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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終於動筆】仙家農女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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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1:45 |只看該作者
第070章:難救

    楊德彪猜不透她的意思,不過還是回答了她,「我這是要把米運到徐浦出手而後繞道回昌雲、從雲,再過來這邊,前後大概要兩個多月。」

    其實楊德彪就是個小行商,並不是整個大慶朝跑的,只是在徐浦、昌雲、從雲和懷集這一帶轉悠,不過因為古代的交通確定不便,這麼一圈下來也得兩個來月。

    「妹子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麻煩大哥在從雲幫忙找個會種麻的人來。」

    畢竟這事她不懂,家裡的人想來也是不懂的,既然想借此創業那就肯定是要找個專業人士來。

    沒想到她竟是連這都考慮到了,難道她真的就那麼有把握能弄到桑田?

    楊德彪暗自琢磨了一會後,點頭應道,「那行,大哥儘量幫你找找。」

    知道他心裡的疑惑,不過事情沒成之前,寒初雪也不想多說,只是有禮淺笑的謝過了他。

    正事談完了,接下來便是那兩只麅子的問題了。

    照寒初雪的本意是要送給楊德彪的,但一直知道寒家不容易,今天更確切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很是感同身受的楊德彪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收。

    通過這次的交談,寒初雪對楊德彪也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不說別的,光是那兩回毫無避忌的提醒,便足以證明此人可交,不想因兩只麅子而讓他生出隔閡,她也就沒再堅持,照楊德彪看貨後給出的價錢,收了他六十文錢。

    因為楊德彪的商隊要趕路,寒初雪也沒多作逗留,將事情處理完後便告辭離開了。

    不過這次她沒馬上趕回下棠村去,而是順著楊德彪給出的路線,慢慢朝著羅家走去,自家的地最後怕是還要落在這羅家身上,既然來了就先去踩踩點好了。

    就在寒初雪繞著羅家大院踩點的時候,一百多里外的青雲庵中。一個衣著淡雅卻講究的老婦人正板著臉訓著跪在下方的幾個人。

    「你們說把三兒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竟讓他變成了這番模樣?」

    跪在地上的幾個人看打扮應是僕人,聽到婦人發怒了,嚇得直叩頭。「老夫人,小的們真沒有呀,三少都成這模樣了,小的們哪裡還敢帶著他到處去呀。」

    「那三兒為什麼會變成這模樣了?」

    跪在下方的幾個人好不苦澀,三少本來就是這模樣了的呀。可是這話,他們現在可沒一個人敢說出口。

    這時一聲清悠的阿彌佗佛響起,坐在老婦人左邊的一名身著袈裟的老尼看著地上的三人細聲淺語,「你們莫慌,細細想想,這一路上可遇上過什麼奇怪的事。」

    看著這眉目淺笑的老尼,那三人心神還真平靜了許多,腦子也清晰起來了。

    老夫人會發怒,並不是說三少變成那模樣,而是據說又受驚了。現在神魂有些不穩,若是強行驅除會傷及他的本命魂魄。

    於是三人很努力的回憶起來,「因為不想引起外人注意,從家裡出門時小的們是用轎子把三少抬出鎮的,出了鎮後便上了先一步到那裡的馬車,一路沒停的就來這尋老夫人您了,這一路上三少沒下過車,就是吃食也是小的們其中一個去買來,直接在車上解決的……」

    那位老夫人和老尼都細細的聽著,越聽神色就越凝重。聽起來真不像是途中有出過事。

    待他們說完,老夫人轉過頭看著那老尼,「庵主您看這事……會不會是那附在我孫兒身上的東西在作怪?」

    原來那老尼正是青雲庵的庵主靜清師太,聽到老夫人的詢問。她沉思了一會,歎氣搖頭道,「畢竟事隔多日,當初的情形如何貧尼也是無從得知,只是令孫兒如今的情況若是要強行驅除那妖魅,只怕會傷及其身。」

    老夫人聽了眉目沉如水。「不知會傷害到什麼程度?」

    「重則會沒了性命,輕則會變成傻子。」

    這麼直接的回答不是青雲庵庵主說的,而是一個剛進門的老道士說的,走到兩人附近,他隨便尋了張椅子坐下,看著被自己的話說得臉色極不好看的老夫人搖頭道,「老夫人不是貧道不盡力,而是您這孫兒拖的時日長了些,而且來的路上只怕還遇上了些什麼,讓情況又惡化了。」

    老夫人聽得大急,「觀主還請您多費些心思,只要能救得了我這孫兒,我羅家定當重修三清道尊金身。」

    老道聽得眼睛一亮,而後又黯然搖頭,他善天觀說到底也就是間普通道觀,平日做法事打道場自是不在話下,一般的小妖小怪他這觀主出馬也能擺平,可是如今這羅家孫三少爺的情況卻比他想像中來得嚴重,他還真不是人家的對手。

    見他搖頭,老夫人看向了青雲庵主,只是沒等她許出承諾,青雲庵主便朝她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

    老夫人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就像被什麼用力捏著似的,挫生生的痛呀。

    這孫兒可是她的心頭肉,沒想到她不過出門到庵裡靜修幾日便成了這番模樣,老夫人既心痛又憤怒,無從發洩之下,不由怒瞪著地上的幾個人。

    「都是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叫你們看好少爺,你們又把他帶去做什麼了。」

    地上幾個人在聽到三少要不好之後便已嚇得臉如土色,如果結果真是如此,那對羅家來說可就是一件醜聞了,老爺就是怕事情會泄了出去影響到在京裡的那位,這才讓他們幾個悄悄的把三少送到老夫人這的,要是三少真沒了,知道真相的他們還能有命在嗎。

    俗話說得好呀,這狗急了就得跳牆,這人急嘛那就生智了。

    一個小廝打扮的僮子驀的記起了什麼。

    「老夫人小的想起來了,在出鎮之前,三少的轎子差點撞上了一對鄉下兄妹,他們帶著的雞就從簍子裡飛了出來,然後三少就從轎子裡沖出來了,可是不知為什麼,那對兄妹身邊的一頭驢子竟能把發作的三少給嚇住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兩人也想起來了。

    「對對,老夫人,您不知道那對兄妹可邪乎了,尤其是那妹妹壓根就不像是鄉下女娃。」

    「是的,而且他們帶來的那頭驢子也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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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1:58 |只看該作者
第071章:不算餘錢

    沒想到這路上還真出過事,老夫下當下喝斥,「剛才問你們怎麼沒說。」

    三人被斥得脖子一縮,不敢吭聲了。

    倒是那老道聽出了興趣,「你們倒是說說那對兄妹和那頭驢子怎麼個邪乎法?」

    三人被問得面面相覷,他們這純屬狗急跳牆,非要問他們為什麼,他們哪答得出來呀。

    最後還是那小廝有些急智,「回老夫人、庵主和觀主,那女娃在我們走時好像看出了少爺的情況,還告訴我們她姓寒住在下棠村,說什麼七天內若是沒辦法治好三少爺就去找她。」

    「對,對,她還說什麼七天一過,神仙難救。」

    老夫人聽到最後臉色都變了,「大膽。」

    三人頓時嚇得縮起了腦袋不敢吭聲了。

    青雲庵主卻是若有所思的追問道,「那女孩有多大年紀?」

    小廝抬眼偷偷瞧了瞧羅老夫人,見她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大著膽子回答,「回庵主,看起來比小的小上那麼幾歲,也就是十來歲的樣子。」

    青雲庵主垂首輕聲念叨著,「下棠村,姓寒,十歲上下……」

    善天觀主跟她相交多年,見她神色有些奇怪,不由好奇追問,「靜清師太,這小娃兒莫非你還知道?」

    靜清師太淺笑頷首,而後又看向羅老夫人,「老夫人,若真像貧尼所想,那孩子你只怕也是見過的。」

    正為孫兒之事擔心著急的羅老夫人現在自是沒心思打啞謎,稍一沉吟想不明白後便直接問了,「庵主何出此言?」

    靜清師太聲音極輕極緩,就像是要慢慢勾起羅老夫人的回憶般,「十年前,老夫人在這不是見過一個人,見證過一件事嗎,當時不正是有個小女嬰。」

    羅老夫人順著她的提醒回想著,許多青雲庵主沒提的細節都慢慢浮現,讓她的眼睛刷的亮了。

    「庵主。您的意思是……」激動之下,經歷過不知多少事的老夫人竟也有些語不成句了,尤其是看到青雲庵主頷首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後,她更是坐不住的站了起來。

    「若真是他。我這孫兒豈不是有救了?」

    青雲庵主到底是出家人,比羅老夫人淡定許多,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子的。

    「如果真是當年那孩子,她能留下這話,肯定就治得了。」

    她們越說越興奮。卻讓一旁人的越聽越迷糊,尤其是好奇心重的老道,就差沒抓腮撓腦了,「庵主、老夫人,你們能不能別打啞謎說得清楚明白一些呀?」

    青雲庵主掃了地上的三人一眼,終是沒明言,只是頗有深意的朝他笑語,「觀主不是很想再要一顆貧尼送與你的那丹丸嗎,此番也許能見著那一位的傳人了。」

    「什麼?」那老道瞪大眼睛怔了一會後,刷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麼,趕緊走呀。」

    羅老夫人這時也想起自家僕人剛才所說的七天限期,扳指一數,天呀,居然已經是第四天了,當下也急了,「還跪在這作什麼,趕緊套好馬車,抱上少爺去下棠村。」

    「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幾個人不敢像老道那般追問,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自地上爬起身。抱人的抱人,套車的套車去了。

    而就在他們這一行人急匆匆的往下棠村趕的時候,寒初雪也已經踩點完畢,打道回府了。

    在小荒山與正焦急不安的等在那的大柱兄弟倆匯合後。她把那六十文錢交給了大柱,「大哥,等會你把這錢給娘,就說是你去鎮上賣麅子得來的銀錢。」

    她這趟可是偷溜的,自是不能實話實說,只能由大柱出面了。

    老實的娃自是有些不願意居功。不過在寒初雪及二柱的洗腦之下,也終是點頭同意了。

    於是三兄妹回到家的時候,因出去了大半天,少不得招來秀娘的一頓埋怨,當然被埋怨的是二柱,至於始作俑者寒初雪秀娘是半個字都捨不得說的,一翻噓寒問暖之後,又把她拉到八仙桌前坐下吃寒氏補品——雞蛋羹了。

    這雞蛋還是今天一大早寒大爺爺讓永遠叔拿來的,顯然他們昨天為防便宜了旁人而把雞蛋全煮了的事讓寒大爺爺給記下了,秀娘本不想收的,只是在永遠叔的堅持,又想到自家小閨女頭上的傷,終是收下了。

    說完這雞蛋的來歷,秀娘還有些感慨,「待咱家手頭松泛些了可得好好謝謝你們大爺爺。」

    寒初雪幾個人都點頭稱是,大柱這時也想到自個懷裡還有錢,趕緊掏出來遞給秀娘,「娘,這是今天賣獵物的錢。」

    秀娘接過,一看這錢還不少呢,「今天咱家不是沒獵物嗎,大柱你咋還有獵物賣錢了?」

    大柱抓著自己的腦勺,低著頭,說得有些嗑巴,「是阿軨獵了兩頭麅子,咱在追小妹他們的時候跟它撞上了,就拿到鎮上找楊大哥換錢了。」

    這麼圓滿的謊言當然不會是大柱想出來的,而是另兩只小腹黑想好了讓他背下的,所以這娃現在才會這般表情,一是心虛,二是他壓根不是在說話而是在背書。

    雖說大柱的表現有些奇怪,不過因為這娃從來沒撒過謊,所以秀娘也沒往旁處去想,畢竟這驢子會打獵已經不是第一回聽說了,可以說她已經有些司空見慣的感覺了,而它打的獵物在楊德彪那能賣出高價也同樣不是第一回了,兩頭活生生的麅子大柱能賣出六十文的高價,真沒什麼可值得懷疑的地方。

    欠糧已經還了,那麼現在得的錢就真的是自家的了,一想到這秀娘忍不住就樂滋滋的,「咱家終於有些余錢了。」

    大丫趕緊提醒,「娘,這還不算是余錢,咱家的糧食沒多少了。」

    當然她這也有提醒房裡的寒爹爹的意思,要不然他真以為自家有餘錢了,一個大方又給旁人了,自己一家子就又得餓肚子了。

    得了提醒的秀娘忙點頭,「對,大丫說得是,大柱看什麼時候有空你跟二柱上鎮上一趟買些糧食回來。」

    大柱自是趕緊應是。

    趁著秀娘回房放錢,寒初雪忙把二柱拉了過去,將她特意留下的大半碗雞蛋羹推到了他面前,「三哥我吃不下了,快幫我吃完它。」

    對於自個小妹的小胃口,這幾天二柱也是深有感受的,因沒見寒初雪有什麼肚子餓要另外找東西吃的表現,所以他也沒什麼懷疑的,點點頭,接過那大半碗雞蛋羹呼嚕嚕的一下子便全下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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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2:10 |只看該作者
第072章:寒永松出場

    看到最小的弟弟妹妹在分吃雞蛋羹,大柱欣慰的笑了笑,便轉身出門收拾農具去了,大丫也到廚房做午飯了。

    趁著沒人,寒初雪趕緊跟二柱商量第二天的出門大計,雖說不用去找楊德彪了,但她還得為如何拿回自家的地好好謀劃呀,這門肯定還是要出的。

    有了今天的經驗,兄妹兩人一番嘀咕好,作戰方案便定下了。

    只是有時候人算真不如天算,這計畫總是沒有變化來得快的。

    第二天一早,本想重施故技的兩人便讓秀娘給堵了,就算二柱擺出那套老魚頭說多曬太陽傷好得快的理論,也讓秀娘一句必須吃完早飯再去給堵了回去。

    本來不是農忙時節一家子人是不吃早飯的,不過寒初雪回來的第二天就煮了早飯,讓一家子人誤以為她是習慣了吃早飯的,所以這幾天才會有了早飯。

    當然以寒家現在的家境這早飯肯定是豐富不了的,也就是紅薯煮糙米粥。

    第一次吃的寒初雪倒是興致勃勃的喝了一小碗,雖說跟大柱他們比這量還是少了,但以她原本那喂貓似的飯量,還是讓秀娘喜得笑眯了眼,拿起木勺又往她碗裡勺了一勺,「二丫多吃些,你要喜歡娘以後天天煮給你吃。」

    寒初雪冏了,她其實就是過下口癮,吃多了那就是浪費糧食了。

    「娘,我已經飽了。」

    秀娘自是不會輕易放棄,「這粥不比飯,吃多點你等會才不會餓呀。」

    大丫也在旁附和,「是呀小妹,吃多些你的傷才能好得快。」

    大柱雖沒說話,但那表情明擺著就是娘和大妹說得對,趕著要出門的二柱也急急朝她打眼色。

    寒初雪無奈,只得捧起碗繼續奮戰了。

    終於吃完了,大丫秀娘還在收拾,二柱拉著寒初雪便要開溜。結果剛出正屋的門,院門又讓人堵了。

    看到來人,二柱本來還樂滋滋的臉霎時僵住了,拉著寒初雪又退回了屋裡。朝還在收拾碗筷的秀娘小聲道,「娘,三堂伯來了。」

    秀娘正在收碗的手一頓,抬頭看著二柱,「誰?」

    二柱又重複了一句。「三堂伯。」而後又補上一句,「以前的大伯。」

    也就是說來的那幾個人裡有一個就是坑了寒爹爹十年的寒永松,寒初雪回想了一下那幾個人的相貌,基本能鎖定是哪個了。

    秀娘也反應過來是誰了,跟二柱一樣,原來因為小閨女胃口好了而喜氣洋洋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大柱,去扶你爹出來。」

    來的不管是大伯還是堂伯,她一個婦道人家都不好跟他打交道。

    大柱應了聲,急忙走進房去扶寒爹爹了。

    這時來人也不請自入的走進了院子來到了正屋門口,剛好看到走進房的大柱。

    陪著一名八字鬍子老頭走進來的中年男子哼了一聲。眼神像刀似的在屋裡眾人臉上刮過,看到寒初雪時有些奇怪的頓了頓,最後卻是停在了二柱臉上。

    「寒玉烾是誰教你看到長輩不叫轉身就走的?」

    說著他還若有所指的掃了秀娘和正出來的寒爹爹一眼。

    二柱有些不忿,可長年的積威下也不敢頂嘴,只得低下了頭。

    在大柱的攙扶下慢慢走出來的寒爹爹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八字鬍老頭,眉頭一沉,「里正,哥,不知有啥事?」

    寒初雪恍悟原來那八字鬍老頭就是里正呀,那另外一個隨在他們身後還帶了個小丫頭的婦人又是誰呢?

    答案很快揭曉了。

    看到寒爹爹出來了。寒永松也沒再繼續找二柱的麻煩了,畢竟他這回來可是有正事的,可不想在這不成器的侄子身上浪費時間。

    於是他有些倨傲的抬起了下巴,伸出一手在里正跟前一引。「這位是里正大人,想必不用我介紹了。」說著他又虛比了比婦人,「這位是鎮上曾家雜貨的曾夫人。」

    寒爹爹眉頭皺了皺,不認識不過又好像在哪聽過。

    鑒於來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寒爹爹雖心裡疑惑也只能先請人坐下。

    寒家正屋除了幾張條凳並沒其他椅子,寒永松三人雖然有些嫌棄。但總不能站著,也只能皺著眉頭坐下了。

    大丫拿來幾個小碗一人倒了一碗水給他們,寒永松和里正根本就不接,任由她放在自己面前,而那個曾夫人倒是伸手接了,眼睛卻不斷的打量著大丫,似在憑估著什麼,那眼神讓人甚是不喜。

    站在寒爹爹身後的秀娘急忙把大丫拉到自己身後,二柱也拉著寒初雪閃到了自己爹娘身旁。

    寒爹爹黑下了臉,終究對方是婦道人家不好開罵而忍了下來。

    「哥,你帶里正和這位曾夫人來咱家作啥?」

    根據以往的經驗,寒爹爹有八分把握這次絕對又是這個曾經的大哥在作,只是他再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讓寒永松接下來的話給驚得意外萬分。

    「你說啥?」

    「我說這位曾夫人就是之前我跟你們提過的要大丫嫁過去的那戶人家,今天是來下聘的。」

    說是下聘,這一行人卻是兩手空空而來,當然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是……

    「咱啥時候答應過讓大丫嫁給他家了?」

    寒永松一聽也沉下了臉,「老二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房,這頭親事可是我這個大伯親自議的謀,娘這個親奶點頭同意的,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不同意了?」

    寒爹爹本來脾氣就急,這時也怒了,「就憑咱是分家過的,就憑咱是大丫的親爹。」

    寒永松被堵得一滯,因為已經是分家各過各的了,嚴格來說他和秀才奶奶還真作不了老二家的主,不過幸好他也是有準備而來的。

    當下他便冷冷一笑,「老二,這聘禮錢都收下了,你們現在才說不嫁,那可是悔婚,里正就在這,你好生生問問里正大人悔婚會有些什麼後果。」

    里正是他特意請來的,原本跟寒爹爹又有私怨,當下便把臉一扳,「無故毀婚杖三十,雙倍賠償苦主彩禮,入獄三月。」

    秀娘這時也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當下急道,「里正,咱家沒收過他們的聘禮錢,根本就不曾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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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2:20 |只看該作者
第073章:婚約

    里正還沒回答,那個曾夫人搶先說了起來,「沒收我們家的聘禮錢?我們家在年前就給了你們一貫錢了,就你們這女兒……」

    有些嫌惡的掃了嚇白了臉的大丫一眼,她這才繼續道,「一貫錢都能買十個了,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告訴你們,要是真敢毀婚,我回頭就去縣衙告你們去,讓你們一家子都進大牢。」

    作為生活在最底層的鄉戶人家,沒有哪個不怕進衙門坐大獄的,秀娘讓曾夫人這話嚇得臉一白,又氣又驚之下差點就緩不過來。

    寒初雪急忙伸出一手抵在她背後暗輸靈力幫她平順氣息,大丫白著臉紅著眼緊抓著她的手,哭泣的喊著,「娘,你咋樣了娘。」

    大柱兄弟倆擔心的護在一旁,寒爹爹因腿有傷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凳子上昂起頭緊張的看著。

    秀娘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看到大丫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咱家這到底是作了啥孽,咋就老攤上這些事呀。」

    秀娘的話就像是刀似的戳著寒爹爹的心窩子,他們家會老攤上這些事,不就是因為他有這樣的兄弟有偏心的爹娘嗎。

    他本來就是個火爆性子,這時哪裡還忍得住,瞪著里正就想吼出心中的不平。

    寒初雪及時拉了他一把,「爹。」

    她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大,卻暗藏了玄機的,寒爹爹聽覺腦子被什麼一澆,嗤的一下,剛冒出來的火頭就有些熄了。

    腦子一清醒,想到剛才的事,他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就憑里正那小肚腸子,如果自己剛才真對他發飆了,他絕對會抓住這機會坐實自家悔婚的大罪,自己坐牢不要緊,可這悔婚的名聲一傳出去。以後大丫還怎麼嫁人呀。

    「二丫。」

    寒初雪安撫的朝他笑了笑,「爹,娘,你們聽得急沒聽清楚。人家里正說的是無故悔婚的人家,那麼些罪名跟我們家八杆子都打不著呢。」

    見爹娘好像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她便又接著道,「我以前跟師父下山曆煉時可聽說了,一樁婚事要成。怎麼樣也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爹、娘,你們有同意大姐姐的親事嗎?」

    秀娘哭著搖搖頭,「沒有,咱家就是再窮再沒錢,也不會把孩子往火坑裡推的。」

    這曾家可不是尋常娶媳,而是去沖喜的,聽說這段時間他們家孩子的病一直沒起色,鎮上的大夫沒一個有辦法,這根本就是一個等死的人,她怎麼可能會讓大丫去。

    「那曾家可有派過媒人來跟你們換過庚貼。下過文定?」

    寒爹爹和秀娘同時搖頭,「沒有。」

    經過這幾個問題,寒爹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秀娘的心也定下來了,小閨女還真提醒對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成婚的最基本條件,就算是再特殊的情況,也必須換了庚貼,下了文定,這婚約才算是成立的。而曾家所謂的婚約根本什麼都沒有,光憑他們一張嘴說,這怎麼可能算數呢。

    寒爹爹當即看著里正道,「里正你可能不知道。曾家的這門婚事,咱跟孩子他娘一直沒同意,這事不只我們,就是整個下棠村的人都知道的,咱家也沒接過曾家的聘禮錢,更沒換過庚貼。那啥婚約,從來都是他們自己一頭熱,咱家根本就沒認過。」

    一聽這話,曾夫人就怒了,狠狠的一拍桌子,「什麼叫你們沒認過,你們可拿了我們家一貫錢的,一句沒認過就想賴掉嗎?里正,你可不能不管呀,我們家雖說是商人,可也是一直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按時交稅納貢的呀。」

    這話分明就是提醒里正,他可是拿了自家好處的。

    而里正也確是拿人的手短,更何況他本來就不待見寒爹爹,當下學著曾夫人的樣子一拍桌子,「什麼叫我不知道,本大人什麼都知道,你們家跟曾家的這門婚事,是你親大哥寒永松當的媒,你的親娘娃的親奶點頭同意的,庚貼都換過了,你們要敢不認那就是悔婚,那就得吃官司,進大獄。」

    寒爹爹跟秀娘一聽,懵了,「咱家啥時候給過大丫的庚貼了?」

    寒永松在一旁有恃無恐的道,「是娘給的,這婚事也是娘作主的,老二,不管你是不是分家單過了,你終歸是寒家的子孫,你要是敢不承認娘作主的婚事,你就是大不孝,別說悔婚的大丫以後找不到婆家,就是大柱他們也別想討媳婦了。」

    曾夫人冷笑道,「如何?這婚約可是有媒有聘,你們要是敢不認那就是悔婚。」

    看著一臉灰敗的寒爹爹一家子,她得意的用手絹壓了壓唇角,一副施捨模樣的示意身後的小丫頭掏出一個小錢袋丟在了八仙桌上,「三天後就是黃道吉日,我們會來抬人,你們拿這些銀錢給她買身好點的嫁衣免得到時丟了我曾家的臉面。」

    大柱二柱聽得眼睛發紅的瞪著她,大丫寡白著一張臉,身子已經搖搖欲墜,秀娘因打擊過度,已經沒反應了。

    寒永松怕刺激不夠似的居然還在那補刀,「老二你們就認了吧,別說這婚事是娘作主的,就是我這個大伯點了頭,也沒你說不的份了,要知道長兄如父,這婚約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若是悔婚,難不成你真打算養大丫一輩子?」

    他這話明顯就是威脅了,要知道古代就算是在農村也是很注重女子的名聲的,如果寒永松和秀才奶奶真咬死認了這婚約,若是寒爹爹堅持不認,那麼悔婚的罪名可就真洗不掉了,而且還要擔多一個不孝的罪名,這樣人家的女兒誰還敢要呀。

    看著寒永松得意洋洋的臉,寒爹爹狠不得一拳打爛他的臉。

    寒初雪伸出一手搭在寒爹爹的肩膀上,看似輕搭著,卻穩穩的壓住了他,不讓他幹出衝動後悔的事來。

    還好他們家早一步跟寒秀才家分枝別宗了,否則這一局還真不好破。

    「爹,不是聽說爺沒娶媳婦的嗎,怎麼你會突然多出一個娘來的?」

    盛怒中的寒爹爹身子一震,似被當頭潑了盆冷水,對呀,以前的娘現在已經是三嬸了,不再是那個只有抓住一點事就能嚷著告自己大不孝的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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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2:31 |只看該作者
第074章:你還是不知道

    得到提醒的寒爹爹底氣可足了,虎軀一挺,「咱憑啥要認?」

    寒永松根本沒想到他敢這樣子說話,當下被他反問得一怔。

    寒爹爹也不管他,轉頭朝里正就說開了,「里正,其實你還是不知道的,這寒永松不是咱的親大哥,他保的這樁婚事沒跟咱商量過,這算啥子媒人?秀才娘子也不是咱親娘,她同意了,那你讓曾家找她要親孫女去,咱家的孩子她可是做不了主的。」

    寒爹爹一家被分枝別宗因是在宗族內部過繼根本不需要上報的,又是剛發生不久的還沒傳開,所以里正還真不知道,至於寒永松,因為他怕寒秀才愛面子不肯同意所以壓根沒進寒秀才的家門就直接找到寒爹爹這來了,自然也不知道兩天前發生過什麼事了。

    於是里正看著他,他看著里正,兩個人都懵了。

    最後寒永松還是得問寒爹爹,「老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寒爹爹此時心里正有氣,自是不想搭理他,「就是剛才那話的意思,咋,三哥你沒聽明白?」

    這句三哥一出,寒永松更懵了,他明明是老大好不好,難不成他爹還另外有人給他生了娃?

    若寒秀才在場知道他這樣想自己,絕對會氣得給他一巴掌,你自個心思歪就別把所有人都給想歪了。

    看寒永松的反應,還真像不知道兩天前發生過什麼事,寒初雪冷冷的笑了笑,「三堂伯似乎真不清楚,那就讓大爺爺來告訴你吧。」

    說著她垂下的手悄悄結了個印,一道看不到的屏障從正屋門口撤去,露出了站在門外的寒大爺爺一大群人。

    根本沒想到門外有這麼多人在的寒永松回頭一看,差點嚇得尖叫,這些人啥時候來的呀?

    不過他們這幾個人因一心想逼寒爹爹他們同意大丫的親事,根本沒注意門外的情況,所以也沒懷疑是有人做了手腳。當然以他們的那點見識也不可能想像得出這些修士手段的,只以為是這些人腳步輕,他們一時間沒聽到,除了有些意外有些懊惱外倒也沒作多想。

    看到寒大爺爺來了。秀娘頓時委屈的哭喊起來,「他大爺爺,您可要救救咱家大丫呀。」

    寒爺爺朝一家子安撫的道,「你們放心,咱這族長還沒死呢。輪不到旁人來給你們二房的子孫當家作主。」

    說完,他眼睛一掄,瞪在了寒永松的身上,「你爹娘不是說你在鎮上當帳房先生的嗎,咋改當媒人了?你好歹也念了幾年的書,竟然學婦人去幹這種嚼嘴皮子的活,還不如回家來種田呢,至少不丟人。」

    以寒大爺爺的身份,寒永松看到他時就趕緊站起身了,只是招呼沒打就這麼被噴了一臉。聽著站在大爺爺身後那些村民的奚笑聲,他一張臉頓時青紅交錯。

    「大伯,我沒有。」

    「沒有?」寒大爺爺氣哼哼的一瞪眼,「咱是年紀大了,耳朵可不聾,剛在門外可聽得清清楚楚你說大丫這婚事是你當的媒。」

    在他身後的琴姨也笑道,「寒大爺你的耳朵絕對沒問題,這話咱們都聽到了。」

    其他村民立時附和,之前因為這婚事秀娘被他們母子逼得差點要跳河,大夥心裡對這寒永松就已經很不屑的了。現在又親耳聽到他是如何逼迫親兄弟賣女兒進火坑的,更是完全看不起他來了,自然也不會再給他留面子了。

    當下便有人起哄問道,「說來也奇怪了。這媒人啥時候變成只需跟一家商量這婚事就算是談妥了?秀才家老大,咱家看中鎮上一戶人家的閨女了,要不你也幫咱作媒,跟咱商量好了,讓咱三天後抬她進門吧。」

    這話一落頓時引來哄堂大笑。

    那個曾夫人也是個潑辣的,見這些鄉下的泥腿子這樣笑話自己。不管不顧的就罵了起來,「什麼叫只跟一家商量,我們家可是跟他們家的老夫人商量的,寒老夫人還親手交了庚貼,這婚事可由不得你們賴。」

    說完她轉頭看向里正,「里正,你說這婚事是不是得算數。」

    里正這時也是雲裡霧裡的,不過他收了曾家的好處,自然是要幫人家作事的,便點頭道,「沒錯,雖說寒永柏是大丫的親爹,可是秀才娘子是他的親娘,當奶的作主自然是要算數的。」

    寒大爺爺搖搖頭道,「里正,剛才永柏的話可能你沒聽清楚,那老頭子就清楚的說一遍吧。寒永柏一家已經跟我三弟家分枝別宗了,他現在是我二弟的子嗣,別說有我這個族長在寒家二房的事還輪不到他三房的人來作主,說算是老頭子不在了,也沒有作小的給大的作主的道理。」

    要知道在大慶朝宗族觀念可是很強的,而宗族裡的尊卑也是很嚴格的,而這地位是以輩份排名來排的,跟才能無關,不管你再有本事,長就是長,幼就是幼,不管寒秀才多有學識也改變不了他是寒家末房的地位,所以儘管他得父母歡心,儘管他有功名在身,族長這位置終究還是寒大爺爺的,他頂多就是有一個在宗族有事時可參與議事的位置。

    而二爺爺排名比寒秀才高,在宗族裡地位就比他高一點,現在二爺爺沒了,寒爹爹一家過繼了過來,就形同於是二爺爺的代表,當宗族有事時寒爹爹也是有位置的,可以說現在他跟寒秀才在宗族裡是平起平坐的,他們家的事就是寒秀才也不敢隨意指手劃腳了,更別說是他的媳婦了。

    很清楚這其中道理的寒永松那是完全的無法接受,他上回回來時明明老二還是自家的呀。

    「大伯,這種事可不能亂說的。」

    寒大爺爺刮了他一眼,「咱可沒你那信口胡來的本事,這事族譜上寫得清清楚楚,有村長和眾鄉親一起見證的。」

    人證物證俱在,顯然這事實已經不容爭辯了。

    里正雖說算得上這十里八村的土霸王,但這貫穿著整個大慶朝的宗族制度他還真沒膽子去挑釁,聽到寒大爺爺這麼一說,自是不敢再強硬說這親事秀才娘子能作主了。

    曾夫人仍是有些不服,「你們寒家可接了我們家一貫聘禮錢的。」

    寒大爺爺掃了她一眼,懶得跟她一個婦道人家多言,「誰接了你的聘禮錢,你找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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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2:46 |只看該作者
第075章:不是你爹願意的呀

    寒大爺爺這話說得很直,但在理,曾夫人就是被氣得直喘,卻也沒辦法指責他,拿眼去看里正,里正也只能苦著臉朝她搖搖頭。

    如果寒永柏一家真的已經過繼到二房了,那麼他們前來逼迫人家嫁女的依仗根本就不成立了,這曾家也不過是鎮上殷實人家又沒官身,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幫他們而引起民憤呢,現在寒家門外可站了不少的村民呢,他要真這麼幹了,他這里正怕也當不久了。

    見他居然慫了,曾夫人心裡氣得不行,可是人家到底是里正,她也不能拿他怎麼辦,最後只能找上寒永松了。

    「寒帳房這門親事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事到臨頭你侄女居然不嫁了,你這是耍著我們家玩嗎?」

    寒帳房這幾個字她咬得特別的重,這是故意提醒寒永松呢,福滿樓的掌櫃可是她的表哥,如果她兒子真因沖喜不成而沒了,她絕對不會放過寒永松的。

    這言下之意,寒永松當然聽出來了,當初他也是為了拍掌櫃的馬屁這才想到讓大丫去沖喜的,卻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一再的失控。

    四月天,寒永松硬是憋出了一頭的汗,「曾夫人,你先別急,這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待我回家好好問問我娘,我們再商量商量,你看如何?」

    「不用你回家問了,咱已經讓阿遠去找你爹娘過來了。」寒大爺爺黑沉著一張臉。

    這些人其實已經來了一會了,因為寒初雪暗中的手筆,所以屋裡的人都不知道,而他們卻能聽到裡面的爭執聲,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生氣,於是寒大爺爺直接讓兒子跑去把寒秀才夫婦給找來,這事說什麼也得在今天給解決了。

    瞧出寒大爺爺臉色不善,寒永松心裡也是直打鼓的,可是他已經騎虎難下了。原本以為輕易就能成事的事,不曾想平日吭都不敢吭一聲的秀娘居然有膽子鬧到要跳河,結果把曾家的事全揚開了,現在別說是下棠村和鎮上。就是附近的村子也沒人願意結曾家這門親事了,畢竟這明擺著就是賣女兒進火坑的事,就是再想要錢的人家也不想天天被人戳脊樑骨的。

    而曾家找不到人沖喜,眼看兒子就要不行了,這才又找上了他。他無奈之下才會出此下策,想著就算跟老二撕破臉也要逼大丫出嫁,卻不曾想又會鬧出這麼一出來,老二居然已經不是他們家的人了,這事怎麼可能呢。

    所以他雖心裡忐忑也還是破著頭皮安撫了曾夫人兩句,期望著寒秀才夫婦來了,可以幫自己扭轉局面。

    有了寒大爺爺出面,秀娘總算心定了些,忙讓大柱二柱招呼大夥兒。

    寒家平日沒什麼客人,而鄉里鄉親的一起坐長板凳也沒誰計較的。所以也沒備單獨的椅子,但是現在里正和曾夫人明顯是不可能跟大夥擠一張長凳的,但過門是客又不能讓他們站著,最後便是他們一人占了一張條凳。

    寒爹爹腿有傷就是他說要站著寒大爺爺也不會肯讓的,於是兩人便坐了一張,剩下的一張條凳和幾張矮板凳便全給了琴姨等鄉親,讓他們分著坐了。

    沒分到的便只能站著了,都是不大講究的莊稼漢也沒誰計較的,惟一心裡不舒服的就是寒永松了,可是有寒大爺爺在。再給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說要坐,只能憋屈的站在了里正身後。

    大丫因為剛才的事還沒完全緩過來,這倒水待客的事便也讓大柱兄弟倆幹了,沒了小碗便拿了裝飯菜的大大碗公來。反正鄉里鄉親的也沒誰計較。

    而等他們一番忙亂的招呼完後,寒永遠也帶著寒秀才夫婦和村長走進來了。

    因為兩天前的事讓寒秀才覺得沒臉出門,這兩天他都沒去鄉塾躲在家裡,所以寒永遠沒花多少時間便將兩人都找來了,還很機靈的把村長這個當日的證人也給找來了。

    一進正屋,看到這一屋子的人。寒秀才有些意外,當看到自家老大和里正時,又皺了皺眉頭,「里正大人,大哥,這又是怎麼了?」

    因他是秀才身份,里正多少要給點臉面,拱手回了一禮,「秀才公,還是先坐下吧。」

    與此同時,幾個原本坐著的村民已經起身,把凳子讓給了三人,大柱兄弟倆又倒了幾碗水送了過來。

    待寒秀才坐定喝了口水後,里正這才問道,「秀才公,村長,我剛聽寒大爺說,這寒永柏一家給過繼到寒家二房名下了,此話可是真的?」

    這已經是事實,雖然有些隔應,但寒秀才也否決不了,只能沉著臉點了點頭,與村長一道道,「是真的。」

    寒永松一聽,急了,「爹,你怎麼能把老二給分出去了呢?」

    寒秀才掃了他一眼,終是沒作聲,他自己心裡也正後悔呢,可是事情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辦。

    秀才奶奶可沒他那麼淡定,老二家一分出去了,這地到現在都還沒整呢,眼看著就要開耕了,她心里正急著呢,聽到大兒子這麼一問,便開始抹起了眼淚,「老大呀,這也不是你爹願意的呀。」

    寒永松一聽,眼睛暫態亮了,「里正你聽到了吧,這事我爹沒同意,這事不能算。」

    曾夫人也急忙朝里正使眼色,里正到底是收了人家好處的,裝模作樣的想了想,點頭道,「這分枝別宗可是大事,若不是雙方自願的,這事還真不能算。」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清笑,里正不悅的掃眼看去,眉頭不由皺了皺。

    這女娃子面生得很,但剛才幾次都是她插手把事情給攪了,偏生不知為何,一對上她的眼睛,自己就心裡發虛,邪門得緊。

    「你這女娃兒笑什麼?」

    寒初雪朝他拱了拱手,「初雪只是有些好奇,里正大人應該是這一方的父母官了,是不?」

    大慶朝是郡縣制的,父母官多是稱呼縣令的,不過這里正一直認為自己是這十里八村的土霸王,自也當得起這父母官的稱呼,於是抬頭挺胸傲然的點了點頭,「那是。」

    「既然是民之父母,那麼里正大人問事時是不是應該聽聽雙方的陳詞而不是像某些偏心的父母只維護某幾個孩子而欺壓旁的子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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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2:56 |只看該作者
第076章:轉得太快

    里正臉一沉,這娃兒是在用話拿他呢,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還有宗族族長村長在,他也不好發作,畢竟寒初雪也沒明著說他偏心不是,人家是在問他而已。

    為了維護自己公正嚴明的父母官形象,里正只能點頭,「那是當然。」

    說完他生怕寒初雪再問他一些難堪的問題,乾脆找上村長搶先發問了,「羅村長聽說這事你是見證人,現在他們雙方各持一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說說吧。」

    一直努力讓自己透明化好生看戲的村長,有些無奈,不過這事好像現在也只有他說合適了,於是便把當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作為見證人,村長的陳述可以說是不偏不倚的,而從中也不難聽出,理虧的是誰。

    本想借機把分枝別宗給推翻的里正感覺很是頭痛,可是曾夫人還在那邊不斷的使眼色,拿人手短,他也不得不盡把力呀。

    沉默了一會,他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寒大爺,這分枝別宗可是大事,若只為了一頭驢子就把人家一房人給分出去了,這是不是太兒戲了些?」

    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二弟有了伺奉的香火,寒大爺爺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里正大人,這不是咱逼的,而是咱這三弟自己選擇的,他們為了不賠人家一頭驢子情願不要一房兒子,這說起來咱也覺得兒戲,可它就是事實,這有什麼辦法呢?」

    這……里正揉揉額頭,又看向寒秀才,「不知秀才公如今是怎麼想的?」

    現在的寒秀才當然是不願意,可是愛面子的他如何能在這麼多鄉親面前出爾反爾呢。

    不過寒秀才放不下臉面,秀才奶奶卻是可以的,當即就喊了起來,「咱家現在不願意了,里正大人咱家願意賠那頭驢子……」

    嗤的一聲冷笑。打斷了秀才奶奶的話。

    里正一轉頭,又是那小女娃,「你又笑什麼?」

    寒初雪朝他拱了拱手,「里正大人。小女有幾句話想問問三爺爺和三奶奶,不知可否?」

    若是尋常的鄉下孩子里正早讓她滾一邊玩去了,可是寒初雪從頭到尾給他的感覺很有些不同尋常,而且她的言行舉止別說是鄉下孩子,就是學堂裡的學子也是比得了的。更加之她一口一個大人彬彬有禮的叫著,讓里正的虛榮心甚是滿足,雖說剛才讓她用話拿過,卻也沒說讓他下不了臺,所以里正還是很大方的揮了揮手,「可以。」

    寒初雪道了聲謝,再次讓里正聽得極為舒暢之後,這才轉身看著寒秀才。

    「三爺爺,我記得在你讓我家自己賠我師父的驢子時說過,只要我爹肯背下這債。你和三奶奶以後的事都不再需要我們一家子管了,至於那驢子找得回來就算是我們的運氣你們也不再要了,若找不回來也只能是我們自己想法子去賠你們也不會管,這話可有錯?」

    問完寒秀才她又朝寒大爺爺等人道,「大爺爺、村長、各位叔叔嬸嬸,當時你們也大多在場的,三爺爺說的這話,大家可還記得?」

    這事隔得不久,而且當時寒秀才的決定也是讓在場的人聽得極為心寒的,所以還真不少人有印象。雖說具體不一定全記住,但大概還是知道的。

    琴姨第一個就點頭道,「沒錯,寒秀才是這樣說過。」

    有人帶頭開口了。自然就會有人跟著,最後連村長也點頭了,「秀才公確實說過這話。」

    寒大爺爺雖沒說話卻也點頭承認了。

    已經有這麼多人證實了,寒秀才就是想反悔也拉不下這臉面了,只得咬牙點頭,「沒錯。我是說過。」

    寒初雪滿意的笑了,認了就好。

    轉回身她朝著里正又拱了拱手,「里正大人,剛才的話相信您也聽清楚了,三爺爺是讀書人說話比較含蓄,不過以里正大人的學識肯定也聽出來了,他的意思就是以一頭驢子斷了跟我們一家的親緣,大爺爺是不忍寒家子孫就這樣流落在外,才會讓我們一家繼了二爺爺的香火,如此一來既可讓二爺爺後繼有人,也讓我們一家人不至於成了無根浮萍。」

    被她的高帽子一戴,里正頓時覺得自己學富五車,寒秀才那話可不就是這理嗎,「沒錯,這事寒大爺做得很好。」

    寒大爺爺趕緊謙虛幾句不敢當,讓里正聽得更舒暢了。

    結果寒初雪話風一轉,「今天承老天見憐,那頭驢子找回來了,不用賠了,便有人出爾反爾的說不願意了,想要斷了二爺爺好不容易才繼起來的香火,想把我們一家子要回去好讓他們繼續搓磨,好賣了我姐去給人家沖喜,為了一貫錢竟連讀書人的顏面也不要了。」

    話風轉得太快,眾人一時都怔住了,畢竟照常理,寒秀才承認說過那話後,肯定就是抓住這話頭,讓他們沒辦法推翻之前的事,可是這娃咋就罵起來了呢?

    寒秀才反應過來後被氣得顫指指著她,「你胡說。」

    他是讀書人最顧的就是顏面,他什麼時候不要顏面了,說不願意的那個又不是他。

    秀才奶奶也嚎了起來,「作孽呀,親孫兒罵爺奶呀。」

    寒初雪神色一凜,「我什麼時候胡說了?我又為何罵你不得?剛才你的大兒子就在這屋裡,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的,我姐的婚事是他親自去談的,人家的聘禮錢也是他親自收的,我姐的庚貼是你的媳婦瞞著我爹娘親手交給人家的,這頭婚事不管我爹娘同不同意,你們都已經說了媒收了聘,不顧我姐親生爹娘猶活生生的在堂,不顧二房會因此背上賣女求財的駡名,也非得做死了這樁賣買,誰叫我們二房已經沒長輩了,誰叫你是有功名的秀才公呢。」

    胡攪蠻纏的潑婦寒初雪表示她真沒什麼對戰經驗,所以她壓根沒理會一再想出招的秀才奶奶,咬死了寒秀才來開火。

    寒秀才什麼時候被人這般的罵過,而且還是個小輩,偏生她說的事,他心知肚明還真沒冤枉他們,可是讓他就這樣認下這不要顏面的罪名他又如何甘心,最後只能不斷的重複著喊,「我沒有,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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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3:08 |只看該作者
第077章:斷絕書

    眼看事要成了,寒初雪自是不會這時心軟,繼續再接再厲,「哼,若是沒有,你如何會跟里正大人喊冤說你不願意了,又如何會在你兒子帶人來逼婚的時候口口聲聲情願賠驢子要也把之前決定推翻,想重新把我們一家子納回三房去。」

    被一個小輩這麼當眾指責,寒秀才真是氣得理智都要沒了,「我沒有。」

    「剛才三奶奶的話大夥可都是聽見的,你以為是你說聲沒有就能抹去的嗎?你們幹下的這些醜事,在場的人全是見證,就算是賣了我姐,你們一家子以後出門也別想抬得起頭見人。」

    這話真是一針刺中寒秀才的死穴,光是前兩天的事他都已經夠丟人的,要是今天這事再傳出去,他以後還用得著出門嗎,還有臉面見那些同窗嗎。

    「她一個婆娘能當什麼事,這個家還是我作主,我說老二過繼了就是過繼了,以後我們家的事不用他管,你們出什麼事我們也不會管。」

    寒初雪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切,空口說白話誰不會,等會掉個頭又跑到里正大人面前喊冤了。」

    「那就立字為證。」

    寒秀才真是氣極了,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

    寒初雪一擊掌,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好,那就立字為證。」

    說完就跑進了房裡,很快又跑了出來,手裡還拿紙張和筆墨。

    寒爹爹一家子有些傻了,他們家有這些東西的嗎?

    這些東西當然不會是寒家的,而是寒初雪從儲物手鐲裡拿出來的,當然現在這個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趕緊讓寒秀才寫下斷絕書,省得以後又來找麻煩。

    把紙在桌上鋪好,放好筆墨,寒初雪回頭看著正被寒永松拉著勸說的寒秀才,語氣有些不屑有些挑釁的道,「如何。反悔了?」

    這語氣真是太可惡了,瞬間就把寒秀才的衝動給點燃了,一把甩開寒永松的手,幾步沖到了桌前。唰唰唰的就寫好了一封斷絕書,寫完之後還很有氣勢的把筆一丟,睨著寒初雪道,「只有黃口小兒方會喜歡反悔,日後你們可別後悔。」

    寒初雪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看了一遍那斷絕書,唔,不愧是秀才,寫得還真不錯。

    伸手把那斷絕書轉了個方向,朝里正拱手為禮道,「里正大人,這裡最德高望重就是您了,還請您做個見證。」

    嘖嘖,就說了這娃不尋常嘛,瞧瞧這眼光多亮呀。瞧瞧這話說得多好呀。

    有些飄飄然的里正完全無視一旁使眼神使得快眼抽筋的曾夫人,很爽快的在那斷絕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完事後一轉頭,對上曾夫人冒火的雙眼才醒悟,他好像幹了什麼蠢事了。

    寒初雪又趕緊讓大爺爺和村長按了指模,一下子就整出了三個見證人,這下子寒秀才就是想再喊我不願意也沒辦法了。

    心滿意足的把絕斷書吹幹,收好,寒初雪抬頭看著一臉大勢已去的寒永松,淺淺的笑了笑。事情還沒完呢。

    「里正大人,您看我們家跟三爺爺家確實是兩房人,我姐有親爹親娘還有族長爺爺,她的婚事再怎麼說也不能由三房的人說了算吧?」

    雖然明白自己幹了什麼蠢事。可是一切已成定局了,見證人還是自己,里正再不情願也只能點頭了,「當然不能。」

    「所以說我姐根本就沒跟曾家定過親,您說對不對?」

    里正無奈點頭,「對。」

    「可是三奶奶卻私底下把我姐的庚貼給了外人。里正大人這女子的庚貼有多重要相信您也知道,這可事關一個女子的名節,您看這事要如何處置?」

    「這……」里正看著秀才奶奶,一個鄉下婆子,他有必要為她擔事嗎?

    秀才奶奶也不傻,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叫了起來,「咱沒給,真沒給。」

    寒秀才有多愛面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再給個膽子她,她也不敢事還沒成的情況下就把孫女的庚貼給人呀。

    她這話一出,寒爹爹等人都驚呆了。

    二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是三奶奶,剛才三堂伯可是當著大夥的面說你給了的。」

    寒初雪似笑非笑的瞥著臉色微變的曾夫人,「而且這位曾夫人剛才也是口口聲聲說你把我姐的庚貼給了她,這婚事容不得我們賴,三天後就要來抬人呢。」

    「這……」事關自己大兒子,秀才奶奶有些遲疑了,偷眼想瞧瞧大兒子是啥意思,結果卻先對上寒秀才鐵青的臉,「你到底給沒給?」

    瞧到他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秀才奶奶一哆嗦下意識的就搖起了頭,「沒給。」

    這兩天寒秀才可沒少收拾她,甚至還警告她再丟他的人,他就休了她,作為一個鄉下婆子,秀才奶奶哪能不怕,如果她認給了,只怕自家男人還真會像剛才那樣唰唰就寫封休書給她。

    她這頭一搖,大丫激動的抓著秀娘的手,母女倆人相視而笑,整個人都輕鬆了,就算這婚事不成立,但若庚貼真給了曾家,對大丫的名聲還是有損的,現在確認沒給,母女倆一直吊著的心總算能真正的落下來了。

    與之相反的,寒永松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眾人看向他的眼光說有多鄙視就有多鄙視,為了賣侄女,他還真是什麼謊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了。

    被眾人這般看著,寒永松就是面皮再厚也有些撐不住了,而同樣謊言被揭穿的曾夫人更是坐不住了,輕哼一聲便站了起來,「寒帳房,這事你最好在回鎮上時能給我曾家一個交代。」

    說著一甩手,帶著那個小丫頭就往外走。

    「且慢。」

    寒初雪揀起桌上的那個小錢包,隨手一甩,甩回曾夫人身上,「夫人走錯門了,我們這是寒家二房,可不是與你說媒議親的寒家三房,這嫁衣錢你還是拿給三房吧。」

    二柱調皮的補上一句,「夫人要是不識路也不怕,其實三房很好找的,你出門直走見橋右拐,過橋左拐再直走,然後右轉彎第五間就是了。」

    琴姨等人忍一住噗噗的笑了起來,看不出二柱這小子還挺損的。

    曾夫人被刺得臉上青紅交錯,偏生這是在人家地頭,對方又是兩個小毛孩子,真要較真丟的還是自己的顏面,最後也只能咬牙留下一句,「我們走著瞧。」

    便帶著揀起錢袋的小丫頭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出了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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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3:18 |只看該作者
第078章:不同的心情

    曾夫人都走了,作為她請來的人,里正也坐不住了,尋了個還有事要處理的藉口也跟著走了。

    琴姨等人也是識趣的,知道接下來就是寒家自己的事了,也趕緊起身尋了個藉口又順手把某些好事不願走的人一併給拉走了。

    村長拿著煙斗在凳邊敲了敲,站起身,看著寒永松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向寒大爺爺告辭後,一邊往外走一邊感歎,「這鎮上果然就是個大染缸呀,還好我家的小子沒讓去。」

    寒初雪差點笑出來,這村長看不出,也是個妙人。

    村長這話是什麼意思,寒秀才是念過書的,寒大爺爺是經過事的,不可能聽不明白,頓時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寒大爺爺還好些,畢竟這不是自家的親子嗣,只是有些失望的看著寒秀才,「老三別光顧著教旁人的孩子,自家的孩子更該好好教教呀。」

    二柱湊近寒初雪身邊,低咕一句,「三伯都這年紀了還能教?」

    寒初雪這回時真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又趕緊伸手掩住嘴,只是到底還是讓聽到了,秀才奶奶瞪著眼睛就想趁機開罵,寒秀才卻不給她這機會了。

    「滾,都給我滾回家去。」

    這些丟人現眼的玩意,竟害得他堂堂一個秀才被一群泥腿子看了兩回笑話,讓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他幾十年的顏面就這麼幾天讓他們全丟光了。

    別看寒秀才一副文弱書生模樣,真發起怒來也是很嚇人的,否則秀才奶奶也不會他一發怒就發悚,而必須當孝子的寒永松就更是心驚膽戰了,兩人當下吭也不敢吭一聲,灰溜溜的走出了寒家。

    寒秀才有怒有怨的看了寒爹爹一眼,最後終是沒說什麼,朝寒大爺爺道了聲家門不幸,便氣衝衝的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寒大爺爺重重的歎了口氣。爹娘拼死拼活的送三弟去念書可是想著就算他不能光宗耀祖好歹也能讓寒家出一門知書達禮的讀書人,可是瞧瞧他家這孩子都教成啥樣了。

    寒爹爹至今還有些恍惚,「大伯。」

    雖說心裡早知道爹娘不待見自己,可是見親爹那樣輕易就寫下斷絕書。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的。

    這事其實寒大爺爺心裡也不太好受,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安慰這侄子,只得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永柏別想太多了,現在你可是二房的子孫。」

    「嗯。」寒爹爹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寒大爺爺見了有些心塞。又不知如何開解,最後只能另尋話題了。

    「對了,永柏,你們家丟的那頭驢子找回來了。」

    聽到這事,寒爹爹果然精神一振,「真的?」

    寒大爺爺樂呵呵的點點頭,而後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著寒初雪,「二丫你怎麼會知道那驢子找回來了的?」

    那驢子是他和鄉親們剛湊巧看到一起趕回來的,可是當時永柏一家子都在屋裡。這小丫頭是如何知道驢子已經找回了,拿這事堵老三的呢?

    寒初雪當然不會告訴他,某驢會讓他們「湊巧」看到全是她授意的,為的就是把他們引來,於是隨口扯了一句,「我聽到它的叫聲了,大爺爺你不知道,我可以說是在阿軨背上長大的,它的叫聲我一聽就能聽出來。」

    寒永遠笑了,「它那奇怪的叫聲。咱也能聽出來。」

    想到某驢那完全不像驢子的叫聲,眾人都笑了,二柱更是拉著大柱迫不及待的跑去看神奇驢子去了。

    寒家父子雖然還有些奇怪那驢子進了院子後到底有沒有叫,不過這事到底算不得什麼事。也沒去較真了,主要是寒永柏心情轉好了那就行了。

    寒爹爹這邊心情好轉了,寒秀才那邊心情可就糟透了。

    帶著秀才奶奶和本想開溜的寒永松,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家屋裡,寒秀才重重的一拍桌子,「你給我跪下。」

    寒永松不敢違抗。趕緊跪了,「爹,孩兒知錯了。」

    認錯態度不錯,寒秀才的怒火終於不再往上燒了,但也沒熄,指著他怒斥著,「你說你整的這是什麼事?上一回逼得老二媳婦要去跳河你還嫌丟的臉不夠是不?今天還帶著外人來逼娶自己的親侄女,不管這事成不成,只要傳了出去,你還有臉回村子裡來嗎?你讓我跟你娘還有臉在這村子裡住下去嗎?」

    寒永松不肯反駁的垂下了頭,慢慢的肩膀開始一聳一聳的,傳出了低低的哭泣聲。

    「哭,你還有臉哭。」

    寒秀才雖然仍在罵著,不過聲音裡的火氣明顯弱了,到底是一向看重的長子,都讓罵哭了,他自己心裡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寒永松這麼精的人自是聽出來了,以膝著地猛的上去挪兩步到了寒秀才的跟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爹呀,我也不想的呀,可是玉祈就要下場了,他先生說了玉祈過童生的把握很大,趁著他年齡小過了童生後可以安下心來備考兩年,就可以再下場考秀才了,而後就是舉人,先生可說了當今聖上就喜歡提撥年輕俊傑,如果一切順利,玉祈說不準還能入了聖眼,就此光耀門楣。」

    寒秀才一聽,眼睛暫態發亮,「這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寒永松假裝抹眼淚,用衣袖硬是擦紅了雙眼,逼出了一些淚水,抬起頭時,又是一副委屈無奈的痛苦表情。

    「可是爹,您也知道的,這讀書得多費心神,玉祈年紀到底還小,如果吃食太差了,他這身子可要頂不住的呀,而且先生可提醒了下場的時候最好打點一下,否則難說不會有人妒忌祈兒少年英才暗中給他下絆子,可是我和阿秀湊不出錢來呀,曾家許了我一貫錢正好能解了我們家這燃眉之急買些好吃食讓玉祈補補,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才想到讓玉儀嫁過去的呀。」

    經他這麼一說,心神已經轉到長孫光明前途上去的寒秀才怒火全熄了,「這樣的大事你為何不早點回家來告訴我,那一貫錢難道我們家還掏不出來嗎,非得整出這麼些事來,你不想想,你的名聲要是壞了,玉祈身為人子還能落得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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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4-2 00:23:30 |只看該作者
第079章:狡辯

    說起這個寒永松心裡也怨呀,如果不是老二不識趣,事情根本就不會這樣子的。

    當然這些話現在絕對不能說的,至少不能明說。

    於是他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假哭著道,「孩兒是想著,自己能辦好就不讓爹娘跟著堵心,一貫錢爹是給得起,可是打點考場那可得好幾十兩的呀。」

    怕招惹寒秀才怒火一直不敢哼聲的秀才奶奶讓這數目嚇得叫了起來,「啥,要這麼多銀子?」

    寒永松嗯了聲,點點頭,「這還是有人活動的才要這麼些,要是沒人幫忙,別說幾十兩,就是幾百兩也不一定能成事。」

    寒秀才聽出了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找到了可以幫忙活動的人?」

    寒永松又點了點頭,「爹,我現在當帳房的福滿樓就是羅家的,羅家在這一帶有多厲害爹您也是清楚的,可惜兒子現在只是個帳戶跟主家搭不上話,可是我們掌櫃的卻能經常見到主家的人,而剛才那位曾夫人正是我們掌櫃的親表妹,兩人關係可好著,只要兒子真能幫她湊合了這門親事救回她兒子,曾夫人答應一定會幫忙好生活動一番,保准祈兒的考試萬無一失。」

    總算弄清楚了這其中藤帶瓜的關係了,可是想想剛才老二的小閨女罵自己的話,大丫的事出來後鄉親們對自己的指指點點,寒秀才還是難以釋懷。

    「她那兒子根本就是沒治的了,大丫嫁過去說是沖喜,其實就是去守寡的,就是平頭人家也沒幾家願意的,更何況是我們這書香人家,要真是這樣,以後祈兒就算是真考上了,人家一查到這事,這名聲也不好聽呀。」

    知道自己這個爹最好面子,寒永松忙解釋。「爹,那根本是老二胡亂打聽得來的消息,曾家那兒子我見過,是病得挺重的。但也沒到治不好的地步,其實他那說病也不算是病,就是命格輕了衝撞了某些東西。」

    說到後面,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營造出一種陰沉的氣氛。寒秀才說到底也是莊稼人出身,鬼神之說他還是信的,秀才奶奶就更不用說了,寒永松雖沒明說曾家的兒子是怎麼會事,他們也能自己想明白了,更被他的話給驚得後背一陣發寒。

    兩人都不自覺的往寒永松的方向靠了靠,也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是撞邪了?」

    寒永松故裝神秘的點點頭。

    秀才奶奶有些好奇,「你咋知道的?」

    「娘。我剛不是說了嗎,我家掌櫃的跟曾夫人是表兄妹,外甥出了這樣的事,他這當表舅的心裡也煩著喝醉了不小心就告訴我了,說是曾家暗地裡請人瞧過了,必須找個命格重些的女子來沖喜,以後有這女子壓著,曾家的少爺也不會容易再出事了。兒子一合計,老二家的大丫可不就是重陽節生的嗎,就老二家裡那情況。大丫留在家裡也是吃苦受累的,還不如嫁進曾家去,反正那曾家的少爺必須靠她來壓命,絕對不會對她不好的。有她在,那曾家少爺也死不了,她嫁了,老二家少一口人吃飯還省下了嫁妝給大柱二柱討媳婦,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嗎。」

    秀才奶奶聽得連連點頭,就連之前十分抗拒的寒秀才神情也松泛了下來。

    寒永松趁機一抹眼。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是老二居然不信我這個親大哥,自己跑到鎮上亂打聽,人家孩子撞了邪這種事會肯往外傳嗎,外面的人不清楚情況肯定就是什麼話都有了,偏生老二還信了,回來也不再問清楚就胡鬧一通,不僅讓好心幫他的我讓人家指指點點,就連一心為他著想的娘也給連累出了惡聲名。」

    說起這個秀才奶奶也怒了,「這老二自從娶了那個病秧子就整個人都變了,真是作孽呀。」

    寒秀才也有些惱怒的哼了一聲,「別提這個孽子了,以後他再也不是我家的人了,老大,既然人家不領情你就算了,省得落個不好還連累了祈兒。」

    在寒秀才心裡到底還是孫子的功名最重要。

    寒永松一聽,急了,這事不能算呀,現在曾家正追著他要一個新娘去沖喜呢,大丫不去,難不成讓自己的女兒去嗎。

    「爹,祈兒已經被連累了呀。」

    寒秀才一驚,「怎麼連累了?」

    寒永松裝出一臉懊惱的表情,「也是我心急了,又看不得時時照拂我的掌櫃借酒消愁,一時嘴快就跟他說起了大丫,結果曾家一合這命格,還真合適,這才給了我一貫錢讓我回來說親的,誰想老二不肯,還鬧了起來,本來曾家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人家還能另外尋摸命格合適的閨女,可是讓老二這麼一鬧,所有人都誤以為曾家的兒子真的活不了了,誰還敢把女兒嫁過去呀,本來救得回來的人,結果讓老二鬧得現在眼看就沒救了,你說人家曾家能答應嗎?他們家可就這麼一個兒子,要真沒了,你說人家會肯放過我們嗎?」

    見寒秀才兩人聽入神了,他又道,「曾夫人可是我們掌櫃的親表妹,要是真認為是我害死了他表妹的獨子,他能饒得了我?我的活丟了也就算了,大不了回家來種地,可是祈兒考秀才時可是要鄉坤作保的呀,我們掌櫃的要真記下這仇了,往主家面前一說,爹您說羅家還肯作這個保嗎?這十里八鄉的鄉坤誰沒跟羅家有些關係呀,羅家不肯保的人,他們會肯保嗎?沒有鄉坤作保,祈兒還怎麼考秀才,更別說考舉人、考進士、見聖顏了。」

    寒秀才自己也考過科舉,這其中的規矩自然也是清楚的,這問題果然很嚴重,這是要直接斷了自家長孫的前程了呀。

    秀才奶奶更是急得嚷了起來,「這可咋辦呀?他們家兒子死了,咋就能怪到咱家頭上呢?」

    寒永松沮喪的道,「因為曾家兒子沒救的話是老二一家傳出去的呀,把人家害成這樣的確實是我們家的人。」

    「可他現在是二房的,不是咱三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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