。

    王須拔魏刀兒三個一起茫然的望著宋金剛,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說。“楊諒為何要幫我們?”

    “因為我們是早就受降于漢王的部下。”

宋金剛道,“而且,聽說前不久易風剛剛大大落了漢王的面子,把漢王派到懷荒的人全都抓起來送去了礦場探礦,想必現在漢王一定對易風這個侄子很生氣,正想著要給易風一個教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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