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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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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長亭古道】浪蕩皇帝祕史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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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6: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皇后沐浴

宮女風鈴出示腰牌,通過中宮門口的盤查,來到宮內,一個侍女讓他們把匣子放在側面耳房桌上。

蕭若自始自終低著頭,也沒人來注意他這麼個太監裝束的人,萬萬想不到當今天子已悄無聲息潛入宮中。

兩人把匣子放好,蕭若隨風鈴出去之時,趁周圍沒人注意側身閃入屏風之後。

風鈴走到門口發覺蕭若不在身旁,左右望了望,又回轉身來找。被一個侍女撞見,斥道:「你怎麼還不走?」

「啊!」風鈴忙道:「走走,這就走!」一面咕噥著:怪事,那新來的小太監哪去了?一面走出宮去。

蕭若肚裡暗笑,悄悄經過迴廊轉到後殿,裡面傳來女孩子嘻嘻哈哈打鬧之聲,空中飄蕩著淡淡的水霧,「皇后在沐浴?」他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霎時間口乾舌燥,怦然心動,這回說什麼他都不走了。

浴室珠簾處婢女進進出出,正面走過去一定會被發現,他淫笑著順一根木柱爬上橫樑,穩定了身形,四肢支撐身體,手腳並用在橫樑上一下一下爬了過去。

只聽浴室內一個年輕女聲道:「郡主,你在想什麼?」

蕭若暗忖:「哪個郡主,跑到皇后寢宮做甚?」

「我在想皇上所作的曲子,當真讓人難以置信。」清清細細的嗓音圓潤婉轉,嚦嚦輕吐,嬌柔已極,森林裡最擅歌唱的鳥兒也唱不出這等美妙仙音,可不正是皇后。

蕭若明白過來,皇后原本是宋王府的郡主,想必她身邊的丫頭進宮之後也沒改口,私下裡依舊以郡主相稱。

又一個小女聲脆聲道:「你們發現沒有,今天皇上怪怪的,跟平日不太一樣?」

「就是就是,皇上一臉色瞇瞇的看我們郡主。」一侍女笑道。

皇后低叱道:「死丫頭住口,休得胡說八道!」

這侍女笑道:「怎麼叫胡說了,姐妹們可都看在眼裡。依婢子說啊,皇上的病怕是已好了,說不定今晚就來臨幸我們郡主……噢不,我們皇后娘娘呢!咯咯……」

「死丫頭貧嘴,看本宮不撕了你的嘴……」皇后笑罵道。

蕭若早已是慾火熊熊,在橫樑上好不容易爬到她們頭頂,偷偷向下瞧去。

這一看之下不要緊,蕭若頓時目瞪口呆,神魂顛倒。只見浴室中一個碩大的白玉浴池,水面上滿佈花瓣,熱氣蒸騰,煙霧氳氤。

水霧朦朧中,皇后美絕人寰身影宛然在浴池中央,周圍侍女們隻身著紅肚兜,捧著池中熱水往皇后身上淋澆。

只見皇后瀑布似的秀髮在水中輕輕蕩漾,如墨玉般黑亮,熒熒掩映下,泛動著誘人的光澤。她櫻唇微微含笑,玉露也似的小巧鼻樑,桃腮嫣紅,真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高貴出塵,彷彿瑤池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白玉般的幼嫩肌膚,此刻因熱氣蒸騰而微微泛紅,晶瑩剔透,水波蕩漾間,女體玲瓏浮凸的美妙曲線引人心頭狂震。

蕭若喉嚨裡咕嚕一下,乾嚥了口唾沫,直看得張大了嘴巴,再也閉不上,拚命移動腦袋換角度欣賞,想一睹水波下的妙景,不知不覺間,一滴口水掉了下去……

正正滴在皇后凝脂似的肌膚上,但她在洗浴之時並沒有注意到。

一個侍女笑道:「我們郡主這一身冰肌玉膚真稱得上天下無雙,婢子都看呆了呢!」

皇后輕叱一聲,末了,又微微歎了口氣,幽幽道:「什麼時候我放你們出宮去,趁年輕找戶好人家嫁了,也總比在皇宮中陪我守寡強。」

眾侍女立時紛紛叫了起來,七嘴八舌說我們不出宮要永遠在郡主身邊云云。

一侍女道:「皇上真的……真的……不是男人了嗎?婢子今天看著怎麼不大像。」

皇后玉臉飛起兩朵紅雲,嗔道:「小蹄子好不知羞,這種話也能說出口的嗎!」說著,在池底站了起來,上半身酥胸露出了水面……

霎時間春光滿室,皇后堪稱完美的一對玉峰上在胴體上傲然的挺立著,雪白似凝脂,瑩瑩如美玉,完美的圓形加上尖挺的蓓蕾、配上乳白色的肌膚,更是襯托出粉紅色的蓓蕾的美麗……

蕭若頓時慾火直衝腦門,血脈賁張,不可抑制,猛地手腳一軟,在橫樑上失去了平衡,身不由己直墜下來……

「啊……」他大叫一聲,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撲通一下子水花響處,掉進了浴池裡,周圍響起一片女人尖叫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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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7:0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偷窺被抓,皇帝無地自容

蕭若在水裡接連嗆了幾口水,還未來得及爬起身,只覺頸後領口一緊,整個人給人拎小貓崽似的凌空提起,向後甩去,「砰」的一聲他身不由主撞上冰冷的牆壁,耳中聞得「嗆啷」一聲長劍出鞘,緊跟著眼前一陣寒光亂閃,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住手!」皇后急聲嬌呼。

一截冰晶也似的劍鋒停在了他頷下,離頸脖只有兩三分,他嚇出一身冷汗,沒料到皇后身旁侍女中竟有劍術高手。

「皇上!!」四週一片驚呼聲,侍女們這才認出了身著太監服飾的皇帝。

蕭若驚魂甫定,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滴,朝瞠目結舌的姑娘們乾笑一聲,道:「朕……朕只是……只是路過中宮……哈哈……」饒是以他的臉皮之厚,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將出口,也是需要勇氣的。

侍女們意識到自己半裸著嬌軀,皇后娘娘更是在水中身無寸縷,紛紛驚惶失措的去取衣服,那個持劍侍女飛快拿來條毯子跳進水裡,抱住羞得抬不起頭來的皇后娘娘。

皇后嬌軀有了遮掩,略略鎮定,極力用平靜的語氣道:「請皇上先去偏殿換下濕衣物,待臣妾穿帶整齊,再……再行迎駕。」

蕭若嘿嘿嘿望著這香艷絕倫的一幕,滿臉壞笑,聽了她這話,心說:「你我也別穿衣服了,來個鴛鴦共浴豈不快活似神仙!」想雖這麼樣,也知皇后性情莊重,不能那般唐突佳人——雖然已經唐突了。

蕭若尷尬的隨侍女來到側殿一個小室,兩侍女臉紅紅的伺候他脫下濕衣,渾身擦乾水,先以絨毯包裹在身上,坐碳火盆旁取暖,一面派人火速去乾元殿取龍袍來。

蕭若坐立不安,又是懊悔,又是難堪,想起皇后娘娘那令人噴血的玉體,又覺一陣刺激,深覺此行不虛。他自己想想都感好笑,這可真稱得上是千古奇聞嘿,自己一定是第一個偷窺皇后沐浴的皇帝,也一定是第一個偷窺時叫當場逮住的皇帝。

不一刻,皇帝衣冠取來,兩侍女為他穿帶好。未過多久,皇后也穿帶整齊,在侍女擁簇下來到這房間。

只見皇后秀麗烏黑的長髮飄飄灑灑直垂腰際,桃腮嫣紅,未施脂粉,冰肌玉膚,秋水為神玉為骨,真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蕭若看得一陣目眩神迷,恨不得衝上前去摟進懷裡輕憐蜜一番。

皇后嬌靨緋紅,美眸籠罩了一層水煙霧氣,明明羞澀難當,偏偏卻滿面莊重之色,引侍女們見過禮後,開言道:「皇上,您身為一國之君,怎能身著宦官服飾,此等作為成何體統!」

蕭若無言以對。

皇后又道:「皇上駕臨坤華宮,臣妾自當出宮相迎,卻不知為何偷偷摸摸混進來,偷窺……」言及此處,她說不下去了,滿臉通紅,深覺難以啟齒,「豈不有失人君身份?!」

蕭若一陣汗顏,沒想到給她教訓了一頓,他自知理虧,這事兒要是發生在21世紀,偷窺女澡堂可是人人不恥的罪行,非進號子裡蹲個十來年不可。

他望著皇后欲語還羞的透人模樣,慾火大動,要不是周圍人太多,恨不得衝上去把皇后撲倒在床上……讓她義正詞嚴的大道理,變成意亂情迷的嬌喘……誰有理誰沒理就應該在床上解決。他想到這裡,不自覺又露出吃吃的壞笑。

皇后瞧在眼裡,從他那火辣辣的視線中,哪還猜不到他的想法是何等的不堪,她又羞又惱,氣嗔道:「而且皇上的身體……嗯。」語氣一頓,說不下去了,總不能當眾說皇帝是個陽痿吧。

「皇后所言極是,朕知錯矣,所是決定……」蕭若突然衝上前,飛快在她吹彈得破的臉上「嘖」地親了口,轉身哈哈大笑:「擺駕回宮!」

在皇后羞急的目光中大搖大擺揚長而去。

記錄起居注的老太監知悉整件事後,提著筆躊躇良久,委實不知該怎麼下筆才好,這事兒簡直是千古奇聞。最後記錄道:「弘安六年,四月初七,夜,帝喬裝獨潛入中宮,欲窺後浴,事覺,後正言斥其非,帝慚而退。」

寫完,他看著看著,自己都忍俊不禁呵呵呵笑了開來。

※※※

蕭若回到寢宮,在龍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漫漫長夜,誰遣此心,他索性坐起身來,拿過「如意神功」小冊子細細研讀。昨晚他也看了一個多時辰,第一重還有不少東西參悟不透,莫明所以。內功最難的地方就是入門,這等採陰補陽功法也不例外。

今晚上夜的水湄丫頭看見,撇撇小嘴兒,嗔道:「萬歲爺,您又看那不三不四的東西呀,要是給太后知道,可就不太妙了。」

蕭若笑著瞪她一眼,道:「小丫頭多嘴!要是這種內功能使皇帝恢復雄風,太后高興還來不及呢!」

「喔,婢子知錯了。」水湄低聲咕噥道。

蕭若翻了兩頁,只覺心煩意亂,焦躁難安,眼前全是皇后的音容笑貌,甩也甩不開去。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情愫縈繞在他心間,一忽兒欣喜,一忽兒憂愁。他戀愛了,對象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世間少有。

「萬歲爺在想皇后娘娘啊?」水湄忽然問道。

蕭若微微一驚,奇道:「你怎麼知道?沒有的事!」

水湄格格抿嘴一笑,道:「萬歲爺都自己寫在臉上呢!瞎子才猜不到。」

「鬼丫頭,就你機靈!」他笑罵道。

水湄道:「婢子懂的不多,但也知道帝后和諧乃國之大幸,萬歲爺喜歡皇后娘娘絕對是件好事,用不著遮遮掩掩的。」

蕭若暗道:「你哪知道我心頭說不出的苦。」推被爬起身,道:「朕睡不著,你讓人去御廚房拿點酒菜來。」

水湄應了聲,立刻出臥房去吩咐下面人。不一刻,熱騰騰的酒菜送來,就在臥房內桌上擺好。

蕭若笑道:「湄兒,你也坐下來,陪朕喝兩杯。」

水湄忸忸怩怩道:「婢子不敢,尊卑有別,婢子不敢壞了規矩。」

蕭若一把將她按在對面椅子裡,笑道:「朕的話就是規矩!」她這才恭恭敬敬落於對桌,屁股只敢稍稍沾點椅邊,

兩人相對而飲,言笑晏晏,倒也無拘無束。酒入愁腸,蕭若不多時已有幾分醉意,水湄也是面泛桃花,眼波明媚如水。

水湄道:「時辰已晚,萬歲爺要早些安歇了。」說著,兩手按著桌沿站起身來,不料腳下一軟,嬌呼聲中向一側摔倒下來……

蕭若連忙一把將她攬進懷裡,霎時溫香軟玉結結實實抱了個滿懷,他緊緊摟著她柔軟如綿的嬌軀,一頭深深埋藏在上品絲綢般的秀髮中,處子特有的淡淡幽蘭體香一絲絲沁入鼻中,透入心肺……他不由得一陣陣怦然心跳。他只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並不是柳下惠,香噴噴的嬌軀入體,頓時血脈賁張,胯下那老二頃刻間勃起,又粗又熱,硬硬的抵在水湄香臀上……

水湄猛然反應過來,驚呼一聲暴跳而起,轉身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胯下,秀目瞪得渾圓。

「湄兒,朕……那個……」蕭若好生尷尬,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失態。

卻不成想,水湄根本就聽不見他的解釋,望望他胯下頂得高高的帳篷,又抬頭望望他臉,然後又望著他胯下……驀然大叫一聲:「皇上病好了!」轉身一陣風似的衝出臥房,一面不住大叫大嚷「皇上病好了皇上病好了!」一面飛奔出殿去,驚喜的叫聲一路漸漸遠去,宮內宮外都跟著騷動起來。

蕭若叫都叫不住她,心念閃電般一轉,剎那之間歡喜得直想狂叫:「叫的好!叫的妙!就是這個契機!她這一叫喚,我從此便再也不用扮陽痿了!我,是個男人!是後宮唯一的男人……哈哈哈……」他狂喜難禁,心花怒放點點開,簡直愛死水湄丫頭了。

他無限溫柔的撫著胯下那話兒,自言自語感歎道:「弟弟呀弟弟,這些年來可把你餓壞了吧!但現在哥哥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那種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好日子終於降臨了,從明兒開始,你天天都能盡情吃個飽,吃到你吃不下為止。你,將會讓全天下的弟弟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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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7:26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皇帝頭一回翻牌子

次日一大早,蕭若尚自睡得迷迷糊糊的當兒,聽見周圍似乎有人聲,悠悠然醒轉過來,睜開眼睛,只見太后及皇后皇妃全部站在床前,俱都望著自己。

他暗吃一驚,睡意立時全消,掙扎著要起身。

「皇兒別動,你好生躺著。」太后連忙一手把他按住,回頭道:「陳太醫,還不快給皇上把脈!」

白髮蒼蒼的陳太醫來到床前,恭恭敬敬托住皇帝右手,兩根手指搭在腕脈上,凝神把脈,閉目體察。

少頃,蕭若正自忐忑不安的當口,陳太醫霍然張開雙目,顫巍巍翻身跪倒在床前,「啟稟太后,皇上脈象強健有力,再無虛滯之象,氣色紅潤,精神健旺,龍體果真康復如初!先皇在天有靈,蒼天有眼,此乃國之大幸啊!」他說著說著,哽咽失聲,掩袖啜泣。

「好!好!好!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太后樂得合不攏嘴,連呼三聲好,雙手合十向虛空連拜,嘴裡唸唸有詞。轉頭道:「有勞陳太醫了,下去領賞。」

「謝太后!謝皇上!老臣告退。」陳太醫抹抹眼淚,道謝退下。

太后一把將身後的水湄丫頭拉到身前,笑瞇瞇沖皇帝道:「皇兒是不是很喜歡湄兒?這丫頭,又機靈又懂事,真不枉母后把她安排在皇兒身邊服侍。」

水湄扭扭捏捏,羞人答答的,低著螓首,但唇角含笑,那笑容裡又是驕傲、又是自豪。

「啊,喜……喜歡啊。」蕭若總不能說不喜歡吧。他看著好笑,自己原本就好好的,什麼病也沒有,有病的姬煌同志已見鬼去了。昨晚水湄那麼一嚷嚷,只怕鬧得全後宮的人都知道了,順理成章都以為是她使手段勾引皇帝,竟爾出現奇跡讓皇帝重振雄風,甚至包括她自個兒也以為是她的功勞,所以眉宇間自豪的不得了。讓她揀了個天大的便宜。

太后笑道:「她立此大功,那就冊立她為妃子,皇兒意下如何?」

蕭若苦笑道:「行,行,母后說冊立就冊立。」

太后轉首面向皇后,冷冰冰道:「皇后怎麼說?」

皇后鳳目低垂,道:「全憑母后作主。」

蕭若立時察覺到她們婆媳關係相當緊張,按陰空海的說法,婆媳不合放在民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但後宮內由於李趙兩大王族的郡主輪流為後,幾乎是每代都不合。李太后昔年當兒媳時,沒少受趙氏婆婆的氣,好不容易多年媳婦熬成婆,如今她為婆婆,對趙氏媳婦當然客氣不了,少不得要把昔年在她姑奶奶身上受的氣,回報在她身上。就這般一代一代傳下去,正應了江湖上那句老話:冤冤相報何時了。

太后板著臉,冷然叱道:「你堂堂一個正宮皇后,怎麼連人家一個小小的宮女都不如呢?」

皇后如玉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垂首不語。

蕭若看不下去了,心說太后自己的兒子不中用,怎麼能牽怒於皇后頭上,道:「母后,其實……兒臣昨晚是在中宮……」

「皇上別說了!」皇后羞得抬不起頭來,生怕皇帝當眾說出昨晚偷窺她沐浴的事。

太后便不再理會她,回過身來笑道:「皇兒,水湄丫頭原本姓韓,就乾脆封她為韓妃好不好?」

事已至此,他只能點頭稱好。

太后親熱地拉著水湄小手,道:「皇兒既然這般喜歡湄兒丫頭,她也服侍慣了你,要不這樣,暫時就不另居別宮,仍在乾元殿伺候皇兒可好?」

一言既出,后妃們神色各異。水湄滿面紅暈,又驚又喜;淑妃石氏瞅了她一眼,美眸中羨慕之色一閃而逝,望向他處;賢妃齊氏微微一愣,旋即笑嘻嘻道了聲「恭喜韓妹妹」;皇后仍舊低首垂目,一言不發,也不知在想什麼。

水湄使皇帝重振雄風,建此蓋世奇功,冊立為妃原本就在意料之中,可乾元殿作為皇帝寢宮,從來只有服侍皇帝的太監宮女,並沒有女主子,如今讓她留在寢宮內,她便能近水樓台先得月,無異於有意讓她獨寵後宮。

說完這一番話後,太后讓皇帝好生休息,帶著后妃們告辭出宮,賢妃離去之時,忽然回首沖皇帝嫣然一笑,當真是百媚俱生,傾國傾城。

蕭若一陣怦然心動,他突然意識到後宮這攤子死水,一夜之間竟又活了過來。

臥房內只剩了水湄——韓妃一人,殿內太監宮女一齊擁到門外,嘩啦啦跪倒,齊聲道:「參見韓妃娘娘!」

韓妃得意洋洋之色溢於言表,大刺刺一擺手,「平身。」說完又掩嘴格格直笑。

蕭若又好笑又好氣,正欲推被起身,韓妃已挾著一股香風衝過來,一頭撲進他懷裡,膩聲道:「萬歲爺,您真好!」

「小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伸手在她光潔如玉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笑罵道。

韓妃在他懷中如只波斯貓般一蹭一蹭的,撒嬌不依。

清晨正是胯下那話兒蠢蠢欲動之時,少男少女這般肌膚摩擦,極容易擦出火花來。他只覺幽香四溢,她前胸兩團彈性絕佳的凸起擠在他胸前,感觸之佳,足以蕩魂噬魄,「騰」的一下,他的慾火就衝上來了,老二硬梆梆頂著她小腹。

她立時便感覺到了皇帝膨脹中的慾望,仰面媚眼如絲望著他,膩聲道:「萬歲爺,要不要婢子……噢不,要不要臣妾侍寢?」

「大清早就說侍寢,小丫頭真沒羞沒臊!服侍朕起床。」蕭若笑罵道,他的處男之身要留給心目中的女神——皇后,與她在激情碰撞中一塊兒告別童貞,那還是世間最美妙的事。

「哦。」韓妃略有失望之色,吩咐另外四個侍女進臥房。

她還待像平日一樣,與四女一齊服侍皇帝更衣梳洗,四女已笑道:「韓妃娘娘,您現如今是主子了,可不敢勞動您的大駕,還是讓婢子們來吧!」

她一想也是,便笑盈盈讓到一旁。短短一夜之間,一起被選到皇帝身邊的五個姐妹已有了主僕之分,從此身份天差地別,直把四女羨慕得發狂。

「這兩天朕沒上朝,朝會還正常開嗎?」蕭若好似漫不經心問道。

「這兩天一直有開的。」侍女們七嘴八舌答道,「聽說丞相和大將軍因為一件什麼事吵得不可開交,金鑾殿上亂轟轟的,聽前殿太監說昨兒個一直到晌午才散朝。」

蕭若遂道:「即刻通知司禮太監莫公公,朕要上朝。」

「現在?」韓妃奇道。

「就是現在!如今朕重振雄風,也該好好管一管朝政了。」蕭若大聲道,語音鏗鏘,擲地有聲,好一番豪氣沖天的模樣。

侍女一片歡呼之聲,韓妃蹬蹬蹬跑去前殿,派人去通知司禮太監準備皇帝上朝事宜。

下人們聽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以前皇帝被太后訓了時,也有時會振作一下子,發誓要勵精圖治,中興本朝,可堅持不了幾天,又故態復萌,整天找樂子去了。現在皇帝重新找回了男人的尊嚴,一掃多年晦氣,正該振作一番才是,至於皇帝這一回能堅持勤政多久,下人們基本上不抱幻想。

蕭若梳洗完畢,一身盛裝朝服,精神煥發,神采飛揚,看得韓妃滿臉毫不掩飾的癡迷之色。

蕭若早膳也顧不上吃,叫錢得子帶上兩碟點心,等會在肩輦上抽空吃點填填肚子。走過前殿時,晃眼瞟見那中年太監,一時之間豪氣大發,甕聲甕氣道:「端牌子來,朕現在就翻!」

這太監立時托起木碟,此時黃綢上共有四個小牌子——包括剛寫的韓妃,雖還未正式冊立,但有太后一句話,並且皇帝點了頭,此事絕不會更改。韓妃看見自己的名號也在裡面,打心眼裡想笑出來。

蕭若得意洋洋拿起「皇后趙鳳兒」的小木牌,在他眼前一晃,道:「看清了?」從今天開始,再也不用一看見他端碟子來心裡就堵得慌了。

中年太監忙不迭點頭,道:「看清了看清了!奴才這就拿去中宮。」

「還有一事,你且附耳過來。」蕭若邪邪笑道。

太監連忙湊上前,豎起耳朵傾聽。

「你去中宮時帶一句話給皇后,就說朕今晚要跟她鴛鴦共浴!哈哈哈……」他甩甩袍袖,哈哈大笑聲中轉身揚長而去。

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這,才是真正的皇帝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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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巍巍帝都,袞袞將相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正自爭執得唾沫橫飛之時,司禮太監莫平手持拂塵,走到階上龍椅之旁,扯開嗓門高聲叫道:「皇上駕到——」

群臣一愣之際,慌忙各自站好位置,分作兩排俯身跪倒於地。

兩名執扇宮女來到龍椅後墀欄上,斜扇交錯,就此凝立不住。

絲竹清樂悠悠奏響,薰香裊裊之中,蕭若自側殿一步一步走到龍椅前,他受莊嚴肅穆的氣氛感染,也肅容端止,不敢絲毫大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齊聲山呼萬歲,聲震屋宇。

蕭若施施然坐在龍椅上,緩緩道出:「眾卿平身。」瞰視丹墀下俯身跪拜的文武百官,君臨天下之感油然而生。

「謝皇上!」群臣齊聲道,這才爬起身站好。

「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司禮太監莫平例行揚聲道,其實今日早朝時辰已過,皇帝來不來都可以。

蕭若正容道:「朕進殿時,聽聞眾卿家爭議的好生熱鬧,不知所為何事啊?」

文武百官靜默了一下,站在左首第一人的丞相趙牧出列,雙手捧著玉笏朝皇帝躬身下拜,道:「啟奏皇上,乃是為了派兵迎擊契丹韃子之事。」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面容清臒,頷下三絡長髯,舉止優雅,書卷之氣十足。

    蕭若還未出言,右首前排的大將軍李岳大步走到殿心,雙手捧著玉笏微微下拜,洪聲道:「啟奏皇上,乃是為了與北國契丹人議和之事。」與丞相針鋒相對,毫不留情面。李岳也是個中年人,身量高大壯碩,相貌堂堂,眼眸隱隱威棱四射,英武不凡。

    蕭若這兩天對四大王族之事多有耳聞,說是四大王族明爭暗鬥,相互傾軋,從朝堂鬥到後宮——男人們在朝堂鬥得不亦樂乎,女人們在後宮鬥得不亦樂乎。

    聽他們這一答話,他就心裡有譜了,敢情朝中兩大重臣一個主和、一個主戰,讓他感興趣的是,面對強敵通常是武官主戰、文官主和,如今怎麼反過來了,道:「二位卿家一個一個奏來。」

    丞相趙牧道:「現今契丹人一部殺入我朝腹地,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其罪難書,遭難百姓苦不堪言……這一隻契丹騎兵不過兩三萬人,孤軍深入,正是將其一舉殲滅的大好時機!可大將軍推三阻四……」

    「誰推三阻四了?」話未說完,大將軍李岳接口打斷,道:「怪只怪丞相大人治國無方,現今天下民變四起,我軍精銳不得不調往各地平亂,疲於奔命,京師禁軍雖還有二三十萬,可都是些老弱病殘、軍械不整之軍,而契丹人人數雖少,但遊牧民族騎射雙絕,調派京師禁軍與之交戰並沒有必勝之算,何況京師重地豈能沒有重兵拱衛,要是出個閃失,誰擔當得起……故此,戰實為下下之策,契丹使者已至殿外,與其議和方為上策。」

    文官中一人悲聲高呼:「可歎我堂堂天朝,將領盡是畏敵如虎之輩,竟無一人敢領兵上陣殺敵……」

    武官人群頓時反唇相譏,又吵得不可開交。

    蕭若注意到爭吵的人只是一部分,另有大半人閉目養神,只當什麼也沒聽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看來朝中大臣早分成了幾派,熱衷於爭權奪利,難怪效率那麼低下。他強抑怒氣,道:「眾卿安靜,既然契丹使者已在殿外,宣其上殿一見。」

    皇帝此言一出,將領一邊有少人面露喜色。那一副可以不用上陣打仗的驚喜之色,看得蕭若直想發火。

    「不可!」左側踱出一人,乃是禮部尚書徐豐卿,執玉笏朝皇帝下拜,道:「啟奏皇上,契丹人化外蠻夷,不識禮數,宣之上殿恐褻瀆皇上天威。」言迄,文官中有幾人附和。

    蕭若再也忍不住了,怒極反笑:「國家大事重要,還是個人面子重要?!來人,宣契丹使者上殿!」

    徐豐卿嚇得一哆嗦,連忙跪下請罪。

    蕭若再也想不到朝政敗壞如斯,這些身居高位的王公大臣根本不把國事當國事,為爭權奪利,不問是非便千方百計扯對方後腿,連敵國使者不識禮數所以不能接見的理由都出來了,放眼朝堂百官,又有幾人真正為國家為百姓著想?

    他翻閱奏摺時便發覺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自太祖皇帝開國起,就對世家大族太好,使得本朝世族地位太高,雖沒有到兩晉南北朝時世族大族掌握國家命脈的地步,但也致使本朝科舉出身的寒士倍受打壓。四大王族宗族子弟即便一無所長,也能很輕鬆獲得官位,而循科舉入仕的有才之士卻往往成為被排擠的對象,升遷極為困難。

    到姬煌手中時,他只顧遊玩,不理朝政,朝廷內外更是烏煙瘴氣,高門大閥甚至涉足科舉,世家子弟也想混個功名更好升遷,隨之賄考舞弊成風,終於使得朝堂之上大多是些屍位素餐的世家子弟。

    官場腐敗至此,國家積弊若斯,蕭若的頭好痛,他突然間想起了崇禎,開始理解崇禎為什麼喜怒無常,為什麼動不動殺大臣換大臣,因為他現在也有這種衝動,恨得牙癢癢的,真想拿幾個人開刀,重整朝綱……但他不能那麼做,國家大事非同兒戲,必須謀定而後動,一步一步來,不然激則生變。

    兩個契丹使者被帶上金鑾殿,正使身形魁梧,滿面絡腮黑須,高顴闊臉,極是粗獷剽悍,身著契丹蠻族服飾;副使是個漢人,中等身量,面貌尋常,甚不起眼。

    兩人走到殿心,右手拂胸,遙遙朝皇帝躬身施了個禮,並不跪拜。

    「跪下」「跪下」群臣紛紛喝叱。

    副使面露冷笑,契丹人正使兩眼向上一翻,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道:「上國使臣,不拜下國之君!」

    群臣登時大嘩,紛紛引經據典指責他們的不是,雄辯滔滔,個個口才倒不凡。兩契丹使者哧哧哧冷笑不住,理都懶得答理他們。

    蕭若勃然大怒,一方面怒契丹使者倨傲囂張,完全沒有誠意;另一方面也怒大臣們迂腐無能,竟跟蠻子講大道理。喝道:「放肆!來人,給朕把這契丹人拖下去打……」

    「萬萬不可!」話還沒說完,就有大臣勸道:「自古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若打契丹使者,恐失我天朝上國威儀。皇上明鑒!」

    蕭若冷笑道:「契丹使者無理在先,跟蠻子打交道就要用蠻子的方法,若不教訓他一番,任由他在朝堂撒野,倒真有失天朝威儀。來人哪,把契丹正使拖出殿外,給朕狠狠的打!」

    眾臣不敢再勸,靠壁侍立的帶刀侍衛上前兩人,一邊一個挾住契丹正使,硬生生拖了出去,轉眼傳來「啪啪」和呼痛之聲。

    剩下的漢人副使氣焰頓斂,撲通一聲跪倒,「外臣……何來,叩見聖天子。」

    「何來,哼!」蕭若冷冷一笑,道:「你父親是哪族人?」

    「漢……漢人。」何來顫聲道。

    「你母親呢?」

    「也……也是漢人。」

    「那你呢?」

    「當然……是漢人。」

    「你身為漢人,卻為一己私利,投效外族反過來對付自己族人,當真禽獸弗如,枉而為人!這叫什麼?這就叫漢奸!!來人,給朕也拖出去打,狠狠的打,打到他想起自己是哪族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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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胡虜的談和條件

兩契丹使者被拖出殿外一頓好打,契丹正使剛開始時還厲聲叫罵,後來也頂不住大聲求饒起來。

蕭若看看也差不多了,便命停手將他們拖進殿來。

兩人被帶刀侍衛挾上殿,臀後褲子上已見血跡,帶刀侍衛一鬆手走開,兩人便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契丹兩使者對視一眼,沒奈何,只得俯身磕頭,道:「外臣叩見天朝聖天子!」張狂氣焰一毫不剩。

蕭若方才慢吞吞道:「貴使平身。」

兩使者爬起來,相互攙扶著勉強站穩。

蕭若道:「我天朝上國正與你們蕃邦契丹交戰,貴使所為何來?」

兩使者囁嚅道:「為議和而來。」

蕭若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不緊不慢道:「兩國世代為鄰,正該止息干戈,化干戈為玉帛,永遠和睦相處才是。既然貴國有此美意,敝國也願……」

「等等,我國有三個條件!」正使者插言道。

蕭若頓時冷了臉,淡淡道:「說來聽聽。」

提起條件,兩契丹使者又有了底氣,正使便瞟了漢人副使一眼,他身為契丹人雖懂些漢語,但要說長篇大論的話,還是相當困難。漢人副使因道:「啟稟天朝聖天子,我們二王子耶律石鷹殿下開出三個條件,假如貴國答應,二王子立即率兵北返回國。」

「哦?你們只是契丹二王子派來的……就不知二王子作得了貴邦可汗的主嗎?」蕭若微一轉念,道。二王子耶律石鷹便是這支入侵契丹軍的統帥。

漢人副使道:「聖天子放心,我國大可汗已年邁垂危,二王子此行回草原,可汗之位非二王子莫屬。二王子的意思便是整個契丹族的意思。」

蕭若便道:「那你們說說條件。」

漢人副使道:「第一,貴國出二百萬兩銀子犒賞二王子所部將士,並且以後每歲對契丹進貢……噢不,每歲賜契丹白銀五十萬兩,布帛一百萬匹。」他本欲說進貢的,見皇帝臉色不善,便換了個委婉的說法。

群臣聽了,發出一片嗡嗡議論之聲。契丹正使傲然道:「你們要不給,我軍就自己來搶!」

蕭若強抑怒火,道:「繼續說第二條。」

漢人副使一派躊躇滿志之色,道:「第二,請貴國將北部邊疆燕雲等十六州贈送我國,以顯示貴國和好的誠意。」

一言甫落,群臣頓時大嘩,紛紛指責契丹人狼子野心,貪得無厭,割地之事想也不用想。

蕭若龍顏大怒,要單單只是第一個條件,他為贏得整頓朝綱的時間,也許還有得商量,雙方可以坐下來討價還價一番。但是第二個條件決計沒有商量的餘地,割地求和注定會留下千古罵名,他可不想遺臭萬年,受萬世唾罵。他怒極反笑,道:「還有第三個!」

群臣聞言安靜了下來,漢人副使笑道:「我主二王子久聞天朝女子婉約溫柔,願與天朝和親,請聖天子將一位公主許配與二王子。」

群臣又是一番怒叱,亂轟轟道:「皇上春秋尚輕,並無公主可嫁。」

契丹正使嘿嘿笑道:「皇帝沒有女兒,那姐妹也成的。」

兵部尚書齊枯雲出列,厲聲道:「荒唐,皇上兩位姐姐均已成家……」

契丹正使咧嘴一笑,接言道:「嫁過人的也行,我們二王子不嫌棄也就是了!」

群臣再度大嘩,群情洶洶,再也不可抑制。左側文臣之尾躍出個三十來歲的年輕書生,衝到契丹正使面前,並指顫顫指著他,漲紅了臉,憋了半天道出兩個字:「無恥!」

蕭若本來不知道此人是誰,但一見他的神態也猜到了。蕭若曾聽陰空海說皇帝共有二姐一妹,除妹妹早夭之外,兩位姐姐長大成人,好多年前便都出嫁了。其中長公主嫁給先皇在位時欽點的一位狀元郎,名叫周書南,寒族出身,家徒四壁。一次先皇賜筵時,與長公主邂逅,兩人一見鍾情,後終成眷屬,被傳為一時之佳話。看來便是這位老兄。

駙馬周書南空有滿腹經綸,面對粗鄙不文的契丹使者,說什麼大道理都是對牛彈琴,故而憋悶了半天,也只能說出兩個字「無恥」。

蕭若一擺手,群臣漸漸安靜下來,道:「眾位卿家看見了吧,契丹人根本毫無誠意。來人,將他們逐出宮去,限他們即刻離開京城。」

四名帶刀侍衛上前,契丹正使掃視群臣一眼,冷笑道:「既如此,那我們戰場上見!」招呼一聲,當先朝殿外走。

漢人副使本想也留下幾句狠話,抖抖威風,晃眼觸到皇帝不怒而威的目光,渾身一哆嗦,連忙快步跟上正使,出殿而去。

大殿內靜默一會兒,蕭若道:「哪位將領願意領兵迎敵,為國為家驅敵於門外?」

殿內諸將你看我、我看你,半晌,無一人主動請纓迎敵。大殿內落針可聞。

「皇上,微臣請命領兵迎敵!微臣願意立下軍令狀,若不破敵,請皇上取臣之項上人頭!」

蕭若循聲望去,說話的卻是駙馬周書南,不由哭笑不得,將領們貪生怕死,到頭來竟跳出這麼個文弱書生來。假如是文墨之事,交給他再也合適不過,然兵者,國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非同兒戲,卻斷斷不能讓他這不通兵事的白面書生為將。但其志可嘉,比起殿上裝縮頭烏龜的將軍們不知高出多少,便溫言勸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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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腳踏四極,手握乾坤

正當殿內陷入僵局之時,一個小黃門入殿,叩首道:「啟稟皇上,昭武將軍廖柄寒在殿外求見……」

「廖瘋子?他不是臥病在床起不了身嗎?」大將軍奇道。殿內群臣也是一陣交頭接耳。

小黃門道:「回大將軍話,廖將軍的確起不了床,但他讓四個僕人分抬床板一角,就這麼把他抬到了殿外,口口聲聲揚言要帶病上陣殺敵……」

蕭若聞言大喜,道:「有如此良將乃社稷之福,快宣廖將軍上殿!」

小黃門應是,出殿傳喚。

蕭若曾聽陰空海略略談起過廖柄寒此人,按說此人官階不高,只不過從二品,而且他狂妄輕悖,是個有名的楞眼兒,在同僚中人緣很不好,但他極擅統兵打仗,多少年來南征北討,戰功赫赫,堪稱朝廷一把尖刀。

不一時,就見四名僕人抬著一具木床上殿,木床上坐著一個滿面虯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張方臉,濃眉虎目,雖在病中亦不減其威武之氣。

木床抬到殿中央放下,四僕人朝皇帝拜倒,廖柄寒就在床上俯拜,洪聲道:「微臣廖柄寒拜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廖愛卿快快平身。」蕭若道。

「謝皇上!請皇上恕臣衣著不周之罪。」

大將軍李岳斥道:「廖將軍,你有疾在身,孤已特許你在家養病,恁般模樣上殿,你說成何體統?」

廖柄寒不答,自顧自朝皇帝道:「微臣在家聽聞契丹韃子鐵騎深入內地,川中叛軍又鬧的凶,而朝廷卻遲遲派不出迎敵之軍,微臣在家晝夜難眠,今日終於忍不住抱病上殿。」說著說著,虎目蘊淚,「皇上啊,不要看朝中將領不少,可多是些貪生怕死之徒,要打硬仗,還是得算上我老廖啊……」

此言一出,殿上諸將皆有怒色,蕭若暗暗稱快,遲疑道:「廖愛卿忠勇,朕是知道的,可是愛卿眼下臥病在床,如何能夠領兵迎敵?」

廖柄寒大叫道:「我老廖如今雖不能上馬殺敵,可還能指揮全軍行軍佈陣,謀劃進退。當年諸葛武侯一介文弱書生,尚且親統大軍六出祁山,我自幼習武,身體健壯,雖有小疾在身,再弱也弱不過諸葛武侯,請皇上准微臣統軍上陣殺敵,以報君恩!」

蕭若暗自心喜,道:「既然愛卿有此雄心壯志,朕便准你所奏,朕會派兩名太醫跟隨在愛卿身邊,隨時為將軍調理身體。」

廖柄寒喜動顏色,道:「謝主隆恩!」

蕭若又問道:「丞相,大將軍,二位以為如何?」

事已至此,大將軍只得應允,丞相趙牧沉吟一回,道:「啟奏皇上,契丹人深入內地只為搶掠,難有大的作為,相對來說川中叛軍其勢日甚,近日甚至已兵圍成都,一旦成都有失,川蜀之地不復為朝廷所有。臣請讓廖將軍統兵赴川剿滅反賊。」

這話與蕭若不謀而和,華朝北邊防線仍在,契丹人孤軍深入,只能是打了就跑,威害並不是太大,並且行蹤飄乎,追擊不易;而起義軍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一旦成勢,就能摧毀華朝根基,他太清楚明末的悲劇了,決計不能任其坐大,要是等其成為星火燎原之勢,那一切都完了。

蕭若道:「丞相此言甚是,廖愛卿你看撲滅川中叛軍要帶多少兵力?」

「叛軍不過一幫子烏合之眾,何足道哉?給微臣五千精兵足矣!」廖柄寒不屑道。

蕭若聽了暗暗有氣,此人這般狂妄自大,讓他獨擋一面不知是否明智,但眼下除了他還真沒有別人可派,便道:「給廖愛卿兩萬精兵,另外漢中及川蜀各部軍馬歸愛卿節制,務必掃平叛軍!」

廖柄寒哽咽道:「謝皇上,若不取勝,微臣誓不還朝!」

「擬詔。」蕭若揚聲道,「封昭武將軍廖柄寒為鎮西將軍,領兵二萬,剋日西征。」

「皇上聖明!」群臣齊聲道。

待廖柄寒退下後,蕭若問道:「小平子,最近一次科舉是哪年舉行的,朕記不清了。」

司禮太監莫平含笑道:「回萬歲爺,去年秋天剛舉行過科舉,今年明年都不舉行,要到後年才是三年大比之年。」

蕭若微一沉吟,朗聲道:「方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朕有意加辦一場恩科,文武並舉,為朝廷選拔有用之才。兩個月後京城大比,朕親自當主考官,眾卿以為如何呀?」

群臣一片嗡嗡議論之聲,他們十個中有八九個不是科舉出身,並不希望朝廷辦科舉,每三年一次大比他們都嫌多,更何況是加試一場,吏部尚書石忠出列,道:「回皇上,加試恩科是朝廷一件大事,要通知全國郡縣,然後各地舉子開始進京,只怕兩個月時間來不及。」

兩個月之後,蕭若都嫌遠水解不了近渴,豈願再拖,便道:「眼下多事之秋,不容延誤。即刻下詔傳諭天下,讓各地有意應試的舉子火速赴京。朕意已決,不必再議,退朝!」說完,站起身拂袖自殿側離殿。

群臣跪地,山呼萬歲恭送皇帝。而後站起身來,表情各異。昨晚後宮鬧得天翻地覆,說是皇帝病好了,文武百官大多都聽到了風聲,看來少年皇帝有意趁此機會振作一番,今日竟出奇的有主見,英明果決。他們各自打著小算盤,魚貫出殿。

蕭若坐上肩輦,兀自蹙眉難展。

錢得子見皇帝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萬歲爺想回寢宮,還是去哪?」

蕭若回過神來,道:「去中宮。」

錢得子會意,道聲起駕,指揮太監抬輦前往中宮。

加試恩科招覽人才,這條路決計沒錯,但至少也得兩個月,遠水解不了近渴,朝中將領俱是庸庸碌碌之輩,難道要他親自領兵迎擊契丹人不成?

「不成!」他心說,自己到底是個冒牌貨,沒有根基,要是自己領兵在外,朝中出個意料之外的變故,那時就悔恨莫及了。

朝政敗壞至此,扭轉局勢絕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只有一步一步來了。他悠悠吁出口長氣。

突然,一個小太監跌跌撞撞衝過來,撲通一聲跪在肩輦旁,叫道:「皇上不好了!陰公公他……嗚嗚嗚……」

蕭若驟然一驚,急聲道:「小海子怎麼了?」

「昨天深夜陰公公的宅子失火,陰公公他……他不幸喪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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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陰太監究竟是死是活

殘垣斷壁,焦煙裊裊,空氣間瀰漫著一股焦糊糊的氣味,陰空海宅邸包括周圍幾戶民家都燒得乾乾淨淨,現場一片焦黑。

開封府知府官職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在外地,好歹也算個封疆大員,但在達官貴人多如牛毛的京城,要想保住官位,就不得不處處看人臉色。

開封府知府章白群今晨接到民眾來報,說是南城發生了火災,尋常這種事讓捕頭帶幾個捕快和仵作去處理就得了,但一聽說被燒的宅子主人是官裡當紅太監,便不敢等閒視之,親自帶著好些差吏趕到火災現場,封鎖這一段路,把看熱鬧的居民擋開一旁,細細察探。

近午時分,皇帝在侍衛副統領趙德鵬陪同下,帶了幾個侍衛太監匆匆趕到。

章白群慌忙率領開封府衙門裡的差吏俯地相迎,高聲道:「微臣開封府知府章白群,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蕭若來回掃視現場一番,問道:「章愛卿查出什麼來沒有?」

章白群遲疑一下,恭聲道:「臣經反覆察探,初步斷定昨晚火災系無意中失火所致。火災發生時,陰公公正在廂房中睡得熟,被大火熏醒之後已然出不來了,不幸被困在房裡,直至活活燒死。」這些大多是出於合理推斷,他為給皇帝一個能吏的印象,把還不能十分確定的推斷也說了出來。

蕭若聽後不置可否,道:「那陰空海的屍體呢?」

「在路旁竹蓆篷裡放著,只是……」章白群停了一停,方道:「回皇上,只是屍首形狀奇慘,恐污聖目。」

蕭若道:「無妨,抬過來朕親眼看看。」他心說我又不想姬煌小子那樣嬌弱,看看屍體有什麼。

幾人把一具焦黑的屍體抬了過來,只見屍體早已燒得面目全非,從頭頂到腳底,一體俱黑,只能看出是個人形,至於死者的面貌,那是絕無可能認得清了。

蕭若看得一陣陣反胃,道:「仵作驗出了什麼沒有?」

章白群道:「回稟皇上,屍體面目雖難以辨認,但仵作驗出了其下體的殘缺,當是官裡的公公無疑了。故微臣大膽猜測就是陰空海陰公公本人。」

蕭若思慮一下,道:「宅邸的下人呢?」

章白群道:「陰公公的宅子裡共有四個下人,其中兩個婢女,一個僕人,一個小太監。除了那個小太監不知去向外,其餘三人都在,微臣這就傳他們來。」

兩個小婢和一僕人被帶到面前,三人從未想過面見皇帝,直嚇得渾身篩糠似的打顫,撲在地下,只知大哭:「皇上饒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蕭若微微皺了下眉頭,見他們驚怖之狀不似作偽,便朝錢得子道:「等會帶回宮去,好好審審。」

錢得子連忙點頭應是,如今陰空海不在了,正是他取寵晉陞的大好時機。

此事本該由開封府衙門處理,但皇帝要親自過問,章白群又怎敢說一個不字。

蕭若蹙眉沉吟有頃,忽道:「把屍體胸腔切開。」

章白群與仵作都愣了一下,一時沒聽明白。錢得子喝罵道:「萬歲爺叫你們把屍體胸腔切開,還愣著幹什麼?!」

章白群與仵作連聲稱是,仵作拿起工具,以利刃自屍體胸口劃入,小心翼翼切開半邊胸腔,然後望著皇帝,等候下一步指示。

蕭若道:「再往上切,把氣管也切開。」

仵作依令而行。

只見屍體肺部及氣管皆是本色,並無灰黑異物。蕭若冷笑道:「此人不是被火燒死的,而且被他人殺死之後,再放火燒屋,以圖毀屍滅跡,造成失火而死的假像。」

周圍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轉不過彎兒來,但皇帝金口玉言一開,他們又不敢質疑,齊齊呆在當地,作聲不得。

蕭若繼續解說道:「若一個人被困屋中活活燒死或熏死,臨死之前極力掙扎,大口呼吸,勢必會將大量煙灰吸入肺部;而人死在前,然後燒屋子的話,死者呼吸已停,氣管已閉,煙灰只能停留在其口腔,進不了氣管及肺部……你們看此人肺部及氣管並無灰黑異物,可見他是先被他人殺死後,再行燒屋滅跡。」

周圍人聽了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拜倒大呼:「皇上英明!」俱想誰說皇帝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來著,明明是一代少年英主。

不多時,刑部一眾官員也已趕到。刑部仵作的本領顯然在地方衙門仵作之上,查驗過一番後,道:「啟稟皇上,死者年紀甚輕,大概還不滿二十,與陰公公三十多歲的年齡似有不附。」

蕭若聽罷,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這個世上只有陰空海一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要是陰空海死了倒也是件好事,怕就怕他落入他人的手裡,或是他自己突然間不知所蹤,那蕭若就難受了。

「真該早點殺了他!」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將自己假冒皇帝的事抖露出來,雖說他一人說的話未必有人信,但畢竟是懸在蕭若頭頂的一柄寶劍,一旦掉下來,會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傷害,誰也不知道。現今後悔已經晚了,怪只怪他身為一個21世紀的人,思想觀念中十分排斥殺人,雖然已打定注意非滅陰太監的口不可,但潛意識裡扔總是想往後拖,直至陰太監脫出自己的掌握,追悔莫及。

「陰空海,你究竟是死是活?究竟在哪裡?」他對著蒼天默默發問。

「萬歲爺,」錢得子悄悄打探皇帝的臉色,輕聲說道:「萬歲爺難得出宮一趟,何不趁此機會在京城市井間逛逛,散一散心?」

空自懊悔無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蕭若收回心神,道:「也好,那便逛逛。」他正想深入民間走走,體驗體驗民情,興許能對以後執政有所幫助。

他鑽回到皇輿裡,皇輿行到一個僻靜處,蕭若再度從皇輿裡出來時,已換了一套尋常富家公子哥服飾,只帶錢得子與趙德鵬兩人在身旁,打發其餘隨從回宮。

趙德鵬今年尚不滿三十,出自將門之家,幾年前因其父在與契丹人作戰時,為掩護大部隊撤退力戰而亡,朝廷破格將他拔擢為侍衛副統領,也是忠良之後。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京城富庶甲於天下,大街上行人往來如織,熙熙攘攘,人頭簇動,繁華熱鬧,街道兩旁店面鱗次櫛比,屋簷相接。蕭若時常看著失神,彷彿在清明上河圖中遊覽。

錢得子眼睛骨碌碌一轉,諂媚笑道:「萬歲爺,想不想去青樓逛逛?煙花女子比起宮女來,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兒,嘿嘿……」要是以前,他提都不敢提這事兒,可如今萬歲爺病好了,情形又自不同。

蕭若哼哼道:「沒興趣,青樓女子有比得上朕的鳳兒的嗎!」想起皇后,他心頭陰霾頓時化解不少。

錢得子與趙德鵬面面相覷,雙雙作聲不得。拿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跟窖姐兒比,這也就是他敢說啊,要是換了旁人,便是凌遲碎剮之罪。

忽聞道旁民居中一個年少女子的聲音急呼:「哥,哥,你不要緊吧……放開我,你們這群惡霸!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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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白氏兄妹

三人向聲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道旁一戶民居之外圍著一大群人,幾個膀圓腰粗的壯漢踢打地上一個瘦弱書生,另幾個壯漢拉扯一個布衣少女,少女奮力掙扎,大聲哭鬧不休,周圍也有一些看熱鬧的百姓,人人面上皆有不忍不色,但無人敢上前勸阻。

蕭若看的氣往上衝,大步走將過去,朗聲道:「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城天子腳下你們也敢欺男霸女,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眾壯漢一愣,被他這一番話給鎮住了,待回頭看見就這麼三個人時,頓時一片哄然大笑,壯漢領頭人狂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放肆!」錢得子衝上前,疾言厲色道:「這話也是你們說的?!瞎了你們的狗眼,膽敢對我家公子爺不敬!」

眾壯漢氣焰微微一收,京城這地方達官貴人太多,他們見識也自不弱,看這三人有恃無恐的模樣,只怕有些來頭,但他們仍然不放在心上,領頭人笑道:「你們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管我們的閒事?可知道我們是誰?」

壯漢們好一番張狂大笑,亂轟轟道:「說不來嚇死你!」連四周圍觀的百姓們也出言相勸,絮絮叨叨說是這位好心人你還是走吧,他們的事你管不起云云。

蕭若冷笑道:「你們是什麼人,說來聽聽。」

領頭人道:「你小子先站穩喏,別把你嚇趴下!我們乃是宋王府的家丁……宋王府你小子知不知道?我們家王爺乃當今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們家郡主乃當今皇后娘娘,母儀天下。開封府大老爺見了我們都要禮讓三分,誰敢管我們的閒事!」

蕭若心裡有底了,原來是高門大閥中的人橫行不法,道:「宋王府嚇不倒本公子,我碰上了倒要管上一管,今日之事又是怎麼回事?」

宋王府家丁們面面相覷,敢情他們還從未見過不把宋王府當回事的人,這三人也不知是什麼來路,家丁領頭道:「前日我們家小王爺看上了這小姑娘,讓我們拿一百兩銀子來買她回去當丫鬟,實在是她幾世修來的造化。這事你小子也要管?」

「這位公子爺別聽他們瞎說,嗚嗚……我們誰要賣身了?!他們衝進屋來扔下銀子就要搶人,還打傷了我哥哥!」布衣小姑娘蹲在其兄身旁,一面察看哥哥傷處,一面抽抽噎噎的說。

「萬……公子爺,世家大族仗勢欺人,這事兒司空見慣。」錢得子悄悄觀察蕭若的神色,小心道:「我們是不是不要管這閒事兒了,以免皇……正房那位主子面上不太好看?」

蕭若瞪他一眼,冷然道:「若任由這些個奴才橫行不法,她面上才會不好看!」言及此處,轉首沖趙德鵬道:「還等什麼?將他們統統拿下!」

趙德鵬在一旁早就磨拳擦掌多時,等的就是這句話,大喝一聲衝上前去。他雖姓趙,但與宋王府趙氏卻無瓜葛。

家丁領頭一見,頓時橫眉豎眼,大喝道:「兄弟們給我上!把這三個不開眼的小賊暴打一頓,打得他們老娘都不認得他們……喚喲……」話未說完,倏地趙德鵬侵近身來,被一拳打倒在地。

這些家丁欺負尋常老百姓還可,論武藝相效與侍衛副統領,何啻天淵之別。趙德鵬難得有機會在皇帝面前施展武功,當即大展拳腳,趨閃如風,打人不用第二招,出手乾淨利落。就聽見一連串密集的「砰砰砰」之聲,八個家丁已一併倒在地上,打滾呻吟。

蕭若見不遠處有兩個手提鐐銬的捕快,便讓錢得子叫他們來押犯人去衙門。兩捕快聽說這些人是宋王府的人,臉色當即就變了,都有退縮之意。

「你們把這些個惡霸押去衙門,然後把這個給你們知府大人過目……」蕭若解下身上一塊雲龍玉珮,遞給他們,續道:「就說是這玉珮主人的意思,讓他秉公而斷,不可徇私。」

兩捕快聽著有些高深莫測,不敢違逆,便把這一群家丁押著向衙門走去。

那對兄妹拜倒在蕭若面前,哥哥道:「小生白易鴻與舍妹白靈,拜謝恩公相救,恩公大恩大德,不知我兄妹如何報答!」

白易鴻面皮白淨,二十四五的樣子,一身儒裝,書卷味兒十足;妹妹白靈不滿二十,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精緻,雖布衣荊裙,也掩不住一股子靈秀之氣,是個小美人兒。蕭若心說怪不得會被好色之徒看上,道:「二位請起,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蕭若問道:「看兄台是個讀書之人,為何弄到這步田地?」

白易鴻苦笑一下道:「實不相瞞,小生本是江南舉子……唉,此事說來話長。」

彼此道過姓名,蕭若自稱姓蕭。此時已近晌午,幾個人便在旁邊一個餛飩小攤坐下,叫了幾大碗熱騰騰的餛飩,邊吃邊談。

「公子爺,這種下人吃的東西您不能吃!」錢得子小聲道,怕皇帝吃路邊東西吃出毛病來,那他絕對逃不脫干係。

「無妨。」蕭若伸手拿起雙竹筷,夾了個餛飩放嘴裡有滋有味的吃起來。心說我又不是溫室中的花朵,怎麼就不能吃這種東西,以前在21世紀時就常在路旁小攤吃飯,感覺很不錯。

只聽白易鴻慢慢道來,原來他們兩兄妹出身清寒,早年父母雙亡,兩兄妹相依為命,去歲為籌積進京趕考的盤纏,把家鄉最後一點田地房屋變賣乾淨,兄妹倆抱著破釜沉舟之心來到京城。誰知一場大考下來,白易鴻名落孫山,兄妹倆也無鄉可歸,幸得京城一戶好心人家收留,兩人靠賣字畫、為人做針線活計餬口,直至今日,險些被豪強惡霸所欺。

兩人一見投緣,彼此都是年輕人,熟絡得快,很快便天南地北談論起來,蕭若從言談中發覺他所知極其博雜,凡舉天文地理,諸子百家,三教九流,醫卜星相……諸如此類均有涉獵,說起來頭頭是道,腹中甚有韜略,更難得的是並無讀書人慣有的迂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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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8: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皇帝命數憑誰問

蕭若暗暗起了招攬之意,略不經意地將話題引向當今朝政。

白易鴻便道:「當今朝政之失,首在用人之失;用人之失,首在世族寒族之失衡!昔年我朝太祖皇帝開國打天下之時,大仁大義,海內共仰,以無邊的包容之心,善待一切棄暗投明的敵對者,給以高官厚祿,不加猜忌,不事殺戮……也正因為此,在短短七年之內便掃平天下,混一寰內。但也留下了一個隱患……」

「大膽!」錢得子厲言喝叱。

蕭若一擺手,止住錢得子,讓白易鴻繼續說下去。

白易鴻續道:「隱患便是此後歷代對高門大閥太寬容,以至於使科舉出身的寒族之士倍受排擠,而當今天子年少貪玩,朝廷大權更完全落入世族手中,六載如是而下,朝政由是敗壞至極,一天天腐爛下去,天下洶洶……唉,亂世只怕不遠了!」

錢得子臉色都青了,趙德鵬也為他捏著一把冷汗,此人不知他面前坐的便是他所指責的皇帝,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蕭若絲毫也不覺生氣,敗壞朝政的是姬煌小子,又不是自己,問道:「那依白兄之見,當今衰敗局面要如何才能扭轉呢?」

白易鴻緩緩搖頭,輕歎道:「難,難,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數代積弊,要扭轉談何容易。以四大王族為首的高門大閥,早已是根深蒂固,一旦觸及他們的利益,只怕反而會激出禍亂,即便明君聖主在位,想重整朝綱也絕非一朝一夕可成。」

蕭若聽了他這話,沉默半晌,道:「然則白兄以為該從何處著手?」

「首先便是大力選拔寒族人才,使朝廷重新回到士族寒族分庭抗禮之勢,屆時局面就可打開。」白易鴻含笑望著他,笑意大堪玩味,笑道:「小生今早聽聞朝廷兩個月後要加開恩科,文武並舉,當今天子已然開始這麼做了,哪用得著小生多嘴多舌,呵呵。」

蕭若心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他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笑道:「小弟聽君一席話,獲益良多。白兄大才,兩個月後殿試之時定能蟾宮折桂。在此之前……呃,小弟認識一個大內侍衛朋友,可以介紹你進侍衛營當差,不知白兄可否願意?」

白易鴻苦笑道:「多謝兄台美意,奈何小生手無縛雞之力,如何當得侍衛!」說著連連搖手不已。

蕭若向趙德鵬使個眼色,趙德鵬會意,笑道:「白老弟所言差矣,侍衛營中也需要管理文書帳薄之類文事的讀書人,老弟很合適麼!」

白易鴻喜道:「承蒙蕭公子青眼有加,白某當真三生有幸,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說完,朝他深深一揖下地。

蕭若聽他話中似有他意,心下暗道:「難道他識破了我的真實身份?」連忙把他扶住。

白靈小姑娘在旁靜靜聽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看這人,望望那人,十分乖巧的樣子。

白易鴻瞟妹妹一眼,笑道:「妹妹也是個大姑娘家了,跟著哥哥委實不太方便,不如讓她跟在蕭公子身旁,蕭公子看怎樣?

蕭若一愣,心說這是什麼話,哪有跟著哥哥不方便,反而跟隨我這陌生男子更方便的道理。

白靈也是聽得一呆,頓時又羞又急,道:「哥,你說什麼胡話?」

「不是胡話!蕭公子為人又仗義,又有本事,妹妹跟著他就是了……聽哥哥的沒錯。」白易鴻笑道。

蕭若越發肯定這小子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好個千伶百俐之人。

錢得子也湊趣笑道:「白姑娘,你哥說的再對也沒有了,跟著我們公子爺就是沒錯。老僕我可以給姑娘找份小差事,保管吃的好,住的好,活計又清閒,而且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你麻煩。」

聽他說到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麻煩,白小姑娘猶豫了,適才發生的事,讓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趙德鵬恭聲道:「公子爺,時辰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為上,免得……老夫人操心。」

「啊……對,回去回去!」他想起今晚是和皇后的大好日子,不禁心頭一熱,站起身來。

「聽這位公子聲音奇特,必非常人,可否讓老朽看個相?」路旁不遠處響起這個聲音。

蕭若扭頭循聲望去,只見說話之人老態龍鍾,撐著條枴杖,滿頭銀絲,身後細竹竿挑著一條白旆,上書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斷死斷生斷天機,但兩眼眶空洞,竟是個瞎子。蕭若不由失笑道:「老大爺眼睛瞎了還能給人看相?」

老瞎子嘴角抽搐一下,似乎笑了笑,道:「老朽眼雖盲,但心不盲。只消捏一捏對方的手相,就能預知禍福,斷他個八九不離十。」
蕭若略略意動,陰空海那個死太監生死不明,蹤跡沓然,心裡難免忐忑不安,聽他說的離奇,讓他摸一摸手相又有何妨,便笑道:「也好,就讓老大爺幫忙算算。左手還是右手?」

老瞎子道:「男左女右,公子請伸左手。」

蕭若伸出左手,老瞎子兩手托著,左揉右捏,嘴裡不住的嘖嘖稱奇,好一會兒,突然放下他的手,掉頭就走,一句話也不說。

蕭若心頭一緊,快步追上去,道:「老大爺摸完手相後不說一句話就走,這是何意?」

老瞎子哼了哼,丟下一句令蕭若深思的話,「你明明是九五之尊,全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何必向他人問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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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6-11 00:08:3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鴛鴦戲水

一行人回到內城,趙德鵬領白易鴻去侍衛營,錢得子帶白靈小姑娘去了內務府,蕭若一人回到後宮。

此時已至傍晚,他不回乾元殿,嘿嘿壞笑著徑直朝中宮走去。來到中宮,也不等人通報,就一路直闖進去。

皇后看見皇帝駕臨,款款率眾宮女跪倒迎駕。

蕭若見皇后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似乎意識到今晚將要發生什麼,心頭一蕩,快步迎上前,張開雙臂,老實不客氣一把將皇后摟進懷裡。

眾目睽睽之下,皇后「嚶嚀」一聲嬌呼,滿面紅雲,玉臂使勁推拒,嗔道:「皇上別這樣,人家看見!」

蕭若淫笑道:「夫妻親熱,天經地義,人家看見又怎樣?」他只覺一股幽蘭香氣沁入鼻中,抱著她美絕人寰的嬌軀,那是說什麼也不放的,對她上下其手揉揉捏捏不亦樂乎,只覺觸摸手感之棒,簡直是銷魂蝕骨,人世間最快活的事莫過於此!恨只恨隔了好幾層衣服。

「嗯……皇上,別,容臣妾……晚上再行侍寢!」皇后嬌喘吁吁道,她被侵犯得芳心大亂,滿面暈紅如火,羞不可抑,嬌軀都止不住的顫抖,垂著螓首,羞怯怯不敢看他。

蕭若聞言心頭大樂,也知這般孟浪確是有失人君風範,表現得太過急色豈不給她小瞧,便戀戀不捨放開了皇后,笑道:「朕餓了,快開膳快開膳!等吃完飯……嘿嘿嘿……」他望著她一個勁的低沉嘿嘿嘿嘿地怪笑,眼珠轉那轉那,閃動著異樣的光華,說不出的猥褻齷齪。

皇后哪還猜不到他未說出口的話,羞澀難當,見周圍侍女們一個二個臉紅紅的掩口偷笑,臉上掛不住了,嗔道:「你們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傳膳。」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珍饈美餚端上桌,蕭若當仁不讓坐了主位,皇后在側首相陪,親自為他夾菜斟酒。

紅燭高燒,薰香裊裊,滿室旖旎無限。蕭若幾杯美酒下肚,血液漸漸沸騰起來,眼前皇后好似天仙化人,嬌艷絕倫,秀色可餐,禁不住慾火大動,伸手在桌底下拉著她纖纖柔美如水蔥的玉手,細細摩挲,笑道:「皇后,你真的好美!」

皇后桃腮飛起兩朵紅雲,含羞帶笑白了他一眼,嗔道:「皇上盡會花言巧語哄臣妾,昨晚在乾元殿怕也是這般對韓妃說的吧?」想抽回玉手,掙扎了下卻掙扎不脫,也就由得他把玩了。

皇后這一輕嗔薄怒,於紅燭輝映下,另有一番誘人風情,端的美不勝收。他看著心癢難捺,邪邪一笑,道:「其實呢,朕恢復雄風跟水湄小丫頭一點關係都沒有……嘿嘿,事實上是昨晚朕在房樑上偷窺皇后沐浴時,熱血從頭頂竄入下體,便突然之間勃起了!」這話半真半假,前半句千真萬確,的確跟水湄無關,後半句純粹為了哄她開心。

「污言穢語,臣妾不要聽!」皇后啐了一口,停了一停,終是忍不住含羞發問:「真的?」

蕭若一聽險些暴笑開來,女人有時就是要甜言蜜語哄的,連天下最高貴的皇后也不例外。他一本正經站起離坐,走到皇后身旁,彎下腰湊頭過去,含著她珠圓玉潤的小耳垂,輕輕道:「當能是真的!你是我的愛,我的唯一,我只要你一個。天荒地老,此情不移,海枯石爛,此心不變!」似此等甜言蜜語,他是隨口就來。

皇后輕如蚊蚋的嗯了聲,玉頰嬌艷欲滴,如飲醇酒,長長的睫毛顫抖不住,顯得又驚又喜,又羞又臊。

蕭若見她羞羞答答的誘人模樣兒,心中愛煞,伸手把她抱起,自己坐入椅中,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上,一面雙臂交叉微一用力便將她攬入了懷中,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

皇后一聲嬌呼,羞不可抑,玉露雙腮兒嫣紅得好似天邊瑰麗的彩霞,心似鹿撞,吐氣如蘭,嬌喘咻咻道:「皇上,放開臣妾,人家看見……成什麼樣子!」

周圍侍女們抿嘴竊笑,目光望向他處。

「這些丫鬟不是跟隨你多年的好姐妹麼,怕什麼?!夫妻親熱行周公之禮,乃是人倫之本,聖人也不會怪罪的。」蕭若一顆心兒沉沉浮浮的,醉魂酥骨,緊緊摟著這具妙絕人寰的胴體,一時間有如置身雲端,只覺便是即刻死了,也是甘願。

濃郁的男子氣息將皇后團團包裹,熏得她臉熱心亂,幾欲窒息,嬌軀觸電似的一陣陣酥軟,扭動掙扎也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

蕭若笑道:「適才皇后光顧著給朕夾菜了,自己反倒沒吃什麼,這回朕要親自餵給皇后吃。」說完,騰出右手拿起筷子,夾了塊紅燒熊掌上最嫩的掌肉,送到她嘴邊,道:「啊——,張嘴!」

皇后自來端莊矜持,幾曾試過這等香艷吃法,忍住羞意,極力維持往常姿態,道:「怎能讓皇上給臣妾夾菜,折煞臣妾了,臣妾當不起!」

蕭若笑道:「進了寢宮就別分什麼身份,只要知道朕是相公,你是娘子就行了。吶,相公要喂娘子吃東西了,啊——,張嘴!」

「臣妾謝皇上恩寵。」皇后夢囈般的喃喃道,終是張口櫻唇,將筷子上的熊掌肉含住了。

「好不好吃?」蕭若一臉壞笑道。

皇后輕點一下頭,滿面迷醉之色。

蕭若心頭一樂,「來,吃了菜,再喝口湯呵。」說時,以匙子舀了一匙子鰒魚湯,送到皇后兩片水艷艷的紅唇旁,「啊——,張嘴!」

皇后乖乖張嘴去接,卻不料這回蕭若存心使壞,忽地往回一縮,她伸得長長的嘴巴便撲了個空,蕭若怪笑著將鮮美魚湯送進了他自己口中。

皇后一愕之際,扭著盈盈只堪一握的柳腰正欲撒嬌不依。

蕭若猛地俯下頭去,吻住了她兩片嫣紅的櫻唇,把口中魚湯渡進了她嘴內,抬頭膩笑道:「這回好不好吃?」

皇后愣愣的嚥下魚湯,嬌羞滿面,紅霞一徑氾濫到欺霜賽雪的玉頸根兒,美眸中幾欲滴出水來,兩手懸在胸前,一副受不了欺負的可愛表情。

終於,她頂受不住,「嚶嚀」一聲嬌啼,鑽進他懷裡,深深埋下頭去,羞得不敢望他。

蕭若一手伸將下去,以食指勾起皇后滑膩霜白如凝脂的小巧下巴,見她紅櫻桃般的小嘴半開半闔,一時間血脈賁張,情難自已,一低頭吻住了她嬌艷欲滴的兩瓣櫻唇。

皇后「嚶嚀」一聲嬌軀劇顫,羞赧不堪,臉頰有如火燒,嬌軀徹底軟在了他懷裡,神魂飄蕩,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哪還搞得清狀況。

蕭若心中大樂,抱著她這軟綿綿柔若無骨的滾燙嬌軀,含著她柔嫩滑膩的兩片櫻唇,心頭猛地一蕩,口乾舌燥,慾火上衝頭頂靈台,就著狠狠吮吸了一口美人香津,只覺甘醇如絲,香留齒頰,貪婪地又啃又咬,舔舐吮吸。

皇后初嘗男女激情滋味,不大搞得清楚狀況,排貝似的玉齒也不知闔上,蕭若大舌頭趁機探將過去,觸上一截羞怯怯的丁香小舌,皇后鼻中「嗚」的一聲,立時縮了回去,他大喜,伸長舌頭不住挑逗追殺小香舌,抵死纏綿繾綣。

他兩條手臂抱著她越收越緊,此男彼女直恨不得融入對方的身體裡去,如癡如醉,神魂飄蕩,晃晃悠悠,一時心神俱醉,只知對方就是彼此的一切,哪管身在何方。

周圍侍女們臉上紅撲撲的,很是尷尬,羞得望向別處,又總是忍不住斜眼偷瞧他們。一室俱靜,空氣間氣氛旖旎而微妙。偶爾有人目光投的不是地方,無意中與另一人目光在空中相觸,於是,兩人便像叫他人發現了心底深處羞煞人的秘密一樣,齊齊羞赧不堪,好似受驚的小鹿。

良久,良久,蕭若戀戀不捨抬起頭來,咂巴咂巴嘴,舔舔舌頭品味一番,涎臉笑道:「多謝皇后娘娘恩賜瓊漿玉液,朕當真三生有幸,嘖嘖嘖……味道馨甜甘怡,真乃極品,果然不愧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哈哈……」

「皇上,真壞!」皇后羞得抬不起頭來,兩隻小粉拳雨點般落在他胸膛,嬌軀在他懷裡一蹭一蹭的,小女兒嬌態畢露,哪還有皇后高高在上的矜傲模樣。

蕭若湊到她耳畔,謔笑道:「昨晚朕偷窺皇后沐浴,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今兒朕一定要跟皇后來個鴛鴦戲水!嘿嘿嘿……」

言罷,打橫抱起皇后,快步向殿後浴池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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