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九洲】我是秦二世 (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六十七章 鶡仙兒

　　初夏的太陽並不是太熱烈，不過卻已經能讓人感受到它正在緩慢釋放著累積了整整半年的熱量。

　　大秦皇家學院的巨大校場上，一群群的皇家學院學子正在如翠玉般的巨大校場上揮灑著汗水，釋放著屬於他們的青春歲月。

　　這塊校場，是胡亥下令修築的。面積足足要超過十個足球場。而校場除了最週邊那一圈磚石鋪就的環形超長跑道外，在校場東南西北四角則是四個完全按照標準修建的足球場。

　　此刻正有八隊皇家學院的學子穿著印有編號的短衫短褲球衣在球場上馳騁縱橫。球場周圍，為數眾多的學子正在為各自支持的求對吶喊助威。

　　近十年的時間，足球這一運動已經成為大秦境內老少鹹宜的一項運動了。行走大秦各地，在各郡縣街頭巷尾都可以看到有著一群群的少年踩著簡易的足球在廝殺拼搶。

　　原本大秦足球的主力是各個軍團，隨著時間的推移，各有任務的各個軍團早已經退居二線了。而胡亥一直準備籌辦的大秦足球聯賽也已經提上議事日程，只待時機合適，胡亥就會下詔在咸陽城內舉行。

　　當然，如今大秦的第一座超大型足球賽館還在籌備之中。即便這足球聯賽將要舉辦，首先也要那個胡亥按照古羅馬鬥獸場的樣式設計出來的具有大秦一貫建築風格的場館建造完畢之後才能得行的了。

　　如今尚坊已經開始按照胡亥的意圖在設計這座帶著濃重大秦味道的建築。可以想像，如果這樣一座足球場能夠保存兩千年，那麼該是何等宏偉的傑作？

　　那羅馬鬥獸場估計在大秦的這座足球場面前也只能是被秒殺的命運了。

　　如果說校場周圍的四個足球場氣氛只是熱烈的話，那麼大校場最中間那塊場地則是煙塵滾滾、蹄聲如雷，周圍圍觀的皇家學院學子怕是占了足足七層以上，一陣陣歡呼聲不斷的從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傳出。

　　“這是，騎兵在練兵？”

　　鶡仙兒一襲寬鬆的青色長袍將曼妙的身軀整個籠罩起來，白色的面紗依然蒙在臉上僅僅露出一雙燦若晨星的美眸。只是行走間偶爾露出的美妙腰臀，卻依然能讓人情不自禁的猜想這身青袍下遮掩的該是何等風情萬種的一副嬌軀。

　　“呵呵，不是。這是馬球。”

　　胡亥同樣也是一身簡簡單單的青袍，緩步行走在鶡仙兒身邊。有美人相伴總是能讓人從心情愉悅的，雖然從六年前到如今，鶡仙兒臉上的這幅面紗一直都未曾摘下來過，哪怕是胡亥當面，她也從來沒有取下過她這整日裡戴在臉上的面紗。

　　鶡仙兒不願意取下面紗，胡亥也任其自然，從未曾強求過。六年來兩人見面的次數雖然不多，但是卻也不少。

　　很多時候，鶡仙兒沒有將胡亥當做皇帝，而胡亥也同樣沒有將鶡仙兒當作一個女人。兩人更像是那種淡淡的君子之交。

　　一年前，已經將要一百一十歲高齡的鶡冠子終於還是沒有熬過二世八年的冬天，駕鶴西去。

　　鶡冠子的死，大秦朝堂上知道的就已經是屈指可數，更不要說民間的普通百姓了。雖然去參加鶡冠子葬禮的大秦朝臣只有寥寥數人，但是任何一個有資格出現在鶡冠子葬禮上的人，卻都是大秦一朝最為頂尖的重臣。

　　大秦聖天子胡亥親至，內閣三大重臣齊聚，已經很少插手政事的宗正府宗正贏騰同樣也到場，還有大秦九原公、總參謀院左丞蒙恬。

　　鶡冠子最後被秘密安葬在始皇陵一側，按照鶡冠子自己的意思，卻是未曾立碑留下任何痕跡。很難想像這樣一位，影響了華夏大地百餘年國運的奇人，就這樣默默無聞的在二世八年的冬天中歸天、消融。

　　鶡冠子離世之後，鶡仙兒卻是堅持搬出了胡亥賜給鶡冠子居住的蘭池宮，出任了二世九年剛剛建成投入使用的大秦皇家藏書館中任館長一職。

　　這是鶡仙兒第一次對胡亥提出要求，胡亥略加思索也就應了下來。

　　大秦皇家藏書館，是大秦第一座圖書館。裡面收羅了胡亥耗時整整八年時間，在大秦境內整理出來的所有能夠收羅到的各類書籍文獻，包括最為原始的竹簡、孤本、銘文等等。

　　當然那些原滋原味的竹簡、銘器等等，都是被撰抄成書之後。嚴密保護起來。真正能夠出現在人前的都是撰抄成書之後的拓版。

　　大秦皇家藏書館是大秦皇家學院最為重要的機構，所有在大秦皇家藏書館中任職的官吏包括防衛兵卒，都是從龍衛府和黑冰台中遴選出來的對皇帝對皇室對大秦最為忠誠的人來擔任。而沒有任用任何一個從吏部調選的官吏。

　　胡亥對皇家藏書館的重視程度，在大秦的許多重臣來說都是無法理解的。而孔鮒更是直接將孔氏一族歷代藏書一股腦的都捐獻給了皇家藏書館。

　　各個勳貴世家也都主動的將家族內的藏書送到皇家藏書館中以博聖天子一笑。

　　這些勳貴世家的藏書以及孔氏一族的藏書，極大的彌補了大秦在發生焚書坑儒之後丟失的絕大多數珍貴典籍，算是給了胡亥一個不小的安慰。

　　到皇家藏書館正式開館，各式藏書已然超過數百萬卷，這還不包括當初被送入始皇帝陵寢中的部分珍貴孤本。

　　始皇帝陵寢中的孤本就不用想了，早就封的死死的，胡亥最多也只能進到明樓處（陵寢中給直系後人祭拜的地方），再深入就是送死了。

　　“馬球？也是陛下發明的新事物嗎？”鶡仙兒聽到胡亥的話，美眸如水般輕輕在胡亥身上掃過，嬌聲道。

　　“這個，算是吧。要不我們去看一看？”胡亥背著手，看著校場內揮汗如雨的一個個充滿活力的年輕學子，感歎道：“年輕真好啊。”

　　“噗哧！”

　　鶡仙兒聽到胡亥的輕歎聲，一向淡然的她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隨即似乎發現胡亥的眼神有些怪異，輕輕的白了胡亥一眼道：“陛下也不過才弱冠而已，何來如此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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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六十八章 歸鄉

　　那輕輕的一記衛生眼，在鶡仙兒身上卻是依然那樣的風情萬種。胡亥心中情不自禁的微微一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安靜如水的鶡仙兒表現出如此一種小女兒情狀。

　　確實是人間禍水級別的啊，能夠讓自己這等見慣了無數美人的人都有了那麼一絲的蕩漾。

　　鶡仙兒說完那句話微微將頭撇向下方的校場上，看似在看著馬球，實則胡亥卻是知道，這小妞兒是害羞了。

　　因為眼尖的胡亥能夠清楚的看到鶡仙兒裸露在外的晶瑩耳畔都帶上了那麼一抹緋紅。兩隻小手更是緊緊攥在一起。

　　“我還才弱冠之年麼？”

　　胡亥收回緊盯著鶡仙兒的眼神，看著下方的校場，幽幽吐出幾個字。

　　如果從實際年齡來說，胡亥到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七歲而已。登基整整九年，如今第十個年頭剛剛開始。

　　可是，為什麼看著下方那些實際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甚至比自己還要大的學子們，胡亥發現自己根本不能用一種同齡人的眼光去看他們。

　　鶡仙兒看了一眼眼神悠遠的胡亥一眼，沒有說話。

　　想想自己身邊的這位被天下人尊稱為聖天子的年輕皇帝，鶡仙兒發現每當自己以為已經足夠瞭解他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在他的身上卻是再次出現了一層迷霧，讓你忍不住去探求那迷霧背後的東西。

　　可是一層層的探索下來，卻是不知道何時，自己連自己都已經丟了。

　　從原本人人唾棄的無道昏君一夕之間成為英明神武更甚始皇帝的聖天子，掌控偌大的帝國，無數老謀深算的老臣一個個俯首聽命，包括大秦第一相李斯其人，面對這位年輕的皇帝陛下，最終也只得乖乖的將到手的權力一點點吐出來。

　　收攏諸子百家，甘心為大秦所用；一年時間訓練出六十萬精銳大軍，橫掃六國遺族復辟；整頓吏治，輕瑤賦，減刑罰，盡收天下民心為大秦所用；創秦曆，辦書院，開亙古未有之科舉取官，著書立傳遺澤萬世；開疆擴土，橫掃宇內，概莫不從。

　　短短的十年時間，搖搖欲墜的大秦帝國，就搖身一變，國富民強，擁兵百萬，俯瞰方圓萬里之境，此計更是有數十萬大軍在這個年輕的男人一聲號令之下跨越昆侖神山，遠赴塞外傳大秦無上威名。

　　這任何一件事情，如始皇帝這樣的雄才大略之人，終其一身也僅僅是完成了統一六國這一件偉績而已。只是雖然統一了天下，但是始皇帝卻是留下了一個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衰弱帝國。

　　但是，自己身邊的這個不過弱冠之年的年輕皇帝，卻是不過數年就一掃沉庸之風，讓煌煌大秦光照萬古，其功蓋三皇吵五帝，哪一件不是需要人耗盡一生都不盡能完成之事？

　　就連自己最為崇敬的爺爺，在談及自己身邊的這位年輕聖天子，也是絲毫不吝嗇讚美之詞的。要知道，一代奇人鬼穀子尚且只得爺爺一句尚可之評。

　　鶡仙兒不由得微微有些癡了。

　　“平日裡如果仙兒姑娘無事，倒是可以經常出來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樣才能活的年輕，不使紅顏衰老哦。”

　　胡亥的話語帶著幾分輕佻，讓鶡仙兒再次情不自禁的丟了一個嬌俏的白眼。

　　見鶡仙兒不說話，胡亥絲毫不以為許，回頭看了一眼躬身侍立在身後的王岩道：“王愛卿，你跟著朕有多久了。”

　　“回陛下，下臣已經服侍陛下整整十五載。”

　　今天來這大秦皇家學院，胡亥卻是罕見的開了金口召了王岩陪侍身側。自然讓一直在咸陽宮中活的小心翼翼的王岩受寵若驚。

　　“十五載了啊。時間過的真快。”胡亥聽到王岩的話，低聲歎了一聲隨即話題一轉道：“朕記得你是櫟陽人，家中可還有什麼親眷？”

　　問出這個問題，胡亥臉上不覺有些赫然。

　　對自己身邊的近侍，如果不是今天出宮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龍洪，怕是連王岩老家在哪自己都不知道。

　　“下臣有罪，勞聖天子陛下記掛。”王岩顯然沒有想到胡亥竟然會知道自己老家在櫟陽，激動的瞬間老淚縱橫。

　　“說說吧，櫟陽可還有親眷？”胡亥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心酸。記得最初讓王岩接替趙高的時候，王岩還是一個正值壯年的內侍，如今十五年過去，直到今日自己才發現，不知道何時王岩頭上已經多了許多的斑白。

　　“回陛下，下臣離家之時，其下還有族弟兩人。”王岩抹了把老淚連忙應道。

　　“你是在哪一年入的宮？”

　　下方的校場上，正在進行的馬球比賽似乎也進入了高、潮，下方學子歡呼聲直沖雲霄。

　　“回陛下，下臣是大秦曆三十五年進宮的。”

　　“大秦曆三十五年。”胡亥長歎一聲，話語在聲浪中搖曳，“二十五年都未曾歸家過吧。”

　　櫟陽同咸陽雖不能說咫尺，卻是不過百多里的路程。可是就是這百多里的路程，王岩卻是從來未曾回家過一趟。即便他如今已經是咸陽宮中正四品給事中。但是這份榮耀卻是從來未曾帶給過生他養他的家人。

　　“過些日子，你回鄉一趟吧。朕會命龍衛府人送愛卿歸家。”胡亥扭身拍拍王岩的肩膀，和聲道。

　　“下臣謝聖天子皇帝陛下恩寵，謝聖天子皇帝陛下恩寵！”王岩聽到胡亥的話，慌忙匍匐於地痛哭出聲叩拜不已。

　　衣錦榮歸，這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做的事情。王岩何曾不想？只是身處咸陽宮中，作為大秦皇帝身邊的近侍，雖然表面風光，卻是從來沒有任何的自由，一切都隨著大秦皇帝陛下轉，更不要說離開宮闈回鄉探親了。

　　身體已經殘缺，對親人的那份思念則是更為強烈。無數次王岩都在夢中驚醒，卻是不敢對任何人吐露自己思鄉思念親人的情緒。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聖天子皇帝陛下竟然什麼都知道，而且都為自己打斷好了。

　　“起來吧。如果你想回鄉養老就告訴朕，你是朕身邊的老人了。朕也希望你能同親眷團聚，享享人倫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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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六十九章 廢閹

　　“起來吧。如果你想回鄉養老就告訴朕，你是朕身邊的老人了。朕也希望你能同親眷團聚，享享人倫之樂。”

　　下方校場上的馬球似乎已經快到了分出勝負的階段。

　　鶡仙兒聽到胡亥的話扭頭看了一眼眺望下方的胡亥嬌俏的眨了眨眼睛。旁人也許不太清楚，但是她卻是知道，即便如今大秦所有大大小小的政務都由內閣府來處理，就連過問都少有的年輕聖天子，其實對大秦上上下下所有的一切才是瞭解最為清楚的。

　　因為在過去幾年鶡冠子依然在世的時候，胡亥離開咸陽宮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甘泉宮。而且一呆，就是整日，同自家爺爺品酒弈棋論天下事，卻儼然一忘年交爾。

　　而每當老少兩人奕棋品酒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鶡仙兒親自下廚。

　　如今大秦的食材也逐漸豐富了起來，加上西域郡新設，眾多原屬西域的特有食材也逐漸開始在大秦各地廣為種植。隨著中亞商路的開通，近兩年越來越多的原產於中亞的香料流入大秦，並已經在皇家學院農學院的教授手中開始實驗種植，想來用不了多久，大秦百姓的食材就會更加豐富。

　　在胡亥刻意的引導下，原產巴蜀的良種豬在四年前被定為皇家貢品，在加上在咸陽附近的五座釀酒廠周圍建立的五座養豬場，這幾年豬肉也是已經漸漸進入大秦普通百姓的餐桌上。並因為豬肉價格便宜，而迅速的被大秦各地百姓所接受並大規模的養殖。

　　於此同時，在九原、隴西、內蒙、平夷四郡，胡亥在原本的十二個皇家馬場的基礎上，再次新設了三十七處皇家牧場。

　　這三十七處皇家牧場，除了十二處是馬場外，其餘二十五處都是專門用來培育牛羊等用於大秦百姓食用的牲畜之用。

　　而這僅僅都是皇家所設牧場，並不包括原本就靠遊牧為生如今改為定居的東胡人所飼養的牛羊等牲畜。

　　大秦如今並不缺戰馬，優質良馬也就是可以用做戰馬的馬匹，一年前太僕寺統計的數字已經達到了兩百餘萬匹，這還僅僅是二十四處皇家馬場的良馬數量，還不算廣袤的大草原上的野生馬匹以及牧民家中飼養的馬匹。

　　牛羊肉顯然要比豬肉更能提供人所需要的能量，讓秦人的身體素質不至於因為食用豬肉而有所降低。

　　當然僅僅靠那些遠離大秦中心地帶的牧場所產牛羊肉，以如今大秦的交通條件除非冬天比較便於運輸外，其餘時間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專門將那些成熟的牛羊送到各個郡縣之中宰殺販賣，所以對牛羊肉的需求，在大秦各地依然存在著巨大的缺口，在這個時候也只能靠民間自行解決消化，正因為如此胡亥並沒有禁止民間自行宰殺牛羊。

　　十年時間，大秦絕大多數的百姓家中都或多或少有一頭或者幾頭的牛羊飼養。這些，都是朝廷免費提供的牛犢交予百姓的。

　　實現這一切基礎的前提，都是因為大秦掌控了北部一直延伸到西伯利亞平原的廣袤草場，那裡如今已經成為大秦最為重要的畜牧基地和草場。

　　九原軍、青龍軍再加上一直駐守在內蒙郡境內草原深處除了“皇家”賜名爭奪戰曾經出現過一次、後面就彷彿已經消失在大秦軍團序列中的龍天虎賁軍，胡亥統計安排了三十萬大軍鎮守廣袤的北地，卻是已經足夠了。

　　鶡仙兒有著一手連御廚都比之不了的廚藝，其實也要感謝胡亥的指點。雖然胡亥不會自己動手做，但是說出某些菜式的名稱以及做法卻還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今天的事情讓鶡仙兒對自己身邊的這個年輕皇帝又有了新的認識。一個小小的宦官內侍他都能記在心中，試問那數百萬他一手編練出來的大軍為之效死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

　　鶡仙兒美目閃爍，卻沒有發現王岩在聽到胡亥說可以讓他告老歸鄉之後卻是瞬間嚇的連哭泣都忘記了。

　　內侍從來沒有告老歸鄉一說，即便是死，也必須是死在宮闈中。皇帝如此說說，難道是在說他已經不想再用自己要將自己趕出咸陽宮了嗎？？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下臣不願歸鄉，下臣再也不敢提那歸鄉之事，還請陛下不要將下臣逐出咸陽宮！求陛下恕罪！”

　　心思大亂的王岩匍匐在地跪行到距離胡亥數步之遠的地方叩首不已泣聲道。他以為胡亥是知道他偶爾流露的思鄉之情，心中生氣要將他逐出咸陽宮了。

　　王岩的反應實在是出乎胡亥的預料。以至於讓他臉上的那抹憂桑感懷瞬間凝固。

　　這是個什麼情況，自己好心好意的讓你回家養老，享享人倫之樂，你還以為我要害你？我要害你還用得著說這麼多屁話不成？

　　胡亥臉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抽搐兩下，旁邊本因為王岩突然如此的鶡仙兒看到滿頭黑線的胡亥卻是不禁捂嘴竊笑。

　　很難在他臉上看到如今精彩的表情啊。

　　這看臺上卻是不止胡亥、鶡仙兒一行人，王岩的反應太大，這個時候已經有皇家學院的學子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探首四望之際卻是已經有人想要走過來看個究竟，卻是被周圍散落的龍衛府親衛給攔了下來。

　　大秦本不興跪禮，胡亥更是禁止了一般場合下的跪禮，此際王岩跪在地上還叩首不已，很難讓人往好的方面想。

　　“放肆，還不快快起來，如此成何體統？”眼見有越來越多的學生在聚攏過來，已經同遵照胡亥詔令不能亮明身份的龍衛府親衛產生了推搡，胡亥皺皺眉低聲喝斥道。

　　王岩聽到胡亥的喝斥身子不禁一顫，卻是嚇的連哭都不敢了，習慣性的起來躬身垂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胡亥在喝斥王岩的瞬間展露的威儀卻是再次讓身邊的鶡仙兒美眸中異彩連連。

　　相處的時間久了，她看到的大多都是胡亥疲懶的一面，譬如明明自己做的菜很好吃，卻總是一邊下筷如飛一邊對著自己挑三揀四；譬如同爺爺弈棋的時候總是耍賴悔棋，等等等。

　　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像一個比普通人更普通的年輕人，只是那一瞬間展露的威勢卻是連她都忍不住心中惴惴。

　　這，才是面對群臣百官時候的吧。

　　“朕何時說過要逐你出宮了？你老的走不動的時候怎麼服侍朕？”胡亥瞥了一眼身旁陡然變得極為安靜的鶡仙兒，放緩了語氣繼續道：“咸陽宮內的宦官內侍，你是朕最為信任的人。朕今日也不妨告訴你，你應該也發現了，從朕登基開始，朕從來未曾在咸陽宮中新增任何一名宦官內侍。

　　咸陽宮的宦官內侍數目還是先前父皇留下的。不日朕將會下詔廢除宮闈內侍宦官之舉，今後宮內內侍盡皆從大秦境內遴選適齡民女而不會再對男子行閹割宮刑遴選內侍。如此說，你可懂了？”

　　廢除宦官閹割、宮刑這一慘無人道的制度，胡亥一直在蘊量。這些年咸陽宮已經陸續將一些年輕的內侍放出宮內，准其回鄉。

　　如今咸陽宮內以及其餘阿房宮、甘泉宮、章台宮等皇室宮室內的男性宦官內侍統計還有近一萬餘人，而這一萬餘人其中半數都是趙高得勢的那一年入宮的。

　　當然，當初始皇帝也製造了不少的閹人，據宗正府所載，始皇帝登基後的十餘年，大秦全國累積被處以宮刑的刑徒男子統計超過七十餘萬人。而這些男子大多都是在驪山修築始皇陵以及阿房宮。

　　過去的事情胡亥不想再舊事重提，只是這幾年戶部已經開始在統計那些當初受過宮刑的百姓，並進行適當的補償。當然這個補償只能是在私底下進行，卻並沒有宣諸與眾的。不過這樣一來，卻是讓胡亥在那些被釋放的刑徒心中已經直接上升到了同天一般的高度。

　　在華夏大地延續數千年的宦官制度，胡亥希望從自己這大秦就開始徹底的斷絕。當然對於遴選民女入宮採用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管理手段、什麼時間可以出宮，這些都需要好好研究才能決定。

　　畢竟，宮中女子太多，管理不當同樣也容易產生一些其他的問題。而且民間女子如果有歹人混入，造成的損害可是無比巨大，在加上宮內秘密太多，如何防止將皇家機密洩漏出去，同樣也是一個比較嚴峻的挑戰。

　　不過相對於解決宦官制度之事，這些事情在胡亥看來都是可以克服的。

　　王岩此刻聽到胡亥的話卻是已經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了。鶡仙兒對這件事倒是沒有直觀的感受，再說這是皇家內務她有感受也是無能為力。

　　雖然王岩有些糊塗，但是卻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從他之後咸陽宮內將不會再有如自己一般的閹人內侍，皇帝也不會再使用閹人內侍了。

　　從心理上來說，作為一個不健全的男人王岩對閹人的事情本來應該是最有感觸的。只是以他的覺悟，顯然還想不到太多高深的地方。

　　只要不是要將自己逐出咸陽宮就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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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章 報院

　　另一邊，龍衛府親衛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狼狽的阻攔著群情洶湧的皇家學院學子。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攔著他，他就是越想要知道你到底在掩飾著什麼。更何況，胡亥一直未曾轉過身，他們看到的只是背影，而王岩一看那神情動作就知道是僕人。

　　而鶡仙兒的面紗如今卻已經是大秦皇家學院除藝術學院外最為靚麗的一道風景了。皇家藏書館內的藏書皇家學院的學子都是可以借閱的。當然借閱的圖書都是抄本，不是原版的。

　　作為皇家藏書館的館長，鶡仙兒自然不可能說不露面的。鶡仙兒一出現馬上就成為大秦皇家學院內的女神級人物，只是因為地位以及鶡仙兒性子清淡的關係，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學生敢造次。

　　如此事實似乎就已經出來了，一個惡主亦或是勳貴子弟在皇家學院內懲罰僕人，不知怎麼卻是糾纏到了仙兒館長。

　　王岩其實只是一個引子，更何況王岩馬上就起來了。真正引得一眾學子們如此大動干戈的還是鶡仙兒罷了。

　　對這些學子龍衛府親衛既不能亮明身份又不能直接出手格殺，只能組成薄薄的一堵人牆艱難的擋住正義感飆升的學子們。

　　“陛下……”

　　龍洪看到群情激奮的一幫學子，臉色極其的難看。這些學生難道就沒長腦子的麼？這是大秦皇家學院，是個人就敢在這學院中調戲大秦皇家藏書館的館長的麼？

　　“好吧，可以亮腰牌，不要嚇到這些學生。”胡亥點點頭，看了看身邊的鶡仙兒道：“仙兒在皇家學院中的人氣很高嘛，怕是如今那些學子都在罵朕呢。”

　　“陛下說笑了。”鶡仙兒撇過頭沒有搭理胡亥。

　　胡亥對她這幅性子實在是見識過太多次，摸摸下巴也不再說話。

　　原本跟龍衛府親衛推搡成一片的皇家學院的學生們，在一干龍衛府親衛將藏在懷中的金色腰牌拿出來後，卻是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當中。

　　金色腰牌的龍衛府親衛，那麼那個跟仙兒館長站在一起的青袍年輕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了。

　　“學生參見聖天子皇帝陛下！”

　　不過學生們並沒有太過驚慌就是了，畢竟誰都知道聖天子雖然殺伐果斷，但是對各個學院的學生卻是一向極為和藹的。

　　“你們啊，朕難得有閒暇來看看這馬球，如今卻是看不安寧了咯。”胡亥回身笑著點點一個個學生狀若無奈道。

　　雖說不至於嚇得話都說清楚，但是並不代表這些學生真的一點都不擔心，畢竟今天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說。這可是衝撞了大秦皇帝聖駕的。

　　此刻見到聖天子皇帝陛下如此說，一眾學生一顆忐忑的心算是才安定下來。

　　聽到聖天子皇帝陛下竟然是來看馬球的一眾學生頓時興奮的幾欲發狂。此計，卻是所有人選擇性的忽略了站在胡亥身邊的鶡仙兒。

　　如仙兒館長這樣的女子，若是說這天下還有何人是其良配的話，怕是也唯有大秦聖天子皇帝陛下了。

　　當然，這還要看聖天子皇帝陛下願意不願意了。

　　樓蘭公主為聖天子那一舞，早已經成為大秦藝術中的絕唱。而聖天子婉拒樓蘭公主和親之議，同樣也早已經成為為億萬人所傳唱的佳話。

　　如那等風華絕代的奇女子欲要自薦枕席聖天子卻是依然拒絕了不是？

　　“陛下，我等這就重開馬球一場，學生們斗膽請陛下親臨一觀。”一個掛著皇家學院徽章的學生站出來道。

　　所有人都知道，如今風靡整個大秦的足球以及在三年前出現在皇家學院中的馬球，都是這位聖天子皇帝陛下所創。

　　兩項運動，都是團隊合作的運動。尤其是馬球，更是對御使之人的馬技有著極高的要求，若是連馬匹都御使不好，何談擊球一說？

　　其實這些學生不知道的是，如今馬球已經是大秦各個軍團必備的一項競技賽事。既能訓練兵卒的馬技，又能培養團隊協作的能力，比起足球來說，馬球其實更適合崇尚勇武、血性的大秦百姓。

　　“朕剛剛不是已經看過了麼？”胡亥並沒有應下這學生的請求，而是笑著道。

　　一場馬球即便雙方實力相差極大，也需要至少半個時辰，如果兩支球隊實力差不多的話，一旦進入僵持狀態怕是沒有一個時辰以上是結束不了的。

　　更何況他今天來皇家學院並不真的是為了看馬球來的。

　　一眾滿懷期待的學生聽到胡亥如此說，心中雖是都感失望卻是不敢多說什麼。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等人沒有早點發現聖天子不是？

　　“不過朕剛剛看你等競技馬球、足球卻是突然又有了一個想法。”胡亥自然知道這些學生心中想些什麼，話鋒一轉就掌控了談話的主動權。

　　失望的學生們聽到胡亥如此說頓時一個個來了精神。

　　“學生等恭領陛下教誨。”

　　“足球也好，馬球也罷，都為競技之事。然競技之事卻只是旁末枝節，我大秦百姓能強身健體，爾等能知團隊協作方為根本。

　　只是今日朕觀這足球馬球卻僅僅只是爾等在這皇家學院中自娛自樂，少了些許熱血澎湃之感，為何不能在咸陽城外選一開闊之地行這競技之事，既能娛樂百姓，又能喚起我大秦百姓競技之精神豈不要比爾等自娛自樂要來的強？”

　　胡亥笑著走到一眾被龍衛府親衛隔開的學生面前侃侃而談。

　　龍洪看到胡亥如此心中雖然著急卻是不敢打斷胡亥，只得僅僅跟在胡亥身後，暗中打手勢命一眾龍衛府親衛朝著胡亥身邊聚攏，以防意外。

　　隨著胡亥走近一眾皇家學院的學子，原本安靜的一眾學子卻是陡然搔動起來。

　　一眾學子本是為了伸張正義看看是何人在糾纏鶡仙兒，卻未曾想到碰到了微服而來的大秦聖天子。最讓人意外的卻是聖天子皇帝陛下竟然走進了自己這些學生中，距離最前排的一眾學子卻是僅有數步之遙。

　　雖然胡亥來皇家學院的次數可以說極為的多，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距離這些學生如此的近，而這些學生也沒有人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能夠距離大秦聖天子皇帝陛下竟然能夠如此的近，如此面對面的交談，如此的觸手可及。

　　心中激動之下，原本還比較有序的人群頓時有些前湧。

　　胡亥揮手制止龍洪等一干緊張萬分的龍衛府親衛，笑著道：“不要擠。聽朕把話說完。”

　　這邊龍洪已經是急的是滿頭大汗了，因為此刻聖天子出現在大校場露臺上的消息正以光速在皇家學院各個分院內傳播著，無數的學生蜂湧而至。

　　不過這短短一會功夫，這露臺各處都已經是佈滿了聞訊而來的皇家學院的學生們。而在校場外，可以看到更有無數的學生正在蜂擁而至。

　　如此情況下，怕是過不了多久皇帝想要離開這大校場就只能調動御林軍前來護駕不可了。最為關鍵的是，此刻龍衛府只有不過五十餘人在皇帝身邊。如此多的人，皇帝又直接走到了學生中間，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們這些龍衛府的人死不死到不重要，重要的是整個大秦估計馬上就要亂作一團了。

　　如果真的有人傷到了聖天子，龍洪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死，也許只是他們這數十個龍衛府親衛最好的結局了。

　　“陛下，在曠野處競技學生如何才能讓我大秦百姓知曉呢？

　　“此事並不難。這裡有一張紙，上面完全可以印上皇家學院的學生哪一日將在何處競技馬球亦或是足球。然後將這些宣傳紙張發放給咸陽的百姓，如此一傳十十傳百，不是就解決了此問題？”

　　“陛下聖明！”

　　“莫要小看這一張紙。若是將此紙張放大到尺許，能印刷的內容豈不更多？爾等都是我大秦棟樑，最早接觸朝廷政令的也正是爾等學生們。朕以為可以爾等可創辦一報院。

　　所謂報院，信報之院。在閒暇之餘可以收集一些朝廷的政令，一日一版或者兩日三日一版，將朝廷政令列舉其上，也可附上自己所想所知，然後給予大秦百姓傳閱，啟民智，關注民生，針砭時弊，豈不甚好？”

　　胡亥此刻就像大灰狼一般，在循循誘導著這些必然即將成為大秦頂樑柱的新一代年輕精英們。

　　如果有後世的人再此，馬上就會知道這根本就是後世報紙的雛形麼？

　　沒錯，胡亥就是想要通過這些大秦皇家學院的學生們來辦起大秦的第一份報紙。

　　之所以放棄先前所想的官辦，而是引導著皇家學院的學生們來主導這份將來極有可能成長為能夠主導天下輿論的喉舌之報，胡亥斟酌了良久。

　　最終他放棄了將這第一份報紙交給內閣府主導的想法，而是改為引導這些正值青春年少有衝勁有幹勁、敢打敢拼卻又缺少實際的社會、理政經驗的皇家學院學生來創辦大秦的第一份，報紙。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一章 疊羅城

　　許多人都不會想到，這一次看似聖天子胡亥的隨意之舉，卻是造就了日後成為整個大秦喉舌的皇家報院。

　　而此刻這些正接受胡亥諄諄教誨的皇家學院學生們自然更加不會想到，這報院會有那麼一天。他們此刻正在為能如此近的接觸大秦聖天子皇帝陛下而興奮，為那在聖天子陛下口中所說的針砭時弊的報院而遐思。

　　…………

　　大秦西域郡，涉車城。

　　在三日前祭旗誓師之後，平夷將軍李信為主將，統帥大秦平夷軍八萬騎兵、兩萬白虎軍步卒為大秦西征第一軍團，離開涉車城穿越昆侖山聖山口進入帕米爾高原，正式進軍中亞。

　　與此同時，白虎軍主將杜騰則是在留下一萬平夷軍騎兵駐守莎車城之後，親自統帥依然停駐在莎車城中的三萬白虎軍步卒以及一萬平夷軍騎兵開拔而出，

　　杜騰這四萬大軍進軍的方向赫然正是距離莎車城不過百餘里、處在昆侖山腳盆地內的伊婭王國三座小城。

　　遞交胡亥給伊婭書信的禮部官員早就歸來。三天，這是胡亥給伊婭最後的期限。如果伊婭沒有選擇歸附大秦的話，那麼迎接伊婭王國的將會是來自大秦的毀滅打擊。

　　胡亥不可能因為伊婭是樓蘭公主，是一個傾城美人而留著這樣一個對大秦抱有敵意的王國橫亙在大秦通往中亞的大道上。

　　要麼歸附，要麼毀滅。

　　這是胡亥給伊婭的書信上言明的兩條道路。具體如何選擇，那是伊婭的事情。

　　三天時間，李信大軍已經盡數穿過聖山口進入帕米爾高原之內。而早在胡亥正式對中亞的梵衍那、揭職、濫波、那揭羅曷等國宣戰前，駐守在聖山口的白虎軍盧雄部五千白虎軍兵卒，已經先行出擊擊潰了前來挑釁的兩萬梵衍那大軍。

　　五千白虎軍對陣兩萬梵衍那大軍的戰鬥，滿打滿算也不過是持續了不到兩柱香的時間。

　　白虎軍整個軍團十萬人是大秦唯一一支只有萬人騎兵的軍團。其餘如皇家玄武軍重甲軍團都有著三萬重甲騎兵，一萬輕騎兵；

　　但是白虎軍卻是大秦十六支軍團裝備大型連射弩機最多的軍團。整個軍團所裝備的大型連射弩機到如今已經整整超過兩千五百餘具，平均下來基本上每四十名兵卒就有一支大型連射弩機。

　　如果再加上人手一隻的新式弩機，白虎軍依然保持著大秦各個軍團攻擊力最高的頭銜，即便翁仲的皇家玄武軍重甲軍團面對白虎軍兩千五百具的大型連射弩機也只能選擇退避三尺。

　　盧雄的五千白虎軍，裝備的大型連射弩機統計超過一百餘具。面對這一百餘具的大型連射弩機，一窩蜂衝殺上來梵衍那兩萬大軍甚至都沒有進入白虎軍陣地兩百步之內，就已經整個潰散。

　　這還是盧雄為了最大程度的殺傷這些梵衍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梵衍那人故意放他們進入白虎軍的小型手弩的射程內才發動大型連射弩機的緣故。

　　不然，依著新式大型連射弩機超過一千八百步的有效殺傷距離，梵衍那兩萬大軍甚至根本不可能進入一千五百步的範圍內。

　　地上一支支兒臂粗的三尺長長矛，嗯，在梵衍那人看來那就長矛，雖然比長矛要短。每一次那淒厲的破空之音傳來，都會在密密麻麻的隊伍中犁出一道道血槽。

　　如果說那長矛是奪命，那麼天上每隔個數息就會劈頭蓋臉的撲下來的寸許長黑色弩箭雨，就是追魂奪魄的死神鐮刀。

　　面對長矛也許還有逃命的可能，但是面對那似乎比雨水還要密集的弩箭雨根本沒有任何逃離的可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十餘支數十支弩箭撕裂自己單薄的鎧甲和皮膚，洞穿自己的身體。

　　這些中亞小國，第一次見識到來自那個傳說中的東方古國的戰爭機器，並有幸成為第一個感受的人，雖然代價是他們的生命。

　　眼看著梵衍那兵團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丟下了不下五六千的屍體開始掉頭逃竄，隨著盧雄一聲令下，五千白虎軍步卒三人一錐、十人一屯為大錐、百人組成更大的錐形衝鋒陣形拔出腰刀如猛虎下山狠狠的撲了上去。

　　即便是銜尾追殺，長久的訓練依然讓白虎軍保持著嚴整的錐形陣形。團隊協作的力量，永遠要比一人單打獨鬥要有殺傷力的多。

　　十年的積累和革新，大秦軍團早已經脫離了當初始皇帝定下的以人頭來論軍功的初級形態。而是改為以軍團、以校、以尉、以大秦軍隊的編制來統一論功的嶄新軍功評定之法。

　　這樣一來，雖然有些扼殺個人英雄主義的出現，有些打擊兵卒的積極性，卻遠比為了人頭產生糾紛甚至自相殘殺、並因為在戰場上沒有保持陣形而產生不必要的戰損的可能。

　　軍功授爵制度在十年前也許是大秦統一天下的基礎，但是在十年之後，卻在胡亥一次次的刻意改變下，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定鼎之用。

　　不可否認軍爵制度是大秦統一天下的基本，但是以利為動力，驅使兵卒作戰也許能暫時取得勝利，但是當沒有戰爭的時候，兵卒又如何取得戰功？那時又該如何？

　　隨著時間的流逝，軍爵制度必然要消失。而大秦軍隊的軍俸制度，胡亥正在蘊量。只待時機合適，就可以正式施行徹底的取代、廢除軍功授爵制度。

　　軍爵制讓大秦變得好戰充滿攻擊性，有利有弊。但是如今的世界科技整體還處於初初萌芽狀態，這還是自己這十年內下了大功夫取得的。僅僅靠人的兩條腿，又能打出多遠？僅僅打下來，卻沒有有效的控制，要之又有何用？

　　李信大軍到達聖山口的時候，盧雄的五千白虎軍剛剛打掃完戰場。梵衍那兩萬大軍一戰而沒，包括主將也都死在白虎軍的強弩之下，僅有少許不到千人的梵衍那兵卒逃脫。

　　這些梵衍那人身上的油水自然不會太多，但是屍體總要處理，還有兩千多人的俘虜也需要安排。當然，這俘虜就是處理梵衍那兵卒屍體的主力了。

　　說實話，對陣梵衍那兩萬大軍之戰讓一心求戰的白虎軍兵卒心中很是失落。反差太大。雖然白虎軍看不上梵衍那兵卒，而且五千白虎軍的強弩並不是沒有缺陷，原本以為梵衍那人再不堪也至少能夠同自己真刀實槍的拼殺上一場。

　　結果卻是還未曾接戰，這些梵衍那人就已經直接潰散了。以至於接下來的追殺一干白虎軍兵卒都提不起勁兒。

　　對盧雄這一戰，李信並沒有多說什麼。在他來的路上就已經看到了盧雄等人的報捷公文。在聖山口停頓了休息了一天之後，留下盧雄的一尉白虎軍繼續鎮守聖山口並負責將梵衍那俘虜送回涉車城。李信就揮師正式進入梵衍那國境內。

　　……

　　李信十萬大軍在前進，已經收到前去懲戒那東方小國的兩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梵衍那國卻已經因為兩萬大軍覆滅爭吵成一片了。

　　兩萬大軍全部損失殆盡自然還不至於讓擁有十餘城的梵衍那國傷筋動骨。可怕的卻是兩萬大軍盡然是在根本沒有進入對方軍陣兩百步內就已經全盤崩潰，而對方卻僅有五千人而已。

　　梵衍那人自然不會知道他們之所以能走到兩百步還是因為盧雄刻意放水讓他們走近點好來送死。如果知曉的話，怕是此刻梵衍那國王已經要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投降了。

　　在對待如何應對那東方大秦的事情上，梵衍那國內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陣亡的梵衍那主將家族為首的主戰派，另一方則是主張和解暫息兵戈的主和派。兩方人馬的爭論，似乎都忘記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那大秦會不會派兵進攻梵衍那。

　　大秦曆六十年五月初一，李信大軍僅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攻佔似乎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梵衍那邊境要塞落城，俘虜守城的梵衍那守城大將梵衍那郡王羅歇以及守城兵卒一萬無千餘人。落城之戰，李信大軍傷亡不過數百。

　　攻佔落城要塞之後，李信未做任何停歇，在留下三萬大軍駐守落城後，立即揮師西進於五月初二晚上攻佔梵衍那國距離王城梵衍那城不到兩百里的梵衍那國第二大城疊羅城。

　　由於李信根本未曾在落城停留，所以疊羅城壓根就沒有收到落城要塞陷落的消息，趁著夜色掩護平夷軍兩萬騎兵分兩路強行直接突破簡陋的疊羅城城門殺入疊羅城內。

　　僅僅一個時辰，疊羅城城頭上就已經開始飄揚“秦”字大旗。

　　此戰，兩萬平夷軍騎兵絞殺的梵衍那兵卒以及平民超過三萬餘人，燒殺搶掠奸淫擄掠之事更是不計其數。戰後，疊羅城火光滔天，數十里外可見。

　　李信進城之後，沒有見到任何一個梵衍那兵卒的俘虜。有的只是四處燃燒的火焰、滿大街破碎的屍體以及被扒光衣服隨意丟棄在城內各處被蹂躪慘死的婦人。

　　疊羅城，似乎點燃了歸附大秦的東胡騎兵心中的獸性，在平夷軍騎兵馬蹄下變為一個人間地獄。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二章 家事國事

　　皇家學院的學生太熱情，加上胡亥本就想借著這些熱血青年們來做報院之事，一拍即合下，竟是直到太陽西下才不得不和已經將偌大的校場給圍的水泄不通的學生們依依惜別。

　　這些學生對胡亥的崇敬無疑都是發自肺腑的。人太多，導致一干皇家學院的教授一個個滿頭大汗的維持秩序卻毫無成效，結果卻是在胡亥短短的兩句話之後學生們就自覺的保持了秩序。

　　雖然有過搔動和短暫的混亂，好在終究沒有如龍洪一直擔心的那般出現任何一丁點兒異狀。

　　待到胡亥告別孔鮒、鶡仙兒回到咸陽宮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剛剛走到皇帝書房外，隔著老遠胡亥就看到兩個嬌小的身影在看到自己出現的剎那轉身就逃。不禁氣結，一聲爆喝：“站住。”

　　兩個嬌小身影聽到胡亥這聲爆喝猶如被施了定身術，頓時齊齊站定。

　　“給朕回來。”胡亥又好氣又好笑，放緩了聲音淡淡的道。

　　兩道背對著胡亥的身影猶豫了片刻，隨即緩緩轉身，一前一後的朝著駐足在皇帝書房門口的胡亥一步三停的走來。

　　待得近了，不是嬴真和在東殿內服侍嬴真的翠娘又是誰？

　　胡亥看了看身後，龍洪等一干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如幽靈般消失。顯然，他們也早就看出來這兩個鬼鬼祟祟等候在皇帝書房外的人是誰了。

　　嬴真走到胡亥身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垂著腦袋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著。跟在嬴真身後的翠娘更是恨不得將身子都整個縮到極限好躲在嬴真身後擋住胡亥的眼光。

　　兩個女孩似乎都忘記了見到皇帝最基本的禮節，好在胡亥對此也根本未曾在意。

　　胡亥盯著垂首不語的嬴真半響，將目光掃向了縮在嬴真身後的翠娘身上。

　　彈指一揮間，登基卻已是十年了。

　　從東巡路上誅殺趙高開始，綠珠和翠娘兩女就跟在胡亥身邊。雖說以兩人的身份和地位對誅殺趙高之事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在胡亥孤立無援的時候，卻是兩女一直跟在身邊。跟著胡亥一起渡過了最初穿越時最為艱難的那段時間。

　　隨後隨著胡亥正式入主大秦，與天鬥，與朝臣鬥，與六國遺族鬥，再加上麗妃、虞姬、李嫉幾女先後入宮，雖然兩女都被擢升為咸陽宮女官，但是胡亥事物繁多之下不可避免的對兩女有些疏忽。

　　以至於原本都在傳說兩女要進入皇帝後宮的話語，卻是在李嫉封後後徹底的銷聲匿跡。

　　麗妃遇刺，兩女隨侍麗妃寢宮；這一呆就是兩年時間；然後嬴真掌控黑冰台入住東殿，經過胡亥首肯翠娘則是被調入東殿為女官，專職負責嬴真的日常起居。

　　每日裡胡亥都是匆匆來匆匆去，相對於麗妃寢宮的綠珠來說，身在皇帝書房一側的東殿，胡亥倒是最少踏足的地方。

　　十年時間，咸陽宮內的侍女換了一茬又一查，而原本的兩個豆蔻少女此際卻已然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似乎感覺到胡亥的眼神，本來垂頭躲在嬴真身後的翠娘卻是再次往裡縮了縮。

　　唉。胡亥收回眼神，心中一聲長歎。

　　“翠娘，你先回東殿吧。”

　　雖然知道這樣一句話會對翠娘造成傷害，但是胡亥還是狠了狠心，柔聲道。

　　“喏！”

　　翠娘聽到胡亥的話嬌軀不由一顫，帶著些許顫音微微一福，垂頭倒退離去。

　　胡亥能夠感受到她此刻心中濃濃的悽惶。但是接下來對嬴真說的話，卻是最好還是不要讓翠娘聽到，不然嬴真怕是會羞惱至死。

　　“皇兄……”

　　嬴真沒有想到胡亥竟然對翠娘如此絕情，一年之中難得見上幾次卻是陡一見面就將翠娘如旁人一般趕走。

　　相同的命運讓嬴真對翠娘這個出身雖然低微但是從來不要求任何東西的女子有著一份別樣的親近。這幾年，在東殿內陪伴嬴真的除了那些似乎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海量信報之外，也就只有翠娘了。

　　“真兒，翠娘之事朕自有安排，今日來說說你……我之事。”

　　胡亥打斷嬴真的話，只是在說到你我之事的時候卻是陡然有了那麼一瞬間的停頓。

　　你我之事？

　　贏真聽到胡亥這樣說整個人頓時懵了。

　　沒有用朕而是用你我，是不是皇兄知道了什麼？

　　嬴真一瞬間感覺自己心跳的都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了，腦袋裡面一片空白。

　　胡亥這個時候其實比嬴真好不了多少。畢竟在之前他對嬴真一直都是親妹妹般看待，只是經過咸陽大戲院的事情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是悄然發生了些許變化。更重要的是在發現嬴真對自己的感情之後，胡亥愕然的發現自己並不是太過抗拒，甚至還有些期待。

　　“真兒你長大了。只是有些事情慢慢來好不好？你不用把自己蹦的太緊，不是還有皇兄在麼？你知道的這天下沒有任何事情能難得住皇兄不是？”

　　“嗯！”

　　“平日裡不要老待在東殿，黑冰台又不是說沒了你這位殿主就不運轉了不是？有些事情交給下面的人來做就好。”

　　“嗯！”

　　“沒事就帶著翠娘去咸陽大戲院……”

　　胡亥和贏真兩人毫無營養的對白，到這裡嘎然而止。胡亥是想到自己怎麼提到這一茬了，那不是在給嬴真難堪麼？

　　而原本還毫無所覺的嬴真本來還沒有什麼，在胡亥說到咸陽大戲院處陡然停頓之後，則是瞬間就想到了那一天她跟胡亥在馬車上和戲院內發生的一切，羞窘的幾乎要找個地洞鑽下去。

　　一絲曖昧的氣息開始在一對毫無血緣關係的男女中氤氳。

　　“這個，真兒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對吧？朕還有政務要處理，先走了。”

　　胡亥匆忙丟下這句話，施展政遁之法狼狽而逃。

　　“噗哧！”

　　第一次見到天下萬事胸中的大秦聖天子皇帝陛下如此狼狽，嬴真終於忍不住嬌笑出聲。

　　聽到嬴真笑音，胡亥一個踉蹌險些沒被書房內的門檻給絆倒，胡亥心中暗罵一聲，頭也不回逃的卻是更快了。

　　嬴真清脆的笑聲響徹皇帝書房。

　　這應該是她這數年來笑的最為歡快的一次。

　　……

　　二世十年五月初六，胡亥通過宗正府下詔，正式冊封東殿女官翠娘、麗妃宮女官綠珠為從四品九嬪；並將東殿更名為昭華宮賜予昭華公主嬴真。

　　得封九嬪，翠娘和綠珠近十年的苦侯也終於算是開花結果了。

　　……

　　二世十年五月十六，皇家報院正式由皇家學院院丞孔鮒報請內閣府，由聖天子胡亥首肯後在皇家學院內成立。

　　五月十八，皇家報院第一期小報就已經出現在咸陽城的大街小巷。不過這皇家報院的第一期報紙，上面的內容卻是盡皆是馬球以及足球的消息。

　　五月二十，由聖天子胡亥下詔，大秦建設兵團的二十萬兵卒則是兵分兩路分別開赴濟北、東郡、九江、會稽四郡開始了對長江和黃河下游堤壩的修築。

　　為了這兩條關係華夏千秋萬代的大河堤壩，工部數千名工匠整整耗時五載時間、輾轉近萬里，終於在二世十年二月完成了對黃河和長江的第一次完整的水文、地形地勢繪圖以及測量。

　　雖說近幾年都是風調雨順，但是胡亥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正因為如此，所以在調遣了二十萬建設兵團的兵卒之後，胡亥登基十年後第一次下詔徵召百姓整整四十萬人，加入修築堤壩的大軍中。

　　四十萬百姓加上二十萬兵卒，統計六十萬人，說起來也許很多。但是分散在延綿數千里的兩條大河兩岸，卻是根本不見得能有多少。

　　這兩條堤壩，也是胡亥登基十年來，第一次也是最大一次規模徵召大秦百姓服勞役。他對這兩條堤壩的重視，甚至已然超過對李信西征的重視。說是傾盡全國之力也許有點誇張，卻是並不為過。

　　與此同時，大秦江東、江南、中原、關中各地數十郡縣，則是在工部官員的督導下同時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疏通運河的大動作。

　　後世的京杭大運河已經在胡亥的勾畫之中，工部以及尚坊工匠已經在馬不停蹄的開始設計和準備。只是這條運河在這一世顯然不會再是由華夏百姓來開挖。

　　近兩年時間，馮劫和虞子期的南征大軍，卻是已經陸陸續續運送回了超過二十萬人的東南土著。尤其是虞子期，數百艘戰艦的龐大艦隊，算是提前了兩千多年將中南各個半島包括馬來群島、菲律賓群島都逛了一個遍。

　　想來用不了多久，待到馮劫的桂林軍進入緬甸的時候，大秦南海艦隊就可以通過麻六甲海峽進軍印度洋海域。

　　除了擄掠土著回大秦外，巴蜀兩郡的數萬百姓也已經在桂林軍的護送下在年前就已經抵達紅河口三角洲附近開始定居，並隨著馮劫桂林軍的腳步逐漸開始向西遷移著。

　　在遷移百姓駐守新地的這件事情上，按理說百越蠻夷其實是最近也是最為適應中南半島濕熱氣候的。但是胡亥和內閣府的意見倒是高度一致，那就是非老秦一族不遷。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三章 西巡

　　快進入六月，天氣已經愈發的悶熱起來。白日裡一刻不停歇的歡快蟬鳴終於停止，帶著些許萌味的蛙叫卻是馬上接過，不管你愛聽不愛聽，開始奏樂。

　　麗妃寢宮緊鄰太平湖，太平湖湖是兩年前胡亥命人挖出來的。說是湖其實方圓不過數十丈而已，大多數時候其實這湖都是胡亥用來洗澡的地方。大秦沒有游泳的概念，胡亥面對一干嬪妃們詫異的眼神，也只能用洗澡來搪塞。

　　一道不過十餘丈長的回廊臥波而起橫跨小湖兩岸。小湖中央是一個不太大但是造型精巧的涼亭。四盞宮燈掛在涼亭的四個柱子上，迷蒙的橘黃燈光照耀下，湖水搖曳，同天上繁星競相爭輝。

　　小亭中間的圓桌上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格子物事，上面擺放中上百枚閃爍著各色奇光的六種顏色手指頭大小的晶瑩剔透玉石圓珠。

　　後世小盆友玩的跳棋，卻是被胡亥剽竊了過來，用來娛樂後宮諸女。

　　此刻麗妃、虞姬、龍嬌、龍媚、鄒嫣月、龍雪六女正圍著那副如果放在後世一定可以拍出天價的挑起玩的不亦樂乎。

　　小亭左側，胡亥和李嫉兩人都懶懶的靠在軟椅上，最體貼的龍冰則是站在胡亥身後小心的幫胡亥按摩著腦袋。

　　諸女中不能說龍冰是最愛胡亥的人，但是龍冰卻絕對是最溫柔、最心疼胡亥的。

　　翠娘和綠珠兩女雖然已經是九嬪，卻是依然改不了謹小慎微的性子。胡亥和李嫉在這邊，她們兩人自然不會湊過來，而是站在麗妃等人兩側，做起了端茶送水的活。

　　諸女自然不會讓她們兩人服侍，說了半天兩女只是不坐下來一起玩。當然那跳棋也只能是六個人玩。最後還是胡亥說話，兩女才乖乖的跟麗妃六女湊在一起，雖說沒有再坐端茶送水的活，卻是終究沒有坐下來。

　　出身的低微，再加上在品級上兩女確實要比麗妃等人低上一格，龍冰和龍雪兩女也在年前為胡亥誕下一對兒女。

　　如此種種，讓最後被封為九嬪的翠娘和綠珠兩人對後宮其餘諸妃之間有著一道天然的鴻溝。對此，胡亥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讓兩人真正的融入到後宮諸女中吧。

　　小亭中沒有一個侍候的宮女在，只有胡亥以及後宮的諸位嬪妃。

　　說來說去，這卻是這近十餘年來，胡亥後宮諸妃到的最齊的一次了。如果再加上在蘇府中陪著蘇婉的蘇由，胡亥一家算是真正的齊聚了。

　　當然，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四妃之一的莊妃定然是留給蘇由的，卻是不知道為什麼直到現在皇帝也未曾下旨冊封蘇由為莊妃。

　　到如今胡亥不說兒女成群，卻是也已經有了四子三女統計七個子嗣。。

　　二世三年二月龍嬌生子嬴樂康，龍媚生女嬴文茵；二世三年九月李嫉生子嬴靜翕，十月麗妃生子嬴攸寧，虞姬生女嬴楚楚；二世九年十一月，龍冰生子嬴靜嘉，龍雪生女嬴溱溱。

　　除嬴靜嘉、嬴溱溱才不過半歲外，其餘嬴樂康、嬴文茵、嬴靜翕、嬴攸寧、嬴楚楚卻是都已經七歲，到了會打醬油的年紀了。

　　三年前也就是二世七年，胡亥下旨冊封嬴靜翕為德王、嬴攸寧為莊王、嬴楚楚為靜安公主。

　　至於龍冰和龍雪所生嬴靜嘉、嬴溱溱年紀還小，卻是還沒有冊封。

　　五個最大的兒女，此刻都在嬴樂康的帶領下在皇帝書房內做著功課呢。而最小的嬴靜嘉、嬴溱溱也由宮內乳娘照顧著，卻是沒有人來打擾胡亥。

　　看著滿亭的鶯鶯燕燕，胡亥心中思緒萬千。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自己愛著的女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自己還虧欠著誰，那麼這亭中的九女卻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

　　轉眼間已經近十年過去，她們最為璀璨的年歲卻都是在日複一日的等待自己的深宮中渡過。一年年過去，她們的美好年華也在一年年流逝。只是自己卻總是為了國事天下事，匆匆來，匆匆去，同幾女任何一個人的交流卻是愈發的少了。

　　這，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真的是幾女想要的生活嗎？

　　胡亥一時間，卻是有些迷茫。

　　“陛下？陛下？”

　　“嗯？”李嫉的聲音遙遙傳來，卻是將胡亥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陛下，今日將妾身姐妹召來這聽雨亭可是有事？”

　　李嫉似乎並沒有發現胡亥的異樣看了一眼旁邊圍著跳棋的幾女嬌聲道。

　　這本來就是諸女一直憋在心中的問題。畢竟幾女都是胡亥召來的，而將所有的後宮嬪妃都聚到一起卻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所以，雖說麗妃幾女看似都在玩著跳棋，實則心思卻都在胡亥身上。此刻聽到李嫉問出來，麗妃等人也都是連忙放下了棋子，側耳傾聽。

　　“誰說沒事就不能將愛妃都召來一起聚聚了？”胡亥撇頭看了看一個個耳朵豎起的麗妃幾女，笑著道。

　　李嫉沒說話，只是拿著晶亮如晨星的美眸靜靜看著胡亥。

　　顯然對胡亥這番話李嫉壓根就不相信。

　　被李嫉如此盯著，胡亥毫不示弱，迎著李嫉的眼光一眨不眨的回盯著。

　　半響。

　　“好吧。你贏了。”胡亥收回眼神一臉無奈的道，“朕確實有事要同幾位愛妃說說。”

　　李嫉見到胡亥敗下陣來，俏臉上瞬間綻放出如花的笑容，如百花盛開般。雖然她明知道這是胡亥故意不想同她爭下去，可是心中依然甜絲絲的。

　　“朕不日之後將會詔告天下正式西巡我大秦西疆諸郡。”

　　“啊？”

　　“哢嚓！”

　　胡亥話音剛落，原本坐在圓桌周圍的幾女紛紛發出低呼，虞姬手中的玉珠更是直接掉落地上摔的粉碎。

　　胡亥這個消息對幾女的刺激實在夠大。

　　前面幾次巡視，哪一次不是最少要半載時間？這還是快的。此次西巡西疆諸郡，不用想，大秦新設的西域郡胡亥必然會要走上一遭的。

　　西域郡距離咸陽何止千里之遙。如此算來，一來一回如果慢點的話，怕是要年餘時間胡亥才能趕回咸陽。快的話，怕是也要等到年前了。

　　也就是說，後面近六七個月的時間自己都將看不到自己的夫君了？怎能不讓幾女驚惶。

　　李嫉雖然沒有如幾女那般花容失色，但是在聽到胡亥說出西巡之後俏臉上卻同樣也是有些蒼白。看了胡亥良久，李嫉最終只是幽幽一歎，垂頭不語。

　　她知道，既然此際胡亥說出這件事，那麼顯然內閣府已經就皇帝西巡之事達成了統一意見。除非胡亥自己改變主意，否則沒有任何人能改變西巡之事。

　　李嫉不知道自己幾女能不能讓胡亥改變心意。她雖然想，但是卻不敢做任何的嘗試。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胡亥同意了還好；一旦拒絕，那麼雙方或多或少的都會產生些許裂痕。花了整整數年時間，才徹底的讓她同胡亥先前的齟齬消散，李嫉不想再節外生枝。

　　即便她心中再不願，可是身為帝王，身為皇后，她知道有些事情其實根本是身不由己的。除非胡亥是一個如先前一般的無道昏君。

　　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昏君，怕是直到此刻，他也不會得到自己的身體吧？

　　再說了，此計突然西巡，顯然西疆諸郡必然是有事需要自己這位元聖天子夫君去。當然，也不排除自己這位夫君是刻意去的。

　　譬如為了那據說已經成為伊婭女王的樓蘭公主。

　　當然，這些話李嫉即便知道也不會說出口。那不是聰明的女人應該做的事情。更不是她堂堂大秦皇后該說出來的話。

　　只是，為什麼心中會有種很痛的感覺？

　　“李信西征於我大秦而言干係重大，而西域郡更是我大秦西征軍團十餘萬大軍的根本所在，今後大軍若要進入那梵衍那等國，西域郡卻是必由通道。伊婭國被杜騰大軍攻佔，黑冰台來信西域郡各族如今卻是蠢蠢欲動。”

　　罕見的，胡亥對著李嫉幾女解釋了一番此次前往西域的原由。

　　不過胡亥卻還是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伊婭王國確實被杜騰的四萬大軍攻佔了，即便有轟天雷相助，在最初白虎軍三路大軍依然遭遇了來自伊婭國的強烈抵抗，傷亡不小。面對轟天雷毀天滅地的威力，伊婭卻是始終沒有選擇投降。

　　最後在打出了肝火的杜騰命令下，兵分三路的白虎軍一口氣將隨軍攜帶的所有轟天雷一股腦的都投入了互為犄角的伊婭國三座城池。

　　在轟天雷的威力下，三座身在盆地內的小城化為一片廢墟，這其中自然包括伊婭所在的王城。只是，打掃戰場的白虎軍卻並沒有在伊婭國發現多少屍體，更不要說伊婭本人了。

　　伊婭國到底有多少人，大秦始終沒有得到準確的資料。那三座處在昆侖山腳下的小城原本就同西域各國少有來往，在伊婭入主之後，極為排外的那三城異族卻是根本無法混入的。

　　伊婭以及人數未知的伊婭國異族的消失，算是給大秦埋下了個定時炸彈。如今黑冰台、龍衛府包括白虎軍都在四處尋找著任何可能找到消失的伊婭國異族的蹤跡，可是始終沒有任何所得。

　　尋找伊婭以及伊婭國人沒有任何結果，黑冰台卻是意外的發現了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意圖複國的一個由原屬西域各國的貴族組織起來的反秦聯盟。

　　說到底能夠發現他們，還要感謝伊婭。如果不是白虎軍在攻打伊婭國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沒有來得及毀掉的羊皮信，想來這些人也不會這麼快露出馬腳。

　　顯然，伊婭國同大秦的相持，卻是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所以聯絡上了伊婭。

　　平夷軍對疊羅城的屠殺和搶掠，雖然李信的報捷信報還沒有送到咸陽，但是卻是在七日前就已經有黑冰台將詳細的軍情以及經過都上稟到了胡亥的案頭之上。

　　在對外擴張的過程中，發生這樣的事情胡亥早就有所預料。畢竟戰場上的巨大壓力，讓兵卒們也需要一些方式來釋放。

　　只是胡亥沒有想到，這樣的屠城之事卻是來的如此之快。

　　李信顯然沒有預料到平夷軍如此屠城，將會對大秦接下來的中亞戰略造成什麼樣的影響。一個嗜殺的國度，即便實力再強大，最多也只能在實力強盛的時候暫時佔領某地，卻不能永久的佔據。

　　因為，屠殺只會激起更大的反抗。只會讓中亞各國的百姓對大秦生出恐懼，然後聯合起來對抗大秦。

　　這同胡亥本來的戰略根本不相符。

　　強硬的出兵梵衍那國，只是大秦在中亞各國展現實力的需要。如果需要的話，滅掉也無妨，畢竟梵衍那國是先出兵劫掠大秦的商人並要攻打大秦的。

　　其餘各國嚴格來說，雖然對待大秦商賈同樣多有盤剝但是卻並沒有如梵衍那一樣明目張膽。對那些該死的各國奴隸主，想來此刻中亞各國同樣也抱有極大的仇恨。只是因為暫時沒有人敢起來反抗而已。

　　等到各國的奴隸實在受不了盤剝舉旗反抗那些國家的時候，才是大秦對那些國家用兵的最好時機。那個時候大秦就是他們的解救那些奴隸於水火的聖人，然後在聖天子光芒照耀下賜予他們安寧生活的家園。

　　占下梵衍那國做為標本，兵不血刃的將中亞數十國納入大秦版圖並不是太難。畢竟，對那些普通奴隸來說，誰做主人根本不在乎，只要他們能活下去就夠了。

　　如果接下來大秦的西征軍團繼續行那如疊羅城的屠城之舉，必然會引起梵衍那人的恐慌，更會引起中亞各國百姓對大秦的警惕。

　　所以在收到平夷軍屠城之事的信報後，胡亥當天晚上就已經命黑冰台將他的口諭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傳給李信。

　　將疊羅城中傷者全部就地斬殺，剩餘倖存之人則是全部立即由突入疊羅城的兩萬東胡騎兵看押送往西域郡境內，如果人數不夠多則由突入疊羅城的騎兵裝扮成疊羅城百姓。

　　兩萬東胡騎兵在押送進入西域郡之後，不用再回返。

　　胡亥用前所未有的嚴厲口氣第一次訓斥了李信，嚴令西征軍不得再發生任何屠城、燒殺搶掠平民之事。

　　種種事情，卻是讓胡亥不得不提前將西巡之事提上了日程。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四章 雨夜殺意濃

　　李嫉沒有想到胡亥會主動出言對自己解釋。當然，也許解釋的物件不僅僅是自己，還包括其餘諸妃。

　　但是不管怎樣，向來不在宮內討論政事的胡亥能在此刻主動解釋西巡的原因，都讓李嫉等人心中舒服了許多。

　　雖然只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不過卻也表示胡亥不是不在乎自己不是？

　　小亭內原本因為胡亥要西巡而產生的淒淒氣氛也因此瞬間變得溫馨了許多。

　　“陛下乃我大秦之主，身系天下萬民，還望陛下西巡途中就算不為我等姐妹考慮，也為這天下萬民計，好生照顧自己才是。”

　　李嫉俯身小心的幫胡亥撫平衣衫上的褶皺，柔聲道。動作輕柔，就如普通人家的婦人對待自己即將出征走上沙場的將士一般。

　　這應該是李嫉第一次如此。

　　看著周圍麗妃、虞姬幾女眼眶內的晶瑩之色，胡亥心中瞬間被柔軟所填滿。

　　對天下百姓來說，自己是這大秦的天，是這大秦的主，對她們這些女人來說自己何嘗不是她們的天？

　　但是正是因為她們是自己的女人，看似錦衣玉食的生活背後，其實她們承受的也許比普通人家要來的更多。

　　普通人家至少還有些許自由，可是自己這些有著絕色容顏的女人們，卻只能天天待在這肅穆而厚重的咸陽宮內，面對厚厚的黑色宮牆，看著咸陽宮頭頂上的片天空，一點點枯萎，一天天老去。

　　她們每日裡最大的快樂，也許就是能夠看到自己，能夠在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自己睡在一側吧。

　　如此真的是是她們想要的生活嗎？難道自己可以改變這大秦、這天下無數人的命運，卻是要看著自己的女人走上後世無數貴婦嬪妃們走的老路嗎？

　　這樣是不是太不公平?對自己不夠公平，對她們卻是更不公平。

　　伸手按住李嫉正欲收回去的手，李嫉似乎沒有想到胡亥會在諸妃面前如此，卻是如受驚的小兔般準備逃走，不過被胡亥強硬的按了下來。

　　一抹緋紅悄然爬上李嫉的耳畔。

　　胡亥只當沒有看到李嫉眼中的乞求之色，鄭重道：“朕答應你們，待到天下事了，孩子們長大，朕就退位，帶上你們去看看大海，去看看瀛洲，遊遍我大秦五湖四海所有河山。”

　　“陛下！”

　　麗妃等女聽到胡亥如此說，卻是齊齊眼露異彩，啜泣出聲。諸多委屈，換得如今這番話卻是死也夠了。

　　此刻，包括李嫉在內的所有人卻是都將胡亥說的這番話當作哄她們幾人的話語，卻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亦或是說齊齊都選擇性的忽略了。

　　……

　　朝陽宮，胡亥還是大秦的十八皇子時候的寢宮。而胡亥也是唯一一個成親之後由始皇帝特意下旨在咸陽宮內賜下宮殿給予胡亥居住的皇子。

　　在胡亥封李嫉為後之後，距離咸陽三十餘里的甘泉宮被封為皇后寢宮。只是李嫉卻是從來沒有去過甘泉宮，而是繼續居住在了朝陽宮內。

　　十年來，朝陽宮經過數次大修，卻已經是事實上的皇后寢宮了。

　　油燈搖曳，床帳之內一番經過數次長達一兩個時辰終究的你上我下、你下我上、你左我右、你右我左、你前我後的貼身肉搏廝殺，終於以胡亥的完勝而告一段落。

　　胡亥微微喘著氣，撫摸著李嫉帶著些許香汗的依然在不斷起伏嫩滑脊背，眼神飄忽。

　　也許是知道胡亥即將西巡，也許知道胡亥接下來幾天還要九個人要如此安慰，今天晚上的李嫉顯得格外狂野和奔放，甚至有要將胡亥整個榨幹的味道。

　　好在胡亥的身體不錯，鄒宏私下傳授的脫胎自黃帝內經的養身之法加上一直以來堅持的鍛煉，最後還是成功的將李嫉放倒在錦榻上。

　　就要離開咸陽城，朝廷政務以如今內閣府的運作，倒是不用太過操心。再加上有無孔不入的黑冰台，有什麼消息自己自然能夠第一時間知道。

　　但是，有些事情卻也是必須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李嫉如小貓般伏在胡亥懷中，依然在低低的喘息著。赤裸的嬌軀上異樣的潮紅依然未曾褪去。面對胡亥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

　　“嫉兒。”

　　“嗯，陛下。”李嫉聲音慵懶而嬌媚。

　　“此次西巡朕會帶上麗妃。幾年前朕就答應過要帶麗妃去往紮爾姆草原看看她的家人，雖然龍衛府沒有找到麗妃父母還有弟弟，此次西巡，算是幫她了了這心願吧。”

　　李嫉沒有出聲，似乎連呼吸都陡然輕微了許多。

　　後宮雖然表面看起來一片和睦，諸妃之間都相處的極為融洽，而且胡亥並不是經常關注後宮之事，但是並不代表胡亥對發生在自己後宮內的事情一點兒都不關注。

　　李嫉是皇后，後宮一應事物都是以她為尊。後宮諸女之間其實關係確實都非常的好，不能說情同姐妹，至少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勾心鬥角的事情。

　　但是這個融洽其實卻是同李嫉毫無關係。身為皇后的李嫉不知道是因為皇后的身份還是別的，卻是同其餘幾女關係最為平淡的。

　　這也許同李嫉皇后的身份有關，但是卻也不儘然。

　　“一切都由陛下做主。既然麗妃妹妹會隨同陛下出巡，不若再帶上德妃和淑妃兩位妹妹照顧陛下可好？”

　　良久，李嫉的聲音才從胡亥懷中幽幽傳來。

　　李嫉的話顯然不是隨意而說。

　　胡亥諸妃，顯然為了完成麗妃的心願這一次麗妃是必須要去的。虞姬和鄒嫣月兩女，在宮內侍候皇帝也許還可以，但是長途出巡，不要別人侍候就好了，哪還能侍候胡亥。

　　如此排除，諸妃中還有六個人曾經照顧過胡亥出巡的人，也就只有龍嬌龍媚、龍冰龍雪以及翠娘和綠珠六人。

　　龍冰和龍雪才生產幾月，孩子尚在繈褓中，顯然是不可能這個時候離開的。翠娘和綠珠卻是無論如何也論不到的。

　　那麼最好的人選自然就是曾經陪著胡亥御駕親征將大秦走了個大半圈的龍嬌和龍媚兩姐妹了。

　　“嗯。”

　　這本來也是胡亥心中所想。

　　“朕走後，咸陽宮就交給你了。”

　　“陛下放心，待到陛下歸來之時，妾身肯定如數還給陛下幾位絕色美人。”

　　李嫉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調侃和酸味。

　　“啪！”

　　“嚶嚀！”

　　胡亥不輕不重的在李嫉渾圓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驚起臀波無數。

　　“等朕回來也帶你回祖地看看如何？”

　　李嫉閉著嘴巴只是不說話。

　　胡亥將手放在李嫉的翹臀上輕輕揉動片刻，面容一正緩緩道：“嫉兒，可知道其實在十年前，朕本就該有一子嗣？”

　　“啊！？”

　　眯著眼睛享受胡亥愛撫的李嫉聽到胡亥這句話卻是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低呼。

　　十年前，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十年前，抱著自己的這位夫君還初初登基；十年前，大秦還在風雨飄搖之際；十年前，還沒有聖天子一說；十年前，自己的父親還建在；十年前，自己還是一個任性的小姑娘；十年前，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如現在這般因為他的愛撫而陶醉……

　　十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可是，李嫉怎麼也不會想到，十年前還有這樣一件本應是天崩地裂的大事無聲無息的發生，無聲無息的又再次銷聲匿跡，就連她都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一點音訊。

　　那麼，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已經成為大秦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的胡亥竟然連自己的子嗣都保護不了？

　　什麼人敢打皇帝子嗣的主意?而且還得手了。

　　如今嬴樂康是大皇子，整個天下都是知道的。如果說沒有得手的話，那麼身為皇帝的胡亥不可能讓自己的子嗣隱姓埋名。

　　“十年前，麗妃曾經差點為朕死去！即便到如今也不曾徹底的痊癒。”

　　李嫉撐著赤裸的嬌軀赫然而起，一臉駭然的看著胡亥。渾然不覺此刻胸前的那一對粉色葡萄正在燈光下閃耀中迷離之光。

　　話說到這裡李嫉怎麼還不明白？顯然是有人想刺殺胡亥，有了身孕的麗妃為了救胡亥而重傷垂死，然後孩子沒有了。

　　李嫉腦中此刻突然有些不安。惶然間，她發現自己一直一來似乎漏掉了一些關鍵的東西，而這關鍵的東西有可能才是某些事情的真相。

　　伸手摸了摸李嫉披散下來的如雲黑髮，胡亥笑笑道：“三哥可還好？”

　　三哥？

　　李嫉先是一愣，隨即原本潮紅未褪的俏臉一瞬間陡然變得毫無血色，酸軟無力的嬌軀變得僵硬。如果有人細看就可以發現，李嫉原本柔滑似錦緞的白嫩肌膚，卻是已經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雞皮疙瘩。

　　李法可還好？

　　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問起自己的三哥？為什麼是三哥李法，不是自己的二哥李拓亦或是自己的大哥李由？

　　李嫉從來不相信自己的這位夫君會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聯想到前面他曾經說過的話，李嫉發現自己似乎在此刻開始終於真正的瞭解先前自己一直在不斷探究的那件事情的真相了。

　　只是，原本自以為一切都進行的很隱蔽乃至天衣無縫的計畫，卻是如此的可笑和可憐。

　　面對這個強大到近乎沒有任何破綻的夫君，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如此刻般，赤裸裸的坦呈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也是，這大秦，這天下，似乎還真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瞞得過自己這位看似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管的聖天子吧。

　　那麼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呢？

　　如趙姬娘娘一般被打入夏宮冷宮中？還是直接抄家滅族?

　　只是為什麼自己會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變得這樣空？甚至疼的讓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緊貼著他的胸膛，卻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

　　自己孜孜不倦所求的真的對嗎？亦或是說，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想要些什麼？自己在追求些什麼？

　　李嫉原本如水的美眸瞬間變得灰暗，生氣全無。

　　胡亥似乎根本沒有發現李嫉此刻的狀態，手依然在輕輕撫摸著李嫉柔順的秀髮。

　　“二哥和三哥年紀也都不小了，明天朕會下旨讓二哥到總參謀院做做參謀，跟九原公學些東西先。至於三哥麼，就到內閣府從給事中做起吧。鍛煉個幾年，出了些許成績再另行安排。嫉兒以為如此安排可好？”

　　半撐著嬌軀的李嫉不敢置信的望著胡亥。

　　胡亥終於抬頭直直的正視著李嫉。

　　從胡亥的眼中李嫉看到的沒有看破自己一切秘密並將自己一網打盡的高興。她第一次從胡亥眼中看到了些許的疲憊，些許蕭索，甚至還有幾分痛楚。

　　原本隱隱作痛的心臟，在看到胡亥眼中的痛楚剎那，瞬間變得鑽心刺骨的疼痛，痛的她幾乎要窒息。

　　直到此刻李嫉才發現，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以前最為憎惡、這些年一直在算計的人卻是不知不覺的已經深深的烙印進入自己的心中。

　　可是自己卻不自知。一直在以那個莫須有的藉口來掩蓋了一切藏在自己心中的真相。

　　“陛下……”

　　“嫉兒，有些事情你看到的並不是一定就是真的，你沒看到的也並不代表一定就是假的。你跟我是一家人，是夫妻，朕只想著有朝一日可以帶著你，帶著麗妃、虞姬、嫣月、嬌兒媚兒、冰兒雪兒、翠娘綠珠，還有蘇由姐姐，我們一家人走遍我大秦所有河山。”

　　胡亥伸手抹去李嫉噴湧而出的淚珠，柔聲道。

　　李嫉看著胡亥，伸手捉住胡亥撫摸自己俏臉的手，痛哭失聲。

　　“哢嚓！”

　　咸陽宮上空一道晶亮的長長閃電劃過夜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繁星密佈天空已經被濃郁欲滴的黑色烏雲所籠罩。

　　閃電過後，滾滾悶雷夾著豆大的雨滴從九天之上狂撲而下。

　　…………

　　大秦曆六十年，二世十年五月二十九日夜，龍衛府和黑冰台同時發動，在咸陽城、內史郡數縣以及隴西數縣、河內數縣等數十地同時發動，這一夜承平近十年的大秦各地頓時一片血雨腥風。

　　早起的胡亥，看著龍洪呈上來的信報卻是掂量了一番直接扔入瓢潑的大雨中。看著不大一會就被豆大的雨滴敲打的稀爛的信報，胡亥淡淡的扔下“議政堂議事”幾個字，轉身離去。

　　這一夜，黑冰煙臺事後統計，是夜統共誅殺意圖謀刺聖天子胡亥的叛逆統計超過三千五百餘人，無一活口。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五章 沒得選擇

　　大秦曆六十年，二世十年六月初二，國殤日。

　　二十九日夜的那場瓢潑大雨一下就是三天，到了今日卻是終於小了些。濛濛細語淅淅瀝瀝的纏綿個不停，想來這場夏雨卻是還要持續個一兩日的樣子。

　　雖然下著濛濛細雨，不過胡亥卻是依然按時領著朝中百官按例以盛大的儀式在咸陽宮廣場上的大秦英烈塔前祭奠為大秦戰死沙場的將士們。

　　細雨籠罩下的咸陽城寧靜而靜謐，二十九日那一夜的刀光劍影似乎在持續兩日的暴雨沖刷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在這靜謐背後一股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蘊量。

　　跟著胡亥祭奠英烈塔的朝中百官，看著在濛濛細雨中被浸濕衣衫的年輕皇帝古井不波的俊朗臉龐，無不心中惴惴。

　　距離二十九日夜間發生的事情到如今已經足足三天時間，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是足夠他們這些消息管道遠比普通人要來的廣泛的多的人知道一些普通百姓不曾知道的事情。

　　由龍衛府和黑冰台直接執行的誅殺，遠不止咸陽城一地。隴西、河內這兩個較遠的郡發生的事情也許他們現在還未曾收到消息，但是內史郡下轄的幾個縣治卻是同時在那一夜同樣有大批龍衛府和黑冰台的人誅殺眾多身家清白的人，他們這些人卻是在一天前就收到了消息。

　　龍衛府和黑冰台經過短暫的輝煌之後，已經蟄伏了整整八年。

　　八年時間，已經足夠一些人忘卻本屬於龍衛府和黑冰台的榮光。八年時間，也足夠先前對龍衛府和黑冰台抱有懼怕的朝臣們慢慢忘卻龍衛府和黑冰台曾經帶給他們的恐懼。

　　內史郡包括咸陽城內被誅殺的人有很多。其中還包括眾多身家清白的富戶。其中不乏同朝中勳貴大臣交好之人。

　　事先，皇帝沒有任何的消息透露出來。事後，直到如今皇帝也沒有同任何人說過為什麼要誅殺這些人。

　　如此更讓本就同那些被誅殺之人交好的朝中眾臣心中忐忑。

　　當然，蟄伏了八年之久都快被朝中群臣忘記的差不多的龍為何和黑冰台在那一夜展現出來的殺伐和冷酷，卻再次用數千條人命讓朝中眾臣深深的將他們刻印在心中。

　　祭奠完畢，胡亥卻是在朝華宮內碰到了李法。

　　這幾日胡亥每日都會到朝華宮來坐上一坐。其實有些事情也許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結而已，就因為互相一直沒有挑明而讓這結愈發的結實。

　　該說的胡亥都已經說過，李嫉一直以來暗中利用李斯先前留下的勢力組織起來的將來也許是為嬴靜翕登基所做的準備，卻是在二十九日夜被自己連根拔起。

　　或許還有些許漏網之魚，但是這些魚兒卻也不再重要了。龍衛府和黑冰台已經收到了自己的命令，那就是一查到底，殺無赦。

　　這一切，也還真要感激自己的三舅哥李法。

　　若不是李法在紅綠家邦頻繁的同一些身家清白的富戶見面，想來黑冰台和龍衛府想要真正的發現李嫉所準備的一切，還需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李嫉身在咸陽宮中，可用之人除了自己的親哥哥外，似乎再沒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選了。

　　發現了李法，黑冰台順藤摸瓜，卻是在這些年中陸續將李法幫著李嫉張羅的一些勢力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不過讓胡亥最終選擇將事情挑明、而沒有直接選擇用最為極端的手段撕破臉皮，還是因為黑冰台和龍衛府一直沒有發現內閣府副總理大臣李由同這件事情有過任何的牽連。就連李嫉的二哥李拓也是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幼弟和幼妹卻是不聲不響的組織起了如此大的勢力。

　　雖然過往幾次流言，有著李法的影子在其中。但是在胡亥看來其實卻是李嫉同小孩同自己賭氣般。

　　說到底，一個是為了女兒的父親，一個是為了弄清白父親死因的女兒。

　　無所謂對錯，卻絕對不是不能原諒的事情。

　　更何況，還沒有對大秦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不是？

　　事情已經都說開，在胡亥第二天早上離開李嫉寢宮的時候也將李斯留給自己的絕筆信放在了李嫉的床頭，想來李嫉早就看過。

　　之後兩天，兩人默契的卻是沒有再提起任何這件事情。郎情妾意，似乎比先前更親熱了幾分。至於李嫉到底是真的放下還是假的放下，對胡亥來說其實都不重要。

　　將李法幫著李嫉用李斯的名義組織起來的勢力連根拔起，毫不留情的予以誅殺殆盡，不僅僅是為了表明自己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更重要的是胡亥其實也是在為李嫉著想，為整個李氏一族著想。

　　試想一下，如果有朝一日一旦事情敗露，有人將這件事情徹底的捅到自己面前，那麼那個時候，面對大秦無數群臣，面對天下無數百姓，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帝位還是為了這大秦，胡亥都必須要有所作為。

　　而這個作為，最終也只能以整個李氏一族的衰亡甚至覆滅為結束。

　　畢竟，一旦事情捅開，李斯意圖行刺皇帝最終導致皇帝子嗣夭亡的事情曝露在天下人面前，那麼李斯一世的英名都將毀於一旦，甚至會被萬世所唾棄。

　　胡亥相信，聰明的李嫉會想明白這點。

　　李斯是死，不是因為自己，其實是因為她李嫉，是因為整個李氏一族；自己將所有的事情都掩蓋在黑暗中，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保全他李斯一世的英名，保全她李氏一族上千條人命。

　　當然，在那個時候也是胡亥的無奈之舉，六國遺族未滅，為了保持大秦的穩定不得已為之。

　　時過境遷，如今再回頭想想，胡亥不知道如果此刻再發生那樣的事情，自己還會不會再作出之前那樣，以互相妥協做為結束的選擇。

　　政治其實就是互相的妥協，這句話，胡亥如今算是徹底的領悟到了。

　　此刻在這朝華宮看到李法，不用想也知道李法肯定已經收到了屬於李嫉的地下勢力已經在三天前被龍衛府和黑冰台給連根拔起。

　　不過李法能夠在李府中足足忍了三天到今天才來稟報給李嫉，卻也是讓胡亥對他再次高看了一眼。

　　除了實際的操作經驗有些不足，保密意識不夠強外，其實李法也是一個搞情報工作的好手了。這一點從他能夠借著李斯遺留下的天網之外的勢力就能組織起橫跨大秦數郡、有著數千人的嚴密組織就可見一斑了。

　　只是李法的才能，想來面對光芒萬丈的李由以及名聲一直極佳的李拓卻是被掩蓋了。當然，這種掩蓋也不乏李法刻意為之。

　　將聯絡地點選在紅綠家邦，經常出入色藝場，胡亥可是已經好幾次收到了自己姐姐給自己的抱怨之語了。

　　李斯三子，盡皆娶皇家公主，唯一的女兒更是貴為大秦皇后，一門尊崇可見一般。。

　　看著局促不安甚至都忘記給自己行禮的李法，胡亥卻是笑著先道：“三哥來了。”

　　三哥，一個帶著幾分親昵和新穎味道的詞語，讓面色蒼白的李法微微一愣，隨即似乎回過味來慌忙拜伏在地道：“下臣李法恭迎聖天子皇帝陛下。下臣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看了一眼李嫉，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卻是沒有其他異常，胡亥微微放心丟給李嫉一個不要擔心的眼神，扶起李法道：“三哥同朕都是一家人，這朝華宮就是朕和嫉兒的家，不用如此多禮。放鬆些就好。”

　　想來李嫉也已經告訴過李法一些事情，李法經過最初的緊張和不安之後卻也是逐漸鎮定下來。

　　陪著胡亥小坐了片刻之後，李法就告退而出。

　　胡亥也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李法顯然還做不到。

　　偌大的朝華宮內就剩下胡亥同李嫉兩人。

　　“妾身謝過夫君。”

　　李嫉盈盈拜倒在地，嬌聲道。

　　這一句謝，卻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胡亥盯著拜伏於地的李嫉看了半響，起身蠻橫的將李嫉懶腰抱起放在腿上坐下，看著窗外纏綿的細雨淡淡的道：“嫉兒是不是認為朕殺的人太多了？”

　　“嫉兒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是嗎？”胡亥聲音帶著些許自嘲。李嫉身子一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胡亥伸手捂住紅唇。

　　“朕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些什麼，也不知道三哥曾經跟他們說過些什麼。但是為了大秦，為了你，為了你李氏全族，他們也只有一死才能徹底的將這件事永遠的藏在黑暗中。若是日後有人被人誘迫指證朕的丞相曾經謀刺於朕，殺了朕的子嗣，然後朕的皇后為父報仇想要逼迫朕退位，這將是我大秦、皇族亙古未聞之醜事。朕，沒得選擇。”

　　李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抱緊胡亥，似乎要將整個身體都嵌入到胡亥的身體中，再也不分彼此。

　　…………

　　二世十年六月初四，皇家報院當日的報紙率先披露了發生在五月二十九日夜的那場暗戰。六國遺族意圖謀刺聖天子皇帝陛下被龍衛府和黑冰台發現連根拔起之事算是真正大白於天下。

　　雖然還不知道皇家報院的報紙上的消息是否真實，但是一時間卻已然讓皇家報院原本送都送不出去的報紙變得一報難求。

　　六月初五，內閣府正式行文天下，龍衛府和黑冰台以及兵部聯手將意圖謀刺大秦聖天子的六國遺族三千五百餘人誅殺殆盡。

　　皇家報院，在咸陽城、內史郡、關中的聲望瞬間攀升至頂點，正式進入大秦百姓的視野中。

大頭寶珠

第四卷 治大國若烹小鮮　第兩百七十六章 格爾木草原

　　咸陽宮，太平湖邊的草地，煙霧繚繞熱鬧非常。幾頂碩大的華蓋將已經變得越來越毒辣的陽光給遮掩起來。

　　穿著白色Ｔ恤大短褲的胡亥帶著墨鏡斜躺在湖邊，軟椅一側一根翠竹做的釣竿連接的浮漂卻是已經在急劇的沉浮著。

　　在如此喧鬧的環境下還有魚兒上鉤，確實算的上是願者上鉤了。

　　華蓋下，一個後世最為常見的長長燒烤爐子前，李嫉、麗妃、虞姬、龍嬌、龍媚、龍冰龍雪、翠娘綠珠還有蘇由、贏真幾女正就著通紅的爐火有模有樣的燒烤著牛羊豬肉、青菜等等。

　　這燒烤爐子自然是胡亥鼓搗出來的。雖然夏天裡烤燒烤實在是有些熱，但是誰讓一幫已經會打醬油的孩子們就愛這新鮮的物事呢。

　　周圍沒有服侍的宦官，甚至連宮女都沒有幾個。李嫉等女在胡亥的強烈要求下也就都穿上了極具現代氣息的Ｔ恤和熱褲。

　　開始雖然還有些忸怩，但是如今卻已經是習慣了。畢竟夏天裡裹著袍子實在是有些難受不是？一條條雪白的大腿和粉臂幾欲閃花墨鏡後胡亥的雙眼。

　　幾個小傢伙又長高了一截，卻是比一年前更要懂事的多。一個個穿著小背心小短褲露出小胳膊小腿的粉雕玉琢的孩子們小大人似的規規矩矩的挺直著腰背由小到大依次挨著胡亥坐了一排。

　　一色的小墨鏡，一色的Ｔ恤大褲衩。實在是要有多歡喜就有多歡喜。只是顯然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些孩子們對胡亥的敬畏和崇敬卻也是在與日俱增著。

　　畢竟，他們平時接觸最多的不是達官顯貴，而是學館裡面出身普通的老師和學生。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出身皇室的孩子又何嘗不是如此？

　　想來隨著這些孩子們年紀的增長，對很少同他們相聚的父親的敬畏只怕同樣也會越來越深。對這一點，胡亥也同樣是極為的無奈。

　　爐火邊被烤的香汗淋漓的幾女小聲的竊竊私語著，時不時傳來幾聲嬌笑。

　　做在胡亥身邊小心的幫著胡亥扇著風的嬴楚楚，看到虞姬招手連忙將手中的扇子遞給姐姐文茵，從軟椅上滑下來，不大一會就帶著幾串烤好的肉串回來奶聲奶氣的道：“父皇，吃。”

　　即便幾個小傢伙都眼巴巴的盯著這烤肉，卻是沒有一個人動身自己去拿。

　　“楚楚乖。來父皇喂你吃。”

　　胡亥接過嬴楚楚手中的肉串小心吹了吹順手遞給一旁的嬴樂康、嬴靜翕、嬴文茵、贏攸寧一人一串，然後一把將最小的嬴楚楚抱起來坐在腿上。

　　“父皇先吃。”

　　嬴楚楚瞅了瞅已經在大快朵頤的哥哥姐姐，堅持道。直到圓瞪著眼睛看著父皇咬了一口，嬴楚楚才美美的吃起來。

　　看著幾個古靈精怪卻又偏偏懂事無比的子女，胡亥的心都軟的快化掉了。

　　只是少了孜然的烤肉，在胡亥吃起來總是缺少了幾分那樣的感覺。這感覺，也許只是對後世就著冰凍啤酒在大排檔和朋友大快朵頤的感懷吧。

　　不久之後他就要離開咸陽城西巡，這一次的聚餐之後，想來在想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自己都不會再看到這些小傢伙們了。

　　另一邊，李嫉等人雖然不時傳來小聲的嬌笑聲，但是在這笑聲背後卻是誰都能感覺到幾女隱藏起來的濃濃不舍。

　　“父皇父皇，楚楚還要聽父皇上次給楚楚講的飛上月亮的故事。”

　　小口小口的咬著手中烤肉的嬴楚楚在胡亥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奶聲奶氣的叫道。

　　旁邊嬴樂康幾人聽到嬴楚楚的話，雖然沒有出聲，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是暴露了他們也同樣有著如此想法。

　　“好好好，那楚楚告訴父皇，上次父皇講到哪了？父皇老了，忘記了。”

　　“父皇不老。”

　　“父皇一點也不老。”

　　胡亥話音剛落，幾個小傢伙爭先恐後的反駁道。

　　“哈哈，好好好，父皇一點也不老，那上次講到哪了？”

　　“我知道父皇說到哪。”

　　“我也知道。”

　　“好，那就父皇的乖楚楚來說。”

　　……

　　七月初二，皇家報院當天的報紙率先爆出大秦二世皇帝聖天子胡亥西巡的消息，然後第二天內閣府行文天下，再次證實了這個消息。

　　不過，這也是胡亥計畫中的最後一次給皇家報院造勢了。畢竟每一次都用內閣府來為皇家報院造勢，長此以往必然會對內閣府的權威造成損害。

　　只是在皇家報院的報紙和內閣府正式將胡亥西巡隴西、西域兩郡的消息告知天下人的時候，胡亥已經在一萬御林軍的護衛下到了隴西郡治狄道。

　　為了胡亥的安全考慮，在內閣府的強烈建議下，胡亥西巡的消息卻是足足晚了近二十天才有皇家報院率先公佈，再由內閣府確認。

　　除了一萬御林軍外，還有麗妃和龍嬌龍媚三女跟隨胡亥一道西巡。

　　七月初七，胡亥進入已經成為要塞和關中及西域之間中轉中心的的枹罕城。在枹罕城胡亥停留了三天時間，在初十離開枹罕城則是往北而行。

　　而在胡亥停駐枹罕城的這段時間內。早就集結完畢的十萬隴西軍卻是先胡亥一步離開枹罕城，開始北上。

　　有了玉門關和陽關要塞，有了西域郡，有了莎車城，李信平夷軍都已經翻越了昆侖山脈，隴西、北地、九原已經漸漸褪去了大秦西北門戶的身份，而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內陸。

　　西域郡有十萬白虎軍駐守，枹罕要塞和隴西郡治狄道各有五千衛卒駐守，再加上各縣衙役，已經足夠維持隴西的地方治安。

　　經過總參謀院論證，辛勝的隴西軍在一月前就已經收到了胡亥通過兵部下達的詔令。辛勝將會統帥十萬隴西軍前往九原接防九原軍駐守的九原要塞。

　　至於涉間的十萬九原軍，則是繼續北上移駐胡忠也就是莫乎爾任郡尉的平夷郡各地駐防。當然，九原軍要駐防的定然不會只是平夷郡一地。

　　去年涉間已經深入西伯利亞平原深處近千里，這一次九原軍大軍全部北上，顯然是為了更好更方便的沿著一直流入北冰洋的葉尼賽河、鄂畢河北上和西進。

　　從枹罕城北上的胡亥主要是為了帶著麗妃回一趟格爾木草原。

　　在大秦的地圖中，是沒有格爾木草原這個地名的。胡亥命令龍衛府和黑冰台注意尋找麗妃家人，還是專門找麗妃詢問了一番，才弄清楚這格爾木草原的大概位置。經過黑冰台細作的實地考察，那說是草原的格爾木，其實也就是隴西和北地兩郡交界地方的一片方圓不過十餘里的草甸而已。

　　黑冰台終究還是沒有尋找到麗妃的父母以及弟弟。

　　其實對這種情況，胡亥早就有所預料。十年前的隴西、北地等郡尚不怎麼安穩，更不要說在十年之前的早幾年了。

　　羌族、月氏、匈奴、烏孫等異族都曾經遊蕩在隴西和北地兩郡外面的荒漠以及草原上。各個異族之間的廝殺更是家常便飯。戰爭中，受傷害最重的從來都是平民百姓，而不是其他。除非麗妃的父母和弟弟運氣好到逆天。

　　不過，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經過十天的跋涉，胡亥在七月二十一，胡亥帶著麗妃和龍嬌龍媚兩妃到達草木蔥郁的格爾木草原。

　　方圓十餘里的格爾木草原居住著大概數百名牧民。這是黑冰台早就查明的消息。甚至包括這數百名牧民是從哪遷徙過來、有多少男女都摸的一清二楚。

　　月氏人被匈奴人趕跑了，匈奴人被大秦殺的近乎族滅，羌族人要麼歸附大秦要麼逃亡，大秦各個邊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安穩過。

　　因為原本的各個邊疆都已經成為大秦的內陸。如今的邊疆大秦不出兵打別人別人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種種原因下，格爾木草原的這群新居民的生活也是格外的安穩。身為大秦子民，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秦人，但是領了大秦戶籍的他們，至少不會如先前一般擔心會受到來自貴族以及官方的搶掠和剝削。

　　大秦的官吏，一向都是極為有禮有節的。匈奴人同他們見過的那些大秦官員相比，簡直就是野獸。

　　一萬鎧甲鮮亮的御林軍陡然出現在小小的格爾木草原上，並沒有讓牧民們驚慌。

　　大秦各郡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推廣了秦語教育，包括最遠的西域、平夷、河西等郡。這些牧民的孩子也都必須要接受秦語教育，好在牧民們最不缺少的就是馬。雖然距離最近的縣治還有些距離，不過騎馬的話也並不是太遠。更何況為了照顧東胡、羌族、月氏等歸附大秦的異族，對他們的馬匹各個學館中都會有專人照料，草料也不用他們擔心。

　　雖然不知道這來的是大秦什麼級別的官員，但是從這一萬鎧甲鮮亮軍容肅整的御林軍身上，這些牧民也能看出來，來這格爾木草原的必然是大秦的大官。

　　不過不管是什麼大官，只要是大秦的軍隊，肯定不會傷害自己這些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