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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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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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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20: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花魁名妓

廬山腳下的南巡官兵大營是夜,大營裡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御林軍將士被分成一今今小隊,連夜派往左近各處追捕陳王,也時不時傳迅快騎回營票報進展,人喊馬嘶,刀槍鎧甲映著火光生輝,氣氛異常緊張,整個營地地火光通明。徹夜不息。

皇帝遇刺,這走件天大的事,作為臣子的不能無動於衷,隨行重臣們一齊擁在綁帳外,人人滿臉悲憤憂急之色。依次進御帳探視皇帝。

蕭若大模大樣躺在御床上,以今日受了驚嚇龍體不適為借口,有意跟他們敷衍兩句。便打發他們出去,懶得跟他們走這些過場。

所有重臣都走後,蕭若掀開錦被坐起壽來,傳令下去,命人將蘭陵帶進來。

不多時,蘭陵被宮女帶進御帳。她此時已精心洗浴打扮過。洗去白天在山頂戰場旁沾上的血跡泥塵,換了一身淡藍色陵鍛,嬌軀上下帶著淡淡花香之氣,薄施脂粉,恰淡素雅,越發襯耗出麗質天生,好似出水美蓉一般。唇角合著巧笑婿然,美睜頸盼,秋波如水,她恬靜出塵的氣質中,又透著一股子妮媚妖異的氣息,這兩種矛盾的氣息,偏生在她身上卻融合得如此完美。

蕭若看著怦然心動,一時移不開目光,正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銷魂。心中暗歎,此女之美,堪稱世間罕有,連後宮都不多見,果然不愧京城***場花中魁首之名!

蘭陵往日從不離手的琵琶。現在交由鐵寒玉保管一一皇帝畢竟對她還不完全放心。她捏著條絲巾款款走過來,蛇腰扭擺,儀態萬千,在皇帝身前盈盈跪倒。嬌聲道:「民女蘭陵,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若說罷。左方擺擺手,讓帳內侍候的御醫侍女統統退下。

「萬歲爺「…」韓妃等五女撒嬌不依,以為皇帝有了新歡便忘舊人,而且怎麼看這窯子裡出身的狐媚子都不順眼。皇帝被那等亂八糟地女人侍寢,可是會被天下人議論的。

蕭若看著有些好笑,伸手在她們吹彈得破的臉上各捏了一道:「五個小東西學會吃醋了給。朕都快耙你們給寵壞了。乖,聽話!你們出去後別走遠,隨時聽候朕的傳話。」

五女回嗔作喜。手拉著手兒走出帳去轉眼之間,御帳內只剩了兩人。蘭陵俏立室中央,微垂著臻昔,抬眼瞟了皇帝一下,嘴角含著撩人地淺笑。羞赧道:「皇上,這孤男寡女的「…民女好害帕哦!」她一副青澀少女害膘不已的表情,嗓音卻是甜得發膩,膩得發酥,極為撩人心神。

蕭若心頭猛地一蕩,隨即又好笑,又好氣,這出自青樓地美人時而優雅,時而放浪,優雅時靜靜的彈奏琵琶,大有飄然出塵之氣,叫人不敢妄生褻瀆之心;放浪時勾引起男人來絲毫不合糊,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無不風情萬種,扣人心弦。她今日落入自己手裡後,為了活命,更是卯足了勁挑逗自己,當真……當真讓人受不了,。

蕭若繃著臉瞪了她一眼,道:「收起你那一套窯姐手段,把朕當成什麼人了?!朕問你話,你要從實括來,若有一宇虛假,,應該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蘭陵聽完,仟長的睫毛顫了顫,少年皇帝無動於衷地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好一會兒方才肅容道:「皇上請問,民女一定如實招供,不敢欺君罔上。」

蕭若遂問道:「你是什麼人?跟陳王什麼關係?、蘭稜微笑道:「民女本為京城青樓歌妓,後來被陳王殿下……澳不!皇上恕臣妄失言。後來被逆賊姬喧看中,他為民女贖了身,民女便從此跟隨他了。他見民女彈的琵琶能猶人心神,便讓民女彈給皇上聽,民女不敢不從,皇上明鑒,民女冤枉!」又是三言兩語把她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蕭若二話不說,霍的站起身,沖帳外高聲道:「來人,將這女人拖出去當軍妓,回京後押赴刑場斬首示眾!」

帳外立時有人應聲,進來兩名大內待衛,大踏步上前,就要把蘭陵拖出帳去。

蘭陵嚇得花容失色,情知一旦被拖出去自己就完了,危急關頭什麼也顧不得,撲通跪倒地上,大呼道:,民女全招了!皇上饒命啊…」」

皇上饒命!民女知錯了蕭若臉上徽徽露出一絲笑意,揮揮手,示意兩侍衛退下。兩人躬身退出御帳。

「民女全招了。「蘭陵垂著,跪在地下緩緩道來:「京城名香樓表面上雖是他人產業,其實真正的東家就是陳王,陳王早就有謀逆之心,名香樓是他一今私密據點,他悄悄在名香樓後院地下私室裡訓練死士,圖謀不軌。他有負京城有名地浪蕩子之名,尋常出入名香樓,旁人只道他在裡面眠花宿柳,以此掩人耳目。」

「民女少時曾得異人傳授琵琶絕枝,後來遇到陳王,也正是他安排民女進入的名香樓,其目的有二,一是為了進一步為陳王掩飾,因為有民女這……花魁在名香樓,他天天往名香樓跑更名正言順;二來是想借用民女艷名引來江湖上的高手,而後民女以琵琶音迷惑其神志,將其擒下,以為己用。但因為怕江湖人頻頻在名香樓失蹤。引起官府注意,反而不利,所以輕易不用,只有對江湖上有價值的高手才會用這種手段,前後也只以此制住了那六今江湖豪客一拔人而巳,對於一般江湖亡命之徒,用金銀收買就行了。」

「好,果然如此。」蕭若聽完她這番話,道:起來,以後就跟著朕,帶罪立功。要是朕發現你再有異心,你自己掂量著辦!「蘭陵頓首道:「民女謝皇上隆恩。民女定當粉身圖報!,蕭若吭了聲。消:「你退下罷「,蘭陵又是大感意外,她今晚進御帳時,就有了侍寢地覺悟,誰知道血氣方剛的少年皇帝面對自己,卻全然無動於衷,她自認姿色不俗要不然也不會剛進名香樓,便轟動京城紅得發紫了。

蘭陵黑寶石也似的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格格一笑,脆聲道:「皇上,民女還有一事要說。皇上可知民女在名香樓時。一直走以清官人的身份周旋於客人們之間的。「清館人,便是對窯子裡還未接客破身的姑娘的俗稱。蕭若當日化裝混進名香樓中,曾親眼見識了眾王孫公子想爭奪她頭一夜的威況,心知她所言不虛。一時來了興趣,目光放肆的在她凹凸起伏的嬌軀上亂瞟,笑道:「那又如何?」

蘭陵抿嘴一笑,含笑白了皇帝一眼。那嬌媚萬狀的神氣,竟有說不出的風情萬種。笑道:「皇上可知,干青樓這行當的,樓子裡宣稱哪今姑娘是清館人,那就一定是清館人,因為我們要面對的嫖客大爺們,盡多久歷花叢,閱人無數之輩,一個個眼睛武亮,姑娘破沒破身,他們一看就知道,這事兒上可萬萬瞞不過他們。故此,民女既然敢於宣稱自己是清館人,皇上應該信得過民女仍是處子之身,並未委身於陳王。」

蕭若一聽之下大喜,他面對這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又經她屢屢出言挑逗,百般暗示,他並非無動於衷,只因心裡有些障礙。一心以為她是陳王的侍妾。唐太宗李世民能玄午門之變殺弟之後,轉頭就老不客氣把弟妹楊氏收入後宮,這種事若還做不出來,陳王是一定要殺,但陳王的女人他卻沒有染指之心,雖然陳王與他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

但是現在聽她說出這番話,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她既然不是陳王的什麼人,那還有什麼顧忌。蕭若大喜之下正欲有所行動。

卻不料,蘭稜一直在悄悄打量皇帝的臉色,這時見皇帝的眼神都變了,顯然他終於動了心,她這才打心底裡鬆了口氣,自己度過了這一劫,性命再無憂矣。她在青樓中早把吊男人胃口的手腕練得爐火純青,當下,她不但不投懷送抱,反而退了一步,躬身道:「皇上,民女告退。」

蕭若聞言一怔,他是何等精明之人,立時心底裡雪亮,「這狡猾透頂的小妖精,她是想要朕主動出言留她下來侍寢,她好自抬身價……呸!她太小瞧朕了,朕偏偏不留她。」蕭若打定主意,便裝不在意的樣子,淡淡道:「你去吧。」

蘭陵轉身出帳,她有意放慢腳步,可直到她走出御帳,皇帝也沒有開口叫住了,她芳心不由有些後悔。

蕭若吩咐下去,明兒一早派快騎回京城傳今,查抄陳王府,把陳陳王府所有人上至王妃、下至僕人,統統打入天牢,聽候發落。另外封名香樓,也一個都不放過,盡數抓入開封府大牢

然後喚帳外韓妃等五女進帳來五女非常開心,石蘭小妮子天真爛謾道:「萬歲爺,今晚玉妃娘娘也追捕陳賊去了,我們怎麼抽籤?」

蕭若早叫蘭陵挑逗得慾火上升,當即一個餓虎撲食,把石蘭甩在御床上,邪邪笑道:「還抽什麼鬼簽?你們五個一起上床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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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2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護國弩

翌日,各路官兵陸續回報,搜遍了左右方圓百里,都未發現陳王的行蹤,倒是五老峰上抓獲了不少逃入山林中的江湖亡命,依皇帝旨意,將他們就地處決。

蕭若大為不快,雖明知陳王如今背上了亂臣賊子之名,逃命尚且來不及,已很難翻出什麼大浪來,仍下今全軍再駐留一日,大遣騎兵四處投索,務必抓住陳王而後快。陳王固然成了條死魚,就怕被不軌之人利用:他畢竟是先帝之子,天潢貴胃,是離皇位最近的兩王之一,不可掉以輕心。

到得第三日,仍然沒追捕到陳王,只在一片竹林中的水潭裡,發現了那三個江湖豪客的屍首。而陳王本人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日已至五月十四日,蕭若心想該搜的地方都搜過了,再在此耽擱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下令留下兩千名御林軍,配合地方上的官兵繼續在這一帶搜捕陳王,以及在五老峰搜山。其餘大隊人馬回營啟程,浩浩蕩蕩北返回京。

到得黃昏時分,大軍來到長江南岸的江州城,接近城池之際,但地方官吏遠遠出城十里恭迎,連城內百姓聽說皇帝御駕將臨,也自發的一擁出城相迎,嘩啦啦叩拜於地,齊呼「萬歲」不絕,聲震四野。

蕭若見城牆之外人山人海,萬頭簇動,不少百姓眼中飽合熱淚,感激不已,他心知前幾日減免苛捐雜稅的話今傳出之後,萬民歡騰,民心正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向自己匯聚。與來時老百姓迎接聖駕的場面不同。彼時是出於對皇帝的敬畏,而眼下卻是發自內心地擁戴。

蕭若暗暗歡喜,深感自己做了一件造福天下的好事。他畢競是來自21世紀的人,立刻想到:「機會難得,此時不作秀。何時作秀?」

他便步下皇典,不顧大臣勸阻,走進百姓人群中,親自把百姓們一個個扶起。溫言撫慰。問寒問暖。

百姓們越發感動,他們尋常人一輩子也難見到皇帝一面,皇帝跟自己說話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少人吶吶說不出話來。

蕭若面不改色訴說著自己如何如何心懸民間疾苦。如何如何一想起百姓所受的苦難,便感同身受。愁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到如今,國庫稍一寬裕。便立時昭告天下,廢除諸般苛捐雜稅,說什麼要減輕鄉親們地負擔云云。說到後來,他自己都有些感動了,眼眶泛紅。眸子裡閃動著淚光,為他這番煽情話提供了絕佳的註腳。百姓們更是感動得一塌糊塗,大片人群哽咽失聲,泣不成語。

好一幕感人的場面蕭若裝作無意中提起弟弟陳王謀逆作亂之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說自己向來對弟弟愛護有加。甚至考慮立他為皇太弟,待自己百年之後讓他繼承皇位,誰知陳王卻「…。

百姓們一個一個義憤填膺,痛罵陳王大逆不道,天理難容。勸皇帝不要心慈手軟,就該將他千刀萬剮才是。

好一番工夫之後,蕭若方才回到皇典,他心下暗喜,等百姓們將這消息傳開,天下人都不會覺得自己殺弟有任何不妥,只會認為陳王罪有應得。另一方面,姬喧當年在天下臣民心目中地惡劣形象。正被自己迅速扭轉。只要加以巧妙地引尋,日後自己怕不就是個一代聖君形象,與舜禹並列齊名,受千代尊崇,萬世景仰…」。他越

想越走開心,暗暗立志要勵精圖治,中興本朝,開創一番空前絕後的盛世。

在江州城住宿一夜,次日全軍便大舉過江。

過江之後,蕭若暗自盤算,新併入長江水師的鄙陽湖眾水寇,有些不馴之徒,多年養成的賊性一時半刻難以除盡,若沒有阮飛龍在此坐鎮,恐

怕會鬧出什麼亂子來,便將阮飛龍留下。私下叮囑一面好生養傷,一面加緊操練整合長江水師,異日朝廷大舉征剿川中叛軍時,便率全體水師官兵沿江而上。殺入川中,與南征的朝廷大軍兩面夾擊叛軍。

阮飛龍恭聲領命依依惜別之際,發誓必不負皇帝重托蕭若幾度想開口要駱三娘隨自己回京,駱三娘神色甚是複雜,到後來兩眼望著阮飛龍,表示要在阮飛龍身邊,碩忌他的傷勢。

蕭若心下暗歎,見此情形,不忍強行拆散他們兩人,只得作罷。

暗暗祝福他們。

大軍浩浩蕩蕩離江北返,未行出多遠,兩名工部官差快馬迎面而來,奔到隊伍之拆,翻身下馬跪倒在路旁,御林軍官兵不敢怠慢,立刻去稟報皇帝,蕭若一聽龍顏大悅,命兩官差上前,把包裹遞上來蕭若解開包裹,只見裡面走一具墨黑色地偏架單兵弩,弓架之身長三尺二寸,弦長二尺五寸,箭木羽長數寸,總重量約在十二斤上下,弓架前面另有一個馬鐐狀的圓環踏腳。蕭若看著倒有些像宋朝赫赫有名的「神臂弓」。

「穆大人還說什麼話沒有?」蕭若問道兩工部官差頓首道:「回皇上,穆大人說,此弩是他耗費數年心血對一般弩改良而成的,比之尋常弩弓,它更易取準,射程更遠,並且開弦更容易、上箭速度更快。穆大人只造出這一具樣品,若是皇上看了滿意,便可大量打造。此弩還未有名宇,穆大人恭請皇上賜名……

一旁大臣們聽了,普遍抱著懷疑態度,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打心裡瞧不起這等機巧玩意,認為是奇技淫巧,正所謂君子所不為也。

蕭若與他們地看法截然不同,他眼界之開闊,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能企及的,深深明白戰場器械的價值所在,他樂滋的大聲下令擺設箭靶。要當場試弩。

箭靶轉眼便擺放好,蕭若見箭靶太近,下今擺放在三百步之外,御林軍將士們聽了面面相覷,擺放得那麼遠很難射中,要是一連幾箭都射不中,皇帝豈不當眾丟人現眼?在皇帝連連催促下,他們不敢抗旨不遵,只得把箭靶擺放在三百步處。

蕭若對穆異竹之能深具信心,這弩弓必定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

自己給他一展胸中抱負的機會,再加上自己如今的箭術目力,萬無不中之理。

兩名工部官差躬身上前,要教皇帝使用此警弩弓的方法「去去去!」蕭若牛比哄哄的把他們趕開。開玩笑。他是何等人物,他在21世紀時,多精密複雜的機械沒見過,要是連操作這種簡單的弩弓都要人教,那不丟死人了!

蕭若兩手提著弩弓,以弩前端垂地。伸腳蹬住前端的踏環,發力一蹬、便上了弦。抽出一支羽箭、在弩架上放好固定住,左手平端拄弩身,右手食指按住懸刀扳機,目光自弩身上的"望山「透過」定格在箭靶中央,屏氣凝神。全神貫注,輕輕一摳懸刀……

「蹦「的一聲弓弦響處,弩箭強有力的射出,正中靶紅心蕭若絲毫不停,再度垂弩彎腰蹬腳上拉,稍一瞄準之後,又是一箭射出,然後以令人目眩的速度又射出第三箭「哆哆」兩聲,後兩箭也射中靶心,強勁的力道帶得箭靶都一陣搖晃。

眾人如夢方醒,爆發出一陣陣鳴雷般的喝彩聲,聲震四野,不絕。

蕭若意氣風發,哈哈大笑,穆異竹沒有吹牛,此弩果然比尋常弩弓更易取準、射程更遠、上弦更快,較之目前軍中裝備的弩弓,威力大大增強、異日必將是對付北方刺悍遊牧民族的利器,讓那些野蠻嘗嘗文明國度技術的力量!

蕭若對兩工部官差笑道:「你們即刻快馬返京回報穆愛卿,朕看了好生滿意,待朕回京之後重重有賞。著今穆愛卿以此弩為樣打造……嗯,先給朕打造一千具弩弓。「兩官差連連恭聲應是,聽到後面,不由面帶難色。

蕭若如何不請楚打造一千具弩弓所需銀兩巨大,便命隨行柄筆太監擬一道聖旨,然後親自蓋上玉蠻。把聖旨交給兩官差。其中一人手恭恭敬敬托著。

蕭若道:「將這道聖旨帶去交給穆愛卿,他以此就能向國庫支領二十萬兩銀子,並可調集工部大批工匠。著令他盡快打造出一千具這種弩弓來,越快越好。」

兩官差頓首應是,正要轉頭上馬時。其中一人忽然想起什麼,恭恭敬敬敬道:「皇上,穆大人還請皇上為這弩弓取個名宇。「蕭若略一沉吟,「朕對此弩厚以重望,希望我軍將士以此保家衛國,開疆拓土,那就叫,護國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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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20: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激情逼供

事後,兩名工部官差當先快馬回京。南巡大軍也繼續沿官道北浩浩蕩蕩,一路而行,隊伍婉蜒十數里,馬蹄如雷,錦旗好似一條巨龍緩緩北上。

沿途百姓望見這等排場儀仗,無不跪倒在道路兩旁,拜伏於地申時之末,天色已漸入黃昏,大軍來到江北數十里的一個小城,就在城外妥營駐紮,同時命地方上供應飯菜,依價付給銀兩。

蕭若本想像尋常一樣進城妥歇,可是數日前皇帝才遭遇逆臣率眾犯駕,雖說最後平定了,仍然不少人心有餘悸,未防再碰上類似的事,皇帝周圍護衛驟然間加強了許多,他要是進城過夜,不但大內侍衛全體隨行,還勢必會有大批御林軍隨他進城,以便在皇帝臨時居處嚴密佈防,搞不好夜裡還要施行全城宵禁。蕭若覺得太過擾民,自己在哪裡都能睡一晚,沒必要搞得這座小縣城雞犬不寧,便下今就在大營裡設御帳安歇。

這個消息不徑而走。雖是一件小事,縣城居民們也能從中體會到皇帝的體貼百姓之意,以及愛民如子,城內民眾彈冠相慶,欣喜的奔走相告。當個少年皇帝力排眾議,下召免除全天下的苛捐雜稅後,臣民心目中的威望正處在急逮上升的當兒,任何一點微小的恩德,都能在他們中廣泛流傳。下面民眾渴望太平年月,渴望國泰民安,在國勢漸衰、天下行將大亂之際,出現了這麼位英明果決的皇帝,彷彿黑夜中乍見光明。不免在他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期望,與幻想。

夜幕深垂,小城外的大營內。御帳中紅燭高燒,火光通明,熏香鐐繞於半空蕭若照常坐在御案前,一本一本批閱奏折,韓妃等五女外加阮江燕一個,環統在他周圍。細心侍候著。他滿眼俱是美人笑臉如花,加上少女身上幽香四溢,似馨似馥。沁人心脾,讓他感覺就如同置身於百花叢中。倒也不覺為苦。

其中有一冊京城戶部官吏呈上的折子,上奏查抄白江王齊氏一族家產地結果,共計抄得現銀二百四十七萬多兩,另有金銀古玩珠寶無數。外帶齊氏一門遍佈全國各處的店舖莊田產業,居戶部官員初步算,折合白銀不下千萬兩之巨。

蕭若看了不禁倒一口冷氣,朝中這些個百年豪門巨族果然富可敵國,多少年來,也不知利用權勢之便,搜刮了幾許民脂民膏。

是為朝廷一大駐蟲。

蕭若心頭來氣,命柄筆太監批復「充入國庫」四字他看過這份奏折後,心頭沉重。沒有心情再批閱下去,便伸手把奏折堆一堆,道:「朕倦了,今晚不看了,明日在路上時再看。,侍侯的太監們垂首應是。皇帝說什麼,還不就是什麼,他們怎麼敢多事?收拾好奏折筆墨,一齊躬身退出御帳蕭若伏在御桌上羹眉沉思,不語隨著南巡取寶之舉順利結束,他全部心思逐漸轉移到南巡另一大目地上來:一舉剷除以四大王族為首的豪門大閥,重新整頓吏制。離京城越來越近,他的緊迫感也日益增加,要動手就只有在路上動手,一旦回到他們根深蒂固的京城,再想下手可就難了。可走,要想剷除這些個百年大族又談何容易?

華朝自開國伊始,就對世家大族太過侍重與縱容,以至於數代之後尾大不掉,朝廷上形成有點類似於東晉時、皇帝與世族共治天下的局面。蕭若簡直不敢想像倘若東晉哪個姓司馬的皇帝,突然間想把王謝兩大豪門巨族滅了,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要麼該皇帝還沒發動起來,就被王家謝家連手廢掉,然後另立新君:要麼戰端一開,無休無止,使原本就根基不穩的東晉王朝,在內亂與動盪中迅速走向土崩瓦解「現今華朝江山,雖還沒有到東晉時「王與馬,共天下「的誇張局面,但世族勢力在朝中根深蒂固,非同小可,全天下百姓甚至早已認可了四大王族地超然地位。蕭若此前借題發揮,將齊氏一族打壓下去,都表現得十分謹慎,他自己先不開口,巧妙的利用另外三大王族發落齊家,最後在朝堂上達成將齊家人貶爵抄家、但不殺一人的妥協,使齊家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但若要把四大王族一鍋端掉,當是談何容易!

蕭若愁思百結,索性拂袖而起,道:「朕要出營走走,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別跟著。周圍嬪妃們見皇帝的樣子,八成是遇到難題了,也不敢在這時胡

鬧。

,便一齊恭聲應是。

皇帝雖說要獨自出門,旁人可不敢大意,為防不測,趙德鵬仍帶了好幾名武藝高強的侍衛遠遠跟隨。

蕭若忽然起意,要鐵寒玉也一道出去轉轉,鐵寒玉欣然應允。

兩人換過一身尋常服飾,相揩出營而去,一些侍衛遠遠跟地在後面,出了大營,便是縣城城郊。十五正是月圓之夜,一輪明月如銀般掛在天際,明淨如水。大地萬物像撒上了一層銀粉。夜風習習,空氣間夾雜著清新的泥土氣息,如詩如畫。蕭若暫時拋開煩心事,與鐵寒玉一路談談笑笑,指點夜色下風景,倒也不亦樂乎,宛如一對出外踏青的情侶。

兩人興致高昂,四處走走看看,蕭若時不時與鄉村間的村民村婦攀談。對方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只道是個城裡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晚上與女伴出城遊玩,說話全無顧忌。

蕭若有意無意間提及當個皇帝,村民們登時讚不絕口,說起皇帝御駕親征北滅異族鐵騎、南剿郡陽水寇的功績,一個個跟親眼看見地一樣,吹得很是離譜。再說到皇帝下召減免苛捐雜稅的事,村民更是大呼吾皇英明神武,慶幸自己生在好年代。

蕭若表面上雖不動聲色。實則心下喜慰不巳,暗想公道自在人心,上位者做得好與壞。天下所有臣民心裡都有一把尺子,是好是自己能丈量清楚,太平是粉飾不來的,民心向背比什麼都重要。

直到後來,兩人都遊玩得累了,來到一片稀疏地林子裡。地上綠草茵茵,花香濃烈。兩人並肩坐倒在草地上歇息時今巳過初夏。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暑意。

,即俱到了晚間,夜風中也帶著熱氣,兩人所穿的衣物都不厚,鐵寒玉霜白肌膚上滲出細密地香汗,使身上市的地方衣衫貼著動人的嬌軀,異常誘惑蕭若看著抨然心動,伸手一把將她香噴噴的嬌軀樓入懷裡「皇上…」鐵寒函撒嬌似的嬌吟一聲。像征性的扭動掙扎一下,也就不動了。美脾徽閨,嘴角掛著絲癡迷地甜笑。乖乖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裡。

她如今英風盡滅,臻首低垂,紅暈上臉,純是一付嬌羞的女兒態。哪兒還有平日裡巾國不讓鬚眉的英姿。蕭若情火大熾,低下頭,在她吹彈得破的粉頰輕輕一吻。

鐵寒玉難得有機會與皇帝兩人獨處,此時亦是情動,嬌軀一陣發麻,粉面更紅,發出「纓嚀」一聲嬌啼。夾熱的鼻息噴在他懷裡,緊緊閉著美眸,已是一副任君採擷的架勢。

蕭若忽然笑道:「愛妃呀,你說朕這個皇帝當得怎麼樣?,到底年輕,做出一番成績之後,要說完全沒有一點洋洋自得之意那是騙人地。

鐵寒玉睜開美眸,嬌媚萬狀白了他一眼,咯咯脆笑道:「什麼樣?你呀……荒淫無道的小昏君一個!咯咯咯……,蕭若啞然失笑,忽起促狹之心,猛地一個翻身,把她柔若無骨白嫩嬌軀壓倒在身下,邪邪笑道:「敢說朕荒淫無道?!朕現在就荒淫回給你見識一下!

打情罵俏之中,鐵寒雖原本就要欲拒還迎的屈服於他的「淫威」,突然間想到好幾個侍衛還在遠處看著呢,雖然自己兩人在林裡,他們直接著不見,但也使她大感羞澀之情,急急道:「皇上不要!不要在這裡……我們回御帳好不好?「說到後來,聲如蚊吟,羞得面泛桃花。

蕭若大笑道:「你我夫妻敦倫,天徑地義,朕愛在哪就在哪,與旁人無關!哈哈……看你這小東西還敢不知死話的批逗朕不,你難不知道男人是經不起挑逗的?現在才後悔可就晚了!」說時,兩隻手老實不客氣伸進她衣衫裡,對她火辣嬌軀尋幽探秘,恣意憐愛。

「別……皇上不要在這裡。要是叫人看見臣妄就沒臉見人鐵寒玉的嬌軀轉眼間變得滾燙,嬌喘吁,也不知是在抗櫃。還是迎合。

蕭若忽然停下手中的侵犯,湊到她耳畔,低笑道;"要是答應朕一個條件,朕可以饒了你,不在這裡把你給你說怎麼樣?嘿嘿嘿…。

鐵寒玉只道皇帝又要玩什麼新花樣,芳心又愛又怕,嗔道:「皇上,臣妄已經是您地人了,臣妾整個人都是皇上的,您要怎樣,還不是怎樣。臣妄在皇上面前,哪有什麼可講條件的東西?」

蕭若聽得一陣飄飄然,男性尊嚴得到極大滿足,要不是這件事關係重大,他真想立即抱她回大營御帳,與她共浴愛河,回報她的深情。他沉吟著道:「愛妃告訴朕,當初究竟是誰指使你進宮刺探朕的真假地?」

鐵寒玉驟聞此言,眼神頓時一清,望著他眨巴眨巴美眸,幽幽道:「皇上不是答應過臣妄,不再追問這件事的嗎?,蕭若道:「事關重大,朕不問個請楚。寢食難安……

鐵寒玉聽了,默默不語蕭若心念急轉,道:「相信前幾日陳王妄圖謀逆拭君之印象深刻。我們私下裡且打個比方,倘若當日陳王陰謀得逞,一命歸西了,你說天下會變得怎樣?陳王能不能如願登上皇位

鐵寒玉聽得楞了楞,這話要是別人說出口,那可是犯忌諱的事,她不敢接口,但皇帝自己說又不一樣了,她知道皇帝這麼說,必有他的道理,便回答道:「那可難說。假如皇上……嘿,那個了,陳王能否接位,還要著他善後的手腕如何,看他能不能得到文武百官的支持,乃至軍隊的支持。要是他弒君之事走漏風聲,天下臣民不服,登位的也許會是雍王殿下,搞不好皇家宗室之人也會生出非份之想……」她越說越感到後怕,到後來,語音都微微發顫,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蕭若接口笑道:「皇帝死於非命,反正朝局必定有一番動亂是不是?那你再說說我朝江山社稷會有什麼影響。,鐵寒玉更走滿面憂色。沉吟良久,方道:「我朝到今日,數代來積弊重重,內憂外患,換個差點的守成之君都不能挽回局勢,陳王雍王都不是那塊料,只有…「」她癡癡地望著皇帝,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崇拜之情,「只有皇上您才有那份雄才大略!」

「照哇!」蕭若抬手拍個巴掌,笑道:「局勢才剛剛有所好轉,要是朕在這時候突然死於非命,陳王如果壓不住局面,立刻就是天下大亂之勢,華朝完蛋了不要緊,接下來的混亂之中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老百姓可有得苦了。只有朕,才能讓天下局勢轉危為安,你說對不對?」

鐵寒玉連連頷首不已「既然是這樣,那愛妃還不把指使你進宮之人說出來,讓朕早有提防,否則,要是那個居心叵測之人也想弒君謀逆,朕可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躲過。說與不說,愛妃你自己掂量著辦,要知道全天下人的命運就拽在你的手裡。「蕭若一本正經道。他情知鐵寒玉行事雖極有原則,可正義感同樣強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能攻破她的心防。

鐵寒玉聽罷,滿臉迷茫矛盾之色,半晌說不出話來蕭若知道她的決心已經動搖,就差推最後一把了。他兩手魔手再度開始在她嬌軀上四處遊走,施展拿手絕活挑逗撩撥,一會兒威脅道:「說不說?你倒是說不說?不說等下別求饒喔耳邊甜言蜜語,連哄帶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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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蒼天為被,大地為床

蕭若兩手魔手再度開始在她嬌軀上四處遊走,施展拿手絕活挑逗撩撥,一會兒威脅道:「說不說?你倒是說不說?不說等下別求饒哦!」一會兒又在她耳邊甜言蜜語,連哄帶騙。

鐵寒玉在他多重攻勢之下,已經無法思考,只覺得他魔手所過之處,一陣陣電流竄入肌膚,令她頭暈目眩,敏感的嬌軀轉眼間變得滾燙,她春潮氾濫,眼波熏染如醉,吐氣如蘭,衣內一對玉女雪峰在他愛撫下,早已傲然挺立,成熟的身體做好了迎接他「入侵」的準備。只剩下靈台最後一絲清明,依稀記掛著林子外尚有一些侍衛,嬌喘著道:「皇上壞嘛,不要……不要在這裡……」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為之一愣,這句話說得又嬌又膩,蕩人心神,彷彿就是歡好中的婉轉嬌吟,口是心非對郎君說不要,端比什麼都要誘人。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會用這語氣說話,一時間羞得無地自容。

蕭若還從未與嬪妃在荒郊山林野合過,以蒼天為被,以大地為床,只覺說不出新鮮刺激,自己也按捺不住,下身那話兒又硬又熱,他仰身向林子外張望一下,見侍衛遠遠僵立著,背對著這邊,如同一根根樹樁似的,一動也不動,他放下心來,再無顧忌,壓下身壓住美人柔弱無骨的滾燙嬌軀,兩手及其熟練的剝開衣物,一面涎臉笑道:「愛妃招是不招?再不招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鐵寒玉一聽,大發嬌嗔,道:「皇上……」

說道這裡,皇帝忽然伸手按住她紅櫻桃般的鮮艷嘴唇,怪怪笑道:「別說別說!」

寒鐵玉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美麗的大眼睛望著他。

蕭若湊頭到她耳伴,壞笑道:「朕知道,愛妃心裡頭其實想招的,卻故意不招,好讓朕狠狠地『懲罰』你,是不是?」

寒鐵玉大羞,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害燥得連雪白的肌膚上都佈滿片片飛紅,「皇上……」她嬌嗔不已。

「噓,愛妃小聲些,要是給那些侍衛們聽到你的呻吟聲,那你就真的不用見人了!」蕭若辛在樂禍道。

寒鐵玉一聽當即住口,紅著臉,可憐兮兮望著他,那模樣要多可愛就多可愛。

蕭若心頭愛煞,一件件剝下她身上的衣服,轉眼間,一具令人垂涎的美麗嬌軀橫陳在他面前,蜂腰翹臀,粉腿玉峰,曲線之美無以倫比,熒熒月光灑在她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竟散發出醉人的光華,真個秋水為神玉為骨。

蕭若乾嚥一下唾沫,欣賞讚歎一番,飛快脫光自己身上的衣服。撲了上去……

鐵寒玉初起低聲呼痛,承受不住皇帝的雄偉,然後逐漸適應過來,很快便發出不只是痛苦還是快樂的呻吟……

良久,良久,雲散雨住,綠茵草地上,一對少年男女摟抱在一起,道不盡的恩愛。

寒鐵玉像小鳥依人似的躺在皇帝懷裡,一隻小玉手在他健壯的胸膛上輕輕撫摸,嬌艷紅潮未退,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癡迷的甜笑,似乎在回味方才銷魂蝕骨的滋味,夢囈般喃喃道:「皇上真是太……太強了!」

蕭若只覺得神清氣爽,緊緊摟著她,笑道:「寶貝兒,這回你總該說了吧,究竟是誰在幕後指使你進宮刺探朕?不說別怪陣對你做更羞人的事……嘿嘿!」

寒鐵玉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那模樣,幾分輕嗔薄怒,夾著幾分嬌羞,看得蕭若一陣失神。「這……」她一時間兀自沉吟不決。

蕭若知她其實早已動搖,便換個法子旁敲側擊,笑笑道:「那朕也不要你說出口,朕自己猜上一猜,要是朕猜對了,你便點個頭,要是朕猜錯了,你就遙遙頭,怎樣?」

寒鐵玉彷彿驟然間鬆了一口氣,望著他欣然點點頭,巧笑嫣然。

蕭若心中暗笑,少女的原則真是可愛,隧道:「朕猜,背後指使你的那人,一定不是個尋常人物,他是陳王,對不對?」

寒鐵玉笑著搖了搖頭,見皇帝似有不信之色,又補充一句:「陳王怎麼指揮動臣妾?他雖位高爵尊,但又與臣妾何干?」

蕭若暗樂,在粉頰上「嘖」的親了一口,笑道:「真乖,朕有賞!」寒鐵玉自是臉紅紅的嬌嗔,在他懷裡扭著腰肢不依。

蕭若又問:「那朕再猜猜,是你的頂頭上司原刑部尚書柳公度對不對?」

卻不料,寒鐵玉又是搖頭。

蕭若腦中猛地靈光一閃而過,想到柳公度其人缺乏主見,一向惟大將軍李岳馬首是瞻,脫口道:「那個人是大將軍李岳對不對?」

寒鐵玉眨眨眼,卻不否認,顯然是默認了。

蕭若心中飛快轉念,裝作漫不經心微笑道:「愛妃看,關鍵之處朕都猜出來了,你就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免得朕憋悶得怪難受的。」

寒鐵玉抬頭深深凝視他一眼,緩緩說道:「當初,大將軍找到我們刑部柳大人,說要借我幫他查個案子,柳大人甚是昏聵,想都沒想便答應了……」說道這裡,她瞥了瞥秀美如菱花的嘴角,極為不恥之狀。她如今貴為皇妃,身份尊貴,高高在上,跟已經解職的柳公度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然不用像當初一樣看人眼色,大可有什麼說什麼,仍稱他一聲柳大人,就已經不忘舊日上下屬之恩。

她續道:「後來大將軍交給臣妾一項秘密任務,便是以探望皇后娘娘為由,混進宮去,暗中刺探皇上的真偽……誰知臣妾進宮的當晚,就被皇上給……給……」說到後來,她簡直難以啟齒,俏臉兒羞得通紅;恨恨瞪著他,總不能說「誰知給你下藥強暴了」吧?

蕭若哈哈大笑,道:「這可奇了?皇帝就是皇帝,哪裡來的真假?大將軍怎會突然生出這個念頭,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寒鐵玉道:「聽大將軍的口氣,他似乎也是從別人聽說的。他們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一點,而且沒有證據,連他們自己都不大相信,所以要我進宮查探個水落石出,能找到證據那便更好。」

蕭若聽完,心裡有數了,將那些豪門大閥剷除之心越發堅決,臉上卻絲毫不露聲色,隨口笑道:「這類捕風捉影之事,哪個朝代沒有,如何能信?嘿嘿,不過呢,這次朕要謝謝大將軍了……」

寒鐵玉一聽大為不解,奇道:「為什麼謝他?」

蕭若大笑道:「當然要謝大將軍了,要不是他,朕如何知道刑部中有你這個妙人兒,算來他還是我們的大媒人!哈哈……」說罷,手腳又開始不規矩起來,對懷中玉人好一番輕憐蜜愛。

寒鐵玉姣喘吁吁著抗拒,嗔道:「皇上別這樣,眼下夜已深沉,我們要是再不回營,定有御林軍將士四處尋找,要是撞見我們在林子裡……那樣臣妾就沒臉見人了!」

蕭若也不是真想再辛臨她一回,只是借此轉移她的注意力,好使她不再將自己逼問她的事放在心上。這是見她像只受驚的大白兔,便見好就收,起身穿帶衣物。

不多時,兩人重新穿帶整齊,並肩走出林子,向大營方向走去。

林子外守候的趙德鵬等幾名侍衛,照常遠遠跟在後面。

寒鐵玉看見他們幾個人時,自個人羞乃不已,也不知適才與皇帝歡愛時,自己忘形的呻吟聲他們聽到沒有。即使沒有聽到,他們在外面守候那麼久,猜也猜得出林子裡兩人發生什麼事,後來見他們面色如常,沒有一絲一毫異狀,就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她才安下心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大內侍衛身負守衛宮廷,保護皇帝之責,離皇帝最近,自然更懂得不該看的東西,不看;不該聽的東西,不聽;不該講的話,不講。自古如此。

次日一早,蕭若正要下令啟程之際,隨行太監錢得子進御帳道:「啟稟萬歲爺,北方邊境三鎮候爺:鎮北侯,遼西候,馱遠候,昨晚抵達大營,現在帳外,請求見萬歲爺。」

蕭若一聽大喜過望,當日與契丹人的戰事一結束,他便派遣使者去北方邊觀傳旨,命那三位身兼節度使之職的候爺即刻進京述職,他們不敢不來,看來到底還是來了,他們這一來,就別想再回去,自己非得強行推行剝藩之策不可,一舉根除朝廷這一百年弊病,「宣三位侯爺見。」蕭若大聲道。

錢得子應是,自去帳外傳話。

這三家侯爺也是世襲爵位,又身兼節度使之職,手握一鎮軍政大權。天高皇帝遠,儼然便是一個半獨立的小王國。去年時,契丹鐵騎來犯,就是因為這三位侯爺各自為戰,視朝廷大事為兒戲,接連犯下愚蠢的錯誤,自己部隊被打得元氣大傷不說,還致使那股人數並不很多的契丹鐵騎,肆虐腹地達數月之久,為禍甚巨,他們則不旁貸。

蕭若暗暗在心底盤算,怎生出既削去他們的權利,使邊關三鎮重新受朝廷管轄,而又不激發出霍亂,只見帳簾掀處,三個戎裝將軍魚貫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是鎮北侯史元勃,五六十歲年紀,頭髮半已花白,面目威嚴,一瘸一拐走進帳來,顯得極為艱難的樣子。

後面一人是個中年威猛大漢,滿面絡腮黑鬚,虎目闊口,甚為粗獷剽悍,他乃遼西候甘虎沒,此刻,他右手手臂吊在胸前,似乎手骨折斷了,尚未痊癒,晃晃悠悠走過來,看起來也很是淒慘。

最後一人是個面容清臒的老者,顎下三絡長須飄飄,身影欣長,頗有幾分道骨仙風,此人是拓遠候高北鴻。他雙目半開半合,一副病懨懨的模樣,顫巍巍走過來,仿佛一陣清風都能把他吹到。

    三人走到皇帝龍椅前一丈開外,並肩站成一排,撲通撲通跪倒在地,齊聲道:「罪臣鎮北侯史元勃,遼西候甘虎,拓遠候高北鴻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若不冷不熱道。他心頭暗暗有氣,他們這番慘樣裝給誰看,一個病,一個殘,一個傷,還都戎裝,想時刻提醒朕,你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

    三位手握重兵,權勢少有的侯爺卻不起身,趴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止,一個二個嗚咽失聲,悲呼道:「皇上,罪臣等人擋不住契丹,有負皇上重托,自知罪該萬死,無顏面進父老鄉親……拼死抱著病殘之軀來見皇上最後一面,就是要懇求皇上將將臣處決,以謝天下,臣等決無二話。」說著說著,三人聲淚俱下,再配上他們一副淒慘落魄的形容,很容易讓人產生惻隱之心。蕭若左右瞧瞧,果見周圍侍女宮女們大多臉露同情不忍之色,他肚裡冷笑不止:「這三個老東西,在戰場上沒什麼本事,演戲倒是一個賽過一個,他們要是在21世紀,倒是當演員的好料,搞不好還能拿個奧斯卡什麼的。哼哼!」

    蕭若裝出一臉沉痛唏噓之情,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親切地挨個攙扶他們起來,唯然歎到:「三位愛卿無須太過自責,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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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邊鎮三侯爺

蕭若裝出一臉沉痛唏噓之情,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親切的挨個攙扶他們起來,渭然歎道:「三位愛卿無須太過自責,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三位侯爺還不肯起,口口聲聲無顏見皇上,情願一死以謝3天下云云。

蕭若心底裡有些不快,官場這一套虛偽做作,當真讓人不習慣。

好容易才把他們扶起來,他自己回到龍椅坐下。命宮女為三位侯爺看坐。三人謙讓一番,方各自落坐。

蕭若對他們寬慰寒暄幾句,頓了一頓,道:「自古勝敗乃兵家常事。契丹蠻子全是輕騎兵,迅疾如風,行蹤飄乎,很不好對付,三位愛卿無須過於自責,朕知道你們也盡力了,不會怪你們。更何況。

愛卿為我朝長年守邊。勞苦功高,有大功於社稷,即使有些過錯,也足以抵消了。」

三人感激涕零,又一齊地叩謝皇恩,謝恩之機提到皇帝御架親征平滅蠻子鐵騎之舉,不免抓住機會大肆歌功頌一時間,直說得吾皇英明神武,千古少有、世間無雙,功蓋五帝。

蕭若面色沉靜似水,不置可否,待他們再度歸坐,忽然開言道「不過原本還有後文,三位侯爺心中一凜,當即凝神傾聽「不過。」蕭若銳利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緩慢說道:「三位愛卿在邊關為抵禦撻子入侵,落得非傷即病,朕感同身受,不忍你們再回到邊關為我朝守邊,兵凶戰危。要是哪位愛卿在戰場有個閃夫,朕於心何忍?你們多年來有大功於朝廷,朕時刻不忘,你們也該是安享請福地時候了「…」

三位侯爺越聽越不對頭,正要開口分辯臣等身上的傷病並不要緊。為了護國安民,為了皇上的重托。就是粉身碎骨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蕭若一揮手制止,根本不讓他們有開口的機會,自顧自感慨道:「三位愛卿功高德重,又是朕的長輩,朕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隨朕返回京城後,就不要回駐地去了。朕自會派人去北方邊關三鎮,將你們整個家族的人護送來京城,朕賜你們家族豪華府第,無數僕婢,提升你們的爵位為、公。,加太尉官銜。邊關三鎮朝廷另遣大將駐守,你們就不用操那份心了。今後便安心在京城享清輻。與家人太太平平安度晚年,豈不快哉?」

三位侯爺聽完皇帝這番話。一時面面相覷,懼都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久居官場,如何不懂得明升實降的一套手段,表面上雖對他們恩寵有加,皇恩浩蕩。其實是要兵不血刃奪他們的兵權。鎮北侯史元勃道:「臣等謝主隆恩,可……可是,我們幾姓世世代代為朝庭守邊,是太粗皇帝定下地祖制,突然要把我們移族京城,這」…這是乎有違祖制。」

此言一出、遼西侯和安選侯立時連連附合蕭若擺擺手,道:「祖宗定下這規矩時的局勢,與今日時局不同,朕立志勵精圖治,中興我朝,祖制當變則變。不要顧忌太多,朕因為變更祖制,而中興我朝,相信列租列宗在天有靈,也當含笑。「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似笑非笑望著對面三位侯爺,道:「再者說來,朕可不希望再發生一次蠻子鐵騎深入我朝腹地地事,這一回他們打到了京城城下,下一回天知道他們要打到哪裡。」

三位侯爺聽得一陣心驚肉跳,皇帝言外之意,似乎在提醒他們,上次帳還沒跟他們算,別以為真的沒罪。話說到這般地步,要是再不知進退,不知抬舉,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三人彼此望望,只得一齊拜倒於地,大呼「謝主隆恩」。

蕭若暗自竊喜,朝廷延續多年的一大弊端,被他恩威並施之下三言兩語便解決了。

三人隨後告退,蕭若讓他們隨行回京,待返京之後封賞即便兌現,特地吩咐太監安排御用車架給他們乘坐代步,另賜御筵一席,御酒十壇為他們接風洗塵,以示聖寵。三人再度叩首謝恩。

此事之後,大軍開拔啟程,繼續浩浩蕩蕩北歸。

皇帳中,蕭若興奮的心情還未完全平復的當兒御林軍萬戶南晏悄悄上車廂,神秘兮兮稟道:「皇上,末將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

蕭若見南晏神色鄭重。感到事情非比尋常,便一揮手,讓皇典侍候的兩女退下,道:「愛卿有話,但請直說無妨。」

南顯壓低聲音道:「啟稟皇上,其實。昨晚我軍剛剛紮下營地。

鎮北侯、遼西侯、安遠侯三位侯爺就已經到了,但他們並不立刻求見皇上,而是相攜去拜會丞相與大將軍。後來他們與大將軍在丞相的大帳裡商談了整晚,鬼鬼祟祟地,一個下人也不讓進帳,到五更天快亮時才各回自己的寢帳,除他們五位當今最顯赫的重臣外,還有東海王兼吏部尚書石忠,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溜進去的……」

蕭若乍聞此言,滿腔高興頓時化為烏有,在皇典中霍地站起身來。難怪今天這般順利,那就怪不得了、原來三侯爺是先與當今最有權勢的三王密謀了一整晚,再在今早面聖時作出那些讓步的「…。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信號!倘若他們拒不接受皇帝地提議,想方設法要守著他們自己的利益,那還沒什麼;讓步越大,這裡面就越有問題,說明他們巳經另有對策,另有圖謀!

南晏見皇帝面色明暗變幻不定,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不要叫人把那三位侯爺抓起來嚴加拷問?」這說甫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說錯話了,收都收不住。他們三人手握一方軍政大權,位高權重,豈是說抓就抓的?而且私自拜會丞相與大將軍也不是什麼罪,大有辨解地餘地」

蕭若沉吟了好半晌,方道「這件事,愛卿且不要聲張,埋藏心裡便好,此事愛卿不用管了,朕自有道理。」

南晏恭聲應是,他情知皇帝甚有主見。聞言便退了出去。

蕭若命太監傳侍衛副統領趙德鵬來,不多時,趙德鵬獨自進了御典。蕭若道「趙愛卿,你去挑些武藝好辦事機靈的侍衛,嚴密監視丞相、大將軍、東海王以及邊鎮三侯爺的一舉一動,若發現他們有任何異常舉動、即刻來報朕。,趙德鵬聽了這話。難免驚疑不定,但皇帝交待下來的事,他從不追問為什麼、當不恭聲應是。

蕭若又道:「事關機密,你們要暗中行事,千萬不能打草驚蛇!,趙德鵬答應著退了出去,自去辦事蕭若又命鐵寒玉單獨進來。也讓她去暗中監視那六大重臣,心道鐵寒玉對這種事情最是拿手了。

鐵寒玉也走後,他在皇典中默然不語。臉上憂愁中帶著幾分驚喜,暗暗咬牙:「你們要幹什麼就干,朕就怕你們什麼都不幹!你們要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天下臣民都沒有話說。看來。將這些百年世家大族一鍋端的時機,已悄然來臨「…」

夜漸深沉。黑暗籠罩大地。大將軍李岳帳中走出一名親兵,這親兵垂著頭。

帽沿壓得很低,旁人不容易看清他地面貌。他腳步沉穩。緩慢而行。一路向丞相的營帳方向走去。

片刻後,正在寢帳中處理公務的丞相趙牧,忽聽得帳外隨從道:「王爺,大將軍派人來求見……

丞相趙牧修長秀氣的眉毛一皺,道:「不見。讓他回去。,停了一停,帳外隨從又道:「這名大將軍的親兵不肯走,說有事求見。,丞相趙牧微一遲疑,道:「那就讓他進來……

這名親兵掀簾進帳,走到他面前,拜伏於地,道:「小人拜見丞相趙王爺……

趙牧端坐不動,也不叫他起君,不冷不熱道:「你們大將軍差你來何事?。

這親兵跪在地上道:「回丞相話,大將軍請丞相去帳中一會,有要事相商。

、「哦?就邀請了孤王一個,別是還有邊鎮三侯爺吧?」趙牧淡淡笑道這親兵頓首道:「丞相去了便知。」,趙牧想了想搖頭道:「孤王不去,你回去時帶一句話給你家主子,讓他別跟邊鎮三侯爺交往太密切,要多連避嫌疑,須知朝庭重臣與封疆大吏走得太近,歷來便是人君大忌,當心平白無故惹皇上起疑。」

「丞相好意,小人自會轉告大將軍。「親兵恭恭敬敬道,說到語氣一轉,說道:「小人還有一事,敢請丞相注意。」

趙牧不疑有他,便揮揮手,讓帳內侍侯地下人盡數退出處……

下人魚貫退下後,趙牧望著這名仍垂著頭的親兵,忽然覺得這地嗓音有些耳熟,似乎以前聽過,他心念一動,脫口道「你、你是誰?」

親兵輕輕一笑伸出一隻手,摘下頭上戴的帽子,緩緩抬起頭來,望著趙牧道:「世叔難道連小侄的聲音也聽不出了嗎?,趙牧再也坐不住了,站走身,走到帳簾前朝外望望,又走回來,一手顫顫指著他,壓低聲音道:「你好大的膽子!

聖上讓你們合族閉門思過,非奉聖旨。所有人不得出京城一步。你膽敢偷偷溜出京到這裡來…」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可知道有什麼後果?這是欺君之罪、要誅滅九族的!」

齊易安聽了,泰然自若,半點不動聲色,輕笑道:「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若打定主意剷除我們四大王族,總找得到理由!」他話語中似乎另有所指,眸子裡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趙牧何等人物,豈有聽不出的道理,他不敢接這話茬,皺眉道:「今晚之事,我就當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發生,世侄你快些走吧!回京城老老實實待著,別有非份之想。只要你的女兒還在宮中為妃,沒被皇上冷落,你們家族早晚有東山再起之日。」

齊易安搖頭,再度道:「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皇上若打定主意剷除我們四大王族,總找得到理由。先是我齊家,現在走邊三家侯爺被廢,要不了多久,就會輪到你們三大王族了,世叔躲也躲不過的。別看世叔之女貴為當今皇后,母儀天下,並且深得皇上寵愛,你們趙家就可以安然無事,皇上對私事與國事分得極請楚,要除掉一個重臣時,可不管他是誰地爹。除非世叔甘願捨棄祖祖輩輩的權勢尊榮,回家當一個富家翁,否則,世叔躲也躲不過的。」

趙牧越聽越是打心眼裡發寒,一時說不出話來齊易安續道:「皇上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皇上,他已經容不得我們,你們三大王族早晚得步我家地後塵……」言及此處,他微微露出個古怪笑意,道:「其實,我們用不著坐以待斃的,只要我們當今最有權勢的七大家族連起手來,足以翻雲覆雨,改天換地,沒有什麼事辦不成的!」

丞相趙牧猛地倒抽一口氣,顫聲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齊易安道:「其實光憑我們七大家族,還未必敢幹那件大逆不道的事。但再加上一個人,情況就不一樣了。,「誰??「趙牧顫聲道,他做個深呼吸,壓下起伏澎湃地心潮以他的涵養之深,此刻也禁不住心驚肉跳。

齊易安笑道:「不用問,請世叔隨小侄去,見了那個人,自然就知道。」

丞相趙牧沉吟不決,事情委實太過重大,使他難以下決定。

「請世叔先隨小侄去見見那人,待見到他之後,世叔再決定要不要跟我們一塊干,或者世叔想勸我們打消念頭,那也成的,反正一切等去了再說。」齊易安道。

「那好,我隨世侄。「趙牧權衡利害一番,終於說道兩人一齊走出大帳,北角一座偏僻的營帳前,趙牧只帶子兩名心腹隨從,四人來到大營帳篷裡沒有蝦火,黑咕隆冬的,趙牧望著期然心頭一陣發愫。

「丞相請,那個人就在裡面,請您獨自一人進去。「齊易安道,他在外面便換了稱呼趙牧斷然一橫心,把兩個心腹留在帳外,掀開帳簾,大踏步走了進去趙牧方一進帳。就聽見帳中央幾聲火石相擊聲,隨後桌上一盞油燈被點亮,只見帳中央站著個中等身量的人,他身著黑盔黑甲的御軍裝束,背對帳外而立。

趙牧覺得此人背影好生眼熟,而且沒來由升出一股子很不妙的感感,只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才有的感覺,「你你、你是誰?、這身著御林軍裝束的人緩緩回過頭來,朝趙牧露齒一笑,「舅舅近來可好,外甥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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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君君臣臣

丞相趙牧身軀猛地一震,望著面前這不滿二十歲的俊秀少年,瞳孔劇烈收縮…「。竟然是生死不明的陳王姬喧

這晚,邊關三侯爺安請御林軍兩名萬戶郭大虎與南晏。

郭大虎一聽,簡直受寵若驚,他近期雖說因功升任御林軍萬戶,但比起這些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世襲侯爺,懸份差了不是一丁半點。

聽得他們慇勤相邀,便欣然前往。

南晏雖察覺到他們三人有點鬼鬼祟祟,但也沒有過多在意,心道在席間趁機探探他們口風,也是好的,說不定還能套出點有用的東西,便也應邀一同前往。

帳中酒筵席上,另有幾名侯爺的部屬相陪,他們都對兩位客人慇勤勸酒,著意奉承,喝到痛快時,便親熱的稱兄道弟。這幾個部屬人人都有一副好口才,時不時打渾插科,說些個半葷不素的笑話,席間歡聲笑語不絕,喧騰熱鬧,氣氛甚是融洽。南晏都有點懷疑自己是是多心了。

大帳內熏香襲襲,琵琶悠揚演奏,八名裝飾奇異的塞外女子翩翩起舞,跳著與中原風格迥異的舞蹈,充滿異域風情,令這兩位見過什麼世面的年輕小將大開眼界。

郭大虎並無任何戒備之心,不知不覺中被他們灌得酪盯大醉,倒在席上人事不知。南晏雖然事先就有提防,席間一再提醒自己不肯多喝,可是今晚的御酒後勁似乎出乎尋常的猛烈,他不多時便頭昏腦脹,也迷迷糊糊醉倒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兩人被冰寒的冷水潑醒,他們想動,可是全身動彈不得。方才驚覺已被人綁住,大駭之下抬眼望去。

只見營帳裡歌舞酒樂早巳撒去,面前站著一群人,邊鎮三侯爺都在,丞相趙牧、大將軍李岳、東海王石忠、以及原來的白江王世子齊易安赫然俱在其中,最最讓他們想不到的。中間一個年輕人居然是陳王。

南晏一看這等陣勢,就第一時間意識到今晚將要發生大變,緊張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但他沒有吭聲。旁邊的郭大虎就沉不住氣了,大聲嚷嚷了開來:「眾位王爺侯爺,你們為什麼把末將綁起來?你們何以會跟逆賊姬喧在一起。難道你們就不怕受到牽連……

放開末將!」

陳王姬喧聽郭大虎當面罵「逆賊「,也不動怒,反而上前一步朝兩人深深一揖,含笑道「二位將軍恕罪,孤王並非有意折辱二位、只因今晚事關重大。我們需要二位合作,只好出此下策,委屈二位了。待大事成後,孤王親自向你們陪罪。」

南顯與郭大虎對視一眼。俱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了驚駭,郭大虎忍不住渾身打個寒戰,顫聲道「你們、你們究競想幹什麼?。

「難不成想犯上作亂?「南晏接口道。目光在陳王身後那些朝庭重臣身上緩緩掃過,見他們毫不畏縮。與自己坦然相對,他心下更驚,、。

陳王尚未答話,後面齊易安上前一步。喝道:「你們兩人聽著。

我朝真正的皇帝已於一個多月前駕崩,現下躺在御帳中的那人是個冒牌貨,是假皇帝!我們這就要率文武百官逼宮,把那小子攆下皇位,擁立陳王殿下為帝…」」

話未說完,郭大虎怒極反笑,道:「敢情你們是要謀朝篡位了!

哈哈…」說什麼皇上是假的,自古以來,哪朝哪代造反地亂臣賊子都要捏造出點什麼借口,通通是一派胡言!你們說皇上是假的,拿出證據來!」

齊易安頓時啞口無言。大將軍李岳沉聲道:「證據自然是有的,不過現在還不能拾你們看。你們放聰明點,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由你們自己選:其一,立刻棄暗投明,加入我們,待大事成後,陳王破例封你們為侯,世襲周替,像邊鎮三侯爺一樣世世代代稱霸一方,子子孫孫永享福貴。」

大將軍說罷,望著陳王。陳王微笑著緩緩頷首,表示同意「如若不然,哼哼……我就只好送你上另一條路了!「齊易安接口道,一面說,一面拔出腰間長劍,至於另一條路是什麼,已經用不著說下去了。

郭大虎怒喝道:「你們做夢!我郭某人雖不肖,也不會跟你們這些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同流合污,遺臭萬年!你們要殺要剮,儘管沖老子來,老子如果有一哼,就是狗娘養的……」

猛見白光一閃,鮮血迸濺,齊易安手中長劍刺入了郭大虎得肩頭,郭大虎雙手雙腳都被牢牢綁住,根本就躲不開這一白刃入體,他痛得面容都一陣陣扣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但他咬牙苦撐著,一聲也不吭。

齊易安湊頭到他面前,冷笑道:「你從是不從,勸你不要自討苦吃」

郭大虎道:「我郭家數代深受皇恩,一門忠烈。忠心耿耿,也不沾上亂臣賊子之名,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有種地就殺,他日皇上會為我報仇的!,郭大虎滿面悲壯之色,忽然扭頭深深望了南晏一眼南顯只覺他的眼神好生複雜,尚未領悟出其間合義之時,猛見郭大虎挺著胸膛迎向胸前的劍刃……

「不要一一。」

同時,一聲淒厲地慘叫自營帳內傳出,劃破寂靜的夜空,顯得異常突兀,令人聞之毛骨悚然遠遠隱身在暗中的鐵寒玉聽見,臉色變了變,不敢怠慢,立時展開輕功身法向御帳馳去不多時,身著夜行衣的鐵寒玉直衝進御帳,道:「皇上不好了!

邊鎮三侯爺果然有異動!,蕭若此時尚未安歇,一聽之下,心頭一緊,忙問道:「什麼異動?,鐵寒玉飛快道:「今晚三侯爺宴請南晏與郭大虎,在營帳裡一喝到很晚還不見他們出來,後來趙牧、李岳、石忠三王也進入帳中。

沒過多久,便傳出郭大虎一聲慘叫。」「。慘叫「…」,蕭若緩緩念著,緩蠻站

起身來,忘形呼道:「來人,傳今御林軍將士。隨聯肅去包圍眾臣宿營一帶將賊們通通拿下!。

鐵寒玉見皇帝有些衝動失態,生恐皇帝意氣用事,急道:「皇上冷靜,那些王侯們惡跡未彰。皇上這般大張旗鼓去捉拿他們要是萬一營帳裡並沒有發生什麼變故又該如何收場?」

蕭若英目蘊合熱淚,哽咽道:「郭大虎是條硬漢子,即便刀斧加身,也不會皺一皺眉頭。他之所以大聲慘叫,那是」…那是為了給朕示警啊「…」

三侯爺的營帳裡郭大虎地屍身緩緩倒在血泊之中。

眾王侯面面相覷,本以為一面以高官厚祿相誘,一面以刀劍相逼

就能使他乖乖就範,不意此人這般剛烈,還沒殺他,他就給自己來了個痛快。

齊易安怔了怔,很快回過神來,心下髮根,一不做,二不休,扭頭望向南晏,南晏一觸及他冷厲的目光,身軀徽微一顫,臉色急逢大變,「諸位王爺侯爺要末將怎麼做?」他嘶啞著聲音道。

此言一出,眾王侯相視而笑,看來殺雞警猴一招,果然有其道理、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齊易安笑道:「很好,南將軍你是個識時務地聰明人,現在棄暗投明還不算晚。你是御林軍兩個大統領之一,你一聲令下,率大營裡地御林軍殺進御帳,將皇帝亂刀砍死,大事就算成了。「南晏聽完,一個勁的直搖頭。

齊易安只道他反悔了,冷笑道:「怎麼?你要是不幹的話。郭大虎就是你地榜樣,那時再後悔母就晚了!」說話之時,有意無意的踢了踢地上郭大虎的屍體。

南晏苦笑道:「諸位太高估末將了,也未免太把皇帝小瞧了!皇上月餘前親自指揮京城保衛戰,重創契丹鐵騎,而後為將敵人撲滅,又不懼矢石之險,不辭遠征之苦,御駕親征率兵千里追擊敵軍,期間與將士們同食同臥,平易近人,賞罰分明,深受全軍將士們愛戴。

後巧施妙計火燒胡騎,一舉將敵軍盡數殲滅,大智大勇。英明神武,將士們敬皇上有如天神。……你們應該知道,當日隨皇上北征地騎兵,就是當日

的御林軍,他們怎麼可能叛皇上?!」

「而且你們也太瞧得起我南某人了,我又不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多月前,我還是禁軍南大營地一個無名小卒。要資歷沒資歷,要威望沒威望,我今日的一切都是皇上給的。離開了皇上,我什麼也不是!我要是照你們說的做,立馬會被將士們五花大綁,抬到御帳去見皇上,哈哈「…知道你們地想法有多天真了吧?」

一眾當今最有權勢的王侯聽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雖然南顯話語帶著椰榆,很是無理,也無暇跟他計較。

大將軍沉吟著道:「還有我們,我們是當個最有權勢的七人,我們就等於大半個朝廷,有我們出面,御林軍士兵不敢不從。」

「你們?」南晏毫不掩飾不屑之情,哈哈冷笑道:「恕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能在京城呼風喚雨不假,在全國地方上有根基深厚那是事實,但在御林軍將士面前,你們七個加起來,也比不上皇上的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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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犯上作亂

他們才驚覺原來早已落入了皇帝的算計中,此番南巡,根本就是為了調虎離山,在御林軍軍營內,沒有人能與皇帝相抗衡!

邊鎮三侯爺更是連腸子都悔綠了,早知道就不這麼快來面君了,應該裝病再拖延一段時間,等皇帝結束南巡後,再去京城面君,那情形就會完全不同。他們原本打好了如意算盤,只要聯合四大王族,就足以對抗皇帝,迫使皇帝放棄削藩的想法,實在不行便乾脆廢了皇帝,另立新君,何曾料到大營裡竟是這般險惡局面!就好像皇帝為了除四大王族的勢力,精心佈置了個圈套,而他們三人稀里糊塗、傻乎乎的自己一頭栽了進去,真是愚不可及!

眾人之中,除陳王姬喧與皇帝勢不兩立之外,以齊易安和李岳叛逆之心最為堅決,他們當中,一人家族被廢,對皇帝恨之入骨,作夢都想恢復家族榮光;另一人因參與陳王的事情太多,還秘密派人進宮刺探皇帝,生恐早晚有一天東窗事發,會遭到皇帝辣手報復。

其次便是邊鎮三家侯爺,剩下的趙牧與石忠只是臨時被他們拉進來,並不是處心積慮要反抗皇帝,作亂之心最不堅定。趙牧這時發現情勢不利,神色間變幻不定,便想打退堂鼓,他的女兒貴為當今皇后,自己又是百官之首,位極人臣,就算放棄一部分利益,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實在沒必要跟著這些人,拿整個家族的性命作一場豪賭。

趙牧的猶豫,一旁姬喧看在眼裡,靠過去伸手拱住他肩頭,道「舅舅莫要瞻前顧後,常言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今晚露了叛意,就算這時立刻收手,皇上也斷斷不會放過我們的!「趙牧深吸一口氣,艱難的點了下頭,歎道:「我被你們害了。

大將軍李岳接口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事了,為今之計,我們只有並肩戮力。與昏君拚個你死我活。才有生路!,眾人一齊稱是。正拿不出個主意之際、依稀聽得遠處傳來人聲喧嘩之聲,似乎夾雜的腳步聲向這邊逼近。營帳內眾人更驚。難免有些驚疑不定。

忽然,帳簾掀處,只見雍王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陳王一見,大喜過望。迎將上去道:「大哥,你到底是來了,我們一起廢掉昏君,小弟願擁立大哥登基為帝!、雍王慌急之色形之於面,根本就不理會弟弟說地什麼。自顧對眾人道:

「不「…。不好了!皇上下令叫……叫醒全部御林軍將士朝這邊。

…而來!,此言一出,帳內諸王侯們更是人人面無人色,他們說什麼也想不通,他們這邊都還沒發動起來,皇上怎麼就得到了消息眾人聽了一齊搖頭,他們要是願意聽憑皇帝發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只聽得帳外夾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遠處已出現打鬥之聲,他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們雖然位高權重,但都是自祖輩那裡繼承來的地位,養尊處優慣了,缺乏應變之能,一到千鈞一髮地緊急關頭,便有些發憎,腦子也不大靈光起來。

遼西侯甘虎暴吼一聲,膛目作色道:「我們自三鎮帶來的護衛親兵足有千餘人,本侯這就指揮他們與昏君決一死戰!「一千人對兩萬人,這種傻主意自然沒人接口。南晏不免有些幸災樂禍,笑道:「看看,你們就要完蛋了不是?我就說了麼。以皇上在御林軍將士們心目中的地位,他要指揮御林軍就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通過我和郭大虎,說句極端的括:就算弄兩條狗坐在我和郭大虎的位置上,只要有皇上在,御林軍照樣是御林軍!」

說到這裡,南晏心中一動,道:「你們在御林軍大營裡,決計不能跟皇上抗衡,只有回到京城,或者你們的封地,才能扳回局面,你們趕緊逃吧!我去見皇上,說不定還能在暗中幫你們一把。「他想趁機脫身。

這話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諸王侯們當局者迷,只想著呆在軍營中一籌莫展,竟一時沒人想到回京城或封地重整旗鼓,反倒是南顯旁觀者請。

眾人立時決定率眾殺出重圍,三侯爺帶來的親兵有千餘人,三王爺地隨從護衛也不在少數,只要他們一心想走,要在黑暗中衝出大軍並不困難。

齊易安一把椒住五花大綁地南晏,擰笑道:「我們是要走,不過你也得跟我們走!,南晏暗暗叫苦不迭,道:「小人半點用處也沒有,跟著你們反到是個累贅。」

齊易安不由分說,吩咐兩個僕人抬起他,就往帳外走。

一旁的雍王大驚夫色,急急叫道:趕緊懸崖勒馬去向皇上「…。向皇上認罪吧」

「你們不能……一錯再錯,你們不…。不是皇上的對手。

陳王上來兩手拉著他,道:「大哥,你也跟我們走,你是我們這路地人,留在這裡,當心遭昏君的毒手!,雍王說什麼也不走,還苦苦相勸他們安遠侯高北鴻突然上前。出指點中雍王的穴道,雍王只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頓時不省人事。

陳王把大哥背在身後,與眾王侯一齊走出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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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叛臣,忠臣?

帳外正陷入一片大亂,人喊馬嘶,鼓角聲大作,火光四起,殺喊聲、慘叫聲、兵器相擊聲攪成一團。

今番邊鎮三侯爺進京面聖。隨行帶來的護衛親兵多達千餘人,邊關三鎮的將士名義上雖為華朝戍邊兵卒,實際卻是各侯爺的私家兵,常言道天高皇帝遠,北方邊疆一帶在三大家族累代經營之下,儼然便是三個半獨立的小王國,下面士兵大多只知有侯爺,不知有姬姓皇帝,除了自家侯爺之外,他們誰的命今也不聽,誰的帳也不買,這時,很自然與前來捉拿叛臣的御林軍將士衝突起來,殺得難解難分。

王侯們出帳見這等情形,心知時機稍縱即失,現下要不逃,就再也沒有機會逃了,他們在帳內被南昱說得心膽俱寒,根本不敢抱任何僥倖心理,只想著盡快逃離御林軍大營。三侯爺當即下令親兵突圍,唐王宋王等三位王爺也各自對隨從下令。

自有底下人把戰馬牽來,眾王侯迅速飛身上馬,周圍的眾多隨從親兵團團擁簇著他們,朝大營外殺去,其餘剩下的三侯爺親兵也不再戀戰,與御林軍且打且退,相繼尾隨而去。御林軍將士在後面窮追不捨,轟然大呼:「抓叛逆!」「莫讓叛逆給逃了……」聲浪沖天,氣勢逼人。

大營內原本好夢正酣的大臣們都被驚醒,黑暗混亂之中、他們蒙頭蒙腦。急切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六神無主之際、遠遠望見王侯們率兵突圍,又聽見御林軍呼喊的話語,似乎是王侯們一齊反了。朝中不少世家大族出身地大臣是四大王族的黨羽。這些人想也不想,便亂轟轟跟著往大營外跑。

北方邊鎮駐守大軍長年與異族鐵騎周旋,放眼整個華朝,也是數得著的精銳之師,三侯爺從中精心挑選出的護衛親兵,則更是精銳中的精銳,驕兵悍將自不消說,戰鬥力相當精強。比御林軍猶有過之,這時生死關頭,他們人人俱想逃命,齊心協力向營外衝殺而去,聲勢壽常驚人,周圍御林軍將士抵擋不住,叫他們撕開了一道口子,一直殺到大營之外。沿途仍然倒下無數兵卒,鮮血鋪滿一路。

付出了巨大地代價,好歹殺出大營。眾王侯聽得身後殺聲震天價響,百忙中回頭望去,只見御林軍將士在身著龍袍的皇帝指揮下,重整攻勢。紛紛翻身上馬,縱馬猛追而來。

眾王侯大驚失色、他們出來得倉促,只有一部分人有馬。不少親兵是徒步,倘若就這麼一齊逃走,只怕一個都跑不掉,為今之計,只有留下一部分士兵來斷後。而且也要留下一個將領指揮。否則士兵們鐵定一哄而散。

大將軍李岳飛快掃視三侯爺一眼、急道:「哪位將軍願意留下來斷後?」

三侯爺彼此望了望,誰也沒吭聲,都希望別人留下這九死一生的差事。

危急關頭,李岳強忍住氣,道:「如果誰願意留下來,誰就是我們中的第一功臣,異日定有厚賞!」

陳王飛快接口道:「若他日孤王身登大寶,便封他為王爵,絕不食言!」

三侯爺仍然沒人出聲,王爵雖誘人,沒有命享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人中當數遼西侯甘虎最有血性,他左右望了望,再也忍不住怒氣沖沖道:「他***,都是窩囊廢!本侯留下來好了!跟你們這些傢伙共謀大事,算本侯倒足了八輩子血霉!」

另兩位侯爺頓時鬆了口氣、雖被甘虎當眾罵,「窩囊廢」,但他既然自願留下來,也就不跟他計較了。各自提僵揚鞭,縱馬便奔。

陳王臨行前,百忙中回頭道:「甘將軍今日之舉、孤王永世不忘,若將軍有個閃失,他日必封將軍子嗣為王!」

甘虎繃著臉,輕輕吭了一聲。

有馬的親兵擁簇著眾王侯落荒而逃,一徑兒向北方逃去、轉眼間沒入無邊黑暗之中不見。只剩下甘虎及斷後的一兩百名親兵。

這時,馬蹄聲如悶雷驟響、御林軍追兵已策馬疾衝至面前,珵亮刀劍掩映著火光熠熠,溶進他們絕望的雙目……

片刻後,大營內。

遼西侯甘虎滿身血污,五花大綁,被御林軍士卒押至皇帝面前,撲通一聲,他被身後人強壓著跪倒。甘虎極是強悍,自度必死,索性放開了一切對皇帝破口大罵,一會兒說皇帝是假冒地,一會又罵皇帝不該突然削撤藩鎮,有違祖制,枉為人君……

蕭若英眉暗皺、命人拿破布塞住他的大嘴。一名御林軍千戶回報說是叛軍斷後人馬已然盡數全殲,兩位千戶率兩千御林軍追了下去,看情形,叛軍的目的地多半是京城。

蕭若點頭,一擺手讓他退下。

又哨有一些士兵押著三四十名灰頭土臉的大臣過來。這些人均是世族出身的大臣,跟作亂的王侯們算是一路人、適才趁著混亂也衝出大營,想追隨王侯們而去、不料,眾王侯急急如喪家之犬,壓根兒就顧不上這些人,轉眼間跑了個無影無蹤。這群大臣氣得頓足大罵,一時找不到馬匹,跑不了多遠,很快便被御林軍將士抓了回來。

他們膽戰心驚走過來,在皇帝面前嘩啦啦跪倒、連連大呼「萬歲」,拚命磕頭,人人面無人色,等候皇帝發落。

侍立在皇帝身旁的,是科舉出身的三個大臣、他們不免暗暗幸災樂禍。一直以來,朝廷大權為世家大族所把持,科舉出身的大臣在朝中倍受排擠打壓,陞遷極為困難,各地州官縣官中科舉出身地人非常多,但在朝廷上,科舉出身的三品以上大員,也就是以戶部侍郎許平宗為首的區區三人而已。

他們三人表面上都是一臉憤慨之色,實則心底裡大為驚喜。以丞相大將軍為首的王侯們,竟敢明目張膽地聚眾反叛作亂,經此一亂,皇帝很可能從此疏遠世族,轉而重用科舉出身的寒族士子,由此牽動朝局發生根本性轉變,科舉出身的士子出頭之日就快來臨了。

蕭若似笑非笑望著面都這些個大臣,冷笑道:「眾位愛卿,你們為何要棄朕而去啊,難道朕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

皇帝平靜地話語中,飽含殺機,這些世族大臣人人身軀戰慄,拚命磕頭求饒,口稱死罪。其中為首的是戶部尚書崔奢,他德性雖不怎麼高明,但素有急智,抬頭大聲道:「啟稟皇上,臣等雖不肖,平生最恨的就是亂臣賊子,今晚一聽說諸王侯反叛作亂、臣等怒髮衝冠,羞忿交加……深恨多年與那等賊子同朝為官,而沒察覺到他們的異心,為洗刷自己的恥辱,也為回報皇上天恩,臣等不顧自身手無縛雞之力,一齊衝出大營去,務必要親手砍下賊子們地狗頭,獻給皇上……」言及此處,饒是以他的臉皮之厚,也忍不住心頭一陣發虛,幾乎說不下去了。

其餘世族大臣鴉雀無聲,無不眼巴巴的望著崔奢,都知道這人素來無恥,還真沒想到他無恥到這種地步!

崔奢緩過一口氣,繼續道:「不料,賊子們跑得太快,臣等沒能拿住一個叛賊,愧對皇上,懇請皇上重重責罰!「說罷,見周圍大臣們聽得呆住了,又道:「各位同僚說是不是啊?」

其餘大臣如夢初醒,轟然相應,七嘴八舌說他們出營完全是為了親手抓叛臣,跟那些叛臣絕無任何瓜葛……云云。然後又大罵亂臣賊子,一個二個說得大義凜然。

蕭若聽完、為之氣結、這些人臉皮之厚、當真堪比城牆!竟能睜著眼晴說瞎說,犯大罪說成有功。他心中一動、倒也不欲深究此事,有意開恩放他們一馬,他是何等人物、深知打一部分人的同時、要拉一部分人的道理,那樣才能最大限度分化瓦解敵人的陣營,這些人留著暫時還有些用處。

「那好。」蕭若打定主意,指著一旁五花大綁的遼西侯甘虎、道:「你們說此人該當何罪呀?

眾臣當即忿忿作色,露出極度鄙夷不恥的表情,有人道:「皇上,這遼西……噢不,是甘賊!甘賊一門數代深受皇恩,卻不思報效,反而與叛臣枯聚謀逆,天理難容,人神共憤……」

「皇上,此賊十惡不赦,按律當處以凌遲極刑,誅滅九族!」

「凌遲之後、再傳首天下州縣、讓全天下百姓都看一看叛逆作亂者的下場!」

「還要讓史官記下個今日之事,甘賊注定遺臭萬年,受百代唾罵……」

眾臣正自絮絮叼叼說個不休之際,蕭若驀然「刷「的一聲,拔出旁邊一個待衛腰間的佩刀,扔在他們面前,他們頓時嚇得噤若寒蟬,心驚肉跳望著皇帝。

蕭若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甘賊就在這裡行刑。你們拿這把刀上前,一人捅他一刀,捅完了,朕就相信你們真的跟叛臣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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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恩威並行

「既然如此,甘賊就在這裡行刑。你們拿這把刀上前,一人捅他一刀,捅完了,朕就相信你們真的跟叛臣勢兩立……」

一眾士族大臣聽了,面面相覷,好半晌作聲不得。場面一時僵住,四周只聞火把呼呼迎風之聲。

「怎麼?你們下不去手,還是不願意?難道說你們仍然想著日後去投靠叛軍?」「蕭若漫不經心的輕輕笑著,雲淡風輕。

眾大臣暗自驚心,臉上微微變色、立刻七嘴八舌分說絕沒有叛逆之心。

「皇上!「許平宗上前一步,高聲道:「亂臣賊子,天下人人得而誅之,雖千刀萬剮,亦不為過!天下忠孝之士恨不得生啖其肉,微臣願當先捅甘虎一刀,以消心頭之恨。「他如今說話中氣十足,腰桿子也挺得筆直,與多年來在朝廷裡謹小慎微的模樣判若兩人。

蕭若微微點頭。

許平宗便大踏步上前,揀起地上的鋼刀,二話不說,在甘虎身上刺了一刀。然後另兩名科舉出身的寒族大臣也挨個上前,接過刀,一人刺了他一刀。甘虎身上又多了三道傷口、血流如注。他們三人此舉只為表明立場,下手自有分寸,刺的地方既非要害,入肉也不深,甘虎並不至於因此斃命。

三人刺完後,回到皇帝身旁,目光向不遠處的士族大臣們望去。

眾臣沒奈何,只得一個個依次走過去,給甘虎一刀。他們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敢弄虛作假,刀刀見血,沒一刀含糊。

甘虎斷後被擒時,身上傷勢就已不輕,此刻又接連挨了四十餘刀,雖然每刀都避開了要害部位,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不多時。即便一命歸西。

眾臣眼巴巴望著甘虎嚥氣,一時間面色各異。

蕭若不動聲色,命人把甘虎屍首抬出營去,找處地方好生葬了。

他並不是殘忍嗜血之人,之所以逼大臣們就地對甘虎行刑。乃是另有目的,這些出身士族地大臣向來以四大王族馬首是瞻,別看他們平日裡在朝中各分派系,明爭暗鬥不亦樂乎,一旦遇到外來威脅。就會一至對外,可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皇帝如打定主意打壓士族,他們一個也別想置身事外。眼前這些大臣雖對自己俯首帖耳,但一有機

會,只怕熊樣會叛逃到他們那方去。所以蕭若有意讓甘虎死在他們手中,甘虎是叛臣中的重要人物。這樣一來,他們與叛臣那方結下深仇,就斬斷了他們的後路,使他們再也不能三心二意。只有一心一意站在自己這邊,把所有賭注壓在自己身上。

「今晚的事,列位愛卿都看見了。」蕭若緩緩開言道,「即刻詔告天下,宣佈四大異姓王、邊鎮三侯為亂臣賊子。削去一切爵位官職。朝廷收回唐宋兩王的封地,並且廢除邊關三鎮。」

眾大臣齊聲應是,不敢有異言。

蕭若微微一頓,唇角浮上一抹笑意,道:「丞相之位不可一日空缺、就由……」說時,掃了許平宗一眼。

許平宗頓時誠惶誠恐,他做夢也沒想過突然登上丞相之位,更何況,要是在這非常時期當上基丞相,只怕自己立刻會成為眾矢之的,忙道:「皇上微臣萬萬不敢,微臣無德無能,還請皇上……」說到這裡,他猛然住口,皇帝又沒說出口要他當丞相。

蕭若微微一笑,也知道他威望不夠,便轉過頭來,目光在眾士族大臣身上打轉,沉吟一番,道:「丞相之位、就由雀奢雀愛卿暫代。「崔奢本人雖不怎麼高明,可他畢竟走清河崔氏一門的族長,清河崔氏乃河北首屈一指地高門大閥,數百年名門,源遠流長,在民間威望十分崇高。

崔奢霎時間又驚又喜,又培些難以置信,囁嚅著連連推遲不巳。

「雀愛卿就不要過謙了,當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還望崔愛卿不要辜負朕的期望。」蕭若柔聲笑道。

崔奢這才叩首謝恩、驚喜之情難以抑制、周圍士族大臣紛紛上前道喜,他們的欣喜發自內心,看來皇帝並不是要打擊所有士族,王侯叛亂之後,仍然對自己這些人恩寵有加,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眾臣內心不知不覺中與叛亂的王侯劃請了界線。

蕭若看在眼裡,暗叫得計,正所謂御下之道,恩威並施,一張一馳,不怕他們不乖乖就範。又命戶部侍郎許平宗接替崔奢戶部尚書之位,大將軍之職暫時空著。眾臣一一凜遵。

「諸位愛卿對今晚之亂,可有什麼對策?」蕭若道。

眾臣大罵王侯們大逆不道,七嘴八舌紛紛獻策獻計,崔奢大聲道:「回皇上,御林軍追到了叛臣自然最好,若沒有,皇上也無需擔心。叛臣是要逃回京城,我們可以先一步派驛馬回京報信,他們返京地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驛馬傳遞,等他們到京城時,就走自投羅網了!」他剛剛高昇,正要抓住機會表現表現。

這話正合蕭若之意,當即命人起草詔書,盡書王侯作亂之事,命京城守戍士兵包圍唐王、宋王、東海王、以及雍王的府邸,不使走脫了一人,待抓獲叛臣之後一併治罪發落。同時命令各城門嚴密盤查京城進出人等,一見叛臣王侯出現,便當場拿下。

詔書寫好,命兩名傳迅兵以各地驛站快馬馬不停蹄傳回京城,越快越好。

蕭若看見營帳內郭大虎的屍體,英目飽含熱淚,命人以上好棺木收殮,運回京城下葬,追封寧死不屈的郭大虎為忠勇侯,特開恩讓他在家中的幼子襲爵。

諸事處理妥當,東方天際已顯露出一縷晨曦。

天明之後,追殺叛臣地御林軍將士中有人回報,果然沒有追到敵人,蕭若當即傳令全軍拔營啟程,加快速度返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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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22: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京城騷亂

這般一連數日快速行軍.皇帝所率的南巡大軍始終落在叛臣後面,叛臣一行人亡魂喪膽,瘋狂北逃,再加之他們馬好人少,後面大軍不可能追得上,反而距離有漸漸拉開之勢。蕭若倒也不急,橫豎他們再快也快不過驛馬傳遞,等他們到達京城時,京城官兵早已得到了消息,自然有他們好果子吃。

以陳王為首的叛臣北逃之際,也不忘遣人四處大肆散播謠言,說當今皇帝早已駕崩,現在這皇帝是假冒的云云……

儘管散播謠言者說得活靈活現,煞有介事,可是當今皇帝在民間的聲望正處在上升的當兒,老百姓在他身上寄托著無限期望,這等空口說白話自然不容易使人相信,更何況,他們現下公然作亂造反.為了名正言順,勢必會編出些理由來,這時的話顯然當不得真的。

至於各地地方官,無論科舉出身的寒族,還是士族子弟,普遍都抱著觀望時局發展的心態,既不敢、也沒有實力介入。皇子之間的爭皇位,幾乎每朝每代都會發生,勝利的一方登上皇位,失敗的一方就是逆賊、就是亂臣賊子……他們這些個芝麻綠豆小官哪裡敢攙和進去。

蕭若連日來看了這等情形,心底裡暗暗歡喜,叛臣那夥人對自己竊國的私密,只隱隱約約知道一點,掌握的既不完全,也沒有征據。經他們這一胡亂宣楊開來,這個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反而搞得沒人相信。赤焰魔君手中把柄對自己地威脅大大降低,倒不失為一件意外的收穫。如若不然。陰空海那死太監肚子裡的一切都被赤焰魔君所掌握,而且魔教邪術詭譎難測。說不定還真能拿出什麼有說服力的證據來。現如今。魔教手中秘密地價值一落千丈,局面又自不同。

這晚,全軍宿營休息時,蕭若把纏纏綿綿那對傻里傻氣的兄弟。到面前。

萬侯兄弟被關押在御林軍中足有大半個月,行動被限制,憋悶得不行,好不容易等到皇帝召見,戰戰兢兢走進御帳。兩兄弟都堆了臉地媚笑,在他們形貌奇特地臉上甚是滑稽。

行過叩拜之禮,蕭若問道:「你們兩個想不想離開軍營?,萬侯兄弟對視一眼,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臉上笑容越發的諂媚。蕭若微微一笑,屏退左方侍女,伏在案上提筆寫了些什麼,折成一個小方塊,用臘封好。遞拾他們,笑道:「把這東西交給你們那邪邪氣的師父,你們找不找得到她?

萬侯兄弟連連點頭,慌忙接過,萬侯纏纏笑道:「找得到找得到,我們只要在特定的地方留下些獨門記號,我們美麗無雙的師父會自己來我我們,嘿嘿!「言下間頗為得意,皇帝親口差他們辦事,夠他們在他人面前吹噓好一陣的了。

「那就好,你們這便去罷!途中小心,不許出差錯,否則你們師父也饒不過你們。「蕭若正容道

「曉得,曉得!「萬侯兄弟連聲應著。

蕭若發覺他們兄弟應了之後卻不出帳,抬眼望去,只見兩人眼巴巴望著御桌上的晚膳,猛嚥口水,看情形,他們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如此精緻的美味佳餚。

他微微一笑,心想人都說皇帝也不差餓兵,便傳令賜他們一席晚膳,讓他們吃飽喝足了再上路辦事。

萬侯兄弟樂得合不攏嘴,千恩萬謝不已,口口聲聲說皇上對他們比師父還好,似乎一轉眼就忘了究竟誰把他們關了大半個月。

打發兩兄弟走後,蕭若這幾日胃口不佳,草草用了些晚膳,便躺在御床上,對著江山地圖沉思。

蕭若身處地這個世界.唐以前的歷史與史書上記載的差不多多.也有傳說中的三皇五帝.也有暴泰強漢,但從大唐王朝崩潰開始.與他所知道地歷史就發生了偏差,趙宋王朝並沒有出現,而是草莽中一位姓姬的大英雄削平群雄,彌平亂世,重新統一江山,國號為「華」,前後歷經十一代皇帝,延續至今。

華朝實行強幹弱枝的政策,全國總兵力將近百萬,其中有五成兵力拱衛京師,威懾天下,是華朝江山不出亂子的根本保障;四成兵力分佈在北方、西方、南方謾長的邊境線上,尤其以北方邊鎮為重,剩下地一成兵力駐守全國一些重要關卡險隘,至於內地州縣,則基本上沒有任何駐軍,只有維持治安的捕快、以及一些近乎雜役的廂軍。廂軍主要職責在於勞役,平日疏於訓練,裝備也差,嚴格來講,算不得正規軍,防防強盜土匪還差強人意,並不能直接用於戰爭。

另外,唐王宋王還各有一塊封邑,位於山東靠海的最東北角,各有四座州城.及周圍附屬的十多個縣,兩王在各自的封地上權力幾乎不受制約,所得賦稅一兩也不用上交朝廷,更有甚者,還各自擁有兩萬正規軍,這兩塊封地的獨立性甚至超過了北方邊關三鎮。兩大異姓王家族擁有如此強大的根基,也正走兩族長威不衰的根源,東海王石氏與白江王齊氏沒有自己的封地,勢力就遠遠不如。

蕭若獨自沉思不語,不自覺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摯著地圖上這兩塊封地,冷笑一聲,眸子裡閃動著異樣的神采。

南巡軍營中叛亂發生後的第五天。京城。

城外一片狼藉,焦煙襲榮,血污遍地,空氣間迷謾著血腥氣味。殘旗斷刃散落得四處都是。看起來應該發生了一場短暫地大戰。

原本卯時就會大開的城門,今天都日上三竿了,城門一道也沒開,事情顯得頗不尋常。城內居民們議論紛紛。滿城風雨。

西市一家露天酒肆,一個中年商客急得直跳腳。嘴裡哺哺念叼不休:「怎麼碰上這檔子事兒。這可怎麼是好?買賣都給耽誤了。」他轉頭向周圍在座的食客打個團揖,問道:「各位父老鄉親,誰知道今兒個城門咋還不開。昨晚上俺好像聽到了城外的廝殺吶喊聲,是不是城外發生了什麼戰事?」

四周不少食客也正議論著這件事、一時間亂轟轟地,風言***,說什麼的都嘻。中年商客突然發現一張木桌旁坐了個士兵裝束地年輕人,心頭一喜。湊上講去,笑道:「這位小兄弟,看你這身衣著,莫走個兵哥。你可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這年輕人坐著不動,撲味笑道:「小子昨晚上正好在城牆上當值,什麼事情都一請二楚,你問我就算問對人了。嘿,要不這麼著。這位爺請我個小東道,我什麼都告訴你,怎樣?」

這商客二話不說,自錢袋裡掏出一耙銅錢,向酒肆打了一角酒,幾樣小菜,請年輕士兵邊吃邊說。

周圍人一聽說這年輕人知道詳情,也一轟擁了上來,連連催促快說。

這年輕士兵越發來了興致,大大列例把一條腿架到凳子上,笑道:「你們可知道,就在昨晚陳王雍王率叛亂地王侯重臣們到達了京城……

「哎喲,那可怎麼了得!」眾人亂轟轟的叫道。他們前天才聽說陳王雍王與四大異姓王,邊鎮三侯爺聯合叛亂,消息傳來,鬧得滿城風雨的,誰知道昨晚陳王一干人就趕到了京城,都有些膽戰心驚。

年輕士兵繼續說道:「陳王那些人一到達京城,就去了禁軍北大營。你們想啊,北大營自從被契丹人打挎後,如今只是些重新收攏的殘兵,和在大將軍主持下新枯募的士兵,可以說北大營從上到下都是大將軍的人。他們一到,北大營官兵便全體投靠了陳王。而後諸王侯率全軍出營,浩浩蕩蕩殺到南大營營寨外,想逼南大營官兵也歸順他們……」

此言一出,周圍民眾一片嘩然,亂轟轟說:「以前南大營主將是唐王府的季彪,南大營上上下下不少將校都是四大王族的人,一見四王爺親來,非舉兵歸順了不可,他一個柳長風恐帕壓不住……南大營再一叛,京城不就要完了!」

年輕士兵笑道:「一點不錯!那時候,城牆上的士兵們都這麼說,我們九門提督盧大人地臉色都青了」說到這裡,他忽然壓下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我猜啊,要是南大營也投靠了叛軍,我們盧大人立刻就要打開城門、恭迎陳王進京。」

「後來怎麼樣,別吊人胃口了.快說說!」眾人心懸在半空、沒個著落,連連催促他快說。

「誰也想不到,皇上棋高一著,柳長風也不愧皇上親自提拔出來的狠角色。……關鍵時候,柳將軍在南大營校場上,當眾拿出皇上南巡前留下的一道秘旨,傳得將士們著,穩住了底下士兵的軍心,再下令將所有要求投降叛軍地將校通通拿下,然後果斷揮軍進攻南大營營寨外的北大營官兵。你們想啊,如今的北大營幾乎就成了一群烏合之眾,人數又遠沒有南大營多……當時簡直是一觸即潰,北大營官兵大部分當場投降,陳王領著一幫子王侯貴族再度灰溜溜落荒而逃,哈哈哈……真痛快!!「年輕士兵說到暢快處,大笑不止。

眾人聽得眉飛色舞,轟然叫好。過了一會兒,忽有一人道:「陳王揚言說當個皇上是假冒的,皇位應該歸他。大夥兒說說這事兒究竟是真是假。」

「這事司空見慣。」道旁一個嘶啞蒼老的聲音接口道,眾人循聲望去,見是個老態龍鍾地瞎子,滿頭白髮,身後細竹竿挑著一條白柿,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宇:斷死斷生斷天機。老瞎子哼哼著自顧自說道:「依老朽看,皇子兄弟之間爭奪皇位地事。哪朝哪代沒有?弟殺兄、兄弒弟,子弒父、父屠子「….為了皇帝寶座,什麼事幹不出來!兄弟公然造反的,也總要找個正統名義。有道是名正則言順,要不然才沒有多少人敢跟著他幹。想找造反借口。總找得出來。要麼說。清君側,,要麼就乾脆在對方血統上作文章,說自己才應該繼承皇位。就是這麼個理兒。」

眾人聽得靜了下來,人群中有人笑道:「老瞎子,看不出來你還有些見識呵!」

算命盲裡頭一揚,哼哼著:「那算什麼,我老頭子活了這大把歲數,要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那這麼多年不活到狗身上去了!」

眾人聽了又笑,這糟老頭子還真不經誇,一誇就不記得自己幾斤幾兩了。

算命的慢吞吞道:「先秦時,秦王贏政為王不久。其弟成矯說贏政是呂不韋的私生子為借口造反,結果又如何?」

人群中那商客道:「其實這事兒也並不是全然不靠譜,當今皇上繼位這些年來,那是有名的荒唐任性,天下人有目共睹。可是前段時間卻突然變得英明神武,這裡面……還真讓人有點子懷疑。」

此言一出,人群裡倒有一半人笑了開來,都笑著說:「這位兄北是外地人吧?「

「是……是又如何?」商客不知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

「這京城裡人誰不知道,我們皇上十四歲時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嘿嘿,就不能那個了。他後來娶後納紀,大選秀女,都是為了掩人耳目,但瞞得過外地人,又怎能瞞得過天子腳下地京城人。有道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宮牆雖厚,但宮內太監宮女超過一萬,總會走漏風聲,他縱然掩飾得了一日兩日、一月兩月,但掩飾不了數年,此事是今世一大笑談,京城老百姓哪個不知道!前段時間聽說是皇上地一個貼身侍女,施展勾引挑逗地手段竟讓皇上重展雄風,所以皇上才一夕之間判若兩人……你自個兒想呀,要是你長達五年那玩意兒不舉,對周圍美女有心無力,而且被所有人看不起,羞恨交加,無地自容……突然有一天你的病好了,你會不會發作一番!」一個年輕人笑道。

這商客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了。」

「其實你們也別管皇上是真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說得清。「算命盲忽然開口,緩緩道:「只要問一問你們自個兒,誰對你們好就成。以前,誰都感覺到世道越來越不好,天下就要大亂,還被蠻子鐵騎打到了京城,相比之下、現在皇上又如何?你們是願回到以前那種過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還是願意過今天的安穩日子?」

這番話道來發人深思,眾人聽了,一時默默無言,沒人接話。

便在此時,路旁一個白衣少年不緊不慢踱了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個清秀小廝與一個翠衣小婢,這白衣少年看上去還未弱冠,長身玉立,生的面如冠蚤,唇紅齒白,纖眉明眸,渾身上下一塵不染,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子說不出的淡雅出塵之氣。

酒肆小二見這少年人品異常出眾,趕忙堆笑迎將上去,將主僕三人引到一張餐桌坐下,取下肩頭摸布,胡亂抹了抹凳子,欲請少年就做。下。

後面的小婢上來,狠狠白了店小二一眼,讓他自去忙活,小婢自袖中抽出一條絲巾,細心再擦了一遍木凳,方請少爺落座。

不遠處,背對主僕三人的算命盲不期然身軀一抖,猛覺一陣戰慄流遍全身,他不動聲色,顫巍巍站起身來,拄著條拐杜,一步一步走開。

算命盲足不停步,一直轉過一個街口,來到一處小巷子裡,這才喘過一口氣,耳中猛然聽得一陣細微之極地衣飄風聲。

人影一閃,那白衣俊秀少年已擋在他面前。

白衣少年臉上無喜無怒,仍舊是清冷自若的神氣,對算命盲叟上下下打量,目光銳利,好似要把他從外到內看穿似的。好一會兒,淡淡開言道:「這位老伯,為何一見小可到來,就急著溜走?」嗓音纖細而嬌嫩,有如少女一般,但話語中包合著一股子清寒的意味,正如他地人一樣平靜如水,不起波瀾。

算命盲滿臉莫名其妙的神色,呵呵笑道:「閣下敢情消遣老頭子來著,我可是個瞎子,哪裡看得見誰誰誰!」

白衣少年柔美的嘴角牽拉一下,似乎算是笑過,道:「那為什麼我一來,你就急著走?「

算命盲有些怒氣哼哼道:「你這小娃子好沒道理,老朽內急,自去找地方如廁,與你何干?走開走開。」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道:「不用再裝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該怎麼稱呼你?師叔,還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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