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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終於動筆】仙家農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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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
發表於 2021-4-7 02:08:13 |只看該作者
第400章:證據足著呢

    一旁的秀娘也是第一次聽到寒玉華受傷的真相,正錯愕著,可一聽到寒永松的話,她還是反應過來了,這是在威脅她小閨女呢。

    「三哥,二丫雖然年紀小,但她從來不撒謊的,而且她跟玉祈又沒啥仇,連面都沒見過幾回,她用得著冤枉他嗎?」

    寒玉祈已經慌得有些口不擇言了,「誰說她跟我們家沒仇,她這是恨我們家拿了你們十貫錢呢,那次在羅家她就巴不得我們父子被打死,她還跟寒玉華走得很近,她這是在幫寒玉華誣陷我,她這是在借機報復我們家。」

    寒永松也直點頭,「對,玉祈說得對,她這是報復,大伯,叔公、各位叔伯,她這是在報復我們家。」

    秀娘氣得臉都白了,可她本來就不是擅長吵嘴的人,又氣又急之下,反而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得顫聲的道,「你們、你們這樣編排一個小孩子,虧不虧心呀。」

    寒三嬸一看她這渣戰力,急忙沖出來救場。

    「說啥二丫冤枉你們,這事看到的人多著呢,那些證人羅家少爺全都交給縣令大人了,否則你們以為縣令為啥說抓人就抓人,那證據足著呢,還有那客棧的老闆和夥記,人家可是親眼看著你這兒子去找咱華兒的,如果不是咱們顧著寒家的名聲沒把人交出去,你以為你兒子現在還能站在這,早蹲大牢去了。」

    寒初雪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沒想到寒三嬸居然還是個可教的孺子呢,之前還只會撒潑哭鬧的人,經自己指點幾回後,現在居然說得這般有理有據,條理清晰了,末了還不忘給自家又拉了拉名聲。

    沒錯,寒永竹夫婦後來那一步步極有計劃的鬧騰,那一段段極能煸動人心拉同情票的話,全是她暗中傳音教的。

    經過寒玉華的事,她知道不只是寒永松這寒玉祈也是個禍害,兩家早已結怨,她段不可能給機會他成長起來謀害自己家,所以借這次的事,這寒玉祈必須自食其果,反正要鬧,由自己家來鬧當然沒有讓寒永竹這苦主來鬧恰當,但是這兩人雖有些小聰明,最會的還是胡攪蠻纏很容易讓寒永松父子反拿住話柄,所以她才會出手指導了他們一番。

    等媳婦罵完了,寒永竹這才走上來把她拉了回去,本來女人是進不來祠堂的,這次是因為關係到自家開宗立枝的事才會讓媳婦進來的,可不能讓她鬧過頭了,讓寒永松抓住話柄把她趕出去。

    所以沒等寒永松發招,他倒先開口了,「四哥,咱只是沒想到,咱家肯放你們一馬,你們父子卻想把咱家往死路上逼,咱真的很想知道,咱到底哪裡招惹你了,你就真的這麼恨不得咱家的人死絕?」

    他沒像媳婦那般破口大駡,但那痛心疾首,又萬分不解的痛苦模樣,卻比任何破口大駡都來得有殺傷力,寒大爺爺等人看向寒永松父子的眼神,有譴責、有鄙視、有失望……卻沒任何一點的認可和同情。

    寒永松只覺得全身冰冷,有種大勢將去的感覺,他不明白,那個原本並不怎麼聰明的弟弟如何有本事把自己一步步的逼到了現在這翻身都無力的境地的。

    沒等他想出應對的辦法,手臂一緊,卻是讓人拉著扭過了身去,寒秀才一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你說,玉華真是被故意撞傷的?真的是玉祈下的手,他真的不顧兄弟之情,就這麼任由玉華在那等死?」

    寒永松一驚,如果連寒秀才都放棄他們父子了,那他們就真的再無翻身之力了,「爹,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你還有什麼能解釋的?」寒秀才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相信一直看重的大孫子真的會幹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可是事實又讓他不得不信,如果這不是真的,老三夫婦倆不會寧願接自己的斷絕書都不肯撤狀紙的,當時他還很不解,很生氣,但現在他卻是什麼都明白了。

    「官字兩個口,有理沒錢莫進來,陸家有的是錢,如果不是證據太足了,就算有羅家插手,人家縣令會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掙,硬扣著陸家豪這麼些天嗎?如果、如果這混帳東西沒去客棧,老三媳婦敢當著這麼多宗親族老的面說出那樣的話來?」

    要知道這裡可是祠堂,可不是在自己家,上面坐著的是村裡的各家族老和村長,不只是一個寒家族長,就是再給個膽子老三媳婦她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在這些人面前撒謊的。

    不得不說,寒秀才雖然為人糊塗迂腐死要面子,但能考上秀才,一定的智慧和分析能力還是有的。

    寒大爺爺等人都紛紛點頭,到底是個讀書人,說出來的話就是在理,陸家可是富商,那個陸家豪又是陸家的獨苗苗,就是傾家蕩產陸老爺也是要把人救出來的,那麼多的銀子放在眼前,那個縣令都不肯放人,除了這事證據確鑿,連點活動的餘地都沒有,還有啥解釋。

    這些人只知道羅家是鎮上的大戶,家裡有人是當官的,卻不知道羅家在澤陵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自然更不會瞭解複雜的官場文化,所以思路都朝著正常的邏輯去想了,縣令有銀子不掙,肯定就是因為這銀子掙不了,為啥掙不了?當然就是像永竹媳婦說的,證據太足了,連狡辯的可能都沒了呀。

    換句話說,寒玉華確實是寒玉祈和陸家豪聯手給害的,只是寒永竹一家顧忌到家族名聲,所以才放了寒玉祈一馬,可惜這人死不知悔改,當著族長宗老的面,還在那狡辯,甚至誣賴一個作證的幾歲小娃兒,這人品、這心性,真是讓人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嗝應。

    三叔公是寒家如今最老的長輩了,只是他是旁枝,又跟原本的族長也就是大爺爺的爹交惡,所以嫡枝這邊的事,他一般都不會管的,但今天這事影響太惡劣了,這可是同室操戈,兄弟相殘呀,這已經是影響到寒氏子孫繁衍的大事了,他可就不能不開口了。

    「德福,你說這事該咋辦?」

    寒大爺爺心中其實早有決議,否則他也不會把這些族老都找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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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8:22 |只看該作者
第401章:大爺爺的決定

    「三叔公,這事雖然因永竹他們心念寒家沒報官,但是寒玉祈殘害同姓手足的事,咱們不能真的當沒發生過,否則日後家族裡的其他後生,有樣學樣,稍有矛盾就朝族裡兄弟下死手,咱寒氏一族只怕會就此衰敗,甚至絕種滅族。」

    寒大爺爺這話說得極為嚴重,心水清的人都明白,他這是準備要嚴懲寒玉祈了。

    不過,三叔公他們都沒異議,畢竟寒玉祈這事做得確實太可惡了,影響太惡劣了,做錯了事,不知悔改,事後還去嘲笑受害的堂弟,回來後甚至父子聯手哄騙不知情的寒秀才把苦主寒永竹一家給趕出了三房,這是人幹的事嗎,如果不嚴懲他們,以後族人當真有樣學樣,這家族還不得毀了呀。

    「說得也是,你準備如何處罰他們?」

    寒大爺爺沉默了一會,最後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挺身站起,朝著三叔公等人團團一拱手,「三叔公、各位叔伯兄弟,咱正房教子無方竟出了這麼一個殘害手足的東西,德福愧對列祖列宗,現咱以族長身份,宣佈寒玉祈逐出嫡枝三房,從今而後再非我嫡枝子孫,德福督教不力,自願卸去族長一位。」

    什麼?

    三叔公等人全體都驚呆了,他們是想著要嚴懲寒玉祈,卻沒想到居然是要把他逐出家族,說是逐出嫡枝,但他一個正正經經的嫡枝子孫就這樣成了旁枝,說他沒犯錯都沒人會信,這娃的名聲可不就得毀了,至於寒大爺爺說不當族長了,這就更鬧大發了,要知道嫡枝現在就只有兩兒子了,他不當族長,那誰來當,那個糊塗得連自己家都管不清楚明白的秀才公嗎?

    三叔公急得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拉起寒大爺爺,「德福,玉祈雖然犯了大錯,但他年紀尚小,又是第一次,就這麼趕出嫡枝是不是太嚴重了?」

    寒大爺爺一臉沉痛的搖搖頭,「三叔公,正因為他年紀小小居然就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次若不嚴懲他,讓他深深的記住這個教訓,待他真長成人的時候,可不就殺人放火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敢幹了?」

    這……

    三叔公一時無語了,有句話,叫三歲看八十,才十來歲的寒玉祈能幹出殘害堂弟的事,待他長大了會不會真幹出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來,還真說不準了。

    聽到寒大爺爺的話,整個像被雷劈了似的寒永松這時終於緩過神來了,砰的一聲跪下,哭得鼻涕橫流。

    「大伯,叔公,這不成呀,玉祈是做錯了事,但他剛考上了童生,先生也說了他學得極好,過兩月還能下場考秀才,明年就能去考舉人,就有希望當官了,我們寒家三代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了呀,現在逐他出家族,毀的不只是他的前途,還有寒家幾代人的希望呀。」

    作完證便安靜的站在一旁看戲的寒初雪唇角微泛起一絲冷笑,他如果不這樣說還好,偏偏他還要提寒玉祈作官的事,這只會讓寒大爺爺更下定決心逐他出家族,借此斷了他的科舉之路,好攙救寒氏一族,自己一點一滴在寒大爺爺身上做的功夫,可不是白做的。

    果然,寒永松這話一落,剛剛還氣憤異常失望透頂的寒秀才也跟著下跪求情了,「大哥,爹娘一生的希望就是我們家能出個當官的好改換門庭,現在祈兒有了希望,總不能就這樣毀了他呀。」

    三叔公他們也神情有了鬆動,想勸說寒大爺爺。

    只有寒大爺爺不為所動,甚至臉上的神色又堅決了幾分。

    「正是因為他有希望能當官,咱才要逐他出家族,免得到時害了整個家族。」

    三叔公等人不解了,這話聽起來好沒道理呀。

    「德福你咋這樣說?」

    寒大爺爺一臉痛心的道,「三叔公,你可知道鄰郡的有個姓邱的家族,就因為出了一個念書厲害的不肖子孫,全族老幼沒一個逃得了,不是被砍了頭就是被充軍流放,最好的那些都被發賣為官奴永世不得贖身了。」

    三叔公他們都是年紀大了的老人,別說縣裡就是鎮上也不知多少年沒去過了,自是不會聽說這事,忙問這是咋回事。

    於是寒大爺爺把從寒初雪他們那聽來的事又說了一遍,最後指著寒玉祈,朝三叔公他們道,「三叔公,你們想想,這混帳東西現在只是童生就敢仗著這身份,對堂弟下死手,就因為那幾畝免稅田,他就能一點親情都不顧的用馬車撞同一個爺爺的玉華,他要是真當了官,還會有啥事幹不出來,等他出事了,咱們全族人還能落得了好嗎?」

    三叔公等人都默了,如果以全族人的身家性命換一個人的飛黃騰達,他們肯定是不願意的,若是光宗耀祖後的下場是全族滅絕,他們情願默默無聞的在下棠村安心的當個泥腿子,世世代代雖不能大富大貴但也生生不息。

    寒秀才已經被邱從豐的案子給嚇呆了,他只知道當官是好事,卻不知道原來當真是伴君如伴虎,一個不慎就會落個身首異處,全族滅絕的下場。

    寒永松身子都有些發軟的搖晃著,他算是聽明白了,大伯這是存心要毀了自己兒子的前途,他是存心不想讓自己兒子去考科舉去當官。

    寒玉祈自寒大爺爺說了處罰決定後就一直沒哼聲,咬著牙板著臉,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面,不知在想著什麼,此時聽到寒大爺爺會這般處罰自己的真相,他竟傾頭笑了起來。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你是怕我出息了,當上官了,會跟你算這些年你幫著寒永柏壓制我們家的帳,原來你是怕我出息了,我爺爺和爹他們會反騎在你和寒永遠的頭上,明明是你自己有私心,又何必說得那般的冠冕堂皇。」

    「玉祈。」寒永松急忙扯了他一下,打斷他的話,這孩子,現在他的前途就攥在人家手上,他現在得罪大伯,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可惜,寒玉祈被他教得一直都挺自我的,壓根沒理解他現在的擔心和苦心,反而一把甩開他的手。

    「爹,他這是在妒忌我們家,故意拿這可笑的理由要毀了我的名聲,毀了我們三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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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
發表於 2021-4-7 02:08:34 |只看該作者
第402章:逐族

    「你以為你跪著求幾句,叩幾個頭人家就會放過我嗎,不可能的,你別自欺欺人了,白白損了自己的尊嚴。」

    寒大爺爺讓他這話氣得七竅生煙,而三叔公等人則齊齊搖頭歎息。

    德福說得沒錯,這孩子的品性不行呀,明明是他做錯了,但自進了祠堂從頭到尾沒聽他認過一句錯,現在還反而說長輩的不是。

    這樣的人書念得再好也是沒用,只能是個禍秧子。

    三叔公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三叔公拍拍寒大爺爺的肩膀。

    「德福,就照你說的辦吧,不過這族長還是得由你來當,你們嫡枝就你跟德壽了,你不當族長,難不成還能讓德壽來當嗎?」

    如果是在今年之前,他們興許還會同意,但從去年底到現在,這寒秀才就沒幹過一件明白事,讓他當族長,別說他們,就是家族裡的那些後生也不會認可的。

    三叔公沒說得太明白,但表達的意思已經夠明白了的,寒秀才只覺一張老臉火辣辣的,他覺得也許他該好好想一想才行了。

    於是族長之事暫且放下,但寒玉祈的事卻不容再拖,不管寒永松如何苦苦哀求,寒玉祈如何各種不服、各種冷嘲熱諷裝瘋賣傻,他仍是被當場逐出了嫡枝三房,在族譜上被劃掉了名字,至於何時能再以旁枝的身份再上族譜,就要看他日後的表現來決定了。

    這也是三叔公他們商量過後的一致決定,這娃的心性太歪了,若是不下狠手扳正少不得還會給家族招禍,若是那樣,還不如不要這個子孫。

    當然寒大爺爺他們這樣做,最大的用意仍是想給寒玉祈一個教訓,好讓他早日認識自己的錯誤能迷途知返,畢竟多子多孫是古人拋之不去的執念,寒玉祈到底是正經的寒家子孫,若說真的就此不要了,還是很難的。

    只不過後面事情的發展,卻容不得他們不忍痛割捨了,當然這事還需稍後再細說。

    聽到這處置結果,寒玉祈氣得差點發瘋,腥紅著一雙眼睛死命的瞪著寒大爺爺等人,「你們會後悔的,你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一邊吼著,他一邊難以忍受的轉身跑了出去。

    寒永松見狀,一副生怕寒大爺爺他們記恨的模樣,哭著又是叩頭又是道歉的。

    到底是自家子孫,大爺爺他們看到他這樣,心裡也不好受,終是長歎一聲,敲打了他幾句後便讓他扶起已經木然的寒秀才回家去了。

    待寒永松一邊抹著淚一邊扶著寒秀才走出了祠堂,村長和其他幾姓的族長宗老便也告辭了。

    待外人都走了,寒大爺爺這才喚過秀娘問道,「永柏咋會剛回來又出遠門了?」

    這問題,寒初雪在家的時候便跟秀娘交過底了,所以這時她倒也不慌忙,當然最大的原因是她認為小閨女說的真是事實,所以也沒什麼好心虛的。

    想到相公這次是去幹嘛的,秀娘還不由露出了笑臉,「好讓大伯知道,咱家又買了個幾百畝的桑園子,永柏這趟就是帶些人過去那邊好能打理那桑園子的。」

    什麼?永柏家又買地了,還是幾百畝?

    寒大爺爺和三叔公等人驚訝過後,興奮了,這可是寒家的興盛之兆呀。

    「這是咋回事,你快說說。」

    真的要細說,秀娘還真不清楚,只得把寒初雪拉了上來,「大伯,這事二丫更清楚一些,還是讓她說吧。」

    永柏這小閨女並不簡單,寒大爺爺早心知肚明,秀娘這話他倒也不覺得不對,點了點頭,又問了寒初雪一回。

    寒初雪有禮的朝眾人又行了一禮後,這才淺笑道,「稟大爺爺、叔公和各位叔伯,事情是這樣的。」

    「上一回我爹帶著我們兄妹幾個去了趟開陽,剛好遇上邱從豐的家人、奴僕被拍賣,於是就買了一些,結果裡面湊巧有一人,是邱從豐的族弟,因為他不肯跟著邱從豐同流合污,所以保下了一命,沒被砍頭或充軍而只是被貶為奴了,從他口中爹聽到原來官府有意拿出一些邱從豐所占的田地出售,而且價錢還不高,爹便動了心思,於是派了那人前去購地。」

    「這次玉華堂哥在開陽出了事,爹又帶著我去了開陽,倒沒想到那邱從豐的族弟還真幫我家買下了一個三百畝的小桑園子,只是當時邱從豐出事後,管那桑園的人也跟著被抓了,所以現在變得沒人打理,於是這次回來,爹看家裡暫時沒事,生怕那桑園再沒人打理會荒廢,所以就急匆匆的帶了一批下人趕過去了。」

    長長的一段話,寒初雪說得條理十分清晰,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說得清清楚楚,寒大爺爺等人聽得明明白白。

    聽到一個沒犯事的人就因為身份問題也被貶為奴了,對於當官不只能光宗耀祖也能毀家滅族的這事實寒大爺爺等人再次有了深刻的認識,原本看到寒永松和寒秀才那模樣還有些不忍的他們,頓時堅定了自己的立場,就算對不起他們父子也斷不能因一個寒玉祈而毀了整個寒氏一族,更何況若不是他們父子教導無方,寒玉祈也不至於會歪成這樣。

    三叔公一臉的歡喜,當然也有羨慕,三百畝的地呀,他們一族人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的口分田更別說是自家的地了。

    「難怪永柏剛回來便又趕過去了,這麼些的地還真不能荒了。」

    寒大爺爺等人也贊同的直點頭。

    寒初雪卻有些遺憾的道,「這地雖重要,但玉華堂哥出了這樣的事,我爹原也想著先把它丟一邊,先處理好玉華堂哥的事再說,後來五叔他們終是想通了,不再告玉祈堂哥,我爹看著應該沒什麼事了,這才啟程帶人離開了,卻不想他才剛離開,這便又鬧出了事來。」

    寒三嬸立即道,「這咋能怪四伯呢,本來咱跟永竹回來都忍著沒說話了,誰曾想咱們被害的人不哼聲,他們害人的人反倒先鬧起來了,這本來擱誰家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四伯又咋會想到呢。」

    寒永竹十分等同媳婦的話,「嫂子、二丫,這事根本怨不得四哥,他回來後你們可不要跟他說,免得他心裡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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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8:44 |只看該作者
第403章:發瘋

    寒大爺爺他們會留下母女倆問寒永柏出門的事,其實心裡還真是有些懷疑,畢竟這人走得也太急太巧了些,現在聽寒初雪和寒永竹夫婦前後一番話,又覺得十分合理,疑心一去,反而對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臉紅了。

    他們都是老莊稼把式了,早把土地看成了是命根子,將心比心如果說那幾百畝的桑園子是他們家的,他們肯定也會趕緊過去的,人家寒永柏能先顧著侄子的事,能在一切看起來已經處理好後才趕去,已經很厚道很忍耐了,他們還懷疑人家,還真是不該呀。

    再說如果不是寒永松父子得寸進尺,保下寒玉祈還不滿足,居然連個外姓人也想保下來,今天這事本來也不會發生,所以寒永柏的離開,其實真的很正常。

    當下一群老頭子臉上都有些發熱,他們之前沒把懷疑說出來,現在自然也不會不打自招的人跟道歉,但到底有些心虛,所以寒大爺爺乾脆轉移話題,「這般說來,大柱他們兄弟也是跟著永柏一塊去看桑園子了是不?」

    秀娘笑著應了聲是,「咱家就他們兄弟倆,以後這些田地也得他們兄弟來打理,所以他爹這回就把他們兄弟也帶上了。」

    別說在古代農村就是在現代,不少人也認為只有兒子才是一家一族的根本,只有兒子才有資格繼承家業,寒大爺爺他們自然不能免俗,秀娘這話還真說到他們的心坎裡去了,不由紛紛點頭說寒永柏做得對。

    寒初雪笑著補充道,「另外靖軒的先生因聽說了邱從豐的事,覺得讀書人不能一心唯讀聖賢書而不聞窗外事,免得到時不通俗務不知民間疾苦,從而步了邱從豐的後塵,所以讓他到外地遊學,還特意給了他推薦信去幾個有名的書院拜訪,我哥他們如今也入了學,聽說這事後也想跟著一塊去增長見聞,所以去看完桑園後,他們一行人還會四處遊學,待鄉試前才會再回來。」

    寒玉祈的事肯定是這兩天就會暴發出來了,她可不想這些人一看出事,便又想找自己爹出面,所以現在寒初雪先交了底,寒爹爹他們不光是去桑園的,還要去遊學,既然是遊學當然就會行蹤不定,想找也找不著人了。

    寒大爺爺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小丫頭的小心思,只是邱從豐這人如今在他們心中已經是個反面教材,一聽說去遊學的目的就是不要再學這個反面人物,根本沒人多想,反而是紛紛道好。

    曾靖軒如何跟他們真沒多大關係,但是大柱和二柱卻是正經的寒家子孫,以寒永柏如今的家底,想供兩個兒子讀書根本不是問題,如果這兩個娃兒真的能讀出名堂來又不像寒玉祈那般長歪了,他們還是很高興的,畢竟誰不想家族興旺,又誰不想家族名聲顯揚呢。

    弄明白了寒家父子幾個出遠門的原因,寒大爺爺等人誰都沒想法了,這可全是好事,永柏父子這趟辦的可是正經事,至於寒秀才家現在的事,其實真跟人家寒永柏沒啥關係,畢竟他現在可不是寒秀才的兒子了,而是二房的子孫,總不能讓人家永柏放下自己的正經事不管老管叔叔家的閒事,這閒事說白了還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呢。

    於是寒大爺爺等人很開心很滿意的讓寒初雪母女離開了。

    而相對於祠堂這邊的一片歡樂,寒秀才家那邊可就翻天覆地了。

    因為秀才奶奶被寒秀才將小兒子趕走的事給氣倒在床,作為兒媳婦寒永松的媳婦自然要在旁侍候,所以寒永遠來找這一家子的時候,這婆媳倆都沒去,當然這裡也有寒永松存了私心,怕秀才奶奶會因捨不得寒永竹而壞了自己的事,故意讓媳婦守著她不要讓她去的原因在。

    結果兩人正在家裡有些不安的等著,便見寒玉祈一臉氣急敗壞的跑了回來,直接就沖回了自己的房間,隨後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

    看出兒子的情況不對,寒永松的媳婦忙追了進去,結果一入門便看到兒子在撕書,急忙沖上前阻止,「玉祈這是怎麼了,再生氣你也不能撕書呀,把書撕了,你日後拿什麼溫書,要知道再過個來月你可就要去考鄉試了。」

    她不說這個還好,她一提起鄉試,寒玉祈更是像被引爆的炸藥般,轟的一聲什麼理智都沒了,用力搶回那本書,還用力推了她一把,一邊撕一邊吼,「我現在什麼名聲都沒了,全讓三叔給毀了,全因為一個寒玉華毀了,我還留著這些東西作什麼,留下來便宜寒玉華那瘸子還是寒玉孝那蠢物?」

    說著他也不管手裡抓到了什麼,撒氣似的往地上砸,他這人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現在出了事,根本不認為是自己錯了,反而怪到旁人身上去,甚至怨寒永松媳婦沒本事,居然讓那寒永竹倒打了自己一耙,所以潛意識裡,砸東西的時候都往寒永松媳婦那邊丟過去了。

    寒永松媳婦沒想到兒子會推自己,一個沒站穩,摔坐在地,摔狠了,一時間也沒能爬起來,結果便是讓他丟來的東西砸個正中,若全是書也就罷了,偏生其中還有一方硯臺。

    扶著寒秀才回來的寒永松,剛進院子便聽到兒子房裡傳來呀的一聲慘呼,聽聲音像是自己的媳婦。

    他心裡一急,鬆開了寒秀才就急忙往兒子房間奔去,卻見寒玉琴手足無措的扶著自己媳婦,而她自己則以一手撫著額頭,指間還有血往下流著。

    這是打破頭了呀。

    寒永松急忙沖進房,「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自己娘親被弟弟砸破了腦袋,寒玉琴嚇得六神無主,聽到爹爹的問話,便指著寒玉祈哭道,「二弟拿那硯臺把娘的頭砸破了。」

    因為把自己娘親的頭給砸破了,本正發瘋的寒玉祈終是安靜了下來,神色有些慌張,但很快又佈滿了憤怒,「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想我好,一個兩個的都盼著我倒楣,沒錯,是我砸的,就是我砸的,你們要不要幫著砸回去,來呀,來砸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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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8:56 |只看該作者
第404章:案發了

    看到兒子這樣,寒永松氣得身子直顫,但他也明白現在跟這兒子硬碰硬,只會更刺激他,根本於事無補的。

    想明白後,他瞪了寒玉琴一眼,「胡說些什麼呢,你弟弟可是要去考秀才的人,你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你弟的前途可不就全毀了。」

    寒玉琴先是一愣,而後低低的應了聲是,便垂下了頭。

    雖說心裡不服,但她也明白,自己若想嫁進陸家後有好日子過,就得靠這個弟弟,如果他真能考上秀才,自己就能在陸家站穩了,若是他能考上舉人,自己就什麼也不用擔心了,所以雖明知寒永松這是拿自己作伐,她也只能認了。

    寒玉祈卻聽得哈哈大笑起來,「考秀才?爹你還認為我還能去考秀才嗎?一個被家族驅逐的棄子,還能有資格去考秀才?」

    寒玉琴震驚的抬起了頭,寒永松媳婦更是驚得聲音都變了,一把抓住寒永松的手,「這是怎麼回事?什麼被家族驅逐?被趕出寒家的不是寒永竹一家嗎?」

    寒玉祈笑得更大聲了,「人家現在可威風了,出了三房,卻開宗立枝了,自己成了一枝的老祖宗了,被趕的那個是我,是我,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完了。」

    說到後面,他轉笑為哭,朝著自己的娘親嘶吼著。

    本就流了不少血的寒永松媳婦頓時身子一晃,天旋地轉起來,這不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自己兒子可是個童生,日後的秀才甚至是舉人老爺,是要當官的,怎麼會成了人人都看不起的家族棄子。

    寒玉琴急忙扶著她,「娘。」

    寒永松臉色極為難看,幫著女兒把媳婦扶到一邊坐下,這才抬頭看著有些憤世嫉俗的兒子,「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你就甘願這般放棄了嗎?」

    「我不願放棄又能如何?」

    「不願放棄你就別這樣子鬧,更別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到處嚷告訴人家你已經被逐出寒家了。」

    寒玉祈一臉的嘲諷,「難道我不說旁人就不知道了嗎?」

    當時在祠堂裡那麼多人在,不說別人,光是寒永竹夫婦現在只怕已經高興的到處跟旁人說了,自己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

    誰知寒永松還真點頭了,「沒錯,我跟你爺爺離開時,其他人都還沒走,想必等我們離開後,三叔公他們定會要他們不要把這事說出去的,只要這事沒人說出去,只要沒傳開,這事自然就不會有外人知道。」

    寒玉祈有些難以置信,「真的?」

    寒永松怒其不爭的瞪著他,「我是你爹,難不成還會騙你?你不想想,大伯他們說是把你逐出嫡枝,卻又沒立即把你寫到旁枝那邊去,嘴裡說是要看你日後的表現,其實就是想日後把你寫回嫡枝這邊來。」

    寒玉祈眼睛一亮,終是冷靜下來了,「爹,他們真是這樣想的?可是若他們不是真想把我趕出嫡枝,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寒永松瞪他一眼,「還不是你這次的事做得太落痕跡了,留下那麼多的把柄給人說事,如果叔公他們不拿出一個態度來,如何能服眾?可是你到底是三房的長子嫡孫,還是寒家小一輩中惟一有功名在身的人,就這樣把你趕走,你以為那些老東西當真捨得呀?」

    寒玉祈想了想,這還真挺有道理的,寒家這一輩中就自己一個童生,若是在別人家可不得像寶貝似的供起來,那些老傢伙捨得不要他才怪呢。

    「哼,他們想得倒挺美的,以為使這樣的手段我就會怕了他們,乖乖的聽他們的話了?」

    寒永松眉頭一皺,「你這孩子,這回都已經吃了大虧了,怎麼還不用用腦子,你現在得罪他們,吃虧的還不是你,那些老東西有幾個脾氣也硬著呢,尤其是那三叔公,甚至敢跟你太爺爺鬧過,你要真把他惹急了,他當真把你已經被趕出寒家的事說了出來,到時侯吃大虧的那個還不是你嗎?」

    這時他的媳婦已經緩了過來,從他們父子的話中猜出一相大概來了,忙勸解兒子道,「祈兒,你爹說得是,不管怎麼樣,你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在你功成名就之前,跟那些族老宗親鬥,吃虧的只會是你,先忍一口氣,萬事都等你考上舉人當了官再說。」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寒玉祈也是知道的,自然也明白爹娘說的話是對的。

    於是咬牙切齒的道,「爹、娘你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哼,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待我他日功成名就的時候,今天所受的一切屈辱,我定十倍的跟他們討回來。」

    寒永松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能這樣想就對了,大丈夫就是要能屈能伸,形勢沒人強的時候就該忍著,把一切記好,等你有本事算帳的時候再還回去。」

    寒玉祈受教的嗯了一聲,「孩兒明白了,謝謝爹爹。」

    看他終是想通了,寒永松夫婦倆都暗松了口氣,今天這事還真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還好,一切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只要今天的事沒傳開,兒子就能去參加鄉試,待他中了秀才,就不信那些老傢伙會肯讓這麼一個優秀的子孫流落在外。

    一家子在寒玉祈的房裡分析著,說著春秋大夢,沒人發覺寒秀才站在門外,又慢慢的走開了。

    因一下子被打擊狠了,身子有些發虛的躺在床上的秀才奶奶,看到他回來了,撐起身子問道,「玉祈咋了?」

    她這邊都能聽到大孫子的吼聲,似乎很生氣呢。

    寒秀才搖搖頭,沒吭聲,只是神色莫名的坐在一旁。

    一切危機,看似就這麼過去了,觀察了一個下午確定在祠堂發生的事真沒傳開,寒玉祈更加相信寒永松的推測了,於是終靜下心來,拿起書本重新看了起來。

    但他的這份平靜,卻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被打破了。

    天剛亮,一隊官差便進村裡來了,剛好攔下了出門要去田裡看看的寒大爺爺,一張嘴就是問寒玉祈住在哪裡。

    昨天便已知道寒玉華的傷跟寒玉祈脫不了關係,一看到官差,寒大爺爺立即有了事情不好的感覺,給他們指了路後,地裡也不去了,回過身喚過兒子,兩人便分頭找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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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9:14 |只看該作者
第405章:陸家反供了

    而就在寒大爺爺父子找人商量對策的時候,那隊官差已經進了寒秀才的院子,看好看到梳洗完要回房的寒玉祈。

    有個跟著官差來的下人打扮的人立即朝他一指,「稟各位官老爺,他就是寒玉祈。」

    屋裡屋外的人全都傻了,這是發生了啥事了?

    領頭的官差上前一步,冷冷的盯著寒玉祈,「你就是寒玉祈?」

    寒玉祈心再黑手再狠,到底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沒經歷過什麼風浪的少年人,本身又有些心虛,被官差這麼一瞪一問,頓時臉色發白,不敢撒謊的點了點頭。

    看證人和他自己都承認了,領頭的官差二話不說,手一揮,「來人,綁上帶走。」

    直到那些官差露出了枷鎖,寒永松這才打了個機伶從呆滯中反應過來,白著一張臉急步沖到了兒子身前,「幾位官差老爺,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是這年新晉的童生,是個有功名的人,怎麼可能犯事呢?」

    領頭的官差切了一聲,「縣令大人讓我們來抓就是新晉的童生寒玉祈,陸家豪已經招供,他才是在縣城門口縱馬傷人案的主犯,來呀,鎖上帶走。」

    寒永松急了,下意識的就張開雙手護住兒子,「大人,列位大人,這裡面肯定有誤會,我兒跟傷者寒玉華可是親親的堂兄弟,不可能會撞傷他的,而且我們家也沒馬車呀。」

    官差卻有些不耐煩了,鄉下人就是鄉下人,他們兄弟大老遠的跑來,水沒喝到一杯,辛苦費也不懂表示,光知道在自己跟前來喊冤,他是來抓人的又不是來審案的,誰管他是冤枉還是誤會。

    於是他伸出手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寒永松,「有什麼話你還是留著上公堂跟縣令大人說吧,再攔著,小心告你一個阻差辦公連你一塊抓。」

    原本還想沖上前來的寒永松一聽後面那句話,頓時慫了,而寒玉祈直到枷鎖上身,還一臉的難以置信,三叔明明說沒有告自己,為何官差還會來抓他的,而且他只是跟家豪哥說了說,叫撞人的又不是他,為何這官差卻說自己是主犯,是真凶,這不對呀。

    這娃雖自命不凡,其實就是個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更不懂世道、人心之險惡,但寒永松卻是想明白了,陸家這是為了救陸家豪把罪都往自己兒子身上栽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被關了幾天後,陸家豪終是撐不住,把寒玉祈招出來了。

    正確的說,應該是陸老爺終於決定放棄寒玉祈這只潛力股,拿他來換自己兒子了。

    能撐起一片家業的陸老爺,商人的精明自是少不了的,一定的人脈關係肯定也是有的,所以在他幾次想贖兒子都碰壁後,終是探聽到,原來這事羅家插了手,已經明言必須嚴懲兇手,給受害者一個公道,所以他再多的銀子捧到跟前,開陽縣令也是不敢要的。

    只是這事如何又會引來羅家注意的呢,於是他又苦苦查探了一翻,這才知道自己兒子是被寒玉祈給坑了呀。

    那個寒玉華雖說家裡確實沒什麼勢力,其父母就是泥腿子一對,但是他有個厲害的四伯父呀。

    他這伯父跟羅家交情匪淺,甚至羅家的小嫡子這兩月來還一直住在他家,同他家的小閨女同進同出的,感情好著呢。

    而這事不只是下棠村,就是鎮上也有不少人家是知道的,比如說曾家,比如說羅家的那些產業的管事。

    這就難怪羅家要插手了,這撞的可不是寒玉華,而是羅家嫡子的顏面呀。

    自己小小一個商戶拿什麼去跟人家羅家鬥呀,在明白「真相」的那一刻起,陸老爺就把寒玉祈都給恨毒了。

    羅安揚住進寒永柏家的時候,他還在下棠村,他肯定是知道的,再說之前羅家還替寒永柏出頭,收拾過他們家,說他不知道羅家跟寒永柏家的交情,那真的是騙鬼去吧。

    所以說,寒玉祈根本就是故意坑自己家的,他故意把寒玉華說成個無權無勢的窮小子,騙子自己兒子給他出頭把人給撞了,結果同是寒家子孫的他沒被人懷疑,而自己的兒子則遭了殃。

    能在處處受壓制的大昌朝成為一個富商,陸老爺自然不會是個什麼善男信女,寒玉祈想坑了自己家後拍拍屁股就走,門都沒有。

    別說寒玉琴還沒真的嫁過來,就是真嫁過來了,雙方成了親家,他也不會就咽下這悶虧的,畢竟媳婦可以有很多個,但兒子他卻只有一個。

    於是他立馬去牢裡見了兒子,如此之般的吩咐了一翻,待他走後,陸家豪便開始喊冤,翻供了。

    為了兒之這官司,陸老爺早就尋來了訟師,於是在早已經通了氣的訟師和陸家豪的聯手之下,縱馬車撞人的真凶就此浮出水面,居然是受害者的堂兄,今年內新晉的童生寒玉祈。

    這事本來是很難取信於人的,但是陸老爺也不是吃素了,在開陽幾天他早把情況摸熟了,竟然還把寒玉華最初住的那家客棧的老闆和夥記找來了,當然私底下肯定是塞了錢的。

    那個老闆店被某驢拆了正損失慘重,有人送錢上門如何會不肯要,當然是二話不說就接下了,眼也不眨的便把訟師事先教好的供詞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因寒玉祈確實去過那家客棧見過寒玉華,不只老闆和夥記,就是附近也有人見過他,所以這老闆的供詞很快便被取信了,而據他的供詞所說,當時寒玉祈剛考中了童生,意氣風發的跑到寒玉華的房內冷嘲熱諷,還以為沒人聽到當面承認了是他叫人撞寒玉華的,因為氣他敢在爺爺面前跟自己爭寵,敢搶自己的風頭,這次只是警告,下回寒玉華還敢跟他爭,他就直接撞死他。

    好吧,後半段寒玉祈還沒傻到當眾說,但前半段卻是真的,而後半段是他在陸家豪面前說過的,所以客棧老闆和夥記都說得一臉的正氣,沒半點的心虛,讓縣令想不相信都難。

    由此開陽縣城門口縱馬車傷人案,便有了新進展了,原來真凶不是陸家豪,他頂多是個馭下不嚴,任由家奴聽信寒玉祈所言縱馬車撞傷了寒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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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9:26 |只看該作者
第406章:自食惡果

    陸老爺既然是要救兒子,自然不能讓他擺脫了真凶又背個從犯的身份,所以事先便跟那車夫說好,由他去頂了這罪。

    於是陸家豪就這麼連從犯都不是了,只需把真凶抓拿歸案,雙方對證完畢,他就可以無罪釋放了,當然對於傷者陸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定的賠償是必須的。

    對此陸老爺自然沒異議,他還想找機會跟寒永柏搭上線呢,賠償什麼的正合他意。

    於是開陽官差再次朝著懷集而來,在私塾找不到人後,又直奔下棠村,把寒玉祈抓捕歸案。

    因寒秀才住在村子中間的位置,所以寒玉祈這麼一被拖出來,直接遊了半條村子。

    正閑得無聊的村民自是紛紛圍了上來,有些膽大的還問這是咋回事。

    那個帶人來抓人的人正是陸家的下人,來時便得了老爺的指示,既然他們陸家要舍了寒玉祈,就不可能再給機會他能出人投地,否則這心胸狹隘到因些小事連堂弟都能下手的人,又如何會肯放過陸家,所以這下人在私塾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嚷了一遍了,如今更是不會放過這機會,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這種八卦村民哪個不愛聽的,自是越圍越多人,官差是收了好處的,自然不會阻止,反而在寒永松想阻止的時候揍了他幾拳讓他不敢再上前。

    如此一來寒玉祈縱馬車撞傷堂弟寒玉華還不顧而去這種喪心病狂的行為,轉眼間便傳遍了下棠村。

    之前寒永竹夫婦在寒大爺爺那喊冤的時候,也說過寒玉華的傷跟寒玉祈有關,但那時侯一來是他們夫妻沒說得太清楚,而且他們平常說話也愛誇大的,所以信的人不多,二來被抓的人是陸家豪,村民也就以為寒玉祈了不起就是沒阻止,雖然也是看不起他這種行為,卻也沒往更壞處想。

    現在「真相」出來了,原來真正叫陸家的馬車去撞人的是寒玉祈呀!

    原來明知撞傷了人還不顧而去,害得寒玉華差點沒命的人,是寒玉祈呀!

    原來寒玉祈明知道寒玉華重傷,不僅沒幫忙請大夫,還跑去嘲笑刺激病人!

    原來寒玉祈明知道寒玉華為什麼沒回家來,卻面對寒永竹夫婦的追問時一字沒說,害得寒玉華用光了路費被人趕出客棧差點被凍死街頭!

    天呀,這兩人可是堂兄弟呢,可是一爺同胞的兄弟呢,還是一起去鎮上念書一起長大的兄弟呢,居然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寒玉祈還是人麼?這壓根就是畜生都不如的禽獸呀。

    因為考上了童生而被村裡不知多少人羨慕,不知多少父母讓自家的娃兒向他學習的寒玉祈,轉眼間便變成了反面教材,好長一段時間,只要有娃兒做錯事,其父母親氣極之下都會問一句,難不成你想當第二個寒玉祈。

    這一句句反問就像一個個巴掌煽在寒永松、寒秀才等人的臉上。

    寒秀才夫婦是壓根沒臉出門了,當然也有傷心過度的緣故,兩個他們同樣看重的孫子,居然手足相殘,一重傷一入獄,這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傷長輩心的事嗎?

    答案是有的。

    那就是寒玉祈已經被逐出寒家的事情,原本寒大爺爺他們只是想給寒玉祈一個教訓,並不是真想毀了這娃兒,所以並沒宣佈,可是現在事情到了這地步,為了寒家的名聲,卻不能不宣佈了。

    要知道大昌朝審核一個人的時候,並不是光看這人的個人本事和品行的,還要查看這人的家族如何,一個人走出去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他自己,更有他背後的家族,這也是為何從考秀才開始就需要有鄉紳的舉薦書,這其實就是為了審核這學子所在家族的名聲和他本人的品性。

    現在犯事的是寒玉祈一人,但傳出去人家會說的就是下棠村的寒家,現在的寒家不說別人,就是寒永柏家也還有兩個讀書人的,而其他族人的小孩子也因寒永柏的資助今年全進了學堂,若是從中發現好苗子,肯定還是會多多培養的,如此自然不能因為一個寒玉祈,而把寒家的名聲全毀了。

    所以大爺爺他們商量過後,便決定宣佈寒玉祈在案發之前便已經被逐出寒家的事實,如此他被抓的時候已經跟寒家無關了,自然也就牽扯不到寒家頭上了。

    於是在寒玉祈被帶走沒多久,寒大爺爺便帶著寒永竹、寒初雪走進了寒秀才家。

    這畢竟是正房這邊的事,所以三叔公他們也就沒跟著來湊熱鬧了,而寒永竹和寒永柏是正房嫡枝,這麼重大的事,自然是要在場的,只是寒永柏沒在,就連兩個兒子也沒在,最後便只能是由寒初雪代為出席了,秀娘和大丫對寒秀才這邊老實說還真有些心理陰影,都沒肯來。

    聽到大爺爺說出決定,寒永松第一個就跳了起來,「大伯這不行呀,玉祈是被冤枉的,若是現在公佈這消息,那不是告訴旁人就連我們自己家人也承認他幹了那事了嗎?」

    秀才奶奶更是拍著大腿哭嚷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呀,那可是咱家的大孫子,是三房的長子嫡孫來的呀。」

    雖說秀才奶奶也疼寒玉華,但她想當官家老太太的希望可是全壓在寒玉祈身上的,又如何肯讓大孫子就這麼被趕出家族了。

    寒大爺爺壓根沒理會她,只是沉著臉看著寒永松,「玉祈到底是不是主犯,咱們先不說,但玉華被撞跟他脫不了關係這總是真的吧?」

    這……寒永松一時語塞。

    他媳婦著急的插了一句,「大伯,玉華受傷的事,玉祈是在場,但他年紀還小,遇事難免會慌張失了周全,可是用馬車撞玉華真不是他的主意呀。」

    寒大爺爺擺了擺手,「是不是他的主意,自然有縣令官老爺去查明,但玉華的傷跟他有關係這總假不了,之前事情沒揚開就罷了,現在這事不說村子裡,就是鎮上都傳開了,如果咱寒家全是泥腿子也就算了,可現在永柏家的兩個娃,永竹家的兩個娃,就是你們家也還有一個玉禮在念書呢,總不能為了做錯事的玉祈,把這些孩子全耽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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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09:36 |只看該作者
第407章:救不回來了

    這下子,寒永松夫婦真的啞口了,因為大爺爺說得沒錯,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大兒子的科舉之路肯定是斷了,若是連小兒子都沒了希望,那他們家就真的沒指望了。

    看到他們有口說出不的模樣,寒永竹一陣暗爽,讓你縱容兒子想撞殘咱兒子,該你們的。

    表面上這傢伙卻擠出一臉兄弟情深的上前拍拍寒永松,「三哥,玉祈坐牢了,咱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除了玉祈,你還有玉蓮、玉禮呀,也許以後還會有玉仁、玉義呢,你總不能為了一個已經坐牢的玉祈,而把他們也全給連累了吧。」

    寒大爺爺贊同的直點頭,「沒錯,就是永竹說的這個理,做錯事的是玉祈,不可能因為他一人,而毀了整個寒家。」

    這耳熟的話,聽得寒永松差點吐血,這話分明是他之前讓老三撤狀紙時勸他的,這混蛋現在又原話還給自己,這明顯就是在興災樂禍,在落井下石呀。

    可是再氣,他卻無法像之前寒永竹那般理直氣壯的說不,因為當時寒永竹怎麼說也是苦主的爹,而他現在卻是罪人的爹。

    此時此刻寒永松的憋屈比起之前的寒永竹只有過之,但這一切又怨得了誰,若不是他不懂如何教兒子,或者在他知道自己兒子做了什麼事時想辦法補救而不是幫著他繼續把錯誤進行到底,也不會有如今的自食惡果。

    最後寒永松只得無助的看向寒秀才,「爹,您說句話呀,玉祈可是我的長子,您的長孫來的呀。」

    自寒大爺爺說出決定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寒秀才慢慢的抬起了頭,沒回答寒永松,而是瞪向了秀才奶奶,「你閉嘴,哭什麼,我還沒死呢,我三房也還沒斷子絕孫。」

    秀才奶奶向來怕他,頓時不敢哭了。

    寒永松心一沉,爹這話明顯是要放棄自己兒子了呀。

    果然,寒秀才罵完秀才奶奶,轉看向寒大爺爺,「大哥,我同意,你宣佈吧。」

    他已經毀了一個孫子了,剩下的寒玉禮,他已經輸不起了。

    寒永松如墜冰窟,而他的媳婦終是承受不住,哭花了臉的跪倒在地,「三弟,嫂子求求你了,把狀紙撤了吧,那孩子已經受到教訓了,也付出代價了,總不能真讓他去坐牢呀。」

    寒永松灰敗的眼中又亮起一絲希望,對呀,只要沒了苦主,沒人告狀,這樁官司也就沒打下去的必要了,如此就算兒子現在名聲受損了,只要這罪名沒定,日後就有洗清的機會。

    「三弟,算大哥求求你,玉祈是做得不對,但大哥答應你,以後一定會看顧好玉華的,你就放你侄子一馬吧,要不就算他被趕出寒家了,可總歸是寒家出去的,真坐牢了,這名聲總歸不會好聽的呀。」

    這話說得寒秀才也心動起來,旁人還好說,但玉禮跟玉祈可是親兄弟,肯定會受到牽連的,「老三,爹知道之前你們受委屈了,但你大哥說的也是有些道理的,如果寒家真出了一個罪人,這名聲總歸會不好聽。」

    寒大爺爺也看向了寒永竹,「永竹,你看這事,能不能就這麼算了,要不,這名聲確實不太好聽。」

    寒永竹頓時有些為難,把自己兒子害成這樣,就這麼放過寒玉祈,他肯定不太樂意,但大爺爺的面子,他又不可能不給,而且如果真的會連累寒家的名聲,那不就等於自己兒子也會受到拖累嗎。

    越想越擔心,他不由看向了寒初雪。

    已經聽了一會兒的寒初雪這才走上前來,「大爺爺,事情發展到這情況,已經不是五叔撤了狀紙就可以沒事的了,官差來抓人時也說了,把玉祈堂哥供出來的人是陸家,就算五叔撤了狀紙不告了,只要陸家不鬆口,玉祈堂哥這場官非就肯定免不了。」

    寒永竹忙不迭的點頭,「對,大伯,事情就是這樣的,咱根本沒告玉祈呀,現在害得他被抓的人是陸家。」

    寒永松媳婦急道,「可就是你告了陸家,他們才會把罪名往玉祈身上推的呀,只要你不告陸家了,他們自然也不會再抓著玉祈不放了。」

    秀才奶奶也著急的道,「你嫂子說得沒錯,老三你趕緊把狀紙撤了,好把你大侄子放回來。」

    寒初雪眼眉一跳,這婦人看來還是挺有心計的。

    「三伯娘,三奶奶,按正常來說可以這麼辦,但是有件事可能你們都不知道,玉華堂哥在開陽縣城門口被撞傷,不只是那裡的百姓,就是同去赴考的學子也看到了,消息傳回懷集,他的夫子聯合了鎮上及附近十里八村的讀書人和學子,寫了一封聯名請願書,用詞極為激烈,要求縣令必須就這惡劣事件,給出一個說法,否則他們就是上告到天子那也定要討一個公道的。」

    說到這,她看向寒秀才,「三爺爺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這些讀書人向來傲骨錚錚,把讀書人顏面和名聲看得比命都重,赴考學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於眾目睽睽之中,被人蓄意縱馬撞傷,這被撞的不只是玉華堂哥,還是整個懷集讀書人的尊嚴,如果縣令沒辦法給出一個讓他們滿意的處置結果,他們絕對是會鬧起來的,如此就算是五叔說不告了,只怕縣令也要審下去,而且萬一事情真鬧大了,被更多的人知道原來還有寒家子弟牽扯其中,到那時我寒家的名聲……」

    話到這裡已經根本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了。

    可惜還真有人沒聽明白,秀才奶奶見她說著說著又不說了,只以為她是在故弄玄虛,不想救自己的大孫子,當下指著她就罵了起來。

    「你胡說些啥,就算真是玉祈撞傷玉華的,都是咱們寒家自己的事,咱們自己家不計較了,關他們那些人啥事,你……」

    「你閉嘴。」沒等她罵完,寒秀才黑著臉瞪著她。

    這愚蠢的婦人不懂,可不代表他這個秀才也不懂,現在事情鬧大了,已經不再是單單他寒家的事,也不是他們說不告就可以不告的了,因為寒玉華的先生出面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人家要替弟子討個公道,根本由不得他們寒家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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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發表於 2021-4-7 02:09:47 |只看該作者
第408章:退親

    得罪了全懷集的讀書人,他們寒家子弟還能有出頭之日嗎?

    寒玉祈不能救,甚至不能再跟他有一點的牽扯,否則整個寒家都得跟著完蛋。

    於是寒秀才瞪完秀才奶奶後,又意味深長的看著寒永松夫婦,「玉祈的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誰都不許再插手。」

    寒秀才這話就代表著是完全放棄了寒玉祈了,寒永松夫婦聽得一臉的灰敗,卻又無法再說出什麼求情的話來。

    寒初雪剛才的言下之意,不只是寒秀才,就是他們也聽懂了,別說他們不願意,就是他們願意賠上一家子,那個兒子只怕也是救不回來了。

    事情就此決定了。

    很快,寒玉祈被逐出寒家的事在下棠村就傳遍了,這事在民風還算淳樸的下棠村自是免不了引起一片譁然,畢竟在多子多孫的觀念下,沒誰捨得把一個兒子趕出家門的,除非他真的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

    不過想想寒玉祈做下的那些事,村民們倒也很不覺得奇怪了,畢竟那些事都不是人事,小小年紀就能對自家兄弟犯下這般狠毒的罪行,若再留著他,誰知道他長大些還會幹出些什麼事來呀,這種子孫,還真是沒有比有好。

    更別說寒秀才趕兒子全家出門的事都幹過兩回了,更別說這回趕的不過是一個孫子了。

    在寒大爺爺宣佈了這事後,寒秀才又讓寒永柏去官府備了案,這案一備,寒玉祈從私到公,都不再跟寒家有一文錢的關係了。

    不得不說,想明白了的寒秀才動起手來,比寒大爺爺還來得狠,寒大爺爺他們只是在族譜上除了他的名,而寒秀才卻是直接從戶籍上把寒玉祈給除籍了。

    寒玉祈還沒成丁,就是另立戶籍也只能是半丁戶,可他現在正被關在開陽縣城大牢裡,根本不可能辦理戶籍的,若是能無罪釋放還能補辦,但若判決下來,真成了罪人,而他原本又沒了戶籍,可就會直接被歸入賤籍了。

    這後果,寒秀才和寒永松不可能沒想到,但這兩人為了保證寒玉禮的前途不會受影響,還是這麼幹了。

    這事,寒初雪也是事後方聽人說起,不由感慨,難怪寒玉祈會這般自私自利沒半點手足之情,顯然是一脈相傳的呀。

    不過她也就是感慨罷了,卻不會可憐他,現在看起來對他是挺殘忍的,但他之前對寒玉華做下的事,又哪件不殘忍,而從頭到尾,他都沒半點悔意,也沒認過一次錯,這樣的人又如何叫人願意饒了他。

    過了兩天,這案子便判下來了。

    寒玉祈雖說是有功名在身的人,看上去比陸家豪這個商人之子身份要高,但他不過是個寒門學子,別說寒秀才他們已經決定放棄他不會再為他花錢奔波,就是想也是沒錢沒門路,想使勁也是使不上的,惟一有這本事的寒永柏偏生又不在家,而且去哪了不確定,歸期也不確定,讓寒永松想上門求助都找不到人。

    一個要錢沒錢要背景沒背景,空有一個童生之名的寒門學子,進到朝南開的官衙裡,想也知道不可能會得到什麼公平審判的,更別說陸家為了討好羅家和寒永柏,也是為了出一口被坑的惡氣,還死死咬著他不鬆口,甚至還買通了證人,誇大了事實,讓寒玉祈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所以不過兩天,這案子便從頭到尾的都給審清楚了,判決也跟著下來了。

    剝除童生資格,入獄三年,永遠不得入仕。

    當聽到這結果的時候,寒永松雖早有心理準備還是犯暈了,到底這是他的長子,他就像寒秀才一般,對這長子也是傾注了所有的心力有著無限希望的,結果卻一朝全毀了。

    而打擊還不只如此,寒玉祈被定了罪,陸家豪便無罪釋放了,陸家父子一回到懷集鎮,立即便派人把寒玉琴的庚貼退了回來。

    兩家的親事本已把前面的流程都走完了的就差等到吉日辦喜事了,否則當初陸家也不會讓陸家豪跟寒玉祈走得那般近,後來還殷勤的讓陸家豪親自送他去考試了。

    現在陸家把寒玉琴的庚貼送了回來,那可就是要退親了。

    寒永松夫婦頓時再受重創,雖然他們心裡也明白,這門親事怕是不成了,但陸家一直沒動作,他們也還抱著一點希望。

    畢竟雖說退親對男女雙方都會有些不好,但損失最大的仍是女方,何況這裡面還牽扯到了寒玉祈縱馬車殘害堂弟的案子,對於寒永松一家來說,那傷害值可就更高了,所以只要陸家願意,他們還是想把女兒嫁過去的,否則這女兒日後只怕就不好找婆家了。

    誰知陸家一直沒動作,卻在臨近婚期的時候來了這麼一出,寒永松一家的臉不只被打得啪啪的響,而是直接被丟在地上使勁的踩了呀。

    寒永松夫婦被氣得臉色發青,秀才奶奶更是氣得想破口大駡,卻讓寒秀才厲聲喝回了房裡去,兩家已經結怨,這婚事根本就不可能再成,如果現在還要鬧,丟的只會是他們寒家的臉面。

    於是陸家的下人丟下庚貼趾高氣揚的走了,寒玉琴當晚就氣病了,寒秀才的家好長一段時間都烏雲密佈。

    從寒三嬸那聽說了這事,秀娘和大丫還為寒玉琴歎息了好幾聲。

    寒初雪亦有些可憐她,整件事,其實寒玉琴應該是最無辜的,但是寒玉華不可能被他們白白撞了,這個公道肯定是要討的,這要怪,也只能怪她有個那般自私狠毒的弟弟了。

    只不過陸家……

    寒初雪的眼睛閃過一絲冷光,會讓陸家豪順利脫身,可不代表她願意就這般放過陸家,只不過對於一戶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入仕的商人來說,名聲其實並不重要,所以就算讓陸家豪坐了牢,只要陸家肯花錢,他在牢裡也是會好吃好住著的,根本受不了什麼教訓。

    不管是豐昌的事,還是撞傷寒玉華的事,寒初雪可都還給他們記著帳呢,陸家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們有錢,但這也正是他們的致命傷,有錢沒權,想整他們,那還真是隨便漏點風聲出去,就多的是肯出手收拾他們的人。

    別的不說,相信豐昌的那位黃縣令,肯定是很樂於收拾這個害他在自己手上吃了大虧的陸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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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7 02:10:08 |只看該作者
第409章:麻的脫膠技術

    寒玉祈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至於陸家,寒初雪倒也不急著收拾他們,因為她暫時還沒有時間去豐昌跟黃縣令聊天呢。

    倒是陸家父子上門了幾次想見寒永柏,都讓梁磊以老爺和少爺不在家,夫人和小姐不便見外客為由給打發了。

    這理由十分正當充分,陸老爺也不敢死纏爛打,只得轉而找上了真正的苦主寒玉華。

    寒玉華在羅家,他們自是見不著,所以最後只能見到寒玉華的爹娘——寒永竹和寒三嬸。

    為了充分表達自己一家的歉意,陸老爺少不得大包小包的禮物往寒永竹家裡搬,甚至還給了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看得寒永竹夫婦差點花了眼,好歹兩人還記得自己兒子就是讓姓陸的小混蛋撞傷的,拿了一番姿態,在陸老爺千對不起,萬分抱歉的懇求中,這才「勉強」的收下了這賠償。

    錢是收了,但對於陸老爺想見寒永柏希望兩人搭線的要求,兩人很有志一同的同時失聰沒聽見。

    一次兩次的都是這般,寒永竹夫婦是收禮收得眉開眼笑,陸家老爺則是送禮送得心肝犯痛。

    時間就在兩家的你來我往中過去了,日子便來到了七月,寒家的麻田終於迎來了收穫期,頭麻可以收割了。

    這對寒家來說可是大事,在此之前,寒家其實一直是靠著從元寶山上得來的藥材、野物和山貨支撐著的,想要發展壯大,僅僅如此肯定是不行的,這第一批麻便顯得尤為重要了。

    要是整治得好了,楊德彪這個商隊便有了正式啟動的第一批貨源,待他往北走一轉回來,二麻也早下來了,第二批的麻布便能接上,如此寒家的麻布生意,便可進入良性迴圈了,桑園那邊便也有了穩定的資金大展拳腳了。

    若是弄不好,一切將停滯不前不說,家人只怕也會深受打擊,再者楊德彪那支商隊只怕也會對他們家失去信心,如此後果,對剛起步的寒家,無疑是一個致命打擊。

    所以這次的頭麻,是容不得半點疏忽的。

    秀娘的擔心自不必說,甚至都動了念頭要把寒爹爹父子給叫回來,只是寒初雪另有考量,以寒家父子也沒種過麻,把他們叫回來了,除了會影響哥哥們的遊學計畫並沒其他作用為由,勸服了秀娘。

    當然私底下,寒初雪自己也是有些小緊張的,畢竟對麻這玩意,她知道的真的不多。

    所以收割前夕她把黃家叔侄和劉家的人都叫到大廳來開會了。

    待眾人各自落座後,秀娘在寒初雪的示意下,鼓著勇氣,笑看向黃師傅和劉家當家的劉冠,「黃師傅、劉師傅,咱家這是第一次制麻,不知兩位可有什麼建議?」

    黃師傅並不是寒家的人,而算是寒家的客座,所以便率先開了口,「寒夫人,老實說,老頭子叔侄倆種麻是好手,但整治麻卻不太在行。」

    這也正是他當初會提醒寒初雪必須請些會整治麻的好手的原因。

    秀娘明瞭的點點頭,又看向了劉冠,「聽說劉師傅一家是這方面的好手,這麻要整治好,可要做些什麼準備工作?」

    自己一家為什麼會被看中買下,劉冠剛到寒家便已知道了,雖說寒家的這小麻田比起之前邱從豐的麻田根本不能比,但寒家的人對自己一家的關懷也不是邱從豐可比的,將心比心,他自是更願意幫寒家。

    當下便笑道,「稟夫人,這麻的枝莖的韌皮必須和外皮分開,單抽出來才能加工成麻,而且為了使它更柔韌便於日後的紡織,還需把它上面的一層膠質脫落了方可,這膠脫得越好,這麻的品質就越柔軟,織出來的布就會更好。」

    秀娘往日整治過葛藤,大致也能聽明白劉冠在說什麼,可又不完全明白,一時間蹙起了眉頭。

    寒初雪倒是聽得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些什麼。

    「劉師傅,您的意思是要先剝落表皮,揭出韌皮纖維,而後脫膠,如此才能最後提取出可供紡織的麻,可對?」

    寒初雪這話,來源來現代得知的一些相關知識,不過幾個相關術語都極為貼切,雖然說法有些新鮮,劉冠還是聽明白了,點頭道,「大致是像姑娘所說的,不過老夫的辦法倒是可以把這兩道工序一道完成。」

    寒初雪頓時來了興趣,「不知劉師傅有什麼辦法?」

    劉冠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神秘的東西,就是像夫人往常整治葛藤一般,取用漚漬法。」

    這次秀娘完全聽懂了,「也就是說這麻和葛的整治方法是一樣的?」

    這時劉冠的兒子劉勇忍不住解釋道,「夫人,表面上看是一樣,但對於漚漬的水質和時間的控制卻是極有講究的,水若不清則麻會發黑,水少則麻脆易斷,漚漬的時間過短除去的膠質不夠,麻就不容易抽出,若是時間太長,脫去的膠質過多,麻又容易受損。」

    秀娘和大丫聽得直想轉蚊香眼,好複雜的說。

    以指輕點著椅子扶手,寒初雪輕蹙著眉頭,劉勇所說的時間掌控問題,其實就是一個脫膠問題,若不脫膠,抽取出來的麻纖維過硬,不宜紡織,即使可以,那布質也會側向於粗硬,只能算是劣等布,脫膠過多,麻纖維的強度和長度受損,自然也織不出好布來。

    「這漚漬法需多長時間?」

    她可記得上回娘和姐姐整治那割回來的葛藤可花了不少的時間,現在不只是自家的麻熟了,就是田裡的稻子也要熟了,到時候自家請的那些長工可是全要回去割稻子的,人手立即就會出現短缺。

    劉冠不知道她擔心什麼,不過還是照實說了,「這要看天氣,若是這段時間天氣一直豔陽高照,十來天便可了。」

    「那萬一下雨呢?」

    劉冠愣了下,「這段時間應該不會有雨吧。」

    寒初雪心一沉,也就是說會受影響,而且剛才劉勇也說到了水質問題,麻可不比葛藤,自家這次也不像上回娘和姐整治葛藤般小打小鬧,若想把幾十畝的麻全漚漬起來,不可能用缸或盆一類的,只能是在地上挖池子,如此萬一下雨,就算這雨不像現代一般酸性過高,也肯定會對麻造成一定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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