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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終於動筆】仙家農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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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1 00:43:34 |只看該作者
第030章:原來是大伯在吭咱

    想起剛才的事寒爹爹就來氣,本來三弟媳婦把小閨女燉給秀娘補身子的湯全喝了他就已經一肚子火的了,只是看到兄弟的份上,他忍了,沒想到這婆娘得寸進尺,還想搶自家的米占二丫的驢子,更可惡的是竟敢誣陷自家媳婦,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又是弟媳的份上,他剛才可不會光砸她凳子,絕對會給她兩耳光的。

    想到米,寒爹爹倒想起另一事來了,看著大柱問,「剛在屋裡好像聽到你三嬸說什麼大白米,你們這次換了白米回來?」

    一直覺得不該換白米的大柱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二柱倒是興奮的說了起來,「沒錯爹,大哥和小妹換了兩籮筐的大白米回來,這回咱家就有白米飯吃了。」

    說起白米飯,就連大丫都露出了一絲嚮往的神色,笑道,「是呀,以前看玉祈哥他們吃,聞著就覺得香。」

    本想說什麼的秀娘,聽到這話頓時心酸的紅了眼眶,玉祈是寒大伯家的長子,是他們這房的長子嫡孫又是在鎮上念書的讀書人,所以每次回來,秀才奶奶都會特意給他們父子煮白米飯的,而自家的孩子就只能在一旁幹看著。

    身為人父的寒爹爹想到自家爹娘的偏心眼,自家孩子一直以來的委屈,嗓子眼也不由哽了。

    「行,待會大丫就去煮一大鍋白米飯,咱全家都吃。」

    「好哦,有白米飯吃了。」二柱立時高興的跳了起來。

    大丫開心的點了他的額頭一下,「白米還丟在院子裡呢,你再不把它抬進來,讓人扛走了,看你能吃啥。」

    「誰敢。」二柱虎起了眼,不過心裡還真有些擔心,畢竟那可是大白米呢,於是急忙跟著大柱跑出門搬白米去了。

    看到孩子高興,寒爹爹和秀娘也不由笑了。

    看到大柱兄弟搬進來的兩籮筐,寒爹爹又傻眼了,「這、這全是白米?」

    二柱喜滋滋的點頭,「是的爹,咱家能吃好多天了。」

    寒爹爹難以置信的看看媳婦,見她點頭肯定了,又看著大柱,「你們拿了多少野物去換米了?」

    「五只野雞。」

    「啥?」寒爹爹扯高嗓門的又問了一句。

    大柱縮了縮脖子,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五只活的野雞。」

    確定兒子真沒說錯,自己也沒聽錯,寒爹爹瞪圓了眼睛,張大著嘴巴半天合不攏,沒辦法這差距太大了呀,以往別說五只就是十只野雞他也沒能換回這麼些米來,這還是白米,他換的還是糙米呢。

    秀娘也覺得奇怪了,「怎麼能換這麼多白米的?你們換給誰了?」

    本來她還以為兩孩子又跑去元寶山多打了些野物才會換回這麼多糧食的呢。

    這問題,大柱一時間也不知如何解釋得清楚,犯難的摸著腦袋看向寒初雪。

    寒初雪見狀只得把這任務接過來了,「爹娘,我們是跟一個販米的行商換的,他見我們帶去的全是活生生的野雞,價錢就給得高了些,用一匹細布跟我們換了。拿到糧鋪,那夥記說布確實不錯,就換了十七升白米給我們。本來是可以換五十升糙米的,但我看爹娘身子虛,哥姐他們長期吃野菜身子也不壯實,所以就堅持換成了白米。」

    末了怕爹娘會怪大柱奢侈,她乾脆直言是自己要換的,把這責任背了起來。

    果然本來聽到能換那麼多糙米還有些不樂意的秀娘,聽到是她堅持要換的,立時不說話了,畢竟在她心裡一直認為小閨女回家來是跟著他們吃苦頭了,生怕她會受不了哪天就走了,只要她肯留下,別說想吃白米飯,就是她要把打到的野物全吃了她也是沒意見的。

    而寒爹爹對換白米還是糙米的事也是過了下腦,並沒細想,他現在關心的是別的事。

    「你們是說,活的野雞比死的能換多那麼多的糧食?」

    他以前只能換五升糙米,而現在小閨女告訴他,活的能換五十升。

    寒爹爹不由尋摸起來,等他傷好了,看來要想辦法抓活的野物了。

    瞧自家老爹的神色,寒初雪就知道他像大柱一樣,壓根沒想過自己是不是被坑了。

    「爹,活的肯定要比死了的值錢一些,但也不至於相差這麼多的,我聽大哥說以往你跟福滿樓換糧,一只野雞才能換一升糙米,這次跟我們換的可是行商,他們這些人最會精打細算的,就算他們不清楚我們這邊的物價,也不至於高這麼多吧。」

    寒初雪的話句句在理,說得也明明白白,只要不傻的都能聽懂這其中的意思了。

    寒爹爹擰著眉不知在想什麼,而秀娘則是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倒是二柱先叫了起來,「爹,那福滿樓坑你了。」

    寒爹爹的臉更黑了,秀娘有些擔心的拍了二柱一下,「小孩子別亂說話,你大伯怎麼會坑咱們呢。」

    說完後,秀娘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頓時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啥!?

    大柱三兄妹全體怔住了。

    寒初雪也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難怪,她就說自家老爹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傻不溜秋的人,怎麼會被人家騙了這麼些年都不知道的呢,原來這裡面還有寒家大伯的手筆。

    反應過來的二柱怒了,「原來是大伯在坑咱家。」

    「二柱!」秀娘揚聲喝住了二柱。

    二柱忿忿不平的收了聲,臉上神色明顯沒服氣,就連大柱和大丫也是一臉的憤慨,畢竟這事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根本容不得他們作他想,明知道他們家這種情況,大伯還這樣坑他們,這算什麼大伯呀。

    終於想明白這事的寒爹爹抬頭看著幾個兒女,沉聲道,「你們放心,這事爹一定會找你們大伯問清楚。」

    如果真是大哥把他當傻子似的坑了這麼多年,那就別怪他不認這個大哥。

    見寒爹爹已經有了決斷,寒初雪也不再多言,畢竟如果確定真的是寒大伯在坑自家老爹,那麼受傷最深的其實就是他,其次就是一直因這事而食不裹腹的兄姐,該怎麼處理這事,他們才是受害者,也只有他們才有權去決定,當然若是他們包子似的忍了,那她還是會另用手段給寒大伯一個教訓的。

    現在一切言之過早,靜觀其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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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2:20 |只看該作者
第031章:奶奶來了

    見家人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真相都有些不開心,寒初雪故意摸了摸肚子,苦著臉道,「姐,什麼時候煮白米飯呀?」

    大丫呀的一聲,把小妹餓著了可不行,「姐這就去煮。」

    秀娘也急忙站起了身,「娘去幫忙,二丫你等會,很快就有飯吃了。」

    見她們終於把那事拋開了,寒初雪笑眯眯的點點頭,「娘不急,我其實也不是很餓。」

    屋外的某驢無言望天,沒聽說過築基修士還會肚子餓的,這小祖宗當真是撒謊不用打稿的。

    咦!

    本來想望天的某驢意外的看了看院外。

    「剛才跑掉的女人帶了個老女人又來了。」

    屋內收到傳音的寒初雪也有些意外,老女人應該就是秀才奶奶了,這時候寒三嬸把她找來,肯定不會有好事。

    想了想,她回應道,「你別管,讓她們進來。」

    她倒要看看,這兩人到底來做什麼。

    因寒初雪的命令,寒三嬸兩人很順利的便走進了院子。

    秀娘母女剛好生好火,正拿著個大碗走出廚房說來淘米,看到兩人,頓時有些慌了。

    「娘,你怎麼來了?」

    「奶、三嬸。」

    屋內除了寒初雪,寒爹爹父子三人也是一怔,心裡不由得都噶噔了一下,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都明白秀才奶奶這次來絕對不是竄門子這般簡單。

    秀才奶奶臉色不善的厲了秀娘母女一眼,應也沒應,抬腳就往屋裡走。

    跟在她身後的寒三嬸得意的朝母女倆哼了一聲,也跟著進屋了。

    因為寒家大屋裡沒什麼傢俱,那兩個籮筐就特別的顯眼,尤其是知道那裡面是兩筐大白米的寒三嬸,可以說一進屋眼睛就盯上它們了。

    「娘,您看,咱沒騙你,真的是兩大籮的大白米。」

    因為已經放進屋來了,所以大柱他們也沒再用禾杆草蓋在上面,秀才奶奶眼睛一掃便看得清清楚楚了,本來就沉著的臉更是拉得比某驢還長,臉色黑沉得跟寒家廚房裡的那只大鐵鍋鍋底都有一拼。

    「老二你好呀,你還真是孝順呀。」

    寒爹爹被這明顯是在諷刺自己的話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

    「娘,你咋來了,有啥話先坐下慢慢說。」

    大柱急忙搬了張長凳過去,「奶,你坐。」

    看他們態度還行,秀才奶奶依言坐下了,主要是從她家走過來走了蠻久的,她也累了。

    見她坐下了寒三嬸也老實不客氣的在另一邊坐下了。

    看到她那興災樂禍的笑臉,寒爹爹就恨不得再砸她一板凳,果真是個不省心的婆娘,老三怎麼就娶這麼個禍秧子呢。

    發現寒爹爹在瞪自己,想起他剛才的凶勁,寒三嬸不由有些害怕,急忙朝秀才奶奶那邊挪了挪,又不忿被人瞪了,於是湊近秀才奶奶耳邊道。

    「娘,您看他二伯正惱我把他家有白米也不孝敬你們二老的事告訴你了正瞪咱呢,剛才他還說要是咱敢亂說話,就把咱的嘴給打爛了。」

    「你又在亂說什麼。」

    屋子就這麼大,就算她是湊近秀才奶奶耳邊說的也不代表寒爹爹會聽不到呀,聽她居然還在挑事,火爆脾氣的寒爹爹忍不住扯高了嗓門,結果剛好坐實了她對他的指控。

    秀才奶奶立時扳著臉瞪著他,「老二,你這是想做什麼,永竹媳婦可是你弟媳,你竟然敢打弟媳,你是想不認永竹那兄弟了是不?」

    被自個娘親一罵,寒爹爹的氣勢頓時泄了,「娘,咱沒打她,就是她亂嚼舌根的,咱才罵了她幾句。」

    有人撐腰,寒三嬸的膽兒可壯了,立時反問道,「他二伯,咱啥時候亂嚼舌根了,你敢說你剛才沒說咱再亂說就打爛咱的嘴?」

    「我是說了,可是……」他本想說明會這樣罵她是另有原因,結果寒三嬸本來就是要故意誤導秀才奶奶的,又怎麼會給機會他解釋清楚,立時搶話道。

    「還有什麼可是的,你就是見自家有這麼多白米的事讓咱看到了,怕咱告訴娘,特意嚇咱不讓咱說的。」

    說完,她還很委屈的抽出布巾抹著那不存在的淚水,「娘,咱就是聽你說想兌些白米,見他二伯家有,想著直接給你送些不就行了嗎,咱還好心的說幫他們送去,結果他們硬是不讓,二柱還特意把路都給攔了,他二伯沖出來,那眼神就像想吃了咱似的。」

    聽到孩子他爹和孩子都被冤枉了,跟著她們身後進屋的秀娘忍不住了,「他三嬸,這人說話可得憑良心,咱們什麼時候說不給爹娘他們了,只是說要先弄清楚這米是不是咱家的。」

    大丫也道,「而且你一拿就是一整籮,咱家現在連一粒糧都沒有了,全家人就指望著這些米過活呢,三嬸你一下子就拿走一半,這讓咱們還活不活了。」

    因之前寒三嬸做的事說的話太過份,奶奶還偏心眼的一來不問情由就罵自己爹,大丫不免心裡有些怨氣,說話間不由就帶了出來。

    結果她這話落在秀才奶奶耳中,那可就不得了了,這孫女是在指桑駡槐的說她來逼死自家兒子呢,當下她就唰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什麼叫你們還活不活了?怎麼?給點白米老婆子吃,你們就不活了是吧。」

    寒秀才家最講究孝道,作為長輩的秀才奶奶本身又長得有些嚴肅,因是女娃一直不討她喜的大丫每回見到她都會有些害怕的,現在被她這麼一瞪一喝,小臉頓時嚇得花白,哆嗦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作為親娘的秀娘見了自是心痛,急忙擋在大丫身前,「娘,大丫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咱家真的沒糧了,這些米還是大柱兄妹今天一大早上山打了些野物拿到鎮上換回來的。」

    寒三嬸為恐天下不亂的道,「喲,二嫂,這二丫和大柱好本事呀,以前他二伯上山可從沒打過那麼多的野物換這麼多的大白米呢。」

    秀才奶奶也是不相信秀娘的說詞,一個半大小子加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本事,能抓到只野雞就不錯了哪來的本事換這麼多的白米,所以她是懷疑二兒子家是藏了什麼值錢的玩意才會有銀錢敢買這麼些白米吃,想著還在鎮上苦熬著的大兒子和大孫子,她的火氣就不由蹭蹭的往上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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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2:32 |只看該作者
第032章:做賊喊抓賊

    瞪了秀娘母女好一會,直到秀娘不敢與她對視,感覺自己贏了,秀才奶奶這才轉身看著寒爹爹。

    「老二,雖說你們兄弟是分家了,畢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這關係總不能因分家單過了就沒了,你說是吧?」

    寒爹爹老實點頭,「娘說得是,大哥和三弟永遠都是咱的兄弟。」

    秀才奶奶臉色稍緩,「你知道就好,現在你大哥一家子在鎮上日子也不好過,玉祈就要參加鄉試了,多少需要些銀錢,玉琴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你作為二叔總不能看著侄子侄女不管吧。」

    寒爹爹有些為難的看著她,「娘,咱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銀錢上咱真的幫不上忙,如果大哥需要什麼跑腿的,等咱的腿好了,咱一定會幫他。」

    這話秀才奶奶不愛聽了,臉唰的一下又拉了下來,「老二,做人可不能這樣,玉祈玉琴可是你的親侄子親侄女。」

    寒爹爹好生無奈,「這咱當然知道,可是娘,咱家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還欠著鄉親們八斗糧食的債呢,你叫咱拿什麼給他們湊錢?」

    愛攪事的寒三嬸驀的又插上了一句,「喲他二伯,喊窮總得有個窮樣呀,你們家連大白米都吃上了,還會欠鄉親的那幾斗糙米嗎?」

    寒爹爹被她問得一時無語,本來這次能換到多些糧食是應該先還些給鄉親的,可是二丫不清楚家裡的情況全換成了白米,他這當爹的也不好再說什麼,現在被寒三嬸這麼一問,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一直旁觀的寒初雪見狀上前了一步,「奶、三嬸這米是我換的,當時我不知道家裡欠了別人的糧,日後再打到野物,我自會換成糙米還鄉親們。」

    寒初雪沒在寒家生活過,對秀才爺奶沒大丫那種根深蒂固的畏懼,作為一個現代靈魂更沒古人那種面對長輩時的誠惶誠恐,而她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落在權威慣了的秀才奶奶眼中可就很不對味了,尤其是這孫女因某些原因她根本不想見到的,當下便沉著臉道。

    「你是不是我寒家的骨肉還兩說,這聲奶老婆子可受不起。」

    秀娘一聽急了,「娘,二丫真是咱跟永柏的孩子。」

    寒三嬸掩嘴笑道,「二嫂這話只是你在說,這娃兒的模樣可不像咱莊稼人,到底是不是他二伯的種還真的難說,畢竟大丫本身長得也是像你多些。」

    若說上回她只是在暗示,那這回她根本就是明著說秀娘偷人生下寒初雪的了,作為女人,還是個古代女人,秀娘哪受得了這些的指控,當下就氣得臉色發青,瘦弱的身子也搖搖欲墜。

    大丫見了急忙上前扶著她,「娘您別氣,別氣呀,三嬸是在胡說的。」

    因有人撐腰,寒三嬸現在可是膽子倍兒壯的,一聽大丫又在說她,立時插腰罵了起來,「是不是胡說,也只有你們自己知道,還有你一個晚輩竟敢當面指責長輩,真是有爹生沒娘教,盡丟咱寒家書香門第的臉。」

    「你給老子閉嘴。」寒爹爹氣急,找不到板凳,直接掄起手中當拐杖的木棍就朝她砸了過去。

    因多少還有些怕打到自己親娘,所以缺了些準頭,讓寒三嬸及時避開了,不過也嚇了她一跳,立即怕死的縮到了秀才奶奶身後。

    「娘,你看呀,你在這他二伯還這樣打我,你可知道剛才為了給你和爹拿些白米,媳婦差點出不了這門呀。」

    說著,她還說唱俱作的哭嚎了起來。

    秀才奶奶顯然也沒想到二兒子敢當著自己的臉打自己的三媳婦,氣得身子發抖的指著寒爹爹,「好,好你個寒永柏,真當你分家單過了,老婆子就治不了你了是吧。」

    一邊罵著她一邊揀起地上的木棍,竟不顧寒爹爹有傷在身,照頭照臉就打了下去。

    作為孝子寒爹爹自是不敢還手,腿又有傷也沒法子躲避,只得用手護著頭臉。

    大柱他們見了,當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爹被打,急忙上前攔著。

    「奶,別打了。」

    「奶,爹腿上還有傷呢。」

    離得較遠的秀娘兩母女也跑了過來。

    「娘,快別打了,永柏的腿不能再傷到否則就得瘸了。」

    正在氣頭上的秀才奶奶自是不會聽,想教訓兒子的行動被攔了更讓她怒火三丈,「瘸了就瘸了,瘸了他就沒本事再打人了,到時看他還怎麼硬氣。」

    這兒子自娶了媳婦就不聽話了,叫他休了這藥罐子他不肯,叫他給些銀錢幫他大哥一把他也不肯,越想越氣的秀才奶奶下手越來越重。

    因怕撞到秀才奶奶,又要顧忌會碰到寒爹爹的腿,大柱這些攔架的也是手忙腳亂,混亂中一個沒攔實,竟讓寒爹爹腦門上挨了一棍,立馬腫了個大包。

    「爹。」

    大柱一看眼睛都急紅了,一把抓住秀才奶奶還沒來得及拿開的木棍用力往旁一甩。

    人在情急之下這力道肯定是把握不清的了,而秀才奶奶因為看真打傷了自家兒子也是怔住了也沒防到大柱敢「打」她,一個沒站穩頓時踉蹌的往後跌退,直到撞上那張四平八穩的八仙桌才算是沒摔地上去。

    哐的一聲,放在桌上的一個黑罐子代替秀才奶奶給摔地上了,瞬間摔個四分五裂,骨頭肉塊什麼的撒了一地。

    原來是寒初雪找來燉雞湯的那個黑陶罐,寒三嬸喝完後,寒初雪兄妹剛好換米回來,之後一連串的事發生,還沒來得及收拾,就這麼擺在桌上,結果剛才讓秀才奶奶給撞地上去了。

    看著那些乾巴巴的肉,秀才奶奶一時還沒想到這是啥,心虛的寒三嬸卻先湊上來了。

    「娘你看,他二伯他們自己燉這麼大一罐雞湯全喝光了,居然一點也沒給你和爹送呢。」

    大柱幾個全傻眼的看著她,這麼睜眼說瞎話的還是第一次見。

    可是秀才奶奶並不知道某人是做賊喊抓賊呀,她只知道昨晚那野雞湯確實很好喝,可惜就是太少了,所以三媳婦說今天要來問老二要一只野雞回去的時候她也沒反對,想著有了整只雞正好等老大回來時燉給他們爺倆喝,卻沒想到三媳婦雞沒要到,還發現老二家居然有錢買大白米吃,現在還敢把雞燉了自家人全喝了,竟一點也沒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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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2:43 |只看該作者
第033章:跟她走

    秀才奶奶那是越想越氣呀,這個混帳兒子為了那病秧子竟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管了,她的大孫子念書那得多累呀,這麼好的雞他不想著留給侄子補身子,竟敢給一個啥活也幹不了的病秧子吃了。

    「娘你看,大柱還敢打你呢。」寒三嬸怕秀娘他們揭穿自己,還不斷的在煽風點火。

    聽她竟想誣賴自家兒子,秀娘也急了,「他三嬸你不能胡說……」

    「她沒胡說。」秀才奶奶抬起頭,一雙老眼竟有些發紅的厲瞪著秀娘,「好你個范秀娘,竟敢挑撥老二懺逆親娘,教唆兒子毆打親奶,你、你們……」

    秀才奶奶用手指逐一的指著秀娘、寒爹爹和大柱他們,「你們都等著,老婆子這就去告你們去,告你們毆打老人,告你們一個大不孝。」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秀娘一見急了,大昌朝可是很講究孝道的,如果真讓家裡老人以大不孝告上公堂,先不說他們,就是大柱這輩子也得完了,再顧不得其他了,秀娘撲上前一把抱住秀才奶奶的腿,「娘,大柱他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媳婦求你了。」

    寒三嬸也勸道,「是呀娘,大柱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會這樣也是大人沒教好,總不能讓孩子替大人背黑鍋不是。」

    她這可不是好心,而是他們三家雖然分家單過了,作為同是秀才家的兒子,在外人看來還是一大房人來的,如果真出了個大不孝的堂兄,那可是會影響她還在念書的兒子前途的。

    秀才奶奶剛才也是一時怒火攻心才那麼說的,畢竟寒三嬸怕影響自己兒子,她也怕會影響自己的大孫子呢,只不過讓她就這麼算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了想,她發洩似的一腳把抱著她腿的秀娘踢開,本就病弱的秀娘哪受得了她的踢,頓時倒在地上。

    大丫急呼一聲娘,便見有個影子一閃,秀娘身邊便蹲了個人。

    是寒初雪終看不過眼了,蹲下身急忙查看了下秀娘的情況,一邊以靈力替秀娘順氣,她一邊抬起眼冷冷的看著秀才奶奶。

    秀才奶奶不知怎麼的竟不敢與她對視,看著寒爹爹匆匆丟下一句,「寒永柏,別說當娘的狠心,不想大柱上公堂你就把這病秧子休了,再拿出三貫錢來給玉祈趕考。」

    寒三嬸一聽,沒自家的便宜呢,這哪行。

    見秀才奶奶想走了,她忙拉著她,「娘,他二伯之前說家裡斷糧了,去年的養老糧還沒給你和爹送去呢。」

    一邊說著,她一邊朝那兩籮白米努了努嘴。

    秀才奶奶一看便會意了,兩籮大白米可能讓大孫子吃上好多頓了,立時道,「沒錯,老二這兩籮白米就當你們欠的養老糧,剩下的……」

    秀才奶奶還沒想到怎麼辦,寒三嬸已經給她出主意了,「娘,外面還有頭驢子呢。」

    秀才奶奶眼睛頓時一亮,她剛才進院時可看到那驢子蠻壯實的,正好給大兒子整輛驢車,這樣他們一家子也可以經常回家來看自己和老頭子了。

    「對,剩下的就用那頭驢子抵了。」

    二柱終是忍不住了,「奶,那驢子是二丫的師父的。」

    只是現在的秀才奶奶哪裡會信這話,冷哼一聲道,「老婆子不管它是誰的,反正它在你家院子,既然你們交不齊養老糧,就得拿這驢子抵,否則我就上公堂告你們去。」

    二柱立時被氣紅了眼,但大丫怕奶真的會告大哥,暗中扯了扯他,示意他別說話了。

    見他們沒人敢說話了,秀才奶奶滿意的哼了一聲,「老三家的,把這兩籮米讓那驢子馱上,咱回家去。」

    「好嘞娘。」寒三嬸輕快的應了聲,三兩下就把兩籮米給搬出院子了。

    見她還真把那米往自己身上放,某驢正想給她個教訓,寒初雪的傳音冷冷的傳來,「跟她走。」

    某驢已經揚起的尾巴默默的放下了,靈驢報仇三天不晚,這記尾巴就先記下了。

    寒初雪從來沒把某驢當牲口看待自然就不會給它上套,要不是那米本來就是它馱回來的,寒三嬸連那兩籮米都沒辦法放穩呢。

    找了一圈沒找到驢套,也只能是用根繩子往它脖子上一套,就這麼拉著走了。

    低眉垂目瞅著那根敢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爛繩子,某驢默默的又記多了寒三嬸一記驢尾巴。

    「大勝」而歸的秀才奶奶婆媳倆牽著驢子帶著兩籮大白米趾高氣昂的走了,留下寒爹爹一家子愁眉慘目,無語淚先流。

    得寒初雪靈力之助,順過氣來的秀娘,悲淒的看著寒爹爹,「柏哥,你還是把咱休了吧。」

    柏哥、秀娘,這是他們夫妻倆剛成親時的恩愛昵稱,後來隨著孩子的出生,秀才爺奶的嚴肅家教,秀娘便漸漸改了口,如今又聽到媳婦這樣叫自己,想起兩人一起走過的少年時光,寒爹爹不由流下了男兒淚。

    知道他心裡痛苦,可是為了兒子,秀娘不得不逼他,「大丫去拿紙筆來。」

    作為女兒,大丫如何肯,搖頭哭喊,「娘……」

    二柱已經忍不住了,「娘,你不能走,咱們又沒做錯,為什麼每回奶都要偏著大伯三叔他們,每回都要欺負咱家。」

    這也正是寒爹爹心裡的痛,就因為自己不得爹娘的喜,所以連累妻兒都從來沒在爹娘那得過公平的對待,是他連累了妻兒,是他……

    「是咱沒用,是咱沒用……」

    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妻兒的寒爹爹一邊哭著一邊狠命的煽自己的耳光,一掌接一掌的還真完全沒省力。

    秀娘等人初是一怔,而後被那巴掌聲給嚇醒,急忙撲上前去。

    「孩子他爹,你這是作啥。」

    秀娘一邊去抓他的手一邊哭喊著。

    大柱幾個也急忙上前幫忙,「爹,你別打自己呀。」

    「是呀,爹這怎麼能怪你呢。」

    「不怪他怪誰?」

    在一片哭喊聲中,這平靜得有些冷的話顯得異常的唐突,寒爹爹一家子都不由停了下來,傻傻的看著說話的寒初雪。

    「二、二丫……」

    此時的寒初雪小臉上並沒什麼表情,就連向來靈動的眼睛此時也是一片沉靜,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這是她怒到極致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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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2:53 |只看該作者
第034章:人善被人欺

    說真的,前世沒親人,這輩子也是剛找回親人的寒初雪還真不知道原來極品親戚是會這般的欺負人的。

    但是更讓她生氣的是,都已經讓人踩到胸口上了,這一家子除了抱頭痛哭還是抱頭痛哭,竟沒一個人去想該怎麼解決這事,去想該怎麼反擊回去,這樣的包子人家不欺負你還能欺負誰呀。

    「爹你可曾想過為何三嬸一個婦道人家,也敢當著你的面罵你的娃是野種?」

    說起這事寒爹爹也很氣憤呀,「這攪事精就是欺負咱的腿不方便,還有娘給她撐腰。」

    「奶憑什麼給她撐腰?弟媳婦欺侮兄嫂,這事不管是拿到官府還是拿到宗族祠堂上去都是三嬸理虧,奶就是再護著,也總不過強過律法強過族規吧?」

    寒爹爹有些遲疑了,「這……這其實是自家的事,用不著鬧得那麼大吧?」那個好歹也是他弟的媳婦呢。

    寒初雪有些有怒其不爭的看著他,「那大哥為了救爹你而擋開奶,難道就不是自家的事了嗎,可奶現在是怎麼做的?爹,奶拿著這家事在逼你休妻呀。」

    寒爹爹虎軀一震,是呀,當時弟媳婦在亂說話時娘明明也聽到的,可是她只一味的罵自己妻兒打自己卻沒說那婦人一句的不是。

    「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你把人家當親人,可人家只把你當使喚的牲口了,所以才會愛打就打愛罵就罵,就算你是兄長也沒想過要尊重你一分。」

    寒初雪這話是說得有些重了,但她只是希望能用這重話,讓寒爹爹醒覺,孝順老人是沒錯,但也得這老人值得孝順呀。

    「的確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是父慈子孝,父慈方能子孝,若是父不慈難道讓兒子去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為了孝順那兒子也得去做嗎?」

    寒爹爹陷入了深思。

    「爹,我才回家來兩天,我都知道這家窮得丁當響,難道奶不知道嗎?可是她可有體諒你們這些兒孫半分?你現在行動不便正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她竟無理的逼你休妻,這家都窮成這樣子了,她還張嘴就要三貫錢。爹娘你們告訴我,你們要怎麼去湊那三貫錢?賣田賣地,還是賣兒賣女?」

    一貫錢就是一千文,根據寒初雪早上的市場調查,一文錢能買五斤米就相當於現代的十五元,一貫就是一萬五,三貫那就等於四萬五了,讓一個赤貧家庭一下子拿出幾萬元,這不是逼人家去死嗎。

    寒爹爹身子一顫,秀娘著急的喊了起來,「咱不賣,就是再窮再苦咱也不會賣兒女的。」

    寒初雪沉靜的看著她,「娘,你確定自己能拿主意嗎?我不就讓奶送走背井離鄉了十年嗎。」

    秀娘和寒爹爹的臉都刷的一下全白了,顫著唇看著寒初雪,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寒初雪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垂下眼瞼轉身便走。

    「二丫。」

    「小妹。」

    生怕她就這樣走了,一家子都急急的喚著她。

    寒初雪腳步微頓,「爹娘是兒女的天,若是這天連自己都撐不起來,兒女還能指望誰呢。」

    說完,她也不回頭看寒爹爹兩人的反應,舉步就往外走。

    二柱看看爹娘,又看看外面,一咬牙,「小妹,你等等我。」

    爹娘有哥姐他們照顧著,自己還是跟緊小妹要緊。

    見二柱追上去了,大柱和大丫這才松了口氣,回身看著被小妹的話說得一臉痛苦的爹娘。

    秀娘撫著臉,哽咽著,「孩子到底還是怪咱了。」

    聽著妻子的哭聲,想著小閨女剛才說的話,寒爹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這事不怨你,得怨咱。」

    當年媳婦都已經沒了半條命了,根本不知道外間的事,是他這個當爹的不敢拒絕爹娘,才會讓娘把剛出生的小閨女送走的。

    「二丫說得沒錯,這都得怪咱,是咱這個當爹的、當相公的沒用,才會讓你們任人欺負。」

    因為念不好書他一直覺得愧對把他送進學堂辛苦教導的爹,所以他努力的幹活,農閒時上山打獵,只為掙多點糧食好讓兄長弟弟能安心的念書,成親之後只要家裡有什麼好東西他也是會往老宅那邊送的,直到秀娘生二丫壞了身子,他才停了,卻也老覺得對不起爹娘,所以才會他們說什麼都不敢反駁,都會應下,就是看到妻兒受了委屈他也是盡力讓他們忍著。

    卻不想他這些辛苦和忍讓竟沒得到半點的體諒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所以大哥才會明知自家糧食緊還坑自己苛扣野物換得的糧食,三弟媳婦才會敢當著娘的面欺辱自己妻兒,娘才會不管自家多窮張嘴就要三貫錢……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對,哈哈,二丫這話說得太對了。」

    寒爹爹突如其來的大笑聲,把秀娘母子三個差點嚇得不輕,「他爹你咋了?」

    「爹,你這是怎麼了?」

    大丫直接嚇哭了,爹爹明明在笑,可眼睛卻流著淚,這該不會是被逼瘋了吧?

    已經走出了寒家小院好一段路的寒初雪,默默收回神識,寒爹爹能想通最好不過,否則她不介意再給他幾記重錘的。

    兩天的相處,雖然瞭解得不多,但她還是看出,自個這爹雖然是個孝順兒子,卻也是個有血性的男人,並不是以往看的那些種田文裡的軟包子,所以她才會下重藥的點醒他,只要他恍悟過來,以後不管是秀才奶奶還是寒秀才親自出馬,想再無理取鬧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二柱,發現她似乎在笑耶,於是懷著忐忑的小心情,探試的問道,「小妹,你還在生爹娘的氣嗎?」

    寒初雪搖搖頭,「沒有。」

    咦,肯應自己了,那就好辦多了。

    「其實你的事真不能怨爹娘,他們一直想把你接回來的,是奶不給,後來三叔說你死了,娘還哭著說要去接你的屍骨回來的,是奶和三叔攔著不讓,說會壞了村裡的風水,會害了全族的人。」

    寒初雪眉頭沉了沉,看來自己被死亡這事裡面肯定有文章,是不是要傳書回去問問師父呢?或者直接去青雲庵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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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這女娃子是誰家的

    二柱見她又沉著小臉不說話了,不免有些擔心,「小妹你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呀?」

    「去要回阿軨。」

    啥?阿軨?那頭驢子?

    二柱好不容易才把這名字跟實物聯繫起來,一拍腦門,「對哦,這驢子是得要回來,剛就是三嬸給奶出的主意,咱看現在多半就在三叔家。」

    別看秀才奶奶在寒爹爹面前一副霸道不講理的作派,其實這人耳根子是最軟的,所以才會三兩下就讓寒三嬸給挑撥跑來找寒爹爹他們的麻煩,而以寒三嬸那張嘴,事後會哄得她把所有「戰利品」都放自己家裡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需暗地裡聯絡一下某驢,寒初雪便知道二柱的推斷十分之精准。

    「三哥你帶我去三叔家吧。」

    「沒問題,來跟哥走。」

    二柱立馬一拍胸膛,只要小妹不生氣了,叫他幹啥都行,更別說是帶路這種小事情了。

    沒了秀娘這個體弱的拖後腿,兄妹兩人用時只有上回的一半便走進了村子。

    寒初雪和大柱從鎮上趕回來時便已經接近午時了,經秀才奶奶和寒三嬸這麼一鬧,這時間便過了午時了,正好是家家戶戶吃完午飯,要麼偷閒睡一小會要麼出門聚在一起說說東家聊聊西家的時候,所以兄妹倆一進村子,便讓人看到了。

    好幾個婦人正坐在大榕樹下聊得歡,手上也沒停著那針線呼啦呼啦的扯著,看樣式像是納鞋底。

    看到二柱,其中一個婦人便朝他笑喊,「二柱吃飯了沒?」

    顯然寒家沒糧食的事在村裡也不是秘密了,所以人家一照面才問吃了沒,而不是吃過沒。

    提起吃飯,二柱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嚕一聲脆響,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這娃還沒吃飯。

    那婦人立即放下手裡裝著鞋底佈線的小竹箕,擰著眉走了過來,「怎麼還沒吃飯的,今早見到你姐不是說大柱去鎮上換糧食了嗎?」

    說起沒吃飯的原因,尤其是想到那兩大籮白花花的大白米,二柱忍不住紅了眼眶,「琴姨,哥換回來的糧食全讓奶和三嬸拿走了,咱家現在一粒糧食也沒有了。」

    那位琴姨一聽,眉毛都氣得豎了起來,「啥?那狠心的老太婆是想餓死你們一家子嗎?」

    二柱抹著眼淚很是委屈的道,「奶說咱家沒交養老糧。」

    「養老糧?我呸,他們兩口子還差你們家那麼點糧食嗎?」

    琴姨氣得狠狠的唾了口,只是這養老糧是兒孫孝敬長輩的,在村子裡已經約定成俗了,不過就是給多給少的問題,所以做為外人,她除了表示憤怒,也幫不了什麼了。

    唾完之後,她又好奇的打量著站在二柱身旁的寒初雪,「二柱這女娃子是誰家的?」

    長得可真夠水靈的,不過剛才二柱好像說什麼小妹來著。

    「這就是咱家小妹呀,琴姨咱終於有人喊哥哥了。」

    當然驕傲的哥哥也不忘跟小妹介紹一下來人,「小妹,這是琴姨,以前跟娘是一個村子的,跟咱娘最要好了。」

    原來是自家娘親的閨密呀。

    寒初雪忙抱拳含笑行禮,「琴姨好。」

    喲,這小女娃的氣度很不一般呢,人家閨女都是行福禮的,她居然學男子抱拳。

    如果寒初雪能聽到這心聲,絕對得翻個白眼,這真的跟氣度沒啥關係,只是習慣使然。

    要知道在現代大家見面不過是打聲招呼揮個手就行了,而在雲霧山也都是修道之人,根本不講究什麼男女之別,帶大寒初雪的又恰好是個男滴,所以她有這習慣真的不奇怪。

    不過她這不奇怪的行禮方式,落在不明真相的村民眼中可就很新奇了,何況她還是個生面孔,於是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一個胖呼呼看起來上了點年紀的婦人開口問道,「林子媳婦,這是誰家的娃呀?」

    哎喲瞧那剝皮雞蛋似的小臉,瞧那身衣裳,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家養得起的娃。

    林子媳婦,也就是琴姨,這時也想起來了,「咱知道了,你就是被那婆子送到庵裡的二丫,對不?」

    寒初雪……

    敢情她這土妞名早就召告天下了。

    「是的。」

    琴姨頓時笑開了,「這真是太好了,長得還真像秀娘。」

    其他人也明白過來了,七嘴八舌的嚷開了。

    「這就是讓秀才娘子送到庵裡的那女娃子?」

    「別說和大丫長得是挺像的,錯不了。」

    「是呀就這模樣,就是沒回來,在大街上見到也准能認回來。」

    「不是說死了嗎?」

    這話可沒人愛聽了,琴姨立即呸了幾聲,「什麼死了,人家娃兒還活生生的站在這呢,也不知是誰在亂嚼舌根。」

    寒初雪眉頭沉了沉,這亂嚼舌根的人她早晚會查清楚的。

    不過現在還是先應付好眼前這一群婦人才好,畢竟一些必要的群眾基礎還是需要爭取的。

    當下她便淺笑道,「琴姨無妨的,只是一時誤傳罷了,這位嬸嬸看來也不是故意的。」

    剛說她死了的婦人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咱就是聽秀才家的老三媳婦說的,想她是你的親嬸子總不會弄錯。」

    琴姨又是呸了一聲,「就那攪事婆娘的話你也去信。」

    那婦人立即訕笑著不出聲了,看來寒三嬸的風評不太好呀。

    寒初雪默默記下這新發現,表面上絲毫不顯的繼續笑道,「各位嬸嬸姨姨,我和三哥還有事需去三叔家,就先行一步了。」

    這話說得文縐縐的,倒是讓那些村婦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她話了。

    倒是琴姨拉過二柱就追問起來,「你們上他們那幹啥?要是借糧食,琴姨這還能湊點,別去他們那受氣了。」

    說起原因二柱就來氣,「奶和三嬸把大哥他們換回來的糧食全拿走,還說不夠數,把咱小妹師父的驢子也拉走了,咱和小妹現在正要去把驢子要回來,那驢子可不是咱家的不能拿來抵糧食。」

    眾人一聽,立時咋呼開了。

    「啥?養老糧還得用驢子頂,秀才家的養老糧這是要多少呀?」

    「兩石。」

    「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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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3:14 |只看該作者
第036章:寒三叔的算計

    村民們聽到二柱說出的數目,又咋呼開了。

    真不能怪這些村民少見多怪,要知道現在大昌朝的地一畝也就兩石多點,每家就那麼幾畝地光應付每年的稅調就已經夠吃力的,那養老糧也不過是為了宣導孝義而意思一下的,基本只要不餓著,不會有誰硬性說多少的,而秀才老兩口一張嘴就要去了兒子一畝的糧食,在這下棠村還真是第一回聽說。

    看村民的反應,寒初雪就知道這要求過份了,默默的又記下一筆。

    「孝敬老人是應該的,只是那驢子確實不是我的,是家師怕我年幼走不了遠路特意借我代步的,無奈之下我們也只得去要回來,否則日後無法向家師他老人家交代。」

    「是得要回來。」

    眾人紛紛點頭,畢竟在農村這驢子可是金貴的牲口,別說給,就是借用一下,不真正很熟的還不會肯呢。

    琴姨更是熱心腸的道,「走,咱陪你們去,省得那婆娘欺負你們。」

    說實話,二柱其實心裡也在擔心自己兄妹倆會說不過三嬸那張嘴的,現在有人肯陪著去,他立時高興的笑了起來,見他這樣子,寒初雪也不再說什麼,多些見證人,其實也不是壞事。

    至於為什麼是多些,自是其他無事可做的村民也全跟在後面湊熱鬧來了。

    沒辦法鄉村地方娛樂少呀,這家裡長短的往往都是拿來當戲看的。

    話說某驢,現在正如二柱所料,被拴在了寒三叔家的院子裡。

    盯著敢拴著自己的爛繩子、一個勁在自己眼前轉悠的某漢子,某驢只覺得尾巴好癢,好想抽人,咋辦?

    而某漢子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前轉悠,上下左右打量了個夠後,撫著下巴臉帶疑惑,「媳婦,你說這驢子是二哥家的?」

    就自家二哥那又窮又破的家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壯實的一頭驢子呢。

    原來這個就是把寒初雪死亡了的那位寒三叔。

    寒三嬸點頭道,「就在他家院子拉走的,你說能不是他家的嗎?聽說是他家那個二丫騎回來的。」

    二丫?

    寒三叔的眉毛聳了聳,湊到寒三嬸身旁,「哪個二丫?」

    「還有哪個,不就是你娘送到庵裡的那個,你說死了的那個。」

    「啥?她回來了?」

    寒三叔突然高八調的嗓門,把寒三嬸嚇得差點跳起來,緩過來後,一手直拍胸脯,一手掄起巴掌一下就拍在了寒三叔身上,「你作死哦,突然這麼大聲作啥。」

    寒三叔卻急得在院子裡轉圈了,「她咋回來了,她回來了,那之前咱說她死了的事,不就揭穿了嗎?」

    寒三嬸白他一眼,「你怕啥,每年送去庵裡又死掉的娃兒多了去了,弄錯了有什麼奇怪的。」

    寒三叔卻沒她那麼淡定,「你不知道,當時咱說找她的時候,是庵主親自見咱的,那態度就像帶她走的人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萬一這娃回來找咱算帳,不就麻煩了嗎?你知道的,那庵主給咱的銀錢,咱們可是一文也沒給二哥。」

    寒三嬸卻很不以為然,「一個屁大點的孩子,她能翻起什麼風浪來。再說了,那銀錢又不是咱們一家子用掉的,你爹娘不也用了,她拜的師父再大的人物,她只要姓寒她敢追她爺奶要回那麼些銀錢嗎?」

    寒三叔停下了腳下,撫著下顎想了想,「這話也對。」

    大昌朝講究孝義,爺奶花孫兒的銀錢那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是自己那也是她的親叔叔,花她一點銀錢那也沒什麼大不的了。

    「媳婦還是你聰明。」

    寒三嬸得意的白了他一眼,「那還用說,你呀,去擔心那小娃兒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把這驢子完全從娘手上要過來,咱告訴你,娘可是說了這驢子是要給你大哥駕驢車的,咱好不容易才哄得她願意先放咱這。」

    一聽說這驢子原來還不是自家的,寒三叔立時跳了起來,「啥?給大哥?憑啥呀!」

    「就憑他是你爹這房的長子嫡孫。」說起這個,寒三嬸就滿臉的不屑之色。

    說起這個,寒三叔也滿是不平,「長子嫡孫又咋的了,這長年跟在爹娘身旁盡孝的那個是咱,憑什麼好處都讓他占光了。」

    「可不是。」一提起這事寒三嬸也是一肚子的火,「你看看爹娘每年剩下的那些糧食全給他拉走了,咱累死累活的到頭來才能分得那麼一點點。」

    越說寒三叔夫婦是越不平,越說那是越氣。

    「不行,這驢子說什麼也不能給大哥,開春了有了它,咱家那十畝地可就輕鬆多了。」

    「咱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怎麼說服娘呀,她現在一心就想給大哥弄輛驢車好讓他們父子能時常回來看她和爹。」

    寒三叔撫著下顎想了一會,忽的笑了起來,「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剛咱不是說了嗎,開春了這地總得整吧,現在二哥傷成那樣,肯定沒辦法再下田了,爹娘還有大哥分到的那十多畝地可不就沒人伺弄了,咱就說有了這驢子,咱就能幫他們了,娘總不能為了讓大哥多回來兩趟而不要糧食了吧?」

    寒三嬸興奮的又是一拍寒三叔的肩膀,「這主意中,那地要沒人伺弄,看他們這一年吃啥去。」

    寒秀才因占了個秀才身份,所以分得了十畝水田,而寒大伯雖長年不在村子裡,但戶籍沒遷走,所以也分得了五畝的口分田,以往這十五畝地都是寒爹爹一家子沒日沒夜的幫忙種的,可現在寒爹爹摔斷腿了,最主要的壯勞力沒了,這麼多的地,肯定就種不完了,所以寒三叔才想到用這法子占下某驢。

    高興了一會後,寒三嬸又皺起了眉頭,「可是他爹,咱家自己就有十畝水田,要真的幫爹娘和你大哥,這二十多畝地就是有驢子可也能累死人的。」

    這次換寒三叔得意了,「媳婦剛誇你聰明咋就變笨了呢,咱只是說用這藉口占下這驢子又沒說真的去幫忙。」

    「可是那地沒人種,爹娘會肯嗎?」

    「二哥下不了田,不是還有大柱他們幾個嗎?反正到時咱去娘面前喊喊苦,你去吹吹風,這活准落不到咱頭上。」

    寒三嬸一想,也是,二伯家那群傻蛋腦子不靈光,幹活倒是個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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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3:24 |只看該作者
第037章:絕對不怪你們

    搖著尾巴,看著正得意的笑著的寒三叔夫婦倆,某驢默默的把聽到的轉述給寒初雪聽。

    正跟著二柱等人往寒三叔家走來的寒初雪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三叔原來也不是只好鳥,也罷如此自己報復起來也無需縮手縮腳的了。

    正想著,寒三叔家便到了,瞧著眼前跟秀才爺爺家差不多卻跟左右鄰居明顯差別的高牆大門,寒初雪眉頭一沉,大哥說過這三叔也是跟自家一樣就是個純種田的,就算他分到的田多一些好一些,有那坑爹的人口稅壓著,也不至於富裕成這模樣吧。

    看來師父當年留下的銀錢不少呢,也是作為修仙之人這世俗的金銀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用,為了自己好師父也絕對不會吝惜這無用的阿堵物的,只不過……

    寒初雪眸光暗沉,不管有用沒用,惹了她,該還的就得還,別說是沒任何感情的爺奶和叔叔,就是天皇老子只要是欠了她的也得給她吐出來。

    這時,作為哥哥的二柱已經硬著頭皮上前拍門了,「三叔,在家不?」

    院子裡正自得意的寒三叔夫婦倒讓二柱這喊聲給嚇了一跳,這小子咋來了?光這小了來了還是二哥也來了?

    於是裝傻的問了聲,「誰呀?」

    「是咱,二柱,咱跟小妹來找你和三嬸商量個事。」

    兩個小孩子找他們能商量啥事,寒三叔夫婦疑惑的面面相覷,正考慮著要不要開門,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來。

    「阿軨你在嗎?」

    嗤,一道奇怪的聲音自寒三叔身後響起,把兩人活生生的嚇了一跳。

    臥糟,這驢子咋這樣叫的呢。

    門外寒初雪……

    親,你現在是頭驢子,你好歹學聲驢叫呀。

    雖然只有一聲,但聲音挺大的,所以門外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二柱立即喊了起來,「沒錯了,這就是咱小妹騎回來的那頭驢子的叫聲。」

    「這驢子的叫聲倒是特別呀。」琴姨等人好不驚奇。

    二柱立即驕傲的一挺胸脯,「咱小妹的師父是龍虎山上的仙長,仙長養的驢子能跟一般驢子一樣嗎?」

    「喲,原來二丫是跟仙長學道去了呀。」

    大昌朝佛教道教盛行,而鄉里人大多迷信,對於出名的和尚道士那都是極為尊祟的,而龍虎山是道教名山,能在那山上掛上名號的人肯定都是有大本事的,所以村裡人都習慣稱之為仙長,得知了寒初雪的「真正」來歷後,跟著來的村民瞧她的眼神頓時都不一樣了。

    琴姨倒是有些納悶了,「二柱,二丫不是送去了青雲庵的嗎,怎麼又去了龍虎山了?」

    二柱正想解釋,寒初雪卻擺手阻止了他,這事還另有內情還是留待日後查清楚再一起說吧。

    「琴姨這事日後我再慢慢跟您說,現在阿軨好像快要發脾氣了,我師父這驢子向來脾氣不好,如果不及時安撫可是會出大事的。」

    裡面某驢十分配合的又噴了兩聲,把寒三叔夫婦嚇得連退了兩步,咋滴呢,一頭驢子居然還學人耍脾氣了。

    「三叔,你開下門,讓我把阿軨帶回去,要不出了什麼事,侄女可擔當不起。」

    開門讓她把驢子帶回去?這可能嗎。

    如果只有兩個小孩子在外面,寒三叔倒還會開門,反正能仗著長輩的身份把人給轟走,但聽到琴姨的聲音,這門他可是堅決不會開的,那可是村子裡有名的潑辣貨,跟二哥那媳婦關係又好得很,想也知道肯定是來給那兩個小兔崽子撐腰的,他傻了才會開門去招惹那母老虎。

    打定了主意,寒三叔朝自個媳婦使了個眼色,寒三嬸立時會意,揚聲應道。

    「二丫,不是三叔三嬸想貪默你的驢子,這驢子是你奶交代先放咱們這養著的,讓你帶回去了,咱可沒辦法跟你奶交代呀。」

    二柱一聽急了,「三嬸,這驢子不是咱家的,不能拿來抵咱家欠奶的糧食。」

    「這咱可不管,咱只知道你奶說了要用這驢子抵你們家欠的養老糧,要不你們把糧食都給你奶還上,她老人家自然答應把這驢子還你們了。」

    琴姨聽了怒了,「寒老三家的,你們別欺負老實人,就那兩石糧食能跟一頭驢子比嗎?」

    「是不能比,可二伯他們不是給不出糧嗎,要不你替他們填上,這驢子你牽走?」

    琴姨讓她這話堵得差點內傷,那可是足足兩石糧食,別說現在只靠野菜度日的秀娘家,就是她自個家也不過三石糧不添些野菜紅薯還挨不到這季收成呢,現在讓他們上哪找那麼多糧食來換驢子。

    偏生寒三嬸拿秀才娘子來說事,讓琴姨想罵人都沒辦法理直氣壯的,就算大家都覺得秀才家的這養老糧要得著實多了些,可這是人家的家事,他們這些外人也插不上嘴呀。

    見琴姨吃癟了,寒初雪忙開口道,「這麼說三叔三嬸是打定主意不肯讓我帶走阿軨了?」

    「哎呀二丫,都說了不是咱不讓,是你奶不讓呀。」因為讓林子媳婦吃了癟,寒三嬸的話裡是掩不住的得意。

    寒初雪眼眸閃過一絲冷笑,「那行,反正該提醒的我已經提醒了,該做的我也做了,既然三叔三嬸不肯領情,出了什麼事,可別怪到我們家頭上。」

    院內寒三叔夫婦不以為人的撇了撇嘴,一頭驢子而已,脾氣再壞幾鞭子下去它還能不聽話,能出啥事哦。

    於是隨口就應了一句,「放心,真要出事了,絕對不會怪你們。」

    要的就是這句話。

    寒初雪滿意的點點頭,「那行,琴姨和各位嬸嬸都聽到三叔三嬸的話了吧,阿軨脾氣不好,要真鬧出什麼事了,都與我們家無關。」

    琴姨等人連連點頭,這麼清楚的話,咋能聽不清楚呢,只是就這樣算了,不要那驢子了?

    二柱更是急得直接問了起來。

    寒初雪只是笑了笑,「三嬸不是說了要我們還了奶的養老糧再來拿阿軨嗎,那我們就去想辦法掙些糧食來換它好了。」

    院內寒三叔兩人得意了,小孩子就是好哄,那可是兩石糧食,就憑二哥現在的情況,能有得吃就不錯了,還想湊兩石糧?這驢子註定就是他們家的了。

    而院外,二柱已是垂頭喪氣,正準備往回走,院內卻又傳來了某驢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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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自作孽不可活

    興許是之前被嚇了幾回,寒三叔夫婦對某驢的叫聲已經有些適應能力了,倒沒被嚇倒。

    想到剛才寒初雪說的話,更是瞪圓了眼睛刮過去,想給某驢一個下馬威來著。

    結果卻對上了某驢滿是嘲諷的眼睛。

    寒三叔一怔,難不成是自個沒睡午覺,犯困眼花了,這驢子咋會嘲諷人呢?

    還沒等他揉眼睛再看清楚些,某驢脖子一揚,啪,拴著它的繩子斷了。

    寒三叔夫婦還沒反應過來要怎麼辦,便見那長長的驢尾輕輕的一掃,嘩啦一下,就放在拴它的木柱不遠處的雞籠竟全散了。

    咕咕叫著的雞頓時跑了一地。

    「咱的雞。」

    寒三嬸一見急了,寒三叔倒還鎮定些,畢竟這雞全在自家院子裡,也跑不到哪去,頂多就是到處拉點雞糞。

    不過讓他不鎮定的事很快發生了。

    他家養了兩年的看家大黃狗居然發瘋了,汪汪叫著撲上去見雞就咬。

    「阿黃你作啥?」這雞要全死了可就不值錢了呀,寒三叔抄起棍子趕緊上去趕狗救雞,一時間也顧不得掙脫了拴繩的某驢了。

    而某驢滴溜溜的觀察了一圈,確定了這院子最值錢的東西在哪後,噠噠的跑了過去,長長的驢尾用力的一掃。

    卡嚓一聲,某柱子斷了。

    正在打狗的寒三叔夫婦條件反射的抬頭看過來,正好看到讓他們難以置信又肝膽俱顫的一幕。

    他家的豬圈!

    他特意去找來頂著棚頂的那兩根比大碗公還粗的柱子!

    竟然讓那細細的驢尾巴一掃就斷了!斷了!

    這絕對不是寒三叔腦袋打結,而是真的斷了兩根。

    莊戶人家搭豬圈牛棚什麼的,都是靠著院牆的,這樣可以借院牆當柱子頂住一邊棚頂,只需再添兩根柱子頂起另一邊便成了,也就是說斷了兩根柱子後,寒三叔家的這豬圈頂有一邊就沒了支撐點了。

    沒了支撐點的棚頂會發生什麼事就不用多說了,自然是轟的一聲垮下來了,又因為另一邊還搭在院牆上,只有一邊垮方的情況下,說是垮還不如說是砸更貼切。

    而這麼大個木架子砸下來的後果是什麼?

    當然就是正在下面哼哧吃得歡的豬得遭秧了。

    要知道一般為了方便餵食,食槽都是放在靠院子的這一邊圍欄前的,如果豬正好在吃食肯定是砸個正著。

    不過這午時都過了,沒人家會喂豬的,這豬也多半吃飽了趴在另一頭睡大覺的,照理說是砸不到它們的。

    偏生寒三嬸因為昨晚沒喝到雞湯,今天一大早就跑到寒爹爹家裡去了沒顧得上喂豬,直到滿載而歸這才記起要喂豬這回事,現在那兩大兩小四頭餓狠了的豬正蹲在食槽前搶得歡,這棚頂一砸下來,那是一砸一個准,沒一頭逃得了。

    「咱的豬呀。」

    寒三嬸的叫聲還沒落,寒三叔緊跟著也叫起來了,「咱的腿。」

    狗急了會跳牆,被打痛了那是會咬人的,寒三叔又剛好讓豬圈垮方事件給吸引了注意力,沒能及時躲開於是被咬個正著。

    院子裡那是一個鬧得歡。

    院子外還沒離開的一行人卻是聽得慌。

    那此起彼落的男女高亢慘叫聲,聽來真的是很滲人的。

    「這是咋了?」這是一頭霧水的二柱,正瞪著一雙茫然的小眼神。

    「好像是雞跟狗打起來了?」這是聽出了雞叫聲與狗叫聲交錯得有些聯繫的琴姨。

    「雞跟狗會打架的嗎?」這是養了幾十年雞跟狗的胖嫂嫂,她家的咋就沒打過呢。

    「可是華子娘好像在叫豬出事了?」

    「她剛才還在叫雞來著。」

    「豬跟雞和永竹的腿又有啥關係呢?」

    以上是只耳聞沒能目睹的村民甲乙丁的無緒猜測。

    寒初雪默默望天,這跟什麼都沒關係,這是天作孽猶可怨,自作孽不可活!

    「破壞完了你就可以閃了,去元寶山幫我先抓好野豬麅子,我要拿去換些補品回來給我爹娘吃。」

    院內,正東一蹄子右一尾巴,整得雞飛狗跳,玩得正樂呵的某驢,收到傳音,雖然有些不樂意,但深知寒初雪現在其實正處於暴怒的邊緣,再給它一個膽子它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她的。

    「知道了。」

    抬頭掃了眼那緊閉著的院門,這樣的木板門它隨便就能踢翻幾十個,只是為了小祖宗接下來的計畫,它得暫時收起自個的神勇了,那這門要怎麼出去呢?

    驢頭一擺,某驢盯上了正掄著棍子死命打著那條大黃狗的寒三叔,驢尾巴猛的一揚一甩,啪的甩了個迴響。

    原本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大黃狗,驀的又瞪大了眼睛,凶光畢露的瞪著寒三叔,那眼神,就好像想吃人。

    好不容易從死了豬的巨大打擊中蘇醒過來的寒三嬸正想上前救夫,被那閃著凶光的狗眼一瞪,腿立馬軟了,這狗、這狗好像想殺人呢。

    「救命,救命呀,這狗,這狗想殺人了。」

    嚇去了半條命的寒三嬸再顧不得救夫了,連滾帶爬的就往院門沖去,手忙腳亂的抽開了門上的粗木插銷,「救命,快來人救命呀。」

    結果門一開,黑壓壓的一片。

    不只是還沒離開的寒初雪一行人,還有被這吵鬧聲給吸引過來的人群,畢竟除了晚上,這個時辰算是村子裡最安靜的時候了,在這個時候突然傳出殺豬似的慘叫聲,是個人都會驚起的,出於人類愛湊熱鬧的本性自是有不少人會跑來瞧熱鬧了。

    沒想到外面會有這麼多人的寒三嬸錯愕過度下那口氣硬是沒能緩過來,差點把自己給嗆暈過去。

    寒初雪很好心的上前,關切的問了句,「三嬸你沒事吧?」

    驚嚇過度的寒三嬸一時也沒看清是誰,顫著聲指著院內,「殺人,殺人了。」

    啥?殺人了?

    村民門趕緊探頭往裡瞧,要真出人命了,至少得瞧清楚兇手長啥樣呀不是。

    結果剛好看到寒三叔掄起木棍狠狠的一記重擊打在了大黃狗頭上,便聽那狗噢嗚一聲,死不瞑目的倒地了。

    眾村民一陣噓聲,「原來是人殺狗呀,華子娘你好歹說清楚些嘛。」

    「你家這狗養了這麼些年也該殺了,不過你們這陣仗是不是大了點呀。」

    看清院子內的情況,眾村民又是一陣唏噓,殺狗能把自家院子殺成這樣的,這秀才家老三也算是下棠村頭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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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14:08 |只看該作者
第039章:明晃晃的陰她

    啥?殺狗?

    她家的大黃是想殺了,但不是今天殺呀。

    腦袋還有些發暈的寒三嬸茫然的轉頭往自家院子裡瞧。

    屍橫遍野(雞的),血流成河(狗和人的),棚毀豬亡,真是瘡痍滿目,不忍直視呀。

    深重的災難現場終於把寒三嬸給刺激回神了。

    「呀,咱家的雞、咱家的豬、咱家的狗呀……」

    高亢的女高音把離得不遠的二柱給嚇了一大跳,趕緊拉著寒初雪往後退,「小妹退後些,三嬸好像不太對勁呢。」

    萬一像她家的狗一樣發瘋了,可別把自個好不容易回家來的妹妹給打傷了。

    正滿心悲愴無處發洩的寒三嬸聽到二柱的聲音,霍的轉頭,紅著眼睛瞪著二柱和寒初雪,「是你,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喪門星害的,你們賠咱家的雞、賠咱家的豬、賠咱家的狗……」

    經過剛才那一場混亂,寒三嬸早已髮鬢散亂,再加上那一雙紅得像血的眼睛,整一個就瘋婆子,十一歲的小正太讓她這麼一瞪,心裡還真有些發顫,不過作為好哥哥,他是絕對不能只顧自己逃命的,硬著頭皮身子一挺站在了寒初雪身前,「小妹不怕,三哥在。」

    當然如果他的聲音不顫,腿不抖,寒初雪覺得會更有說服力,不過他能做到這地步,她還是很欣慰的,這就是手足之情呀。

    幸好在場的不只他們兩個小屁孩子,還有一群大人呢,怎麼也不會任他們被欺負了去。

    琴姨大手一揚,把兩個孩子全拉到了自個身後,「二柱、二丫別怕,琴姨在呢。」

    安撫好兩個小的,她眼睛一瞪,氣勢半點不弱的瞪了回去,「你剛才罵誰是喪門星了?二柱二丫可是你親二伯親生的娃,有你這樣當嬸嬸的嗎?」

    琴姨這話一落,寒三嬸頓時收穫鄙視的眼神一堆。

    那漂亮的小女娃不大認識,但二柱大夥可全看著長大的,絕對是寒永柏也就是華子他娘親二伯的親生兒子,作為嬸嬸竟當眾這樣罵侄子,可見大夥看不到的時候得有多刻簿。

    要換平日寒三嬸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畢竟就算是不管別人背後的指指點點,她還得小心讓公爹給聽去了呢,那窮酸秀才最顧忌家裡名聲了,知道後哪能饒得了她。

    可是現在她不是急怒攻心了麼,損失那麼慘重,換誰來也得瘋一場呀。

    所以被琴姨質問後她不僅沒收斂反而更凶了。

    「你也知道咱是他們嬸嬸,咱咋就罵不得他們了?這兩喪門星害死咱家這麼多的雞這麼多的豬和狗,別說罵他們,咱就是賣了他們也行。」

    「所以你就慫恿奶去我們家鬧,逼我爹休妻賣兒給你們三貫錢?」

    「是又咋的了?」

    此時根本已經沒腦子的寒三嬸想也沒想的就順口應了一句,反正在她心裡二伯家的人本來就是任他們欺負壓榨的,再怎麼做也不過份。

    但問題是她覺得不過份,人家覺得過份呀。

    她剛應完,周圍立時嘩聲一片。

    琴姨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了,「二丫你剛才說啥?你奶不只去你家拉光了你家的糧食,牽走了你家的驢子,還要逼你爹休了阿秀賣兒賣女?」

    琴姨這還真是神補充。

    寒初雪暗地裡為她點了個贊。

    「是的,奶說大伯家的兒子要趕考了,女兒要成親了,我爹怎麼也得湊些銀錢。」

    二柱他們不敢說,不代表寒初雪不敢說話,反正她是讓秀才奶奶給送走的,又是剛回到家來,對這爺奶沒感情,自然是不會特意替他們隱瞞掩醜的了。

    琴姨那個氣呀,「寒永松家的兒子女兒跟你家有啥大關係,就算是湊份子錢也用不了三貫呀。」

    胖嬸嬸也在旁應和,「就是呀,就是你家四兄弟姐妹全成親也花不了三貫,更別說只是給當大伯的湊份子錢了。」

    寒初雪狀似無奈的朝怔在一旁的寒三嬸一掃,「不是還有三叔家嗎。」

    對呀,剛才某人還應得大大聲,應得理所當然的呢。

    於是一籮籮的白眼朝寒三嬸身上砸,這還是親兄弟呢,忒心狠了。

    寒三嬸畢竟不是真瘋,這時候哪裡還能不回神,指著明晃晃的陰了她一道的寒初雪半天出不了聲。

    琴姨見狀,再次把寒初雪護到身後,瞪著寒三嬸吼道,「你還想咋的?想說孩子胡扯嗎?剛剛大夥可是親耳聽到你承認了的,你別想賴。」

    「對,太不要臉了,還是秀才家的媳婦呢,我呸。」

    胖嬸這聲呸引起一串的連鎖反應,畢竟莊戶人家最忌的就是家不和,像寒三嬸這樣的攪事精那是絕對要受到鄙視的。

    寒三嬸被呸得臉皮直顫,可是眾怒難犯這詞她就是不懂,這意思她還是知道的,這麼多的鄉親在場,她可沒百戰群雄的本事。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寒三叔的呻吟聲,正不知如何收場的寒三嬸揚起布巾,哭喊著轉身就跑回了院子裡。

    「孩子他爹呀,你咋樣呀,你可千萬別死呀,你都還在呢,人家就欺上門來了呀,要是你去了,咱這孤兒寡母的還怎麼活呀。」

    好不容易才從巨痛裡順過一點氣來的寒三叔,差點沒讓她這話給氣得又背過氣去。

    他不過是讓狗咬傷了腿,這死婆娘居然咒他死,也忒惡毒了。

    「你閉嘴,咱還沒死呢。」

    啥?還沒死呀。

    寒三嬸巴眨了幾下有些哭花了的眼,仔細打量著自個的相公,上半身是囫圇的,還真死不了。

    看到她這傻樣,寒三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愣著作啥,趕緊找黃郎中給咱瞧瞧呀。」

    就算他是死不了,可是很痛的好不好,那腿還流著血呢,怎麼也要找郎中來止血呀。

    被他這麼一罵,寒三嬸總算看清楚他那血淋淋的右腿了,嚇得沒差點翻白眼,「他爹……」

    對於自個媳婦的尿性,寒三叔還是很瞭解的,沒等她嚎完就吼了起來,「別嚎了,快找黃郎中來,要不你就真的得守寡了。」

    守寡?那可不行。

    寒三嬸打了個機伶,「咱這就去,你躺好呀,咱馬上去找黃郎中來給你治傷呀。」

    看她頭也不回的跑了,寒三叔真氣得背氣了,這蠢婆娘,他還躺在地上呢,叫他往哪裡躺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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