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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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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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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13: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漂流

天空高遠湛藍,江面開闊,江水茫茫,輕風徐來,水天一色,景色怡人,只可惜船上眾人無心欣賞。

大船失去一切動力之後,在長江湍急的奔流衝擊下,向下游漸行漸快。

侍衛們兀自不死心,一部分人去下層操槳,一部分人擺弄風帆,想把大船駛回岸邊。

蕭若躺在船頭,很是悠閒的樣子,他雖不阻止侍衛們,但基本上不抱指望,要這些不識水性的北方漢子去操船……大致上就跟要一個江南漁民騎馬一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不要抱的好。

不多時,在船身一陣劇烈震動之後,一根桅桿被侍衛們硬生生拉斷,帶著船帆轟然砸了下來,侍衛們嚇得不敢再動,下層操槳的大群侍衛也頹然而返,他們不得不承認,操弄大船,比他們想像中的要難。就像江南漁民乍一看見北方漢子縱馬飛奔,便以為騎馬很容易一樣,直到他自己親自騎上馬摔了幾跤之後,才會學乖。

此刻,江面上連其餘排幫船隻也不知去向,在江心極目遠眺,南北兩方都望不見陸地,江水似乎無邊無垠,遠接天際,讓人不由自主生出無力感。滔滔江水中,就剩了孤零零的這麼一艘大船。侍衛們大為恐慌,紛紛擁到皇帝身旁。

蕭若好整以暇躺在床板上,雙目微閉,不緊不慢道:「趙愛卿,你安排一下,船頭船尾各留兩個人瞭望,其餘人等進倉自行歇著去吧!」

趙德鵬恭聲應是,當下佈置下去。皇帝鎮定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使侍衛們大放寬心,各自散去。

只剩了鐵寒玉及韓妃等五女留在皇帝身旁,俱都眼巴巴望著他。

蕭若展顏一笑,道:「你們也坐下來曬曬太陽,就當在遊山玩水好了。」

少女們放下心來,一齊圍著皇帝坐下,不多時,便嘰嘰喳喳談笑起來。

其實,蕭若又何嘗有擺脫困境的把握,到此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境,也只有聽天由命了,被江水沖到哪是哪。只不過,他開闊的視野及地埋知識,使他不像別人一樣六神無主而已,他暗自盤算著,等到了江面狹窄之處,每人抱塊木板往江裡一跳,拚命望岸邊游去,應該能夠游到岸邊。

如若不然……「總不至於從長江一直漂出海,漂到太平洋吧!」他暗自苦笑不已。這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隨波逐流。

到了晚間,江面昏暝,夜風習習,大船隨流水晃晃悠悠漂蕩,也不知漂到了何處。船上沒有食物,只有隨行太監們身上帶了些皇帝娘娘們吃的精緻糕點,不能充飢,侍衛們一個二個餓得肚子咕咕叫,聚在一起商量著怎麼抓江中的魚上來吃,可憐這些北方漢子要是跳進江中,只怕魚沒抓到,自己倒先餵了魚。商量來商量去,自然商量不出個妥善法子來,又沒有漁具,只能望魚興歎了。

蕭若便命太監們將所有攜帶的零食乾糧通通拿出來,分給眾人吃,自己不吃。

侍衛們聽了,感動得熱淚盈眶,說什麼也不吃。蕭若便命暫時先放起來,這一番漂流,還不知道要漂到什麼時候。

沒過多久,忽然感覺到水流漸緩,江水帶著大船折而向南,又過了一個來時辰,只見水面上四處是一叢一叢半人多高的蘆葦。

蕭若知道來到什麼地頭了,這裡便是長江以南方圓數百里的鄱陽湖。

鄱陽湖,又名彭澤,北起湖口,南達三陽,西起關城,東達波陽,南北相望三百餘里,浩瀚無邊,煙波縹緲。它南承贛、撫、信、饒、修五江之水,北通長江,由於南寬北窄,形狀像一個巨大的葫蘆。

大船上眾人終於喜笑顏開,鄱陽湖水流較為平緩,比之波濤洶湧的長江不可同日而語,船上會游泳的人大可下水向岸邊游去,不會游泳者,也能抱著塊木板跟在後面緩緩漂,不比在大江裡,要是敢下水,隨時有可能被巨浪吞沒。可以說,到了這裡,基本上就已經安全了。

船上眾人正藉著月光四處瞭望陸地之時,不遠處蘆葦叢中搖出一葉小舟,大大咧咧橫在大船正前方,小舟上面站著幾個赤膊大漢,有的持刀,有的持分水刺,殺氣騰騰。

為首一條大漢高聲喝道:「呔!船上人聽著,老子是鄱陽湖黑林山阮大王麾下大頭目,這鄱陽湖數百里水面都是我們的地盤,按道上規矩把錢財通通交出來,饒你們一條小命!要是牙縫裡迸半個『不』字……哼哼,請你們嘗嘗老子的板刀面!」

大船上眾人一聽樂了,敢情碰上了鄱陽湖水寇,這些水寇們還真是倒霉,劫誰不好,竟爾劫到皇帝頭上了,那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麼!

蕭若唇角含笑,豎指於唇,打了個禁聲的手勢,於是大船上沒人吱聲。

為首壯漢見對方既不答話,也不停船,眼看大船越來越近,怒喝道:「他***,你們交不交錢?要錢還是要命?再不出聲老子不客氣了……」

大船越來越近,直衝擋在面前的小舟撞來。

「咦?你們還不停船,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速速停船!!……啊!」

話音未落,砰然一聲巨響,大船猛地撞上小舟,頓時將小舟撞了個底朝天,小舟上所有水寇盡皆拋飛落水。

大船上眾人哄堂大笑——其實他們不是故意的,而是根本就停不下來。

水寇們落水後,大怒欲狂,他們幹這勾當也有些年頭了,還從未聽說過竟有被劫者敢將打劫者的船撞翻!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五六個水寇用牙齒咬著刀背,飛快向大船尾隨游去。他們雖從船上轟笑聲中聽出人數只怕有不少,但卻並不以為意,只道是條商船或者貨船,上面全是些長工苦力,只消衝上去殺個把人,其餘的人就老實了。

水寇們終日在水上討生活,個個水性精湛,全力游將起來,分波破浪,好似水中飛魚一般,轉眼間便追上了航速漸緩的大船。嘩啦啦水花響中探出水面,為首水寇高聲怒叱道:「他***!要再不停船,我們就潛到船底鑿船了!」

大船上眾人一聽之下,慌了神,面面相覷,相顧倒抽一口冷氣。按說大內侍衛人人武藝不弱,要在陸地上,只怕任何一人都能單挑這五六個水寇,可一旦鑿穿船進入水中,那就大事不妙了,武藝再好,也非不明不白死在水寇們手中不可。

蕭若示意眾人不要出聲,自己一人走到船尾,探頭下望,裝出一副戰慄恐懼模樣,顫聲道:「大王不要鑿船,我們投降了!」

水寇們聽了大為得意,為首之人哼了哼,喝道:「他***,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知道厲害了還不速速停船?要惹得爺爺我性起,哼哼……把你們一個二個踢下湖下餛飩!」

「大王容稟,我們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今日一看見大王神威,就嚇得四肢無力,手腳發軟,連怎麼停船也記不起來了……嗤……」蕭若說著說著,險些自個兒都笑了出來。

為首水寇聽得眉飛色舞,昂首挺胸,很是躊躇滿志,洪聲笑道:「算你們識相,罷了,我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跟你們算撞翻老子坐船的帳了。你們從船上扔幾根繩子下來,待老子等人上去後,乖乖把所有財物交出來,自會饒你們一條小命!」

蕭若應了聲,回首打個手勢,侍衛們便進船倉拿出六條粗麻繩,在船後沿把繩子一端垂了下去,好讓六個水寇攀繩上來。

不多時,六個水寇濕漉漉爬到船板之時,還未看清船上的事物,便有數柄鋼刀架在脖子上,利刃泛膚生寒,水寇們自是嚇得一動不敢亂動,然後給侍衛們拖死狗似的拖到船板上,跪在地下排成一排。

蕭若失笑道:「喚喲,對不住,讓大王們受驚了。你們可別亂動喔!當心脖子上的刀打滑,嘿嘿!」

水寇們嚇得臉色泛青,顫聲道:「我、我們認栽了!你、你們待要咋的?」

蕭若笑道:「也不要怎樣,就是想請幾位水上好漢幫我們駕駛這條船……嗯,這條船太大,也許光憑你們六個擺弄不起來,不過我們有的是人手。這樣罷:你們當中兩個人劃槳,三個人操帆,一個人掌舵,讓侍衛們在旁協助你們,諸位說怎樣?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喔!」

水寇們聽了難免驚疑不定,原以為落入對方手裡,不死也得掉層皮,誰料到只須幫忙駕船就行了。他們正欲答話之際,猛聽得大船右側方向號角聲大作。

船上眾人一齊轉首打眼望去,只見側面遠方黑咕隆咚的迷霧裡,火把光芒閃爍,一艘大船飛快向這邊駛來,隱隱可見船頭處俏立著個紅衣麗人。

六個被俘虜的水寇大喜過望,厲聲高呼:「三當家的,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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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俏寡婦駱三娘

六個被俘虜的水寇大喜過望,厲聲高呼:「三當家的,救我們……」

頓時,對面駛來的賊船上一陣喧嘩騷動,人影綽綽,船首紅衣麗人發出一聲嬌叱,數十名青布勁裝青布包頭的水寇彎弓搭箭,遙遙指定蕭若眾人的大船。

此時六個俘虜已被身後挾制的侍衛打暈過去,蕭若一聲令下,船上眾大內侍衛紛紛拔刀凝神戒備,團團護在皇帝身旁,另有一些人揀起排幫幫眾遺落在船上的幾具弓箭,也自搭箭上弦,準備還擊。剩下的韓妃等五女與太監宮女們退入船艙之中。

對面賊船行駛速度緩了下來,「吱吱」聲中,船板上數十名水寇們拉滿弓,箭鏃上纏著幾圈浸了油的黑絨布,旁邊水寇幫忙點上火,霎時之間,只見數十點火光遙遙指著大船,只待一聲令下,火箭便一齊射將過去。

眾大內侍衛遠遠望見火箭,不禁人人倒抽一口冷氣,心膽俱寒。誰都知道火箭在水戰中威力無以倫比,木製船隻一旦被大量火箭引燃,焚燬只是時間問題,甚難撲滅。大內侍衛們人人武藝不俗,並不畏懼一般弓箭,但身處大船之上,卻對火箭束手無策。

兩方人馬正自劍拔弩張之際,倏聞一聲朗朗大喝:「取弓來!」蕭若揚聲喝道。

兩個太監捧著「射日神弓」自船艙飛跑出來,恭恭敬敬把寶弓與箭支遞給皇帝。

蕭若左手持弓,右手自箭壺中抽出一支箭——此箭與尋常箭支全然不同,蕭若自從得到此弓,喜不自勝,思忖一般木製羽箭在神弓上吃不住力,便命工部高明工匠特意以黃金輔以玄鐵打造了二十支金箭,金箭箭身呈一色澄黃,入手沉甸甸的極有份量,箭鋒犀利無匹,足以穿金洞石。

當下,他屏氣凝神,將黃金箭搭上弓弦,氣貫雙臂,緩緩拉開射日神弓,遙遙指向對面賊船,暴喝一聲:「看你們的主桅!」弓響如霹靂,箭去似流星,直奔賊船主桅桅桿。

賊船上眾水寇紛紛抬眼望去,只見一道目力幾難分辨的金光一閃而過,伴隨「噗」的一聲輕響,足有碗口粗細的主桅桅桿,中央竟被一箭硬生生射穿了一個小洞,碎木屑飛舞開來……

好快的一箭!好霸道的一箭!

大船上眾侍衛歡聲雷動,賊船眾水寇也看得目瞪口呆,只覺一縷寒意從腳下直升上來,這一箭要不是射向桅桿,而射向船頭眾人的話,非一箭貫穿數人不可!怎不令他們打心底裡發寒。

「下一箭,射向拿弓箭指著我們的人!」只聽得對面大船上那個清朗的嗓音說道。引弓待發的水寇們登時一陣騷動,不約而同垂下弓箭,鬆開弓弦,誰也不敢再用火箭瞄準對方大船,以免引得雷霆一箭射來,枉送了性命。侍衛們又是一片歡呼。

此時,雙方船隻漸漸靠近。蕭若凝目望去,藉著對方賊船上的火把光亮,只見船首俏立的麗人身著大紅綢緞,生的美妍艷麗,她櫻唇含笑,媚眼橫視,衣衫抹胸甚低,露出胸前一片白生生的雪白肌膚,緊身羅衣襯托出纖腰豐臀,身材美極,撩人遐思,望之不過三十許年華,風韻如火,就像一枚熟透的大紅蘋果,道不盡的風情萬種,冶艷嬌媚。

他們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端詳他們。賊船上一個大頭目走到紅衣麗人身旁,輕聲道:「三娘,對方好像是官兵……看樣子,又不像是來圍剿咱們的。」水寇們看見大內侍衛們一色統一的服飾,只道是哪路官兵。

紅衣麗人略一思忖,玉臂輕輕一揮,讓水寇們放下弓箭。她嫣然一笑,嬌聲道:「敢問是哪位將軍大駕光臨鄱陽湖?怎不著人先打聲招呼,奴家也好早早率人恭迎大駕!」嗓音嗲而又膩,蕩人心神。

這邊廂,鐵寒玉秀眉一皺,朝皇帝低聲道:「皇上,這女人江湖人稱『俏寡婦』駱三娘,乃是鄱陽湖水寇首領阮飛龍手下三當家的,是有名的貌美如花,心如蛇蠍,據傳與阮飛龍有一腿。阮飛龍此人也非同小可,綽號『濁浪騰蛟』,與排幫幫主何見潮齊名,並稱江南水道兩大高手。」

蕭若聽了心裡有數。大內侍衛人數不過數百,職責僅是守護宮禁,幾乎從不在江湖上走動,看來水寇們不認得大內侍衛的服飾,只以為是某路官兵來到,很自然以為自己是個領兵將軍。他心頭一動,眼下情勢未明,不宜暴露身份,不如將錯就錯。

他便高聲笑道:「這位美麗的姐姐猜錯了,本公子不是什麼將軍,就一個游手好閒的公子哥而已。近日帶些個家人隨從駕船沿江遊玩,不料船夫們給本公子喝罵了一頓,便一齊跑掉了,害得我們這些不懂水性的人隨波飄蕩,無意中闖入了貴幫地盤,恕罪恕罪!」他這話中假裡有真,暗中藏套,不知不覺間把對方引入歧途。

俏寡婦駱三娘聽了,越發認定那人群中的少年是某個朝中顯貴的公子,要不然,身邊怎會有那麼多官兵護衛?總算可以肯定對方並不是來圍剿自己的官兵,她不由鬆了口氣,臉上笑容更甜,沐浴在晚風裡斜掠了掠鬢髮,美目顧盼,媚態橫生,格格嬌笑道:「好弟弟嘴巴真甜,姐姐名叫駱三娘,敢問好弟弟你如何稱呼?那六個狗東西不知怎生開罪你了?告訴姐姐,姐姐一定重重責罰他們,給弟弟你出氣。」

這邊船上鐵寒玉及韓妃等五女,見駱三娘言行輕佻,竟當眾跟皇帝姐姐弟弟的親暱亂叫起來,芳心一陣不舒服,暗罵狐狸精真不知羞恥!

蕭若笑道:「姐姐你真好!小弟姓黃。這六位大哥其實也沒怎麼衝撞小弟,是小弟任性胡鬧,派手下將他們擒拿住,想讓他們幫小弟操船,並無他意。」說到這裡,便命令侍衛們拿冷水把六個俘虜潑醒,大大方方放他們回去。

對面賊船上眾水寇轟然大喜,他們根本就不敢得罪官府,見對方主動放人,那自然再好也沒有了,敵意瞬間被打消得乾乾淨淨,人人一身輕鬆。尋常官府派兵圍剿時,他們打退官兵也就罷了,一般不會窮追猛打,趕盡殺絕,因為一旦將朝廷激怒,不惜一切代價調重兵來圍剿時,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他們無力與朝廷抗衡,只求官兵不來攻便好,一般既不會也不敢主動找官府麻煩。

駱三娘笑靨如花,朝蕭若盈盈屈膝,襝衽為禮,笑道:「好弟弟大人不記小人過,真乃當世俊傑,姐姐我承情了,不知該怎生回報……」言及此處,微微一頓,續道:「遠來即是客,弟弟你既然大駕光臨鄱陽湖,姐姐忝為東道主,不做個東道說不過去,敢請弟弟一行人移駕敝寨,姐姐略備一份水酒陋食為弟弟接風洗塵。並且我們阮大當家的也是熱情好客之人,見了弟弟這等文武雙全的俊雅人物,定然高興。待明日,弟弟若不嫌姐姐貌醜,姐姐親自陪你遊玩這數百里鄱陽湖,飽覽湖光山色。弟弟意下如何?」

一言即出,對面賊船上眾水寇也轟然應和鼓噪。

對方邀請之意表露無遺,趙德鵬壓低聲音問道:「皇上,我們去是不去?」

「去,當然去,要不去豈不被他們小瞧?」蕭若斷然答道。他心中有數,水寇們若能結交上官府要人,對他們有百益而無一害,既然碰上這麼好攀交情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錯過,倒不至於對己方心懷歹念。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若沒有他們幫忙,自己這方人怎麼出鄱陽湖,還個是件難事。

蕭若哈哈一陣朗笑,道:「姐姐言重了,姐姐是天妃仙子一般人物,小弟能結識姐姐,實是三生有幸。恭敬不如從命,如此,我們叨擾了。」

「呸,油嘴滑舌!調笑起姐姐來了。」駱三娘聽了,紅著臉輕啐一口,言雖嗔之,實則喜之。

當下,對面賊船上拋過來數條粗麻繩,牢牢繫在大船之上,以便拖拽著前行。駱三娘慇勤請蕭若上他們船上去,蕭若也不推辭,他此刻身著皇帝便服,怕走到水寇們面前被識破身份,便讓太監捧來一身尋常銀白色儒服,套在衣服外面遮掩。然後他提氣縱身,施展輕功凌空躍到對方船板上。

兩船人不約而同大聲喝彩,水寇們萬萬想不到這麼個文質彬彬的少年人,竟身懷如此武藝,無比欽佩之餘,又暗暗慶幸不已,還好適才沒有放箭,否則早被這少年神箭射穿了。

駱三娘媚眼橫視,巧笑嫣然,對他著意奉承巴結,言笑無忌。

蕭若更不是省油的燈,他對美麗女子從來是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何況這美少婦身段兒惹火,風韻極為撩人,更有一種後宮后妃們所欠缺的成熟女人味,百媚千嬌,風情萬種,讓他大有新奇之感,與她一路打情罵俏,樂在其中。

後面船上六女見皇帝與那風騷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自不免打翻了醋罈子,芳心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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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水寇山寨

兩條大船一前一後,乘風破浪,行駛甚速,幾十里水路不消大半個時辰即至。

重重夜幕之下,只見湖心孤立一座黑森森的小島,小島方圓十數里,島上山巒起伏,遠遠望去,遍佈黑森森的林木,黑霧瀰漫,很有些□人,果然不愧黑林山之名。

「弟弟請看,那便是我們鄱陽湖所有水上弟兄的總壇口——黑林島。」駱三娘玉手遙遙指著小島,微微笑道,神色間略有幾分洋洋自得。

蕭若輕輕哼了一聲,面色沉靜若水。此島地形如此險惡,易守難攻之極,再加上數百里鄱陽湖水面,朝廷即便調遣重兵前來圍剿,只怕也是有力難施,難有大的作為。如果實在情形不妙,水寇們分散開來往鄱陽湖哪處蘆葦叢中一鑽,官兵到哪去找人?等官兵離開了,他們自然又回來。這也是鄱陽湖水寇屢剿不絕的原因。

兩條大船先後駛進島南邊一處港灣,在碼頭停靠妥當。駱三娘親熱的挽著蕭若手臂下船登岸,然後命小嘍囉們恭迎後面船上眾人下來,蕭若眼珠子一轉,笑道:「我這些家人隨從們規矩多,不像我這般浪蕩胡為,待我去問問他們下不下來。」

說完,他便回頭逕自走到岸邊,「呼」一聲中,白衣飄飄,已飛身躍上大船。

船上眾人正在等候他的命令,他便吩咐他們就待在船上好了,注意不要暴露身份,自己一人前去赴宴便了。

趙德鵬與鐵寒玉放心不下,都要一同前去,蕭若推不過,只得答應,叮囑他們兩人在人前注意稱呼,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則恐有不測之禍。兩人齊聲答應,謹記在心。

當下,三人一同下船,蕭若沖駱三娘笑道:「姐姐恕罪,小弟家中家規太嚴,那些家人隨從們不便上島赴宴,就由他們待在船上好了,請姐姐著人送些飯菜給他們填填肚子,也就是了。」說到這裡,側身指著身後兩人,道:「小弟來為姐姐引見。這位壯漢,是我家護院之首;那位美麗小姑娘,是我新娶的側房夫人,嘿嘿!」

駱三娘與二人見過禮,試探性的問道:「姐姐看弟弟英挺不凡,允文允武,當真稱得人中龍鳳四字,卻不知是哪裡人氏,令尊大人是誰?」

「小弟家在開封,家父麼……呵呵,說出來怕嚇到你們,還是不說的好!」蕭若高深莫測道,有意無意間露出一點口風。

駱三娘和周圍幾個水寇頭目們更篤定他是朝中某位顯貴的公子,對他這位貴客越發不敢稍有怠慢,團團擁簇著三人向山上走去,一路說說笑笑。

山路崎嶇,眾人踏著青石台階緩緩望上攀行,沿途經過一道道明哨暗卡,可見防守甚是嚴密。

行到半山腰之時,忽聞前方一聲男子大呼:「燕妹妹!你別跑,聽我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別跑啊,當心路滑摔著!」

另一個年輕嬌嫩的女聲怒道:「謝青小子聽著:給本小姐滾遠些!管你什麼意思,成天像癩皮狗一樣跟著本小姐身後,煩不煩啊!……你再跟,再跟當心本小姐把你扔進湖裡餵魚!」

蕭若一行人正轉過一處斜坡,冷不丁斜坡後一個綵衣小姑娘疾衝過來,閃避不及,一頭撞進前行的蕭若懷裡,發出「啊——」的一聲嬌呼。

香風入懷,蕭若心頭一樂,他本是憐香惜玉之人,當下想也不想,便隨勢伸手攬住身前人兒的纖纖細腰,壞笑道:「妹妹當心別摔著!」

身前少女尖叫一聲,她是何等潑辣之人,玉手揚處,甩手便是一巴掌抽向蕭若。

蕭若微微一偏頭避過,少女一擊不中,還兀自不肯罷休,刷的一聲拔出腰刀……

驀地,身旁紅影一晃,駱三娘探手疾伸,一把扣住少女持刀手腕,說道:「大小姐,夠了!不可無禮,這位公子是我們寨的貴客。」

少女退開一步,沖蕭若怒目而視,嗔道:「什麼貴客?分明是個輕浮無形的小淫賊!」

蕭若也不動怒,對身前這小姑娘凝目打量,只見她不過十六七歲年紀,一身花花綠綠的古怪裝束,甚是搶眼,生的亭亭玉立,肌膚如雪,瓊鼻檀口,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非常嬌美可人,只是她此刻小嘴噘著,秀目怒瞪,傷害了不少美感,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他對小姑娘渾身上上下下打量不住,唇角含笑,目光不由得越來越放肆。小姑娘觸及他似笑似笑的眼神,俏臉兒一紅,惱羞成怒,怒叱道:「看什麼看?!挖出你的賊眼珠子!」說著,揮刀就要砍將過來。

駱三娘移步擋在蕭若身前,道:「大小姐,不要在客人面前撒野放肆,成個什麼樣子!」

大小姐聞言,惡狠狠瞪著駱三娘,氣道:「呸!駱三娘,何時輪到你教訓本小姐……」

「燕妹妹別跑!等等我,別跑啊……」正說之時,只聽得大小姐身後傳來一個年輕人急切的聲音,轉眼之間,一個胖乎乎的青年氣喘吁吁跑過來。

大小姐沒空跟駱三娘糾纏了,偏頭狠狠瞪了蕭若兩眼,便轉身向山下跑去。

胖乎乎的年輕人謝青毫不停頓,越過眾人,尾隨大小姐身後追了下去。

兩人走後,駱三娘直搖頭,苦笑道:「讓弟弟你見笑了,她叫阮江燕,是我們大當家的寶貝妹妹,打小又聰明、又漂亮,號稱我們寨一顆明珠,這裡上上下下兩三千號漢子誰不想得她青睞,誰不寵她?是以她自幼便嬌矜成性,潑辣刁縱,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她發火時什麼話都說的出來,弟弟你別往心裡去。」

蕭若撲哧一笑,道:「沒什麼,不就是個被寵壞的女娃子麼?對付這種缺乏管教——噢不,是調教——的無知小妹妹,本公子最是拿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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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入賊巢

駱三娘驟聽此言,微微愣了一下,不大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並未放在心上。

一行人迤邐而行,不多時,來到近山頂處一大片開闊空曠的地帶,四下裡屋舍連綿,人聲鼎沸,篝火照得遠近通明,山石草木影影綽綽。看來黑林山好生興旺。

駱三娘甫一下船,便派了個小嘍囉快步先行跑去山頂報信,當他們一行人來到中央聚義堂外時,就聽裡面響起一陣洪亮的大笑之聲,身形魁偉的大當家阮飛龍領著一大幫子山寨兄弟迎了出來,洪聲笑道:「歡迎,歡迎,我說今早怎麼喜鵲直喳喳喳叫喚,原本是有貴客臨門,我們寨子蓬篳生輝,蓬篳生輝!哈哈哈哈……」

只見阮飛龍年約三十許,身高九尺,滿面虯髯若戟,五官端正,身形壯碩,十分威武,爽朗大笑之中卻不乏威嚴,讓人不敢小視。

蕭若等三人連忙抱拳為禮。當下,駱三娘為兩方人互為引見,阮飛龍身旁一個中年葛衣漢子乃二當家的謝昆,與阮大當家的是拜把子兄弟,此人身形略嫌肥胖,白面無鬚,為人陰沉少言,聽說是那在半山腰追阮大小姐的謝青之父。

蕭若聽了,暗自犯嘀咕,心說要是他兒子追到了阮大當家的妹妹,那輩份不是要亂套了嗎?

周圍另外一些粗豪漢子是大大小小的頭目,以及各處小水寨的寨主。

蕭若自稱京城人氏,姓黃,單名一個若字,卻始終對自己的家世諱莫如深。

他越是高深莫測,山寨眾人便越是不敢小視,人人口稱「黃公子」。

兩方人客套寒暄一番過後,阮飛龍側身相讓,請客入堂,一眾人擁著蕭若等三人回到大殿內,分賓主坐下。

阮飛龍大聲吩咐上酒上菜,轉眼間,小嘍囉們在八仙桌上擺上熱騰騰的酒菜,阮飛龍豪爽的邀請三位客人入席,定要蕭若坐上座。蕭若謙讓一番,推辭不過,只得坐下,倒也心安理得,心道自己要不坐上座,天下恐怕沒人坐得了。

山寨裡都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好漢,沒什麼精緻美食,鐵寒玉睜巴巴望著桌上盤中油膩膩的大塊肉,秀眉為之微蹙。

在阮飛龍駱三娘慇勤招呼之下,眾人不覺飛觥獻斝起來,吆五喝六,歡聲笑語不絕,喧囂熱鬧。一開始還顧忌有女客在坐,到酒過三巡,眾人各自有了幾分酒意,話頭多了起來,便狂呼豪飲,鬧得天昏地暗。

阮飛龍為人豪爽不做作,是條血性漢子,喝到酒意上臉時,說話沒了顧忌,言辭間毫不掩飾對朝廷的不滿,旁人也大聲應和。

蕭若聽了心下有數,正所謂官逼民反,自古皆然。窮凶極惡之輩畢竟是極少數,大多數人只是被官府壓迫得沒了活路,不得不落草為寇,佔山為王,幹那等不要本錢的買賣,要不然誰不想安安穩穩過太平日子?

蕭若不著形跡的出言試探,看他有沒有率眾歸順朝廷的可能,當他說出早年父母被朝廷貪官冤殺的陳年舊事,蕭若下面的話便說不出口了。暗中歎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朝政數代積弊重重,在自己手裡要想扭轉過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蕭若性子隨和,沒有貴族子弟慣有的倨傲張狂之氣,他與山寨眾人一起高談闊論,稱兄道弟,全無架子,讓一眾強人大為意外,再加上他開闊的眼界、精闢的見解,在在令眾人心折不已,即使拋開他的豪門子弟身份不談,也讓他們大起親近之意。

忽然,一個小嘍囉快步進得堂來,掃視眾人一眼,施施然走到阮飛龍身旁,要對他耳語。

阮飛龍濃眉一皺,輕斥道:「什麼事?當眾說出來便是!在坐的都是親兄弟好朋友,阮某人沒有什麼事是見不得人的。」

蕭若聽著微微一笑,暗忖看不出這條豪邁漢子粗中有細,還挺會收買人心。

這小嘍囉只得退開兩步,大聲道:「報大當家的,山下有客來訪……」

阮飛龍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事,原來有客人來,哈哈,好極了!三娘,你率幾個人下去迎接,引客人們都來聚義堂痛飲幾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駱三娘笑吟吟應了聲,正欲起身。這小嘍囉猶豫著道:「報大當家的,那客人……身份非同一般,也是威名赫赫的一幫之主,按江湖規矩,是不是大當家的您親自出迎?」

阮飛龍微微一怔,轉首望了望蕭若等三人,似欲告罪失陪。

蕭若微笑著長身而起,拍拍肚皮笑道:「酒足飯飽,我們也要早些安歇了,煩請阮老哥給我們安排個處住。」

阮飛龍便洪聲笑道:「今晚哥哥我分身乏術,黃兄弟不要介意,明日哥哥一定治酒陪罪!三娘,你親自帶黃兄弟三人去東邊待客廂房歇息。」

駱三娘應了,便與蕭若三人出堂,引領他們去東廂房。

不多時,來到一處僻靜雅致的小院落,讓三人各住一間廂房,又派小婢侍候,一切安頓妥帖,即便告退離去。

蕭若默默坐在桌旁喝醒酒茶,心念電般急轉,廂房裡還有一個俏麗小丫頭服侍,待駱三娘去遠,他轉向小丫頭,衝她露出個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壞笑道:「你、到本公子身邊來。」

俏麗小丫頭頓時面紅過耳,怯生生的不敢過來,羞態可人。

蕭若又含笑衝她招招手,小丫頭終於扭扭捏捏踱過來,垂著小腦袋,不敢看他。

蕭若不由有些好笑,當下更不打二話,並指如戈,出手點了她「黑憩穴」。

「黑憩穴」俗稱睡穴,小丫頭渾身一軟,暈厥過去。

蕭若一把將她攬住,打橫抱起來走到床邊,把她放在床上,面向裡側,然後用棉被為她蓋好,只留頭髮在外面。這樣一來,要是有人在窗外探看,只會以為他睡在床上。

蕭若吹熄油燈,悄悄閃身出門而去。他機緣巧合來到鄱陽湖水寇的老巢,自然要趁機探上一探。

明月在天,清暉如水,他隱蔽身形,悄無聲息向聚義堂方向潛去,一路小心避過行人及巡邏的山寨嘍囉。

不料,尚未離開小院子多遠,猛聽側面風聲颯響,一柄鋼刀朝自己直劈而至,同時耳中聞得一聲嬌叱:「小淫賊,看刀!」

蕭若聽出是那潑辣大小姐阮江燕的聲音,不由又好笑,又好氣,他如今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身隨意動,腳底微微一滑,身形滴溜溜已轉到她側面,輕易避開她的偷襲。調侃笑道:「我說小妹妹,你別開口閉口叫我小淫賊,你這麼叫很危險喔!你再叫……再叫說不定本公子就當真做一回淫賊囉,嘿嘿嘿……」

阮江燕一招走空,有些意外,轉過頭來衝他怒目而視,柳眉倒豎,小臉蛋繃得緊緊的,嬌叱道:「呸!小淫賊油腔滑調,油嘴滑舌,不是好人!再吃本小姐一刀,要讓你知道輕薄本小姐的下場。」說完,又揮刀殺了過來。

蕭若自從那日一夜連采五個上品處子後,內功突飛猛進,招式運用雖仍有不足,但他南行這些天在皇輿中,一得閒時便向鐵寒玉討教,正所謂一法通百法通,他內功即足,加之悟性本高,招式技巧上的進步異常神速,到現如今,他與鐵寒玉放對也未必會落在下風,豈會將這小姑娘放在眼裡。

阮江燕身法輕靈,刀光閃閃,刀法也自不弱,但比蕭若還差得太遠。他在阮江燕的霍霍刀光之中氣定神閒,隨意應付幾招。這一下看得真切,忽然右手食中二指閃電般探出,只一下便精準無誤夾住了對方刀身,輕喝道:「撒手!」暗運內力猛的抖手一震。

阮江燕只覺一股巨力自刀身傳來,右手拿捏不住刀柄,驚呼一聲忙不迭縮手,鋼刀叫對方奪了去。

阮江燕終於知道彼此武藝差得太遠,跺了跺腳,掉頭就跑。

蕭若扔下鋼刀,呵呵笑著朝她追去,這小丫頭潑辣嬌縱,出口傷人,他也有些兒氣惱,今回定要教她學個乖,讓她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淫賊。

阮江燕身形輕捷,又對此地極其熟悉,嬌俏的背影兒在夜色中忽隱忽現,蕭若輕功雖比她高出一大截,急切間要追上她還真不容易。

兩人一個逃一個追,穿過月洞門便是一處獨立的小小庭院,迎面一排四間廂房,那小丫頭已逃得不知去向。

蕭若遊目四顧一番,也不知身在何處,便推門走進當中一間小廂房。

只見裡面陳設簡潔,他隨意打量一番,也不多做理會,正欲退出去時……忽然,門外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其中間或響起阮飛龍爽朗的大笑之聲。

蕭若暗自驚心,眼下出去已來不及了,他急中生智,飛步走到房間裡側牆邊,靠牆擺放了個足有一人多高的大木櫃,他一把揪開櫃門,正想閃身藏進去……

猛見木櫃裡已經藏了個小姑娘,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著自己,卻不是阮江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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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暗室秘謀,櫃中激情

猛見木櫃裡已經藏了個小姑娘,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望著自己,卻不是阮江燕是誰?

阮江燕小姑娘呆了呆,櫻唇翕動……蕭若當機立斷,急速一個箭步搶將上來,俯下身去吻住了她就要走火的櫻桃小嘴,把她一聲尖叫硬生生給堵了回去,同時隨手把櫃門帶上。櫃子內頓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可憐的阮江燕小妹妹長這麼大,還從未嘗試過男女激情滋味,給他一吻之下,只覺腦中嗡的一聲巨響,一陣陣電流穿過全身,嬌軀頓時又酥又麻,無力的軟倒在他懷裡,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兩隻小粉拳下意識的在他胸口一推一推。

蕭若吻著她如花瓣般嬌嫩的雙唇,只覺柔軟滑膩,滋味美妙,他心頭一樂,綺念暗生,老實不客氣貪婪地舔舐吮吸。索性身軀前壓上去,把她小小的嬌軀擠得緊貼櫃壁,緊緊抱在自己懷裡,恣意品嚐這小妮子青澀中透著嫵媚的滋味。一時間,黑咕隆咚的櫃內春光無限好。

外面一行人談談笑笑著,魚貫進入廂房中,其中一個蒼老的嗓音好生耳熟,蕭若立時想起來竟是排幫幫主何見潮!!他心頭猛的一凜,原來適才求見阮飛龍的客人卻是他。

蕭若嘴巴含住阮江燕的櫻桃小嘴不放,微微偏頭,視線自木櫃縫隙間穿過,正好能望見室內情形。

只見黑林山三位當家的陪同何見潮及兩個中年人進來,阮飛龍與何見潮分別落坐。何見潮一揮手,兩中年人躬身退出房去。阮飛龍也道:「謝老二與三娘也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兩人齊聲應是,一齊退了出去。

阮飛龍望著何見潮,面色嚴肅下來,沉聲道:「何幫主,有話可以說了,晚輩洗耳恭聽。」

何見潮連稱不敢,道:「老夫托大,叫阮大王一聲阮老弟。阮老弟,老夫無事不登三寶殿,此來有一樁天大的富貴要送於老弟,哈哈哈……」說著,一手撚鬚而笑。

「哦?」阮飛龍並不是等閒之輩,自然知道天下沒有掉下來的好事,不冷不熱道:「何幫主此話怎講,晚輩願聞其詳。」

何見潮道:「阮老弟可知江老爺子……」說到這裡,他沖虛空恭恭敬敬一抱拳,續道:「江老爺子佔據了川中,威震天下,不日就要出川殺奔京城……哼哼,這江山社稷麼,指不定哪天就要改姓了。你我正當早早順應天命,投入江老爺子麾下,也好混個開國功臣當當,異日裂地稱王,獨霸一方,豈不痛快?!」

阮飛龍聽他說出這番大逆不道之言,微微撇嘴,露出一個不屑之色,很快又恢復原狀,沉吟一回,方不緊不慢道:「何幫主美意,晚輩心領。不過,晚輩本是草莽無能之輩,又天生命薄,不敢求那稱王拜爵之事,只圖個我們寨子上下兄弟平平安安,在鄱陽湖裡無人管束,逍遙快活,也就是了。」

何見潮連連搖頭,深深不以為然,道:「大丈夫生在這個世上,誰不想建功立業,搏他個光耀門楣,封妻蔭子,名垂千古?現今恰逢亂世,正是英雄豪傑大有為之時,阮老弟萬萬不可坐失良機,他日後悔莫急……」

一言未了,阮飛龍怫然起身,道:「何幫主好意,晚輩心領了,此事再也休提!晚輩跟幫主不同,決計不願拿我整個寨子作賭注,更不忍心拿寨子二千多弟兄的性命換我一己之富貴!何幫主請隨晚輩去聚義堂再喝一杯……」說到後來,已是逐客之意。

何見潮臉色變了變,眸子裡厲芒一閃而過,很快又回復滿臉笑容,道:「阮老弟莫急,坐下說話,坐下說話!此事不提就不提,難道老夫大老遠登門來拜訪,老弟陪我說說話也不成嗎?」

話說到這份上,阮飛龍只得悻悻然坐下。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起來,絕口不提投靠江老爺子之事。

黑森森的大櫃子裡,蕭若聽得心中怒火萬丈,直恨不得衝將出去,一手捏死何見潮那個亂臣賊子。

他恚怒之餘,仍不忘兩手探索懷中這具青春動人的嬌軀。在他兩手四處遊走,盡情挑逗撩撥之下,不多時,阮江燕嬌軀變得滾燙,吐氣如蘭,炙熱的鼻息盡數噴在他臉上,嬌軀不安的在他懷中扭動,她春潮氾濫不可抑制,渾身汗出如漿,初夏衣物原本就薄,很快便被汗水洗透,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好似剛從水裡撈上來一樣。

蕭若沒想到她體質這等敏感,稍加挑逗,便這般一塌糊塗,全身濕透,霎時間又驚又喜。她汗透薄衫之後,衣物緊緊粘在她動人的嬌軀上,比赤身裸體強不了多少,男女肌膚相觸之下,刺激更是銷魂蝕骨,她腦中一片空白,神魂飄蕩,彷彿升到了雲端。

蕭若摟著這具濕熱滾燙的美妙嬌軀,慾火大炙,血脈賁張,下身肉棒又熱又硬,膨脹到了極點,便在她豐腴的股溝輕輕來回抽動,滋味之美妙,超乎想像……一面聽著外面兩個叛賊的密謀,一面盡情褻玩其中一個叛賊的親妹妹,這簡直……簡直太刺激了!

何見潮忽道:「江老爺子大仁大義,海內共仰,假如阮老弟實在不願靠效,那也無妨,只消阮老弟幫忙做成一件事,異日如江老爺子得了天下,老夫敢以性命擔保:長江以南的小半壁江山,歸你我兩大幫派所有!」

「長江以南……」阮飛龍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怦然心動,雖然明知世上絕沒有那麼便宜的事,終是忍不住問道:「要晚輩做什麼事?」

何見潮心下冷笑,你小子終於動心了。面上笑容一成不變,道:「實不相瞞,老夫與江老爺子暗中互通聲息多時,久有入川投靠之意。日前華朝皇帝南巡至長江,老夫甘冒奇險,想將皇帝劫持住,沿長江一路入川,獻給江老爺子,以成不世之功……呃,後來出了點岔子,叫皇帝逃脫了。我幫中兄弟一路追蹤,已可斷定皇帝一行人必定進了鄱陽湖,只消阮老弟通令下去,派人四處搜捕,不信皇帝一行人能飛上天去,一旦將皇帝活活擒拿住,這樁不世大功就成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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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2 00:14:49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孤身縱橫賊窟

阮飛龍聽了大為動容,沒想到此人野心勃勃,竟敢冒天下大不韙,幹那等無法無天的事,驚得半晌作聲不得。

何見潮斜眼乜了他一眼,笑道:「阮老弟,眼下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此時不出手,何時出手?你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日後恐怕會懊悔終生。」

「當……當真?」阮飛龍嗓音有些乾澀,臉膛激動得泛紅,只因他鬍子太濃密,旁人不易看得出來。遲疑著又道:「皇帝當真進了鄱陽湖?」

何見潮見狀大喜,眉飛色舞道:「阮老弟還等什麼?你派出寨中弟兄們去搜上一搜便知,假如沒搜到,那就全當老夫放了個屁,什麼事兒也沒有;假如發現了皇帝行蹤……哈哈,以你手下兄弟在水中的本事,還不將皇帝手到擒來啊?」

阮飛龍呼吸有些急促,強自鎮定下來,沉吟良久,道:「皇帝相貌裝束怎樣?身旁有多少人?乘幾艘船?」

何見潮情知他這麼問就已是應允了,大喜過望,笑道:「皇帝二十來歲,看上去是個俊秀的少年公子哥,身旁尚有百餘個大內侍衛,以及一些隨行侍候的太監宮女,頂多不到一百五十人。他們硬搶了敝幫一條雙層大船逃跑,再沒有別的船,他們似乎並不懂得操縱船隻,只是一味隨波逐流。」

阮飛龍聽罷,便朝門外高聲喚道:「謝老二、三娘,你們進來,有事相詢。」

轉眼間,謝昆與駱三娘進入房內。阮飛龍問道:「今晚,你們聽說有條無人操縱的大船進入鄱陽湖一帶沒有?船上約有一百五十餘人,領頭者是個二十來歲的俊秀公子哥……」

謝昆茫然的搖著頭。駱三娘聽罷,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嬌呼,奇道:「不就是那黃公子一行人?」

「什麼?就是那黃公子?!」阮飛龍霍地站起身,聳眉大喝道。

駱三娘感到今晚事情有些不尋常,答道:「黃公子的隨從約有一百多個,他們似乎不太會操縱大船,跟大哥說的一模一樣。眼下就停泊在島南碼頭。」

「啪」的一聲,何見潮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著站起來,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意啊!阮老弟還等什麼?這樁天大的富貴自己送到了你面前,推也推不掉,你只消一聲令下,就大功告成了!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不止。

「大哥,那黃公子怎麼了?莫非有什麼不妥?」駱三娘疑惑不解問道。

阮飛龍心情激動,飛快道:「別問那麼多!快,你們快多帶些弟兄去把東廂房圍起來,不許一個人逃脫!擒住黃公子者重重有賞。」

兩人當即應了,阮飛龍想了一想,又道:「一定要抓活的,尤其是那位黃公子,切莫傷了他性命!」

「此事事關重大,老夫也帶兩個手下堂主一同前去幫忙。」何見潮飛快說完,便與謝駱兩人一齊走出房去。

房間裡靜了一來,只剩下阮飛龍一人。

櫃子裡的蕭若無意中聽得他們的密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連輕薄阮江燕也沒心思了,正沒作理會之際。猛然間呼的一聲,眼前燈光驟亮,櫃門已被人一把拉開,阮飛龍壯碩的身軀一堵牆似的站在櫃前,目瞪口呆望著櫃子內……

阮飛龍武藝精強,後來已覺察到櫃子裡面藏有人,他隱隱猜到幾分可能是任性妄為的妹妹在裡面,因為換了別人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偷聽大寨主秘談。他便特意獨自一人留下來,免得家醜外揚,哪曉得他一打開櫃門,目睹的卻是難以想像的一幕。

只見妹妹滿臉暈紅,渾身上下濕漉漉的,衣衫緊緊貼著動人的嬌軀,她嬌慵無力軟倒在那「黃公子」懷裡,美眸微閉,一副予取予求的嬌媚模樣……阮飛龍一瞬間竟有種捉姦在床的感覺,要不是妹妹身上衣物尚算完好,他幾乎要懷疑妹妹已經被這少年糟蹋了!

蕭若也冷不丁給嚇了一大跳,他應變神速,扭頭沖阮飛龍尷尬一笑,道:「阮老哥,你……」

話未說完,猛聽得嗆啷一聲清越龍吟,蕭若寶劍突然出鞘,他長嘯聲中,劍鋒顫出三點寒芒,閃電般疾出,勢如流星趕月,挾雷霆萬鈞之勢向阮飛龍攻去。一上手便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情。既然已聽見了阮飛龍的密謀,對這大逆不道的叛賊,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阮飛龍尚自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來,頓時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手忙腳亂,蹬蹬退倒不止。

蕭若抓住機會,連連進招,步步進逼。阮飛龍終究不是等閒之輩,退到房間中央時,已迅速穩住陣腳,虎吼聲中,一個箭步疾衝,雙掌蕩起兩股勁風,掌分陰陽,左掌掌心赤血如火,右掌掌心瑩白似霜,一前一後攻向對方。正是他的成名絕技「大陰陽離合掌」。

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房間裡勁風縱橫,桌椅盤飾一被凌厲的掌風掃著,無不立時折斷粉碎。

蕭若接了幾招,便覺壓力奇大,難以應付敵人詭異離奇的陰陽掌力,給敵人掌風逼得胸口窒悶,幾乎透不過氣來,情知這麼打下去,只怕是有敗無勝,他心下暗暗焦急。

便在此時,門外一人大呼道:「大當家的,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正是謝昆的聲音。

阮飛龍一聽,喜動顏色,洪聲笑道:「你們來得正好!此人由老子對付足矣,你們守住門口便是,不要讓此人跑了!」

門外兩人同時應了聲,敢情駱三娘也來了。

蕭若當此千鈞一髮之際,當機立斷,忽然捨了阮飛龍,抽身急退,回到大櫃前,左手疾伸探出,一把扣住阮江燕脈門,然後使個巧勁,渾厚勁力到處,將她整個身體帶得轉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尾追而至的阮飛龍正一掌穿出,擊向對方後背,猛見妹妹的身體擋在前方,他為之大驚失色,只得慌忙收掌。

蕭若順勢運力將阮江燕推向阮飛龍。阮飛龍見妹妹嬌小的身子挾著一股勁風飛來,他根本就不敢閃躲,要是閃開,妹妹這般撞在牆上,非撞成重傷不可,他咬咬牙,只得兩手凝力伸出,接住妹妹的身子。

阮江燕身軀所蘊藏的力道還是出乎他的意料,阮飛龍只覺一股巨力直推而來,不由得稍稍退了一步,方才站穩。高手相爭,原只在於一線之間。阮飛龍就這麼一受阻的工夫,眼睜睜看著蕭若飛身撲向小軒窗,「砰」的一聲中,碎木飛濺,他撞斷窗格細欞木,已飛出窗外,再也追之不及。

蕭若撲出小軒窗,還沒來得及歡喜,猛見紅影一晃處,耳中聞聽一聲嬌叱,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斜刺裡攻向自己胸前要害。原來駱三娘早已守在窗外。

蕭若身在半空,閃無可閃,避無可避,他急中生智,大聲急叫道:「好姐姐,是我!」

駱三娘聞得這聲熟悉的「好姐姐」呼喚,嬌軀一顫,手裡長劍不由得緩了一緩。

有這一緩的工夫就已然足夠了,蕭若兩隻大袖望後鼓風一拂,腰肢扭處,身形又輕飄飄向前飛開二尺,雙足點地,縱身疾掠,幾個起落,已沒入無邊昏暝的夜色中不見。

「好姐姐,謝了!弟弟承你的情,日後定有厚報!哈哈……」只聽得清朗的笑聲遠遠傳來,一路望東邊而去。

阮飛龍氣急敗壞自廂房裡衝出來,惡狠狠瞪了駱三娘兩眼。謝昆也在一旁似笑非笑望著她。

駱三娘白皙的粉臉兒一紅,平日裡伶牙俐齒的她,這會兒竟自無話可說。

「給老子追!」阮飛龍怒吼一聲,縱步飛馳,當先望東邊追了下去。謝昆緊隨其後。駱三娘略一猶豫,也跟了去。

所有人都走後,阮江燕小姑娘晃晃悠悠走到房外,怔怔望著眾人消失的方面,滿臉失魂落魄的。

她突然間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哭將開來,這一哭開,哪裡還停得下來,索性蹲在地上嗚嗚咽咽大哭起來。她長這麼大,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她一個大姑娘家,被那小淫賊那樣子侵犯,叫她日後還怎麼見人?

她嚶嚶嗚嗚一個勁兒的哭,柔腸九轉,淚如泉湧,悲悲切切,好不淒慘。

便在此時,一條人影自前面不遠處草叢中竄了出來,身法輕靈迅捷,無聲無息,一閃一閃間已到阮江燕身後,俯下頭去,衝她浩白的脖子呵了口熱氣,撲哧一笑,道:「可愛的小妹妹,你哭什麼?捨不得哥哥啊!其實哥哥也捨不得你,哥哥沒走喔……」

阮江燕哭聲立止,像見了鬼似的驚聲尖叫一下,暴跳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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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鬧水寇老巢

阮江燕哭聲立止,像見了鬼似的驚聲尖叫一下,暴跳而起……

她剛反過頭來,猛覺肋下一麻,已叫對方制住了穴道,全身力氣頓時不翼而飛,她幾乎又想哭將出來,驚呼道:「你、小淫賊,你要怎樣?」

後面的人正是蕭若,他適才其實根本就沒走遠,把追兵引開之後,便又藉著草木隱蔽悄悄轉了回來,阮小妹妹這麼好的人質可不能放過。鄱陽湖水寇與排幫均是人多勢眾,若沒有個夠份量的人質在手中,今晚恐怕插翅難飛。

他出指點了阮江燕穴道,再度將她嬌小的身子打橫抱起,戲謔道:「你都叫我小淫賊了,還問我想幹什麼,這一問真真有夠笨的。」說完,順手封住她啞穴,免得她亂喊亂叫,當下再不遲疑,猛提一口丹田真氣,抱著她朝東邊待客廂房方向疾馳。

未跑出多遠,就見東廂房那邊火光大亮,人聲鼎沸,隱隱有兵器交擊及打鬥聲傳來。

蕭若心急如焚,輕功施展到極至,一陣狂風般的向客房小院奔去,索性不再隱藏形跡。

路上碰見的山寨嘍囉往往只覺一陣狂風捲過,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已跑得沒影兒了。

待得馳到近處,但見眼前無數火把將這一帶照得明如白晝,無數嘍囉把東廂房小院子團團圍住,到處都是人影,也不知有多少人。

房頂上三道人影騰挪交錯,鏖戰正酣,一女兩男,女的是鐵寒玉,男的是何見潮手下那兩個中年漢子。

那兩中年漢子是排幫的分堂堂主,地位僅次於何見潮,皆不是等閒之輩。其中一人使一對判官筆,另一人持分水刺,所用俱是短兵刃,與鐵寒玉殺得難解難分。鐵寒玉雙拳難敵四手,稍稍落在下風。

院子裡也有一團人在廝殺,一方是趙德鵬,一方卻是謝昆與駱三娘兩人,趙德鵬身上掛了彩,抵擋不住水寇兩大高手圍攻,左支右絀,岌岌可危。

蕭若飛快掃視一眼戰局,把阮江燕背在身後,悄無聲息繞到小院子背後,見這邊也有嘍囉團團圍住,只不過人數較少。

他看著靈機一動,忽然伸手在阮江燕香臀上拍了一下,同時解開她的啞穴……

阮江燕要害部位受襲,羞忿欲絕,很配合的尖聲大叫出來。

大小姐的聲音,嘍囉們自然是再熟悉也沒有了,圍在院子後的嘍囉們頓時一陣騷動,他們聽清是大小姐的驚呼聲,怎敢無動於衷?不待吩咐,便一齊向聲音響起的地方搜過來。

蕭若早已封住了阮江燕的啞穴,背著她悄悄閃身一旁,待嘍囉們的包圍圈露出破綻,便抓住時機,身形化作一縷青煙,直衝進小院子,他們發現之後大聲呼喝,但為時已晚。

蕭若掠到牆根處,深吸一口氣,雙足點地,「呼」的一聲中,騰身躍上屋頂。

他躍上房頂之後,絲毫不停,逕直向鐵寒玉與排幫兩堂主的戰團衝去。半途中左手緊緊按住背上的阮江燕,右手扣住腰間寶劍劍柄,「嗤」的一聲輕響,寶劍出鞘,寒光閃爍,攻向使一對判官筆的排幫堂主,內力貫注之下,劍鋒嗤嗤作響,劍氣盈寸,犀利無匹。

蕭若來勢之快,大大出乎排幫兩人的意料。他們在己方眾人包圍之中,與單個敵人廝殺,不免疏於戒備,全部精神都用在正面敵人身上。等他們發覺時,蕭若已至身後。

拿判官筆的堂主聽風辨位,頭也不回,右筆反手擋向身後,幾乎同一時間,左筆自肋下穿出,一點銳風從常人想像不到的角度攻敵,只消右筆架住敵人來勢,左筆便能至敵於死地,招式甚是刁鑽陰毒。

他的應變不可謂不快,只是,他沒料到蕭若所持的天子佩劍鋒利無匹,也低估了蕭若的內功修為。蕭若手持寶劍,在他今時的深厚內力運使之下,縱然面前是一塊實心鐵板,也能硬生生洞穿,何況他的判官筆?

只聽得哧的一聲輕響,精鐵打造的判官筆被一削即斷,蕭若一劍餘勢未衰,寶劍順勢送入了敵人的背部,自胸前透出一截滿是鮮血的劍鋒。

這堂主慘叫一聲,攻到半途的左筆無力垂下,整個身體撲倒在房頂青瓦片上,抽搐幾下,即便一命嗚呼。

剩下的另一個堂主肝膽俱裂,一開始他們兩人聯手攻這少女,都遲遲戰她不下,這會兒她來了個厲害幫手,而己方只剩了自己一人,他如何還敢打下去,飛身疾退,躍下屋頂,一直逃入人群之中。

鐵寒玉大喜過望,嬌聲喚道:「皇……相公!」她一陣劇鬥之後,內力耗損不小,有些兒氣喘,呼喚之時仍然急忙轉口。

蕭若衝她使個神色。鐵寒玉會意,當下兩人並肩躍下屋頂,各出兵刃,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向院子裡的謝昆駱三娘二人。

「快退!」阮飛龍在人群中厲聲大呼。謝駱兩人已發覺不對,只得舍下趙德鵬,全力應付疾攻而至的蕭若與鐵寒玉,交換過一招,兩人無心戀戰,便抽身而退,回到人群之中。

身上好幾處傷口的趙德鵬無異於絕處逢生,身軀晃了晃,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大口喘息不住。蕭若與鐵寒玉並肩站在他身前。

人群中白髮白鬚的何見潮施施然踱將出來,兩眼死死盯著蕭若,臉上似笑似怒,在晃抖不住的火光掩映之下,說不出的猙獰怕人。他冷冷笑道:「哈哈……黃公子,沒想到才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又見面了。眼下身處茫茫湖水中的一座孤島上,這回看你還能往哪裡跑?!」

蕭若理都懶得理他,情知他既然做到了這一步,一旦容自己回到朝廷,他、以及整個排幫所有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彼此間已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他轉向阮飛龍道:「阮老哥,我敬重你是條血性漢子,為何卻要跟逆賊同流合污?」

阮飛龍沉吟不語,面色陰晴不定。

「阮老哥,不如我們來作個交易……嗯,我背上背了個人,也許你想見上一見。」蕭若說完,出手解開了背後阮江燕的啞穴。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啞穴甫一解開,便發出一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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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生米煮成熟飯

「哥——」阮江燕小姑娘的啞穴甫一解開,便發出一聲大叫。

「妹子!」不遠處人群間的阮飛龍大驚失色,虎軀明顯一震,慌亂之情溢於言表。

「燕妹妹!!」一道人影嘶聲大呼著,奮不顧身衝將過來,轉眼奔至,刷的一刀劈向蕭若,勢如玩命一般。

蕭若英眉一挑,身形微微一側,讓開敵人來襲之招,飛起一腳踢中敵人腰肋,將其整個身軀踢得飛了起來,叭嗒一聲,摔在兩丈開外,呻吟著爬不起來。

蕭若也有些意外,本還以為膽敢前來硬搶阮江燕之人,必定身懷驚人武藝,哪曉得卻是這麼個愣頭青。他打眼望去,只見地上是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正是那整日跟在阮江燕後面的謝青小子,不由暗自哂笑不已。

謝昆疾掠至兒子身旁,一面戒備,一面把兒子攙扶回人群之中。謝昆自始至終一語不發,但射向蕭若的目光,冷利有如利劍一般,令人膽寒。

阮江燕在蕭若背上輕呼一聲:「謝大哥!」語帶嗚咽。

蕭若打趣笑道:「原來是你的情哥哥,看不出他還是個有情有意之人。哈哈哈……」出指又封住了她啞穴,免得她亂喊亂叫壞事。

蕭若向阮飛龍道:「阮當家的……阮大王,現在我們可以作個交易了?」

阮飛龍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然道:「你要怎樣?」

「很簡單,請阮當家的下令貴寨弟兄讓開一條下山去路,我便放了令妹,如何?」蕭若不緊不慢道。

阮飛龍聞言,濃眉大皺,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蕭若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已經清楚了我的身份,也應該明白我從不說戲言。」

阮飛龍默然,一時間沉吟不語。

一旁的何見潮大為焦急,大聲道:「阮老弟切莫跟他談條件!你已知道他的身份,一百個令妹也頂不了他一個!」此言是為提醒阮飛龍衡量孰輕孰重,要幹大事的人就不能婆婆媽媽,為了擒獲天下至尊的皇帝,犧牲一個妹妹算得了什麼?!

卻不料,他不說還好,一聽了這話,阮飛龍火冒三丈,怒目瞪著他,忿然作色道:「住口!我就她一個妹子,她是我惟一的親人!在我眼裡,一百個黃公子,都當不得我妹子一個……」說到這裡,右手揚起,斷喝道:「兒郎們聽著,給老子閃開了!」

小院子正面圍的無數嘍囉們一聽號令,嘩啦啦潮水般退向兩旁,頓時讓開一條去路。何見潮被阮飛龍喝罵得面目無光,直恨得牙癢癢的,情知再說也沒用,在一旁空自發急。

蕭若見狀,背著阮江燕當先而行,鐵寒玉快步跟在他身旁,一面行走,一面全神戒備,趙德鵬傷勢並不很重,稍作喘息之後,已可自行走路,當下也緊隨蕭若身後。

蕭若背著阮江燕經過人群外圍之時,猛見人影一晃處,何見潮閃身疾撲而至,手中一柄似刀似劍的短兵刃攻向蕭若,來勢如電。

蕭若身處險境,早就有所防備,何見潮一動,他就立時覺察到,不慌不忙挪身微退一步,手臂一帶處,把阮江燕嬌小的身軀擋在身前,封死敵人兵刃進路。

蕭若本意是想以阮江燕逼對方收招,卻不料,何見潮不但不收招後退,反而以手中利刃徑刺阮江燕的心窩……

「這老匹夫好不歹毒!竟不惜先殺掉阮江燕,也要擒拿自己!」蕭若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這個念頭,眼看再想把阮江燕挪開,已經來不及了……

便在此時,旁邊一聲厲喝沖天而起,一道鐵塔似的人影瘋了般衝殺過來,兩掌帶起兩股勁風攻向何見潮,此人正是阮飛龍。

何見潮眼看奸計就要得手,見了這聲勢,大驚失色,當下顧不得殺阮江燕,連忙轉身回招,應付阮飛龍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厲聲道:「阮飛龍,你小子瘋了?!」

阮飛龍暴吼道:「老賊欺人太甚!你敢殺我妹子,我就要殺你!!」雙掌一剛猛一陰柔,「大陰陽離合掌」精妙招式源源不絕施展出來,打得何見潮連連後退不止。若論真實武藝,何見潮比阮飛龍只高不低,甚至在內功修為的精純火候上,還要高出他一大截。但何見潮並沒有同他玩命之心,在他瘋狂的攻勢之下,頗有不支之勢。

兩大高手自相戰成一團,山寨嘍囉們未得阮飛龍命令,也不敢輕易上前幫忙,只圍在旁邊,倒把蕭若等三人晾在一旁。

蕭若打個眼色,帶著兩人趁機飛快離開,各施輕功身法,迅速奔馳。

不一時,到了斜坡口下山處,蕭若看看沒人追來,便把阮江燕放下,出指解開她的穴道,笑道:「阮大小姐,委屈你了,這便請回吧!以後記著,不要動不動罵人『小淫賊』,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正人君子的,哈哈!」這般得了便宜還賣乖,說著說著自個兒都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開來。

阮江燕羞忿欲絕,扭頭惡狠狠瞪著他,水靈靈的美眸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嬌軀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蕭若有些好笑,道:「怎麼,你還不走?本公子一諾千金,答應了放你,就一定會放你。但我沒說不再抓你,我放了你之後,你要是自己不願走,我倒不介意再抓你一次,嘿嘿。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一……二……」

阮江燕尖叫一聲,一溜煙的跑了,直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蕭若轉過頭來,居高臨下了望一下,只見下面山道間黑咕隆咚,沒有絲毫光亮,山道兩旁伏有多處暗樁,要是山寨嘍囉躲在暗中突施偷襲,倒也不易防範。

他稍稍沉吟一下,走到篝火火盆旁,跳將起來,一腳把火盆踢飛,就見一團火焰燃燒著墜入下方山道旁一處草叢中,旋即「轟」的一下子,周圍草木被點燃,「嗶嗶剝剝」燃燒起來。一人慘叫著自草堆中跳了出來,皮膚都被燒得滋滋作響——那裡果然是處暗樁。

蕭若精神一振,清嘯聲中,把火盆一盆接著一盆踢將下去,每盆都準確無誤落在山道旁邊,有的近些,有的遠些,他用勁使力拿捏得恰到好處,直把火盆當21世紀的足球踢。

待山頂這一帶火盆全踢完時,山道被火光照得大亮,憑鐵寒玉與趙德鵬兩人武藝,下山決計不成問題。他豪氣大生,飛快道:「你們兩個先行下山,回到我們的船上,讓所有人立刻下船登岸,然後找處高地固守。萬萬不可待在船上,當心排幫的人或鄱陽湖水寇鑿船底!」

鐵寒玉急道:「那你呢?」

蕭若豪氣干雲道:「你們別管我,我非燒他們個雞飛狗跳不可!哈哈哈……嗯,我也要順便找找脫困的法子,要不然被困在這個孤島上總不是個辦法。總之你們先行下山……」

鐵寒玉與趙德鵬不願他單獨留下,一齊出言相勸。

蕭若丟下一句:「你們快走!」說完,不再理會他們,疾展身形掠入暗影處,又飛快繞了回去。

蕭若放倒一個落單的嘍囉,搶到了支火把。他一路看見房子就燒,身法迅捷,在山頂水寇老巢神出鬼沒,有如虎入羊群一般。他足不停步,來去如風,絕不戀戰,避開武藝高強的人和大群嘍囉,藉著夜色掩護,出沒在混亂的老巢各處,竟沒人阻止得了他。

不多時,山頂房舍各處起火,整個水寇老巢陷入混亂之中,嘍囉們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蕭若大樂,燒起來越髮帶勁。

誰料,混亂的場面並沒有持續多久,嘍囉們在三大當家的及各級頭目指揮下,變得行動有序,當下,只留一小部分人在山頂滅火,大部分人緩緩魚貫下山。看那架勢,似乎直撲島南邊碼頭的停船而去。

蕭若暗叫不妙,也欲下山,經過一片僻靜密林之旁時,忽聞裡面傳來鬼鬼祟祟交談之聲。他此刻耳聰目明,聽力極佳,交談之聲雖低,他仍然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一愣之際,立時站立不動,屏氣凝神,側耳傾聽。

只聽得一人壓低聲音笑道:「……還望幫主多多栽培。」聽這人嗓音大概是個中年人,但甚是陌生,聽不出是誰。

另一人笑道:「好說,好說!阮飛龍小兒冥頑不靈,不識抬舉,怎配統率鄱陽湖兩三千好漢,早該讓他滾蛋才是。」此人聲音蕭若極為耳熟,正是排幫幫主何見潮。

中年人陪著乾笑兩聲,嘴裡吶吶的,似乎不知如何接口。

何見潮笑道:「老弟,老夫看你才是好樣的。你年齡比阮小兒大,武藝比阮小兒高,智謀比阮小兒遠,甚至還比阮小兒識大體、識時務……憑什麼他當大當家的?這鄱陽湖水道大王的寶座正應該老弟你來坐,老夫絕對支持你!」

中年人喜笑道:「幫主謬讚了。晚輩日後定當唯幫主馬首是瞻,早早率眾投效江老爺子,共謀大事。」

何見潮更喜,笑道:「就說老弟你是個明白人,果然與不識抬舉的阮小兒不同。放心,日後不會虧待你的!不過,眼下你要想把阮小兒取而代之,還得將其剷除掉,那小兒武藝倒不可小視,老弟你可有什麼良策?」

中年人「啪啪」拍著胸膛,道:「幫主無需多慮,這事兒包在晚輩身上,晚輩早有計較,晚輩這便下山去。」

何見潮笑道:「如此甚好,那就等老弟的好消息了。」

說完,密林裡沙沙的腳步聲響起。蕭若悄悄閃身在一旁。

只見一個中年人轉將出來,大步直向山下行去,蕭若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間腦中想起一個人來——沉默寡言的二當家謝昆!

隨後,排幫幫主何見潮也走了出來,向東邊快步行去。

蕭若想了一想,遠遠跟在他後面。

沒走出多遠,何見潮來到一座小閣樓之前,閣樓下站著個年輕人,卻是那胖乎乎的謝青。

何見潮問道:「阮大小姐在不在上面?」

「在上面。」謝青老老實實答道。

何見潮聞言便往閣樓上走,目中殺機隱現,隨口問道:「她既然在樓上,那你為什麼在下面,不是叫你陪著她的麼?」

謝青聞言,一臉的倒霉相,囁嚅道:「燕妹妹,她、她把我趕了出來。」

何見潮心頭一動,眼珠子轉了轉,殺機淡去,換了一種殘酷變態的笑意,朝謝青道:「你隨老夫上來。」

謝青搖頭,傻乎乎道:「燕妹妹不讓我上去。」

何見潮臉上笑意越發加深,道:「叫你上來就上來。你爹聽老夫的話,日後好處受用不盡;你只要也聽老夫的話,老夫現在就讓你得償所願!」

「哦。」謝青雖然有些兒聽不太懂,但仍然跟他走上閣樓。

蕭若悄無聲息掠上前,轉到閣樓背面,暗提一口丹田真氣,飛身而上,兩手攀住窗框處,眼睛自窗欞間隙望向裡面閨房。

這房室裡裝飾女人氣十足,與大男人的房間迥異,一看就是間少女閨房。

阮江燕獨自和衣躺在錦床上,嚶嚶嗚嗚哭個不休,一見何見潮與謝青進房,霍地坐起來,柳眉倒豎,怒道:「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出去滾出去!」說著,順手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碗碟,就朝他們兩劈頭蓋臉砸去,極是潑辣蠻橫。

何見潮隨手擋開,突然揉身侵近,一指點中她穴道,她的身子便就此僵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謝青驚道:「你你、你幹什麼?」

何見潮陰陰一笑,指著床上的阮江燕,朝謝青道:「你喜不喜歡她?」

謝青沒料到他突然這麼問,一時漲紅了臉,囁嚅道:「喜……喜歡!可是……可是燕妹妹她討厭我。」

「哈!只要你喜歡就行了,老夫教你個法子,你現在去上了她,把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會喜歡你了!」何見潮呵呵直笑。

謝青一聽大驚,「不不不,不可以,不可以……」兩手在胸前拚命的搖。

「真沒用!」何見潮哼哼著,俯下身去,兩手拉住阮江燕的衣服便撕,嗤嗤嗤一陣裂帛聲裡,綵衣化作片片飄絮飛舞,轉眼之間,阮江燕只剩了一襲粉紅小肚兜,暴露出不少女兒家動人的肌膚,在室內燭光照射下,閃動著誘人的光澤。她羞忿得暈厥了過去。

何見潮指著床上少女半裸的嬌軀,道:「她美不美?」

「美、美、美、美……」謝青看得目瞪口呆,傻愣愣的重複著一個美字。

「知道美還不上?真是個傻小子!老夫不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哈哈……」何見潮大笑著出門揚長而去,笑聲漸行漸遠。

閨房裡,只剩了謝青呆呆站在床前,盯著床上半裸的誘人少女,猛嚥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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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美人在床,情郎在旁

閨房裡,只剩了謝青呆呆站在床前,盯著床上半裸的誘人少女,猛嚥口水……

他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癡戀多時的美人兒在床上玉體橫陳,任君採摘,面對她活色生香的美妙胴體,世上沒有男人能無動於衷,何況……房間裡只有自己與她兩個人……

謝青呼吸越來越粗重,滿臉漲紅,緩緩挪動腳步,一步步來到床邊,俯下身去,就近欣賞著眼前美人凹凸誘人的體態,少女淡淡的幽香一絲絲湧入鼻中,他神魂顛倒,炙熱的鼻息一下下噴在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膚上。

謝青激動得快要瘋了,右手顫顫的伸將下去,在她白裡透紅的肌膚上輕輕摸了一下,他只覺一陣銷魂蝕骨般的快感流遍全身,渾身激靈靈一哆嗦,與心上人肌膚相親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妙絕倫!雖然有點兒褻瀆心目中的女神。

他喉嚨裡咕嚕一聲,乾嚥口唾沫,正欲伸手解開她的小肚兜之際。

阮江燕在他一隻手顫抖的碰觸之下,悠悠醒轉了過來,瞪著一雙秀目,衝近在眼前的謝青怒目而視。

謝青正自心猿意馬情難自禁的要命當口,全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猛地一觸及她憤怒的目光,頓時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潑下,他神志一清,感到一陣心虛,一陣羞愧,蹬蹬蹬一連退了三大步。

他羞愧得抬不起頭來,嘴裡囁嚅道:「不不,燕妹妹,我不是……其實,我……你……」他心慌意亂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

他深感自己沒用,原本就不多的自信心再受打擊。離開了她的視線之外,好歹漸漸鎮定下來。

他突然拿起腰間繫的個小酒葫蘆,撥開木塞,仰頭猛灌了幾口烈酒。正所謂酒壯人膽,他只覺一股烈火直衝腦門,兩眼赤紅,大踏步走到床邊,見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仍然怒瞪著自己,他滿腔羞愧之情沒來由扭曲成了怒氣,甩手一巴掌,「啪」的一聲,打在她白玉般的臉頰上,怒吼道:「臭婊子,看什麼看?我忍你很久了!我整天跟在你後面,像條狗似的討你歡心,自輕自賤,你卻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其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強暴你……哇哈哈哈哈,今天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阮江燕驚得呆了,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再也想不到一慣懦弱猥瑣的謝青,此刻竟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自卑者一旦暴怒開來,往往比常人更可怕。她美眸裡充滿了絕望……

他們兩男女的注意力,都全部在對方身上,誰也沒注意小軒窗輕輕被推開,一道人影無聲無息掠入房間裡。

謝青給慾火沖昏了頭腦,什麼理智道德都被拋諸在腦後,他暴吼一聲,伸手下去,一把拽住她頸下肚兜領口,就欲發力一扯而下……突然,他渾身一僵,手停在了半空,面色急遽慘變。

一隻白皙的手掌自他身後繞將過來,緊緊扣住了他的咽喉,後面一個極力忍住笑的聲音道:「好個沒用的小子,連強暴女人都要喝酒壯膽,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嘿!」

「你、你是誰?別別、別殺我!」謝青面無人色,顫聲說道。

後面制住他的人正是蕭若。蕭若對何見潮深懷顧忌,等他走得遠了,方才現身進入閨房之中。見阮江燕正自滿臉驚喜的望著自己,蕭若心頭一樂,衝她眨了眨眼,火辣辣的視線便順勢向下,在她半敞的酥胸處來回巡梭,嘿嘿低沉的笑聲不絕。

阮江燕驚覺自己冰清玉潔的女兒家嬌軀呈現在他眼前,頓時面紅過耳,羞赧得閉上了美眸。

蕭若掐著謝青脖子,把他硬生生提離了地面,哼哼道:「殺你沒的弄贓了小爺的手,滾吧!日後別再讓我再看見你的熊樣。」說完,將他胖乎乎的身軀拋在半空,飛起一腳踢在他屁股上,這一腳勁力十足,把他整個身軀硬生生踢飛,「砰」一聲,撞破窗格子飛了出去,轉瞬間,沉悶的重物墜地聲自下面傳來,伴隨一聲呼疼慘叫。

蕭若解決掉謝青,大搖大擺踱到床前,出指解開阮江燕的穴道,同時俯下頭去,唇角含笑,放肆的打量她峰巒起伏的動人胴體,狎笑道:「我說小丫頭,看不出,你的身材還真不是一般般的火辣耶,難怪那懦弱小子被你迷得神魂顛倒!嘿嘿嘿!」

阮江燕羞得抬不起頭來,見他隨時要撲上床來的架式,嚇壞了,一把抓過枕頭擋在胸前,嬌軀顫顫使勁往床角鑽,鑽,「你、你要做什麼?你別過來……過來,我、我要喊人了!小淫賊走開!嗚……」活像只驚惶失措的大白兔。

蕭若看得眼珠子都險些掉了出來,怦然心動,「這小丫頭是不是存心在挑逗我?」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總算明白眼下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可不是跟她玩男女遊戲的時候。

他飛快打開個衣櫃子,隨手抓起一件女服,扔給床上的阮江燕,道:「速速穿上!」然後,兩手抱起她,不管她願不願意,把她嬌軀背在自己背上,正容道:「你們寨中出了大變,你要是不想被人強暴,就乖乖跟我走!」說時,迅速背著她出門,躍下繡閣。

阮江燕顫動的一顆心兒總算放了下來,見他無意侵犯自己,慶幸安心之中,又難免有點兒難以形容的失望。她今晚再度趴在他溫暖寬闊的肩膀上,熟悉的男子氣息將她團團包裹,她情緒完全鬆懈下來,好有安全感。

蕭若這回並不隱藏形跡,背著阮江燕橫衝直撞,循大路向南邊馳去,想要盡快下山。山頂留下的滅火嘍囉人數不多,蕭若碰見人阻攔,便隨手打翻在地,如入無人之境。

他正全力飛奔之際,忽然聽得背上阮江燕冒出句令他愕然無已的話。她湊頭到他耳畔,一本正經道:「你、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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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青澀少女的表白

「你、是個好人……」

蕭若聽了微微一愕,旋即啞然失笑,笑道:「我說小丫頭,口開閉口罵我『小淫賊』的,是你;這會兒說我是好人的,也是你。都說你們女人善變,果不其然!」

阮江燕櫻桃小嘴湊到他耳畔,眼波迷濛,嘰咯脆聲一笑,道:「你其實是個好人,但……但也是個小淫賊……」說到這裡,她忽感一陣害臊,芳心劇跳,便說不下去了,粉臉紅得像西天的晚霞。

蕭若心頭猛地一蕩,這話真是怎麼聽怎麼曖昧。美人軟柔如綿的嬌軀緊緊貼在背上,絲絲幽香暗渡,他一陣陣心猿意馬,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間躁動,竟出奇的不敢接她這話茬,加緊發足狂奔。

過了一會兒,阮江燕忽道:「本小姐……噢不,人家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哪裡人?娶妻沒有?」她很是難以啟齒道,滿臉潮紅,盈盈欲滴。她生長在鄱陽湖孤島上,日日所見,俱是粗魯豪邁的漢子,還從未見過蕭若這種文雅俊秀的少年郎。他舉手投足間高華的氣質,他的人品風範,他的英姿機智……在在令青澀少女芳心可可,也不知打何時起,她一縷情絲已悄然繫在他身上。

蕭若聽她問得古怪,奇道:「我說小丫頭,你打聽本公子的事情做甚?哦,難不成你想嫁給本公子啊?」他隨口調笑道。

卻不成想,阮江燕停了一停,在他肩膀上勇敢的點了下頭,「嗯。」

蕭若大吃一驚,腳步也不覺停了下來,失聲道:「你說什麼?」

阮江燕眼眶一紅,銀牙緊咬,語帶嗚咽道:「人家都被你……被你這小淫賊在櫃子裡……那樣了,嗚嗚,不嫁你,叫人家還能嫁給誰?」說完,芳心羞忿交加,張嘴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蕭若為之語塞,頭皮一陣發麻。這個時代禮教森嚴,講究的是男女授受不親,草莽江湖兒女雖說不拘小節,可先前在秘室櫃子裡時,給他摟住那般親熱輕薄,便宜都被他佔盡了,僅次於男女交合而已,她一個女孩家,要不嫁他,還真不知能嫁給誰了。

阮江燕見他英眉大皺,小嘴兒露出一個促狹的笑意,兩手兩腳八爪魚似的緊緊纏在他身上,格格一陣脆聲嬌笑,「你這該死的小淫賊……跑不掉了你!人家這輩子跟定你了!」

蕭若忽然哈哈大笑,把她嬌小的身子挪將過來打橫抱在懷裡,望著她得意的樣子,撲哧笑道:「小丫頭,你這玩笑可開大了!你是不是因為怕被我強暴,才故意這麼說?你只管放心好了,本公子風流而不下流,不會跟那傻小子謝青一樣強暴你的,你其實不用以進為退,討好於我的。」

阮江燕格格格的嬌笑不止,眉梢眼角儘是笑意,柔若無骨的嬌軀水蛇般在他懷裡扭動。她偏頭張嘴朝他胸口咬了一下,然後仰起小臉望他,媚眼如絲,夢囈似的喃喃道:「人家……人家才不怕被你強……強暴!」她鼓起勇氣說完,羞不可抑,再也頂不住,「嚶嚀」一聲嬌啼,把一顆螓首深深埋進他懷中,再不敢抬眼望他。

蕭若沒想到這小姑娘敢愛敢恨,竟以自己曾經侵犯過她為借口,纏上了自己,不由哭笑不得,不過他對漂亮妹妹從來是來者不拒的,心下也有幾分興奮驚喜,說道:「小丫頭,你可想清楚了,本公子家裡頭妻妾成群……呃,適才在房頂上打鬥時,你聽見那美麗的小姑娘喚我『相公』沒有,她就是我其中一個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將來別後悔!」

「我不管!我不管!總之你這輩子休想甩開我!」阮江燕發起蠻性,使起了小性子,她大小姐從來就不是個講理的人,一旦認定什麼事,那就說什麼也不會回轉。

蕭若心頭大樂,抱著她飛快順青石台階下山,一面笑道:「我說小丫頭,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你連我是什麼人都不曉得,就敢以身相許,難道就不怕我把你賣進窯子裡?」

「你才不會呢!」阮江燕掩嘴格格笑道:「你這人雖然嘴巴有些貧,有些不太正經,可人家從你的眼睛裡看得出來,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善良,有責任感,重情義,是真正值得女人依靠的人!嗯,你還沒回答我,你是哪裡人,是不是某個豪門大族的公子?」

蕭若聽了,心底裡有點感動,遂笑道:「我是什麼人悄悄的跟你一個人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喔!其實呢,我是當今皇帝……」

阮江燕一聽也樂了,格格格直笑,道:「壞蛋,好沒正經!你要是皇帝,那我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了!咯咯……」

蕭若哈哈大笑,抱著她飛快下山。

未幾,到達半山腰時,已可聽見山腳下岸邊殺聲震天,下面無數火把星星點點,赤紅色的火光染紅了半邊天際。

蕭若心下發急,加速向山下疾奔。

殺喊聲越來越清晰,到得近山腳時,蕭若眺眼望去。

只見島南碼頭停靠了不少排幫船隻,顯然是後來何見潮得知皇帝行蹤後,命令手下們從別的碼頭趕過來抓人。

岸邊不遠處一座矮丘上站滿了人,大多數人白衣銀甲,正是那百餘名大內侍衛,他們面向外側圍成一個圓陣,把一些太監宮女們保護在中央,牢牢固守矮丘。

矮丘周圍是滿山遍野的山寨嘍囉及排幫幫眾,不少人手持火把,矮丘西面是不計其數的排幫幫眾,矮丘東面是如潮水般的山寨嘍囉,兩方人馬在首領督促下,各自奮力向矮丘猛攻,矮丘四周已佈滿了屍體,滿地血污。

矮丘上少數人在兩方密密麻麻人潮的猛烈圍攻之下,宛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獨扁舟,隨時有可能被吞沒。

不過好在大內侍衛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人武藝不俗,而兩幫人馬雖人多勢眾,卻大都是些烏合之眾,武藝好的人不多,侍衛們人數雖少,短時間內還暫時沒有落敗之虞。

蕭若飛快掃視一眼戰局,悄悄潛行至矮丘北面,此處正是兩幫人馬交界處,攻勢較弱。

蕭若輕聲道:「小丫頭,我現在要跟你們山寨的人干仗了,你是不是真心要嫁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否則……」

他話還沒說完,懷中阮江燕大發嬌嗔,道:「不管你去哪,人家都跟定你了,就是去黃泉路,也要一塊兒走!哼,只盼你這沒良心的小淫賊日後別欺負人家才好!」

「那好!」蕭若豪氣大發,把她嬌小的身子背在背後,道:「你緊緊抱好,我們要衝了!」

阮江燕乖乖伏在他雄健的背上,手腳齊上八爪魚似的緊緊纏住,點了點頭,唇角含著笑意。

蕭若猛提一口丹田真氣,拔足向人群背後猛衝而去,半途中「嗆啷」一聲清越龍吟,寶劍再度出鞘,一團青濛濛的寒光躍入他手中,青光閃閃,奪人眼目,在他深厚內力貫注之下,劍鋒嗤嗤作響,他縱聲大喝:「擋我者死!!」

就見蕭若帶著一片寒光逕直突入人群背後,好似一陣狂風席捲而至。最背後兩名排幫弟子才剛剛反應過來,便雙雙倒在他劍下,然後衝到哪裡,哪裡便是血肉橫飛,慘叫四起,竟無一人在蕭若手裡能走到第二回合,一路硬生生殺將進來,有如虎入羊群一般。

圍在北面的山寨嘍囉與排幫之人大駭之下,心膽俱寒,誰也不敢直攖其鋒,下意識向兩旁退去,兩幫首領再想組織人手阻攔,為時已晚。蕭若清嘯聲中,轉眼便衝過重重人牆,來到矮丘之上。

矮丘上眾人見皇帝安然無恙歸來,歡聲雷動,一齊大呼吾皇萬歲,聲震四野,士氣為之大振。

排幫上下人等早知他是皇帝,聽了尚不覺得如何,東面的山寨嘍囉們便發生一陣劇烈騷動,連攻勢也暫時停下。他們當中只有阮飛龍一人清楚那「黃公子」的真實身份,下面嘍囉們突然得知與他們對敵的人竟爾是當今天子,心頭震憾可想而知。駱三娘驚得張大了檀口,遠遠望著矮丘上英姿勃勃的「黃公子」,半晌作聲不得。

伏在蕭若背上的阮江燕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秀目瞪得渾圓,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你……」

蕭若朗聲一笑,把她放下來,笑道:「適才朕跟你說了朕是當今皇帝,你這小丫頭不相信呢!」

他索性把外面一件長衫三下兩下脫掉,露出裡面繡有雲龍圖紋的皇帝便服,面向東面嘍囉們陣中的駱三娘,揚聲道:「駱姐姐,你過來,我們的關係非同一般,朕不會虧待你的。」

此言一出,兩幫人馬一齊嘩然,無不驚疑不定的望著駱三娘,連她身旁的阮飛龍與謝昆也不例外,阮飛龍的臉色陰沉得十分嚇人。

眾目睽睽之下,駱三娘粉臉一紅,忿忿道:「誰……誰跟他關係非同一般?」

謝昆冷冰冰哼了聲,震聲高呼道:「凡我鄱陽湖水上兒郎們聽著,昏君就在你們面前,兒郎們拚命的上啊!擒住昏君,就可以拿他換一場榮華富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們可別錯過了!」

山寨嘍囉們轟然響應,人人眼中泛紅,發一聲喊,再度朝矮丘衝殺過來,攻勢比先前更猛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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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5-25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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