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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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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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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4: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少年皇帝的難言之隱

蕭若聽的一頭霧水,這還真新鮮嘿,皇帝皇后搞冷戰麼?

陰空海古古怪怪的一笑,湊到他面前,滿臉神秘之色,低壓聲音道:「倘若咱家告訴你,皇后還是處子之身,你信是不信?」

「什麼?!……這這、這怎麼可能!」蕭若失驚道,聲音也不自覺大了些。

陰空海一臉少見多怪的神氣,洋洋自得道:「為何不可能,你可知皇宮是什麼地方?豈能以常理度之。」

蕭若登時腦中亂成一團,以為他的意思是說皇宮美女數以千記,而皇帝只有一人,有幸得皇帝恩寵的畢竟是少數,但皇后則不同,皇后是皇帝正妻,是後宮之主,皇帝從未臨幸過皇后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假如皇后面貌醜陋,那還有點可能,但皇后明明美若天仙,風華絕代——他發誓,以前在電視中見過的明星雖多,卻絕無一人趕得上皇后。

只聽得陰空海繼續笑道:「此事還要從幾年前說起。大概六年前,姬煌小子十三歲時,先帝爺駕崩,他登基為帝。一年後,他漸漸懂得了男女之事,在貼身侍女身上嘗到甜頭,很快便肆無忌憚荒淫起來,他每天在後宮四處遊逛,看見中意的宮女,便撲上去按倒在地,當場宣淫,胡天胡地……」

「起先太后也說過他幾次,但又怎麼管得了他那小淫蟲。常言道色是刮骨鋼刀,沒有過人之處,怎堪旦旦而伐,他這般荒淫無度,沒到一兩個月就搞得氣血兩虛,原本禁慾調養一段日子就可恢復,可他卻只顧貪一時之歡,又招了一大幫子亂七八糟的道士給他煉壯陽金丹吃……這麼又撐了一段時日,吃著吃著終於吃出毛病了,一夜臨幸宮女時瀉精不止,爾後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他胯下孽根就再也舉不起來了,徹底痿掉了,也就等於成了個太監……嘿嘿嘿,誰也想不到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竟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咦哈哈哈哈……笑死咱家了!」

陰空海忘形大笑,嗤嗤嗤壓抑的笑聲中、充滿了種某病態扭曲的快感,尖厲刺耳,讓人聞之驚心。

蕭若望著放肆怪笑的陰空海,心下泛出一陣陣寒意,記得21世紀有專家分析過,太監因為身體殘缺,心理也或多或少有些扭曲,變得比正常人更加狠毒,更加邪惡,當然也有化扭曲為力量的,比如鄭和就建功立業,成了民族英雄,但那畢竟是極少數。他暗自警惕,日後萬萬不能給太監掌權的機會。想了想,問道:「既然皇帝陽痿了,娶皇后做甚……喔,明白了,為了掩人耳目。」

陰空海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氣,邪邪笑道:「那當然,要是皇帝承認自己已經不是個男人了,只怕皇位都坐不穩。三年大喪期滿後,也即皇帝十六歲時,由皇太后作主,為皇帝舉辦大婚,娶了一後二妃——皇后你已見過了,另兩名妃子上月隨太后去泰山拜佛許願去了,眼下都不在宮中。並且為彰顯皇帝的龍精虎猛,前年又在全國各地大選了一次秀女,無數十三到十七歲未婚少女被送入後宮……」

蕭若如今恍然大悟了,無怪乎初見皇帝時,總覺他眼睛裡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陰霾,似乎內心深處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快樂,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他不願在皇宮多待,一方面固然是好動頷玩,但又何嘗不是為了躲避后妃糾纏。

陰空海道:「皇帝不舉,與后妃的關係就可想而知了,他平日在後宮遠遠碰見后妃,都要繞道走,以免見了心煩。往常我們這些下人,在皇帝身前從不敢提及一後二妃,因為只要一提起,皇帝就會心裡難受大半天,他難受很自然下面人就要跟著遭殃……所以說,皇帝與一後二妃成婚雖有三載,卻總共連面都沒見幾次,以形同路人形容,絕不誇張!」

蕭若聽完他這番話,不禁又驚又喜,看來荒唐小皇帝還真沒幹過什麼好事,不過這樣也好,倒便宜了自己!腦中閃過皇后姿容絕世的倩影,大紅鳳帔下包裹的美妙嬌軀……一時間口乾舌燥,慾火大熾,兩腿間撐起了個高高的帳篷。

陰空海冷冷看著他老二支起的帳篷,眼神中有幾分羨慕,幾分妒嫉,外加幾分難以言喻的快意,忽道:「你什麼時候把皇后給強暴了?」

「啊?」蕭若不敢想像的望著他。

「嘿嘿,你什麼時候當眾把皇后給強暴了,要狠狠的糟蹋,狠狠的蹂躪,看她還成天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就是要讓她日後在下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這死太監,越是美好的事物,他就越有毀滅的慾望,這人真是可怕!不過蕭若不得不承認,聽了這話,他的肉棒瞬間硬到了極點,就像根鐵杵頂在那裡。笑罵道:「你個死太監,真敢說啊你!難道就不怕這話傳到皇后娘娘耳朵裡,那你就完蛋了!」

「當然不怕。」陰空海意味深長的笑著,道:「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再無第三個人聽見。而你我兩人此時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合則兩利,分則兩敗,你不會出賣咱家。」

「那是當然,不消說得。」蕭若笑道。

「有件事咱家不能不提醒於你,近期內你不可臨幸后妃,也不可勤於朝政,不管你有什麼抱負,你暫時都只能壓著,必須以姬煌小子尋常舉動為標準。日後再慢慢轉變。」

蕭若先是濃眉一皺,沉吟一番之後,終於點點頭,「公公說的是,我明白了。我即使裝的再像,在周圍人眼裡都難免覺出皇帝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但下人們根本不敢懷疑主子,縱有疑惑也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假如我一開始就又是臨幸后妃,又是勤於朝政,跟換了一個人似的,讓周圍人難以接受,只怕會有穿幫的危險。來日方長,我應該慢慢來,一點一點扭轉形象,使他人一點一點接受我的轉變,如此,要不了多久,我就能為所欲為,當一個真正的皇帝了。此為萬全之策也!」

陰空海聽得呆了一呆,彷彿頭回看清他似的對他重新端詳,「你小子不是一般人啊,聞弦音而知雅意,行啊!同你說話真是省力氣。」

「萬歲爺,夜已深沉,萬歲爺保重龍體,請早些安歇。」殿外一個太監揚聲叫道。

陰空海飛快道:「皇帝周圍的貼身宮女們問題不大,倒是服侍皇帝沐浴的四個宮女非常危險,最好找個由頭把她們……」他並手如刀,作了個下切的手勢。滿面陰狠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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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4: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

殿外一大簇人魚貫而入,太監宮女們各司其職,四個妙齡宮女引蕭若去後殿沐浴。

穿過迴廊,後殿小房間正中一個以玉石砌成的浴池,熱氣蒸騰,煙霧縹緲,池中浸以鮮花香料,奼紫嫣紅。敢情有專門一批太監負責,保證每日十二個時辰池水不涼,皇帝隨時起意,隨時都可以洗。

蕭若暗暗乍舌,心道這得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又想皇帝一呼百應,皇帝寢宮乾元殿雖不大,好歹也有二三百太監宮女,唯一的使命就是服侍皇帝,這又算得了什麼。

四個侍浴宮女都在十七八歲上下,俱是面容娟麗,身材誘人。後宮美女如雲,皇帝身邊的人不可能存在庸脂俗粉。

四個美女服侍自己洗澡……蕭若以前連想都不敢這麼想,眼前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當皇帝真好,他快活得想吹口哨了。並且,她們又是那麼的柔順,假如把她們當場強暴了,不知道會怎樣?……他壞壞的想。

她們四人一進浴房,便很利索的脫下宮衣及裡面中衣,身上只剩了一襲肚兜褻褲,小肚兜下肌膚若隱若現,曲線畢露,青春玉體誘人已極。她們又上前來為蕭若寬衣解帶。

蕭若幾曾經歷過這等香艷陣仗,他是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伙,根本受不了誘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下身肉棒也蠢蠢欲動。

當她們小手剛一碰到他身上時,他猛地渾身一激靈,神志頓時一清,暗想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絕不是安享艷福的時候。她們四人尋常一直服侍皇帝沐浴,勢必對皇帝全身上下無比熟悉,要是自己與姬煌小子軀體上有哪個地方不同,豈不當場露餡?!

他裝作無意般的輕輕一碰左邊宮女,這宮女便碰倒了一旁放置的燈架,光啷一聲,燈架倒地,碎火四濺。

「哎呀!毛手毛腳的笨丫頭,出去出去,統統給朕滾出去!!」蕭若大吼道。

變起倉促,侍浴宮女們手足無措,正要去扶起燈架,聽皇帝大發雷霆趕她們出去,嚇得一齊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蕭若回到前殿,頭頂直冒焦煙,頭髮已叫燒掉了一大半,目睹這一幕的太監宮女們,無不驚得直冒冷汗。

「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四個侍浴宮女並排跪著,拚命磕頭,砰砰砰作響。她們慌亂中覺得好像只是碰倒了燈架,至於怎麼燒了皇帝頭髮,就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她們不敢分辯。

「你們……」蕭若伸手顫顫指著面前四人,裝作怒不可遏的樣子,「你們四個燒了朕頭髮,該當何罪?來人哪!把她們……」說到這裡,語氣微微一頓,輕歎道:「把她們調去漿洗房幹粗活!」

四人本以為難逃一死,誰料得皇帝突然轉口,處罰這麼輕,一齊哽咽道:「謝主隆恩!」

陰空海一旁朝蕭若連使眼色,他只是不理。暗暗自責不已,他適才確實打算照陰空海說的把她們處死,臨到關頭突然轉口。他為保全自己,設計強加她們以罪,已非君子所為,要是因此取她們性命,真是於心何忍。「蕭若啊蕭若,你怎麼才當上皇帝,就變得那麼殘忍了!」他暗暗自責。

四人被領班太監帶下去後,蕭若道:「小海子,你來給朕把燒焦的頭髮再剪去一些。唉,朕好好一頭長髮就這麼沒了,得要多久才能長回去啊!」

陰空海應了聲,恭恭敬敬走上前來,為他剪頭髮。

這一幕有眾多太監宮女看在眼裡,他們都是見證,明天一早,整個後宮裡的人都會知道他的頭髮是被侍浴宮女失手燒掉的。蕭若心裡樂開了花,一舉兩得,最大的一個破綻也就此沒了,此後誰還能識破自己的真實身份。

陰空海邊剪頭髮,邊諂笑道:「萬歲爺,是不是再選幾個手腳麻利的宮女侍浴?」

蕭若知道他的意思,便應和道:「這幾天不用了,過些時日再說。朕是給燒怕了,再燒一次朕怕是要剃個光頭。」

兩人很有默契的一問一答,其實卻是說給周圍人聽。

太醫上前檢視了一番蕭若胸前的傷口,見傷口並不深,止住血後便沒有什麼大礙,仍然悉心包紮妥當。之後,又想給他把脈……

「去去去,哪來那麼多事,煩不煩啊!」蕭若裝著姬煌不耐煩的樣子道,揮袖把太醫轟開了。他怎能容太醫把脈,姬煌可是有病的人,要是給太醫察出什麼不對頭,那就大事不妙了。扮姬煌有一點好處,便是隨時可以蠻不講理。

剪完頭髮後,蕭若攬銅鏡一照,敢情都快成平頭了,作為一個現代人,他頭髮原本就不長,再叫剪去一大截,就成了這副德性,無論簪冠都帶不住,只有上朝時的珠簾冠冕勉強可以遮掩。

他自己草草洗了個澡,正欲上床睡覺,卻見一個中年太監兩手捧著個紫檀木托盤來到他面前,平平舉著,垂首不語。

「你幹什麼?」蕭若正欲開口這麼發問,還是忍住了,說的越多,錯的越多,好在皇帝有不說話的權利,沒人敢摧促。

只見盤中黃絹上放著個木雕牌子,牌子下系彩絲紅纓,牌上寫著「皇后趙鳳兒」名諱,他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後宮中一個古老的制度。

歷朝歷代皇帝嬪妃通常非常之多,常常多到皇帝自己都不能完全記住的地步,便產生了這個制度,以小木牌子分別寫下所有後宮嬪妃的名字,每晚由太監托至皇帝面前,皇帝看見了名字自然就分得清誰是誰,夜裡想要哪位嬪妃侍寢,就翻哪位的牌子。翻完之後,太監會把牌子先送去給皇后過目,假如皇后沒有意見,便通知該嬪妃,讓她沐浴打扮,準備接駕。

這項制度歷代延續下來,現今後宮包括皇后在內也就是三位有名分的嬪妃,兩位妃子還隨太后離京不在,是以,只剩了皇后一人的牌子孤零零躺在黃絹上。

蕭若臉上發燒,好生尷尬,眼巴巴望小牌子上「皇后趙鳳兒」字樣,只覺皇后天仙似的倩影在眼前晃來晃去。只要翻這個牌子,只要輕輕翻那麼一下,今晚皇后就是我的……不能再往下想,再想鼻血就要流出來了。

意亂情迷中,他幾次欲伸手去翻牌子……最終還是強自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忍!

蕭若揮揮衣袖,這太監便躬身退下。

他難受極了,悵然若失,險些想要喚太監回來,惡狠狠地想:「反正皇后早晚都是我的,再放過她這幾天好了,就幾天!皇后……朕的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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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5: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刁蠻小郡主

皇帝有五名貼身侍女,分別叫「水湄」、「蒹葭」、「沅芷」、「杜若」、「石蘭」,可以指使全寢宮的太監宮女,地位遠在一般宮女之上,連乾元殿掌事太監陰空海對她們都禮讓三分。

她們是年餘前太后親自挑選出侍侯皇帝的宮女,人人貌美如花,善解人意,俱是美女中的美女,還身負使皇帝恢復生機的特殊使命——也就是奉旨勾引皇帝,太后曾向她們暗示:哪個讓皇帝重振雄風,便冊封哪個為妃子。她們一開始也不是沒有嘗試過,但卻絲毫不見效果,早已死了那條心。

眾侍女們服侍皇帝在龍榻上睡好,便退出臥房,只留下輪到今晚上夜的蒹葭丫頭,蒹葭一邊解床簾,一邊柔聲問皇帝:「萬歲爺,明晨想幾時起床?」

蕭若還不太清楚姬煌的日常習慣,緊記多說多錯的原則,不答反問:「明兒是什麼日子?」

「明兒四月初六,」蒹葭說到這裡,格格一笑,道:「萬歲爺今天上過朝了,明天可以不上朝,最好晚些起來,萬歲爺身上有傷,保重龍體比什麼都重要。」

蕭若便含含糊糊道:「那就晚些起來。」

蒹葭脆聲應了,放下絲緞床簾,便在桌旁坐下,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蕭若這才明白她們所說的上夜,就是在皇帝身旁值夜,好使皇帝不論半夜何時醒來,房內都有人,要喝茶要小解或者要什麼,只消輕喚一聲,便有人隨時侍侯著。

他靜靜躺著,到現在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成為了皇帝,回想白天還在小房間裡被人軟禁著,短短幾個時辰之後,自己居然陰差陽錯成了君臨天下的九五之尊,他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彷彿身處一個美好綺麗的夢境之中,一覺醒來自己又會被打回原形……

他今晚經歷了太多的事,早已是身心俱疲,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萬歲爺,醒醒,醒醒!該起床了……」

蕭若迷迷糊糊中給侍女輕輕喚醒,張開惺忪的睡眼,瞧了眼窗外,只見外面似乎天亮還沒多久,太陽都未升起來。他尚未完全清醒,氣呼呼道:「不是說好晚些起來的嗎?現在才幾點啊!」

蒹葭一聽,杏目睜得老大,道:「現在都辰時三刻了,還不晚啊!要是上早朝的日子,不到卯時就該起床了。」

蕭若驟然一驚,當即完全清醒過來,內心苦笑,又說錯話了,古人起的還真他媽早!他略微一轉念,便有了說詞,笑道:「朕身上帶傷麼,當然要再『晚』一些起床啦。」有意把晚字說得重重的。

「喔,奴婢知錯了。」蒹葭咕噥著道,「可是姐妹們都在外面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讓她們進來。」蕭若說著,推被而起。

蒹葭輕喚一聲,另外四個貼身侍女相繼軒簾進房,一起服侍皇帝更衣盥洗。

蕭若平生頭一回享受萬事不動手的滋味,五人圍著他盡心服侍,他抬抬手,一層層繁瑣的衣物就有人給穿上;仰仰面,就有人拿最柔軟的絲巾為他擦拭面臉;張張嘴,就有人挑些牙粉塗在他牙上,然後用小玉指為他刷牙……

饒是以蕭若的厚臉皮,都覺有些過意不去。杜若拿起玉梳欲為皇帝梳理頭髮時,看見他頭上只得寸餘長的短髮時,愣了一愣,旋即抿嘴偷笑。

這麼一來,侍女們都看見了,你推我搡,格格格的掩口嬌笑不已。

蕭若又好氣又好氣,對著這群純真少女,又不能當真擺出皇帝威嚴恐嚇她們,要是那樣子差勁,他還算個男人嗎!

梳洗完畢,蕭若隨她們走出臥房,在餐桌前坐下,蒹葭吩咐底下太監一聲:「傳膳。」

不一會兒的工夫,翠袖宮女魚貫而入,各色山珍海味流水價端上來,金盞玉盤,水陸雜陳,樣樣色香味俱全,極盡精緻。數十道菜排了滿滿一桌。

蕭若看的食指大動,「這算早膳還算午膳?」這句話險些衝口而出,又給嚥了回去,他如今學了乖,不明白的也不開口問。

五個侍女圍在桌子旁,一手持玉碟,一手拿骨筷,只要皇帝多看哪道菜一眼,離菜最近的侍女便挾一筷子到他面前的碗裡,周到的沒話說。

蕭若幾曾被人這般侍侯過,大感吃不消,太腐敗了,這簡直是太腐敗了!他眼神瞟到哪兒,哪兒盤裡的菜便挾到面前,轉眼間面前小碗都裝得滿了,一時間頗有手足無措之感。

五女格格一陣脆笑,水湄笑道:「萬歲爺今兒有點子怪怪的。」

蕭若心頭暗自一凜,白了她一眼,道:「朕昨晚受了傷,失了血,是以今天覺得腹中空空,胃口特別好。」

五女聽了一片歡呼,嘰嘰喳喳說道:「那萬歲爺就多吃點,吃的多龍體好得快!趕明兒太后回宮時,看見萬歲爺生龍活虎的樣子,可要高興壞了……」

連一旁侍侯的太監宮女們也趁機湊趣,霎時之間吉祥話不絕於耳。

蕭若品嚐著御廚精心烹製的美味佳餚,周圍五女笑靨如花,嬌艷欲滴,秀色可餐,整個寢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侍侯著,惟恐皇帝有什麼不快,當真是一呼百應,人生至此,直讓他生出不知今夕何夕之感。

膳後,陰空海說帶他去後宮四處走走,熟悉熟悉,他吩咐太監宮女們不要跟著,便與陰空海單獨出了寢宮。

皇帝以前寵幸陰空海人盡皆知,又兼貪玩好動,出門尤其不喜身旁一大幫子人盯著,時常與他在後宮裡神出鬼沒,太監宮女們早已是習以為常。

白天皇宮又是另一番景象,巍巍宮殿恢宏壯麗,氣象萬千;閣榭亭樓,瑤台閬苑,流紅滴翠,美輪美奐,極盡雅致;處處繁花似錦,曲徑通幽。珍禽異獸徉徜奇花異草之中,尾尾彩鱗流連碧綠圓荷之下。空氣間流溢著淡淡的芬芳,如詩如畫。

在外面陰空海可不敢跟他並肩而行,弓著腰亦步亦趨緊隨他身後,滿臉堆笑,活像侍侯真皇帝的模樣。

他一面走,一面絮絮叨叨向蕭若小聲講解各處地名,各處講究,以及一些要注意的事項。蕭若一一用心記下。

陰空海忽問道:「昨晚咱家走後有人懷疑你沒有?」

蕭若英眉微微一蹙,壓低聲音道:「那幾個貼身小妮子覺得我有些不對勁,但應該還不至起疑。」

陰空海怪笑道:「所以我說她們那些人不打緊,底下奴才們縱然心裡頭覺得有些不對,也不敢輕易懷疑主子——當然,除非你對姬煌小子的舉止來個截然相反的大轉變,那別人不懷疑都沒有天理了!」

蕭若點頭道:「公公說的是,這段時間我會盡量把自己當成姬煌,也請公公在旁多多提醒。」

陰空海沉吟一回,說道:「咱家思來想去,放眼整個後宮,有可能揭穿你身份的,只有兩個人……」

蕭若道:「一個想必是當今皇太后?」

陰空海笑道:「不錯,太后是皇帝的生母,常言道知子莫若母,你在太后面前千萬千萬小心,不可露出馬腳。」

「另一個卻又是誰?」蕭若問道,他心想皇帝與皇后成婚三年來都沒見過幾面,形同陌路,自然不可能是皇后了,其他兩位妃子的情形只怕也差不多……又排除了下面太監宮女,還有一個是誰,當真讓人猜不透。

正說話之時,驀然「嗖」的一聲,一支羽箭破空飛來,正射中池邊一隻仙鶴,仙鶴悲唳一聲,掉進池中掙扎幾下就不動了。

「世上竟有人膽敢在皇宮打獵?!」他看得目瞪口呆,一時轉不過彎來。

陰空海面色大變,失聲叫道:「不好,就是這小魔星!她來了,千萬當心,盡量少說話,她比太后還危險……」

只聽篤篤清脆蹄聲響起,花叢後馳出一隻通體雪白的麋鹿,鹿背上坐著個半大小姑娘,手持一副精巧小弓箭,不過十四五歲年紀。

但見她身著玄貂皮短裘,肩上是猩紅的火狐披肩,一頂雪白風帽蓋著滿頭秀髮,稚氣未脫,滿是天真無邪的笑容,嬌酣的臉上白裡透紅,瓊鼻檀口,齒如瓠犀,領如蝤蠐,眉目如畫,宛如精緻的小瓷人似的美妍。看她騎在鹿背上的架式,倒活像把自己當成縱橫沙場的騎兵。

她帶著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騎鹿奔到池邊,伸長小蠻靴挑翻仙鶴死屍看了看,「中了,射中了!咯咯咯……」歡呼一聲,自顧自嬌笑不止。

她轉眼瞧見一旁蕭若兩人,便拍鹿跑了過來,脆聲笑道:「皇帝哥哥,好一陣子沒看見你了,聽說你得了兩件稀罕寶貝,怎麼都不給琳琳玩咯,好討厭喔!」說著說著,便噘起了粉嘟嘟的小嘴兒。

蕭若壓根兒就不曉得她是何許人也,多說多錯,嘴巴裡囁囁嚅嚅,不知該怎生作答。

幸好身旁陰空海接過話茬,堆笑道:「小郡主有所不知,那兩件小玩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萬歲爺沒玩兩天就丟一旁了,小郡主要是想玩,回頭奴才著人送去唐王府。」他不經意間點明了她的身份。

蕭若立時明白了,這半大丫頭是唐王的女兒,估計便是皇帝的堂妹,無怪乎敢在後宮胡鬧,也沒一個人敢管。他微一沉吟,開言道:「琳琳,朕……」

小郡主望望他,笑容漸斂,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奇道:「咦,今兒皇帝哥哥看起來怎麼怪怪的……」

蕭若心頭一凜,陰空海急道:「回稟小郡主,萬歲爺昨晚受了點傷,所以……」

話未說完,小郡主二話不說一腳踢的過去,怒道:「滾開滾開,死奴才,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將其推到一邊,圍著蕭若打起轉來,輕輕咬著左手食指,側頭對他上上下下打量。

蕭若一顆心兒顫悠悠的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背心涼颼颼的,冷汗直流。

小郡主忽然晃到他面前,一隻纖纖凝脂似的玉指幾乎點到他鼻子上,大聲道:「你不是皇帝哥哥,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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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丫頭,朕警告你別太囂張

蕭若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暈倒,腦子裡一片空白。陰空海亦是嚇得噤若寒蟬。

此時,小郡主的丫鬟們氣喘吁吁跑來,她們要跟上騎在鹿背上的小郡主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一個二個累得夠嗆,發現皇帝在此,又連忙跪地行禮。

蕭若急中生智,沖小郡主虎著臉道:「小孩子不懂事,別有的沒的瞎說!犯忌諱的玩笑以後不許你亂開!」轉頭向丫鬟們喝道:「你們這些蠢蹄子怎麼照看小郡主的,弓箭也是好玩的麼!要是一不留神傷到小郡主自己千金之體怎辦,你們擔當得起嗎?……還愣著幹什麼,不快送小郡主回王府!」

王府丫鬟們被皇帝一頓喝叱,直嚇得魂飛天外,他說一句她們便磕一個頭齊聲稱是,直到他說完,連忙爬起身擁住小郡主,哄她回府。

蕭若朝陰空海使個眼色,兩人轉身就走。

「你們大膽,放開我!他不是皇帝哥哥……冒牌貨,不要走!……」後面傳來小郡主大嚷大叫的聲音。

兩人哪敢回頭,快步穿過幾重院落,方才驚魂甫定,蕭若拍拍胸口,顫聲道:「那小魔星是什麼來路?嚇死我了!」

陰空海深吸一口氣,略微平復一下心情,苦笑道:「她乃唐王嫡女,當年先皇敕封玉鹿郡主的便是。唐王李岳是異姓王爺,官居大將軍之位,權傾朝野,也是你生母……噢不,是姬煌小子生母當今李太后的親哥哥,算來玉鹿郡主是皇帝的表妹。唐王李岳與皇后之父宋王趙牧齊名,是為當今朝廷兩大重臣。」

蕭若心說原來是太后的親侄女,難怪她能在後宮胡作非為,道:「這小郡主是不是跟皇帝很親近,要不然怎麼才一會兒便看出了我的破綻。」

陰空海道:「可不是,姬煌小子與她俱是叛逆任性、肆意妄為的主兒,打小便出奇的投緣。太后又無比寵愛這小侄女,常常把她接到宮裡住,這對表兄妹倒好像知己般親熱,熟得不能再熟,是以,咱家才說後宮裡你要當心兩個人,一個是太后,另一個便是她了。」

蕭若點頭,邊走邊問道:「當今有幾個異姓王爺?」

「總共有四個,但另外兩個遠不及唐王宋王的權勢。這話說來就長了,當年太祖爺開國時,與手下一文一武兩個重臣親如兄弟——也就是如今唐王宋王的祖先。待平定天下後,太祖爺封名將李破陣為唐王,封軍師趙豐為宋王,特許他們兩家世襲王爵,並且還各有一塊封地,無比顯赫,與姬姓天家合稱華朝三大家族。」

「後來太祖爺那一輩故去,到太宗爺手上時,與李趙兩家已不如先輩們那般親如兄弟,為制衡兩王勢力,又封了兩位異姓王爺,一為東海王石氏,二為白江王齊氏,但這兩家王爺都沒有自己的封地,比起唐宋兩王還是遜色不少。姬姓天家與四大王族世代通婚,後來形成定例,每代皇帝大婚時,都要同時迎娶四家王府的郡主入宮,為後為妃全憑四家實力消長來定,由於石齊兩家難以與李趙兩家爭鋒,故而後來形成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便是李趙兩家的郡主輪流為後。你看先皇時李氏為後,你這輩時趙氏為後,到你兒子輩時又必是李氏為後,就是這個道理。」

蕭若默默聽著,牢記在心,忽問:「不對呀,既然你說每代慣例是皇帝同時迎娶四家郡主入宮,怎麼昨日聽你說當今後宮只有一後兩妃?」

陰空海似笑非笑道:「還有一個你適才也見過了。」

「就是那小魔星?」蕭若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除了她還有誰。當年皇帝大婚時,太后本有意打破慣例,立她這侄女兒為後,直到後來遭到群臣強烈反對,連皇帝自己也堅決不允——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不想害表妹進宮當活寡婦。此議最終作罷,立了宋王府郡主趙鳳兒為後,另外石氏郡主為淑妃,齊氏郡主為賢妃,至於她玉鹿小郡主的事,便一直拖了下來。」

蕭若聽了大惑不解,奇道:「她現在才多大呀,三年前就更小了,想立她為後,我沒聽錯吧?」

陰空海白了他一眼,怪笑道:「小點怕什麼,養幾年不就大了!」

蕭若一聽大為歎服,啞然失笑道:「哇咧,你們連這種事都有長遠戰略眼光,佩服啊佩服!」

便在此時,後面蹄聲驟響,「嗖」的一箭射過來,自蕭若臉側飛過,險之又險,他唬得一顆心幾乎飛出嗓子眼,「冒牌貨,吃我一箭!皇帝哥哥哪去了?說!」

他臉都綠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跑,小郡主便騎鹿在後窮追不捨,一面彎弓搭箭,一箭一箭朝他射去。

她的特製小巧弓箭威力雖有限,遠不能同真正的弓箭相比,但要給射中一箭要害,天知道會不會落得個重傷半死。

蕭若在花石間亂奔,不敢跑直線,回首一瞧,見她騎鹿緊追,紅撲撲的小臉蛋上滿是張狂的笑容,怒道:「小丫頭,朕警告你,別太囂張!不然我……不然……」

小郡主格格嬌笑道:「不然怎麼樣?你這冒牌貨,皇帝哥哥哪裡去了,速速從實招來,你瞞不過琳琳!」

蕭若暗自叫苦不迭,自己在後宮人生路不熟,而後面那刁蠻小郡主卻可稱得上在後宮長大的,對後宮一草一木無不瞭如指掌,如何甩得掉她!

他心頭一發狠,不逃跑反而向她迎頭衝去。小郡主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時間呆呆的不知所措。

他衝上前,張大雙臂一躍,「呼」的一下子將她撲下鹿背,把她整個身子壓在草叢裡,怕她又去拿弓箭,死死按住了。

「放開!你這冒牌貨,你敢犯上作亂,人家要告訴父王,把你碎屍萬段!你這冒充皇帝的賊人……」小郡主破口大罵,同時不停的扭動掙扎。

後面小郡主的丫鬟們這時也追了上來,週遭不少太監宮女看熱鬧似的瞧著這對少男少女。

「不能再讓她嚷嚷下去!」他腦中升起這個念頭,立時張開大嘴,湊下去吻住了她紅櫻桃般的小嘴兒。

小郡主「嗚……」的一下子,聲音戛然而止……

蕭若貪婪地吸吮著她如花瓣般嬌嫩的雙唇,只覺滑膩而綿柔,美人香津絲絲甜甜沁入心扉,心頭猛地一蕩,頓時綺念叢生,慾火大盛。右手順勢攀上了她鼓鼓的酥胸,她年歲尚小,身體還未完全長成,玉峰雖不如何豐滿,但也柔軟細嫩,嬌小可人,觸感極佳,當下隔著衣物盡情褻玩。

小郡主只覺一陣陣電流穿過全身,嬌軀頓時又酥又麻,掙扎的力氣不翼而飛,她被濃郁的男子氣息團團包裹,腦中暈暈的已然無法思考,飄飄蕩蕩如同身處雲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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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皇帝的不良師父

後面跟來的王府丫鬟們呆了呆,漲紅了臉,齊齊背過身去。這倒不能說她們沒有護主之心,而是誰敢上去拉開他,那可是皇帝呀!除非活得膩味了。再來她們也知道小郡主早晚是要進宮為妃的,被皇帝當眾摟著親熱,雖說很不成體統,但……也沒什麼了不得。

好半晌,蕭若心滿意足,方才戀戀不捨罷休,起身咂巴咂巴嘴,品味一番,嘿嘿邪笑道:「味道不壞!就是還嫌小了點,再過個兩三年就更妙了!」望著身下小美人一副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愛模樣,心頭怒火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

小郡主聽了他這話,猛然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壞蛋欺負琳琳,嗚嗚嗚……人家要去告訴父王……」手腳並用爬起來,大哭著一溜煙跑了。丫鬟們連忙跟去。

陰空海走過來,眼神很是不安,道:「小郡主身份非同一般,她身後家族是朝廷的主導勢力。你這樣子對她,是不是……太急色了點!」

蕭若微微一笑,瞟了他一眼,道:「我是有意當眾欺負她的。她本來就是個半大孩子,這樣子一來,她說我不是皇帝誰會相信,也只會以為那是小孩子的氣話。公公以為然否?」

陰空海聳然動容,恭恭敬敬道:「萬歲爺聖明!」震驚之下,這話句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蕭若留意到了他稱呼的變化,淡淡一笑,也不說破。待自己大致熟悉宮裡的事之後,他這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一定不能久留,必須滅口,否則太沒有安全感,只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兩人在後宮逛到夜幕初降之時,方才回到寢宮,五女立時圍了上來,嘰嘰喳喳說不少大臣在宮外求見,要來探視皇帝傷勢。

蕭若略一沉吟,道:「一個也不見,派人出去傳朕口諭,說朕只受了點皮外之傷,沒有大礙,並且朕這兩天也不上朝了,有事讓他們遞奉章上來。」

極其豐盛的晚膳過後,太監總管張德坤進殿,跪倒朗聲道:「啟稟皇上,太后及兩位娘娘已快回京,眼下在城東五十里外官驛安歇,請皇上不必操心,明晨再行相迎。」

蕭若道:「知道了,下去罷。」

張德坤又叩了個頭,便離宮出城覆命。

蕭若向陰空海小聲問道:「明晨我是不是要親自出城迎接?」歷朝歷代以孝道治天下,所謂百善孝為先,皇帝更應做出楷模,這點他還是懂的。

陰空海點頭應是。看見張德坤,他又對蕭若講解起宮裡太監的情況。

後宮太監身份最高的是總管太監,現今後宮共有三個總管級的太監,其一是負責打點皇帝上朝瑣事的司禮太監,其二便是這張德坤,他本因在中宮聽差,協助皇后娘娘管理整個後宮,但現在後宮權力在太后手中,他便整日在慈寧宮聽候差遣;還有一個是內務府副總管,專門負責宮廷採購之類的事。

總管太監之下是二十餘個掌事太監,包括陰空海也是其中之一,各負責一片差事,掌事太監底下領班太監、一般太監不計其數。

未幾,那中年太監又托著後宮嬪妃牌子來,靜待皇帝翻牌子,黃綢上依然只有皇后一人的小牌子。

蕭若好不容易心靜一會兒,當即慾火又給勾起來了,望著托盤上孤零零一支小木牌,依稀便是天仙似的皇后含羞相問:「皇上,今晚要不要臣妾侍寢?」

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人,不是陽痿,也不是柳下惠,又怎麼受得了這等勾引,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蕭若實在搞不懂姬煌那陽痿小子為什麼不取消這個制度……嗯,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倘若取消翻牌子制度,那豈不是不打自招,向全天下人承認自己不能人道!於是乎,他就只能硬撐著,日日飽受蕭若現在所受的煎熬……

蕭若突然之間有點同情起那荒唐皇帝來,他要是個尋常百姓,陽痿了也就是他個人的事——頂多是他家裡的事,可他是皇帝就不同了,有道是帝王無私事,他就得每天忍受著這種無休無止的折磨與煎熬……怪不得他不願在皇宮裡待,看來這也是個重要原因。

姬煌是個陽痿,但我不是!姬煌不能親近后妃,但我可以!我又怎麼眼睜睜看著天仙似皇后夜夜寂寞難奈呢?……當然不能!那太不人道了!蕭若哧哧淫笑著,一時之間意亂情迷,再難自已,便伸手去翻牌子……

手方碰到牌子之際,身旁傳來兩下咳嗽聲,蕭若腦中一清,嚇得慾念全消,揮揮手讓太監下去。

蕭若好不難受,向一旁幸災樂禍的陰空海道:「我他媽還要忍受多久,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等後宮的人與文武百官漸漸習慣現在的你,並且再沒有半點懷疑時,你就能隨便找個由頭,說自己病好了。屆時,你想『干』什麼都行……嘿嘿嘿!」陰空海怪笑道,有意把「干」字說的重重的。

其實以蕭若的聰明,他自己清楚得很,當下暗歎一聲,強自甩開綺念,收斂心神,拿來帝王起居注,慢慢翻看起來。

夜漸深沉,「皇帝徒兒!皇帝徒兒……」寢宮外遠遠傳來叫喚之聲,聲音迅速逼近。

蕭若心下一奇,「皇帝有師父?難道是太傅?就是太傅也不應喊『皇帝徒兒』呀!這可奇了。」

殿外太監喝道:「什麼人!大呼小叫的……噯喲,是您老爺子,恕奴才有眼無珠,您老快請進,萬歲爺天天盼著您回來呢!」

說話之間,但見一個小老頭晃晃蕩蕩走進殿來,這老頭一身藍袍儘是污漬油膩,身軀幹瘦,小小的腦袋細細的眼,滿臉賊笑,說不出的猥褻,笑得臉上橫一道縱一道儘是皺紋。一見皇帝,便咧嘴嘿嘿笑著招呼:「皇帝徒兒,哈哈……咱師徒倆可有大半年沒見了!」

蕭若只有硬著頭皮站起身,笑道:「原來是師父您老人家來了,快看坐上茶。」他心想即便是師父,一國之君也沒有向他行禮的道理,是以什麼禮也沒施。

卻不料,老頭聽得一呆,直著眼愣了半天,喜道:「你終於肯叫我師父了?」

蕭若險些暈倒,哪來這麼個不知死活的賊老頭,敢情皇帝根本就不承認他是師父,他竟自咋咋呼呼亂叫皇帝徒兒,搞得自己還真以為他是皇帝師父。到此地步勢已無法轉口,索性硬撐下去,道:「師父說哪的話,徒兒以前雖沒親口喊您師父,但您對徒兒的好,徒兒都牢記在心裡,其實早就當您是師父了。」

他這番話說的漂亮,事實上全是模稜兩可的說辭,叫對方抓不到破綻。

老頭聽在耳裡,大為感動,他雖口頭上皇帝徒兒的亂叫,還真沒指望有朝一日九五之尊會喊他師父。他親熱的拍著皇帝肩膀,歎道:「好徒兒,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真不枉為師為你在江湖上奔波大半年。」

又大聲喊道:「快些傳令開膳,為師足有大半年沒嘗到御廚的手藝了,可給饞壞了!等為師先過過嘴癮,等會有好東西給你,擔保你晚上做夢都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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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修煉之法

老頭吃一道菜、就贊一道菜好,喝一種酒、就贊一種酒妙,顯是這段時間饞得狠了。在餐桌上狼吞虎嚥,兩手齊上,吃相之難看,引得周圍宮女們咯咯直笑。

酒酣耳熱之際,老頭自懷內掏出一個乳白色小瓷瓶,兩手托著,鄭重遞給蕭若,道:「吶!就是這東西。老夫在江湖上奔波大半載,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弄齊各項藥物,托好友嶺南藥仙煉製出這兩粒『白玉赤陽丹』……其中一味藥引你知道是什麼嗎?天山雪蓮!這東西連買都沒地方買,我老人家又單槍匹馬殺奔天山,遭遇九死一生,才僥倖給我弄到手,哈哈,也是天意!藥仙親口對我說,只要吃一粒『白玉赤陽丹』,什麼不舉的、陽痿的那玩意兒統統立時回復生機,而且比以前更威猛……當然,要是太監那就沒辦法了,嘿嘿嘿……」

老頭口無遮攔,這一番話素的葷的一塊兒說將出來,周圍宮女聽了臉紅紅的紛紛跑開。

蕭若慢慢聽明白了,看來是姬煌托老頭去江湖上找奇藥治自己的病,可憐他還沒等到老頭拿藥回來便一命嗚呼了。他倒是一走了之,自己可尷尬了,自己好好的幹嗎吃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別要沒毛病吃出毛病來。

他微一遲疑的工夫,老頭大奇道:「怎麼?你不歡喜?!」

蕭若心神微震,忙笑道:「歡喜,朕歡喜壞了,歡喜得如在夢中!」當即一把接過。

「這就對了嗎!老夫說你怎麼有不歡喜的道理。快吃一粒試試,看看有沒有效。」老頭笑道。

此言一出,殿內所有宮女們都滿懷希冀的望著皇帝,五個貼身侍女的眼神尤其熱烈。蕭若又是一陣難堪,著實不願吃這些亂七八糟的藥丸,問道:「師父,現下朕身上帶傷,吃此等奇藥不妨礙嗎?」

老頭道:「哪裡受傷了,老夫瞧瞧。」

蕭若便讓蒹葭幫他解開外衣,老頭湊過去凝目檢視了一番,他是武林中人,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大半輩子,對內傷外傷甚有經驗。答道:「小傷口,別無大礙……不過身上有傷時,最好還是先別吃此藥,此等奇藥乃是至陽至燥之物,別要吃下藥去,自傷口處噴出血來。還是過兩天再說。」

「就是,就是,朕也正有此意。」他一聽說此藥恁般霸道,更不願吃了,叫蒹葭把瓷瓶拿下去。

老頭回到坐頭,衝他神秘一笑,道:「老夫昔日答應你的事給你辦妥了,看在你喊師父的份上,老夫無意中得來的另一件寶物也一併給你好了,總使你這句師父叫的不冤!」說著,又自懷內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扔了給他。

蕭若接過,只見紙張質地發黃,顯然已不知經歷了多少個年頭,封皮上書四個古篆大字「如意神功」,他只道是一本武功秘笈,苦笑道:「師父說笑了,朕雖不太懂武林中事,但也知學武必須從小打好基礎,到朕這個年齡,學什麼武藝都晚了,已很難有什麼成就。」

老頭嗤嗤嗤一個勁的壞笑,道:「一般的武功老夫也不會給你練,你自個兒翻開看看,這是我在一個有名採花賊手裡奪來的寶物,上載採陰補陽秘法,你練再合適不過,哈哈哈……」

蕭若一聽有些著惱,氣呼呼道:「什麼叫朕練再合適不過?朕難道看起來就那麼像淫賊?」

老頭聽了一愣,忽然暴笑道:「徒兒呀徒兒,你想到哪裡去了?採陰補陽最好的爐鼎是處子,採一個處子比十個婦人效果還好,你想一般練這種功法的人,到哪去找那麼多處子?被逼不過,只好去採花,而多採幾個就會被白道俠義之士追殺,此兩相矛盾簡直不可克服,這也正是千百年來極少有人能將採陰補陽的功法練到大成的原因。」

「但是對於皇帝,此一困難便完全不是困難。你這後宮佳麗何止三千,老夫估計少說也有五六千,你便是每晚采兩人,採完一遍也要十年八載的。你倒說說看,是不是皇帝練再也合適不過?」

殿內宮女們再也聽不下去了,個個滿臉通紅,兩手塞住耳朵,跺跺腳跑得遠遠的。

蕭若遍體陣陣惡寒,姬煌小子身邊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但他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要說完全不心動,那是騙人的。他停了一停,終於忍不住,老著臉皮開問:「此種功法很好嗎?」

「好,當然好!這是武學中的一大捷徑,要不然怎麼明知爐鼎難找,還總有人抱著僥倖心態去練。」老頭瞪眼說道,一副你小子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模樣,「你知道我們武林人初練內功時多困難麼!每每打坐修練千日之後,體內始見內息萌動,日積月累下來,內力漸次深厚,一絲一毫勉強不得。有些資質不佳的人,甚至終其一生都摸不著內功門道。而採陰補陽就不一樣了,進展非常之快,假如你每晚采兩處子,我敢說天底下再沒一門內功心法有你的進展神速!」

蕭若難免有點意動,道:「那對女方有沒有什麼損傷?」

老頭道:「假如是處子,元陰初破時,浪費也是浪費,你吸的去對女方沒有任何傷害。但若換了婦人,你強行采一次她非休養十天半個月不可,要是連續日日采,要不了一個月,女人便得一命歸西。」

「哦,原來是這樣。」他喃喃自語,眼睛骨碌碌亂轉,唇角含著淫笑。

老頭壞笑道:「你這小淫蟲是不是動心了?」

蕭若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想他好歹是個處男,竟給人說成是小淫蟲,正欲開口為自己的清白分辯。

「不用說不用說,你的事老夫管不著。」老頭連連搖手笑道,站起來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好久沒吃的這麼舒服了!皇宮御筵果真不愧天下第一,老夫平生只有兩大愛好,一是酒,二是色,天下美酒無過於皇宮,天下美色同樣無過於皇宮,現在酒足飯飽了,該……嘿嘿!」他一陣淫笑,道:「你托付的事我都辦妥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蕭若天知道姬煌答應了他什麼,眼神微微一凝,笑道:「蒹葭,領師父去內務府支銀子。」蒹葭連忙應了聲。

老頭搖頭道:「你當初給我的十萬兩銀子還沒花完,銀子就免了,只要你把當初答應的事兌現就行了。你後宮宮女數以千記,讓我挑選兩個不會捨不得吧?」

蕭若心說原來姬煌當初答應讓他挑選兩名宮女。這事兒也許在他們眼裡覺得很平常,可是對於來自21世紀的蕭若來說,絕對是說不出的反感,拿女人送人的事還真做不出來。他想了想,推脫道:「後宮之事朕一般不管的,要不你去問皇后娘娘要。」

老頭一聽苦了臉,道:「得了吧!你拿老夫當師父,皇后可不當我師父,記得大半年前見到她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那眼神簡直就是……簡直就是在看一條蛆!」

蕭若啞然失笑,周圍聽見的宮女們也格格格的笑了起來。

老頭有點惱羞成怒了,忿忿道:「君無戲言,你小子不是想耍賴吧!可憐老夫餐風露宿馬不停蹄奔波大半年……」

「要不這樣,」蕭若接口道,轉頭吩咐五女,「你們去把乾元殿全部宮女叫過來。」

五女應了,不多時,皇帝寢宮內一百七十多名宮女全在前殿站好,不明白皇帝招集她們有什麼事。

蕭若道:「你們誰願嫁給這位老爺子?」

宮女們妙目瞟了瞟老頭,沒人吱聲。

蕭若提醒道:「老爺子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當真天子的師父,你們誰要跟了他,那便是闊太太,注定一輩子享清福的了。而且朕還會親自賜婚,風光的很呢!」

宮女人群中還是沒人吭聲,不少人低頭竊笑。

蕭若還待再說。

「罷了,罷了!丟死人瞭!」老頭大受打擊,沒臉再待下去,氣呼呼轉頭就走。

蕭若道:「師父,夜深了,您去哪?」

老頭頭也不回,氣呼呼道:「後宮夜裡不留男人的規矩我還是懂的,我出宮去……嗯,對了,老夫去名香樓包場,把所有紅牌姑娘點來陪老夫,哼哼,未見得就比宮女差!」

後面傳來宮女們一片嘻嘻哈哈之聲……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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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太后攜二妃回宮

翌日一早,五女侍侯蕭若穿戴整齊。今日不比平時,要出城迎接太后,衣著不可隨便,他穿上龍袍,腳蹬雲龍履,頭戴皇冠,一身正式朝服。

眼前一排明珠墜子晃來晃去好不習慣,看東西都看不清楚了,不過他人看皇帝同樣也看不太清,他心想這也應是增加皇帝神秘感的手段之一,讓外人感覺到神秘莫測,有助於產生敬畏之心。他心下暗喜,這身盛裝對於自己掩藏身份,也大有益處。

蕭若帶了一大批太監宮女以及大內侍衛,在兩萬衣甲鮮明的御林軍團團擁簇之下出京城東陽門,沿官道浩浩蕩蕩東行。

離城估摸二十里時,全軍列隊靜候,太監宮女們張羅著以帷帳屏風搭起一個臨時御營,請皇帝坐在陰處等候。

近午時分,東邊一條長長的隊伍出現在視野,打頭御林軍士之後是綵衣宮女,及拿拂塵的太監,中央一乘綵鳳皇輿在陽光照射下流光溢彩,分外醒目。

必是皇太后到了。蕭若立時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這時鳳輿也已停下,只見一個盛裝美婦人在宮女們攙扶之下緩步下車,她雍容華貴,鳳目玉顏,儀態萬千,體態豐盈卻無累贅之感,望之就如三十許人。

蕭若心下一陣波蕩,萬萬沒料到太后這般年輕,要不是陰空海親口說她是姬煌的生母,還真是不敢相信。

他轉動念頭之際,腳步絲毫不停,走到太后面前,納頭便拜倒於地,道:「兒臣參見母后,願母后吉祥安泰,福如山嶽!」

有道是跪天跪地跪父母,他身為皇帝,溥天之下除太后之外,再無可跪之人。

「皇兒!」太后長喚一聲,一個箭步衝上來,一把將他摟進了懷裡。

蕭若只覺一陣香風撲面襲來,上半身便偎入了一處軟綿綿的所在,太后成熟的懷抱讓他這毛頭小伙一陣心猿意馬。

「皇兒,快起來。」太后把他扶起,語帶哽咽道:「讓母后好好看看,我兒有沒有消瘦了。」

舐犢之情,發乎天性,蕭若見太后鳳目中閃動著淚光,心頭猛地一熱,想起自己再也無法見到的母親,悲聲道:「母后,兒臣天天都想您!」恍惚之間,眼前依稀便是自己21世紀的母親,這句話不由衝口而出。

太后感覺到皇帝對自己的依賴,大感欣慰,含笑道:「皇兒快站好,多大的孩子還跟娘撒嬌,沒的讓下人們笑話。」

太后身後兩名盛裝女子盈盈下拜,嬌聲道:「臣妾拜見皇上!」後面太后隨行人等也一齊跪拜。

「平身。」蕭若一擺手道,他這才注意到太后身後一左一右站的兩名絕美少女,左邊少女身著大紅綵鳳帔裝,只見她鳳眼柳眉,瑤鼻檀口,華貴秀美中隱隱透著一股嫵媚,傾城之姿中約約含著一絲妖嬈,未語先笑,好不撩人;另一個少女嬌羞靦腆,一身素淡稀竹綢緞,靈秀雅致,肌膚凝白如霜如雪,一雙美眸含煙帶霧,窺人半羞,瞧他一眼便羞怯怯望向他處,桃腮微微泛紅。

蕭若暗暗喝一聲彩,好一對仙姝名花,好一對人間絕色!他聽陰空海提及過她們的外貌,左邊少女應是賢妃齊氏,右邊的則是淑妃石氏。心說姬煌小子真是艷福不淺……不過那荒唐小子根本就無福消受,倒頭來卻便宜了自己,嘿嘿嘿!他想到此處,心花怒放,不由自主臉露微笑。

賢妃一直眼望皇帝,這時脆聲笑道:「母后,您發覺沒有,今兒皇上氣色比以前好多了呢!」

太后拉著他的手,對他上上下下打量,溺愛之情溢於言表,連連點頭道:「氣色是好了許多,連精神頭好像也振作起來了。謝天謝地,祖宗保佑!」

賢妃便不失時機的湊趣道:「想必是母后誠摯的祈求感動了佛祖,感動了蒼天,如來佛祖顯靈賜福我們皇上了。咯咯!」

吉祥話說的恰到好處,太后拉著皇帝的手,越看越歡喜,只樂得合不攏嘴。

蕭若見賢妃眼波流轉,笑靨如花,鶯鶯脆聲婉轉悅耳,真個道不盡的嫵媚動人,不禁怦然心動,正想調笑幾句。猛然想起陰空海的話,皇帝這三年來路上碰見后妃都寧願繞道走,實在躲不過時,面對后妃也必是滿臉的不耐煩,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氣——當然,他這是自悲感作祟。眼下可不能對這兩位妃子稍假辭色,否則必會令人生疑。當下,他強自忍住,一言不發。

太后笑瞇瞇道:「皇兒,母后今番前去泰山進香拜佛,為我兒祈福,有緣遇上了一位出身少林寺的得道高僧,這位高僧精通易筋洗髓功法,必能使我兒……強身健體。」言到此處,吩咐身旁太監道:「去請明昆大師來見皇上。」

太監躬身去了。蕭若心裡雪亮,太后是希望易筋洗髓之術能使皇帝回復生機,什麼強身健體云云,不過是表面說法而已,總不能當眾明說皇帝是個陽痿罷。

轉眼之間,太監引了個老和尚自後面一輛馬車下來,來到眾人面前,老和尚朝皇帝俯首拜倒,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道:「貧僧拜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和尚身量極為高大,慈眉善目,面容甚是和藹,一副有道高僧的模樣。但蕭若見了不知怎地心頭忽生一絲不安之感,這種微妙的感覺難以言喻,說不清,道不明,是近乎直覺的感覺。雖然很沒有道理,不知怎地,就是覺得此人有危險。

太后道:「皇兒,明昆大師深通易筋洗髓奇術,就讓他……」

話還未說出口,蕭若接過話茬道:「大師平身,既然是太后舉薦,朕豈敢等閒視之。特賜大師京城府邸一所,請大師暫為安頓,朕改日必當面請大師指教。」不著痕跡的推脫過去,至於哪天宣他進宮,那就讓他等著吧。

「謝主隆恩!」明昆老和尚連忙叩首謝恩。太后也只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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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皇后娘娘的仙音仙曲

太后要拉著蕭若同車回宮,他聞言心頭發寒,決計不敢長時間與太后相對,有道是知子莫若母,隨時有被太后識破假身份的危險,急中生智說道兒臣離開母后月餘,未能一盡人子之道,就讓兒臣在母后車駕外親自護駕吧。

太后一聽更是歡喜,連道我兒長大了懂事了,難為他有這份孝心,也只得由著他。

皇帝一聲令下,兩股人馬合為一股,浩浩蕩蕩回城。皇帝策馬在太后鳳輿周圍馳來馳去,問寒問暖,孝順備至。消息傳開,御林軍將士無不盛讚皇帝孝行,私下裡議論著貪玩皇帝終於長大了,真乃舉國之大幸。

蕭若還要感謝人家姬煌同志,要不是那小子軟禁了他好些天,他百無聊賴中便天天跟侍衛們在院子裡騎馬玩,只怕他至今也不會騎馬。

回到皇宮,太后拉寶貝兒子去慈寧宮說體己話兒,他有苦說不出,只得強打精神應對。過了一會兒,宮女來稟道太妃求見,他正好趁此機會說還有些朝廷的事要處理,太后方才不硬留了。

昨日陰空海與他遍逛後宮時談起過太妃,說太妃膝下無子,自先皇謝世後,便食素念佛,深居簡出,不聞外事,後宮就像沒有這麼個主子一樣。直到今日太后回宮,太妃才來問候一聲,倒正好解了他的圍。

蕭若出得慈寧宮來,長長吐出濁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渡過一個大難關,當真令人好不身心愉快。

「萬歲爺,您打算去哪找樂子?」身旁一個矮個領班太監見皇帝興致不錯的樣子,便涎臉湊上去道。

蕭若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敢情皇帝以前每天全部的活動就是四處找樂子,左右望了望,問道:「小海子呢,怎麼今天沒見他?」

這領班太監名叫錢得子,恭聲道:「陰公公今早回了府去,說今天有事不回宮。臨走時還打賞了小的好大一錠銀子,看樣子發大財了。」

蕭若肚裡暗罵,他把姬煌交給他保管的私房錢據為己有,不發財才是怪事,問道:「他回府去了?」

錢得子諂笑道:「萬歲爺您忘了,您年餘前就賜了他一所城南的宅子。」

蕭若心說原來這麼回事,隨口笑道:「朕今兒心情好,就在宮裡隨便逛逛,看有沒有啥子有趣的事兒。」

錢得子一聽精神百倍,難得一天陰空海不在,他才有在皇帝跟前侍侯的機會。他請皇帝坐上金裝肩輦,招呼一聲「起駕」,當先而行,不停琢磨在哪兒找得到樂子。

所謂肩輦,便是兩人或四人前後槓的類似轎子的代步工具,但比轎子靈活方便得多,而且沒有遮篷,乘者可以隨意觀覽景色,在後宮裡多是乘肩輦,很少有乘轎子的。蕭若其實是因為對後宮還不熟悉,抓緊時間多逛逛。

後宮春光正好,艷陽高照,鳥語花香,哂得人懶洋洋的不願動彈。他忽然看見兩個太監各以木碟托著一堆奏折往官外走,他心頭一動,道:「停下停下,叫那兩人過來。」

錢得子親自飛跑過去,把那兩太監喊了過來。兩太監不知皇帝找他們何事,膽戰心驚走來,跪下聽候發落。

蕭若問道:「你們抬奏折哪裡去?」

「抬去丞相府。」其中一個太監回答。

當今丞相也就是宋王趙牧,他曾聽陰空海言及姬煌最厭煩處理朝政,每天大臣遞上來的奏折都是在宮裡打個轉兒,就送去丞相府由丞相趙牧代為批閱。

蕭若極想看奏折,但又不能顯得太上心,心念電轉,道:「今兒奏折裡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兒?」要這麼問才符合姬煌的性情。

兩太監對視一眼,太監哪有權力看奏折,顫聲道:「我們沒看。」

錢得子揣摩上意多時,立刻道:「那還不快看!」

兩太監再度對視一眼,戰戰兢兢道:「我們不識字。」

蕭若撲哧一笑,這麼一來事情就順理成章了,笑道:「那拿過來,朕今日心血來潮,要親自審閱奏折。」

兩太監如蒙大赦,便跟隨在皇帝肩輦之後,把奏折一份一份遞給皇帝過目。錢得子道聲起駕,隊伍繼續緩緩前行。

蕭若心神激盪,自己終於開始審閱奏折了,終於要當個真正的皇帝了!他顫顫的打開一份奏折,裡面全是繁體字,並且是從上寫到下,從右寫到左,一開始很不習慣,漸漸的看順了也沒什麼。

他看著看著,越看越怒,有將近一半奏折是對契丹韃子軍的騷擾發表看法,他多看幾份奏折才漸漸明瞭事情原委。

當今契丹人強盛,長城以北的廣袤大草原幾乎全在契丹人控制之下,控弦之士幾達四十萬之眾,對華朝的威脅不亞於漢之匈奴、唐之突厥。

去年秋高馬肥時節,契丹部族中一個叫耶律什麼的王子,率兩三萬騎兵南下騷擾。邊關三個手握重兵的侯爺欺敵人兵少,爭先恐後領兵出關迎擊,勝了好向朝廷邀功請賞。三路兵馬各自為戰,不但不相互配合,反而彼此扯後腿,想方設法給別人添亂,甚至險些自相火拚。

後來深入大漠過深,因糧草不繼撤退時,終於被敵軍各個擊破。邊關三侯爺領殘兵敗將逃回邊城後,就此閉城不出,使這兩三萬契丹鐵騎輕易繞過山海關一線,直入河北內地,一路燒殺搶掠。內地駐軍不多,無力抵禦,州府大城便緊閉城池,任由契丹人屠村洗鎮,如入無人之境。

朝廷空有禁軍幾十軍,卻遲遲不派大軍迎擊,直到今春這一股敵軍悍然撲入山東齊魯大地,朝廷大員們才感覺到真切的威脅,就此事在朝堂上爭論不休,但議來議去都議了一個多月,還沒議出妥善辦法來。效率極其低下……

蕭若看得咬牙切齒,保家衛國還需要爭論什麼,就是遣一員能征善戰的大將統領二十萬禁軍前去迎敵,命邊關諸將切斷敵軍退路,命各地兵馬遲滯敵軍行動,完全可以一舉撲滅這股頑敵!

他一本一本繼續看下去,直看得手足冰涼,也逐漸明白這麼一股不算多的敵軍也敢藐視天朝的原因。

華朝自太祖皇帝開國,迄今已歷一個半世紀,又到千瘡百孔的末世,朝政日益敗壞,數代積弊重重,弊病叢生,朝中身居高位者,儘是庸庸碌碌,屍位素餐之輩,舉國上下,朝廷內外,一片烏煙瘴氣。百姓流殍,相聚為盜,民變此起彼伏,朝廷平亂大軍疲於奔命,每每這邊還沒撲滅,那邊又有人揭竿而起。

正所謂內外交困,外有漠北新興契丹胡人虎視中原,內則民變頻仍、盜賊蜂起……天下行將大亂,山河行將破碎。

蕭若倒抽一口冷氣,只覺背心一股冰流急速滑過,暖烘烘的日光下硬是打了個寒戰。萬萬沒想到姬煌交到自己手裡的是個爛攤子,如今時局倒與歷史上明末時局有幾分相似,要是冒出個李自成黃巢式的人物,自己就沒好日子過了,他可不想皇帝還沒當幾年,便給叛軍攻破京城逼到上吊。

錢得子見皇帝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萬歲爺,奏折不好看就別看了,讓朝中大臣們傷腦筋去。莫壞了萬歲爺興致。」

蕭若神志頓時一清,國家大事草率不得,等自己想個穩妥的法子,明天或後天找個理由上朝,然後設法重新整頓朝政,扭轉局勢,要不然自己這皇帝也當不安生。

「一點有趣的事兒都沒有!」蕭若佯作忿忿的樣子,把奏折扔回給那兩太監,把他們轟走。

一行人不知不覺中來到御花園,奇花異草爭妍斗媚,萬紫千紅,清香撲鼻,忽然一縷琴音傳入蕭若耳中,曲調悠悠婉轉,明淨透徹,不染凡塵,令人聞之俗慮盡消。

只聽一個宛如天籟的清細嗓音,和著琴音輕輕吟哦:「譜也愁,曲也愁,滿袖殘紅月華收。夢淡疏雨舟。上孤樓,下孤樓,漸老宮花幾時休。西園三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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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流行歌曲逗皇后

仙音仙曲,纏綿悱惻,猶如天籟瑤音,一曲奏罷,四下裡一片幽靜,彷彿絲絲縷縷在空中縈繞不散。

她這一首《長相思》詞意甚淺,蕭若雖對詩詞歌賦不甚精通,也清晰體會到詞中人兒幽怨難遣,自憐自哀之意,正所謂怨而不怒,哀而不傷,分外能打動人心,他不覺心下間憐意大盛。

「是皇后娘娘……」錢得子方欲開言。

「噓……」蕭若豎起中指於嘴唇前,比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輕躍下肩輦,趕他們走遠些。

錢得子滿面會意的怪笑,帶著一行隨從悄悄退下。

蕭若暫時拋開煩心國事,躡手躡腳朝琴音傳來的方向摸去,轉過一片花叢,只見碧波池畔有個小亭,亭中皇后對面小池幽然獨坐,緩緩撥動著身前一具古琴,另有十餘名侍女站在小亭之外,聽得如癡如醉,誰也不敢出聲打擾,四下裡一片清幽靜謐。

皇后背影兒極美,纖塵不染,身姿纖細而曼妙,陣陣春風習動,滿頭青絲披灑下來,在她背後輕輕蕩漾,恍惚中那一抹美絕人寰的剪影,美的不食人間煙火,如夢似幻,恍如神仙中人……他一時間好似置身雲端,看得癡了。

「什麼人躲在那?一點規矩都不懂,出來!」亭外一個侍女發現了樹後他的身影,輕叱道。

蕭若猶豫一下,施施然走了出來。

「皇上!」侍女們一陣驚呼,震驚過後慌忙俯身跪拜,方才出言喝叱的侍女更是面如死灰,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平身。」蕭若渾不在意,含笑走上前。

皇后大為意外,以前要是在後宮無意中相遇,皇帝通常是遠遠的掉頭就走,她早已習慣,也早已認命。卻不料今日皇帝竟朝自己迎面走來,她略顯慌亂,站起身盈盈拜倒,「臣妾拜見皇上。」

「皇后快快請起!」蕭若搶上一步,伸出雙手托著她兩臂,輕輕扶了起來,一縷幽幽清香沁入鼻端,如蘭似麝,他心頭猛地一蕩。

皇后一碰到他,嬌軀觸電似的一顫,慌忙退開,白皙如凝脂的臉頰浮上一抹瑰麗絢爛的酡紅。

兩人無言相對,亭中一陣難堪的靜默。蕭若近距離直勾勾望著美如天仙的皇后,禁不住色授魂與,壓根兒就忘了該說什麼;而皇后自進宮起,被冷落了足足三載,對他只有滿心幽怨,早已是無話可說。

好半晌,蕭若笑道:「皇后唱的這首曲子真好聽,就是稍嫌憂傷了點,是皇后所作嗎?」

皇后微微頷首,低聲道:「臣妾胡亂譜寫的,倒叫皇上見笑了。」

「見笑不敢當,倒是朕也編了一首曲子,正好要跟皇后切磋一番。」蕭若笑道。

此言一出,侍女們人人臉露不屑之意,皇后亦是秀美如菱花的嘴角上彎,似是極力忍住笑意,緩緩道:「臣妾洗耳恭聽。」

中宮的人雖幾乎從不和皇帝打交道,但畢竟同住在皇宮,她們對皇帝品行多有耳聞,知之甚深,皇帝素來以不學無術著稱於世,只怕連五音十二律都分不清;而皇后因她家族的關係,簡直是從小就當未來的皇后培養,由於將來要陪王伴駕的,故而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造詣之深,幾達國手的境界。皇帝要跟皇后切磋音律……什麼叫班門弄斧,這就是活生生的班門弄斧!

蕭若如何感覺不到她們的輕視之意,但想想她們輕視的其實並不是自己,而是那死鬼姬煌,也就不以為意,笑道:「朕編的曲子不是用琴奏……呃,朕打拍子你聽聽看。」說著,便以手指輕扣木桌,一下下有節奏的扣擊起來。

皇后先初還一副含笑傾聽的模樣,聽著聽著笑意漸斂,神色漸趨凝重,晨星般亮麗的美眸連泛彩漣。

蕭若對她的反應大為滿意,他要一步一步打動美人兒芳心,讓這美絕人寰的皇后身心都成為自己的俘虜。

其實他打的拍子就是21世紀一首很平常的流行歌曲,藝術成就未必有多高,但與中國古典樂曲相比卻也截然不同,因為那完全是另一種文明、另一種創作思路下的產物,對皇后來說,初聽之下簡直有石破天驚、振聾發聵的效果,她突然之間接觸到全新的東西,震憾自不待言。

一曲拍完,蕭若含笑道:「怎樣,可還入得皇后娘娘鳳耳嗎?」

皇后鳳目低垂,一雙流光灩灩的美眸默默凝視著他,好似重新端詳於他,輕啟朱唇:「臣妾敢問皇上,這首曲子真是皇上所作嗎?」

「哈哈,此曲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會,皇后說呢?」他在這裡耍了個滑頭,他既不願欺騙於她,也不好說真話,便說了這麼句含糊的話,至於皇后聽後怎麼想,那就是她的事了。

皇后默然,黛眉微顰,靜靜地思索。

皇后笑時是一種美態,顰時又是另一番美態,一顰一笑,無不扣人心弦。他心下大叫秀色可餐,看看時機差不多了,便道:「朕有事,先走了。」說完,轉身出亭。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及侍女齊齊施禮相送。

「罷了。」蕭若頭也不回,揮一揮衣袖,負手揚長而去。

他覺得自己酷斃了,心裡頭樂開了花,在母儀天下的皇后面前狠狠SHOW了一把,讓她從此對自己刮目相看,還有比這更愉快的事嗎!

此時天色漸晚,他乘肩輦回到乾元殿,用過豐盛的晚膳後,那中年太監又照例托著後宮嬪妃牌子到他面前來,這回二妃已回宮,托盤中共有三個小木牌子,他瞄了一眼,揮手讓太監退下。

他倒因此想起一個人來,前晚大腿上受傷的刺客小妹妹也不知出宮了沒有,便吩咐道:「湄兒,拿油紙給朕包點吃的,朕要出去一趟。」

水湄兩粒水靈靈的眸子骨碌碌亂轉,卻不動手,嗔道:「萬歲爺,您又要溜出宮啊?眼下太后回宮了,萬歲爺還是先安生幾天吧!」

蕭若命一個太監拿一套尋常太監服飾來,太監不敢違逆,捧了套剛換洗的衣服來,蕭若讓侍女們給自己換上,回首笑道:「朕又不是要出宮。朕養了只金絲鵲,都兩天沒餵食,只怕要餓壞了,這便去餵餵她。」

水湄這才開始拿油紙包菜,一面笑道:「真的是金絲鵲?萬歲爺該不會是金屋藏嬌吧……」話一出口就知說錯了,收也收不住。這玩笑對常人來說自然無傷大雅,可皇帝深以不能人道為恨事,這麼一句說出口,搞不好就會龍顏大怒。

蕭若作為一個正常男人,自信滿滿,豈會因此生氣。他哈哈一笑,又吩咐拿來些治傷藥,便一人悄悄出殿。

他裝扮成個太監樣,獨自來到前晚刺客小妹妹待的小屋,「扣扣——扣!」舉手輕輕敲了敲門,裡面一無聲息,可能佳人早已遠去。

他兀自不死心,便推門走了進去。屋子裡一片漆黑,但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絲絲女兒家身上的幽香,心下微現警兆……

猛覺一柄亮珵珵的長劍已架到他脖子上,利刃泛膚生寒,「別動!」身後一個嬌脆的聲音道。

蕭若聽出聲音的主人,鬆了口氣,道:「是我,小妹妹。」

身後歡呼一聲,一個清麗不可方物的小姑娘跳到他面前,歡聲道:「你終於來了!」好像見到了親人一般。

蕭若見她面色有些憔悴,問道:「小妹妹,你怎麼還沒走啊?」

「人家怎麼走啊?這皇宮裡到處都是人,人家又不識得路,要亂走亂撞給人發現就完蛋了!」小姑娘嘟了小嘴兒,咕噥道。

蕭若一想也是,把油紙包遞給她,「小妹妹,餓壞了吧,快吃!」傷藥隨手丟在床上。

小姑娘早聞到了香味,接過解開一看,不由歡呼一聲,抓起食物連連往小嘴巴裡塞,看那狼吞虎嚥的架式,早已餓得狠了。

蕭若在旁看著好笑。小姑娘百忙中問道:「你在哪裡弄來的食物,這麼好吃?」

蕭若心說皇帝吃的東西能不好吃麼!笑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是你太餓了,所以覺得特別好吃而已。」

小姑娘連連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待她吃完油紙包裡的食物,精神已然回復不少,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其實哥哥我……那個……」蕭若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跟她說。

小姑娘一對清麗的美眸對他上上下下打量,突然拍手笑道:「人家猜到了,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什麼人?」蕭若暗自犯嘀咕,她要是認出我是皇帝,又要拔劍刺殺我,那我就恕不奉陪了。

小姑娘指著他格格格的笑個不停,「你、你一定是個太監!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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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跟天真小妹妹玩個遊戲

蕭若聞言不禁啼笑皆非,望著小姑娘樂不可支的模樣兒,突然冒出個無比淫蕩的念頭。他在21世紀是個很一般的人,一般人有的毛病他也基本上都有,比如好色,比如在美女面前不三不四。

他邪邪一笑道:「你真的確定哥哥我是太監?」

小姑娘格格笑道:「你瞞不過人家!後宮裡只有皇帝一個男人,你既然不是皇帝,不是太監是什麼?!」

他笑得更歡了,道:「那你閉上眼睛,我們來做個遊戲。」他突然覺得自己像條大灰狼。

「閉眼?」小姑娘還有些遲疑。

「你不篤定哥哥是太監嗎,那還擔心什麼?快些閉眼。」

「喔!」小姑娘剛吃了他的美食,對他正大有好感,便乖乖把眼睛閉上。

蕭若淫笑著,拉起她柔若無骨的小玉手按在自己胯下,讓她隔著衣物撫摸自己的肉棒,「猜猜看,你摸到了什麼?」他覺得自己好無恥、好下流、好淫蕩、好……

小姑娘仔細摸了摸,「咦,這是什麼?熱熱的一團。」

蕭若舒服的直爽,邪笑道:「你再摸摸。」

「咦,變大了,變長了……哦,人家猜到了,是根小棍子!」

「小棍子……」蕭若男性尊嚴大受打擊,氣呼呼道:「你再摸!」

「大了大了,越來越大了,人家一隻手都握不住……」小姑娘脆聲嬌呼。

蕭若得意洋洋,很熱心的提醒:「一隻手握不住就用兩隻手。」

「啊!!」小姑娘尖叫一聲,猛然反應過來,閃電般縮回小手,睜開秀目望著他胯下高高支起的帳篷,登時臉紅過耳,「你這人……真下流!!」衝過去追打他。

蕭若哈哈大笑,滿屋子亂跑,兩人正追追打打之時,「扣扣扣!」突然響起敲門聲。

小姑娘頓時面色一變,嚇得不敢作聲,蕭若也吃了一驚,眼珠一轉,示意她在屋裡別出聲,便去開門。

「咿呀——」木門開處,只見外面是個不滿二十的小太監。

小太監藉著月色看清了蕭若的面貌,驚得魂飛魄散,就要跪倒參拜……

蕭若一把拽住了他,壓低聲音道:「走遠些再說。」拉他走到一座假山之後。

小太監一俟站定,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奴……才,叩……叩見皇上!」

蕭若道:「這屋子是你住的嗎?」

小太監聽皇帝語氣沒有加罪於自己的意思,稍稍定了定神,答道:「回皇上,不是奴才,奴才的住處在旁邊。」

蕭若點點頭,道:「那這屋子是誰的住處,那人哪去了?」

小太監道:「回皇上,是小五子的住處……他現今在江南辦差,可能還要一兩個月回來。」

蕭若一瞬間已有了主意,湊近他,嘿嘿笑道:「朕在裡面藏了個小美人兒……」

小太監連連點頭,臉露會意的微笑。

蕭若續道:「別讓他人知道。」

小太監面色慘變,又撲通倒地,「奴才萬萬不敢說出去,皇上饒命!」

「起來,」蕭若道:「朕有件差事交給你,你每天三餐吃飯時送些飯菜來放在門外,然後就沒你的事了。」

小太監忙不迭把頭猛點。

他又笑道:「幫朕辦好這件事,日後朕不會虧待你的。」

「奴才明白,皇上放心!」小太監驚喜答道,皇帝將差事交給自己一人辦,簡直是受寵若驚。

蕭若又回屋交待了小姑娘幾句,讓她好生養傷,異日自會想辦法助她出宮。便出門回寢宮。

走在黑乎乎的半路時,忽聞旁邊一聲嬌呼:「喂,那個小太監,過來過來!」

蕭若沒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卻聽那聲音更大些了:「喂,說你呢!小太監還不快來幫忙,一點規矩都不懂!」

蕭若回頭打眼望去,只見路旁一個翠衣小宮女站在路旁,揉肩甩臂,一副累壞了的模樣,腳旁放了一個有提手的大木匣子。

蕭若好笑著走上前,見這翠衣宮女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生的眉清目秀,要放在民間絕對是個美女,但在美女如雲的後宮,只能算中上之姿。

翠衣宮女大大咧咧道:「過來幫姐姐我提匣子,沒看見姐姐我累的慌麼!」

蕭若咧嘴而笑,道:「你不認得……我是誰?」他本想自稱「朕」的,既然她認不出,便索性裝一裝。

翠衣宮女沒好氣白了他一眼,道:「你以為你是誰呀,誰都要認識你!你新來的吧,一點規矩都不懂!」

蕭若啞然失笑,看情形這宮女才是新來的,還沒見過皇帝,在路上碰見個太監就隨便指使,還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教訓一頓。

翠衣宮女道:「過來幫我提匣子去中宮……」

蕭若正欲轉身離去,一聽她說去中宮,心念一動,頓時回頭笑道:「那好,我幫姐姐提……」

他們倆一人搭一隻手提匣子,便輕鬆得多,並排向中宮行去。

蕭若本想去中宮跟皇后相會,正好趁此機會扮太監悄悄出現在她面前,好給她個驚喜,心下很是興奮,問道:「姐姐你叫什麼名兒,可是中宮的宮女?」

翠衣宮女聞言,又轉頭白了他一眼,道:「說你是新來的你還不服氣,看你這話問的有多笨!」

蕭若兩天來對後宮已然熟悉了不少,但仍然有很多東西不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哪裡說錯了。

翠衣宮女道:「皇后娘娘嫁入宮中時,陪嫁的婢女多達上百個,皇后娘娘身邊全是她帶進宮的心腹,一般宮女哪有幸在中宮聽差!」

蕭若心說原來這麼回事,笑問:「那姐姐你在哪當差?」

翠衣宮女道:「我叫風鈴,是內務府的人,我們副總管謝公公讓我把新採購的上品胭脂花粉送來中宮,我路過御花園時,跟幾個懶蹄子斗草作耍子,一不留神天就黑了,才這時送來。」

說話之間,不覺中已來到中宮。中宮正名「坤華宮」,位處整個後宮的正中央,象徵著皇后母儀天下的崇高地位,通常都以中宮相稱。

坤華宮氣勢恢宏,簷牙高啄,勾心鬥角,重簷廡殿頂,琉璃瓦瑩瑩生輝,漢白玉為柱,富麗壯觀,四處以綵鳳圖案為飾,在在與乾元殿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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