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一十章　醜醫生

　　「你剛剛上完誰的課？」井梯看著測量出來的數據，一言難盡，碰到衛三，他總要先懷疑儀器是不是出了問題。

　　「解老師。」衛三探頭去看儀器上的數據，看不懂，「怎麼了？」

　　井梯轉身望著衛三：「剛從解語曼手下出來，你沒有任何波動？」

　　解語曼特別能打的事，整個十三區都知道，連黎澤對上她都不自在，衛三訓練完，身體居然平靜地好像才剛剛甦醒。

　　衛三真摯道：「其實我內心波動挺大。」

　　井梯：信你才有鬼。

　　「算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測不出什麼，比賽的時候或許有點變化。」井梯在醫療室轉了幾圈，「這樣，我去找我學姐，看能不能借那個微型測量儀器，到時候比賽，你全程帶著。」

　　衛三白跑一趟，沒測出什麼問題，只知道她血液中多了不明成分。

　　等她一走，井梯盯著箱子內兩管血沉思片刻後，去找許真。

　　許真的位置不需要問，把守最嚴格的地方就是應家那個醫療團隊。

　　「我找許醫生，麻煩通報一下。」井梯對護衛說了自己的名字。

　　許真聽到他來找自己，立刻讓護衛放行。

　　「開始我以為是看錯了，剛才見到你推窗探頭出來才確定。」許真示意他隨便坐。

　　井梯：「……學姐你剛才看到了？」

　　許真失笑：「不光我，旁邊還有星決。那個爬窗的人是達摩克利斯主力隊員？」

　　井梯點頭：「衛三。」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許真直接問道。

　　「之前聽說你們手裡頭有一種微型檢測人體數據的機器，我有個研究需要，想借來用一段時間。」井梯半真半假道。

　　應星決父親不光吞併了通選公司，還有聯邦最大的醫療器械公司，用來研發專門適用應星決身體的醫用儀器。

　　井梯要的便是其中一種。

　　「要這個？」許真心下轉念，「借可以，但我想邀請你一起研究星決的問題。」

　　井梯剛要開口，便被許真截住：「我知道你一直不想被世家聘用，這次還是只屬於私人幫忙。」

　　井梯本來便想要應星決的血，現在正好是瞌睡遇上枕頭，他照例推脫一番，不讓許真生疑。

　　最後兩人達成一致，井梯和許真一起研究應星決當前的問題，許真借他微型儀器。

　　「這是微型測量儀器，只要放進被測動物的身體內。」許真交給他一個小盒子，裡面一把小型金屬鋼槍和芯片，「芯片插上光腦後，你能時刻收到數據。」

　　井梯收好：「應星決現在狀況很差？」

　　這是第二次許真邀請他，她作為一個成名已久的醫生，若非真的沒有辦法，不會輕易開口。

　　許真點頭後又搖頭：「他失控的事應該已經傳遍了，不過目前暫時查不到原因，他身體狀況還算穩定。」

　　「我有必要提醒一件事。」井梯道，「應星決是一個超3S級指揮，他完全有能力控制自己變成你們眼中的穩定狀態。」

　　許真沉默過後道：「星決身體我知道，暫時沒有問題，這次可能是營養液失效。」

　　井梯沒有再說，如果她真的這麼想，便不會私下邀請他一起研究。

　　……

　　「唉——」

　　「這是你第七次嘆氣。」霍宣山坐在餐桌前冷靜道。

　　廖如寧乾脆放下筷子：「我就是有點……姬元帥為什麼會這麼做？」

　　「第一軍區是聯邦權利最集中的地方，他作為元帥，代表全聯邦，自然需要表態。」金珂數著盤子裡的米飯，「捨一人為眾人，是軍區內最常見的做法。」

　　幾乎不用猶豫。

　　「不懂，也不想懂。」廖如寧長嘆一聲，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來比賽的，打就完事了，現在突然窺見成人世界，有點轉不過來。

　　「衛三呢？」應成河問。

　　「留堂挨打。」霍宣山輕飄飄丟出一句。

　　應成河：「……解語曼老師的課？」

　　霍宣山點頭：「她今天踢了解語曼老師一腳，老師說她必須再踢成功一腳才能走。」

　　話音剛落，衛三一瘸一拐端著盤子過來。

　　「踢成功了？」霍宣山扭頭問。

　　衛三握著筷子的手還有點抖：「成功了。」但她同時也成功解鎖瞭解語曼老師的新水平。

　　就這水平，難怪黎澤上校都被解語曼打。

　　「你再不來，廖少爺飯都吃不下去了。」金珂道。

　　衛三看了廖如寧一眼，廖少爺雖然平時懟人懟的狠，其實比誰都多愁善感。

　　吃飯的時候見到不遠處的帝國軍校主力隊，難免開始想東想西。

　　衛三下意識朝那邊望去，卻恰好對上抬眸的應星決。

　　但她這個人面對這種情況並不會尷尬，反而抬手朝他打招呼。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衛三深諳這一點技巧。

　　果然，下一秒應星決便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今天要不要出去玩？」金珂提議道。

　　今天上午封閉訓練時間已經結束，他們可以自由活動，按照慣例，幾個人要麼賽前出去玩一圈，要麼賽後出去玩一圈，不過這次寒潮提前，賽後凡寒星所有地方會關閉。

　　「你請客？」衛三隨口道。

　　「我請客。」金珂答應。

　　其他人：「？？？」

　　今天金珂轉性了？居然不摳門了。

　　「就這一次，下次輪到你們。」金珂對這幾個人眼中冒著的狼光表示唾棄。

　　五人坐著飛行器出去，很快便知道金珂並不是真心想請客，而是帶著他們繞了一圈，在一家醫院附近停下。

　　「你在幹什麼？」廖如寧看金珂觀察來觀察去，忍不住問道。

　　此刻五人擠在一家咖啡館的一張桌子前，金珂透過落地玻璃朝外看來看去，面前的熱咖啡早冷了。

　　「前面那家是上次我們指揮過來檢查的醫院。」金珂靠在落地玻璃，目光還在觀察外面。

　　「所以？」衛三捧著續的第二杯咖啡問。

　　「我仔細想了想。」金珂道，「那天樓下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你們五個主指揮一同出現在醫院，如果有人想動手，那是最佳時機。」霍宣山攪拌咖啡，望著升起的熱氣，「你沒見到，意味著事情已經解決。」

　　霍家的人分佈各個軍區，各軍校，聯邦史上很多有名的刺殺活動，便折損在霍家人手裡。

　　「我知道。」金珂收回目光，「但我總感覺……不太對。」

　　那天柱子上的劃痕說明有事發生，按理說事發後，樓下提前整理過，所以他們下來才沒什麼變動。

　　只是金珂當時背後突然一寒，那種感覺似乎提醒他有什麼不對。

　　所以他今天想要再來一趟。

　　「那就進去看看。」廖如寧無所謂道，「有我們三個單兵呢。」

　　五人從咖啡館出來，又轉去服裝店各自買了套衣服，霍宣山和金珂走在一起，廖如寧帶著應成河走，衛三落在後面，可以看見他們四個人。

　　醫院人來人往，和那天狀況完全不同。

　　金珂再次經過那根柱子發現，劃痕已經消失不見。

　　他在一樓大廳裡面轉了一圈，沒發現異常，只能出去。

　　「我們可以去周邊看看。」霍宣山道，「或許能看出什麼。」

　　金珂點頭，朝身後三人打了個手勢。

　　他們繞著各種建築轉，霍宣山檢查周圍：「有兩支隊伍在這邊戰鬥過。」

　　他蹲在地上，伸手摸著地磚，冰冷觸覺頓時傳來。霍宣山摩挲了會縫隙，抬起手看著指尖：「新灰，補上去的。」

　　金珂環視周圍，肯定道：「這裡不是防守點，太遠了。」

　　那天五所軍校都有人在這邊駐守，他處於指揮的習慣，觀察過，這裡離醫院過遠，沒人守。

　　「痕跡是這段時間留下的。」霍宣山道。

　　金珂皺眉沉思，當天五所軍校的人都在，不可能動手，防的人也只有獨立軍。如果一樓有獨立軍去過，那麼這一支人在這幹什麼？又是哪一方勢力發現了他們？

　　最後他起身：「……走吧。」

　　他們一走出巷子，和應成河、廖如寧匯合。

　　「衛三呢？」金珂問他們。

　　「在後面。」廖如寧轉身指過去，「……人呢？」

　　金珂皺眉，立刻往那邊走：「衛三？」

　　三人跟過來，到處繞了一圈走，依舊沒有發現衛三的蹤跡。

　　「你最後見到衛三是在哪？」金珂臉色難看，問廖如寧。

　　「我們跟著你們倆一起出來，衛三也跟在後面。」廖如寧當時見到金珂的手勢，便搭著應成河的肩膀，好哥倆似的走出來。

　　金珂重復問：「你確定你出來的時候，見到衛三也出來了？」

　　廖如寧點頭：「我確……我沒看見。」

　　四個人直接不管不顧往醫院內走，剛一走進醫院大門，便和衛三迎面撞上。

　　「衛三！」應成河第一個發現她。

　　「剛想去找你們。」衛三抬頭見到四人道。

　　金珂不言不語，伸手揪住衛三衣領，往小巷帶，最後停在角落裡，質問：「我剛才讓你們跟上，你去哪了？」

　　衛三還是頭一回見他生氣，她拍了拍金珂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的衣領：「你先放開，我再解釋。」

　　金珂反而揪得更緊：「應星決那天表現很不對勁，我不希望你在這裡出事。」

　　不知道為何，金珂一回到這，腦海中始終回想起當時應星決看過來的一眼，理智克制，根本不像後面突然爆發的樣子。

　　衛三雙手抬起，誠懇道：「我知道，下次不會。」

　　金珂這才鬆手，閉了閉眼，復又睜開：「說吧，去哪了？」

　　衛三被他扯脖子扯的勒得慌，抬手整了整衣領：「我剛才見到那個醜醫生，跟過去看了看。」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一章　通訊

　　「什麼醜醫生？」金珂擰眉，突然想起衛三之前看他錄的視頻後說的話，「應星決攻擊的那位醫生。」

　　衛三點頭：「是他。」

　　「你跟著他幹什麼？」旁邊廖如寧先問出來。

　　「……我就想看看。」衛三嘆氣，「真的醜。」

　　四人皆皺眉看向衛三，平時衛三會陰陽怪氣和對手說話，但不包括說普通人，更何況那位醫生在視頻中口罩拉下時，分明相貌端正，根本談不上醜。

　　「衛三，你現在很奇怪。」金珂沉默良久才道。

　　難道那家醫院那個醫生真的有什麼問題？

　　「我覺得自己挺正常的。」衛三揚眉，「心跳、血壓全部正常，更沒有感知失控的情況。」

　　「除了醜，你還看到什麼？」應成河問她。

　　衛三想了想道：「他和其他醫生護士打招呼。」很醜。

　　她說不出來什麼原因，但從內心深處覺得那個人醜。

　　金珂：「沒了？」

　　「沒了。」

　　「我們先回去，後面我會讓人盯著那個醫生。」金珂抬手按了按眉心，既然兩個人都因為那個醫生發生異樣，或許醫生有什麼問題。

　　「不去玩了？」衛三還想著去凡寒星其他地方轉一轉。

　　金珂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看我們所有人，還有心情去玩？」

　　衛三點頭：「我有。」

　　廖如寧也緩緩舉手：「我也有。」

　　「……」

　　最後五人還是去別的地方逛一圈，買了一堆東西，全是金珂付錢，他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刷卡，絲毫沒有往常的摳門，大方的邪門。

　　回來時，其他軍校生大部分剛從訓練大樓出來，看著這五人悠哉悠哉回來，皆撇開臉。

　　也不知道達摩克利斯軍校為什麼一直這麼自信，不封閉訓練就開始往外跑，人家帝國軍校次次拿第一，都從來沒有鬆懈過訓練。

　　五人回到寢室，結果發現門已經開了，項明化就坐在裡面等著他們。

　　他們看清人後，鬆了一口氣，還好裡面不是解語曼。

　　「回來了？」項明化打量五人，「都去逛了什麼地方？」

　　已經比過三次比賽，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也差不多瞭解這五人的習慣，每到一個星就會抽出一天外出逛。

　　廖如寧嘴快說了一堆，不過沒說去過醫院。

　　「嗯，你們早點休息，我找金珂說點事。」項明化顯然只是客套一句，他示意金珂坐下。

　　金珂掏出一堆東西，堆在客廳桌上，這才坐下。

　　項明化：這幫學生真是……

　　「剛剛收到消息，獨立軍有異動，具體情況沒有人知道，只知道3區和11區有人出來了。」項明化道。

　　「我們需要做什麼？」金珂問。

　　項明化搖頭：「校方商討過，不希望你們牽扯進來，獨立軍的事由軍區來處理。」

　　金珂眯了眯眼：「項老師，其他軍校呢？」

　　達摩克利斯校方商討，不要他們牽扯進來，說明有人要讓他們也插一手。

　　「帝國那邊已經下令，極寒賽場比完過後，接下來除了比賽，帝國軍校的主力隊會出去對付出現的獨立軍，其他三所軍校還沒回應。」項明化頓了頓道，「獨立軍和星獸不同，我們暫時不希望你們接觸。」

　　星獸是全人類的敵人，而獨立軍則是內部分化勢力，這是兩個概念。

　　這些學生甚至還未成年，達摩克利斯校方希望他們能夠專心比賽，對付星獸，獲取經驗，而不是陷入人類的鬥爭中。

　　「他們出去，不用訓練？」

　　項明化無奈笑了一聲：「只是一個應急計劃，獨立軍現在想幹什麼還不清楚。」

　　獨立軍最初曾經是軍校生出身，只不過一夜之間突然叛逃。

　　11區曾隸屬達摩克利斯軍校，這一區多數人平民出身，他們叛逃，其他軍校甚至沒有半點驚訝。有些平民有點力量就想反，在他們看來正常。

　　只是3區一起叛逃，所有人皆未料到。

　　3區是徹頭徹尾的貴族軍校生，因為這一區曾隸屬帝都星，當年叛逃中的人還有帝國軍校最優秀的指揮應游津，此消息一出震驚全聯邦。

　　兩區叛逃封禁後，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其中做了什麼，他們一直龜縮在軍區內，甚至還護著防線。

　　一開始各軍區的人以為他們只是不服管教，當時軍區權力混亂，有這樣獨立守衛防線的心思倒也不是不可能，他們甚至逐漸放鬆了警惕。

　　直到兩年後平通院機甲師季良叛逃，奔向獨立軍。

　　指揮、機甲師、以及11區實力強勁的那幾位機甲單兵匯集。

　　3區和11區自此開始合稱獨立軍，他們打出『奔向自由，不為軍權所限』的口號，卻做出屠殺平民的行為，他們目前佔據的幾個大星，便是屠盡大星原住民得來的領地。

　　該事件目前記載在指揮手冊的第一頁，各軍校要求所有指揮記住這一天，這是聯邦的恥辱。

　　各軍區聯合起來討伐獨立軍，只是有應游津，當時聯邦還沒有任何一個指揮能與之抗衡，導致雙方僵持。

　　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明面上暫時保持涇渭分明，但私底下獨立軍總是動作不斷，各軍區也並不手軟，發現獨立軍的痕跡便直接動手抹除。

　　「之前我們去醫院檢查，樓下是不是有獨立軍攻擊？」金珂問道。

　　項明化點頭：「黎澤沒告訴你？一樓有一小批獨立軍出現，不過被逼退了。」

　　金珂掐著自己指尖，控制不露出異樣，今天衛三的問題還是以後再說。

　　項明化一走，廖如寧便從房間內探出頭：「這種事情為什麼只和你說？」

　　金珂：「你剛才沒聽見？」

　　「聽是聽見了。」廖如寧半顆頭露在門外，「如果碰上獨立軍，我們要直接殺了他們？」

　　好歹大半人曾經是同源呢。

　　「我們只待在演習場，沒有機會碰見他們，除非獨立軍突襲演習場。」金珂朝衛三房門看了一眼，過去敲了敲，「你就睡了？」

　　「沒。」衛三出來開門，「在畫圖紙。」

　　金珂再次打量衛三一遍，確認沒有任何異常，才放過她：「剛才項老師的話聽見了？以後我們別胡亂出去了，省的碰上獨立軍。」

　　「行行行。」衛三敷衍將金珂推出去，「不早了，我還要設計機甲。」

　　她剛剛回來路上得了一點靈感，得趕緊畫下來。

　　金珂回到自己房間，始終睡不著，各種事情纏繞在他腦海中。

　　最後乾脆直接坐了起來，他還是覺得衛三的表現太奇怪，兩個超3S身體都有問題，發生失控完全有可能，只是碰上同一個人都表現奇怪的概率太小。

　　金珂低頭打開光腦，盯著發了一會呆，最後決定撥打應星決的通訊。

　　深夜這個時候，貿然打過去一個通訊，還是競爭對手，想必應星決也有一瞬間猶豫，通訊聲響了幾秒才被接通。

　　應星決穿著軍服，看樣子他還在個人訓練室。

　　「有事？」應星決直接了當問道。

　　金珂咳了一聲：「那天檢查，你真的失控了？」

　　應星決神色不變：「為什麼問這個？」

　　「只是覺得你突然失控很奇怪，抽血前看著挺正常的。」金珂當然不會說是因為衛三今天行為舉止奇怪。

　　應星決沉默走到牆角處，拿起一瓶水，仰頭喝了幾口，有些發白乾燥的唇被濕潤，他淡聲道：「我失控不失控，帝國軍校一定是大賽總冠軍。」

　　「……」金珂心底罵了一聲，面上帶笑，「將來我們都在各軍區任職，說不定還能在一個區合作，比賽而已，友誼第一，我只是關心你身體健康。」

　　「不勞你關心。」應星決依舊是冷漠模樣，和他堂弟好說話的樣子簡直有天壤之別。

　　「我知道你沒失控。」金珂突然說出一句，目光緊盯他。

　　應星決從頭至尾皆沒有神色變化，他抬眼看向金珂：「不清楚你想知道什麼，但試探太明顯。」

　　金珂：「……」

　　最後應星決微微點頭，伸手關了通訊。

　　金珂癱倒在床上，他潛意識在告訴自己衛三很正常。

　　訓練室，應星決掛斷金珂的通訊後，撥通另一個通訊。

　　「他們今天出去了？」

　　「是，主力隊五個人一起出去在凡寒星各處熱鬧的地方轉悠。」

　　應星決聽完這句話後便掛斷通訊，指尖無意識搭在手腕光腦上，垂眸沉思。

　　他生性多疑，當時在醫院檢查有什麼懷疑的事，這次勢必會再次過去，衛三自然同行。

　　所以金珂莫名打來通訊，和衛三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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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二章　無常

　　「只要這麼點？」應成河站在旁邊觀察衛三取蘑菇紫液。

　　「關節和外殼混合紫液，後面的以後再說。」衛三拿起量筒放在眼前晃了晃，淡紫色的液體緩緩流動，仿若紫色水晶，香氣從其中散發出來。

　　應成河將剩下的紫液蘑菇保存好：「引擎和發動機不用？」

　　「不了。」衛三拿著量筒放在工作台上，「以後找到好的再用，現在的發動機外殼和引擎沒什麼特別的。」

　　既然得到了無相骨，衛三希望她機甲的材質全是好的，現在先用兌換來的3S級材料頂上。

　　「以後有機會，我想找到合適的發動機液，試試混合紫液會有什麼效果。」衛三伸手摸了摸無相骨道。

　　「試驗？」

　　「嗯。」衛三每天晚上抽空跟著魚青飛學機甲，還有太多沒學完，現在只能大致學會構建機甲框架，其他的還要應成河在旁邊輔助。

　　「金珂幫你請了假，說在我這測試新機甲。」應成河走過來，「這幾天不用訓練。」

　　「知道了。」衛三看著工作台上的各種材料，有種窮人乍富的感覺，「你送給我的S級引擎還放在沙都星。」

　　應成河失笑：「你當時一個A級，居然敢要S級引擎。」

　　衛三攤開圖紙：「那時候只是想看看S級機甲結構和材料，引擎只是碰了一下就開始流鼻血。」

　　搞得她以為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A級。

　　「引擎也是由S級星獸做成的材料，你接觸自然會引發體內感知波動。」

　　現在衛三依舊還是時不時流鼻血，不過周圍人已經習慣了。

　　從今天晚上開始，到接下來的幾天，應成河和衛三基本上只待在這裡面，甚至連睡覺都捨不得花時間，兩個人玩命地熬夜，衛三設計構建機甲，應成河在旁邊觀察，以防意外發生。

　　廖如寧和霍宣山來到門口幾次都沒敢進去打擾，最後還是去訓練場訓練了。

　　直到賽前一天早上，衛三才和應成河完成第一次機甲構建。兩個人眼神帶著亢奮，但顯然已經連續熬了好幾天夜，渾身亂糟糟的。應成河頂著一頭雞窩和碩大的黑眼圈，衛三不光這些，她衣領及手指上都帶著乾涸血漬，鼻子還塞著紙團。

　　門口等著的廖如寧探頭往裡看了看：「你們這是……兇案現場？」

　　白色地板上到處都是血滴，有些被鞋底踩的糊在周圍。

　　「我去睡覺。」衛三眼睛已經快閉上了，她從外面三個人中擠出來，直接往寢室飛奔。

　　「你不給機甲我們看看？」金珂在背後喊。

　　「等我睡醒。」衛三聲音傳到時，她人已經不見了。

　　應成河也熬不住：「我走了。」

　　「衛三機甲做的怎麼樣？」霍宣山問他。

　　「看起來挺好。」應成河打了個呵欠，也跑了。

　　「這一個兩個吊我們胃口呢。」廖如寧嘖了一聲，「什麼叫看起來挺好，他們還沒試？」

　　這話被廖如寧說中了。

　　下午兩個人醒過來，周邊依舊圍著金珂三人。

　　「你們機甲數據沒進行調整？」金珂詫異，「還有一晚上，我們要去比賽了。」

　　「確切地說，我們機甲數據還沒完全測完。」應成河道，「來不及了，要測完一台新機甲，再進行調整至少需要兩天。」

　　之前在沙都星，應成河改造調整朱絳都花了兩天多的時間。

　　「現在直接去練練，再調就行。」衛三有點得意，「鄙人兵師雙修不是白修的。」

　　「吹。」廖如寧蹲在旁邊丟出一個字。

　　「讓你見識見識。」衛三抬步率先往訓練場走。

　　其餘四人皆跟在後面一起出去。

　　一般機甲師沒辦法精通操控戰鬥機甲，不清楚機甲操控起來其間的細微差別，只能靠機甲運行時的數據來總結。

　　而衛三不光是機甲師，她同時是一名超3S機甲單兵，自己構建設計的機甲，再經自己的手去操控機甲，是最快能瞭解機甲哪方面有問題的方法。

　　五人來到訓練場。

　　「你的機甲不會和以前黑廠那台機甲一樣吧？」廖如寧懷疑地看向衛三。

　　「那台機甲怎麼了？」應成河還沒見過。

　　廖如寧抬手擋住自己的嘴，聲音卻不小：「醜！」

　　「那是沒錢的無奈之舉。」衛三放出自己的機甲，「現在讓你看看，什麼叫高級機甲。」

　　一台十米左右的黑白機甲出現在訓練場中間，帶著中型機甲特有的修長體型，機甲殼表面光澤嶄新，機甲艙外面有白色防護甲，雙腿膝蓋邊有著什麼東西，甚至能嗅到一絲無名香氣，但再仔細去聞，卻再也聞不到。

　　「看著還挺有模有樣。」廖如寧靠近摸了摸機甲，「叫什麼名字？」

　　衛三：「無常。」

　　金珂問她：「有什麼寓意嗎？」

　　衛三挑眉：「沒有。」純粹因為機甲是黑白色，她便圖方便，直接取了無常。

　　霍宣山走過去仰頭觀察這台機甲膝蓋：「匕首？」

　　衛三點頭：「可分離匕首鞭。」

　　她招式雜亂，有什麼武器用什麼，基本不挑，所以經過和應成河討論之後，決定在膝蓋旁邊加了武器。

　　「什麼叫匕首鞭？」金珂注意到衛三說的那個詞。

　　衛三揚眉：「打一場就知道。」

　　她徑直跳上機甲問霍宣山和廖如寧誰先來。

　　「我！」廖如寧連忙上前一步道，但霍宣山已經放出機甲，進去操控機甲站在了衛三面前。

　　廖如寧：「……」為什麼每次都能被霍宣山搶先！

　　那邊衛三和霍宣山已經打了起來，霍宣山的主場在空中，他直接在半空中攻擊衛三。

　　衛三沒有拿出刀，反而在躲閃過程中，彎腰取出兩邊膝蓋上的匕首。

　　旁邊的金珂和廖如寧皆不解，非近身戰鬥，她拿匕首根本無用。

　　顯然上方的霍宣山也不明白，他抬手拉弓，數發箭射向衛三，毫不留情。

　　機甲艙內的衛三揚唇，操控機甲向右側身，雙手握著匕首一甩，短短的刀刃竟然瞬間拉長變成極細的鞭子。

　　衛三握著兩條細鞭，側身同時甩向半空中的霍宣山，他一時不察匕首居然能拉長成鞭子，冰箭被她鞭子全部打落，甚至差點被衛三的鞭子碰到手中的弓。

　　廖如寧在旁邊看的有點眼饞：「為什麼衛三總有這些能變形的武器？」

　　「你各種武器用的一樣好，我也能幫你做出來。」應成河扭頭道。

　　「……算了，我還是用刀。」廖如寧從會走路開始，就開始用刀了，換其他武器完全不如刀。

　　「不是什麼珍稀材料，匕首鞭用是稀釋過的游金，再加上一點其他的材料，延展性非常好。」應成河看著還在打鬥的兩人，慢慢解釋。

　　想法是衛三提出來的，但很多東西她沒有學，比如該用稀釋多少比例的游金，很多東西比例都要靠著不斷試驗探索才能得知。

　　這些由應成河來做，他提供配製好比例的材料給衛三，衛三再接手。

　　除去開始，霍宣山被匕首鞭驚住，後面很快便適應這種武器，衛三和他維持在一定的平衡。

　　「先到這。」衛三最先喊停，隨後下來和應成河站在旁邊討論剛才自己體會到的差別。

　　機甲開始一點一點根據衛三的感覺來調整。

　　接著是廖如寧陪衛三打，兩個3S單兵輪流，衛三打完一場就開始和應成河討論怎麼改。

　　終於到了凌晨一點多，幾個人才停下來。

　　衛三蹲在牆角，額頭布了一層汗。

　　靠在邊上的金珂遞給她一張紙。

　　她接過來，直接抹向額頭。

　　金珂：「……我讓你擦鼻子。」

　　衛三一愣，伸手抹鼻子，又是一手的血。

　　蹲過來的霍宣山又給了她一張紙：「醫生還沒有一個確定的方案？」

　　現在衛三使用3S機甲，只要時間一長，便會流鼻血，他們幾個人現在已經習慣隨身帶紙。

　　「還沒有。」衛三擦了擦鼻子。

　　正說著，醫生的通訊打了過來。

　　「這麼晚打給你，我……」醫生話還沒說完，便見到衛三左右和上方都探出一個頭進光幕，甚至左上側又有一個頭緩緩伸過來，五個腦袋齊刷刷盯著他。

　　「……為什麼你光腦不設置隱私？」而且這幾個主力隊員不知道避嫌？關係未免太親密。

　　衛三慢吞吞道：「我光腦沒這個功能。」

　　醫生沉默半晌道：「算了，說正事，明天就要比賽了，你過來我這邊一下，我找我學姐借了微型記錄儀器。」

　　「行，我現在去。」

　　醫生想起什麼，立馬補充：「沒有時間限制，你別爬樓扒我窗。」

　　通訊掛斷，廖如寧意味不明：「你為什麼還要扒醫生的窗？」

　　「他讓我兩分鐘趕過去，訓練場這麼遠，跑過去已經快兩分鐘，電梯來不及，只能扒窗。」衛三起身，「我過去了。」

　　「我陪你過去。」霍宣山道，「待會一起回來。」

　　「我也去。」廖如寧趕熱鬧。

　　金珂和應成河默默站在衛三後面。

　　最後，衛三拖著四個尾巴，五個人一同往醫療大樓走。

　　「你說是電梯快，還是我們爬得快。」剛走到醫療大樓門口，廖如寧躍躍欲試道。

　　幾個人一看廖如寧眼神，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一秒沉默後，三個單兵齊刷刷朝後門躥去，應成河和金珂跑進大樓，乘坐電梯。

　　「來了。」井梯聽見敲門聲，立刻起身去開門，「衛三……怎麼是你們？她人呢？」

　　金珂抬起下巴朝醫生背後點了點：「那裡。」

　　醫生猛然轉身，發現三個人扒在窗外：「……」看多了，半夜得做噩夢。

　　「電梯快。」應成河對著進來的廖如寧道。

　　衛三解釋：「我們多繞著大樓跑了半圈，那天我抄小路過來，電梯離我遠。」

　　「你們閒的慌，坐下。」井梯讓衛三撩起袖子。

　　其他四個人眼睛眨也不眨盯著醫生，像門神一樣站在旁邊。

　　醫生：「……」

　　衛三坐在桌子前，露出手臂，井梯用酒精擦了擦手腕內側一處，打開旁邊的箱子，用鑷子夾出一個比指甲蓋小數倍的東西。

　　「這種儀器放在你皮下組織，能夠時時刻刻監控記錄下你身體變化的數據，到時候全部傳到我這裡來。」井梯示意旁邊金珂拿住鑷子，他取出一把手術刀，輕輕割開衛三手腕內側的一小塊皮膚，再接過鑷子，把這個小東西放進她皮下組織。最後貼上癒合劑，「好了。」

　　「為什麼現在要記錄衛三身體變化數據？」金珂問醫生，「之前你沒有要求。」

　　醫生扭頭解釋：「之前還不太清楚衛三的情況，現在檢查發現她身體狀況一直保持在固定狀態，訓練前訓練後完全沒有波動，我想要知道她對上星獸或者危險的時候，身體會有什麼變化。」

　　金珂：「你學姐是應星決的醫生？」

　　井梯點頭：「對，她最近過來了，你應該知道。」

　　金珂：「應星決也在用這個儀器監測身體狀況？」

　　醫生頓了頓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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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三章　達摩克利斯軍校出局

　　微型記錄儀器被裝好後，衛三和四個人便轉身準備回寢室。明天就要進入極寒賽場，也只有他們還在外面溜達。

　　「祝你們一切順利。」醫生站在門口道。

　　「肯定順利。」廖如寧揮手，「我們還得拿個總冠軍回來。」

　　「這次要是在平通院主場拿到冠軍，那個宗政越人會被氣死。」衛三想起上次對方的眼神，堅定奪冠的信念又加強了。

　　衛三就喜歡看別人恨她又沒有辦法的樣子。

　　五人回到寢室一夜好眠，第二天起來集合，和其他軍校一起趕赴極寒賽場。

　　「是不是越來越冷了？」廖如寧站在飛行器內，抱著手臂抖來抖去。

　　不止他，校隊成員也有相當一部分人開始發抖。

　　衛三伸手貼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白霧越來越大了。」

　　「極寒賽場比凡寒星其他地方要冷數倍，那裡曾經是冰川，不過我們過去需要小心，因為賽場內有不少水面結冰脆弱，機甲一站上去會裂開。」路上，金珂再次仔細說了說極寒賽場的注意事項，給主力隊及校隊成員聽。

　　他們離極寒賽場越近，溫度越低，在飛行器內眾人已經感受到刺骨的冰冷。

　　「到了。」大型飛行器最後緩緩降落，達摩克利斯軍校生依次出來，廖如寧躲在邊上一動不動。

　　衛三伸手扯他：「下去了。」

　　廖如寧嘴唇發白：「……我不想下去。」

　　正好最後一名校隊成員下去，霍宣山轉回來，直接繞到廖如寧身後，一腳把人踹了出去。

　　驟然面對冰冷世界的廖如寧：「！」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被凍住了。

　　「你事怎麼那麼多？」金珂瞥他一眼，「又是怕蛇，又是怕冷。」

　　廖如寧雙手抱著自己，哆嗦：「是這個世界太可怕，我還是個孩子。」

　　「孩子，走了。」衛三走上前，丟下一句。

　　五大軍校皆抵達入口，老師們站在那要求他們派人過來抽戰備包。

　　「這次輪到你了。」金珂扭頭對最後面的廖如寧道。

　　廖如寧畏畏縮縮挪過去，和其他軍校的人形成鮮明對比。

　　其他軍校的人還是那些固定的人來抽戰備包，周邊的媒體紛紛對著五個人拍照，不得不說，現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已經變成媒體最喜歡的一所軍校。

　　因為他們每一場都要出麼蛾子，有話題討論度，像今天這幕，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成員和其他軍校主力成員姿態對比，又可以拿來做文章，大談一番。

　　廖如寧凍得受不了，前面又在排隊，他乾脆在原地搖晃起來。

　　整個直播現場都能看見他扭著屁股，一圈又一圈。

　　項明化習慣性伸手擋臉：「……」這幫人真是完全不要形象了。

　　現在他已經想開了，不是衛三一個人的問題，這幾個人當初選擇達摩克利斯，本來就不是什麼守規矩的人。

　　比如霍宣山表面繼承霍家人的沉默內斂，實則從他每個選擇上都代表了叛逆，霍家擅長用重型機甲，他便選了輕型機甲。霍家很多年沒有人報達摩克利斯軍校，他就要報這裡。

　　當初幾位老師帶著他時，還維持著世家子弟的禮儀風範，現在經過衛三起頭，徹徹底底變了。

　　再比如應成河，第一個選報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應家人。

　　項明化如今知道了，不是衛三帶壞了他們，而是這五個人臭味相投！

　　終於輪到廖如寧抽戰備包，他已經沒得選了，直接過去拿最後一個。

　　他拿過來，走回主力隊，打開戰備包的清單，仰頭看去：「這……」

　　「終於輪到我們達摩克利斯翻身了！」廖如寧得意道，「少爺的手氣就是最好的！」

　　達摩克利斯軍校這次抽到的戰備包最為充足，甚至每個人都有一套完整的保暖衣，可以套在外面。

　　應成河拿出一套保暖衣看了看：「是這裡的星獸皮，加工過後，可以抵禦明顯的寒氣。」

　　不算厚，只是薄薄一層，但足夠他們比其他人多了點優勢。

　　「先讓我試試。」廖如寧扯過應成河手裡的保暖衣，當場表演一個套頭外穿。

　　廖如寧穿好後，仔細感受一番：「……為什麼還是冷？！」

　　「防寒防風，沒有溫度。」應成河搖頭，「保持人體不失溫，這樣已經足夠了。」

　　反觀其他軍校，他們沒有保暖衣，其實身體已經在抖，但強行保持挺拔姿態。

　　準備好後，第一個進入極寒賽場的軍校便是帝國軍校，達摩克利斯軍校再次排到第五位。

　　應星決站在隊伍最前方，這次身邊沒有護衛隊跟著，他們已經提前進入賽場，會跟隨帝國軍校移動。

　　其他軍校主力成員目光皆落在他身上，每一個人都想把他拉下來，只要應星決出現問題，僅憑姬初雨凌駕不了其他軍校之上。

　　而應星決無視所有視線，似乎週遭所有一切與他無關，漠然穿過極寒賽場的入口。

　　帝國軍校其他人安靜快速跟在他身後，進入極寒賽場。

　　落在最後的達摩克利斯軍校眾人望著所有軍校一個又一個進去，還要繼續等待時間到後，才能動身。

　　平通院第四位動身，宗政越人扭頭直直對上衛三眼睛，他想要讓對方知道極寒賽場，平通院才是王。

　　然而衛三再第一眼對上宗政越人時，便突然把眼睛閉上，還伸手擋住。

　　「你幹嘛？」廖如寧見她莫名其妙的動作。

　　「宗政越人肯定要挑釁我。」衛三雙手擋住眼睛，側臉和廖如寧道，「我什麼都看不見。」

　　不是怕他挑釁，純粹是要氣宗政越人。

　　旁邊金珂幾人聞言紛紛抬手擋住自己雙眼，一邊若無其事交談，做著最慫的動作，氣人不償命。

　　宗政越人下頜緊繃，他自不可能要這群人把手拿下來，只能憋著一腔怒火轉身，帶著隊伍進入極寒賽道。

　　「人走了嗎？」衛三手還擋在眼前。

　　「走了。」霍宣山拿下手，只看到最後一位平通院校隊成員進去。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還要在這裡繼續等半個小時才能進去。

　　直播現場內，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們看著鏡頭內的學生，心中紛紛祈禱他們這一次同樣所有人能平安回來。

　　「走了。」金珂帶隊走在前面，衛三和霍宣山分別在兩邊，應成河在中間，廖如寧落在後面。

　　剛一靠近入口，廖如寧便開始哆嗦：「入口就這麼冷，裡面得是什麼樣子？」

　　直播現在老師們看著他不爭氣的樣子，有些無奈，沙都星本地人都太怕冷了。

　　老師們望著學生緩緩進入極寒賽場，鏡頭一切，達摩克利斯軍校所有成員已經進去了。

　　原本在門口還哆嗦的廖如寧還在站在應成河身後，只是已經沒有了任何畏縮的樣子，凍得發紅的手直接露在外面。

　　彷彿變了個人。

　　其他原本還有些鬆散的人也無一例外全部變回平常訓練時的樣子，似乎感覺不到極寒賽場陡然降低的溫度。

　　「小心腳下，這裡的冰面並不穩定。」金珂提醒道，「不要掉了下去，假如……」

　　他話還未說完，校隊末尾的一支小隊便突然踩碎冰面，齊齊掉了下去。

　　冰面之下的溫度太低，人一掉進去便能立刻失溫，最後直接沉底，片刻便能凍在裡面。

　　好在他們穿了保暖衣，雖感到刺骨冰冷，但還能動彈。

　　附近的小隊試圖救他們起來，被金珂喝住：「所有人往右散開。」

　　冰面下的輕型機甲單兵率先出來，她在摔進冰面那瞬間打開了機甲，在水下忍著刺骨冰冷進入機甲，操控升空，同時拉起小隊的指揮和機甲師。

　　【小心！】

　　金珂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這個輕型機甲單兵的腦海中，她來不及反應，憑著本能操控機甲將指揮和機甲師撈進懷中。

　　冰面之下猛然躥出一頭巨鯊，破開周邊，躍起朝輕型機甲單兵咬來。

　　霍宣山最先衝過去，凌空射冰弓在巨鯊身上，只是平時能夠凍傷目標，使之延緩速度的冰弓在巨鯊身上失效。

　　輕型機甲單兵護著指揮和機甲師，沒辦法回手，只能放棄自己。

　　她的翅膀連帶機甲艙被咬碎。

　　巨鯊一擊得中，迅速往水下沉。

　　衛三第二個趕去，她連續踏著冰面，趕到破冰處，直接沉下去。

　　她踩在了巨鯊身上，無視周邊冰水，大刀徑直砍下。

　　刀起頭落，巨鯊的頭被砍斷。

　　她用力踩在巨鯊身體，隨後操控機甲到鯊魚頭附近。

　　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一片沉默，附近小隊迅速扶起被救上來的指揮和機甲師，冰面上只有半截輕型機甲，冰面破洞下，濃鬱的血紅色分不清是巨鯊還是人的。

　　漫長的一分鐘，無常從破冰而出，跟隨一起出來的還有兩個單兵，他們成功進入機甲。

　　無常抱著半截輕型機甲出來，單手扯開已經破碎的機甲艙，單兵左側身體已經被鯊魚牙齒洞穿，血流不止，加之底下冰水刺激，她想說話，但只是徒勞吐血，身體抽搐。

　　單兵仰頭看著無常，掙扎著朝裡面的衛三豎起一個大拇指。

　　金珂趕過來，摸到機甲艙邊按下出局鍵。

　　【達摩克利斯校隊出局一名單兵。】

　　救助員立刻趕來，這裡還是進口附近，他們來得極快，帶著單兵進入治療艙。

　　達摩克利斯軍校瞬間彌漫一股沉重感，衛三從機甲內出來：「她一定會沒事。」

　　廖如寧：「下一場繼續，等我們拿冠軍給她看！」

　　「我的疏忽。」金珂沒有料到只是剛進來便出事，「所有人戒備，冰面之上有星獸，冰面之下同樣有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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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四章　斬殺巨魚

　　剛進來，當著主力隊的面損失一名校隊單兵，達摩克利斯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重中。

　　賽場外的老師們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們擔心的不是賽場內的到處潛伏著的星獸，而是這幫學生心理狀況。

　　從第一場一直到穀雨賽道，他們或許沒有拿到冠軍，但絕對獲益匪淺，信心從未受到過打擊，甚至能讓平通院吃虧。

　　而現在……

　　賽場內，達摩克利斯軍校繼續往前走，這一次，一直連續走了兩個小時，也沒有再遇見薄冰面。

　　「前方冰山後面不遠處有星獸。」金珂停下道，「在冰面下。」

　　他們要下水作戰。

　　廖如寧站出來：「我帶他們下去。」

　　金珂盯著他看了一會：「冰面下有兩頭雙S星獸，還有十六頭A級星獸，分隔百米內，你帶五十名單兵下去。」

　　廖如寧轉身：「哪些人是沙都星本地出身，跟我一起走。」

　　很快走出五十名校隊單兵，在第五十一名單兵被攔住後，其他人皆不再出列。

　　廖如寧和五十名校隊單兵進入機甲，朝前方趕去，他們趕到金珂所說位置，一起踏碎冰面，沉入水下。

　　……

　　金珂和其他人站在原地等著，極寒賽場內刮來的風帶著透白色顆粒，是空氣中的水分成冰，打在臉上生疼，但沒有人動。

　　所有人目光越過前方凸起的冰山，都在等待後面的廖如寧和五十名校隊單兵出現。

　　他們站在這裡，不加入戰鬥，除了金珂半跪在地，單手放在冰面上，用感知替水下戰鬥的人建立屏障，其他人看不見廖如寧等人下面的狀況，只能嗅到冰冷空氣中時而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唯一得到的好消息便是沒有消息，沒有任何廣播聲。

　　三十分鐘後，廖如寧帶著五十名校隊單兵緩緩出現在冰山上，

　　【達摩克利斯軍校斬殺兩頭雙S星獸，十六頭A級星獸。重復……】

　　他們其中不少人身上掛著冰溜，顯然是在水中濕透後，上岸結冰了，只是廖如寧和後面的五十位校隊單兵沒有任何一個人發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寒冷。

　　直播現場的老師們皆心中鬆了一口氣，這些學生看來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當成動力了。

　　「繼續前行。」金珂起身道。

　　他話音剛落，遠處幾個方向同時升起光束和廣播聲。

　　在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後續趕路的幾個小時中，播報平通院的廣播聲幾乎每半個小時便有一次，甚至超過了帝國軍校。

　　平通院這次將自己主場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我們繞這條路走。」金珂指著地圖道。

　　他說的路線前半段全是冰面，越過之後，和平通院現在這個方向往前匯合了。

　　「你是說我們要搶在他們之前到？」霍宣山問他。

　　金珂點頭：「平通院既然熟悉這種環境，走他們的路一定更好。」

　　搶在他們之前，將周邊的星獸斬殺，得到資源。

　　「但我們前半程會一直在冰面上。」應成河道，「會面臨兩方的攻擊，而且冰面上溫度更低。」

　　「我知道。」金珂緊握地圖，「機甲的事，你看著。」

　　顯然最開始金珂的路線並不是這一條，現在他突然改變，很難說不是因為之前入口處發生的事。

　　不過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中無人反對。

　　直播現場。

　　「不知道你們學校的主指揮這種性格是好還壞。」南帕西的領隊老師對項明化道，「現在雖然是化隊員出局的憤怒為力量，但是現在危險度直線上升，勝敗率更無法確定。」

　　「他是主指揮，他做主。」項明化靠在椅背上，「其他同隊的人不反對，就行。」

　　南帕西的領隊老師不再多言，能說什麼？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都不將勝負放在心上，他們說再多也無用。

　　賽場內的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開始只走冰面，這邊路線速度更快，當然躲在冰面下偷襲的星獸也更多。

　　再加上不知道哪塊冰面會突然破碎，出發到現在，已經有數隊突然掉進去，不過再沒有人因為這個出局。即便掉下去時，冰面之下有星獸，也能以最快的速度配合先護著指揮和機甲師出來，單兵之前那麼長時間的訓練，終於派上了用場。

　　「衛三。」霍宣山在半空中提醒。

　　「知道了。」

　　此刻，兩人在隊伍最前方，和大部隊相距五公里路。

　　他們負責清理前面的高階星獸。

　　霍宣山飛在空中，透過白霧，觀察冰面下的動靜，有些冰面看起來更薄，是因為有星獸躲在下面。

　　衛三聽見他的提醒後，直接放出機甲，單手握住大刀，直接插進冰面之下，微微轉動刀把。

　　冰面以刀身為圓心，逐漸開始皴裂，發出令人心驚的哢嚓聲。

　　下一秒，一條巨魚撞出來，滿口利齒，朝衛三咬來。

　　她就地滾開，以手撐地。

　　巨魚望見機甲笨拙的動作，眼中閃著興奮，感覺自己馬上就能咬斷機甲。

　　半空中的霍宣山猛然俯衝下來，雙手抓住巨魚，硬生生將它一半身體提出水面。

　　衛三快速上前，拔出大刀，揮刀直接砍向巨魚露出冰面的腹部。

　　大刀側身一半劃在冰面之上，因為速度太快，甚至劃出了冰花。

　　一切發生太快，直播鏡頭前的觀眾，只能看到大致：衛三往冰面上插刀，巨魚出現咬向她，半空中的霍宣山突然俯衝抓起巨魚，衛三拔刀單手就著冰面掃去，巨魚直接斷成兩節。緊接著冰面開裂，無法站立機甲，霍宣山一手拋開巨魚的半個身體，轉而抓住衛三機甲，讓她不沉入水中。衛三反握刀，往泛出來的水中一插。

　　半空中霍宣山，雙手抓起衛三，而衛三刀插在剩下的半截魚身上，兩人帶著半截魚身離開破碎冰面，落在剛才他丟巨魚上半身的地方。

　　從頭到尾，甚至不到一分鐘。

　　一頭巨魚，雙S高階星獸，便在他們手中喪生。

　　「……這台新機甲不是衛三第一次用？」習浩天望著鏡頭中的兩人，實實在在疑惑了，在他看來衛三這次換上據說用了紫液蘑菇的新機甲，也討不了多少好處。畢竟這是一台嶄新機甲，其他人的機甲已經用了至少十年。

　　魚天荷笑了笑：「她一個無名星出身的人，當初用朱絳也才多久？一個學期？也沒比誰差。」

　　「這樣，我承認衛三差不多能和姬初雨、宗政越人一個水平。」習浩天盯著衛三和霍宣山，「他們配合起來也不錯。」這樣一來省了入水，消耗能源。

　　之前習浩天一直不看好衛三，她招式太亂，沒有章法，戰鬥意識也不足，但現在一看，好像並不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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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五章　學生，難免張狂了些

　　在達摩克利斯軍校選擇前半程全是冰面路線時，帝國軍校同樣選了一條難度大，距離短的冰谷，是曾經冰川遺留下的痕跡，巨大開裂的山體即便到現在表面依舊覆蓋厚厚一層冰。

　　「據凡寒星監測點通知，寒潮會提前到來，所以這次賽場時間我們縮短在七天，各軍校要趕在第七天出來，否則便會在內直面寒潮。」魚天荷向直播現場的觀眾解釋，「相信在場很多人應該比我要清楚寒潮的威力，極寒賽道是寒潮發生的最中心地帶，一旦碰上，他們基本沒有出來的可能性。」

　　直播現場觀眾議論紛紛，雖然之前整個凡寒星的居民都接到寒潮即將到來的通知，且已經和周邊星系暫時切斷交通，但他們向來只是寒潮來臨前，囤好物資，在家休息，只當是放假。現在被魚天荷這麼一說，他們才驚覺寒潮的可怕，連這些軍校生都無法擺脫。

　　應月容補充：「帝國軍校選擇這條路是不想放棄爭取資源的機會，相比之下，塞繆爾軍校和南帕西軍校這次則選擇穩妥，他們走了最安全但偏遠的路線，兩所軍校輕裝上陣，時常切換機甲狀態趕路。根據半個月前主辦方探測到的數據，這兩條路星獸相對而言不多。他們基本等於放棄這次比賽的資源，只追求排位。」

　　魚天荷繼續道：「平通院顯然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他們走的那條路屬於中間範圍，但星獸最多。不知道五所軍校誰能率先抵達終點。」

　　從五所軍校選的路線，便能看出來他們的定位。帝國軍校既要資源又要速度，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

　　第二梯隊的南帕西和塞繆爾則直接放棄資源，至於近些年一直在第二梯隊，甚至經常在最後一位打轉的達摩克利斯軍校，今年幾個賽場行為難測，這次極寒賽道更是直接挑難度高的冰面路線走。

　　只第一天，這幫人便像破壞狂一般，所到之處，任何星獸皆不放過，冰面不破，他們自己戳破，下水尋找星獸。

　　觀眾們幾個軍校來回看，看得眼花繚亂，廣播聲也一道又一道。

　　【帝國軍校、達摩克利斯軍校還有平通院瘋了吧，第一天進去就這麼搞。】

　　【離寒潮時間越近，星獸越會躲起來，要想得到資源，現在拚命殺星獸才是正解，這屆三所軍校都要爭總冠軍，難免激烈。】

　　【達摩克利斯軍校也是有意思，從開始的四名3S主力成員變成全員3S，現在那個衛三的機甲又換了，據說可以達到超3S的效果，徹底能和兩所軍校爭第一。】

　　【只能說老牌軍校有底子，找到機會就能爬起來。】

　　【得了吧，達摩克利斯軍校老牌是老牌，但哪裡來的底子？你們有空去各大軍校轉一圈，學校破破爛爛的，操場好幾處被學生機甲搞壞了，都捨不得花錢修。】

　　【沙都星本地都有很多學生報了其他軍校，人全部流走了。】

　　【還好吧，我是沙都星本地老師，這個月我們學校預填志願，學生基本選的都是達摩克利斯軍校。】

　　【衛三學姐就是最騷的！我今年一定去達摩克利斯軍校！！！】

　　【前面還是預備生？趕緊去訓練，跑來看直播幹什麼？】

　　……

　　「今天晚上在這裡休息。」金珂從左側的冰山上下來，「附近暫時沒有星獸。」

　　達摩克利斯隊伍此刻正停在一處周圍全是冰山的地方，腳底下的冰面已經徹底凍結，刀插進去再拔出來，完全影響不了旁邊。

　　各小隊從戰備包中翻出帳篷，就地駐扎。

　　這裡冰面上有一層厚厚幾近液體的冰冷白霧，軍校生們即便穿著厚厚的長軍靴，也依舊能感到刺骨的寒氣，更不用說駐扎帳篷，睡進去根本就是睡在冰上。

　　「主辦方為什麼不能發質量好一點的帳篷？」衛三從帳篷裡躥出來，人都傻了，她還以為帳篷能隔寒，結果剛躺下去，那股寒氣直接往骨頭縫裡鑽。

　　廖如寧蹲在旁邊半截冰山上，朝下面衛三道：「他們美曰其名鍛煉我們呢。」

　　霍宣山緩緩補充：「現在軍區的人出行，會隨身帶著膠囊艙，抵禦外界各種惡劣環境，在一定程度上還能防止星獸攻擊。」

　　站在外面寒氣逼人，帳篷內雖擋住外面風寒，但從冰面上不斷湧起的冷意同樣讓人睡不著，金珂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是大家自行看著辦。

　　衛三幾個跳躍，和廖如寧一起蹲在半截冰山上，正好在冰山凹陷處，擋走了大部分寒氣。

　　「我們都這麼冷，他們更難受。」廖如寧看著下方的校隊成員，S級和A級的體質相差太大。

　　「堅持幾天就出去了。」衛三搓了搓手，哈了口氣，「明天多找點星獸，打起來沒那麼冷。」

　　「金珂能不能熬得住？他比A級還慘。」廖如寧怕冷有大半原因是心理問題，金珂作為3S指揮，寒潮直接影響他感知，近而間接對身體造成損害。

　　底下嘴唇已經變成紫色的金珂還在觀察所有人的位置，找到最合適的防布點。

　　「進來之前，他們五個主指揮都打了補充劑，一定程度緩解寒潮帶來的影響。」衛三低頭看著腳下的冰塊，這是純粹的冰山，除了冰沒有任何物質。

　　她朝附近看了看，幾座不算高的冰山拔地而起，正好擋住大半吹來的寒氣。

　　等所有人安定下來，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衛三和廖如寧沒有從冰山上下來，就蹲在這裡休息。

　　極寒賽道漸漸安靜下來，守著各軍校直播間的觀眾已經準備休息，而直播現場已經有不少觀眾在打瞌睡，輪流守著的主解員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看著各軍校的鏡頭。

　　衛三沒睡，她移到另外一個冰山上繼續蹲著守夜，順便回憶魚青飛教的東西，她進入這種狀態，目光便顯得有點散。

　　解雨曼是下午休息的，半夜回來接項明化的班，望著冰山上雙眼無神的衛三：「她這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項明化搖頭：「旁邊霍宣山還在，應該沒事。」

　　兩人剛要換班，帝國軍校那邊異動，受到星獸攻擊。

　　項明化腳步一頓，轉回來看著帝國軍校的直播鏡頭。

　　「小股星獸潮。」解語曼視線落在帝國軍校中間應星決身上，這些星獸靠得太近了，他沒有提前發現？

　　顯然帝國軍校那邊老師也全部清醒過來，皺眉看著賽場內的軍校生進入機甲和星獸搏鬥。

　　「他受到寒潮影響很嚴重？」解語曼擰眉，否則以應星決的能力，絕不會任由這一小股星獸潮靠近才提醒。

　　「大概。」項明化站在桌前，「他看起來比其他主指揮狀態更差。」

　　帝國軍校領隊老師那邊，雖沒有出聲說話，但臉上的神情已經表明不悅，這還是第一次他們這麼被動。

　　「到底還是學生，總有失誤的時候。」平通院的領隊老師突然安慰旁邊帝國軍校的老師們。

　　學生？賽場裡面，所有人都能用這個理由開脫，唯獨應星決不能，他從參與幻夜之戰的那次後，就不再是簡單的『學生』。

　　校隊率先趕上去抵抗星獸，霍劍對付高階星獸，司徒嘉和姬初雨護著應星決和公儀覺。

　　應星決漠然望著對面的星獸，一步一步朝那邊走去。

　　他每走一步，便有一頭星獸突然倒下，一直走到戰鬥邊緣，停下腳步，抬手虛空一捏，所有星獸像被無形的東西攻擊，瞬間倒下。

　　不少剛進入機甲，正準備戰鬥的校隊成員愕然望著倒在自己面前的星獸，失了聲。

　　「原地休息。」應星決垂手轉身，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霍劍收了劍，從機甲內出來，繼續立在應星決旁邊。

　　直播現場一陣沉默。

　　剛才還倍感怒意的帝國軍校老師們心中皆鬆了一口氣，領隊老師扭頭對平通院剛才開口的老師道：「學生，難免張狂了些。」

　　平通院的老師們：「……」

　　「真不知道當初幻夜之戰是什麼場景。」項明化望著直播鏡頭內的應星決有些感慨。

　　第五軍區是帝都那邊的勢力，達摩克利斯軍校作為曾經的老大，兩方隱隱對立，自然得不到這麼重要的戰役記錄。

　　「其他人也在成長。」解語曼坐下來，「應星決這樣的人只是個例，多少年才能出一個。」

　　項明化忽然低聲笑了笑：「衛三也是個例。」

　　賽場內其他軍校的人被廣播聲驚醒，看著帝國軍校那邊升起的光束，心思各異。

　　「他們不用睡覺？」衛三從冰山上跳下來，走到起來的金珂身邊道，「要不我們也去找星獸。」

　　金珂瞥她一眼：「大晚上好好休息。」

　　「現在帝國軍校斬殺的星獸比平通院還多。」衛三仰頭看著光束所在地，「我們還差了點。」

　　「明天繼續努力，現在去休息，你別守了。」金珂道。

　　「沒守夜，我只是睡不著。」衛三呼出一口白氣，「越來越冷了。」

　　「速度快的話，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出去，趕在平通院前面。」金珂也沒怎麼睡著，閉上眼全是地圖路線。

　　平通院那邊。

　　所有成員狀態比其他軍校生好一點，在帳篷內勉強能睡著。

　　這時間聽見廣播聲後，幾個主力隊成員從帳篷內出來，看著光束方向。

　　「帝國軍校速度很快。」路時白毫不意外道。

　　「達摩克利斯什麼意思？」宗政越人問。

　　今天一天達摩克利斯光束的那個方向全處在冰面內。

　　「他們想抄道搶在我們前面。」路時白猜中金珂的打算，「膽子夠大。」

　　宗政越人扭頭看了一眼校隊成員：「明天加快速度前行，天越來越冷了。」

　　平通院的人甚至都開始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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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六章　寒潮再提前

　　第二天一早，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便起來繼續趕路。

　　「為什麼輪到我們比賽，寒潮就提前！」廖如寧仰頭抱怨，他感覺呼出來的氣都能瞬間結冰。

　　其他人面上不顯，心中也在讚同他的話，天太冷了，他們還穿著保暖衣，完全不抵用。

　　隊伍快速趕路，一上午過去居然沒有碰見到星獸，冰面下也沒有星獸突襲，甚至連能擋掉寒風的冰山都消失不見，只有一望無際的冰原。

　　「感覺這地方已經沒有了星獸。」廖如寧話多，走了這麼久忍不住道，「是不是太冷了，它們都躲起來了。」

　　金珂環視周圍的隊員：「不管有沒有星獸，我們繼續趕路，盡快走出冰原。」照這樣下去，他們在裡面根本待不到七天。

　　賽場內溫度太低，設備太少，假如有膠囊艙，他們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現在完全不行。

　　寒潮果然名不虛傳。

　　於此同時，選擇穩妥路線的兩所軍校，南帕西和塞繆爾軍校也同樣感覺溫度越來越低。

　　「斬殺星獸還沒有山丘賽道多。」肖‧伊萊臉色不好，「那三所軍校都殺了多少？」

　　「現在的溫度越來越低，機甲機動性能也不斷下降，我們與其冒險，不如安穩拿下排位。」南飛竹思慮半晌，最後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全員機甲狀態，我們趕去終點。」

　　「全員機甲狀態？」吉爾‧伍德猶豫，「會耗費大量能源，穀雨賽道我們主力隊已經耗了不少能源。」

　　南飛竹看了她一眼道：「同時托達摩克利斯軍校的福，我們在上個賽場得到的能源也不少，足夠支撐全員機甲狀態。後面賽場情況目前不得而知，先拿下這場排位再說。」

　　這屆情況復雜，他們再為後面賽場打算，倒不如爭取好現在每一場。

　　「走吧。」習烏通率先進去機甲。

　　五所軍校的目標一致，方向路線不同，從直播現場的平面圖可以看到，有兩所軍校都開啟了機甲狀態，趕赴終點。

　　「霧是不是越來越大了？」解語曼看著達摩克利斯軍校的直播鏡頭皺眉道。

　　項明化仔細看了一會，才確定：「大了，可能因為寒潮快來了。」

　　解語曼眼皮跳了幾下，不知為何，她望著這些白霧，心中逐漸急躁：「他們得趕快離開冰原，寒潮越來越近……」

　　「啪！」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一個鏡頭突然裂開，那個鏡頭畫面瞬間黑了下來，這彷彿是一個信號，達摩克利斯所在地所有的攝像頭開始一個一個裂開，直至最後一個畫面徹底黑下來。

　　全場安靜，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領隊老師們克制不住站起身，互相看著，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

　　魚天荷反應過來，率先聯通賽場內高空上的救助員以及兌換處人員。

　　信號不好，只傳來滋滋的聲音，場內一片寂靜，終於能聽見斷斷續續的人聲：「白……霧、看……不清。」

　　平通院那邊老師回神，面色難看：「寒潮來了！」

　　這才第二天！怎麼又提前了？！

　　凡寒星的領隊老師也站起來：「寒潮所到之處，所有通訊都能瞬間被破壞，寒氣凍壞了那邊的攝像頭。」

　　項明化和解語曼等人面無表情看著黑下來的鏡頭，轉身繼續試圖去聯繫高空上的救助員們。

　　就在他們還處於寒潮再次提前的狀態中時，帝國軍校的直播鏡頭開始一個一個破碎。

　　魚天荷當即立斷對其他軍校老師道：「現在通知你們學生出來還有機會。」

　　平通院的老師們望著直播鏡頭內的學生，寒潮到來需要時間，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正好在寒潮升起位置，只要平通院能夠意識到不對勁，全員加速或許可以爭奪第一。

　　除了瘋狂聯繫救助員的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另外三所軍校老師都還在猶豫，寒潮還沒有蔓延過去。

　　「塞繆爾軍校決定出局。」誰也沒料到塞繆爾的領隊老師會第一個站出來，「現在就通知他們上飛行器。」

　　主辦方那邊有專人聯繫高空之上的救助員等人。

　　眾人見到塞繆爾軍校高空上駛下飛行器，救助員等人通知還一無所知的軍校生們，塞繆爾方主動出局。

　　「不是說七天之內出去就行？」肖‧伊萊不想出去，「我們很快就到了終點。」

　　「塞繆爾軍校已經選擇放棄，你就是現在拔旗也無效。」救助員強硬道，「請吧。」

　　「搞什麼？」肖‧伊萊臨上去時還踢了一腳飛行器。

　　塞繆爾軍校的老師見他們開始啟程往回走，心中鬆氣時也有點後悔，或許再拖一拖也好。

　　「南帕西也選擇出局。」魚天荷突然道。

　　「你幹什麼？」南帕西的領隊老師震驚，「我們不出局，他們已經進去機甲狀態，只要再過一天就能抵達終點。」

　　「只要寒潮過去，他們連命都沒了。」魚天荷堅持要南帕西出局。

　　「你只是主解員，這屆領隊老師是我。」南帕西的領隊老師始終不同意，「出局權在我手裡。」

　　現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處在寒潮中心，皆失去了消息，手裡頭又沒有設備，且連他們高空上的救助員等都失去聯繫，除非有逆天好運，才能在為期兩個月的寒潮中存活下來。

　　整個極寒賽場只剩下平通院和塞繆爾以及南帕西軍校，而塞繆爾軍校又主動放棄。

　　只要寒潮沒那麼快蔓延，南帕西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勝利就在眼前，怎麼可以就這麼棄權出局。

　　魚天荷看著南帕西的領隊老師半晌，最後當場打通訊給第九軍區的人說明情況，那邊再聯繫校方，最後校方打給領隊老師。

　　「現在棄權，等於放棄了冠軍！」領隊老師看著鏡頭內的軍校，表示不服，「我們學校已經趕在了平通院前面。」

　　校方頂著軍區那邊給的壓力，只能強硬道：「現在立刻讓他們出局，放棄這場比賽。」

　　最終南帕西軍校只能和塞繆爾軍校一樣主動棄權。

　　南帕西的領隊老師雙眼赤紅盯著魚天荷：「現在的南帕西不是你那個時代的南帕西，你到底清不清楚現在我們軍校的狀況？」

　　南帕西和達摩克利斯軍校已經處於邊緣狀態，這屆眼看著達摩克利斯軍校重新起來，南帕西軍校的老師心中一直壓著沉甸甸的負擔。

　　「學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魚天荷不為所動，「後面還有機會拿到排位。」

　　南帕西不爭第一，只要能拿到總積分第第三便算有所交代。

　　他們僵持這麼長時間，塞繆爾軍校的人已經坐著飛行器快到出口。

　　同樣遭到被告知軍校主動出局的南帕西自然也不願意放棄。

　　「現在接到的消息是，有兩所軍校失去消息，包括上方的人，你們再不出去，碰上寒潮就再也出不去。」救助員拉開飛行器的門，「走吧。」

　　經過一段時間無聲抵抗，南帕西軍校的人最終還是坐上了飛行器。

　　塵埃落定，極寒賽道只剩下平通院一所軍校。

　　鏡頭內路時白朝周圍看了看，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下令讓所有人進入機甲，準備開啟機甲狀態，快速前行。

　　直播現場平通院的老師心也提起來了，現在場內只剩下他們一所軍校趕赴終點，老師們只希望寒潮再晚一點蔓延過去。

　　然而希望顯然落空。

　　一個小時之後，剩下的三所軍校鏡頭，全部炸裂，所有畫面停止。

　　「……」

　　現場觀眾甚至沒有人交談，只是望著黑下來的鏡頭發怔。

　　「他們出來了沒有？」塞繆爾軍校的領隊老師讓人聯繫飛行器上的救助員。

　　「通訊沒有人接。」

　　「剛才他們是不是已經快接近出口了？」塞繆爾的領隊老師聽著通訊頻道內嘈雜的滋滋聲，忍不住伸手摸下巴，眉毛緊皺，自言自語，「都到出口了，應該能出來。」

　　他都這麼著急，旁邊南帕西的老師們臉色更難看。

　　南帕西軍校的學生出局晚，離出口還有一大截路。

　　至於平通院，所有老師如喪考妣，他們比在場的人更清楚寒潮的威力，只是往年寒潮來的沒這麼快，形成到蔓延需要一段時間。

　　按理說這段時間足夠平通院的學生們出來。

　　「剛剛接到通知，寒潮來臨，現場所有人撤離。」應月容起身嚴肅望著下方觀眾席，「觀眾從左右兩道撤離，其他人往後方走，飛行器已經停在外面。」

　　項明化站著沒動，聲音嘶啞：「這些學生怎麼辦？」

　　到現在還沒有任何一所軍校的學生出來，達摩克利斯軍校一千多人，最先出事，現在毫無消息。

　　「我們先撤走，待在這裡也無用。」解語曼用力拉著項明化往外走，「我已經聯繫軍區那邊的人，我們去想其他辦法。」

　　現場開始疏散，所有人臉色都極為難看。

　　寒潮會在比賽第七天開始，這是凡寒星這邊測了數次的結果，誰也未料到寒潮還會提前，而他們放任這些學生在裡面遭遇寒潮。

　　「有消息了！有人出來了！」

　　在這些老師和主辦方人員撤離時，突然收到極寒賽道出口那邊的消息。

　　所有人心都在跳。

　　「是不是我們學生出來了？」塞繆爾領隊老師急忙問道。

　　其他軍校老師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學生，但內心依舊希望聽見的是自己學校的名字。

　　「塞繆爾軍校！」收到消息的工作人員大聲道，「他們剛剛從出口飛出來，現在直接往城區趕，我們也過去。」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七章　第五區和十三軍區

　　寒潮來臨時，達摩克利斯軍校眾人正好處於中心位置，那一瞬間所有人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是金珂最先反應過來，聲音響在所有人腦海中：【進機甲！】

　　這時主力隊員最先反應過來，率先進入機甲。

　　機甲抗寒，本身能適應極限環境，幾個人分頭去提醒還沒有進入機甲內的校隊成員。

　　待所有人進入機甲後，大腦終於清醒過來，看著週遭大片白霧，緩緩反應過來。

　　「這是寒潮？」衛三左右看了看，她已經聽不見白霧外的聲音，所有感官都在傳遞一個消息：冷。

　　「怎麼會是寒潮？不是說我們進場第七天才會來寒潮？」廖如寧剛才差點凍傻了，現在進入機甲內還是哆哆嗦嗦，說話都帶著顫音。

　　金珂壓下心中的沉意：「既然寒潮能提前一年時間，再往前提前幾天完全可能。」

　　「幸好我們站在最中心。」應成河試探性往外白霧更濃鬱的外部踏去，立刻收回腳，「這裡反而沒有外面冷。」

　　「中心會變，我們在這裡待不了多少時間，所有人清點戰備包，十分鐘後匯總。」金珂吩咐下去。

　　霍宣山仰頭看了看，天空也被厚重的寒氣所掩蓋，只剩下白色霧氣：「我們的比賽還在進行嗎？」

　　應成河低頭清點自己的戰備包：「寒潮一旦來臨，目前聯邦所有的監控鏡頭都會在這種環境中失效炸裂，如果沒猜錯，直播賽場內的人應該已經看不到我們的畫面。」

　　金珂望著越來越厚重的白霧：「按照這個蔓延速度，整個極寒賽道很快就會被寒氣覆蓋。往年覆蓋的時間在五天以內，現在看來兩天甚至一天就能覆蓋。比賽絕對進行不下去，我們處在中心，一定是第一個出現問題的軍校，就看其他軍校能不能主動出局，上了飛行器還有一線生機。」

　　衛三聽他說完，問道：「我們這些沒上飛行器的人，沒有生機了？」

　　「胡說，少爺我還能活蹦亂跳。」廖如寧反駁，甚至當場表演一個機甲觔斗。

　　金珂看著機甲艙內的紅色按鈕，咬牙直接按下。

　　廖如寧眼尖，發現他能源燈暗了，嚇一跳：「金胖子，你幹什麼？！」

　　金珂也沒管廖如寧說的綽號，他仰頭等了一會，沒有等來救助員。

　　「果然，寒潮可以破壞所有通訊信號。」金珂雖然沒有收到自己出局的消息，但心情更加沉重，「高空中的飛行器應該也出了問題，我們只能自救。」

　　十分鐘後，金珂收到所有人的戰備包清單，他花了五分鐘將所有東西整合，告知衛三和應成河：「你們協助其他機甲師檢查大家的機甲，能源分配。」

　　隨後霍宣山和廖如寧分頭往外試探，看看他們能不能出去。

　　金珂則勾連所有指揮，用感知探測周圍的寒潮變化。

　　相比之下，帝國軍校便沒有那麼幸運。

　　這次寒潮之所以這麼快蔓延，是因為有兩股寒潮。同樣處於寒潮中心的兩所軍校，達摩克利斯因為剛好在寒潮中心眼處，反而沒受到損傷，還得到了喘息時間。

　　帝國軍校卻處於寒潮中心，受到最劇烈的衝擊。

　　在鏡頭炸裂那瞬間，寒潮平地而起，帝國軍校所有人皆處於最冰冷地帶。

　　應星決出手，他操控感知實體化，將所有人納入實體屏障內，緊接著姬初雨反應過來，進入機甲內，最後是其他幾個主力隊成員。

　　校隊成員幾乎和姬初雨同一時間進入機甲，甚至比霍劍、司徒嘉以及公儀覺快。

　　因為在應星決感知實體化的同時，他操控了校隊成員思想，直接進入機甲。

　　司徒嘉扭頭看向整齊進入機甲內的校隊成員，再回望這時候才進入機甲的應星決，心中悚然：這就是超3級指揮真正的能力？

　　應星決進入機甲艙內才吐出壓抑的血，他抬手擦淨，聲音平淡傳到外部：「寒潮提前，我們處於中心位置，比賽終止，現在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我們找出口。」

　　霍劍指了指高空：「上面的人……」

　　「寒潮中所有通訊中斷，他們自身難保，救不了我們。」應星決用的全是陳述句。

　　「軍區應該會有人來救我們。」司徒嘉道，「我們可能要撐兩天。」

　　「早在半個月前，凡寒星已經切斷所有交通要道。」姬初雨提醒他。

　　司徒嘉：「……」

　　應星決強行撐著感知實體化，他要所有人落在一起，圍成圈，慢慢往前移。

　　「護衛隊還在賽場內，他們能不能找過來？」姬初雨站在應星決旁邊，低聲問道。

　　許久後，應星決開口，卻不是回應他的問題：「寒潮在加強。」

　　……

　　凡寒星城市中心大樓。

　　「四所軍校現在困在裡面，我們怎麼可能靜的下來？」南帕西的領隊老師要求凡寒星方面出軍隊進入極寒賽道搜尋。

　　「我們的學生也在裡面，大家都同樣心急。」凡寒星代表眉頭緊皺，「但現在寒潮前兩天，裡面寒氣變化多端，進去搜尋等於送命，我們不可能現在過去，至少要等一週後。」

　　「一週？他們能不能撐過一週都是問題。」南帕西的領隊老師深吸一口氣，「這麼多3S主力隊在裡面，還有應星決，你們必須進去。」

　　凡寒星代表還沒回應，坐著看戲的塞繆爾軍校領隊老師忽然笑了一聲：「現在知道著急了，當時魚師要求你們主動出局，你還不同意。如果沒耽誤那段時間，說不定你們南帕西軍校的人已經出來了。」

　　他說的魚師是魚天荷，一般稱呼成名已久的機甲師，喜歡在姓氏後，加『大師』兩個字，但有魚青飛在，魚天荷便不稱魚大師，省去了『大』字。

　　南帕西那幫老師，臉青一陣白一陣，無法反駁。

　　只是他們學生已經上了飛行器，還有機會生還，現在還是要爭取搜尋。

　　「兩天，兩天之後必須有人去搜尋。」南帕西的領隊老師依然堅持道。

　　凡寒星代表其實並不將南帕西的人看在眼裡，即便魚天荷在這裡又能如何。但現在連帝國軍校的人都被留在裡面，他們不得不回應。

　　「一週已經是我們最大的限度，提前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凡寒星代表說話時，目光沒有落在南帕西那邊，反而看向這裡話語權最大的人。

　　——應月容。

　　應月容一天一夜沒闔眼，她靠在椅背上：「我已經向元帥申請抽調第五區的人，四天後，我親自帶隊進入極寒賽場。」

　　眾人一驚，第五區！

　　「四天？」凡寒星代表想要勸她，「四天，賽場內依舊處於不穩定狀態。」

　　應月容打斷他的話：「帝國軍校最優秀的年輕一代全在裡面，我和第五區的人會一個不落將他們帶出來，即便是 ……屍體。」

　　「十三區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我們希望四天之後一同進去。」解語曼出聲。

　　凡寒星代表見勸說不了，臉色有點難看，緩緩道：「我們的星港已經全部關閉，現在不允許外星系的人進來。」

　　凡寒星一到寒潮，所有通訊皆有問題，現在放其他星系的人進來，等於將自己完全暴露在其中，只要有人想，便能找到凡寒星上的各種漏洞。

　　所以寒潮一旦來臨便會提前關閉交通要道，開啟星系屏障防護，阻止有人對凡寒星有所圖謀。

　　凡寒星自己的學生都在裡面，心中也著急，但和整個星系比，學生還是要靠後，況且他們相信平通院的軍校生們可以堅持。

　　「之前已經商討好賽後，你們會開放臨時通道，讓我們出去，現在進來也是同一回事。」項明化道，「我們只往極寒賽道走，不進入城區。」

　　「沒有商量的餘地。」應月容更是直接了當道，「你們放不放我們進來，第五區都要進來。」

　　言下之意，打也要打進來。

　　凡寒星代表下頜繃緊，垂在桌下的手已經握緊，掌心全是汗：第五區和十三區是全聯邦軍區中最不要命的隊伍，說到做到。

　　「獨立軍還在外面，放你們進來，他們可能會趁機闖進來。」凡寒星代表還想掙扎。

　　「我們塞繆爾軍校也能聯繫軍區，到時候過來對付獨立軍。」塞繆爾的領隊老師主動道，言語中透著悠哉。

　　這次他們塞繆爾軍校無一人受傷，全部趕在寒潮之前出來了，其他軍校的人要是沒了，他們塞繆爾差不多就是老大了。

　　凡寒星代表立刻拒絕：「不必，我去和上峰交代，一個小時之後給你們答復。」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八章　必須會！

　　兩個最強悍的軍區施壓，背後還有姬元帥支撐，凡寒星當夜開了一個小時高層會議，最終同意開放港口三小時。

　　在這三個小時內，第五軍區和十三軍區必須抵達進入凡寒星，否則港口關閉，星系防護再次開啟後，誰也不能再進來。

　　「十三區和第五區能不能一起趕到？」項明化出來後，滿臉愁意，偏偏是他們學校第一個出事，甚至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已經通知了他們，全力加速中。」解語曼情緒也不高，達摩克利斯軍校最先出事，和金珂選擇冰原路線有關係，但他沒錯。

　　寒潮到來時間向來是固定的，有監測數據支撐，提前一年也有依據，只是那邊工作人員疏忽，沒有發現，所有數據清晰顯示寒潮會在他們進入極寒賽道第七天才會來臨。而現在的寒潮是突然提前，沒有任何徵兆。

　　來臨前，凡寒星那邊的監測儀器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各軍校的人被安排在軍港大樓內休息，這裡可抵禦寒潮，除了塞繆爾軍校的人有心思休息，其他軍校的人都在和各方聯繫，外面的通訊塔也逐漸失效，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護衛隊也在裡面，和救助員一起，不過他們飛行器上的通訊已經失效，我們無法聯繫。」應月容站在房間內，面前立著一塊光幕。

　　光幕內的人赫然是應家主事人應清道，即便是現在的情況，他也依舊保持冷靜：「不用指望護衛隊，第五區派來的人中有一半是應家人，只要星決能撐一段時間，一定能找到他們。」

　　「姬家的人呢？」

　　「沒有，元帥認為他們能自己出來。」應清道作為應星決的父親，自然瞭解應星決的能力，他一個人或許再加上主力隊能走出來，但校隊那麼多人基本沒有了指望。

　　「在凡寒星中心大樓地下12層，我曾經安插了人進去，裡面有特殊加密通訊頻道，供緊急使用。」應清道提醒道。

　　普通光腦通訊很快便會失效，只有凡寒星的軍用頻道可用，用這個頻道，所有信息流都必須經由凡寒星那邊。

　　「……進入賽場前，他身體怎麼樣？」應清道關閉通訊前，還是問了有關應星決的話。

　　「許真醫生說暫時沒有檢查出他身體異樣，還和以前一樣，可能是營養液成分跟不上。」房間內沒有外人，應月容說話終於帶上了點溫度。

　　應清道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抬手關了通訊。

　　寒潮來臨後，除了在家中的本地居民能愜意享受，其他人則度秒如年。

　　每過一段時間，寒潮的威力便在疊加，極寒賽場的溫度可想而知。

　　「有信號！」負責監測極寒賽場附近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

　　幾個軍校的領隊老師皆圍了過來。

　　工作人員仔細捕捉分辨賽場內傳來的信息，最後確定道：「是飛行器的求助信號！」

　　飛行器……

　　「一定是我們學生！」南帕西的領隊老師激動道。

　　「高空還有四輛大型飛行器，也不一定是你們的學生。」塞繆爾領隊老師在旁邊說風涼話。

　　他話一出口，南帕西領隊老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偏偏無法反駁，賽場內確實還有四輛大型飛行器。

　　其他軍校又多了一點希望，或許自己軍校的學生坐著高空上的飛行器回來了。

　　「信號所在位置找到了！」工作人員手指快速移動，「在賽道出口一公里處，現在安排軍用飛行器去接應。」

　　因為這條消息，四所軍校的人都無法冷靜下來，皆在這裡等著凡寒星的人將這架飛行器救出來。

　　「他們去了多久？」項明化坐在門口，雙手合攏，放在臉上，眼中的焦急始終掩蓋不了。

　　「四個小時。」解語曼同樣看著門口那扇緊閉的大門，每一個人都希望下一秒門口，走進來的是自己學生。

　　「這麼久，該找到了。」項明化忍耐不住，起身走來走去。

　　「軍用飛行器回來了！」扒在二樓窗戶前的一個老師朝下喊。

　　大樓內的人皆盯著大門，等待外面的人進來。

　　一秒、兩秒……漫長的一分鐘過後，緊封的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項明化和解語曼已經站起身，那一刻連呼吸都屏住了。

　　門開，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凡寒星軍區的人，所有人還未反應，便見到他們背後走出一批學生。

　　是南帕西軍校的人！

　　「有沒有事？」南帕西的老師們從二樓衝下來。

　　高唐銀搖頭：「所有人都在，當時飛行器開到最大速度，寒潮過來的時候，我們晚了一步，所以陷在賽場內，好在你們接收到了信號。」

　　「人沒事就行。」南帕西的領隊老師朝後望了一眼，他們的學生都還在，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次比賽還比嗎？」高唐銀下意識問道。

　　「比什麼，五所軍校就剩下我們了。」肖‧伊萊從二樓跳下來，「剩下三所軍校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

　　他一派輕鬆的樣子惹得其他軍校候補成員憤怒。

　　「只有我們出來了？」高唐銀詫異，「他們沒有登上飛行器？」

　　當時那個狀態下，他們都有點不願意主動出局，更不用提帝國軍校這幾個軍校。

　　「我帶你們先去休整。」南帕西的領隊老師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現在其他軍校都在這裡，不好說話。

　　等只剩下南帕西的人，領隊老師才告訴他們最先出事的是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帝國軍校，在他們決定主動出局時，平通院仗著有經驗，沒選擇主動出局，結果寒潮爆發的太快，直接炸了所有鏡頭，平通院也失去了聯繫。

　　「幸好老師提前讓我們出局了。」山宮勇男有些慶幸，當時他們在飛行器上近距離感受到寒潮的可怕，幾乎瞬間飛行器便出現了問題，窗外的玻璃寸寸開裂。

　　那時候所有機甲師去資源兌換處拿來材料，盡可能封閉窗戶，最終以飛行器報廢為結果，停在了出口附近。

　　幾位老師下意識朝領隊老師看去，沒有出聲。

　　「先去洗個熱水澡，這裡設備比演習場好。」領隊老師岔開話題。

　　一樓大門處，從見到南帕西軍校生進來後，項明化便伸手扶著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明明知道進來的人不可能是衛三他們，等真見到其他軍校生，他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這幾所軍校當時還有選擇的機會，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連主動出局的機會都沒有。

　　解語曼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能多一個軍校隊伍出來也不錯。」

　　項明化等徹底冷靜下來，才開口：「他們在寒潮中心，又對環境不熟悉。」

　　生存幾率比平通院低太多，隊伍裡也沒有像應星決那樣可以將感知實體化的人，他甚至不知道這些學生能不能堅持四天。

　　「現在多想無用，等十三區一來，我們就去找他們。」解語曼心中嘆息，黎澤也還在裡面，希望黎澤能找到這些學生。至少待在飛行器內還能多撐一段時間。

　　南帕西的學生一回來，還在不斷溝通各方人員的只剩下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

　　平通院的老師們雖然急，但有這兩所軍校的隊伍對比，平通院的學生不在寒潮中心，熟悉極寒環境，當時又進了機甲，存活率大大提高。

　　現在所有人都在等待寒潮完全爆發，以及第五區和十三區的到來。

　　……

　　「所有機甲檢查完畢，能源分配後，每個人至少能待在裡面一天。」應成河這邊弄完後匯報。

　　衛三也從另一頭過來：「寒潮來了，星獸還在不在？」

　　金珂回道：「基本都躲了起來，沒躲起來的像我們這樣，活不了多久。」

　　「那我們還需要改改。」衛三看向校隊，「小隊中的兩個單兵進入機甲師和指揮的機甲，省兩台機甲的能源，一個單兵在旁邊護著機甲師和指揮。」

　　況且本身機甲師和指揮的機甲便自帶防禦。

　　應成河想了想：「這樣一來，需要將座位改成兩個人的。」還要拆除一些東西。

　　「可以。」金珂同意，「你們盡快，我看寒潮中心要變了。」

　　說完，他給出一個哪些類型單兵留在自己機甲內的方案，即便知道寒潮下星獸幾乎沒有，陣型依舊需要保持。

　　拆機甲內部零件，還要保持機甲基本完整性能，之前在穀雨賽場應成河和衛三做過一次，有經驗。

　　他們需要現場教這些機甲師。

　　剛從機甲內出來，應成河便凍住了，中心眼甚至沒有太多寒氣，他已經受不了。

　　「我們動作快點。」衛三將機甲師召集過來，劃成兩隊，兩人分別指導。

　　應成河體質沒有作為單兵的衛三好，示範改造一台機甲後，便要進入機甲內回暖。

　　衛三更能抗，她連續改造好幾台機甲，問校隊的機甲師：「看懂了嗎？有些機甲內部結構特殊，不知道怎麼改，問我。」

　　校隊機甲師：「……」什麼時候機甲單兵也能改造機甲了？還這麼熟練！

　　這幫人完全不知道衛三還是機甲師，當初沙漠賽場改防塵罩的事，除了總兵小隊的機甲師見到過衛三動手，其他人只見過那組牛逼的手速數據，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衛三。

　　「怎麼了？」衛三看著沒有動靜的校隊機甲師們，「沒學會？」

　　「會了。」終於有機甲師回神，開始動手快速改造機甲內部。

　　一個機甲單兵都會的事，他們作為機甲師，怎麼能說不會？

　　必須會！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十九章　金胖子，你出息了！

　　「怎麼樣了？」金珂問趕回來的廖如寧和霍宣山。

　　兩人的機甲外殼全掛滿冰霜，廖如寧心有餘悸：「外面那層寒潮威力太大，還有小股寒潮高速捲曲擴散，機甲進入只有被撕裂的結果，要不是我反應快，你們可能見不到我了。」

　　金珂繞著他機甲轉了一圈，沒見到傷痕，轉身問霍宣山。

　　「輕型機甲也飛不出去。」霍宣山道，「只能走，剛才我走了一點路，很難。」

　　「能走嗎？」金珂問。

　　「可以，不過機甲損耗大。」霍宣山朝校隊那邊看去，「他們中有些人的機甲引擎可能撐不住。」

　　「只要能走出寒潮中心，後面情況應該會好一點。」金珂目光凝重，「你們三個人在外圍，以防校隊成員有人出事。」

　　霍宣山點頭：「中心眼已經開始移動，我們需要盡快離開。」

　　衛三和應成河那邊，還在一起幫著機甲師改造，聞言動作又加快了幾分。

　　其他機甲師：「！」

　　輸給應成河可以，堅決不能讓衛三比下去！

　　機甲師們手速飆到極致，等他們回過神還沒有高興自己突破歷史，發現衛三那邊已經又換了機甲。

　　校隊機甲師們：「……」一定三單兵體力好吧，一定是這樣，不是他們水平太差。

　　「好了！」所有機甲師基本完成小隊的機甲改造，衛三和應成河也停了手。

　　金珂和應成河站在中央位置，讓校隊的人圍起來，中間穿插機甲單兵，而主力隊的三個機甲單兵則成站在三個角上。

　　整個達摩克利斯隊伍，從上方看便是三角形內含實心圓。

　　「所有人手拉著手，待會進入寒潮內不能鬆開。」金珂站在中間道，「寒潮中心地帶會有小股高速漩渦流，被捲入進去只有死路一條，大家提起十二分警惕心，到時我會指揮你們動。」

　　內圈圓的人手牽著手，最後衛三和霍宣山、廖如寧握住離自己最近校隊成員的手。

　　廖如寧是三角形的一角，他站在最前面，率先移動。衛三和霍宣山則站在平行角上。

　　整個隊伍以三角陣形挺進寒潮中心地帶。

　　所有人在離開中心眼，進入寒潮中心地帶的那瞬間，呼吸不由一窒，即便他們在機甲內也能感受到外部環境的寒冷。

　　假設當時他們處在這個位置，而不在中心眼，又沒有進入機甲，恐怕早已經失去了性命。

　　寒潮中心地帶，由於冷霧濃重，可見度極低，只能靠著指揮的感知來移動。

　　【五點鐘方向和九點鐘方向皆有小股高速漩渦流，所有人移陣。】

　　金珂的聲音出現在整個隊伍成員的腦海中，他們迅速變陣，三角方向變化了，但總體的角含圓沒有變化，只是躲開漩渦流。

　　漩渦流從霍宣山身邊擦過，他伸手用力一拉，將旁邊沒有反應過來的機甲單兵拉到一條線上來。

　　「打起精神。」霍宣山提醒。

　　機甲單兵也是新生，還是個替補上位，結果正好趕上賽場出事，心態不夠穩：「我有點……怕。」

　　他甚至還沒有機會斬殺星獸。

　　「裡面是指揮和機甲師。」霍宣山沒有安慰他，「你一失守，防線斷了，他們也沒有活路。」

　　機甲單兵一怔：「抱歉。」

　　「不用說這個，從你成為單兵的那一刻起，便沒有資格說怕。」霍宣山拉主他的手，「走吧。」

　　寒潮中心地帶溫度極低，所有人機甲狀態開啟，發動機內的引擎一直在響，保持機甲內部的溫度。

　　「報數據。」應成河在中間匯總所有機甲移動時的數據，「562號機甲引擎在二十分鐘後會出現故障，439號和215號拉住他，帶著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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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成河在不停關注內圓機甲，金珂則勾連校隊指揮們，探測周邊的高速漩渦流，以防被捲入進去。

　　他們不知道寒潮中心地帶有多長多遠，只能咬著牙朝一個方向走，途中不斷有校隊機甲出現問題，但機甲師不能出來修理，只能靠著周圍小隊的人拉著一起走。

　　所有人的機甲外殼早已經掛上厚厚的冰霜，望不到頭的冷霧完全沒有消散的跡象，眾人心上的陰影越來越重。

　　【正後方有高速漩渦流，避讓。】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隊伍再一次變換，只是這次正後方漩渦流轉近時，突然分開，變成兩股。

　　【衛三那角散開！】

　　金珂立刻提醒，只是其中一股竟然又分開，有一台機甲沒來得及反應，被捲入進去。

　　「你們牽住手。」衛三雙手用力一拉，讓左右兩邊的機甲互相拉住，她自己退出來。

　　隨即放任自己被捲進高速漩渦流，拉住那台機甲。

　　「衛三！」轉到和她平行的廖如寧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由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兩台機甲隨著漩渦流高速轉到遠處去，只留下幾塊機甲外殼。

　　「衛三被捲進去了！」廖如寧朝內圈的金珂大聲喊道。

　　【丁和美補到衛三的位置，所有人維持好陣型，不要亂。】

　　金珂沒有回應，依舊指揮所有人。

　　整個隊伍安靜異常，就在剛剛他們損失了一名主力隊員和校隊成員。

　　廖如寧拉著旁邊機甲單兵，扭頭朝剛才的地方看去，現在連機甲殘片都看不見了，被白霧遮擋的乾乾淨淨。

　　「衛三的機甲外殼配了紫液蘑菇，延展性好。」在又一次轉隊形時，應成河對前面的廖如寧道，「她有分寸。」

　　「她有個屁的分寸。」廖如寧沉默一會，爆粗口道。

　　應成河：「……她進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那台機甲內的兩個人都沒有了生存的希望。

　　剛才被捲進去的是校隊指揮的機甲，裡面有指揮和校隊單兵。

　　「況且換成你，你一樣進去救人。」

　　廖如寧還是接受不了。

　　應成河突然又道：「剛才你那句話我錄下了。」

　　廖如寧：「……？」

　　「等出去見到衛三，放給她聽。」應成河帶著笑意道，「你完了。」

　　廖如寧切了一聲：「不就是請她吃飯，有本事出去之後把少爺吃窮了。」

　　內圈的金珂一直沒有說其他的話，甚至彷彿不知道衛三已經被捲走一樣，他不停觀察周圍環境，給隊伍下指令。

　　這裡面高速漩渦流有些可以突然分成好幾股，他要找到其中的規律，下一次再碰上後，才不會又有機甲被捲入進入。

　　隊伍又向前行進了一個小時，此刻校隊成員的機甲已經有三分之一出現問題。

　　他們還是低估了寒潮中心地帶的可怕，A級機甲引擎在裡面撐得時間比應成河預料中還要少。

　　「我出去修，戰備包還有一個備用引擎。」有機甲師主動申請。

　　「不要命了？」應成河第一個喝止。

　　中心地帶出來，又沒有防護，能撐得了多久？

　　「我穿上了旁邊單兵的衣服還有保暖衣，可以抵一會。」那位機甲師依然堅持，「不出去修好，我們機甲壞了更走不出去。我們機甲師的本職就是修好機甲，無論什麼環境下。」

　　這位機甲師的話引起其他校隊機甲師的共鳴，紛紛要求出來修機甲。

　　「給你們五分鐘。」最終金珂同意，「五分鐘後，所有人必須進入機甲。」

　　「五分鐘只夠卸下引擎。」那位機甲師猶豫道。

　　「不能完全卸裝好，那就繼續趕路。」金珂直接道，有兩層保暖衣加持，五分鐘已經是人體極限，再在外面待下去，人體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

　　且周圍還有漩渦流的威脅，他們不能在原地待太長時間。

　　機甲師們咬牙，最後答應下來。

　　金珂找了一個位置停下，穿好衣服的機甲師們全部出來，他們一下來便凍住了，還是金珂用感知刺激這些機甲師反應過來。

　　機甲師們爬上機甲，有些人為了控制自己手不抖，直接咬了手背，讓疼痛刺激自己，再飛快動手拆卸引擎。

　　【你們還有兩分鐘的時間。】

　　達摩克利斯校隊的機甲師們身上已經結冰，隨便動了一動便有冰屑掉下來，手指僵硬地將引擎換上。

　　「好了！」有機甲師換好了，瞬間進入機甲內。

　　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有幾個換引擎的機甲師還沒能換好，人變得極為僵硬，頭狠狠撞在機甲外殼上，讓自己清醒過來，才終於能繼續動手。

　　【十秒，十秒之後，必須進去。】

　　出來的機甲師們爆發出極大的潛力，基本在五分鐘之內完成。

　　還剩下幾個機甲師依舊不肯回去，堅持要修好引擎，還有一個機甲師修的就是自己的機甲，他沒有穿第二層保暖衣，引擎取下後，機甲內部也失去了溫度，裡面還有一位同隊單兵。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機甲師紅著眼睛喃喃道，眼角的淚還沒有滑下來已經被凍成冰。

　　那一瞬間，金珂胸口湧起巨大的悲慟，被捲走的衛三和校隊成員，現在的校隊機甲師。

　　他腦海中的成片閃過以前的事，現在的事……

　　「這是？！」霍宣山望著外面被感知包裹的幾位機甲師，眼中滿是震驚。

　　他目光轉向金珂：感知實體化！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來不及震驚，有人開始喊外面那幾位機甲師：「你們快點！修好進來！」

　　幾個機甲師顧不上看身邊實體化的感知，快速換上引擎，兩分鐘後，全部所有人全部進入機甲。

　　「金珂。」應成河喊了他一聲。

　　金珂這才從剛才奇怪的幻覺中回神。

　　「是感知實體化。」廖如寧喊了一聲，「金胖子，你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