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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終於動筆】仙家農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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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1:59:42 |只看該作者
第370章:你來得正好

    要知道自邱從豐案發後,他的事可沒誰敢沾手的,就生怕會被牽連上,結果這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寒家,居然有本事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救下了邱家的男丁,聽名字還絕對是邱從豐的近親,難怪郡守也要賣他們家面子把地賣給他們了,這寒家絕對是大有來頭的。

    一想到此,豐昌縣令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還好人家只是派了個小女娃,小孩子看事情簡單,只是揍了自己一頓,拆了兩間屋子當洩憤就算了,要是換她家的大人來了,只怕會從中猜到自己也插了一腳,一氣之下會弄死自己。

    原本還怨恨寒初雪這小煞星的豐昌縣令瞬間對她感恩戴德起來。

    「邱帳房快快請起,寒姑娘言重了,貴府願意來本縣購地那是給我這小小縣令的大面子,日後有機會黃某人定當登門拜訪,以感謝貴府對本縣的支持。」

    寒初雪淺笑回應,「大人客氣了,人說官民一家,其實這官商更要是一家,互助方能互惠,才能共同進步嘛,要是互相拖後腿捅刀子,到頭來可不就誰都討不了好了,您說是不是?」

    豐昌縣令的冷汗,唰的下來了,顯然這小女娃不簡單,人家根本就是看出這其中貓膩來了,只是念在自己是這一方的父母官,她家還要在這豐昌立足,所以才放了自己一馬,現在這是在警告自己呢。

    擦著冷汗,豐昌縣令迭聲的應是,看得跟在他們身後的眾人對寒初雪佩服不已,這娃兒顯然並不只是拳頭厲害,這嘴皮子和腦瓜子也是很厲害的,居然把堂堂縣令給說得手足無措,渾身冒汗了呢。

    邊走邊說之間,縣衙就到了,作為官衙,肯定是有人值夜的,縣令大人親自叫門,自然是一叫就開了。

    一行人剛要走進去,卻聽得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身一看,張林凱等人頓時有些腿軟了,吖吖呸的,這狗官居然偷偷去喚援兵了。

    正想著要不要抓住狗官當人質好突出重圍,看到自己手下氣洶洶的跑來了,縣令大人自己先急了,「馬捕頭還沒到當值時間,你怎麼就來了?」

    領著一群捕快跑來的正是豐昌的總捕頭,姓馬,聽到自家頂頭上司問話,他忙頓住了腳步,一看自家大人居然是處於眾「匪徒」包圍之中,為免傷到人質,他忙裝不知情的道,「稟大人,小的聽說大人家的房子無端倒了兩間,就帶齊兄弟們想著來幫大人忙呢。」

    縣令邊擦著汗邊吐了口氣,還好,馬捕頭沒直接說是要來抓人的,否則把這小煞星惹毛了,他可真怕自己的身家性命會不保了。

    當下打著哈哈道,「原來如此呀,確實羅姨娘那邊的院子有兩間屋子不結實,倒了,你來得正好,派個人去把當時建房子的匠人抓來,命他趕緊幫本官把那院子和房子重新建好,否則本官饒不了他。」

    想著自家大人這是想分散匪人的注意力,馬捕頭忙應了聲是,果真點了一名捕快去抓人了,其餘人仍站在那嚴陣以待。

    見他們不走,生怕他們會有人說漏了嘴,把身後的寒初雪給惹毛了,豐昌縣令忙咳了一聲,手往自己的官邸一指,「馬捕頭既然你們都來了,就先去幫羅姨娘清理一下,那屋子倒得突然,許多東西都被埋住了,剛才羅姨娘還在跟本官鬧著呢,你們趕緊去幫她把東西都揀出來,省得等會本官回去還得聽她哭。」

    「這……」馬捕頭猶豫了,大人這話的意思是叫他們全都走人呢,可是他們真全走了,大人萬一出什麼事,那可是會救援不及的呀。

    見他還不走,縣令也急了,「這、這什麼,趕緊去,本官辦完這邊的事後就回去,到時我不想再聽到羅姨娘的哭鬧聲,明白了嗎?」

    馬捕頭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聽大人這話的意思是,他不會有事?可是夫人派來的小廝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呀。

    見他還站在那,縣令火了,「還站在那做什麼,是不是連本官的話都不聽了,滾,趕緊滾。」

    一聽就知道,大人這是真的生氣了,馬捕頭雖然還是一肚子的不明白,也只得帶著手下先行撤退了,畢竟他們只是上下級關係,又不是父子關係,既然人家被抓的都認為沒事,他也沒必要趕著上趟的去拼命不是。

    看一群手下終於都走了,縣令大人安心的拍拍胸口,好家在,沒出啥事。

    回過身,朝寒初雪笑道,「寒姑娘,官印就在裡面,我們還是快點進去把地契辦好,也好讓下官略盡地主之誼請姑娘嘗嘗我豐昌的地道美食。」

    寒初雪點點頭,背著小手,帶著某驢似模似樣的邁步走進了縣衙。

    邱從富想也沒想的便跟進去了,劉里正則是一臉的好奇又有些畏縮,要知道生不入官門死不下地獄,那可是民間百姓根深蒂固的觀念,他雖說是里正,到底是泥腿子出身,對這話還是挺信奉的,只是他現在不是來打官司的,而是來參觀的,嗯,應該算是來參觀吧,如此應該就沒那樣的忌諱了吧?

    最終,參觀縣衙的好談資還是戰勝了民間的傳統觀念,劉里正一咬牙,跨進去了。

    而張林凱等人在門外看著裡面那尊嚴的大堂,還真有些慫,連劉里正都猶豫了這麼久,更別說他們這些身上大案沒有,小案絕對少不了的二流子了,總覺得這麼一跨進去,就會沒機會出來了,最終一群人還是沒敢進去,就呆在了門外。

    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跟寒家交好,縣令自是不會再出什麼麼蛾子,反正那地本來就是要賣給寒家的,所以很乾脆的就謄寫好了兩份地契,俐落的蓋上了官印,至於另一份,經劉里正解釋,知道就是那小桑園附近的荒地,只要不是佔用農地,他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依然是爽快的落印了。

    笑容可掬的收好兩份紅契,寒初雪朝邱從富使了個眼色,邱從富立時會意的上前塞了個五十兩的銀錠子到豐昌縣令手裡。

    「縣令大人,我家並非本郡的人,日後邱帳房在這負責管理桑園,還望大人多多照顧,該遵從的規矩他肯定不會再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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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1:59:57 |只看該作者
第371章:腦袋比石頭硬

    摸著那分量十足的銀錠子,豐昌縣令真是欣喜若狂,本以為是仗勢什麼規矩都不懂的愣頭青,卻不想原來人家還是懂規矩的,如此知趣又有實力的人家,那絕對是要好好交往的。

    「姑娘放心,只要本官還在豐昌一天,你家的桑園和人絕對不會出一丁點的問題。」

    「如此就有勞縣令大人了。」

    「好說好說。」

    這一下子,還真是皆大歡喜了。

    先是被震懾了一番,如今又得了好處,日後肯定還會繼續有好處可撈的豐昌縣令對寒家現在可是什麼不滿都沒有了,這種招惹不得,但處好了卻能好處不斷的人家,傻子才會去交惡,這也為寒家日後絲綢大業的發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正事雖辦妥了,但寒初雪到底沒能趕回去陪寒爹爹吃早飯,因為多買了一塊地,要如何安排,她還需跟邱從富說清楚。

    先是讓縣令喚了馬捕頭前來陪著邱從富去把藏起來的銀子取出交了買地的錢,銀貨兩清。

    小桑園照之前談好的價格一共八百兩,而那五十畝的宅基地和十畝的荒地,縣令為了彌補自己之前的過錯,給了個白菜價一兩一畝總共六十兩,不必寒初雪掏錢,光邱從富那的銀子便已足夠交了,還有餘呢。

    把這事辦妥之後,寒初雪又帶著人回轉小林村。

    本來這後面就沒劉里正什麼事了的,可這老頭不肯走了,硬是要陪著一道,想到自己和邱從富到底對這邊的情況不熟悉,寒初雪也就隨他了。

    至於張林凱那一群人,看在他們後面表現不錯的份上,寒初雪到底沒把他們交給縣令,也讓他們一道跟著回到了小林村。

    「好了,你們的事我已經跟縣令說好了,既往不咎,但不能再犯,否則前債後帳一起算,以後你們就好自為之吧。」

    揮了揮手,意思是他們可以走了。

    可張林凱等人卻沒一個動的,寒初雪有些納悶了,「怎麼了?」

    作為老大的張林凱上前半步躬身回應,「姑娘,我們這一群人要地沒地要手藝沒手藝,也就剩張嘴皮子和幾分蠻力了,姑娘家買了這麼些地想來肯定是要雇人的,不知能不能收下我等。」

    那個叫阿蛇的也上前道,「是呀姑娘,我們哥幾個想不走老路,就只能是給人當長工或打手了,反正姑娘您家也肯定是需要這種人的,不如就請了我們哥幾個,我們保證一定會好好幹的。」

    其他人也紛紛出聲附和,他們這些人原本大多也是農家子弟,只是因為家裡的田沒了,這才會走上歪路的,而像張林凱那般原本就真的是無家無業的流民也有兩三個,卻也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當初跟邱從富對上的時候,也不會讓他只是受點輕傷將他嚇跑了就算了。

    寒初雪當初會沒讓某驢下殺手,一來是因為這全是凡人,二來就是看在他們並不是無可救藥的份上放了他們一馬,如今聽他們這般一說,也不由有些心動了。

    說像他們說的,自家這桑園肯定是要請人的,而原本小林村的壯勞力又幾乎全走光了,會不會再回來也難說,至於附近的人,她跟邱從富都並不熟悉,若是像自家之前那般,請了長工最後卻指揮不動,還不如真的雇下這批二流子,不管他們會不會植桑養蠶,至少這批全是壯勞力,光是擺在那就能嚇退不少人,省下許多麻煩,要知道自家這桑園可是從前面的大桑園分出來的,以後那邊會是何人接手還說不準,雙方會不會起衝突現在也是難以預料的。

    撫著小下巴想了一會,她轉頭看向邱從富,「邱帳房,這邊的事以後很長時間都需你負責的,你看這些人合適不?」

    邱從富到底是從郡守家裡出來的,寒初雪能想到的事,他也想到了,甚至他想得還要更深遠一些,主家真的想大展拳腳,不僅要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和產業,還必須要有忠於主家的護院和打手,畢竟這競爭對手之間,有時候真的是什麼齷蹉手段都會使出來的,沒有自己可靠的護衛,萬一對方真使出什麼暴力手段,那可就連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了。

    而眼前這批人,若是真心想跟著姑娘,別說還真的很合適。

    「這些人倒是不差,就是怕會不服管。」

    張林凱一聽,明白有戲,忙道,「姑娘和邱帳房放心,咱哥們幾個雖說不成器,但好歹還是會分的,看得出姑娘是個有本事的,而咱哥幾個聽了姑娘之前的話,也想好好的幹一場總不枉當了回人,只要姑娘肯收下咱哥幾個,赴湯蹈火,絕不皺下眉頭。」

    阿蛇也道,「對,只要姑娘肯給咱哥幾個機會,哥幾個絕對會好好表現不讓姑娘失望的。」

    劉里正此時也上前道,「姑娘、邱帳房,老頭子也厚著臉皮說一句,既然他們有心改過,不如兩位就給他們一個機會,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若是他們真的能改好,兩位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這附近的村民也會好好感激你們的。」

    這群二流子雖說沒什麼大惡,但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幹,在豐昌這一帶真是人憎鬼厭的,可他們人多,又個個身強力壯的,村民們也拿他們沒辦法,所以劉里正見他們有心想跟著寒初雪,這才忍不住插話相勸,如果這些人真的能改邪歸正,這附近就算是少了一大禍患,而他這里正也可以更省心省事了。

    寒初雪想了想,點頭道,「既然里正也這般說了,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吧,記住機會只有一次,若是你們把握不住是絕對不會有第二次的,還有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所以你們受不了可以走,但若是誰敢背著我做些小動作,讓我查出來了……」

    她話音一頓,而在一行人不遠處的石頭卻砰的一聲炸開了。

    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那一地的碎石塊,有些反應不過來。

    寒初雪這才悠悠接著道,「他就只能期望自己的腦袋比這石頭硬了。」

    嘶!

    張林凱等人終於想起,眼前這娃依仗的可不只是那頭驢子,她自己本身也是個高高高手來著。

    跟著這樣的老大,那絕逼是很有前途的,當然若是背叛那也絕對是會死得很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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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發表於 2021-4-7 02:00:07 |只看該作者
第372章:告狀

    收下了張林凱這批人,寒初雪接下來的安排倒是好辦多了。

    「邱帳房,旁的事先不管,你先帶著他們,沿著桑園的地界碑建一堵牆,記住必須往堅固上下功夫,把我們這小桑園徹底的從前面的大桑園裡分出來,從此以後互不干涉,也互不牽扯。」

    邱從富想了想,便明白她的顧慮了,前面那大桑園現在是什麼情況沒誰知道,而那個地界碑他們其實是搬動過的,小桑園原來的面積是不足的,萬一讓人察覺了,自家姑娘能讓人搬過去,人家也能叫人搬回來,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建一堵牆,而且是一堵堅實無比的界牆,如此對方就是想使手段也無從下手了。

    「小的明白了,請姑娘放心。」

    寒初雪嗯了一聲,「還有這小林村,如今已經是我寒家的了,不過如果住在村裡的人願意為我寒家所用,可以任由他們繼續住著,他們開出來的地也可以繼續讓他們耕種,等會你就去各家各戶通知一下,以一月為限,一個月後,沒人住的空屋或是沒人耕種的空地,我寒家全部收回。」

    反正這邊她並沒打算發展農業,除了桑園,要建的就是作坊了,所以那些耕地完全是可以當作福利給村民的,當然這福利不可能白給,不是她寒家的人肯定是得不到的,這無形中也可以為自己家籠絡到一批忠心的農戶。

    交代完小林村的事,她手往小山丘一指,「那邊之前劉里正寫的是荒地,如此等這些事辦妥後,你尋人看看,那一片適合種些什麼好好的利用起來,畢竟那些地都是要交稅的,可不能任由它們那樣荒著,還有在頂部建幾間屋子,等一切正常運作起來後,派些人住在那上邊,以防不測。」

    她當時會想買下這塊地,一是想到等梁伯那批人過來時需要安身之所,二來就是因為那小山丘可以說是這一片地方的制高點,不掌握到自己手上,那絕對是留著給旁人給自己添堵的,而現在把它拿下了,再在那上面放個哨所,如此這一片的情況就盡在掌握之中了。

    這種有些戰略意義的安排,邱從富還真不懂,不過他這人認死理,已經認定了寒家是他的主子,自然不會對寒初雪的話有什麼異議,當即便點頭答應了。

    把大致要注意的事都說了一遍,至於具體是如何執行和安排的,寒初雪則不打算插手了,這也算是給邱從富的一個考驗,如果他能把這邊的事處理好,如此這個帳房先生便可堪大用了。

    該交代該處理的基本上都完事了,不過有個人還是需要收拾的。

    就是那個姓陸的商戶,居然想坑她寒初雪,那絕對是不能輕易放過的。

    想找人麻煩,當然就需先把他的底細摸清楚,於是寒初雪把跟他接觸過的張林凱、劉里正等人都喚到了一邊,細細的問了起來。

    若是之前,這些人肯定還不會肯說的,但現在他們都已經集體反水了,甚至是另投明主了,自然就沒必要再替他隱瞞了,於是便把自己知道的事都一一說了出來。

    兩方的資訊一整合,這個姓陸的商戶是誰便也無所遁藏了。

    推敲出答案後,寒初雪還真有些意外,沒想到兩件事居然撞一起了。

    當初縱馬車撞傷寒玉華的那人也就是寒永松預定下的女婿正是懷集鎮陸家的少爺,而這次暗中動手腳,想吞下寒家已經定下的小桑園的商戶也正是懷集鎮陸家。

    如果懷集鎮不是湊巧的剛好有兩戶姓陸的商戶,那麼這兩人應該是一家人,也就是說自家現在跟寒玉華的仇人是相同的,如此這仇該是自己來動手,還是繼續留給寒玉華呢?

    寒初雪撫著不下巴,很認真的沉思起來。

    不過這問題沒讓她糾結多久,當她揮別邱從富,自己坐著某驢趕回開陽縣的時候,寒玉華那邊已經動手了。

    經過寒初雪的醫治,又休養了幾天,寒玉華的腿傷已是大有起色,終於不用再整日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了,雖說還不能下地,但慢慢的坐起身已經不是問題了,而這娃能坐起身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寫狀紙。

    他雖沒去參加考試,但他是前來應試的學子,身上是帶有名錄的,狀紙一寫好,他便讓自己的爹娘在歐立梅的陪同下,拿著狀紙和名錄,到縣衙門擊鼓嗚冤去了。

    要是換在平常,寒永竹夫婦還真沒這膽子,但這回兒子差點被撞成了殘廢,讓他們十多年的盼望全部落空,這夫婦倆心裡也是憋了一把火,所以聽完兒子的話後,二話不說就真的拿著狀紙告狀去了。

    就在寒初雪在豐昌處理那邊的事時,歐立梅陪著寒永竹夫婦也跪在了開陽縣的公堂之上了,寒永竹是識字的,寒玉華的狀紙他早看過一遍了,所以雖然面對縣令時有些膽怯說得磕磕絆絆的,卻還是說清楚了。

    而寒三嬸雖不識字,但她會演呀,尤其是還有個歐立梅在旁支招,她一改以往的戲路,說到兒子無故被商人之子縱馬撞傷成殘的時候,她已經是哭得悲淒無比,卻不象以往那般哭天搶地,而是一種隱忍到極致終是忍無可忍的悲涼與無助,讓公堂外的民眾不少人都跟著落淚了,由此搏得了不少的同情分,甚至有人在公堂外說起了當日所發生的事。

    歐立梅立即捅了捅跪在自己身前的寒永竹,輕聲的低語起來,因事先便有了安排,所以三人跪位置是有些微妙的,寒永竹夫婦作為苦主自是跪在了前面,而歐立梅作為下人,則是恭敬的跪在了兩人的身後,卻又偏向寒永竹一些,寒永竹身形雖比寒爹爹瘦小,到底是個男子,還是比她高大的,如此一來,只要歐立梅垂下頭,旁人就看不清她了,更看不到她的嘴有沒有動了,她的一些小動作旁人也是注意不到的。

    而寒三嬸在旁,時不時低泣幾聲,很恰當的把歐立梅的聲音給掩過去了,就算偶有沒配合好的,因為她說的聲音低,旁人也只會以為是寒三嬸的低泣聲,也不會有誰注意,但全神貫注聽她說話,又跟她跪得近的寒永竹卻是能聽到的,此時歐立梅正在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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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0:22 |只看該作者
第373章:大人呀

    「大人呀!」

    公堂之上,寒永竹十分到肉的一聲悲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聽著他滿是血淚的控訴。

    「大人呀,咱家幾代都是農民,咱二伯為了讓家裡能出個讀書人,連命都搭上了,也只能供咱爹考上秀才便無能為力了,咱爹娘想著長輩的期望,咬緊牙關送咱兄弟幾個入了學,可惜咱兄弟幾個不爭氣,除了大哥考上了童生,也沒誰能有大出息,所以咱有就把希望全壓在華兒身上了,打小這孩子就聰明,先生沒有不稱讚他的,這回咱家可是連家底都掏出來了,才湊足路費讓他來到縣裡考童生,大人呀,這孩子是咱一家的希望,是咱寒家三代的期望呀,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因為太傷心了,說不下去了,但不管是公堂上的人還是公堂外旁聽的人,全都能腦補出來是什麼了,集齊了三代期盼的娃兒,這麼就被撞成殘廢了,這換誰都承受不了的。

    歐立梅手往寒三嬸的衣袂一拉,寒三嬸立時會意,哇的一聲接過了相公的話筒,「大人呀……」

    堂上的大人……

    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叫了呀,讓他聽得滲得慌呀,就好像有人在自己墳前哭似的。

    「那個寒氏你有什麼冤屈好好說,先別急著哭。」

    好吧,這個縣令顯然也是沒好好看狀紙,連寒三嬸其實不姓寒都沒弄清楚。

    當然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只要他肯聽自己好好說就行,於是寒三嬸又喊了一聲,「大人呀……」

    縣令大人……

    難道是自己說得太有學問了,這農婦聽不懂,都說了讓她好好說話了居然還在喊墳。

    還好接下來,寒三嬸終於不嚎說正題了,「咱一家這麼些年來吃糠咽野菜的就為了華兒能爭口氣,能光宗耀祖,能讓寒家幾代人有努力不至於白費,可是大人呀,咱好好的一個兒子,一到您就這讓人給撞了呀。」

    縣令大人……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不對味的呢?

    寒永竹適時補上一句,「還是故意撞的呀,咱家華兒跟他素不相識,陸家豪(寒永松的未來女婿)居然就因為華兒的驢車走到前面就故意縱馬車撞他呀,大人呀,您可一定要替咱華兒討回公道呀。」

    寒三嬸緊跟著,「是呀大人呀……」

    縣官大人……

    能不加呀了嗎?

    「您可一定不能放過那凶徒呀,大人您可是開陽的父母官呀,咱這些窮苦百姓被人欺負了,您可要替咱們討回公道呀。」

    縣令大人捋著鬍鬚,這兩人哭嚎了這麼久,總算說了兩句中聽的話了,不過……

    「你們說陸家豪是故意縱馬行兇,光憑口說可不行,可有人證?」

    寒永竹抹著眼淚,「他就在城門口撞咱華兒的,當時好多人在,肯定有人看到了,大人派人去城門那一問就知道了。」

    縣令大人……

    這都事發生好多天了,你們以為城門口的那些人在那裡安家落戶不會走了不成。

    「這事本官會讓人查清楚,若是陸家豪當真惘顧皇法當街縱馬行兇,本官定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寒永竹夫婦一聽,這不行呀,「大人難道您不是應該先去把人抓來審問的嗎?」

    縣令眉角猛跳,「本官如何審案還輪不到你們來教。」

    夫婦倆被他一瞪,不由脖子一縮,可是身後被歐立梅一捅,想起出門時兒子的交代,兩人牙一咬,心一橫,狠掐自己一把,淚嘩啦的又下來了,「大人呀……」

    正想喊退堂的縣令被嚇得一哆嗦,驚堂木愣是沒拿穩摔掉了,「你們住嘴,都說了本官會查清楚的,你們在這嚎什麼?」

    寒永竹夫婦被嚇得哭聲一滯,可是想到兒子無端被撞,當爹的寒永竹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可是大人您不先把人抓起來,他得到消息會跑走的呀。」

    縣令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若本官查實他確實犯了事,跑了他就是逃犯,罪加一等。」

    寒三嬸也壯起膽來了,「可是他家是商戶,有錢,就是真成了逃犯,他要藏起來也不一定抓得到他了,那咱兒子可不就白讓他撞了?」

    縣令怒了,「現在只是你們的片面之詞,本官若不查清楚,如何去拿人?你們要是現在就能把人證帶來指明是陸家豪縱馬傷人了,本官立即就叫人去拿人。」

    兩人懵了,他們連開陽縣城都還沒走明白,到哪去找人證呀。

    低垂著頭的歐立梅卻暗松了口氣,終於說出來了。

    見寒永竹兩人被自己唬住了,案桌後的縣令得意的哼了聲,要不是這兩人剛才哭得太慘,引來了太多的人圍觀,他根本不會跟他們說這麼多,直接就打出公堂去了,不過是兩個鄉下的土包子,連衙門的規矩都不懂,居然還想告狀,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揚起驚堂木他就要喊退堂,公堂外傳來了喊聲,「大人且慢,人證已經帶來了。」

    堂外堂內的人都被這突然的喊聲吸引住了,全體或扭頭或抬頭的往堂外看去,一時間也沒人注意到跪在堂上的寒永竹三人一臉終於來了的開心表情。

    兩個少年帶著一群人,快步的自群讓開的路走入了公堂。

    「懷集童生羅安揚(曾靖軒)見過縣令大人。」

    本還想罵他們沒經傳召竟敢公然闖入公堂的縣令,聽到羅安揚自報家門的話,頓時臉色一變。

    在澤陵郡這一畝三分地上混的官員誰不知道,想戴穩頭上的烏紗帽,懷集鎮羅家那是絕對不能招惹的。

    而堂下少年來自懷集,又自稱姓羅,只怕跟那羅家脫不了干係。

    短短時間之內,開陽縣令的腦袋瓜已經轉了好幾轉,最終揚起了笑臉,「小小年紀便已是童生,我開陽縣竟有如此少年英才本官實感欣慰,兩位不必多禮了,站起來說話吧。」

    有功名在身的人是可以見官不跪的,但童生可以說只不過是參加科舉考試的一個敲門磚,還算不上是真正的功名,所以曾靖軒兩人上到公堂是跪下見禮的。

    此時聽到縣令的話,兩人心照不宣的互換了個眼神,齊齊道,「謝謝大人。」便依言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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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2:22 |只看該作者
第374章:棋局

    羅安揚拱手為禮道,「稟大人,多日前懷集鎮商戶之子陸家豪無端縱馬行兇,傷我懷集鎮赴考學子寒玉華,行兇後還不顧傷者傷勢嚴重揚長而去,致使傷者延誤求醫加重傷勢,許會致殘,實屬可惡,安揚與靖軒出於義憤,這些日子四處奔走,終是尋得當日看到此事的幾位證人及給寒玉華治傷的大夫,還請大人明察秋毫,嚴懲凶徒,還我懷集學子一個公道。」

    曾靖軒隨即掏出一疊紙,雙手捧著道,「此是我懷集學子的聯名請願書,請大人過目,吾等十年寒窗苦讀,只為有朝一日能為民請命能為國盡忠,可是萬沒想到在這郎郎乾坤,青天白日之下,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子,既敢當街縱馬踐踏赴考學子,此事傳回,甚讓吾等心寒,陸家豪踐踏的不僅是寒玉華,而是我懷集學子的臉,是我大昌朝所有學子的臉面,士農工商,何時小小商戶竟能無視皇法國紀肆無忌憚的欺辱學子,難道當真是讀書無用,當真是滿腹經綸比不過一身銅臭?若真是如此,吾等學子如此苦苦求學又有何意?」

    曾靖軒一番話說得時而鏗鏘有力,時而痛徹心肺,若說剛才寒永竹夫婦的話讓人同情,如今他的這番話卻是能激起人的義憤了。

    大昌朝的等級制度還是很明嚴的,商人排在最末位,就算寒玉華還沒功名在身,但他是個農戶出身的讀書人,不管那一個身份,明面上都比商人出身的陸家豪來得高貴,陸家豪又有什麼資格去踐踏他?

    雖說實際上家大業大的商人在社會上還是會有一定的地位的,尤其是跟官府勾結在一起,有官府當靠山的商戶,向來都是淩架于普通百姓之上的,但也因為如此,民眾對這種人是很有意見的,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仇富,本來你的身份就沒咱高貴,結果就因為你有幾個臭錢買通了官府,所以就換成咱要抑視你了,不管是誰,心裡對這種變化都會有些嗝應,甚至是反感的,所以曾靖軒的一番話,立時激起了堂外一眾民眾的憤怒,紛紛喊了起來,「嚴懲凶徒、嚴懲凶徒……」

    縣令連拍了好幾下的驚堂木才算是把這陣喧嘩聲給壓下去了。

    旁邊的衙差急忙接過那請願書逞到了縣令的案桌之上。

    看了一遍這份請願書,開陽縣令的臉色越發的沉重了,如果只是兩個鄉下農民來告狀,他還可以打打官腔,但現在懷集的學子都聯名請願了,這其中還有當地一些有名望的讀書人,要知道這些窮酸雖然沒什麼權勢,卻大多都是認死理的人,如果處理結果沒辦法讓他們滿意,這些人絕對會把事情往上鬧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一批讀書人真把事情鬧大了,他這烏紗帽怕就要戴不穩了。

    當然更讓縣令有壓力的是,堂下站著的羅安揚,極有可能是那個羅家的人,如果羅家真的也插了一手,這個陸家豪他是絕對不能再保的,否則只會連他也一併被牽連進去。

    其實陸家豪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他在城門口當眾縱馬踩傷了寒玉華,事後便上下打點過的了,否則就他敢在童生即將開考的關鍵時刻打傷赴考學子這般情節惡劣的行徑,縣令再怎麼說也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而這事,其實寒玉華也在寒玉祈考中後來看他的冷嘲熱諷中知道了,所以他才會跟羅安揚和曾靖軒兩人聯手,布下了這麼一盤棋。

    讓寒永竹夫婦去遞狀紙,讓縣令誤以為是這對鄉下夫婦不忿兒子被撞,氣衝衝的就跑來告狀,從而輕忽大意以為很輕易就能打發了兩人,由此漏出話柄,可讓他們順勢而發。

    為怕寒永竹兩人會因第一次上公堂而出了什麼岔子,他們還特意讓歐立梅跟了來,所以剛才歐立梅才會那般教兩人,把縣令喊得心煩意亂,偏生又抓不到兩人的錯處,最後只得以要找人證為藉口打發兩人,如此正好落入了他們布好的局裡。

    當日的事就發生在城門口,當時又是童生即將開考的時侯,人來人往的,想找人證並不困難,再加上這事是羅安揚出面的,有羅家作保,那些人證連後顧之憂都沒了,自然就更好找了,所以一找就找了一串過來,就連那兩個先後幫寒玉華看過腿傷的大夫也一併被找來了,現在寒玉華的傷自然已經沒大礙,但這兩個大夫看時,寒初雪還沒出手,所以兩人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寒玉華的腿肯定會廢了,如此這情節可就嚴重了。

    為了加重籌碼,曾靖軒還特意修書一封由羅安揚派人日夜兼晨的趕回了懷集,尋到私塾的先生,由他出面聯絡各私塾的先生和學子,寫了一封聯名請願書,大昌朝雖以農為本,但對讀書人是極為看重的,有了這麼一封請願書,就是羅家不出面,開陽縣令也不得不多多衡量。

    事情正如三人所料,如今這情形開陽縣令已是騎虎難下,就算他再想保陸家豪也沒辦法了。

    見縣令沉著臉不說話,羅安揚也不管他,反正以他羅家嫡子的身份,就算他大鬧公堂,這小小縣令也不敢拿他怎麼樣的。

    「大人,這幾位就是小生特意去尋來的證人,事發當日他們都在縣城門口,把當日之事看得清清楚楚,大人若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一一詢問他們,還有這兩位分別是事後替寒玉華看傷的大夫,寒玉華因為延誤就醫時間,雙腿傷勢只怕難以復原,會落個終身殘廢,一個本有著大好前途的少年俊傑,卻因為陸家豪的目無皇法而就此前途盡毀,讓其父母親人的期望盡附之流水,陸家豪之舉實屬可惡可恨,還請大人還寒家一個公道,也還天下學子一個公理。」

    歐立梅趕緊一捅寒永竹夫婦,兩人立時會意,揚聲又嚎了起來,「青天大老爺呀,求給咱家華兒一個公道呀。」

    「青天大老爺呀,您一定要把那惡徒抓起來讓他坐牢呀。」

    「青天大老爺呀,您說了只要找來人證就去抓人的呀。」

    「青天大老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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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發表於 2021-4-7 02:02:40 |只看該作者
第375章:不敢玩了

    此起彼伏的哭墳聲,夫婦兩個配合得相當熟練,聽得縣令額際青筋突突的跳,但有個羅安揚站在那,他又不敢再吼兩人了,最要命的是,這兩人還抓著他剛才說的話來說事了,堂外眾人因為縣令一直沒反應,已經在議論紛紛了,讓開陽縣令不得不作出應對了。

    開陽縣令也不傻,羅安揚敢在公堂之上這般理直氣壯,那絕對是有依仗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就是羅家的子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

    陸家只是懷集一個有點錢的商戶,背後並沒有什麼人撐著,抓了陸家豪也不過就是少了點灰色收入,但若是不抓他,得罪了羅家,自己這官位只怕就要不保了,如果自己丟了官,陸家也不可能會再送錢給自己。

    心中這麼一衡量,開陽縣令便有決斷了。

    「來人,拿著本官的手諭立即去懷集將陸家豪一干人等緝逮歸案。」

    立即有捕快應聲而出。

    寒永竹夫婦大喜,連連叩頭,「謝謝青天大老爺,謝謝青天大老爺。」

    兩人的這態度讓吃了暗虧的開陽縣令的心情總算好過了點,但很快又低沉起來了。

    就在那捕快拿了縣令的手令帶人往外走的時候,羅安揚又開口了,「阿祥,你陪著這些公差一塊去,再怎麼說我羅家在懷集也算是地主,縣裡的官差去辦案總不能沒點表示,回去後你跟葉管家說一聲,讓他好好招待這些官差老爺,雖說是去辦案也不能氣都不喘一口不是。」

    堂外的人群裡立即應聲走出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這正是羅安揚的書僮,別看他年紀小又是個下人,能跟在羅家嫡子身邊,這少年處事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有他跟著,就是這些人還想耍弄什麼手段也沒機會了。

    捕快一行人頓時停住了腳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縣令,而開陽縣令再次練起了變臉絕技。

    羅安揚這話聽起來是給足了他面子,但暗地裡卻是防著他呢,而事實上,他確實也是暗藏了一手,要知道那狀紙上一直點明縱馬傷人的是陸家豪,可剛才他卻說要把一干人等抓來,這其實已經是暗藏了玄機,他這是想提醒陸家給陸家豪尋個替死鬼呢。

    說到底開陽縣令還是捨不得陸家給的那些錢,雖然此時被逼得不得不派人去拿人,卻也想暗中賣好,只要陸家找個替死鬼承認是自己縱馬踩傷寒玉華的,那麼陸家豪了不起就是背個治下不嚴的罪名,罰點銀兩便可脫身了,反正他一個商戶之子也不指望能考科舉,會不會有那麼一個小污點也算不上什麼,這麼一來陸家還得承他的情呢。

    開陽縣令的算盤打得挺好的,卻不知道羅安揚看似大咧咧的,但就他那出身,這官場上的彎彎道道知道的可不比一個小小縣令少,想在他面前耍花招,也得看羅三少爺樂不樂意呢,結果便是羅三少爺挺樂意的,還很開心的派出了自己的書僮打算陪他慢慢玩。

    只不過,現在換開陽縣令不敢玩了,剛才羅安揚交代的話已經很明確的透露出來了,他就是羅家的子弟,而且能叫得動羅家管家,想也知道絕對不是一般的羅家子弟,很有可能是嫡枝,這樣的來頭,就是再給開陽縣令一個膽子也不敢再在他跟前耍夭了,羅家嫡子要整治的人,他要是敢幫忙,就得換自己被整了,他跟陸家又不是很熟,怎麼也不可能為了幫他們而把自己陪進去呀,還是那句話,只要他保得住官位就不怕沒人送錢上門,要是連官位都沒有了,那可就什麼錢途都沒了。

    最終開陽縣令什麼花樣都不敢耍了,嚴令捕快立即去懷集將凶徒陸家豪抓拿歸案。

    寒永竹夫婦少不得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曾靖軒和羅安揚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一行人就此離開了公堂。

    當他們把這事處理好,回到客棧的時候,寒初雪也剛好從豐昌趕回,而陪著她一道回來的,還有今天一大早得知小閨女獨自去了豐昌而趕去尋她的寒爹爹,父女兩人剛好在半路上碰到,於是便一道回來了,因為寒爹爹租的馬車慢,某驢也不得不配合著放慢了速度,所以兩人直到中午過後才回到開陽,這還是寒爹爹的馬車沒跑出多遠,否則只怕到晚飯時間都不一定能趕回來了。

    本來寒初雪還奇怪,歐立梅等人怎麼會任由寒爹爹帶著鐘堅就跑去找自己的呢,回到客棧,聽寒永竹夫婦興奮的說起他們已經去找縣令大人告了陸家豪,縣令已經派人去抓人了,這才有點明白過來,他們這是特意支開自家老爹的呢。

    坐在寒玉華的房裡,聽著弟弟夫婦說完在公堂上的事,寒爹爹有些納悶了,「玉華,你不是說過,這事玉祈也有份的嗎,咋縣令就只喊抓陸家豪了?」

    靠坐在床上的寒玉華苦笑道,「四伯,寒玉祈雖不仁但他怎麼說也是我的堂兄,是寒家子弟,我又如何真的能告他呢。」

    不疑有它的寒爹爹想了想,歎氣點頭道,「你說得也是,要真報官抓他了,不說別的,你爺奶只怕就不會答應,而且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兄弟,真報官抓了他,村裡的人只怕也會有想法,到時你們回到村裡怕是也會被人說道。」

    寒永竹夫婦有些不忿,「哼,就算咱們這次不報官抓他,待回到村裡,咱們也肯定要替華兒討回這公道的,就算他是長子嫡孫也不能這般作賤咱家的娃。」

    寒玉華伸手拍拍自家的爹娘,「爹娘,撞我的到底是陸家豪,只要他被抓了,我這仇也算是報了,其他的就不要再多計較了,否則只會讓村裡人看我們家的笑話的。」

    寒永竹夫婦哪裡肯依,「不成,這虧咱們再怎麼也不能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吞下了。」

    「就是,華兒咱不怕,就算他考上了童生,這理也不是就在他那邊的。」

    寒玉華垂下了頭,低聲道,「只怕在爺奶心裡,道理就是在他那邊的。」

    本還氣憤不已的寒永竹夫婦頓時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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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發表於 2021-4-7 02:02:51 |只看該作者
第376章:試探

    寒玉祈和自家兒子都來縣裡考童生,結果寒玉祈回去了,而自家兒子卻一點消息也沒有,作為爹娘的他們當時還追著寒玉祈問來的,結果那當爺奶的不僅沒幫著問清楚,他們那大孫子一煩其實現在想來明明是心虛,那兩個老傢伙居然就趕自己夫妻走了。

    寒永竹夫婦本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此時想起這事,不由對寒秀才夫婦生出了一絲怨恨,如果不是他們一味偏向老大家,寒玉祈那小子怕是也沒膽子讓陸家豪撞傷自己兒子,說到底這次的事,就是那兩個老傢伙偏心偏出來的禍。

    寒玉華看著爹娘的反應,沒作聲。

    寒秀才夫婦雖然也挺疼他的,但他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爹娘會哄人,是因為自己會念書,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腿廢了,以後都不可能讓他們當上官家老太爺、老夫人了,而中了童生的寒玉祈卻能帶給他們這希望,他相信這兩人絕對會立馬放棄自己而去護著寒玉祈的,所以他不得不事先給爹娘提個醒,好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回到村裡後,絕對不會太平的。

    看房裡的氣氛挺不對勁的,寒初雪輕輕拉了拉寒爹爹的衣袖,「爹,大家都是剛回來,只怕都還沒吃午飯呢,這裡坐不下這麼多人,要不你帶五叔他們去你房裡吃,我和靖軒他們陪堂哥在這吃。」

    寒爹爹也正覺得氣氛不對,聞言摸著肚子笑了起來道,「二丫不說咱都不覺得了,別說這肚子還真的餓了,老五走,陪哥喝幾杯去,就當提前慶祝撞傷玉華的小混蛋被抓進大牢了。」

    說起這事,寒永竹夫婦果真又開心多了,不管怎麼說,能把撞傷兒子的小混蛋抓起來都是喜事,於是寒永竹跟著寒爹爹一起走了,寒三嬸本還想留下來陪兒子,卻讓寒初雪以他們小輩也要給堂哥慶祝長輩不宜參加給打發了。

    待大人都離開了,歐立梅帶著吳剛把飯食都放好後,便關上了門。

    寒初雪看著房內三個神情名異的少年,「你們這回倒是瞞得挺緊的呀。」

    寒玉華和曾靖軒一時不知怎麼解釋,便是羅安揚笑嘻嘻的道,「小師父,我們這其實也沒特意想瞞著你,只不過前幾天你帶著立梅他們天天見不著人的,我們不就想著把事情辦好了,再給你一個驚喜嘛。」

    寒初雪白他一眼,「那今天連我爹都給支開了,又是怎麼回事?」

    「你們就沒想過,以我爹那性格真獨自跑到豐昌去了,萬一沒找到我會不會出意外?」

    呃……羅安揚抓著腦袋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看寒初雪沉下了小臉,以為她真生氣了,寒玉華忙解釋道,「堂妹,這主意跟他們沒關係是我出的,我就是想著爺奶對你們家已經很不待見了,這次的事就不讓你們摻和進來,到時侯就是爺奶想鬧,也找不到你們頭上去。」

    羅安揚直點頭,「沒錯,小師父我們就是這意思,你那爺奶真心太煩人了,我們就不想你家再被他們纏上。」

    雖說羅安揚和曾靖軒到了寒家後,跟寒秀才他們沒怎麼交過手,但他們經常跟林子那些長工混在一起,和栓子兄弟的關係也不錯,墩子是個不愛說話的,但栓子卻是個嘴快的,因而對於寒秀才夫婦是如何偏心如何找寒永柏一家麻煩的事也沒少聽,所以在寒玉華提出瞞著寒初雪父女不讓他們摻和進這次的事時,他們才會答應了的。

    寒初雪瞪著他,「我堂哥不清楚,難道你也不清楚我家的事嗎,你們這樣放他一個人跑出去,萬一被人家盯上了,你們能賠我一個爹嗎?」

    羅安揚有些茫然正想說什麼,曾靖軒卻拉了他一把,滿臉懊惱的朝寒初雪道,「是我們思慮不周,對不起。」

    寒玉華看事情似乎鬧大了,也急了,撐著就想從床上下來,「堂妹,這事真與他們無關,這都是我想好的計畫他們幫著去做的,你要怪就怪我,畢竟是我急著想報仇才會忍不住現在就動手的,才會連累到四伯……」

    一只小手壓在了他肩膀上,制止了他的動作,「堂哥你這腿剛接好,這樣動來動去萬一再錯位,可就真的要廢了。」

    寒玉華焦急抬頭還想解釋,卻見剛才還板著一張小臉的寒初雪已經滿臉的笑意,不由有些愣住了,「堂妹……」

    寒初雪拍拍他,「謝謝你為我們家著想。」

    其實寒初雪也不是真的生氣,剛才得知他們去告了陸家豪後,她就已經猜出他們的心思了,就算不是因為自己去了豐昌他們肯定也會另想辦法支開自己老爹的,這原因確實是為他們家著想,寒初雪自然不會因此生氣。

    她只不過是想試探下寒玉華罷了,這傢伙說白了就是只腹黑貨,就在剛才他還給寒秀才夫婦挖了個坑,待他們回到村裡,寒秀才夫婦不哼聲便罷,只要他們因寒玉祈的事幫下嘴,寒永竹夫婦絕對會把天都給吵翻了,這麼厲害的娃如果不探清楚他對自家到底是什麼態度,她還真不敢讓家人繼續跟他接觸下去。

    而寒玉華的表現也確實讓她滿意,他並沒有因為是出於好心便理直氣壯的借此搏取自己的好感,只是清楚的把事情陳述出來,挺有擔待的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這說明他在面對自己時是真心的,沒想要耍什麼心眼,如此便夠了。

    她這突然的轉變,寒玉華和羅安揚還有些轉不過彎來,倒是曾靖軒看到他倆傻呼呼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其實寒初雪的用意他早看出來了,所以剛才才會配合著演了那麼一出的。

    他這麼一笑,羅安揚兩人也回過神來了,兩個都不是蠢人,很快也想明白了。

    羅安揚沒好氣的捶了曾靖軒一拳,朝寒初雪翻了個白眼道,「小師父,你差點嚇死咱了。」說著還死命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臉我好怕的模樣。

    寒初雪和曾靖軒……

    這傢伙又演上了。

    寒玉華卻是讓他這耍寶的言行給逗笑了,剛才明白過來後生起的一絲怒意也隨這笑聲飄散了,想想自己家以前所做的事,這真怪不得堂妹會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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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3:03 |只看該作者
第377章:要避開

    因之前心系公堂上的事,就是呆在客棧裡的寒玉華都沒心思吃飯,現在既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除了寒初雪,其他幾個還真覺得餓了。

    為了不讓寒玉華孤單進食,三人一起動手,把八仙桌移到了寒玉華的床邊,他坐床上其他三人則圍著桌子各坐一邊,形成了四人圍桌而食的熱鬧場面。

    吃了半飽後,四個少年男女又聊開了。

    本就是陪吃的寒初雪,見他們進食的速度都慢下來了,知道是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道,「堂哥,既然開陽縣令已經接下了這案子,你和五叔他們怕需在開陽留一段日子了,只是我和爹出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打官司,當時爹說了會快去快回,所以至少我爹必須回家去。」

    上回他們出來好幾天,當時還只是來買人的,都讓母上大人擔心得茶飯不思了,這次還是因為知道寒玉華出事了而趕來的,若是太長時間不回去,只怕母上大人會急病,就是兄姐他們也會擔心著急的。

    另外就是,雖然這次寒玉華明面上沒告寒玉祈,但只要那陸家豪不是傻的,就肯定不會任由寒玉祈獨善其身的,如此寒玉祈必定也會被牽連進來,這麼一來,寒永松那一家子肯定也會到縣城來,甚至連寒秀才夫婦都會跟來,畢竟現在的寒玉祈可是他們的希望所在,憑他們往日的行事作風,會不管才怪,那麼自己父女特別是老爹如果還留在開陽,勢必會跟他們對上,這絕對不是寒初雪想見到的。

    這事錯在寒玉祈,他們肯定不會幫忙,但在事關大孫子的事上,寒秀才夫婦向來是沒事非觀的,雖說自己老爹已經過繼了,可名義上寒秀才夫婦還是他的三叔,是他的長輩,若是到時他們為了救寒玉祈不顧一切的以孝義綁架自己老爹,可就不好應付了,畢竟二柱是要走仕途的,作為親爹的寒爹爹怎麼也不能落下一個不敬長輩的汙名。

    所以寒爹爹是必須回去的,就算怕寒玉華這邊有變化,也只能是寒初雪留下來,反正她是自幼就被秀才奶奶送走的,雙方沒什麼感情,剛回家來的時候還差點「死」在秀才奶奶手上了,就算是雙方起了衝突鬧翻了,也沒什麼,再說一來她年紀還小,二來嘛,她又沒想在這世俗界嫁人生娃什麼的,名聲這玩意對於她來說還真不算事。

    對於她的這決定寒玉華自是不會有異議,相反他自己其實也有類似的打算,「堂妹,我這腿真的一點搬動也不行嗎?」

    寒初雪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堂哥你難不成也想回村去?」

    寒玉華點點頭,「我家是什麼情況,相信你也清楚,這官司要打多久誰也說不準,若是我家幾口要真的一直留在這縣城裡,絕對支撐不起的,再別說玉蓮和玉孝兩個小孩子還獨自在家裡,爹娘也不可能長期不回去呀。」

    寒初雪看著他,忽的笑了,「玉華堂哥,你這習慣可不太好哦。」

    寒玉華納悶的看著她,慢慢的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好吧,是我少瞧小堂妹你了。」

    原本因為之前的事這堂妹一直不知情,所以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僅憑知道的這些事就猜到自己的用意了,習慣的就在她跟前裝了起來,沒想到原來小丫頭早看破了。

    「這次我的狀紙上雖然沒扯出寒玉祈,但最後他肯定是跑不掉的,我現在可是個腿要廢了的沒辦法再參加科舉的廢物,若寒玉祈最後真的惹上了官非,想必爺奶肯定是要救他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我這受害者不再追究,可是小堂妹,不管我這腿會不會廢,我都不會放過寒玉祈的,所以爺奶,我不能見。」

    話已說到這份上,不只是寒初雪就是羅安揚和曾靖軒也知道寒玉華在顧忌些什麼了,就連寒永柏這個已經過繼了的兒子都對寒秀才夫婦諸多顧忌,就更別說寒玉華這個親孫子了,如果他的腿是真的廢了,他以後都沒辦法參加科舉了還好辦一點,但現在他的腿肯定是能痊癒的,也就是說他日後還是想走仕途的,如此,這次的事上,他就不能隨著性子來,直接跟寒秀才夫婦撕破臉落個不孝的罪名,如此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躲開,讓寒秀才夫婦根本見不到他。

    寒初雪以神識掃了一遍他的兩條腿,點頭道,「若是平移小心一些不要碰撞到之前的碎骨處,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是堂哥你可是這案件中的受害者也是原告,你不出堂可以嗎?」

    古代的官司是怎麼打的,寒初雪不懂,但照常理來說,除非是死了,否則作為原告那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曾靖軒笑道,「有羅家三少爺在,想必這不會是什麼問題。」

    羅安揚也得意的拍著胸脯道,「玉華你放心,這事我絕對幫你辦妥了。」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還一起設計定局,這傢伙顯然已經跟寒玉華建立了革命友誼,叫名字叫得順口無比。

    看到他這模樣,寒玉華配合的拱手作揖,一臉誠懇的道,「多謝羅兄,羅兄的大感大德玉華銘記於心,日後定當湧泉相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羅安揚在他一開始說時還挺享受的,結果越聽越憋不住,最後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捶著桌子道,「好了好了,夠了夠了,看不出來你這傢伙還挺會拍馬屁的。」

    寒初雪兩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四人笑了一會,曾靖軒這才道,「既然玉華不必出堂,又不宜跟寒秀才他們相見,倒不如別回村裡去,就在我家養傷,這樣就算寒秀才他們想找你,總不能闖進我家去。」

    羅安揚卻有些不贊同,「去你家還不如去我家,你家那邊他們被逼急了也許還真敢硬闖,你可別忘了,除了寒玉祈還有個陸家豪呢,寒家不敢做的事,可不代表陸家不敢做,而我家除了那個沒腦子的徐壽,這麼久別說商戶就是縣令也沒敢硬闖過。」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剛才曾靖軒還真把陸家給忘了。

    寒玉華倒還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了。」

    那可是羅家耶,想想他都有些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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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3:14 |只看該作者
第378章:親事的緣由

    羅安揚卻一副沒啥事的一擺手,「這有什麼,我家下人一大堆,又不用我爹娘他們親自照顧你,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再說你住在我家,我爹娘奶奶他們才更開心呢。」

    因為寒玉華住進了羅家,寒初雪要給他治傷就肯定也要進羅家,羅家那些主子可不就開心了,巴不得寒玉華有多久就住多久呢。

    這其中的道道寒玉華不明白,寒初雪卻是聽出來了,不過現在這情況,寒玉華藏進羅家去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她也沒反對,而且……

    撫著小下巴,寒初雪琢磨著,讓自己爹躲起來是不行了,不過應該可以想辦法把自己老爹支開,讓寒秀才他們想找老爹幫忙都沒辦法,只要寒爹爹不在,家裡就剩下母上大人和幾個孩子,他們幫不上忙村子裡的人也不會有誰說閒話的,就是他們想借錢,也可以用寒爹爹全帶走了為藉口搪塞過去,這主意真是越想越不錯。

    好,就這麼決定了,等回村子後,尋個藉口讓自家老爹在外面溜達一段時間,直接置身事外。

    而寒玉華的事也決定下來了,於是待歐立梅他們把碗筷收拾好後,幾個人又圍在一起,再細細的商量起來。

    開陽縣令已經命人去抓人了,想必最多兩天,懷集那邊就會鬧起來,如此他們就必須搶在這之前,把一切安置好。

    「既然堂哥已經決定住進羅家,倒不必過急,只要在進羅家之前不要讓三爺爺他們找到,便一切好辦了,現在麻煩的是我爹,就算我能馬上帶他回到村子裡,也不可能馬上就能安排他離開的。」

    畢竟照估計寒爹爹這趟怕是要躲不短的時間,若不安排好,就是寒初雪也不放心的。

    曾靖軒聽到她苦惱的問題,卻笑了,「初雪,寒叔離開的事不必太著急的,就是陸家豪被抓了,寒玉祈也不會馬上就出事,至少在陸家確定這次的事真的鬧大了,若不找個替身鬼陸家豪絕對逃不過牢獄之災之前,寒玉祈是不會有事的,如此至少還有好幾天的時間讓你慢慢謀劃讓寒叔離開出外遊歷。」

    寒初雪不解的看著他,「為什麼,難道那個陸家豪還是個講義氣的硬骨頭?」

    曾靖軒笑著搖搖頭,「這倒不是,只不過陸家會選上你三伯當親家,其實相中的就是寒玉祈,正確的說是寒玉祈可能走上仕途的未來,所以不到最後關頭,他們肯定是不會毀了寒玉祈的。」

    原來寒永松長女的這樁婚事還另有貓膩呀,寒初雪頓時來了興趣,「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說清楚。」

    就連羅安揚和寒玉華也一臉好奇的看著曾靖軒。

    曾靖軒喝了口茶,這才慢慢道來。

    要說陸家會相中寒永松這小帳房當親家,甚至在他落泊得連鎮裡都呆不住不得不回村子裡去種田後還堅持這門婚事,就不得不再來說說大昌朝那同樣坑爹的戶籍制了。

    在大昌朝的戶籍制中,士農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位,也就是比賤籍、奴籍高上那麼一點點,這種等級制度表現在社會生活上就是商人穿衣坐車的規格要低人一等,而在政治生活中則更坑,大昌朝明文規定,商戶三代以內不許參加科舉、不得入仕,這就等於把商人惟一可提升等級的活路給砍了。

    有人可能說,沒這麼嚴重吧,三代不行,四代五代不就有機會了嗎。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事實上卻是行不通的。

    因為作為一個地道的封建王朝,大昌朝同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樣,有個極為殘忍的詞,叫連坐,這詞用在戶籍制度上,簡白點來說就是賊生的兒子還是賊,所以奴才生的娃還是奴才,商戶生的娃也還是商戶,這規定說真的挺操蛋的,但它就是這麼真實的存在著。

    好了,就憑這麼一個連坐式的戶籍制度再加上一個三代內不許,商戶子弟還有考科舉入仕的希望嗎?絕對的沒了呀。

    可能又有人說了,那花點錢把戶籍改了不就好了嗎。

    親們得注意呀,那是封建王朝,有時候有些事並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其中這改戶籍就是一個,否則稍有點錢的人都把戶籍改了,那人頭稅還咋收呀,要知道仕這階層可是免稅的。

    就算沒那麼遠大的目標,只想當個農民,那也是不成的,因為農民除了交春秋兩稅服勞役之外,是沒什麼稅的了,但是商人那可是納稅大戶,不僅每個月要納稅,貨物每過一個郡縣都要交過路稅,就是在店鋪裡面賣的東西品種多一些也是要另外交稅的,如果遇上當地的父母官不高興,或是缺錢花,更是會變著法子用各種名頭徵稅,誰叫大昌朝以農為本,誰讓大昌朝重農輕商呢,在不好折騰農民的情況下,當然也因為就是想折騰也折騰不出什麼油水來,這商戶自然就成了最好的目標了,這樣的冤大頭是你說不想當就能不當的嗎。

    當然俗話說得好呀,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如果真的一心想往上鑽營,手上又有那麼一點錢,辦法總是會有的,大昌朝的商戶最常用的方法有兩種,一是抱大腿,也就是找個靠山,給錢給糧,反正是要啥給啥,討得主子高興了跟衙門說兩句,這戶籍也就改了。

    還有一種就是聯姻,有錢的商戶找個沒錢的仕族或是書香門第,或嫁女或娶媳,結成姻親,從而讓後代的戶籍脫離商戶,這雖不能當代解決問題,但總算能擺脫那操蛋的連坐制,和那堵心的三代以內不許了。

    而陸家豪老爹選的正是後一種辦法,他這也是無奈,憑陸家那麼點能力根本就找不上大腿,或者說人家大腿瞧不上陸家。

    原本最好的辦法就是嫁女兒聯姻,畢竟自己家有錢,只要尋個窮點的書香門弟,想聯姻還是很容易的,如此對方要依靠自家的財勢,說不得還能讓自己兒子擺脫商籍,立馬就能考科舉當官了,誰知他娶了一個老婆好幾個小妾努力了這麼些年,也只有陸家豪這麼一個兒子。

    這麼一來,嫁女兒是不行了,就只能是娶媳婦了,但娶媳婦可就不像嫁女兒那般簡單了,所謂高門嫁女,低門娶媳,稍有點名望的人家都肯定不會把女兒嫁到他們這種人家的,就算窮,人家也還要臉面呢,畢竟他們可是最低等的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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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3:27 |只看該作者
第379章:果然很坑

    想娶個仕族千金是不可能了,娶商戶陸老爺又不甘心,想來想去惟一的辦法就是選個還沒發跡的農家,家裡有個會讀書極有希望能日後高中的兄弟,自家好生資助一番,待他日後當真高中之時,便也就是自己一家魚躍龍門的時候了。

    於是陸老爺選來選去便選中了寒永松這一家。

    寒永松的爹是下棠村惟一的秀才,而他本人是童生,兒子寒玉祈在私塾也是小有名氣的學子,上下三代都是讀書人也算是個書香門第,在一眾侯選名中單中條件是很不錯的,所以最終陸家便跟寒家定了親,把寶壓在了寒玉祈身上,只要寒玉祈當真能考出個名堂來,陸家豪作為他惟一的姐夫,自然便能沾上光了,若是寒玉祈能當上官,那麼陸氏一族想脫離商籍便也有望了。

    所以寒玉祈不僅是寒秀才夫婦和寒永松等人的希望,也是陸家的希望所在,不到最後時刻,陸老爺是不會放棄他的,但陸家豪是陸家惟一的根苗,如果他真的要出事了,那麼陸老爺就是再不捨,也肯定要放棄寒玉祈保自己兒子的,畢竟要是連這獨苗苗都沒了,是不是商籍便已經沒意義了。

    所以曾靖軒才會說,寒玉祈不會那麼快出事,陸家再怎麼也肯定會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把陸家豪撈出去再決定下一步。

    聽完之後,寒初雪才明白,為什麼當初寒永松明明都已經在鎮上安家落戶了,明明他家的那幾畝田就算不用他自己種,但交了稅後也沒剩多少了,可他仍是死命不肯放棄,仍是年年準時交稅,明明滿心瞧不起泥腿子,可他仍是不得不維護自己是個農戶的身份。

    原來關鍵在這裡,如果他不是農戶憑他當時在福滿樓的工作,就只能是個商戶,如此寒玉祈和寒玉禮就別想能參加科舉,更別提當官了。

    就是曾家明明在鎮上生意作得好好的,可仍是個農戶的身份年年交農稅,原因也正是曾靖軒要走仕途。

    這大昌朝的戶籍制度果然很坑,和那人頭稅當真是不分仲伯。

    當然這種時代造成的缺陷寒初雪並不想多管,反正這回被坑的又不是自己家,所以只是感歎了幾句便就此丟開了。

    既然事情已經商議妥當了,一行人很快便依計畫分頭行動了。

    羅安揚去找縣令商量寒玉華缺堂審案的問題,以他的身份,這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也無需多言了,吳剛去找上鐘堅去馬市租馬車,歐立梅則負責收拾行李。

    而寒初雪等人則跟寒爹爹等一干長輩說清楚接下來的計畫,當然該說的說,不該說不該提醒的,這群小傢伙一個字也沒提。

    原本寒爹爹也擔心媳婦會擔心自己父女,聽到小閨女保證侄子的腿傷不會有什麼問題可以移動後,二話不說便同意回去了。

    而寒永竹夫婦在得到曾靖軒保證就算沒他們在這邊沖縣令大人哭墳,陸家豪也絕對跑不掉後,擔心家裡兩個小的,也同意回村裡去了。

    當聽說兒子不跟著自己回村,而是住進羅家以方便隨時讓鎮上的大夫注意傷勢復原情況後,這對夫婦更是樂得有牙沒眼的,俗話說得真沒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自家兒子這可不就是有大後福了嗎,居然連羅家都能住進去了,別說下棠村,就是懷集鎮上有誰有自家兒子這福氣。

    於是回家的決定就這麼愉快的全體通過了。

    第二天一行人便分坐三輛馬車,朝著懷集鎮而去,其中一輛還是羅安揚從羅家在開陽的產業中調過來的,比尋常馬車大,寒玉華雖然能坐起身了,畢竟雙腿的傷不輕,無法久坐,所以羅安揚才特意尋了這麼一輛大馬車,方便他躺下。

    為了不讓他的腿受到顛簸之苦,歐立梅還特意在車內墊上了好幾層的被子,又準備了靠枕,以便他想坐起時可以依靠,這貼心的準備,讓寒永竹夫婦高興得直誇她,寒玉華也感激的看了她好幾眼。

    這次回程到底還是有些趕時間,所以並不像上回一般悠閒,當然鑒於寒玉華的傷勢也不可能太快,所以當他們回到懷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開陽來抓人的捕快還比他們早一天出發,雖說當時羅安揚說過他們可以不這麼趕,但明白他看穿自己心思的開陽縣令哪裡還敢讓手下怠忽職守,自是一抓到人就趕緊回去了,所以當寒初雪他們回到懷集時陸家豪已經被帶走了,鎮上時而還能聽到百姓在議論著。

    要知道懷集本身並沒正規的衙役的,更別說捕快了,突然出現了一隊捕快,被抓走的還是鎮上富戶陸家的獨生子,本來就沒什麼娛樂節目的懷集鎮百姓當然免不了要八一八的了。

    為了在羅家面前跟陸家撇清關係,開陽縣令這回也算是手狠了,聽說當時陸家豪正好在福滿樓吃飯,那來抓人的捕快直接上了枷鎖,只跟他身邊的下人交代了兩句說他在開陽縣城縱馬傷人,他們奉縣令大人之命來抓捕歸案的,便拖了人就走了,等陸老爺聽到下人回報趕來時,人都已經被押出鎮往開陽去了。

    毫無心理準備之下,陸家自是一下子便炸開了鍋,陸老爺心慌意亂之下一心要救兒子也忘記了封鎖消息,所以一下子便傳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坐在馬車裡,隱隱聽著外頭的議論,寒三嬸解氣的呸了一聲,「該,讓那小王八蛋撞咱家華兒。」

    歐立梅是分到跟他們坐一輛車的,也知道寒初雪他們的計畫,於是出言提醒她道,「五夫人,陸家再怎麼說跟寒家都是未來姻親,此事既已交給開陽縣令處理了,我們在後面最好不要多言,免得多增煩惱。」

    萬一讓陸家想起這事的苦主就是寒家,現在就找上門來,自家老爺可就沒時間躲開了。

    她在寒家雖是下人身份,但出身帶來的氣場在那擺著,根本不是寒三嬸這麼一個鄉下婦人可比的,再說在公堂之上若不是有她在,光憑他們夫婦也沒辦法撐到羅安揚他們出場,所以夫婦兩人都是不敢小瞧她的,聽她這麼一說,寒三嬸掩住了自己的嘴巴,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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