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章　我真的煩了

　　「這視頻你從哪看到的？」解語曼問替補學生。

　　「是校隊94小隊指揮發的。」替補學生想打開給他們看，但這時候訊號又沒了，只能解釋，「我關注了他星網賬號，剛才一刷新就看到了，立刻下載，過來找老師你們。」

　　「他們在裡面哪裡來的信號。」項明化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面，心情一鬆，看裡面衛三說話的語調也不像其他人出事的樣子，「我們拿著這個視頻過去找帝國軍校，裡面的人一定還活著，我們必須進去找。」

　　幾個人連帶著替補學生朝帝國軍校的會議室快步走去。

　　他們過去時，帝國軍校的會議室也正在看剛剛接到的視頻，應月容看著門口的人，抬手按下暫停鍵，正好停在了衛三拉開達摩克利斯軍旗的畫面。

　　「進來。」

　　「裡面的人還活著。」項明化一進來便道，「我們必須去救他們。」

　　應月容示意他們坐下，繼續播放光幕上的內容。

　　她得到的不止是視頻，還是一份整理好的視頻和其他星網上的內容。

　　那位小隊指揮也是個新生，不過他喜歡在星網上分享自己成為一名軍校指揮的日常。達摩克利斯軍校雖近年墊底，但也是五大軍校之一，在普通人眼中仍然高不可攀。從預備役到校隊指揮，加上從校隊看大賽的視角，最後又因為這屆達摩克利斯軍校一開始便出盡風頭，這名小隊指揮的粉絲量一升再升。

　　極寒賽場出事後，星網上不少人都跑到這位小隊指揮最後一個視頻中發消息，願平安。

　　他最後一個視頻正是入場前偷拍的短視頻，那時候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都特別高興，因為他們終於手氣好了一會，抽到保暖衣。

　　星網上的觀眾不知道主力隊的賬號，小隊指揮最後一條視頻底下的留言也越來越多，加上媒體推波助瀾，整個聯邦已經開始陷入默哀的狀態。

　　結果兩個小時前，全聯邦關注這位校隊指揮的觀眾，都看到了最新推送。

　　【？？？】

　　【我的眼睛壞了？這是衛三的機甲無常吧？聲音語調一模一樣。】

　　【什麼垃圾媒體，人家明明還在比賽，怎麼就成三所軍校葬身寒潮？】

　　【寒潮是真的，我凡寒星上的朋友已經聯繫不上了，通訊全部斷開了。】

　　【哈哈哈哈，衛三就是最叼的！】

　　【既然通訊斷開了，為什麼他的視頻還能發出來？】

　　【應該有特殊通訊信號，裡面其他軍校的旗子都倒在地上了，真的是寒潮，但他們還活著！】

　　【既然衛三還活著，是不是其他軍校也沒有事？】

　　【希望有軍區的人去救他們，這些人是我們聯邦未來的希望，雖然……騷了點。】

　　……

　　短短兩個小時，這條視頻轉發量已經超過聯邦十年間轉發量最高的那條。

　　那條應星決從幻夜星回到帝都星，走出港口的視頻，因為這條視頻的推送內容便是講聯邦第一位超3S級指揮出世，過往普通民眾並不知曉還有超3S級的存在。

　　「無數人請願，希望各軍區去救人。」應月容往前快進，讓會議室內的人看請願截圖，「元帥答應了。」

　　項明化一聽這話，沒忍住轉頭對解語曼幾個人笑了起來。

　　「裡面的情況不得而知，單看衛三視頻中的畫面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應月容緩緩道，「但那是幾個小時前，加上信號搭建所需要的時間，我認為他們拍攝時間點還要再往前，也即是說當時衛三還沒有遇到現在的大寒潮。」

　　聽見她這話，會議室剛升起的一點希望，又淡了一點。

　　「我們進去援救的人要做好心理準備，進去之後或許還會遇到寒潮加強的情況。飛行器在這種情況下無法行動，我們必須使用機甲，徒步進去。」應月容一步一步分析道，「帶上足夠的能源，治療艙也需要，但為了加快行進速度，治療艙不能帶太多。」

　　帶的能源不光要給裡面的人，還要保證他們進去的人能活著回來。

　　「我特地讓第五區帶來了獸皮繩子，行進途中，所有機甲必須綁上。另外，我們分成兩隊找，有加強的通訊，只能進行簡單的信號定位。」接下來，應月容又仔細講了講注意事項。

　　兩所軍校的替補學生和少部分軍區的人留下來守著飛行器，其他人皆在為進入極寒賽場做準備。

　　「平通院一個人也沒來。」申屠坤四周掃了一圈低聲道。

　　「他們來了一個人，到時候負責帶著我們走，應指揮帶著第五區的人。」解語曼示意他看應月容旁邊的男人，「這裡能源有一大半是平通院提供的，他們要我們幫忙找平通院隊伍。凡寒星內部出現了一支獨立軍，平通院負責護送平民進地下避難所，騰不出人手。」

　　一個個時機都撞得這麼巧，解語曼心中嘆息。

　　好在他們現在能進去。

　　眾人將獸皮繩子捆在身上，這種繩子比金屬鏈條輕，柔韌性更強，一直在幻夜星使用。

　　第五區和十三區的人分開連在一起，前後腳頂著大寒潮進入極寒賽場。

　　他們一進去，所有人的機甲外殼便瞬間覆蓋上一層冰，並不斷加厚。

　　所有人的機甲溫度設定在一定範圍內，既不大量損耗能源，又能在覆蓋了一定厚度冰的情況下正常行走。

　　隊內的人越走越心驚，這種單純和自然環境對抗要比對付星獸難太多，因為他們可做的事太少。

　　……

　　從席捲而來的寒潮來後，應星決便站在中間，升起實體化屏障。這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大範圍高強度的屏障實體化，再望向應星決的目光中不由帶起了尊重和敬佩。

　　應星決臉色蒼白的透明，因為在飛行艙內，微微拉下的訓練服，可以清晰見到他修長脖頸上泛起一道青色血管。

　　飛行器再一次搖晃的厲害，但內部沒有受到一絲損傷。金珂單手微轉，閉目回憶當時實體化感知的情形，試著找到那種感覺。

　　「之後再找你算賬。」衛三對應成河的技術表示唾棄，側身擠了出去，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

　　應星決都升起了感知屏障，為什麼飛行器還搖得和什麼一樣？

　　外面的窗戶已經徹底結成冰，只能透過厚厚冰望外看到模糊的樣子，但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對，有幾道特別白的影子。

　　衛三眯了眯眼，這是漩渦流，再聯想搖晃的飛行器，她直起身去找兩所軍校的主力隊單兵。

　　「這個看一遍。」衛三打開自己錄下灰色無狀活物的視頻，「有些特別狡詐的漩渦流中就有這種東西，偶爾還有能攻擊的精神力。」

　　姬初雨望著她：「你想做什麼？」

　　衛三關了視頻：「現在，我們出去幹它們。」

　　「這種情況，你讓我們出去找死？」司徒嘉嗤道，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單兵果然都這麼沒腦子。

　　衛三雙手交臂，目光落在帝國軍校的三個單兵身上：「你們真的好意思？讓一個主指揮撐著，自己什麼也不幹。」

　　「主指揮讓我們做什麼便做什麼。」霍劍目光沉沉盯著衛三，顯然對她的話感到不舒服。

　　「這麼下去，他也撐不了多久。」衛三曲起手指，漫不經心用指節敲了敲手腕上的光腦，「對了，這東西似乎對超3S指揮特別感興趣，我懷疑就是沖著你們主指揮來的。」

　　「外面寒潮匯集，機甲出去不到片刻便會出問題。」公儀覺過來道。

　　「想辦法，你不是機甲師？」衛三去裡面把金珂拉了出來，跟他說了外面漩渦流的事。

　　金珂朝窗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內圈還在獨自一人撐著的應星決：「我跟你們一起出去，防止有精神力攻擊。」

　　「取下一片散熱器，改通風口道，等發動機高速轉動時，省能源且提高內部溫度。」應成河過來道，「但是廢引擎，你們要隨時注意發動機有沒有異常。」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去旁邊改機甲，帝國軍校的人沉默望著中間的應星決。

　　「公儀覺改機甲。」姬初雨抬眼道，「我們的主指揮還輪不到別的軍校護。」

　　衛三正好改回來，聽到他的話，搖頭嘖嘖幾聲：「想什麼呢，裡面還有我們達摩克利斯的人，你們大局觀沒有他強。」

　　她說話間指了指應星決。

　　因為帝國軍校的主力隊也要出去，衛三幾個人只好再等一會，這時候中間的應星決眉心微蹙，便吐出一口血，顯然已經在硬撐。

　　「太慘了。」廖如寧看著裡面的應星決，又靠著衛三，「我發現超3S級就是個頂包的，天塌下來，第一個要頂住的就是超3S級，然後是我們3S級。」

　　「我們享受這麼多資源，自然要付出代價。」霍宣山活動手腳，隨口道，「也算公平。」

　　「在沒有用須彌刀凍結漩渦流時，他便能發現灰色無狀物在哪。」衛三對金珂提醒道，「我能察覺一部分。」

　　其他3S級的單兵沒有碰到過，不知道能不能察覺。

　　「肯定沒有到超3S級。」廖如寧道，「真那麼厲害，早把我們解決了。沒有到超3S級，一切好說。」

　　那邊帝國軍校的人也改好機甲，兩所軍校的主力隊快速通過飛行器的閘門，走到外面。

　　「臥槽！」廖如寧一出來便喊道，「我都要被吹上天了！」

　　衛三朝四周看去，那些漩渦流有一部分在攻擊應星決的屏障，還有一部分更狡猾，在屏障百米內附近打轉，一直往冰面下鑽。

　　「這些漩渦流果然是活的。」霍宣山看著這些不同尋常的場景道，正常的漩渦流會跟隨寒潮一起移動，而不是這種停在周圍打轉。

　　帝國軍校的人之前在寒潮中心地帶已經見過類似的漩渦流，這一次再見到，依然感到心驚。

　　「我先去那邊。」衛三朝飛行器側方趕去，那邊已經有漩渦流開始鑽下去。

　　她靠近那股漩渦流，明顯能感受到其中傳來的惡意，彷彿他們逃脫不開。

　　機甲艙內，衛三手指在操控面板快速移動，將發動機提高轉速，升起防水罩，護住機甲重要部位，隨即徑直跳進漩渦流內。

　　漩渦流下半截已經在冰面下，衛三掉入漩渦中，越過厚厚的冰層，下肢卻能接觸到水，上半身被禁錮，活動範圍並不大。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髒東西。」衛三提前抽出紙巾塞住自己鼻子，「但今天你們別想破壞屏障。」

　　漩渦流收緊，她雙手抽出須彌刀，再分開時，每隻手上已然各有一把合刀。

　　冰面之上，其他3S機甲單兵第一次對付漩渦流，一開始甚至無法發現灰色無狀物在哪，吃了幾次虧後，皆開始隱隱有所察覺。

　　廖如寧每搖動一次三環刀，周圍的單兵也會受到影響，不過相同的漩渦流似乎也受到了影響，他毀去第一個漩渦流，得意朝旁邊看去，正好見到使用七殺劍的霍劍也弄毀一個漩渦流。

　　似乎比他還要早，廖如寧無趣地撇了撇嘴，準備物色下一個目標。

　　結果地面一陣劇烈震動。

　　他朝衛三所在方位看去，不由自言自語：「搞什麼東西，陣勢這麼大？」

　　話音剛落，廖如寧便見到那個方位突然破開，無數漩渦流從內升起。

　　「……」

　　一瞬間，冰面上的漩渦流已經多到不是他們能對付的數量。

　　衛三最後才從冰面之下躥出來。

　　「你捅了它們老巢嗎？！」廖如寧震驚，高聲問，「這麼多怎麼搞？」

　　「硬搞。」衛三握住合刀，轉了轉。

　　剛才她一入水，才發現水面下已經有無數漩渦流在飛行器底下鑽動，不將它們趕出來，恐怕裡面應星決的屏障也撐不了多久。

　　六名主力隊成員分成六個方向，分別守在飛行器旁邊，金珂則在艙門口給他們設屏障，防止灰色無狀物質用精神力攻擊。

　　「瘋了，這麼多。」司徒嘉咬牙道。

　　無數漩渦流朝著他們席捲而來，每一個機甲單兵都在拼盡全力對付這些漩渦流內的灰色無狀物，防止它們靠近實體化屏障，同時還要抵禦大寒潮的影響。

　　短短半個小時，所有機甲皆帶上不同程度的傷。霍宣山原本的翅膀做了抵禦，被漩渦流捲碎，司徒嘉則自斷了機甲金屬翅膀，用來當作柳葉刀。

　　「去你媽的極寒賽場。」廖如寧單膝跪在冰面上，三環刀撐著不讓自己倒下，目光凶狠盯著面前的數股漩渦流。

　　機甲艙內姬初雨抬手用力擦去嘴角的血，眼神中透著瘋狂，從幻夜星離開，他還是第一次陷入這種困境。

　　霍劍握著七殺劍站在飛行器尾翼前，始終不退讓一步。

　　衛三鼻子內的紙巾早濕透，她面無表情輕聲說了一句：「我真的煩了。」

　　如果醫生的植入儀器還有信號，他便能同一時間發現這刻衛三所有數據都在瘋狂變化。

　　衛三偏了偏頭，將刀重新合體，單手握著須彌刀。

　　這一刻，所有漩渦流的攻勢在她眼中都變得極慢，衛三每多踏出一步，須彌刀便多一層白霜，直至整個刀身覆滿厚厚白霜。

　　而在其他人眼中，甚至無法完全捕捉到她的速度和動作，只見黑白影子疾速朝前，橫刀一掃。

　　數股漩渦流如同被瞬間凍結，再被攔腰斬斷，最後像是玻璃碎開，飄散在白霧空中。

　　機甲艙內衛三目光平靜至極，她微微扭頭看向其他人面前的漩渦流。

　　它們都得死。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幫你

　　白霧冰冷傷人，空中凝結的細冰屑漫天飛舞，飛行器周邊所有機甲都不由停下動作，望著不斷遊走在漩渦流間的那台黑白機甲。

　　所到之處，漩渦流皆碎散，甚至一刀斬斷數股。

　　週遭一切的流速彷彿變慢，眼中僅有那一道黑白身影，耳間只聽見寒潮呼嘯聲，但他們又似乎聽見漩渦流內灰色未知生物的尖叫聲。

　　無數的漩渦流現在看來似乎也有數，在她殺完一圈後，肉眼可見少了大半，那些有意識的漩渦流甚至有後退的趨勢。

　　壓迫。

　　飛行器外所有人唯一的感受。

　　那股從無常身上傳來的巨大壓迫感，即便只有一瞬間，也足夠讓主力單兵們心中生怖。

　　但，那股氣息消散的極快，快到他們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再見時，依然還是那道黑白身影，靠著一把刀斬殺周圍大量漩渦流。

　　飛行器艙門外的金珂若有所察，微微扭頭看向艙門內。

　　「主指揮！」

　　飛行器內，應星決身體晃了晃，直接單膝跪下，修長白皙的手撐在地上，金屬地板硬生生凹陷，原先手背若隱若現的淡青色筋此刻繃緊，可見其在強撐。

　　衛三握著須彌刀，站在飛行器正前方，將刀直接插進冰面，聲音帶著嘶啞：「所有人進去，修機甲。這裡，我守著。」

　　廖如寧、霍宣山在她說完後，立刻往內走。帝國軍校的人沒動，直到姬初雨起身朝裡進去，其他人才跟著一起走。

　　飛行器內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從應星決身上看到事情嚴重性，帝國主指揮還從未如此狼狽過。

　　兩位主機甲師迅速幫助機甲單兵修整機甲，幸好兌換處在這裡，幸好還有3S級機甲要的材料。

　　衛三站在飛行器前，那些漩渦流試探地後退前行，顯然不肯放棄超3S級。

　　那些漩渦流開始不斷匯集，形成的已經不是多少股，而是一面遮天蔽日的巨牆。

　　還留在外面的金珂仰頭看著那面白色巨牆，心驚不已，甚至升起無力反抗的情緒。

　　飛行器內，應星決緩緩起身，朝外走去，眾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下意識讓出一條路。

　　他朝艙門走去，按下開門鍵，慢慢走了出去。

　　眾人看著重新關上的艙門，才陡然反應過來，應星決直接走了出去，沒有進機甲！

　　衛三望著遠處那一堵灰色的巨牆，後察覺什麼，低頭看去，發現應星決從飛行器裡走了出來，沒有機甲，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這麼站立在寒潮風雪中。

　　「你不冷？」機甲艙內衛三眼底的幾不可見的顏色徹底褪去，低頭問他。

　　應星決仰頭看著無常，唇色被血染得極紅，這抹紅在他身上透著一股妖異，他緩緩出聲：「屏障。」

　　行吧，這實體化屏障厲害。

　　衛三心想有那麼一點點羨慕，不過現在正事要緊：「你們往後靠靠，我要動手了。」

　　應星決抬眼望著遠處的灰色巨牆，輕聲道：「我幫你。」

　　站在旁邊不死龜機甲內的金珂看著兩人走神，他作為指揮對指揮的感知變化最為敏銳。之前衛三爆發的那一瞬間，隨即那股壓迫的力量消失。

　　在場的機甲單兵不知情，但他似乎察覺到應星決感知有所變化，有一部分朝衛三那個方向罩去。

　　應該不可能，應星決總不能知道衛三也是超S級，即便知道，為什麼要替衛三掩蓋氣息。

　　衛三超3S級不穩定，更可能是一瞬間爆發後又恢復原來的樣子。

　　灰色無狀物見到應星決出來後，更加興奮了，巨大的誘惑擺在眼前，衛三的震懾力已經不夠了。

　　那堵巨牆開始往他們這邊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堵死了所有的去路。

　　衛三握住須彌刀，操控機甲朝前面的巨牆衝去。

　　在衝在巨牆面前幾步之遙，衛三幾個踏步騰空，直接踩在巨牆半身腰上。

　　衛三離得近，已經能感受到巨牆內傳來的極大喜悅和惡毒。

　　巨牆雖然現在看起來像一堵平滑厚牆，但實質還是由灰色無狀物控制的漩渦流，只要她踩上來，內部漩渦流立刻捲住她的腿。

　　『咚——』

　　衛三踩在了巨牆之上，卻又不是巨牆。

　　腳下有小範圍的實體化屏障，衛三每踩下一腳，屏障都精準地送在無常機甲腳底下，隔絕她和巨牆之間距離。

　　一層之隔，卻完美阻隔灰色無狀物狩獵。

　　應星決出手了。

　　機甲艙內，衛三透過視窗看向後方的應星決，微微揚唇，揮刀俐落切進巨牆內部。

　　白茫天地間，只見一道黑白身影，與巨牆呈九十度傾斜，踩在巨牆上疾速跑著，單手握著一把長刀，插進其中。

　　這道身影每踩下一腳，便有無形『咚』一聲，合著心臟跳動節奏。

　　咚、咚咚——

　　長刀所過之處，巨牆消散。

　　極寒賽場內，各個角落內所有雙S級以上的人似有所覺，皆仰頭朝一個方向看去。

　　那裡……發生了什麼。

　　「我們往那邊走。」解語曼當機立斷，帶著隊伍往剛才那個方向趕。

　　十三區的人頂著大寒潮的極限冰冷，一步一步朝著那個方向走去，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有事發生了，意味著那裡還有人存活，他們必須及時趕到。

　　「總指揮。」第五區負責人扭頭看向應月容。

　　應月容收回目光：「這麼大動靜，十三區離得更近，一定會過去，我們繼續搜尋。」

　　幾個軍校不會那麼恰好在一個地方。

　　某個冰洞內。

　　「還有人活著。」黎澤上校低啞著聲音道，眼中帶著點希望，會不會是他們？

　　「應該是帝國軍校的人。」路時白道，「只有應星決和姬初雨一起，才能有這麼大的動靜。」

　　黎澤上校眼中的光黯了黯，隨即安慰自己。衛三也是超3S級，未必……未必不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

　　「即便有人還活著，他們遇見了什麼？發出這麼大的動靜，恐怕也凶多吉少。」旁邊有兌換處的工作人員出聲。

　　山洞內一陣沉默，是了，寒潮這麼嚴重，所有星獸已經能躲的早躲了起來，沒躲起來的，凍死在外面。

　　突然發出這麼大動靜，決不是什麼好事。

　　「我們要不要去那邊看看？」救助員問黎澤。

　　「不同意。」路時白率先道，「能源不多了，你們必須先護著我們出去。」

　　「我們本身找的就不是你平通院。」有個來自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工作人員懟道。

　　路時白不在意他這話，雙手捧起，低頭在掌心哈了一口氣：「你們這些人在登上飛行器的那一刻所發的誓言，針對的是所有軍校生，理應一視同仁。」

　　寒潮來臨那一刻，帝國軍校上方的飛行器被捲落，直接摔在冰山尖上，斷裂成幾端。當時不少材料能源被捲走，還有相當一部分沒有反應過來的工作人員。

　　飛行器上有二十名3S級護衛隊，黎澤也在裡面，他們第一時間進入機甲，護住了一些人和能源。

　　護衛隊要找帝國軍校，黎澤要找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其他人想跟著他們。

　　最後飛行器內還存活的人一起在極寒賽場開始搜尋，希望能找到軍校隊伍。

　　第二次寒潮發生後，終於找到一所軍校，卻是平通院。

　　平通院損失慘重，當時雖提前察覺不對勁，讓所有人進入機甲，但校隊還是有一部分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寒潮凍傷，隊伍內在原地整頓了相當長的時間，後面碰上漩渦流，小酒井武藏的翅膀被捲斷，插進了他的機甲艙內，腹部被捅穿。

　　如果沒有碰上找過來的黎澤等人，小酒井武藏恐怕已經沒了。

　　不過即便現在，他的狀況也不好，還有平通院的一些被凍傷的校隊成員同樣開始不停發高燒。

　　最熟悉凡寒星環境，瞭解寒潮的平通院反而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顯然連他們自己也沒有反應過來。

　　「我們要去那邊。」護衛隊的人任務便是守著應星決，現在有了線索，必須過去。

　　宗政越人目光落在這些護衛隊身上，二十個3S級，動起手來，只有平通院吃虧，更何況他們還有一位主力單兵受重傷。

　　「你們走可以，但大部分資源必須留下。」路時白道。

　　護衛隊的隊長視線冰冷看向他。

　　路時白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了握：「你們的任務只包括應星決一個人，和帝國軍校其他人無關，剩下的資源留下來，我們平通院軍校生才可能活下去。」

　　「平通院和帝國軍校比起來，我們更想選救帝國軍校。」護衛隊的隊長扯了扯僵硬的臉道。

　　「……」路時白看向黎澤，「我們隊伍中有很多人快死了，你們的職責必須送我們出去。」

　　黎澤抬頭，他更想去找達摩克利斯的隊伍，但冰洞內這些學生已經找到了。

　　「能源分半，你們帶走一半去那邊，我們帶一半出去。」黎澤側臉對護衛隊的人道。

　　果然，路時白心下稍定，幸好這次碰上的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救助員。

　　護衛隊的隊長嗤笑：「殺了你們所有人，再帶走所有能源豈不更好。」

　　三方勢力頓時在冰洞內僵持住。

　　「你可以試試。」黎澤面無表情道，「只要動手，我便毀了所有能源，一個都別想出去。」

　　僵持了一段時間，護衛隊讓步了。

　　他們將能源分成兩部分，出山洞，準備兩頭分開行進。

　　「那裡！」

　　突然有人先看到遠處有一道閃光。

　　不亮，甚至因為白霧，基本看不清，只有昏黃的光一閃而過。

　　「外面的人一定進來了！」

　　原本要分開的護衛隊也停下腳步，和黎澤他們一同往那個方向走。

　　……

　　應月容帶著第五區的人往賽場深處移動，每走過一段距離，便讓人放燃光棒，只是一直沒有發現有任何人。

　　「這裡！」

　　突然不遠處的一個雪堆內出來一台機甲。

　　「什麼人？」第五區負責人問道。

　　「負責平通院的救助員。」救助員少校見到是帝國軍校的救援隊，心下一鬆，掰開手臂上的冰，露出上面的編號：「我來自第二軍區。」

　　帝國軍校出身的人。

　　「只有你一個人？賽場裡面什麼情況？」應月容問道。

　　「寒潮來臨時，我們飛行器被捲落，但飛行器整體完好。所以維修人員在修飛行器，我們救助員出來搜尋軍校生。」少校一頓，「然後有三個達摩克利斯軍校生路過，其中一個是叫衛三的主力單兵，她補充能源後，和我一起出來分頭搜尋。」

　　因為她抱走一大箱營養液，他去兌換處重新抱走一箱營養液，還順手多拿了幾塊能源，否則現在早死了。

　　「衛三……原來如此。」應月容明白過來，她和那個指揮在一起，所以飛行器內有人做成了通訊信號，達摩克利斯那個校隊指揮趁機發出了那道視頻。

　　但為什麼飛行器內的人，沒有聯繫外面的軍校，即便通訊只有一秒，也可以事先編輯好消息，抓住機會發出求救信息。

　　少校聞言茫然，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他們扛著廣播，一路放，被我們工作人員聽見，才帶著他們進飛行器。那個衛三還說達摩克利斯拿了冠軍。」

　　「嗯，全聯邦現在都知道了。」

　　少校：「？？？」什麼叫全聯邦都知道了？

　　應月容看著他：「飛行器在哪個方向，你們有沒有找到其他人？」

　　少校低頭：「沒有，我和衛三出來後，賽場內又發生了寒潮，我被捲走，已經找不到飛行器方位，當時只見到衛三他們三個人。」

　　「去中間，綁好自己。」應月容道，準備繼續前行。

　　忽然第五區的所有人戒備，前面有動靜。

　　「應指揮！」

　　護衛隊的人率先發現應月容和第五軍區的人。

　　「你們……」應月容望著他們背後的隊伍，心下一鬆，再仔細一看，發現是平通院的隊伍，嘴角的弧度落下去，「帝國軍校的人呢？」

　　護衛隊聞言，來不及感受被救援的喜悅，低聲道：「我們一路上沒有碰到，不過剛才我們準備去那個方向找。」

　　他抬頭指了指之前異動的方向。

　　「平通院的學生需要治療艙。」黎澤上前一步道。

　　應月容視線落在平通院的人身上，最後示意第五區的人就地放出膠囊艙，帶著傷員進去治療。

　　等候中途，應月容收到十三區的消息。

　　她再抬眼時，已然恢復最冷靜的狀態：「我們現在出去。」

　　護衛隊隊長驚訝：「帝國軍校生……」

　　「已經找到了，他們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在一起。」應月容打斷。

　　黎澤聞言，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們還活著。

　　「應指揮，能否知道外面的情況。」路時白客氣問道。

　　「亂。」應月容只說了一個字，瞥向黎澤補充道，「進來救援的隊伍是第五區和十三區。」

　　黎澤一怔，十三區的人來了。

　　……

　　在衛三踩在巨牆一圈後，最後落地時，無數漩渦流匯集而成的巨牆徹底消散在空中，甚至連白霧都一瞬間飄遠，目之所及清晰不少。

　　她落地，站在飛行器正前方，想吹聲口哨，顯示一下自己牛逼。

　　結果一落地，眼前一黑，直接正面朝下倒了。

　　被『撲通』聲驚醒的金珂看著倒下的無常，剛想跑過去，旁邊這位開始不要命地吐血，最後直接倒下，連屏障都沒了。

　　金珂：「……」

　　他猶豫一秒，還是先撈起應星決衝進飛行器內。

　　這個人什麼防護都沒有，先去拉起衛三，估計轉頭回來就被凍死了。

　　「什麼情況？」廖如寧機甲剛修好，準備出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搞出這麼誇張的動靜，就見到二道閘門內金珂扶著應星決回來。

　　「你們去把衛三帶進來。」金珂扶著應星決，將他交給帝國軍校的人，對廖如寧和霍宣山道。

　　兩人聞言，立刻出去。

　　一出去，廖如寧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嚇的『臥槽』。

　　白霧夾雜冰雪漫天，一支軍隊悄無聲息出現兩人眼前，他們站立在風雪中，恍如隔世。

　　解語曼和項明化上前扶起地上快被冰雪覆蓋的無常。

　　「你們在搞什麼？」項明化問霍宣山和廖如寧，還能這麼精神說臥槽，看樣子也沒出多大的問題。

　　「老師，我好想你們。」廖如寧激動道。

　　「把人抬進去。」解語曼伸腳踢他屁股，「衛三這是做了什麼？」

　　「不知道，我們剛剛出來。」霍宣山解釋，「帝國軍校的人也在裡面。」

　　所有人進入飛行器後，應成河過來拆開機甲艙，眾人才把衛三抬了出來。

　　她呼吸還算平穩，如果不看臉上和鼻子上的血，更像是睡著了。

　　項明化和解語曼對視一眼，要帶著衛三去了單獨一個房間。

　　隊伍中還有一個醫生，是許真。她是應月容放過來的，以防十三區的人遇上帝國軍校的人。跟在第五區軍隊的醫生是井梯，不是達摩克利斯這邊派去的，而是受許真邀請。應月容可以直接在旁觀察，她便同意了。

　　衛三被放在床上，解語曼找來毛巾幫她擦拭臉上的血跡，再餵給她帶來的特質營養液。

　　「好像沒有受傷。」解語曼檢查了一遍，出來對項明化道。

　　「既然沒有受傷，就不用讓許真過來。」項明化道，「以防被她發現什麼。」

　　解語曼點頭，看著傳來的特殊信號：「第五區的人找到了平通院學生和負責帝國軍校飛行器上的人。」

　　「還有負責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飛行器沒有消息。」項明化道，「我帶著十三區的人去找，你等著衛三醒過來。」

　　「好。」

　　許真一直在研究超3S級，要說誰最能發現衛三的異常，非她莫屬。

　　另一邊醫療室內。

　　「感知透支過度。」許真將儀器連在應星決身上，關上治療艙門，問旁邊的姬初雨，「你們在這裡遇見了什麼？需要他這樣。」

　　姬初雨下頜收緊，又想起進飛行器見到衛三的攻勢，加了蘑菇紫液的機甲……這就是超3S級機甲的威力？

　　「怎麼了？」許真彎腰將營養液通過機器，餵給應星決，「你們碰見了什麼？」

　　「漩渦流。」姬初雨回神，「裡面有未知星獸。」

　　「漩渦流內有未知星獸？」許真擰眉，「剛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衛三一個人倒在外面又是什麼情況？」

　　姬初雨沒什麼心思再說這些，他看著閉目躺在治療艙內應星決：「星決這次身體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還不清楚，要出去再做一次徹底的檢查。」許真心中嘆息，這一次次比賽都出現問題，也不知道今年撞了什麼邪。

　　救援隊帶來了相當多的能源，飛行器內的人頓時放鬆下來，知道他們出去的機會大大提高。

　　現在只等兩個人醒過來，他們動身回去。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們屁股挺會扭

　　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支營養液，衛三才終於醒過來，她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第一件便是吹完那個沒有吹完的口哨。

　　坐在旁邊的項明化和解語曼：「……」

　　這學生腦回路到底怎麼長的？

　　衛三吹完口哨爽完了，這才開始打量周圍環境，結果一扭頭見到端坐在旁邊的兩位老師。

　　她『唰』地一下起身：「老師？」

　　項明化看著她利索的動作：「睡得挺香。」

　　衛三猶豫：「還、還行？」

　　項明化：「…… 」

　　衛三扭頭仔細看了一圈：「我們出賽場了？」

　　「沒有，這裡還是你們之前的飛行器內。」解語曼道，「醒了就起來。」

　　她在裡面躺了一天，另一架飛行器都找到了，人已經帶著資源過來，把這架飛行器擠得滿滿當當。

　　衛三起身，見到床頭擺著的營養液，一把抓過來跟著兩位老師出去，順便仰頭喝乾淨手中的營養液。

　　「你醒了。」霍宣山本來想過來看看衛三，結果在過道就碰上老師和後面的衛三，「感覺怎麼樣？」

　　「還行。」衛三打了個呵欠，「好像沒睡飽。」

　　項明化和解語曼還有事，先走一步。

　　「老師們怎麼進來的？」等他們走後，衛三問霍宣山。

　　「你們發出去的視頻在星網上傳遍了，全聯邦的人都請願派軍隊進來救我們。」霍宣山聲音帶著笑，「我們冠軍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

　　衛三眼中露出困惑：「什麼視頻？」

　　信號都沒有，怎麼發？

　　「你帶著校隊的指揮和單兵在終點台錄的視頻，被指揮發了出去，他錄完後，光腦就一直處於發送狀態。」霍宣山道，「成河最後可能接通了一秒信號，校隊指揮的視頻發出了。」

　　「這樣……」衛三表示明白，聯邦網速自然快，一秒時間，發出視頻還是可以的。

　　「能源現在不缺。」霍宣山又和說了說這一天內的變化。

　　寒潮來臨時，負責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那架飛行器也被捲飛墜落，尾翼雖壞了，但維修人員很快想辦法堵住了那個漏洞，裡面的救助員每隔一段時間便出來搜尋軍校生。後面大寒潮出現，他們才剛進飛行器內，逃過一劫，便一直沒再出來。

　　最後被十三區的人找了過去，一起撤離到這邊來。

　　「帝國軍校那邊……應星決還沒醒。」霍宣山猶豫了會，補充道。

　　這次沒出事，有一半得益於應星決。

　　到底是超3S級指揮，太強。

　　「沒有醫生過來？」衛三問。

　　「來了，他的私人醫生這次專門跟了過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你終於醒了。」廖如寧正坐在桌前，一抬頭見到衛三，立刻躥過來，「我還以為你和他們那位一樣，還要繼續躺在裡面。」

　　衛三躲開廖如寧的手：「申屠學長你怎麼也來了？」

　　申屠坤笑了笑：「我們在訓練時接到命令來極寒賽場找你們，你身體怎麼樣？」

　　衛三坐在桌前，直接拉過應成河面前盤子，拿起盤子內的麵包咬了一口：「我沒受傷，就是有點累了。」

　　廖如寧拉過自己盤子，把吃的都倒進衛三盤子內，「還是我們單兵身體素質好，指揮都是瓷娃娃。」

　　「你這叫歧視。」金珂抬頭，將自己盤子推到衛三那邊，「我身體素質也行，夠解老師打十分鐘。」

　　衛三把桌面上所有吃的一掃而光，最後靠在椅子上，有點懶洋洋：「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出去？」

　　「要等應星決醒過來，我聽說平通院已經被第五區帶著往出口走了。」金珂朝校隊那邊圍在一起的人看去，「都看了一天，還沒看厭。」

　　「看什麼？」衛三順著他目光望去。

　　「還能看什麼，你錄的視頻。」廖如寧手搭在椅子上，「一聽說還有這麼個視頻，都讓校隊那個指揮拿出來放。」

　　旁邊帝國軍校的人臉色變了又變，但也不能說什麼。畢竟達摩克利斯軍校確實拿到了旗，還把終點台的廣播設備挖了出來。

　　應成河摸著自己的胸口：「幸好那個視頻一直在發送狀態。」不然他就是罪人。

　　衛三醒過來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徹底放鬆下來，現在只等著應星決一醒，他們也能出賽場。

　　過了兩個小時，應星決終於醒了過來，但狀態顯然很差，不過他堅持現在要走。

　　「多在賽場內留一分鐘，便多一分危險。」

　　許真有些不讚同：「至少再休息一段時間。」

　　應星決搖頭：「她……醒了麼？」

　　「誰？」許真反應了一下，「你是說達摩克利斯的衛三？她沒事，幾個小時就醒過來了，生龍活虎的。」

　　應星決握拳抵住唇咳了幾聲：「帶我去找解語曼。」

　　……

　　一個小時後，飛行器內所有人接到通知，準備動手出發。

　　他們要走出飛行器，靠著機甲走出極寒賽場，每一個人身上都綁著獸皮繩。十三區的隊伍在外圍，護著裡面的人。

　　「感覺申屠學長好像氣質有點不太一樣了。」廖如寧擠在衛三身邊小聲道，之前的學生氣徹底褪去，多了份狠厲和堅毅。

　　「他們的訓練是真實的戰場。」金珂望著前方的申屠坤，「和我們這個不一樣。」

　　真實的戰場根本不用去找星獸，無窮無盡的星獸會主動出現你面前，每一天每一晚，戰鬥不曾停下。

　　誰也沒辦法停下來，只能像機器一樣，不斷斬殺星獸，沒有辦法分神去想其他事，一旦分神便徹底再也回不了神。

　　大寒潮還在持續，也有漩渦流轉過，只是再沒有遇見那些有意識的灰色無狀物，隊伍走得艱難卻持續。

　　漫天白霧冰霜中，救援隊護著軍校生和飛行器內的工作人員往極寒賽場的出口走去。

　　兩天後，帝都星第一軍區官網發布通知，所有軍校生皆已被接出極寒賽場，請靜候下一次比賽。

　　【出來了？衛三有沒有事？我想看達摩克利斯軍校登上獎台拿冠軍。】

　　【可惜極寒賽場被毀了，不然奪冠的一定是帝國軍校。】

　　【得了吧，摘旗的人分明是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

　　【這屆比賽看得心臟病都要出來了，我以為穀雨賽場已經夠刺激了，沒想到這次更刺激，直接遇上了大寒潮。】

　　【據說平通院有一個主力單兵差點死了，幸好碰上第五軍區的救援隊。】

　　【要說慘還是平通院的隊伍最慘，明明還有機會出來，結果在自己主場折了不少學生。】

　　【為了勝利榮耀，那幫老師不把學生的命放在眼裡，還好塞繆爾軍校提前出局。】

　　【照這麼說，達摩克利斯是平通院的救命恩人也不為過吧。沒有衛三的視頻發出來，裡面的人都要被直接放棄，或者等救援隊進去，平通院的主力隊員也要死一個。】

　　【我還是粉達摩克利斯軍校吧，他們騷操作一套一套的，有意思。】

　　……

　　「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到寒潮結束？」衛三坐在扶手邊緣，仰頭看著大廈最頂端。

　　「對，凡寒星的港口關閉了。」廖如寧貓在大廈最頂端的燈上晃腳，「我們現在無所事事。」

　　演習場也沒辦法去了，只能在這棟大樓蹲著。

　　「你們倆幹什麼？！」項明化站在一樓喊，「給我滾下來！」

　　「老師，我們需要放鬆心情，這段時間心理出現了問題。」衛三裝可憐。

　　「出現了心理問題，你們跟老師談談。」解語曼不知從哪走出來，微笑對兩人道。

　　「！」

　　衛三離地面更近，立刻翻身下來：「老師，我現在突然好了。」

　　後趕過來的廖如寧一驚，解語曼已經一腳踢了過來。

　　「一個兩個不學好，別人都在訓練體能。」解語曼恨鐵不成鋼道。

　　「我爬上去，也在無形中訓練了體能！」廖如寧反駁。

　　「是嗎？」解語曼收了腳，好聲好氣問。

　　「不是！」廖如寧立刻收回，「老師，我錯了。」

　　「別再讓我見到你們爬樓頂。」解語曼警告。

　　來來往往都是其他軍校的人，這兩人也不嫌丟人。

　　兩個人被老師趕了下來，只能去其他地方蕩悠，這裡面壓根沒有訓練場，娛樂室倒是有幾個。

　　這棟大樓本身便是給非凡寒星人臨時住的，各大軍校的人都在一起，又沒了訓練場和模擬艙，每一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訓練體能，這裡哪來的地方訓練？老師就知道騙我們這種弱小無辜的學生。」廖如寧撇嘴，「我都快閒的長出蘑菇了。」

　　衛三找了個角落蹲下：「我們從賽場裡面出來幾天了。」

　　廖如寧也擠了過來：「感覺我們在這樓裡待了好長時間。」

　　「我們從賽場出來到今天剛剛過二十四小時。」應成河突然出現在兩人面前，抬手看了一眼光腦道。

　　「才一天時間？」廖如寧震驚，「聽說往年寒潮消失要好幾個月，今年大寒潮豈不是要一年半載。」

　　應成河搖頭：「不清楚，凡寒星那邊還在試圖分析原因。」

　　「唉——」廖如寧和衛三齊齊嘆了一口氣。

　　應成河伸手拉起他們倆：「金珂和宣山在七樓幫我們佔位子。」

　　「七樓有什麼？」衛三問道。

　　「風花雪月廳。」

　　嘖嘖，這名字一聽就……很有意思。

　　衛三和廖如寧當即決定去七樓。

　　七樓現在已經去了不少軍校的人，經過一次生死，老師們特地給他們休息時間，不要多想。

　　一進去，便是數排大的自助長桌，衛三目光落在那上面的吃食上便收不回來了，立刻要去拿盤子裝吃的。

　　「他們在那邊。」應成河揪著衛三和廖如寧朝左側的座位走去。

　　「幸好提前來了。」金珂面前擺在一堆吃食，示意他們看向周圍，「人都坐滿了。」

　　裡面沙發不多，大部分人站在大廳中間跟著音樂晃動身體，跳舞。

　　衛三撩起眼皮看了看，絲毫不感興趣，坐在金珂旁邊：「就這？」

　　「幾個軍校一起交流感情的舞會。」霍宣山捧著杯飲料，「以前會在第六場舉行，今年特殊一點，又正好無事，老師們便在這裡開了。」

　　「交流感情？」衛三有點懷疑，難道老師不怕這裡變成群毆現場。

　　不過出乎她意料，幾個軍校的人在裡面顯得異常平和，還有不少校隊成員站在一起說笑。

　　涇渭分明的是各軍校主力隊成員。

　　「沒想到……」衛三咬著一塊糕點，緩緩嚥下去，盯著中間和女伴一起跳舞的宗政越人，一臉震驚，「他還會跳舞。」

　　平通院這幫人給人感覺就像一群苦行僧，現在看來無異見到和尚來到現代舞廳，和女伴一起扭腰翹臀。

　　廖如寧也很震驚：「他屁股還挺會扭！」

　　衛三就算了，廖如寧一個成天少爺少爺的人也震驚這種事，不由讓旁邊三位詫異。

　　「這不是世家的禮儀必修課？」金珂拍開廖如寧伸向自己盤中的手。

　　「是嗎？」廖如寧表示完全不知道，「我們機甲單兵難道不要將所有精力花在訓練上？」

　　他父親一直告訴他，這些亂七八糟學了也是浪費時間。

　　金珂搖頭：「我也去跳舞了。」

　　霍宣山和應成河也紛紛進了舞池。

　　留下衛三和廖如寧，以及桌上一堆吃食。

　　「他們屁股都挺會扭的。」廖如寧靠在沙發上，完全沒有不會跳舞的尷尬，「這水果甜。」

　　「哪塊？」衛三拉過水果盤問。

　　「剛剛最後一塊了，綠色的。」

　　「我去拿。」衛三起身，一路走去看著舞池內的人，有些恍惚。

　　一天前，他們還在極寒賽場內，頂著漫天風雪艱難行進，現在所有人好像都已經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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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三章　踩踩更和諧

　　衛三站在長桌面前，慢慢往盤子裡夾水果，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來了七樓，平通院有些隊員還在治療艙內，沒辦法過來，比如主力隊的小酒井武藏。

　　她視線落在舞池內，成雙成對的人跳著舞，倒不是真如廖少爺所說扭屁股，他純粹使用誇張語氣。

　　這時候，衛三見到應星決從門口進來，他唇色依舊蒼白，身材修長清瘦。他應該在找帝國軍校的主力隊，視線往周圍轉了圈，卻正巧對上她的眼睛。

　　衛三沒有先移開目光，也沒有打招呼，純粹只是看著門口的應星決。

　　反倒是應星決朝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朝帝國軍校主力隊那邊走去。

　　衛三沒什麼波動，兩人雖在極寒賽場也算合作過，但在後面的比賽中依舊是對手。她端著兩盤水果回去，給了廖如寧一盤。

　　「他們說跳舞就跳舞，上哪找人去？」廖如寧已經躺在沙發上了，絲毫不注意形象。

　　和其他軍校那些端坐在沙發上，一派世家子弟氣質的主力隊員完全不同。

　　「隨便邀請人就行。」衛三打開光腦，雖然凡寒星已經在盡力修信號塔，但偶爾還是會出現信號中斷的情況，她趁有信號時，又下載了一堆書，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正好現在舞會有時間，她低頭翻著這些書，也算放鬆。

　　「邀請其他軍校的人也可以？」廖如寧問道。

　　「可以，就像單挑一樣，你隨便過去選個人，發出邀請。」衛三點開一本《凡寒星歷史》，回著廖如寧的話。

　　廖如寧聽到『單挑』這個詞，又看著有幾個人一直在踩舞伴的腳：「原來這就是跳舞的真諦，」

　　衛三指尖點在頁面上，隨口問：「什麼真諦？」

　　「雙方交流『感情！』」廖如寧盯著被踩腳的人面孔扭曲，恍然大悟，「我也去找人跳舞。」

　　衛三聞言抬頭：「你不是不會跳……」

　　廖如寧已經躥到塞繆爾軍校主力隊那邊。

　　「我們一起跳舞怎麼樣？」廖如寧站在肖‧伊萊面前道。

　　肖‧伊萊：「？？？」

　　他扭頭看著其他主力隊員，吉爾‧伍德就在旁邊，廖如寧偏偏要站在自己面前。

　　「你什麼意思？」肖‧伊萊擰眉。

　　「我真心想找你跳舞。」廖如寧一臉真誠道，當初衛三動了手，他現在也想對肖‧伊萊動腳。

　　旁邊塞繆爾軍校的人完全在看好戲，不出言阻止。

　　「我不和男的跳。」肖‧伊萊嫌棄地打量廖如寧，什麼毛病，總不能他對自己有好感？

　　「你想和衛三跳？」廖如寧想了想道，「我勸你還是放棄。」

　　衛三比他厲害，踩人肯定更快。

　　「我什麼時候對衛三感興趣？」肖‧伊萊莫名其妙看著廖如寧，「不要隨便污衊人。」

　　「你不敢和我跳。」廖如寧深諳單挑話術，他嘖了一聲，十分瞧不起肖‧伊萊的樣子。

　　肖‧伊萊懷疑廖如寧是故意來噁心人的，既然如此，他乾脆噁心回去：「你跳女步，我跳男步。」

　　男步女步，廖如寧並不知道什麼意思，他只想借機踩肖‧伊萊的腳：「好。」

　　居然還真答應下來了，肖‧伊萊心中一哽，這個廖如寧該不會真的……難道是自己的魅力值太高？

　　兩人一進入舞池後，廖如寧便道：「我們開始。」

　　肖‧伊萊皺眉，原本想忍著怪異，伸手拉住廖如寧，結果下一秒他便一腳踩了過來。

　　「？」

　　從腳趾傳來的痛讓肖‧伊萊想直接彎腰蹲下，但廖如寧又一腳踩在另一隻鞋面上。

　　「你幹什麼？」肖‧伊萊大怒。

　　「當然是跳舞。」廖如寧理所當然道。

　　肖‧伊萊和他目光對上，這次瞬間明白廖如寧的意思，他分明是借著跳舞的機會來踩腳的。

　　好一個損招，比賽規定參賽軍校生在賽場外不得互相攻擊，所以廖如寧才借著這次機會來對付自己。

　　肖‧伊萊想通之後，立刻反擊，伸腳要踩廖如寧。

　　對面的廖如寧早有準備，躲開來，順便又是一腳。

　　肖‧伊萊也是個3S級單兵，沒有防備被踩了一腳後，後面有防備之後自然躲開。

　　兩人就這麼借著音樂和燈光的掩蓋下，開始互相踩腳，越踩不到，動作越大，直到被旁邊的人注意。

　　他們周圍一群的人已經開始停下來，看著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

　　「跳大神呢。」金珂站在旁邊見兩人動作，不由道。

　　他一說話便被肖‧伊萊注意到。

　　肖‧伊萊明面上還在和廖如寧糾纏，實際離金珂越來越近，最後一下他原本要踩廖如寧，半道拐彎踩在金珂腳上。

　　金珂：「艸！」

　　「宣山。」金珂把霍宣山喊過來，兩個人假裝跳舞，轉到廖如寧和肖‧伊萊身邊。

　　肖‧伊萊雙腳難敵六腳，很快鞋面被踩了又踩。

　　塞繆爾軍校的人當然不能眼睜睜望著自己主力隊的人被欺負，當即換舞伴，重新進去舞池，開始圍攻金珂等人。

　　達摩克利斯軍校也不是吃素的，逮著自己同校的人，手一拉，就這麼進去踩人。

　　舞池裡已經徹底亂了，其他軍校的人被迫退了出來，全是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塞繆爾軍校的人，在裡面踩來踩去。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把原本悠揚雅緻的音樂換成激昂有節奏的音樂。

　　音樂一變，衛三下意識抬頭朝舞池那邊看去，乍一看那些人還在跳舞，仔細一看，分明在打架，只是沒動手。

　　是自己學校的人。

　　衛三當即關了光腦，擠了過去。

　　舞池中央，廖如寧正在被塞繆爾軍校的人圍攻，鞋面已經被踩黑了。同樣肖‧伊萊也被踩得臉色發青。

　　「衛三，進來一起踩、跳舞。」廖如寧掙扎著沖她喊，「趕緊來。」

　　塞繆爾軍校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個衛三，他們背後就開始發涼，畢竟這個人騷操作太多，誰知道下一秒她能做出什麼來。

　　衛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沖廖如寧道：「給我十分鐘。」

　　她轉身跑出七樓，翻身直接跳下樓，去應成河房間翻出一堆鉚釘，黏在鞋底，這些鉚釘原本是應成河要試用在機甲外殼上做造型的，還有一大堆沒用完。衛三把所有的鉚釘打包，又快速翻上七樓。

　　坐在座位上看戲的其他軍校主力隊，看著衛三從門口進來，視線落在她腳下：「……」

　　應星決視線落在她鞋底，眼睫垂落下來：和她做對手，總會在某個方面吃虧。

　　衛三穿著鉚釘鞋，將鉚釘和速乾膠交給還未進入的達摩克利斯校隊成員，自己進入舞池，一路實打實踩去，一路都有人彎腰捧著自己腳抽氣。

　　最後到了舞池中央，主力隊的『戰場』，衛三揚眉：「你們誰要和我跳舞？」

　　肖‧伊萊看見她，就想起當初那個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伸手拉住廖如寧的肩膀，非要只和他一個人『跳』。

　　衛三掃了一圈，和塞繆爾的習烏通對上，這分明是在比腿法。

　　她半點不怵，習烏通腳再快，能比解語曼快？

　　衛三躲過習烏通一腳，抓住空隙，狠狠踩在他鞋面上。

　　「……」習烏通沒有發出聲音，但頭皮一炸，心中抽氣，這東西踩在腳上太疼了。

　　一樓幾個軍校的老師靠在沙發上聊天，氣氛難得的融洽。

　　「不知道能成幾對，我記得那誰也是在舞會上認識自己另一半的。」

　　「難得死裡逃生，正好放鬆心情。我聽說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在裡面合作過？」

　　項明化端起一杯茶：「是合作過。」

　　「一起合作過的人，機會大。」

　　項明化聞言，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剛才某兩個人還跟猴子一樣爬樓頂，一看就是萬年單身的苗子，這種事情離他們太遠了。

　　不在舞會上鬧出事就算不錯。

　　……

　　舞會結束後，有好事的老師站在附近觀察，最先出來的是帝國軍校和平通院，隨後是南帕西，這三所軍校的人依舊是面色平靜，各跟各出來，沒有混在一起。

　　老師心中不由嘀咕一聲，往屆多少有些學生是和其他軍校的人一起說說笑笑出來的，今年怎麼回事，難道是提前開了舞會的原因？

　　然後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出來，個個意氣風發。

　　最後是塞繆爾軍校的人，一個個面目扭曲，雙腳一瘸一拐往外走著，主力成員尤甚。

　　「你們等著！」肖‧伊萊在後面指著廖如寧幾人，「下一次我們再『跳舞』！」

　　蹲守觀察的老師，心中更加疑惑。

　　廖如寧腳雖然疼，但心裡暢快，扭頭熱情道：「好，下次一定和你跳。」

　　原來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塞繆爾軍校之間感情變好了？但看塞繆爾的軍校生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觀察的老師弄不明白，最後只說塞繆爾軍校的肖‧伊萊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廖如寧好像和解了。

　　後來從本校老師得知這傳聞的肖‧伊萊：「……」

　　原本用來交際的舞會，被廖如寧帶頭一攪合，加上衛三的鉚釘鞋，塞繆爾和達摩克利斯之間結仇的更厲害。其他軍校也沒人接觸，全在看熱鬧，並且把這事記住了，此後舞會悄然發生變質，成為大賽中唯一一次可以動腳報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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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學到哪了？」應成河問剛取下腦接口的衛三。

　　「3S機甲大致結構都聽魚青飛講了一遍。」衛三站在他旁邊，望著面前的光幕，「有沒有什麼機甲材料大全，我想看看。」

　　無常只是徒有一個外殼，內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3S級機甲。

　　假如衛三要發揮須彌刀最大能力，無常的發動機完全不能支撐，只是現在的衛三還處在長期S級感知中，才能勉強用一用。

　　「明天我整理出來給你。」應成河抬手點開另一頁光幕，「這是須彌刀測出來的數據，傷害值翻倍了。」

　　最開始在穀雨賽場，衛三那一刀也只是結了薄薄的一層白霜，且無法控制，但現在她可以隨意控制白霜出現在刀身上。

　　「須彌金能成長。」應成河確定道，「這刀很適合你。」

　　真如傳言中所說，須彌金可以隨著所持之人升級，那麼超3S級用這把刀，或許也能成長為超3S級的武器。

　　「接下來需要找到合適的發動機液和引擎。」沒有這些，衛三將來身體感知恢復，超3S級也無法發揮。

　　衛三看著光幕上的數據：「順其自然。」

　　目前加上她就兩個超3S級，應星決也不見得實力能全發揮出來，她機甲的事不急。

　　應成河點頭，隨後想起一件事：「凡寒星的通訊大部分恢復了，明天舉辦極寒賽場事件的總結會，全聯邦播放。」

　　「我們的冠軍呢？」衛三只關心這個冠軍算不算數。

　　應成河笑出聲：「順便給我們頒獎。你那個視頻全星網都轉發了一遍，主辦方想不認都沒辦法。」

　　「多虧了校隊指揮。」聽見能拿到冠軍，得到積分，衛三終於對明天的總結會感興趣。

　　兩人待在一個房間內，應成河開始整理衛三可能需要的資料和筆記，衛三則靠在一旁刷魔方論壇的題目，感覺很長時間沒有進去過。

　　衛三專門挑難度高的題目答，自從她開始學3S級機甲知識後，很多A級機甲相關方面自動明白了。

　　二十道、三十道……在衛三答完目前網站上所有在她眼中看來比較有意思的題目後，界面上再次跳出她升級的窗口提示。

　　升到了L2級。

　　衛三重新登錄賬號，查看所有板塊，果然又多了一個板塊：S級機甲類型。

　　這個論壇……

　　衛三將自己光腦界面轉給應成河看：「這裡有S級相關的資料。」雖然不多，只有一個小板塊。

　　應成河抬手翻了翻：「S級基礎機甲類型。」

　　他不算很驚訝，既然聯邦有散學單兵等，不和軍區有所往來，那在其他地方有S級機甲師傳授倒也不奇怪，但衛三現在是L2級，意味著上面可能還有L3級，甚至更高的等級。

　　「這個論壇會不會有3S級機甲的內容？」衛三問道。

　　應成河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3S級內容只在芯片內，而芯片一直都只在五大軍校手裡。」

　　「你不是說過我們軍校的芯片丟過一次，會不會被人復製了。」衛三覺得說不定論壇內會有3S級內容。

　　「不會，芯片有很多加密的方式，授權看一回事，復製又是另外一回事。要真那麼容易復製，各大軍校早復製了。」應成河拿出芯片，「如果復製不當，極有可能將裡面所有的內容毀去，達摩克利斯那次芯片丟失，很快便找了回來，對方沒有時間進行破解復製。」

　　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破解的方法到現在各大軍校都沒人能找出來。

　　衛三盯著自己賬號上的等級：「升級上去就知道裡面有什麼了。」

　　一直存在軍校之外的魔方論壇，居然有S級機甲知識，甚至還可能有更高級的機甲知識。

　　應成河皺眉：「你時間不一定充足，到時候訓練的時候，賬號給我登，我幫你升級。」

　　「好。」衛三答應下來。

　　……

　　第二天一大早，五所軍校的人聚集在一起，特地去了港口大樓，在那邊空地上舉行全聯邦的極寒賽場總結會。

　　所有人穿得嚴嚴實實，站在外面，頂著風雪。除了達摩克利斯軍校，沒有任何一所軍校心情好。

　　因為待會領獎台上只會有一所軍校站在上面。其他軍校有出局的，有超過比賽時間，沒有拔旗。

　　衛三在最前方，站姿一如既往的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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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私下來找我

　　全聯邦直播，還是在帝都星第一區官網直播，上線人數達到一個極為壯觀的數字，一度擠爆了官網，足足兩分鐘之後，官網後台才修好。

　　項明化一眼就見到衛三雙手互插在衣袖內，像極了村口閒聊的老太太老頭子，雙腳還叉開，眼看著就要開始抖腿。

　　他立刻靠了過去，擋住前面的攝像頭，瞪著衛三：「手給我拿出來，放下去，別抖腿！」

　　衛三不情不願：「……哦。」

　　那邊的工作人員已經在喊項明化讓開，他抬手，豎起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眼睛，又對衛三點了點，表示自己時刻注意她。

　　衛三手拿出來，放在身側，雙腿站直，看著筆挺，但她目光很明顯在看著那邊對著達摩克利斯隊伍的攝像頭。

　　登上官網的觀眾第一反應：【她在看我。】

　　這還不算完，衛三居然盯著攝像頭，笑了。

　　【嗚嗚嗚嗚，又來了，騷粉只想做個騷粉，但是衛三總想勾引我去當顏粉。】

　　【別笑了，笑得我魂都沒了。】

　　「咳——」

　　台上在試音，幾個工作人員在旁邊和主解員說著什麼話，最後應月容站在最中間。

　　這次總結會沒有凡寒星本地什麼勢力，只有主解員，因為凡寒星本地的人都還在排查獨立軍的事，所以由主解員中的應月容來主持整個總結會。

　　「大寒潮被我們遇上，很遺憾同時很慶幸。遺憾比賽匆匆結束，慶幸大部分人都活著走出了賽場，慶幸是我們遇上的大寒潮，而是不是其他人。」應月容握著話筒，手指被凍得發紅，但彷彿毫無知覺，完全不為所動。

　　「這次大寒潮，我們一共失去34名工作人員，兩名救助員，以及11名軍校生。」應月容抱完這一串數字後，底下一陣沉默。

　　負責平通院飛行器的兩名救助員是在第二次寒潮來襲時失蹤的，少校幸運，多帶了能源，又碰上了第五區，否則這裡的數字又要再加一名。

　　34名工作人員是黎澤上校那架飛行器上的人，當時飛行器墜毀，這些工作人員沒有及時進入機甲內，被漩渦流捲走。

　　其餘的軍校生中有九名是平通院的人，這些人都是在碰上第五區前死亡或消失的，剩下兩名是應星決和帝國軍校分開後，帝國軍校有兩位也被漩渦流捲走，再尋不到蹤跡，反倒是最先出事的達摩克利斯軍校沒有傷亡。

　　「此次比賽，除去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無反應時間，平通院原本有機會避免失去九名學生。」應月容望著剛才上來的平通院代表，將手裡另一個話筒遞給旁邊的人，「這位是平通院的代表，有些話想要和大眾說。」

　　平通員代表接過話筒，第一件事便是鞠躬道歉，隨即道：「九名軍校生逝去令人心痛，是我們沒有領好隊……」

　　接下來平通院仔細剖析了他們當時在極寒賽場的問題，誠懇道歉。

　　不止平通員，主辦方的代表人也同樣過來將比賽時存在的問題一一說明最後道歉。

　　直播彈幕間一片蠟燭刷過。

　　眾人還沉浸在沉重的情緒中，應月容繼續開口道：「但在這次未完全比完的賽場中，有一所軍校不光去終點摘下旗，還通過信號將他們活著的信號傳了出來，他們功不可沒。」

　　應月容說這話時，內心復雜，原本她以為在極寒賽場那時的動靜是應星決和姬初雨一起弄出來的，結果問過後才發現是衛三和應星決。

　　「這所軍校就是——達摩克利斯軍校！」應月容既然來主持了，便會盡職做好，「他們作為唯一一所抵達過終點，且摘下旗的軍校，此次獲得冠軍，拿到十積分。」

　　底下達摩克利斯軍校頓時歡呼起來，時隔多年，他們第一次拿到分賽冠軍，即便只是分賽也值得歡呼。

　　其他軍校的人面無表情看著他們，雖然不願承認，但主辦方確實沒有說終止比賽，只大家私底下公認而已，現在達摩克利斯拿著軍旗出來，連主辦方都必須承認他們可以得到冠軍。

　　「下面請達摩克利斯軍校五名主力隊員上來領獎。」應月容看向台下的五人。

　　衛三落在最後面，一邊走一邊從戰備包中翻出那台廣播設備，哐地一聲放在領獎台上。

　　五人及一台廣播設備都在領獎台，衛三低頭擺弄設備，直播鏡頭前的觀眾並不知道她什麼意思，但曾經遭受過荼毒的帝國軍校成員立刻明白她要做什麼。

　　帝國軍校眾人：「……」

　　衛三弄好後，又將話筒對準廣播設備。

　　此刻，全聯邦觀看直播的觀眾都聽到一道廣播。

　　【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功抵達終點。重復一遍……】

　　衛三足足來回播放了五遍，才拔下廣播設備的線，她直起身，拿著話筒：「不好意思，極寒賽場內的廣播，相信大家都沒有聽見，所以我們決定多放幾遍。」

　　直播鏡頭前的觀眾：「……」她沒看見底下其他軍校生難看的臉色？

　　「咳咳！」項明化在下面拚命咳嗽，提醒衛三不要太過了。

　　「這次達摩克利斯軍校拿到冠軍有什麼想對大家說的？」魚天荷接過應月容手中的話筒，問出這個慣例問題。

　　「有。」衛三握著話筒，當著全聯邦人的面，單手攬著應成河，「我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帝國雙星之一的應星決。」

　　應成河扭頭，忽然一驚，明白衛三要說什麼，試圖拿過她的話筒。

　　衛三抬了抬手，用力攬住應成河，並揪起他一小搓乾燥的頭髮：「請問你頭髮的保養秘訣是什麼？」

　　眾人嘩然，尤其以帝國軍校的人反應最大，這個衛三未免太會挑釁了。

　　衛三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反應，目光對上應星決的眼睛：「能不能傳授一些秘訣？」

　　「衛三，你不要欺人太甚，沒有我們主指揮，你們不一定能撐的回來。」司徒嘉臉色極為難看。

　　「只是討教一些問題，不說就算了，我也沒有強求。」衛三無奈嘆氣，彷彿司徒嘉在無理取鬧。

　　應星決抬眸望著冠軍台中間的衛三，淡淡道：「你可以私下找我問。」

　　衛三揚眉：「好啊。」

　　【這要是私底下去討教，恐怕得發生世紀大戰吧？】

　　【你們說是指揮強，還是機甲單兵強？】

　　【當然是應星決更強，他可是超3S級指揮。】

　　【但衛三那台無常加了蘑菇紫液後，好像也能算超3S級。】

　　【朋友們，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啊！】

　　……

　　直播間的觀眾紛紛討論衛三和應星決從此勢不兩立，針尖對麥芒。

　　底下項明化對衛三一干人使眼色，眼皮都快抽搐了，最終是金珂出手，從衛三手中拿過話筒，開始說些漂亮話。

　　應成河悄悄抹了抹額頭的汗，低聲對衛三道：「你還真問？」

　　衛三詫異：「當初不是商量好站在領獎台上，拿冠軍要問他這個問題，你慫什麼？」

　　「……燒頭髮的事，我是開玩笑的。」應成河提前撇開關係。

　　「但我沒有開玩笑。」衛三若有所思，又朝應星決那邊看了一眼，「我想燒。」

　　廖如寧往後彎腰，微微側臉對衛三道：「加我一個。」

　　應成河抬手摀住耳朵，他什麼也沒有聽見，什麼也不知道，堂哥被燒頭髮後，千萬別來找他。

　　冠軍台上，最右邊的霍宣山眼中帶笑看著達摩克利斯軍校那邊，他旁邊的金珂則握著話筒說話。最中間的衛三放鬆站著，不知道在和應成河說什麼悄悄話，應成河則低頭看地，雙手捂耳，好像並不想聽，而最左邊的廖如寧則後仰，偏頭看向衛三那個方向，也在說著什麼。

　　這一幕被定格在鏡頭內，被其他媒體作為達摩克利斯軍校在極寒賽場奪冠的頭條照片。

　　總結會，達摩克利斯軍校再一次在全聯邦出了一次名，原本快要掉出五大軍校的老牌軍校在這屆大賽中，光芒越來越強，越來越多的觀眾看好他們，已經有不少人後悔自己沒有押達摩克利斯軍校。

　　有一件事可以確定，在後面的分賽中，押達摩克利斯軍校奪冠的人會越來越多。

　　……

　　「總結會，他們沒說下一場比賽什麼時候。」衛三回來後才反應過來。

　　「等凡寒星開放港口，我們才能去下一個賽道。」金珂抱著獎杯摸來摸去。

　　「那什麼時候抽下一個賽場？」廖如寧問。

　　霍宣山指尖摩挲著獎牌：「應該是開放港口的前一天才抽。」

　　獨立軍頻繁異動，主辦方這邊為了減少意外，只提前一天抽賽場。

　　「萬一寒潮半年才退，我們豈不是要在這裡待半年？」廖如寧幾天沒有訓練，非常不自在。

　　「那個時候，各軍校可能會和凡寒星的高層交涉。」金珂丟下一句，走向裡面的申屠坤。

　　「學長，這是冠軍獎杯。」金珂將獎杯塞給申屠坤，「之前說過的冠軍，我們拿過來了。」

　　申屠坤笑著抱起獎杯：「我第一次碰到冠軍獎杯。」

　　衛三過來，把自己獎牌塞給申屠坤：「你們站好，我拍張合照。」

　　五個人站在一起，衛三幫他們拍下一張照片後，申屠坤喊她一起過來。

　　「等一下。」衛三隨便拉過旁邊一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隊員，請她幫忙照一張合影。

　　六個人剛一照完，後面的校隊成員又擠過來一起合照，人越來越多，但所有人沒有不耐煩，臉上一直帶著笑。

　　「嘁，小人得志。」肖‧伊萊路過撇嘴，極為鄙視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這幫人，「拿了一次分賽冠軍就得意成這樣，還當眾挑釁應星決。」

　　高學林望著他們，眼中卻帶著謹慎：「這只是開始，達摩克利斯軍校現在已經和我們拉開了距離。」

　　全員3S級，加上衛三的機甲，完全可以抗衡平通院，與帝國軍校爭冠。

　　果然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達摩克利斯軍校生源差到這種地步，居然還能有機會湊齊五個3S主力隊成員。

　　……

　　總結會過後，各大軍校又開始了鹹魚生活，每天吃喝玩樂，沒有訓練。稍微刻苦一點的學生，會在自己房間裡訓練體能。

　　衛三已經完全不訓練了，每天每晚泡在腦接口芯片內，跟著魚青飛上課。有時候會抽出時間去魔方論壇回答題目，還會在上面設計S級機甲。

　　魔方論壇升級後的板塊，有很多人留下的開源S級機甲數據，衛三觀察之後猜測將設計好的S級機甲開放給魔方論壇，也是升級的必要手段之一。

　　應成河則繼續研究他們的機甲，在剩下賽場內如何根據環境調整修改。

　　「衛三，你幾天沒出房間了？」廖如寧蹲在外面敲門，「要不要一起出去跑步，我看很多人圍著大樓跑。」

　　「不去。」衛三趴在桌子上畫S級機甲設計圖。

　　「真不去？」廖如寧嘆氣，「別人軍校都成三成隊的去，我們達摩克利斯只有兩個單兵，萬一打起架來很吃虧的。」

　　衛三：「……等我五分鐘畫完這個。」

　　「可以，你快點！」廖如寧瞬間站起來，走到霍宣山旁邊，「五分鐘後，我們一起出去跑步。」

　　這幾天樓下跑步，老碰上塞繆爾那幫人。兩對三，眼神中的殺氣都不夠用，得將衛三帶出去才行。

　　五分鐘後，衛三畫完最後一筆，將畫紙捲好放起來，她打開房門：「走不走？」

　　三個人穿著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訓練服，下到一樓，走出大門，開始繞著大樓跑。

　　衛三一出大門便被吹得渾身一激靈：「這麼冷，我回去穿衣服。」

　　霍宣山一把揪住她衣領：「跑一會就不冷了。」

　　廖如寧開始原地活動：「沒錯，跑一會就好了，我現在都不怕冷了。」

　　衛三：「……」你說話牙齒別打戰，她就信了。

　　三個人頂著寒風，勻速跑著，黑色長軍靴踩著五釐米厚的冰雪上，堪堪淹沒靴面。

　　港口這裡的地面有加熱系統，冰雪落在地面上很快便被融化了，防止積雪過後，阻礙飛行器和星艦的運行。

　　衛三跑了一會，發現果然一路都是各軍校的機甲單兵，穿著各自訓練服在大樓外圍跑著。

　　「可惜了，現在大寒潮，不然比賽完，我們還能去這裡的黑廠看看。」廖如寧好長時間沒有活動手腳，骨頭縫裡都在叫囂要打一場。

　　「自己和自己軍校的人打，算不算犯規？」衛三突然問道。

　　霍宣山和廖如寧陷入沉思，他們還沒想過這個可能。

　　「規定上好像沒有說明同一軍校的人打鬥，會被出局。」霍宣山仔細回想規定後道。

　　「也沒有說不會被出局。」廖如寧和衛三、霍宣山並排勻速跑著，慢慢道，「待會我去問問項老師。」

　　可以，他就抓著衛三和霍宣山一起好好打兩架。

　　他們一邊跑，一邊閒聊，忽然衛三朝側前方看去，與此同時，廖如寧和霍宣山也停了下來。

　　側前方一位凡寒星路過的工作人員，突然朝附近學生下手，他手裡握著一把刀，直接將學生割喉。隨即又衝向另外一群學生，掏出槍連續打了六發。

　　每一槍都中了學生的頭部，救無可救。

　　「操！」廖如寧第一個衝了過去，要抓住那個工作人員，但他還未靠近，那個工作人員便被遠處的魚天荷一槍打死。

　　魚天荷收了槍，跑過來蹲下看被割喉的學生，最後搖了搖頭：「沒救了。」

　　摀住這位學生脖子的另一名軍校生始終不肯放手。

　　「他已經死了。」魚天荷示意旁邊的學生將這位軍校生拉開。

　　如此凶殘，無差別的殘殺學生，霍宣山只想到了一個組織：「獨立軍竟然混進了這裡。」

　　衛三盯著割喉的學生，他身邊的雪被血染得極紅。

　　片刻後，衛三揉了揉眼睛，再放下手，對霍宣山道：「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心理調查

　　在港口大樓，眾多軍校生面前，一個獨立軍殺了七個學生。

　　此事一出，震驚五所軍校。

　　當天下午，緊急會議，同時各軍區實時連線，商討凡寒星上存在的獨立軍。

　　大樓內的軍校生全被下令回到寢室，無事不得出來。

　　「這些獨立軍瘋了。」廖如寧拔著窗戶，往大樓外看去，已經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還在不斷飄落地的冰雪。

　　金珂捧著一杯熱水暖手，現在大樓比之前的演習場環境好很多，他透過飄渺的白氣：「那個獨立軍既然在裡面埋藏了這麼多年，突然冒出來，只為殺幾個學生？」

　　「七個全是平通院的學生，我更傾向於是復仇。」應成河坐在對面，「這段時間凡寒星在對付冒出來的獨立軍，平通院這邊派了不少學生過去。」

　　金珂點頭：「繼續查下去，或許能查到他，所以乾脆拉著平通院的學生一起死。」

　　「碰上百年一遇的大寒潮，失去了十一名軍校生。」霍宣山靠在客廳的牆邊，「而他一個獨立軍殺了七個軍校生。」

　　直逼大寒潮帶來的傷害。

　　客廳內一陣沉默，死去的七名學生雖是他們競爭對手平通院的人，但獨立軍不光存在凡寒星，誰也不知道他們的勢力擴散到什麼地方，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其他軍校，輪到其他星系。

　　「這幫人就是喪心病狂！」廖如寧坐下來，他情緒波動大，始終冷靜不下來，當時那個獨立軍動手，他就在旁邊，眼前一直不停閃現那名學生捂著喉嚨，倒下的樣子。

　　「之前十三區派來的那批救援軍怎麼樣了？」應成河抬頭問金珂。

　　「和獨立軍糾纏了半天，雙方皆在試探，後面獨立軍撤退了。」金珂皺眉，「他們這次想趁著寒潮，要我們這屆學生葬身賽場，後面才好有機會動手。」

　　「幸好我們都出來了。」應成河雙手交握抵在下巴上。

　　金珂低頭喝了一口熱水：「二十幾名3S級軍校生，外加一名已知的超3S級指揮，一旦消失，獨立軍在後面的十年，絕對可以放開手腳。」

　　獨立軍最開始只有兩個區，要對抗整個聯邦，勢必不敢直接硬剛，所以這些年一直龜縮，不斷滲透。

　　「獨立軍有什麼特徵？」霍宣山問道。

　　「暫時不知，只知道他們滲透的悄無聲息，誰也不知道獨立軍用了什麼手段。」金珂沉思，他猜測獨立軍大概採用兩種手段，一是那些人從頭至尾便是獨立軍插進來的奸細，二是收買的奸細。

　　廖如寧對這些獨立軍想什麼完全不感興趣，他只知道這幫人殺性極重，對聯邦危害嚴重：「老師是擔心我們受到報復，所以才不讓我們和獨立軍牽連上？」

　　「大概，照這麼發展下去，我們不動手，獨立軍恐怕也得找上門來。」金珂擱下水杯，衛三一個還未完全成長起來的超3S級單兵，一旦被獨立軍知曉，絕對會被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堵殺。

　　想起衛三，金珂抬頭問：「衛三還在房間裡？」

　　「好像受了刺激。」廖如寧嘆氣，「早知道當時就不喊她出去。」

　　這樣衛三也不會見到大樓外那幕，到現在他自己都還沒接受過來。

　　應成河起身：「我進去看看。」

　　他站在門外敲了敲，裡面沒人應，但門輕輕一推便開了。

　　應成河推門進去，衛三躺在床上，單手蓋住眼睛，看著像是睡著了。

　　「衛三。」應成河拉過旁邊的椅子反坐下，「今天晚上要不要上課？」

　　「不上。」衛三扯過被子蓋過頭頂，從被子內傳出來的聲音悶悶的，「我餓了。」

　　應成河眼底帶上笑意：「想吃什麼？我們現在不能出去，只有營養液和水果。」

　　「都行。」

　　應成河轉身去客廳，拿來一盤切好的水果和營養液。

　　衛三翻身而起，接過水果盤：「下午六點我還要去見醫生。」

　　「讓金珂幫你打申請。」應成河雙手放在椅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還在為今天樓下的事難過？」

　　衛三吃完水果，重新躺下，雙眼望著天花板：「不是，我只是在想機甲的事。」

　　應成河半信半疑：「我以為你心情不好。」

　　「一般，凡寒星那邊什麼情況，港口工作人員突然殺學生。」衛三扭頭問他。

　　這是才反應過來？

　　應成河看著衛三，心中詫異，但還是解釋：「那個港口工作人員是獨立軍，估計是想在被發現前，報復平通院的學生。」

　　「這麼長時間，凡寒星還沒有清掃完獨立軍？」衛三側身對牆，雙眼盯著白牆。

　　「難度很大，誰也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獨立軍。」應成河趴在椅背上道，「之前第五區派一艘星艦過來，他們星艦總副官就是獨立軍，差點出事，趕不到凡寒星。現在各軍區都在排查，想找出獨立軍。」

　　「不應該排查軍校學生？」衛三枕著自己的手臂，「如果要塞獨立軍的人，從軍校開始更方便。」

　　「可能已經開始了。」應成河也不知道軍校那邊開會內容。

　　『叮——』

　　兩人光腦同時響了一聲，是五校聯網系統消息，衛三點開看：【今天所有出大樓的學生，請下午六點，排隊進醫務室進行心理調查。】

　　「你要去醫務室還是醫生那？」應成河看完問她。

　　衛三還未出聲，光腦又發來一條消息，是井梯醫生：【今天下午六點你去醫務室，我還要去幫學姐查應星決的事，明天下午六點再過來。】

　　「去醫務室，明天再去醫生那。」衛三乾脆起身，和應成河一起走到客廳。

　　「好了點？」霍宣山問衛三。

　　衛三坐在客廳沙發上，打起精神：「餓了。」

　　「剛剛端進去的水果還有幾支營養液你沒吃？」廖如寧嘖嘖稱奇，「衛‧無底洞‧三又出世了。」

　　衛三伸腿踹了廖如寧一腳，靠在沙發上問：「心理調查什麼？」

　　「可能測試一些問題。」金珂道，「不用緊張。」

　　他們主力隊成員最開始一起去實戰訓練，也進行過心理調查，如果有問題，校方會進行積極干預。不過衛三半道參加，一直沒有機會做心理調查。

　　不像極寒賽場內所有攝像頭直面寒潮，凡寒星外部雖冷，但遠比不上賽場裡面冷，加之凡寒星已經在港口大樓做了防凍措施，所有攝像頭完好。

　　一下午，所有錄像被調了出來，但凡出過大樓的人都要進行心理調查，連當時站在大樓窗戶前的軍校生也要過去。而當時附近見到那名獨立軍殺學生的其他軍校生全部被列為重點干預對象。

　　達摩克利斯主力隊五個人一下子被標紅了三個。

　　下午六點，所有人領隊老師也已經開完了會議，站在醫務室門口，等著學生到來。

　　站在門口的項明化一時間很難說清楚自己內心的感受，明明被殺的是平通院學生，結果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三個單兵名字被標紅。

　　「不管哪出事，都有你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塞繆爾領隊老師站在旁邊，不陰不陽冒出一句。

　　項明化：「……」

　　來的學生進行分批排隊，第一批就是名字被標紅的人。

　　衛三和廖如寧以及霍宣山成功變成第一批。

　　「為什麼我們名字紅了？」衛三瞄了一眼旁邊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其他學生手裡的單子。

　　「代表主力隊的意思。」廖如寧自信道。

　　項明化：「……一天天想什麼？名字標紅是因為你們作為近距離目睹獨立軍殺人的對象，要進行重點關照。」

　　「那他呢？」衛三指著最前方的應星決，「當時沒在旁邊見到他。」

　　項明化視線落在應星決手中標紅的單子上：「他當時站在窗戶邊，看到了下面的場景。」

　　原來是這樣。

　　衛三低頭在單子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過了一會被老師分到應星決後面。

　　「……」衛三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單子上，偶爾忍不住抬頭，看著前面應星決柔順如黑綢緞的長髮。

　　對方筆挺站在醫務室門口，一身清冷氣質似乎和週遭所有人隔離開來。

　　衛三捏著單子的手動了動，應星決的頭髮看起來太順滑了，她情不自禁想伸手過去摸一摸。

　　只摸一下，動作快，對方應該不會察覺，衛三自我催眠，完全忘記了之前在賽場外摸人家頭髮，被發現的事。

　　衛三極快伸手摸了一次應星決黑色長髮，冰冰涼涼的，像浸了水的上好綢緞。

　　這手感……和應成河那一頭乾枯毛草完全不同。

　　應星決好像沒有發現，並未回頭，自始至終都正視前方的醫務室大門。

　　衛三目不轉睛盯著應星決的長髮，如果她在這裡點燃他的頭髮，會不會被帝國軍校的人圍攻？

　　「咳！」項明化用力咳嗽一聲，把衛三往後拉，「各位同學保持一定的距離。」

　　隨後壓低聲音對衛三道：「別騷擾其他軍校的學生。」眼睛都放光了。

　　衛三：「……哦。」

　　應星決第一個進去，他熟悉流程，裡面心理輔導醫生大概知道情況，很快將人放出來。

　　門打開，應星決從裡面出來，墨色眸子對上衛三的眼睛：「醫生讓你進去。」

　　說完，他便將單子交給旁邊等候的老師，轉身離開。

　　衛三拿著被標紅的單子進去，醫生坐在對面，語調溫和：「坐。」

　　她坐下，視線在醫生背後掃了一圈。

　　「你們單兵都這個習慣。」醫生拿著她的單子，笑了笑道，「進來先看一圈環境，以防意外發生。」

　　「職業習慣。」衛三順著他的話道。

　　「今天是你第一次出大樓跑步？」醫生面前的光幕，伸手點了點，他光腦應該帶著屏蔽功能，衛三只看到光幕，其他什麼信息也見不到。

　　「對。」

　　「你對獨立軍什麼看法？」

　　「沒看法。」

　　醫生關掉光幕：「抱歉，這上面的問題寫錯了，我想問你對那個獨立軍的行為怎麼看？」

　　衛三靠在椅子上：「沒看法。」

　　醫生臉色溫和：「裡面的心理檢查內容不會流出去，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交談。」

　　「沒有看法，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衛三真誠道。

　　她目光真摯，從肢體語言看，像在說實話，只是實話的內容卻分明在敷衍。

　　「我看過當時你離事發現場的距離，很近。」醫生抬眼，話語變得直接，「據我瞭解，除了在極寒賽場那次出局的校隊成員，這次是你第一次直面軍校生死亡。」

　　「嗯。」

　　「你對生死有什麼想法嗎？」

　　「沒有想法。」

　　醫生臉色雖還保持著溫和，但語氣逐漸嚴肅：「衛三同學，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我在配合。」衛三認真道，「都是機甲單兵了，對生死能有什麼想法。被星獸殺死和被獨立軍殺死有什麼區別？」

　　醫生一愣，隨後緩緩道：「不一樣，星獸是沒有感情的外來物種，獨立軍曾經和我們一樣是正常人。」

　　衛三揚眉：「死在兩者手裡，不還是死？提升實力才最關鍵。」

　　後面任由醫生問什麼，衛三都用最真誠的語氣說出最敷衍的話。

　　足足交談一個多小時，醫生最後才放衛三離開，在光腦上寫了一句：心理暫時無問題，疑似情感缺失，建議再做測試。

　　衛三接過蓋章的單子出去。

　　「你怎麼這麼久？」廖如寧和霍宣山已經做完了檢查，在外面等了大半個小時，他探頭瞄了一眼衛三手裡的單子，「也沒多個印章。」

　　衛三把單子交給老師，擰開廖如寧的腦袋：「回去了。」

　　三人和項明化打完招呼，便走回寢室。

　　……

　　從下午六點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六點，所有在大樓外的學生測試皆結束，主要重點還是在親眼見到學生被殺的那些軍校生身上。

　　結果被統計出來，當時距離被槍殺的六名學生最近的其他軍校生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有人自責為什麼沒有拉開死的同伴，有人則愧疚自己逃過一劫，而旁邊的人卻被槍擊中。更多的軍校生是憤怒，憤怒獨立軍所作所為。

　　會議室。

　　項明化打開光幕：「這是衛三的測試結果。」

　　解語曼盯著那條醫生的評語看了會：「這個有什麼問題？個體差異化，不是誰都要感情充沛。」

　　不過衛三看起來不太像情感缺失的樣子。

　　「或許和她身世有關。」黎澤看著光幕上的評語道，「正常。」

　　項明化站在桌前：「塞繆爾那幫人抓住這個點，說衛三情感缺失，沒有集體榮譽感，很容易被策反。」

　　「笑話。」解語曼雙手抱臂，冷笑一聲：「第五區這次來的星艦總副官還不夠有集體榮譽感？當年還是軍校生的時候，怎麼領著帝國軍校奪冠，所有人有目共睹，還不是被策反了？」

　　「他們已經提出申請，要對衛三進行監控程序。」項明化臉色不太好看，「我看塞繆爾那幫人是想搞學生心態。」

　　「問問衛三，要不要把她身世爆出來。」解語曼道，「給他們看，這種背景情感再怎麼缺失也不為過。」

　　黎澤皺眉：「一定要讓其他軍校的人知道？」

　　解語曼抬頭：「衛三不會在乎這些，你們先去問她。」

　　項明化點頭：「我問問。」如果對衛三進行監控程序，她超3S級的事也隱瞞不了多久。

　　三個人坐在會議室，桌邊擺著小型屏蔽器。

　　解語曼忽然道：「對了，在極寒賽場，應星決和衛三合作過一次，我覺得他表現很奇怪。」

　　黎澤和項明化聞言，皆朝她看去。

　　項明化：「怎麼說？」

　　當時項明化一直都在，只是那次應星決醒過來，找解語曼談話時，他去看衛三了。

　　解語曼放下手，端坐在桌前：「他一個超3S級指揮，感知本身異常強大，那次合作弄出的動靜，你們都有感受到。把衛三的能力推給機甲，倒也不是不行。但是應星決來找我，要求立刻出賽場，言語中對衛三絲毫不感興趣。」

　　黎澤不太明白：「應星決向來待人疏離，這種情況很正常。」

　　「作為帝國軍校的主指揮，和衛三合作過，一定會注意她的實力，這關係到後面的比賽。」解語曼道，「即便不動聲色，也要關注衛三的變化，他沒有。」

　　「或許是超3S級指揮的自信。」黎澤想起當初在十三區見道路過的應星決，「他上過真正的戰場，目前的衛三應該威脅不了他。」

　　解語曼皺眉：「總之，衛三的等級要嚴格保密，獨立軍如今生事，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

　　如果獨立軍要借機毀掉聯邦新生一代，衛三絕對是除應星決之外的頭號目標。

　　這麼多年，應家不斷招攬3S級高手，各種產業擴張，為的就是護住應星決，不被獨立軍所害。

　　畢竟那次通選營養液事件，影響太大。

　　……

　　衛三接到項明化的通訊，聽他說完來意後，她無所謂道：「可以說，我不想要監控程序。」

　　「好，我會和他們說。」項明化頓了頓，忽然警告衛三，「除了在賽場，別去招惹應星決。」

　　「我沒有。」衛三狡辯。

　　「你摸人家頭髮，我親眼看到了。」項明化想起這個就頭疼，「我看應星決是不想理你，不然廢了你的手。」

　　「摸摸頭髮而已……」衛三低聲嘀咕。

　　「你那叫摸頭髮而已？你那叫騷擾！」項明化怒道，「我要是帝國軍校的老師，當場捉住你！」

　　衛三：「……下次不摸了。」聽老師意思是在賽場內就可以為所欲為。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們見過

　　塞繆爾軍校的老師找事， 說衛三的心理結果表明她容易出問題，達摩克利斯軍校便搬出衛三的背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可憐到情感缺失， 塞繆爾軍校的人不表示同情，甚至還要落井下石，找理由監控， 無異是在逼人走向獨立軍。

　　塞繆爾軍校的老師被反將一軍，他們只知道衛三是個無名星出身的人，後面暴露出3S級後， 檔案被達摩克利斯軍校那邊封了，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情況。

　　達摩克利斯軍校這次把衛三的身世資料拿出來，監控程序不了了之，但她是無名星的孤兒，這事很快流傳出來， 被其他軍校的人知曉。

　　帝國軍校的人同樣也知道了。

　　「衛三不光是無名星出身， 還是個孤兒。」司徒嘉語氣中透著難以置信， 「她怎麼進達摩克利斯軍校的？」

　　沒錢沒勢，也接觸不了機甲，而現在她不光進了軍校， 還和他們這些自小用機甲訓練的人一起比賽。

　　司徒嘉心中有股別扭， 他學十幾年的機甲， 還不如一個接觸機甲不到一年的人？

　　「身世是這樣，也許她被誰收養了，可能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否則也不會一開始便隱瞞等級。」公儀覺道。「或許是達摩克利斯軍校準備多年的王牌。」

　　公儀覺說完，其他人皆認為有理， 這也恰好說明為什麼達摩克利斯軍校能在一開始隱瞞衛三的緣故。

　　「指不定那個衛三就在無名星接受達摩克利斯軍校老師的單獨訓練。」司徒嘉釋然，如果是這樣，衛三接觸機甲的時間肯定不比他們少。

　　姬初雨看向應星決：「你覺得呢？」

　　「不清楚，證據不夠。」應星決說的話，其他人沒有懷疑。

　　應星決垂眸，目光落在由肩上垂落在腰間的長髮，他並不認為衛三是達摩克利斯軍校藏起來的王牌。

　　假設衛三是王牌，達摩克利斯軍校不會現在才發現她是超3S級。作為王牌，勢必每年都有身體檢查，不會沒人發現她是一個超3S級。更像是衛三像普通軍校新生入學，參加選拔進入校隊，誰也不知道她真實的等級。

　　十三區那個醫生，並不是一開始才跟隊的，足夠說明達摩克利斯軍校事先對衛三超3S級的事毫不知情。

　　……孤兒嗎？

　　現在看來之前調查的資料有不少遺落和錯誤。

　　……

　　所有軍校的學生還被控制著不能出房間，只有在固定的時間內可以出來吃飯。

　　五大軍校那邊開會，準備要主力隊跟著出去巡邏幫忙。

　　其實所有人心知肚明，凡寒星不過是為了分散獨立軍的視線，將只在平通院的風險分擔到其他軍校身上。

　　達摩克利斯軍校投票無效，最後結果是所有主力隊都必須出去。

　　「獨立軍總不能忽然跳出來，大喊一聲『我是獨立軍』，巡邏有什麼用？」廖如寧不滿道，「他們人手明明夠了。」

　　金珂低頭戴好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徽章：「互相監督，如果凡寒星巡邏隊伍中有獨立軍出現，我們可以動手。相反，我們中有獨立軍，也避免了傷害大樓內其他軍校生。」

　　「我們？」廖如寧想了想，覺得不可能，「主力隊真有獨立軍，要動手早動手了。」

　　「反正其他軍校投票同意了，我們必須得去。」應成河拿著衛三的營養液道。

　　衛三穿著軍靴踩在凳子上，彎腰繫鞋帶：「耽誤我學習的時間。」

　　本來趁這個時候上魚青飛的課，她還有好幾個構建的機甲沒有做完。

　　「我們在哪巡邏？」霍宣山問金珂。

　　「這條線，從東城穿過西城。」金珂打開光腦，示意他們看，「西城那邊靠近寒潮爆發點，飛行器過不去，我們在中途會下來。之前還有一小批出現過的獨立軍藏在凡寒星某處。」

　　「如果碰上，是抓活的還是？」廖如寧猶豫問道。

　　「死活無論。」金珂想起一件事，「塞繆爾軍校的人和我們一起巡邏。」

　　其他人：「……」

　　金珂就知道他們是這個反應：「平通院和帝國軍校的人走南北線，南帕些軍校被安排去了地下避難所，在那邊觀察平民。」

　　雖然獨立軍要殺平民，但也可能會有獨立軍的人冒充平民，哪一邊都不能放鬆。

　　五個人穿戴好，便走出大樓，幾個老師都在大樓門口等著。

　　「路上小心。」項明化看著五個人，「不要逞強。」

　　解語曼朝衛三走過去，衛三下意識捂著自己屁股躲開。

　　「給我站住。」解語曼對衛三道。

　　衛三停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搶先道：「解老師，我錯了。」

　　解語曼走過去，抬手拉正衛三手臂上的徽章：「……一天天的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原來是徽章歪了，衛三鬆了口氣。

　　「你們就是去走過場，別亂來。」解語曼拍了拍她手臂，「真出了事，也別怵。」

　　「知道。」衛三點頭。

　　五個人登上飛行器，塞繆爾軍校的人一早便到了。

　　兩所軍校向來勢不兩立，這次卻要執行同一條線上的任務，飛行器內的氣氛十分僵硬。

　　「早上好。」衛三最後進去，沖塞繆爾軍校的五個人熱情打招呼。

　　塞繆爾主力隊五人：「……」

　　兩所軍校的人面對面坐著，衛三喊了一聲對面的習烏通：「下次再一起跳舞啊。」

　　習烏通扭頭不想搭理她，但腦中立刻記起之前被鉚釘鞋踩腳的痛苦。

　　這幫神經病！

　　外面風雪依然大，飛行器開的不快，裡面除了他們兩所軍校的主力隊，還有凡寒星的巡邏隊，一半S級一半A級。

　　「獨立軍一般都什麼等級？」肖‧伊萊問旁邊明顯是隊長的人。

　　「什麼等級都有。」巡邏隊隊長面無表情回答。

　　「如果我們不來，你們碰上3S級的獨立軍不就死定了？」肖‧伊萊繼續問道。

　　「暫時沒有發現3S級獨立軍，基本都是A級。」巡邏隊隊長道。

　　金珂側頭對衛三幾個人解釋：「目前唯一一個3S級獨立軍是之前第五區的星艦總副官。」

　　「一條線完全過一遍，需要一整天的時間，還請各位做好心理準備。」巡邏隊隊長說完後，便不再開口，目光放在外面的攝像頭上，觀察街道周邊有沒有人出沒。

　　越靠近西邊，飛行器越慢，一直到中線上，飛行器徹底停下來，所有人需要走過去。

　　不過他們不在賽場，有足夠的能源消耗，直接開機甲狀態。

　　「之前我錄製的視頻，灰色的無狀物有沒有得出結論是什麼？」衛三走了一會，望著漫天飛雪問金珂。

　　「沒有什麼結論，他們也沒有見過，懷疑是未知的變異星獸。」金珂道，「移動範圍應該也有限，目前為止在賽場外，沒人見過那些灰色無狀物質。」

　　「可能依存漩渦流，外面沒有什麼漩渦流。」應成河猜測。

　　廖如寧撞了撞衛三的機甲：「說不定全被衛三殺完了。」

　　「嘁。」肖‧伊萊嘲諷，「那是衛三殺的嗎？我看分明就是應星決動的手。」

　　「你又知道了？」廖如寧扭頭看向肖‧伊萊，「人都在賽場外，你看個鬼。」

　　「我是不在裡面，不過猜都能猜到，既然連姬初雨都沒辦法，你衛三仗著加了點蘑菇紫液，就能橫掃？」肖‧伊萊鄙視地看著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幾個人，「要點臉。」

　　衛三點頭：「你說的對，沒有應星決，我確實做不好。」

　　肖‧伊萊：「……」承認的還挺快。

　　兩所軍校針鋒相對，一路朝西走去，路上還遇到凡寒星其他的巡邏隊。

　　「這種天氣，獨立軍在外面沒有補給，也藏不了多久。」肖‧伊萊對自己軍校的指揮道。

　　「既然他們能隱藏多年，一定有自己的據點。」高學林低頭看著路邊倒塌一半的建築物，「最怕的是和之前那個工作人員一樣，凡寒星內部有獨立軍的人。」

　　如果獨立軍滲透到高層，簡直無法想像。

　　一開始兩所軍校還會針對幾句，到後面所有人只是往前掃路，埋頭尋找有沒有獨立軍的蹤影。

　　衛三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呵欠，她一上課就容易忘時間，前兩天沒有休息好。

　　再抬眼時，她朝巡邏隊左邊看了看，全是倒塌的房子，上面插了一面平通院的旗子。

　　「這裡發生過戰鬥？」金珂問巡邏隊隊長。

　　「撤退的時候，獨立軍曾經出現過，這是第一次屠殺的地方，平通院有些學生在這裡，反抗獨立軍，全喪生於此。」很明顯，巡邏隊的隊長對那些獨立軍恨之入骨。

　　衛三靠近倒塌的房屋，腳上踩中被雪覆蓋的什麼東西，她踢了踢表面的雪，露出裡面的金屬外殼。

　　是機甲外殼。

　　她操控無常彎腰撿起地上的金屬外殼，只是一個殘片，上面也沒有任何圖案和徽章。

　　衛三翻來覆去看了一會，引起旁邊廖如寧注意，他擠過來也想拿過來看一看。

　　下一秒衛三便把手中的金屬外殼扔掉。

　　廖如寧一句『我看看』堵在嘴裡，他低頭看著扔在地上的金屬外殼：「你扔了幹什麼？」

　　「髒。」衛三示意他跟上隊伍，「看不出是誰的機甲。」

　　髒就算了，廖如寧抬腳跨過機甲殘片，他對自己機甲可珍惜的很，不碰髒東西。

　　他們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巡邏隊中有一個人一直在觀察衛三。

　　……

　　一條線走完，眾人走到中城區，坐著飛行器回到港口大樓，正好另外三所軍校也這時候回來。

　　應星決一眼便見到從飛行器上下來的衛三，這次她在和那個機甲單兵廖如寧勾肩搭背，看起來感情異常的好。

　　他皺眉望著旁邊的應成河，堂弟沒有任何異樣。

　　應星決不太能理解達摩克利斯主力隊員和衛三之間的關係，每一個人都和她太過於親密了。

　　「你們居然帶老師和師娘去那種地方？」廖如寧難以置信，「那些地方專門騙遊客的。」

　　衛三：「……」果然無論什麼世界，不變的就是虛假宣傳的奸商。

　　「下次，我帶師娘逛沙都星。」廖如寧拍著自己胸口道，「純正沙都星人，好玩好吃的，我都跟著我父親轉了一遍。不像這兩個人，對帝都星的瞭解還沒有金珂多。」

　　捧一踩二的事，廖如寧做的極為純熟。

　　「衛三。」

　　司徒嘉突然喊出聲。

　　其他軍校的人都在衛三和司徒嘉之間來回打量，連帝國軍校幾個人也詫異看向司徒嘉，不明白他要幹什麼。

　　「聽說你是孤兒？」司徒嘉盯著衛三，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你分明是達摩克利斯從小暗中培養的人，要裝也裝像一點，一開始別和主力隊感情太好。再者，沒有軍校背後資助，一個孤兒能走到現在地步？」

　　衛三收斂臉上的笑意：「你想表達什麼？」

　　司徒嘉：「底層的人不可能走到你現在位置，即便是孤兒，你也是靠著達摩克利斯軍校資源培養出來的。」

　　衛三挑眉：「是又如何？」

　　司徒嘉攤手：「不如何。」

　　既然是，他心中穩固的階級就還在，底層那些人不可能爬上來，能爬上來也只是因為有上層的人培養。

　　心底隱隱的恐慌感也徹底消散了。

　　走進大樓，衛三突然扭頭對著應星決和姬初雨，揚唇：「說起來，我們三個人幾年前見過一面。」

　　應星決倏然抬眸，倘若他見過衛三，一定會記住，但在記憶中從來未見過。

　　姬初雨同樣眼中帶著驚訝。

　　「你們什麼時候見過？」金珂在旁邊低聲問，他不過是提前兩年出了3212星，在此期間，衛三不可能見過應星決和姬初雨。

　　那就是他走的那兩年間……金珂腦中快速轉動，衛三來沙都星是第一次出3212星，所以只可能是應星決和姬初雨去3212星？

　　他們倆怎麼會去一個無名星，不對，是經過。

　　金珂腦海中浮現當年應星決和姬初雨趕赴幻夜星的路線，假設稍微偏離一點，他們完全可以去3212星。

　　「你們還救了我一命呢。」衛三挑眉，誇張嘆了一口氣，看著姬初雨，「如果你沒殺那頭星獸，現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就沒有第五個3S級了，你們奪冠的競爭對手也就少了一個。」

　　氣死你們。

　　姬初雨殺了那麼多星獸，完全記不起什麼時候救過衛三，他擰眉盯著衛三的臉，根本想不起來。

　　「你不是還在牆角發現了灰晶？」衛三『好心』提醒。

　　應星決一怔，他記起來了，他們曾在一個無名星發現過灰晶。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心一點

　　大樓門口五所軍校的主力隊員都在，所有人安靜看著衛三和應星決、姬初雨。

　　姬初雨聽完衛三說的話後，很快在記憶中找出來這件事，他沒有忘記，甚至記得很清楚。只不過他記憶側重點不在當初那個躺在地上快死的人，而是在無名星上斬殺的第一頭星獸。

　　「那個人是你？」姬初雨面無表情問道，手指卻快速轉動戒指。

　　他不信當初躺在地上渾身滿臉都是血的人是衛三，那個人分明只是一個連機甲都沒有的普通人。如果真如衛三所言，那她接觸機甲才多長時間？三年不到。這麼短的時間，卻已經追上了他們主力隊所有人。

　　衛三嘆氣：「那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戰鬥機甲，多虧你們搭救，從此我就立志當一名機甲單兵。如果不是帝國軍校學費太貴，還沒有貸款，可能我們就是隊友了。」

　　姬初雨：「……」

　　「指揮，你們真的救過她？什麼時候的事？」司徒嘉被衛三突然爆出來這一招弄懵了，站在旁邊低聲問。

　　「不算救。」應星決抬眸望著衛三，認真緩慢回復她的話，「那頭星獸是我們的失誤，沒有它，你便不會受傷。」

　　幾年前，帝國雙星未成名之時，跟隨第五區增援隊趕赴幻夜星，一同前去的還有帝國軍校的新生代隊伍。那頭星獸還未成年，是增援隊途中抓來的，原本要交給第五區實驗室，卻被新生代隊伍中的人誤放了出來。由於應星決和姬初雨從未在現實中和星獸動過手，那次追捕任務便交給兩人。

　　兩人一路追趕到3212星。他們直接駕駛飛行器突破無名星的防護，追到廢棄大樓。無名星那棟廢棄大樓內有塊灰晶，對星獸有莫大的吸引力，那頭星獸想要吃下灰晶，補充能量，結果當時衛三設計的小機甲射中了牆那邊的星獸，引起了星獸的注意。

　　姬初雨的任務原本要留下那頭星獸，但他們未料到趕到時，星獸已經傷人，便直接斬殺那頭星獸。

　　在他們趕到大樓時，星艦那邊發來緊急通知，幻夜星防線暴動，增援隊需要加速趕赴第五區，兩人連星獸的屍體都顧不上便直接走了。

　　至於被星獸傷的人，他們顧不上，也不需要顧。

　　早在飛行器強行突破無名星防護時，這個星上就應該有人追蹤過來，地上被傷的平民自然會被發現。

　　「還是要感謝的，沒有你們，我還是無名星的普通人。」衛三用一種鬆了口氣的口吻道，「再者多虧你們這幾個學校學費貴，不然我真去了你們學校。」

　　其他軍校的人：「……」

　　見到幾個軍校站在門口不走，以為鬧事而迅速趕來的老師們：「……」

　　應星決垂在身側的指尖蜷了蜷，他望著衛三，從她眼中看不到任何波動，這件事於她而言，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

　　衛三眼中沒有她口中說的感激，更沒有對他們的憤怒，情緒平靜到堪稱冷漠。

　　她並不在乎這件事。

　　應星決偏開視線，有些不想對上她的目光。

　　因為司徒嘉突然的多嘴，現在帝國軍校所有人心中都堵了一口氣，甚至連帶其他軍校的人心裡也怪怪的。

　　什麼叫沒有應星決和姬初雨，她還是普通人，意思是帝國軍校自己給自己找了對手？還有學費貴，沒有貸款，難道衛三曾經想來他們學校？

　　其他軍校的人下意識帶入，假設衛三來了自己學校，是不是受氣的就是別的軍校，而不是他們。

　　「大家都散了，早點休息。」項明化揪著衛三往裡走，示意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都跟上。

　　站在門口的眾人還能聽得見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幾個人的聲音。

　　「什麼叫你要去別的學校？衛三你今天不好好解釋，別想吃晚飯。」

　　「老師，我只是表達這就是緣分！我注定就是咱們達摩克利斯的人！」衛三迅速辯解，「真的，今天晚上吃什麼……」

　　「受傷什麼情況，仔細講清楚。」這是金珂的聲音。

　　衛三：「吃完飯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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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軍校紛紛離開，只剩下帝國軍校五個人還站在原地。

　　公儀覺對司徒嘉有點不滿，這都什麼事，莫名其妙來這一遭，現在所有人心裡都不舒服。

　　「我不信那個人是衛三。」姬初雨沉默了一會，對應星決道，他更傾向衛三是由達摩克利斯軍校一直暗中培養出來的。

　　應星決垂眸，掩去眼底情緒，淡聲：「無名星出身，知道我們找到灰晶，所用招式混亂。」

　　分明沒有經過正統訓練，或者說接受正統訓練時間極少，導致她招式什麼都有。

　　應星決抬眼看向姬初雨：「你不信的是她一個人能走到現在的位置。」

　　姬初雨徹底沉默。

　　一個無名星孤兒，無權無勢，甚至連學費都要貸款。如今卻和一群天之驕子站在同一高度，甚至將來還會更強。

　　他們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應星決回憶起大賽最初自己對衛三的看法，連他也避免不了對人的標籤化。

　　「早點休息。」應星決視線掃過面色復雜的幾人，率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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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成河坐在衛三面前，「你之前沒說過認識我堂哥。」

　　「說說，什麼情況？」金珂坐在衛三左邊，「你在3212星怎麼和他們扯上關係？」

　　衛三抬頭，右邊的廖如寧和對面的霍宣山也在等著她回答。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就見過一面。」衛三攤手，「那個司徒不上來找事，我也就不提這件事。」

　　沒什麼重要的。

　　「我沒聽說過應星決和姬初雨到過3212星。」金珂道，「你受傷了？」

　　衛三拉過盤子，準備吃飯，被旁邊廖如寧按住了手：「先說再吃。」

　　「……他們應該是去幻夜星的時候，追著星獸跑到3212星上。」衛三重新抽出手，握著筷子，「我被那頭星獸抓過一爪子，算被他們救了。」

　　「去幻夜星增援，他們中途還追星獸？」廖如寧第一個表示不明白。

　　「可能是抓給第五區實驗室的星獸。」應成河道，「我好像聽說過。」

　　「所以那時候你還沒有學機甲？」霍宣山問她。

　　「學了。」衛三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們也趕緊吃，「不過我們3212星只有幾台B級機甲，只有快畢業的時候才能拿來訓練。」

　　在一頓飯的時間，衛三給這幾位全方位科普3212學院的窮。

　　「太慘了。」廖如寧當即表示，「我讓我父親去捐機甲。」

　　一些A級機甲還是可以捐出來的，完全可以供給3212學院用。

　　「我在帝都星的工作室內還有很多用不上的材料，可以拿出來兌換，做幾台機甲。」應成河同樣要捐。

　　「更應該捐的是第三代感知測量儀器。」霍宣山指了指衛三，「不然以後會有更多高等級的人失去本該有的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像衛三一樣，能靠著自己慢慢走上來，有些高感知的人或許因為沒有正確測試出自己的感知，而被埋沒。

　　衛三低頭挑著盤子裡的飯菜：「全聯邦有多少個像3212星一樣的無名星？」

　　金珂直起身：「無名星因為數不清，所以連名字都懶得取，只用編號。」

　　足見無名星之多，況且3212星還算人多，有些無名星上居住的人極少，情況更為困頓。

　　「先給3212星，後面有能力再慢慢幫助其他無名星。」廖如寧想了想道，「像衛三你這種等級的人還是少數。」

　　金珂望著吃飯的衛三，他開始對一件事感興趣，聯邦有多少無名星還在用初代感知測試儀器，這其中又有多少測量出現問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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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衛三醒過來，便見到廖如寧和霍宣山蹲在客廳，看著光腦，不知道在笑什麼。

　　「哈哈哈哈！」廖如寧一拍大腿，餘光見到衛三出來，立刻起身，「衛三，你快猜猜昨天晚上之後，其他軍校發生了什麼。」

　　「什麼？」

　　廖如寧把自己的光腦轉過來，給衛三看：「今天一早各軍校官網上發通知，從下一學年，學費全部減半，還提供貸款通道，哈哈哈哈哈哈。」

　　大賽比了這麼幾場，再過段時間又將迎來下一屆新生，各軍校之後的比賽好壞直接代表能吸納生源的多少。

　　五大軍校官網上一直都在發招生宣傳，達摩克利斯現在官網首頁掛的就是衛三那個視頻。

　　別看其他軍校嫌棄衛三，但要重新來過，他們都想拉她進自己軍校裡。

　　「怎麼突然搞這種事？」衛三看著各軍校官網通知，「就因為昨天我說學費貴的事。」

　　廖如寧點頭：「差不多，他們肯定後悔沒招到你。最先是帝國軍校發的通知，其他軍校見狀便緊隨其後。」

　　「我聽說帝國軍校那邊是應星決提出的建議。」霍宣山道，「他認為學費阻礙了一批優秀學生加入帝國軍校。」

　　「聽聽，應星決分明在說你優秀。」廖少爺朝衛三豎起大拇指，「失去你是他們最大損失。」

　　衛三仔細看了看帝國軍校發的通知，居然真的連夜弄出來一個貸款通道：「帝國軍校那邊真的願意同意，不怕掉價，好好的一個貴族世家軍校。」

　　廖少爺攬著衛三：「這你就不知道，讓少爺我好好講一講。咱達摩克利斯軍校老牌軍校，多少年前一直都是老大，這些年被帝國軍校霸佔。現在眼看著我們要起來了，他們慌了，哪裡還管生源背景。」

　　「平通院規矩那麼多，淘汰率真算起來，比帝國軍校還高，他們也要改變？」衛三翻到平通院官網問。

　　「平通院作為萬年老二，我們上來後，壓力不比帝國軍校那邊小。」霍宣山扔給衛三營養液。

　　這次不光帝國軍校，連帶著平通院都跟著搞表面功夫，想搶生源。

　　事實上，幾個人猜對了大半。

　　昨天晚上，應星決便向帝國軍校那邊提出建議。

　　衛三說的話，帝國軍校的領隊老師也聽見了，一想到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導致帝國軍校少了一個3S級，多了一個強勁對手，這些老師心中就慪得慌。

　　軍校那邊最開始自然不同意，要他們帝國去放低身段，學著達摩克利斯軍校迎合那些無名星來的窮學生，想想都不可能。

　　「幾年前，我們遇見的衛三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現在她卻能和3S級站在同一高度。僅僅因為帝國軍校學費昂貴，便成為我們的對手。」應星決望著通訊對面的人，「校方願意看著此類事再次發生？」

　　「我們的學費並不算昂貴，連學費都出不起的學生，想必進入軍校前也沒有機會碰過什麼機甲，天然實力低於其他學生。」校方的人反駁。

　　「這一切，在衛三身上都不成立。」應星決一字一句道，「帝國軍校的規則該變了，否則達摩克利斯軍校將再一次將帝國軍校踩在腳下。」

　　他後半句話戳中了校方內心一直存在的疙瘩。

　　即便這麼多年帝國軍校在大賽中一直保持在第一，達摩克利斯軍校因為生源斷層問題，一年比一年差，但聯邦這麼多軍區，人們提起最強軍區第五區時，背後永遠還會跟著一個十三區，認為十三區並不比第五區差。

　　最終校方開會商議，還是做出了讓步，不光學費減半，還有正規的貸款通道，保證沒有錢的學生能夠進入帝國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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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所軍校第二次巡邏，在外面飛行器上再次相遇，其他軍校的人看著衛三的眼神都不太對。

　　「這些人都在嫉妒你。」廖如寧與有榮焉道，「他們成天享受最好的資源，還是打不過你，心裡肯定酸的很。」

　　衛三揚眉：「你也打不過我。」

　　「沒辦法。」廖少爺誇張道，「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世上就是有天才。」

　　其他軍校的人：「……」說話就說話，有必要這麼大聲？生怕他們聽不見。

　　「走了。」金珂喊著他們上去。

　　和昨天同樣的隊伍，今天塞繆爾軍校罕見陷入自閉中，沒有給達摩克利斯軍校任何一點眼神。

　　現在大家心中隱隱有了一個大致的共識，別惹衛三，一惹，不痛快的人肯定是自己，順便還要捎上別的幾個軍校。

　　連肖‧伊萊都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互相諷刺，他怕衛三再刺激自己。

　　他並不想知道衛三有多天才。

　　衛三坐在靠窗的座位，往外看去：「外面的雪是不是小了一點？」

　　「溫度沒有回升。」應成河讓她看飛行器內的顯示屏，「要好幾個月寒潮才會逐漸消散。」

　　這次飛行器照例在中心城停下，一群人下來，進入機甲內。

　　「我們接下來天天這麼巡邏？」才第二天，廖如寧已經預見未來枯燥無味的生活，「太無聊了。」

　　「有意思的……說來就來。」金珂緩緩道，示意他們進入戰鬥狀態。

　　塞繆爾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以及巡邏隊全部背對背收攏，從遠處不斷有星獸出來，收縮成圈。

　　「每年寒潮時，都會有星獸突破賽場屏障，跑到外面來。」巡邏隊隊長解釋，「這還是今年第一批出來的星獸。」

　　他們還以為裡面的星獸會被全部凍死，所以才一直沒見到蹤影，沒想到現在出現了。

　　成群結隊的星獸擠在一起，收攏包圍圈，對裡面眾人虎視眈眈。

　　「好久沒有動過手，我快憋死了。」廖如寧扭了扭手臂，「少爺要教教它們重新做獸。」

　　比起帶著漩渦流的灰色無狀物質，這些星獸實在不夠看，兩所軍校的3S級機甲單兵動起手來，幾招便能解決一頭星獸，旁邊的巡邏隊有些愣住了。

　　在這些凡寒星的巡邏隊看來，除了帝國軍校的學生，平通院才是最強的，而現在無論是塞繆爾軍校還是達摩克利斯軍校，動起手來和他們巡邏隊也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水平。

　　「你這一刀不過如此。」廖如寧殺完一頭星獸後，扭頭看著旁邊習烏通道。

　　巡邏隊隊長：「……」這一刀下去，直接將兩頭雙S級星獸斬首，還不過如此？

　　習烏通並不搭理廖如寧，轉身繼續對付星獸。

　　「你們的王牌也不過如此。」肖‧伊萊沒忍住指著衛三諷刺道。

　　正在劃水的衛三：「你說我？」

　　之前還在心中囑咐自己，不要招惹衛三的肖‧伊萊強撐道，「聽說你在極寒賽場有一個大招，看樣子是虛假消息。」

　　衛三踢開腳邊的星獸：「就算是虛假消息，你能奈我何？」

　　肖‧伊萊：「……遲早翻車。」

　　原本被收縮的圈子，因為3S級單兵的出手，被重新擴大，但周邊仍舊有星獸圍著。

　　就在眾人專注於周圍的星獸時，從建築物半空中突然躥出其他星獸，甚至還有大片飛行星獸出現，攻擊圈內的人。

　　有一頭白色巨狼從半空中跳下，徑直張開大口咬向最中間金珂的腦袋。衛三伸手連人帶機甲拉過來，自己擋在前面，握住長刀一轉，刀身冷霜一結，帶起刀風斬去。

　　南飛竹離得近，機甲臉上被濺到星獸的血，他注意力卻在衛三的長刀上，在穀雨賽場也曾見到過她的刀上有一點白霜，而現在他分明能從刀身上感受到極為冰冷的殺氣。

　　……這是什麼材質的刀？

　　南飛竹腦中頓時浮現幾種帶著寒冰屬性的材質，皆找不到最適配的比例，能做出衛三手中的長刀，更不用提她這把長刀的幾種變化。

　　應成河對武器的造詣已經達到這個地步？

　　內圈的輕型機甲單兵已經騰空飛上去和飛行星獸戰鬥，廖如寧左肩被一隻飛行星獸抓住，它的爪子猶如鋼爪，直接穿透他肩甲。

　　機甲的損傷瞬間通過感知傳遞給廖如寧，他面不改色，任由飛行星獸抓住自己的肩膀，用力下腰，將它從半空中拉下來，單手握著，把這頭飛行星獸抓住，摔在地上。

　　飛行星獸帶著翅膀直接落地，廖如寧沒有動手，半空中的霍宣山抽空射出一箭，直接釘死這頭飛行星獸。

　　廖如寧仰頭順手對霍宣山比了個心，隨後沖衛三道：「你殺了多少頭星獸？我們早點解決回去。」

　　「我只殺這一邊，其他不管。」衛三最近戰鬥興致不高。

　　「行，塞繆爾的，你們自己也分配好。」廖如寧沖著肖‧伊萊等人道。

　　衛三想要快速解決這些星獸，將須彌刀分成合刀，開始往外衝。

　　「抱歉。」

　　塞繆爾的吉爾‧伍德被星獸一腳踢到衛三這邊，不小心碰到她，兩個機甲撞上了。

　　衛三皺眉退開：「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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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她根本不在意，可是我在意(._.)

官不聊生

卷六　西塔賽場　第一百三十八章　西塔星

　　吉爾‧伍德用的武器叫不動斧，兩把重型斧頭，她被星獸踢倒，連累衛三手一頓。但吉爾‧伍德很快便站起來，重新對上那頭3S級星獸。

　　衛三看了一眼旁邊其他人，都在和星獸纏鬥。她乾脆將吉爾‧伍德拉過來，兩人換個位置：「你去那邊，我對付這邊。」

　　吉爾‧伍德一愣：「我……」

　　「別耽誤我回去的時間。」衛三說完，自己對上那邊的3S級星獸和雙S星獸。

　　吉爾‧伍德握緊手中的不動斧，移到衛三之前殺了大半星獸的方向。她只是雙S級，對付3S級星獸太吃力，現在換到這個方向，明顯輕鬆許多。

　　內圈不斷擴大，兩所軍校的主力單兵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開。

　　衛三面無表情清理周邊的星獸，她最近不太想戰鬥，只想把魚青飛的課上完，她有幾個設想，但現在還無法實現，滿腦子只剩下機甲的各種結構。

　　「那邊有人！」吉爾‧伍德指著衛三那邊半倒塌的建築物道。

　　衛三抬眼看去，果然有人影閃過，她扭頭朝巡邏隊隊長喊：「隊長，那邊好像有人，要不要過去看看？」

　　巡邏隊隊長：「……」有毒嗎？她離那麼近，有人不立刻跑過去，轉頭問他幹什麼？這一會，人早跑遠了。

　　「我這裡快完了。」霍宣山在半空拉弓，射中一頭星獸，對下面的衛三道，「我和你一起過去看看。」

　　「好。」衛三又開始專注面前的星獸。

　　塞繆爾軍校的人：「……」

　　肖‧伊萊：「平民都進了地下避難所，這條線上除了我們，多出來的一定是獨立軍！」

　　他語氣中對衛三的反應表示唾棄，躲開星獸的攻擊，肖‧伊萊第一個朝那邊人影閃過的地方跑去。

　　肖‧伊萊一跑，那些星獸則分散去其他人那邊，給剩下的人帶來壓力。

　　「你一個人別被獨立軍殺了。」廖如寧在背後喊，他以為自己夠莽了，沒想到塞繆爾軍校的人比他還要莽，就這麼直挺挺追了過去。

　　塞繆爾的指揮高學林只能帶著其他人去追肖‧伊萊。

　　金珂：「……」

　　這樣一來，星獸的壓力全得交給達摩克利斯三個人。

　　衛三看著跑遠的塞繆爾軍校五人：「都這麼久了，再去追也晚了。」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去追？」巡邏隊隊長有些不滿道，「好不容易發現獨立軍的蹤影。」

　　衛三躲開旁邊星獸的攻擊，轉頭：「我一個人去，不太好，萬一出事，後面比不了賽怎麼辦？」

　　巡邏隊隊長：「……」一個3S級居然怕這怕那。

　　等塞繆爾軍校的人追完回來，達摩克利斯軍校已經把所有星獸解決完，巡邏隊則在收拾星獸的屍體。

　　「追上了？」衛三問他們。

　　肖‧伊萊面色不虞：「沒有。」

　　「那麼快，說不定是耗子，不是人。」衛三『安慰』道，「別灰心。」

　　「你有沒有一點責任心？」肖‧伊萊反而開始質問衛三，「那是獨立軍，不抓住，他們以後還會出來莫名凌辱平民。」

　　衛三努力思考了會，指著吉爾‧伍德：「她才是最先發現人影的，按理說立刻追過去的人是她才對。」

　　吉爾‧伍德：「我……你離的更近，才喊你的。」

　　高學林抬手示意吉爾‧伍德不用再說：「達摩克利斯軍校不過是想獨善其身，但有一點你們最好明白，獨立軍到處凌辱時，不會管你們有沒有參與進來。」

　　返程時，兩所軍校之間的氛圍再一次變得僵硬。

　　中間夾著巡邏隊的人。

　　不光是他們遇上了星獸，帝國軍校和平通院那邊同樣碰上星獸。

　　這些星獸基本全部從極寒賽場內出來的，但這是個時間點，沒有人再去賽場附近，只能再次加強城內的防護。

　　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塞繆爾軍校在巡邏時見到可疑人影，懷疑是獨立軍這件事，沒有引起太大的重視，因為此刻所有人都在關心另外一件事。

　　從聯邦第一軍區傳來的消息，各軍區的防線隱隱有鬆動，尤其是幻夜星，他們還派出了一艘星艦來凡寒星，現在那邊人手肯定不夠。

　　第二區和第一區已經派隊增援，但也要求凡寒星這邊開放星系防護，讓第五區的人出去，順道各軍校的學生也一同出去，繼續參加比賽。

　　凡寒星高層和那邊槓上了，不肯再開一次星系防護，唯恐出事。

　　會議是一個小時開完，又一個小時，連帶著各軍校的領隊老師也在各大會議室進進出出。

　　「這個時間節點防線鬆動？」衛三靠在沙發上，頭往後仰，隨口道，「這些星獸還能知道第五區走來一批人？」

　　廖如寧和她一樣後仰：「說不定我們中間也有星獸奸細。」

　　「胡說八道什麼。」金珂踢了他一腳，「我曾經聽說這麼一個說法，天才同一時間出現的越多，說明後面會有更大的邪惡力量出現。」

　　霍宣山看他：「你在說你是天才。」

　　金珂面無表情：「我是說我們都是天才。」

　　應成河若有所思：「這麼說，這個邪惡力量就是獨立軍了，以後我們會對上獨立軍。」

　　「感覺老師他們不希望我們對上獨立軍。」衛三扭頭看著窗外。

　　「那裡面曾經有一半人是我們學校的人。」廖如寧倒是比較理解老師們的想法。

　　達摩克利斯軍校向來傳承的不光是機甲知識，還有一種同伴的精神，莫名其妙變成獨立軍的十一區，一直是達摩克利斯跨不過去的坎。

　　衛三突然起身，走到窗戶外：「停了。」

　　「什麼停了？」金珂問她。

　　其他幾個人也都順著他目光看去。

　　「外面的風雪。」衛三直接用力推開窗戶，寒風一股一股吹進來，但只是寒風和殘留的冰雪，空中原本不停飄散的風雪突然停了下來。

　　幾人全部擠過來，伸出手感受外面。

　　「真的停了。」

　　「也許只是一會。」

　　「沒聽說過寒潮不停，風雪先停的事。」

　　在他們說話間，也有人發現了這件事，老師們也紛紛從會議室出來，下到一樓，走出大門觀察。

　　「要麼寒潮停了，要麼寒潮在蓄力。」金珂望著外面逐漸變淡的白霧道。

　　這一天，所有人都沒有在離開港口大樓。彷彿隱藏起來的第五區和十三區的人開始不斷進出大樓。

　　一直等到第三天，消息確定了：大寒潮散了。

　　衛三看著外面變晴的天空：「我記得他們說要好幾個月，寒潮才能消散。」

　　「有專家猜測是大爆發的緣故，寒潮壓縮成大寒潮一下子爆發出來，所以才會後續無力。」金珂翻著光腦不斷傳來的消息，「在等兩天，沒有問題，我們就能離開凡寒星。」

　　「獨立軍呢？」廖如寧問。

　　「暫時顧不上。」金珂皺眉，「他們不現身，也沒辦法找出來。」

　　寒潮一下子消散，如同心中陰霾消散，所有人心情好了不少。但五所軍校的老師以及主解員都在忙，聯繫當地的勢力代表準備抽取下一場比賽場地，還有兩個軍區隊伍離開的事。

　　第五區星艦被劫走，他們要回幻夜星，應月容便向凡寒星高層借了一艘星艦，將第五區的人送到幻夜星附近的星系上。

　　等了兩天，白霧徹底散去。

　　大賽的抽選場地活動也正式開始，五所軍校再次集結，但周邊站著還未離開的兩個軍區的人，以防會有獨立軍出現。

　　「希望能抽中輕鬆一點的賽場。」廖如寧雙手合十，拜了拜，又攥起手指，點自己額頭和胸口，「阿門。」

　　「不是說越往後，賽場越難？」衛三不解問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還有幾個相對比較簡單。」廖如寧和她小聲咬耳朵，「南帕西星那邊就稍微簡單一點。」

　　金珂低頭看了一眼光腦，餘光往帝國軍校那邊一瞥，站在最前方的應星決一如既往冷靜自持。

　　「你看什麼？」霍宣山低聲問他。

　　金珂看著其他四雙掃過來的眼睛：「……」

　　他點開五人群，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金家發財：【那個醫生死了。】

　　廖少爺：【什麼醫生？】

　　暗中討飯：【那個醜八怪？】

　　金家發財：【對，我之前讓人注意他，那個醫生前兩天被發現是獨立軍，想要殺同事，反被巡邏隊的人給殺了。】

　　成河大師：【又是獨立軍？衛三說他醜，難道是看出獨立軍的不對？】

　　暗中討飯：【沒有，我單純覺得他醜。】

　　霍西西：【應星決和你都是超3S級，又都對這個醫生沒有好感，這事情不太對。】

　　廖少爺：【獨立軍和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總不能醜的就是獨立軍。況且，看照片第五區那位總副官明明長得還行。】

　　暗中討飯：【嗯……不醜。】

　　五個人當眾低頭用光腦發消息，項明化想不注意都難，他悄無聲息走過來，其他四人的光腦都自帶隱私功能，他看不到，但衛三的光腦只隱藏了自己的ID。

　　項明化靠近，衛三迅速把光腦關了，但他還是看到最後那句不醜。

　　「又在搞什麼麼蛾子？馬上就要抽賽場，還是一點都不緊張！」項明化簡直恨鐵不成鋼。

　　「沒有。」衛三試圖狡辯，「我們在緊張地等呢。」

　　項明化冷哼一聲：「別以為拿到一個冠軍就了事，後面還有那麼多比賽，夠你們熬的。」

　　在訓斥的時候，台上的本地代表已經上台，簡要地說了幾句鼓勵人心的話，便開始抽賽場。

　　光幕上星系的名字不斷滾動，一直到這位代表說停，才停止滾動。

　　【西塔星】

　　廖如寧抬頭一看，立刻抱頭：「怎會如此！」

　　衛三看著這名字，沒看出什麼特徵，賽場內全是塔？

　　「西塔星大部分面積都是海洋和懸崖，對重型機甲不友好。」金珂解釋，「而且西塔星空中有飛行星獸，海水中還有星獸攻擊，是比較適合輕型機甲的賽場。最關鍵的是，往年主辦方只會提供一艘星船，就放在抽選的戰備包內。其他沒有抽中的人自己想辦法渡海。」

　　「我覺得我們運氣不錯，一定能抽中。」廖如寧給自己打氣。

　　幾個人沒說話，他們運氣說好不好，指望這個，基本沒戲。

　　霍宣山看著光幕只說了一句：「只希望帝國軍校抽不到星船。」

　　星船堅硬無比，更重要的是船體全部由3S級星獸材料製成，甚至還有變異超3S級星獸的骨架，帶來的威壓可以避免海水中3S級以下的星獸攻擊。往年抽到這個船的軍校，基本上穩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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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西塔賽場　第一百三十九章　鍍金區

　　「這就是往年的星船。」回到寢室後，金珂將往屆收集總結的資料拿出來給幾個人看。

　　「每屆的船都一個樣。」衛三看著那些照片。

　　「都是同一艘船，基本十年一換，除非星船被毀的嚴重。」金珂翻到一張照片，「這一艘外殼還是原來的，但裡面全部換了。六年前塞繆爾軍校抽中星船，帝國軍校強行進入，爭搶控制權時，內部被燒。」

　　「這些外殼的材料皆是真正的變異龜殼，只有西塔星才有。」應成河伸手放大照片上星船外殼的紋路，「除此之外，外殼表面塗層用的是變異植物的莖液。」

　　「之前不是說變異植物的那個星已經毀了？」衛三問他。

　　「被毀之前，留下的一些材料，莖液收集了很多，原先在實驗室內做研究，後來拿出來用了，能夠驅避一些星獸。」應成河解釋道。

　　寒潮停止的突然，但大賽仍舊需要進行，所有軍校的人開始恢復原先的狀態，霍宣山和廖如寧在客廳轉來轉去，美曰其名訓練身體。衛三在看應成河整理好的資料，應成河則登她的賬號，在魔方論壇答題。

　　金珂一個人窩在沙發內，再繼續翻西塔星往屆的比賽視頻以及解說，但明顯他看的不太認真，有點走神。

　　他抬手將光幕移到一旁，視線落在衛三身上，那個醫生是獨立軍，一個超3S級攻擊他，一個超3S覺得他醜。

　　金珂沉思片刻，花了一下午時間，找出來一張照片，他撤掉光腦隱私，再抬頭想找衛三，她已經不在客廳了。

　　「這誰？長得挺好看的，你喜歡的人？」廖如寧一下午在客廳小跑衝刺，正要休息，路過見到他光腦上的照片。

　　金珂：「……」

　　「誰喜歡的人？」衛三從房間拿著圖紙出來，聽到廖如寧後半句話，也八卦湊上來。

　　金珂讓她看清楚照片：「你覺得她長的怎麼樣？」

　　「好看。」衛三認真看完，豎起大拇指，「漂亮！」

　　金珂聞言卻皺起眉，這個人是當年應星決第一次攻擊的護士，所以衛三只是單純覺得那個醫生醜？

　　「這是哪個軍校的校隊成員？」應成河探頭過來，「雖然你喜歡，但我們碰上還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金珂起身看著客廳幾個人八卦的眼神：「……不是軍校的人，她大我很多歲。」

　　「你喜歡大姐姐。」霍宣山立刻冒出一句。

　　「不是。」金珂還想說，結果客廳這幾個人思維已經發散的拉不回來，他乾脆進了自己房間。

　　關上門，金珂重新調出那個獨立軍醫生，仔細看著他的照片：好像笑起來確實醜了點，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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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中賽場後，他們第二天便要離開凡寒星，為避免意外，此次五所軍校一同趕往西塔星，不在凡寒星多做停留。

　　「他們怎麼上那艘星艦？」廖如寧向來喜歡看來看去，臨上星艦時，發現帝國軍校的主力隊全部跟著第五區的人上了一艘星艦。

　　眾人看去，果然見到應星決等人上了另一艘星艦，和帝國軍校校隊分開了。

　　項明化一邊對著學生名字，一邊讓這五個人趕緊上去，「別看了，他們要去幻夜星增援。」

　　「他們不比賽了？」衛三問道。

　　「什麼不比賽，想得美。他們只是去幻夜星幫忙，主要還是應星決，其他人算是鍛煉。」項明化示意他們趕緊上去。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十三區增援？」廖少爺覺得他們也需要去戰場鍛煉。

　　「這能一樣？」項明化扭頭朝那邊看去，「十三區還撐得住，不需要你們這些學生去。第五區不一樣，此次防線鬆動，應月容和應星決都必須過去。」

　　兩人都是有過經驗的指揮，現在統領增援隊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進入狀態中。至於剩下跟去的那幾個，純粹是帝都星各世家博弈後的結果。

　　幻夜星是最容易成名的地方，當然也最容易出事。

　　項明化看著自己軍校這群成天心中除了比賽就是吃的學生：「趕緊上去，到了西塔星演習場好好訓練，不然人家回來，碾壓你們。」

　　五人最先上星艦，找到自己房間，衛三走進去兩秒，突然從房間內探頭出來，望著隔壁門牌號：「我旁邊還住著誰？」

　　「空的吧。」廖如寧聲音從對面沒關上的房間內傳來。

　　就在他話音剛落，隔壁門『哢噠』一聲打開了：「找我？」

　　是解語曼。

　　衛三身體一僵：「老師，您沒去十三區呢？」

　　解語曼瞥她一眼：「我今年負責帶你們，不會離開。」

　　「那、那黎澤上校都去了。」衛三期期艾艾道。

　　「他去他的，這裡總要留人看著你們。」解語曼打量衛三兩個黑眼圈，「你最近又在搞什麼？」

　　又沒有訓練，難道心理出現了問題。

　　「沒搞事。」衛三伸手小心比了比，「可能睡晚了那麼一點點。」

　　解語曼用下巴點了點她房間：「待會就去西塔星了，你現在去睡覺。我還有事，要去招待魚師。」

　　看著解老師走遠的背影，衛三下意識道：「什麼魚師？」

　　「魚天荷，這次她坐我們星艦一起走。」應成河放下東西，靠在門口道。

　　「他們不是有專門的星艦，要去也去南帕西那邊，來我們這算什麼？」廖如寧扒在房間門問。

　　「三個主解員坐哪個星艦都可以，順便可以觀察我們，到時候講解的時候也有話可談。」金珂倒是知道一點，「除了應月容要去第五區外，習浩天這次上了平通院的星艦。」

　　「解老師住在旁邊。」霍宣山看著對面隔壁門，悄然摸著自己的屁股，「危矣。」

　　「學長也要回十三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廖如寧感嘆，「還好這次我們拿到了冠軍。」

　　「以後總有機會見面。」衛三道。

　　五個人站在門口嘮嗑了一會，最後在離港前回到自己房間，開始休息。

　　與此同時，已經進入軌道的第五區星艦上。

　　帝國軍校的主力隊成員坐在會議室最後方，等著即將要來開會的第五軍區的人。

　　「幻夜星真的和傳聞中一樣，星獸特別難對付？」司徒嘉問去過幻夜星參賽的兩人。

　　姬初雨慢慢轉著自己的機甲戒指：「星獸無非是那幾個等級。」

　　難的是幻夜星環境特殊，一個星上各種環境都有，且晝短夜長，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只有四個小時是白天。再者整個星系還有一種特殊的磁場，人在那裡待久了，會產生幻覺。

　　霍劍目光落在應星決身上，原先這次增援只有應星決和姬初雨兩人去，霍家幫他爭取了這次跟隨的機會，後面公儀家和司徒家知道後，也向上申請一起過來。

　　在他們說話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應月容和第五區的艦長等人一起進來，坐在會議桌前。

　　應月容站在會議桌最前方，抬手中間便出現一道光幕：「根據那邊傳來的消息，第五區防線的星獸實力普遍有所增強。」

　　她目光掃過會議室內的所有人，才繼續道：「這意味著星獸在不停進化，帝國軍校的學生再跟不上，無法變得更強，最後幻夜星只能被星獸佔領。」

　　幻夜星在各星系中地位超然，這裡是星獸最先攻擊的一顆星，但到現在為止，那些星獸依舊沒有完全佔據全部。幻夜星代表了聯邦幾百年來的奮鬥希望。

　　最開始幻夜星一直由十三區守著，後來帝國軍校崛起，便奪走了幻夜星，交由第五區來駐守。這個地方難度高，傷亡大，但駐守幻夜星象徵著帝國軍校全方位的碾壓達摩克利斯軍校。

　　「其他防線上的星獸變化如何？」應星決抬眼問道。

　　會議桌前的人皆扭頭望向來，這裡面有些人曾在幾年前和應星決共同戰鬥過，眼中帶著敬佩，還有些人對其不以為意，認為當年的事不過是一場鋪天蓋地的虛假宣傳。

　　「我們只拿到了第二區和南帕西那邊幾個軍區的研究數據，暫時只有第五區星獸實力在發生變化。」應月容調出第五區那邊傳來的幾個視頻，「這是他們戰鬥時錄下來的。」

　　一開始畫面中昏暗不堪，基本上看不清裡面有什麼。後應月容調了什麼。畫面一下清晰許多，能看清楚裡面的星獸。

　　星獸身體表面黏膩異常，明明在陸地上，卻長有觸手。觸手一動，黏膩的液體便甩得到處都是，機甲被沾上後，立刻被腐蝕出斑斑點點。

　　鏡頭晃動的厲害，顯然這個鏡頭是裝在戰鬥的機甲身上。

　　駕駛機甲的人對這種星獸見怪不怪，處理起來極為熟練，每一次攻擊都能讓其受傷。坐在會議桌後面的幾位軍校生見到軍區的人能對付這些星獸，心中的噁心感稍微減少。

　　然而下一秒，那頭原本奄奄一息的星獸，突然暴起，口器大張，從裡面吐出一股黏液，精準地射在機甲艙所在為止。

　　黏液將機甲艙外殼腐蝕，視頻中傳來裡面人的驚慌聲，大概是想要逃出機甲艙，卻正好對上了那頭星獸，直接被星獸咬斷脖子，嚼碎身體。

　　「……」

　　會議室一陣沉默，司徒嘉和公儀覺幾個人更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視頻，臉色極為難看，尤其在聽見視頻中傳來那個機甲單兵驚恐的最後求救聲後。

　　應月容目光掠過後面那幾個軍校生，繼續放下一個視頻。

　　每一個視頻都代表著視頻中的人已經死去，且死狀淒慘，會議桌前也有人低頭，眼神散亂。

　　公儀覺有點忍不住，起身要出去。

　　被應月容喊住：「回來，繼續看。」

　　公儀覺眼神逃避，十分抗拒，手還搭在會議室大門上。

　　「或許我現在讓他們停下，送你回帝國軍校星艦。」應月容冷冷道。

　　公儀覺咬牙鬆開手，坐了回來，看著旁邊的應星決，自始至終他神色都沒有任何變化。

　　「這些星獸實力多年都保持在一個範圍內，死去的幾個也都是雙S級及以上的機甲單兵，經驗豐富，第一位已經是第三輪來幻夜星，原本要在一個月後退役。」應月容關掉光幕，「實驗室那邊認為是因為這些年幻夜星上死去的高手太多，我們在將防線拉大的同時，我們的人也不斷成為星獸的口糧，所以導致星獸加速進化變異。」

　　「既然你們這次要過來，我希望你們忘記自己學生的身份，到了戰場，只有戰鬥一件事，沒有人在乎你是誰。」應月容看著五人，「這裡不是你們所想的鍍金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