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四　穀雨賽場　第一百章　你頭髮沒乾

　　平通院和達摩克利斯之間也不過兩肩距離，足夠他們將旁邊的達摩克利斯五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次穀雨賽道，三所軍校拿得排位，達摩克利斯軍校排名被廢，但有紫液蘑菇，唯獨平通院一無所獲。

　　這一切都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脫不了關係，偏偏那個衛三耀武揚威沖他們打招呼。

　　宗政越人握著長槍，下頜收緊，盯著衛三：「黑廠是你冒充我？」

　　之前衛三在賽場內那些招式中不乏有平通院的招式，他不知道衛三什麼時候學會的，那把大刀倒握，她握著中間一截，異常長的刀把被當作槍，宗政越人從中看到了屬於平通院特殊的招式韻律。

　　幾乎那瞬間，宗政越人便想起之前有關平通院男變女秘技的傳言，他沒看到視頻，只知道是兩男一女，現在看來，分明是達摩克利斯軍校這三個主力單兵。

　　衛三收回手，扭頭，正了正衣領，若無其事問旁邊的金珂：「你聽見有人對我說話嗎？我怎麼好像覺得有人在說話。」

　　金珂朝她看了一眼：「沒聽見，誰說話了？」

　　衛三垂下手，一本正經：「那大概是我聽錯了。」

　　旁邊宗政越人握著長槍的手背，青筋爆出，強忍怒意。

　　平通院和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仇怨無形中又加深幾分。

　　但達摩克利斯軍校五人皆當沒看見，仰頭看著台上頒獎。

　　台上站著三所軍校的主力隊，每個人都有一塊勳章，還有一個大獎杯。

　　衛三眼饞：「那獎杯的材質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

　　應成河：「還算值錢，獎牌的材質更好，回去給你看。」

　　達摩克利斯軍校前兩場都拿得到排位，有獎杯和獎牌，不過衛三不是主力隊，中途兩次都溜了，沒看頒獎。

　　頒獎人是穀雨星本土勢力的代表，台上塞繆爾軍校的人格外高興，尤其是肖‧伊萊，他感覺第二位來得太快，原本他們還在想要怎麼才能拿到積分，結果突然情況發生大轉變，不光拿到了第二排位，還斬殺不少高階星獸，雖然機甲受損，不過和所兌換資源相比，還是他們賺了。

　　南帕西軍校的五人表情似乎有點高興，又好像不太高興，不知道什麼情況。

　　衛三看來看去，目光最後落在帝國軍校那幾個人身上。或許是拿慣了第一，這幾個人都沒有特別情緒，倒是公儀覺視線老往他們這邊瞟，想必已經知道紫液蘑菇是他祖宗留下來的。

　　頒完獎後，慣例是媒體採訪，帝國軍校的發言人是公儀覺，他被媒體問道對達摩克利斯軍校找到紫液蘑菇什麼想法。

　　「穀雨賽道所有東西屬於主辦方，已經不再屬於我們公儀家，我對此沒有任何想法。」公儀覺推開話筒，「抱歉，我們還要去訓練。」

　　不止這一處，媒體一窩蜂圍上來，到處採訪各軍校。

　　「請問塞繆爾軍校搶在平通院之前拿到第二排位是什麼感受？」

　　「這是我們的實力，任何擋在塞繆爾軍校前的障礙都會被清除。」肖‧伊萊有點飄，說起話來沒有半點謙虛，平通院的人就站在他們附近。

　　正好也有媒體在問平通院：「請問這次平通院錯失第二排位有什麼感受？」

　　這次回答的人是宗政越人，他冷漠道：「平通院的目標是總冠軍，不過是阿貓阿狗乍然得富罷了。」

　　衛三剛從人群中穿過，便聽見宗政越人的話，她不由吹了聲口哨，挑事：「肖‧伊萊，有人說你是阿貓阿狗。」

　　對著媒體鏡頭的肖‧伊萊嘴角的笑變得僵硬，心裡將衛三罵得狗血淋頭，媽的，他一個3S單兵能聽不見旁邊宗政越人說的話？現在是放狠話的階段，說的越狠越有氣勢，她為什麼要過來戳穿？！

　　偏偏旁邊媒體都等著他回復，眼底都帶著看熱鬧的神情，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寫著：打起來，快打起來！

　　肖‧伊萊：「……」

　　這時候也有媒體鑽過來，抓住衛三採訪：「衛三，請問你們是怎麼找到紫液蘑菇的？」

　　「尋寶就那幾個步驟，你們多看點尋寶節目，一起學。」衛三敷衍完就想跑，又有好幾家媒體擠了過來。

　　衛三看著已經溜到下面去的金珂幾人，心中臥槽，這幫人居然各種散開，也不提醒她，留她一人在這裡。

　　已經快溜出去的廖如寧對衛三眨了眨眼，投去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轉身就和霍宣山一起跑了。

　　衛三：「……」

　　「請問下一場你們是不是要用紫液蘑菇呢？」

　　「請問達摩克利斯軍校排名被廢，你現在的感受是什麼？」

　　衛三被問得煩不勝煩，目光落在已經快下去的某人身上，下意識對著話筒道：「應星決，你頭髮沒乾。」

官不聊生

卷四　穀雨賽場　第一百零一章　下一個目標

　　媒體記者聽見這句話，下意識朝應星決看去，他大概出來的急，沒有打理好，長髮微濕，披在肩上。

　　應星決站在領獎台上時，眾人的目光皆被他清淡黑眸吸引，也沒人注意過這件事，現下被衛三點出來，有種奇怪的感覺，原來帝國雙星之一的應星決也有這樣的時刻，像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突然被拉入凡間。

　　應星決垂眸掃向肩上微濕的髮，再抬眼時，卻只見到一堆媒體記者在上面，說話的人已經離開，他收回目光，情緒並未有所變動，轉身如常離開。

　　記者們順著他視線回頭，發現原本被堵在中間的衛三已然消失不見，剛才說完那句話後，趁機逃走了。

　　「……」

　　衛三一說完就彎腰擠了出來，追上金珂他們。

　　這幾個人已經在商量先睡一覺，晚上起來吃什麼。

　　「吃什麼，加我一個。」衛三擠過來，「穀雨星有沒有特產？」

　　「以前有，現在不知道。」應成河往旁邊站了站，讓出一個位置給她。

　　「誰請客？」霍宣山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誰問誰請。」廖如寧快速道。

　　霍宣山：「我覺得應該是成河請，他摘的蘑菇。」

　　應成河立刻把衛三推出來：「是她說對了口令。」

　　衛三：「金珂是我兄弟，他請就是我請。」

　　「也可以。」廖如寧點頭。

　　霍宣山和應成河皆表示同意。

　　「我不同意。」金珂一個主指揮，所有的心計在這幾個耍無賴的人身上，完全無效。

　　「四比一。」衛三拍了拍他，「安心付錢。」

　　一幫人搞起機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為了一頓飯錢居然爭來爭去，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大概是佔一佔最摳的那個人便宜，就會高興一點。

　　他們從穀雨賽道出來，天才剛剛亮，頒完獎也不過九點鐘。雖洗去一身疲憊，但從頒獎現場下來，和星獸長時間纏鬥後產生的疲憊感又如同潮水一般湧來。

　　五人回到寢室後，各回自己房間睡覺。

　　衛三一進房間便倒下睡過去，等再睜眼時，天已經黑了。

　　她仰面躺在床上，沒動，反應了半天，最後才抬手看時間，凌晨一點。

　　衛三翻身起來，開燈，外面沒聲音，估計都還在睡。她登上魔方論壇，瀏覽幾個網頁，隨手回答一些A級機甲師發布的問題後，發現自己賬戶裡的積分忽然多了起來。

　　衛三還沒想明白這個積分用來幹什麼，論壇界面中間便跳出一個方框，提示她賬戶升級。

　　賬戶升級？

　　她點進自己的賬戶看了一眼，除了顯示L1外，沒什麼區別，等再退出來想要繼續瀏覽其他頁面時，衛三發現魔方論壇多了幾個板塊。

　　所以賬戶升級可以看到以前賬戶看不到的板塊？

　　衛三來了興趣，開始繼續在問答板塊答題，積分繼續增長，不過還有一些發布人未確認，積分沒能立即到賬。她答完一堆，退出去看了看，賬戶積分多了，但還是L1級。

　　這年頭什麼都要升級。

　　衛三到處看了看，魔方論壇上也沒寫升級的規則，只能回去答題，不過身為一個前技術人員，對回答問題，她十分感興趣，能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提問，權當長見識。

　　「衛三，你醒了？」廖如寧在外面敲門。

　　他剛餓醒，起來吃東西，見到衛三房間下面有光漏出來。

　　「醒了。」衛三把論壇關了，起身去開門，「其他人呢？」

　　「估計還在睡。」廖如寧將手上一包吃的，懟到衛三手裡，「我去喊他們起來。」

　　大半夜，廖如寧一個一個敲門，把人叫起來。

　　金珂和應成河出來，靠在客廳沙發上，肩並肩打瞌睡，他們不比機甲單兵，像霍宣山被喊出來後，立刻清醒了。

　　「大晚上，哪裡還有吃的？」金珂不想去。

　　「吃的有，你只是想賴掉帳。」廖如寧毫不猶豫戳穿道。

　　金珂：「……」

　　五人凌晨收拾整齊，穿著常服，準備出演習場去覓食。

　　走出去，路過訓練場見到了南帕西軍校的人出來，經過訓練大樓，發現平通院主力隊從門口出來。

　　金珂反省了一下：「我們是不是太鬆散了？」

　　不光睡到這麼晚，還要出去玩，別的軍校都已經又開始訓練一輪了。

　　「勞逸結合。」應成河覺得他們做的對，「吃飽喝足，睡夠覺，下一場才有精神打。」

　　因為紫液蘑菇的事，五所軍校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出賽場也提前了好幾天，現在離抽下一個賽場還有好幾天，他們可以待在這休息短暫一段時間。

　　五人坐著飛行器出去，金珂負責查穀雨星凌晨還有什麼地方有好吃好玩的，應成河本來靠在一邊繼續打瞌睡，衛三蹭了過去。

　　「你論壇什麼等級？」

　　「什麼論壇？」應成河不解。

　　「魔方論壇，我今天剛剛升級，發現多了版塊。」衛三打開光腦讓他看自己的賬號和論壇。

　　應成河盯著那些版塊看了會，指著那個多出來的版塊道：「我沒有這個。」

　　說完，他打開光腦，解開隱私，讓旁邊的衛三也能看到光幕：「沒有顯示等級。」

　　魔方論壇屬於那種民間組織論壇，在帝都星，學院出身的人大多看不起這種論壇，應成河還是來到達摩克利斯軍校之後，好奇注冊了，一直也只和衛三一樣在裡面逛逛，大多數內容甚至都涉及不到S級，之前發現『窮逼沒錢做機甲』就是衛三後，他也沒興趣再登陸了。

　　衛三想了想道：「可能是我答了題的緣故。」

　　「這個等級看起來還能繼續往上升。」應成河指著她ID頭像那一圈，右下角的L1道。

　　廖如寧帶著霍宣山擠過來，想看他們在說什麼。

　　「L1這個等級模式，有點像黑廠。」霍宣山看著衛三光腦上的ID道。

　　「可能都喜歡用這個等級。」廖如寧裝模作樣認真看了一會衛三的光腦，問她，「你真的還能當機甲師？」

　　衛三瞥向廖如寧：「你要不要試試我的武器？」

　　「算了，我信。」

　　……

　　五人最後進了一條巷子，據說裡面有家深夜美食店，老闆世世代代都在那裡開店。

　　戴著面罩，慢慢往黑漆漆的巷子，最前面的霍宣山見到一個亮起的牌子：「有家麵館，是這裡？」

　　金珂點頭：「對。」

　　廖如寧在後面嘀咕：「居然是家麵館，你該不會是不想花錢吧。」

　　要進麵館，得過兩道門，客人在第一道門卸下面罩，再進第二道門。他們進去，發現這麼晚，人不少，全都是本地人。

　　牆上正在回放大賽直播視頻，而且放的還是達摩克利斯軍校，面館內的人討論的熱火朝天。

　　「穀雨賽道居然還有寶貝，往屆的軍校生沒人發現？」

　　「往屆哪有這麼多3S級軍校生，而且都顧著去終點，誰還有心思去尋寶，我看這寶貝注定就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

　　「為了這個蘑菇，排名都作廢了，不知道他們後不後悔。」

　　「蘑菇用處大了去了，據說是能提升主力單兵機甲的品質。你沒看見頒獎儀式上，就旁邊平通院，眼神看著達摩克利斯的人多凶，往屆平通院都不給達摩克利斯一個眼神。」

　　五人伸手擋臉，找到一張角落桌子悄悄坐下。

　　「沒想到老闆居然在這裡放直播回放。」應成河遮臉小聲道。

　　「我們這家麵館開業從祖輩開業起，就一直在播大賽視頻。」老闆走過來，面前豎著一塊光幕，「幾位要點什麼？」

　　「你們這裡除了麵還有別的？」廖如寧問他。

　　老闆認真想了想：「沒有，只有一碗麵。」

　　五人：「……」所以你為什麼還過來問點單？

　　老闆快速在光幕上點了五碗麵：「給你們多加個雞蛋，算是支持。」

　　看著他離開，霍宣山道：「他認出我們了？」

　　「大概。」金珂扭頭朝老闆那邊看去，他往後廚走去，應該是去做麵了。

　　五人坐在角落裡，小聲說話。

　　「過兩天，申屠學長要走了。」金珂道。

　　「這麼快？」衛三記得之前說的是下個月到崗。

　　「黎澤上校希望申屠學長能盡快去軍區訓練，不必再留在這。」金珂道，「等那天，我們去送送學長。」

　　幾人點頭，安靜捧著杯子坐在桌前，只有杯中白汽緩緩升起。

　　「你們的麵。」老闆肩上搭著一條白毛巾，端著大盤子過來，將五碗麵放下。

　　廖如寧掃了一眼所有人的麵，指著衛三面前那碗：「老闆，不對吧，為什麼她的麵有兩個蛋，肉還那麼多？」

　　老闆『哦』了一聲：「沒錯，她碗裡就是這麼多。」

　　衛三當即拿起筷子，開始夾起雞蛋，吃了起來。

　　「你剛才說多加個雞蛋，支持。」金珂還記得老闆剛才說的話。

　　「對。」老闆看著衛三，比了個加油的手勢，「我是你騷粉！只為你加蛋。」

　　衛三一口雞蛋差點沒被噎死，好在強行維持住了冷靜。

　　其他人沒好說的了，唯獨廖如寧嫉妒朝她看去：「怎麼你還能到處有騷粉？」

　　「你再騷一騷，或許也有。」衛三真誠提出建議。

　　廖如寧當真思考了一會，最後覺得只要有衛三在一天，他就比不過她，只能作罷。

　　……

　　吃完麵，幾人又去隔壁小食店買東西，繼續坐在這邊看直播回放，邊聽著周圍的人討論。

　　「衛三，你又有新聞。」霍宣山將自己光腦隱私關閉，轉給他們看。

　　這次不是紅衫媒體，而是另一家媒體，光標題就取得十分吸引人注意。

　　【細數從開賽起，衛三得罪的人，究竟她下一個目標是？】

　　衛三：「？」她有什麼目標？

　　「快點開看看。」廖如寧不嫌事大道。

　　一點開，一個記者首先第一句便是：「以下純粹是本頻道記者根據收集資料總結，無任何誹謗之意，純屬娛樂，請勿當真。如有不妥，可聯繫本頻道刪除。」

　　可謂十分謹慎了，想必經過紅衫媒體一事，各家媒體都不太敢那麼明目張膽了。

　　「首先在帝都星時，衛三當時還是一個校隊總兵，一入星港，她立刻給塞繆爾一個下馬威，扇了肖‧伊萊的臉，至今肖‧伊萊沒有報復回來，且前兩場賽道損失校隊成員數十名，包括兩次折損在她手裡的校隊總兵，這是她第一個目標，」記者擲地有聲，「接下來第二場，平通院聯手塞繆爾對付衛三，得罪了她，結果第三場平通院連第三都未拿到。今天！就在今天！！！」

　　記者大喘氣一聲：「衛三當眾挑釁帝國雙星之一的應星決！沒錯，你沒聽錯，正是應星決！衛三居然對應星決說他頭髮沒乾，觀眾朋友們，根據以往的推測，這就是衛三的賽前挑釁！」

　　最後記者慷慨陳詞：「根據本台記者推測，應星決就是衛三下一個目標！！！」

　　衛三：「……」

　　「其實他也沒說錯。」金珂憋笑，「帝國之火還沒燃燒呢。」

　　「那目標就是他了。」衛三想了想道，「下次我也想站在最高領獎台體會一下。」

　　在這間麵館一直待到凌晨五點，幾人才轉身回去。

　　路過訓練場時，正好被項明化見到，他把衛三喊了過去。

　　「醫生過來了。」項明化將衛三帶到一間房內。

　　醫生這次沒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達摩克利斯軍區兵服，十分不起眼，像是隨著領隊老師來的小兵。

　　他正在看牆上的直播回放，全是衛三的cut視頻。

　　醫生轉過身示意衛三坐下，他還在看直播回放，看過她劈的那一刀之後道：「你在裡面好幾次瀕臨爆發，衛三，如果接下來你不能很好控制自己，我不建議你繼續參加比賽。」

　　一個超3S級單兵比一場大賽的總冠軍重要。

　　衛三一愣：「醫生你不是在研發營養液？」

　　「專用營養液需要根據你身體不斷進行調整，不是一次就夠了。帝國軍校的應星決，這麼多年了，他的營養液每一年還得進行調整。」醫生也不知道想起什麼，面上有點一言難盡，「你這種身體破爛，還能活蹦亂跳的，我是沒見過。」

　　衛三：「……」倒也不必這麼說。

　　「可能是因為機甲單兵抗造。」醫生上下打量衛三，「這段時間，每天過來一次，我幫你記錄身體數據，進行第二期營養液調整。」

　　「知道了。」衛三指著桌子上一堆營養液，「我的？能喝嗎？」

　　醫生：「……你的，喝吧。」

　　他起身打開自己帶來小型儀器箱，給衛三塞上頭套，還有指套，然後按下測試儀器。

　　測試需要一段時間，醫生繼續看直播回放，看一會停一會，扭頭問衛三：「你這時候什麼感受？」

　　「想睡覺。」衛三努力回憶，「也沒什麼太多的想法。」

　　「你不疼？」醫生皺眉打量衛三，「應星決每次超出身體負荷，使用感知，會給他帶來極大的痛苦。」

　　「還行。」衛三叼著支營養液，仰頭喝光後才道，「你說的指揮，我看金珂感知使用過度也挺痛苦的。」

　　醫生仔細思考半天：「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指揮本身就敏感。沒有其他樣本，超3S級就你們倆，我很難比較。」

　　他繼續看，感覺後面衛三一直都處於那種不穩定狀態，偏偏都收了回來。

　　「看起來你控制的還不錯。」醫生鬆了口氣道，「到後面都收了回來。」

　　「大概因為我們主指揮一直在旁邊用感知暗中提醒我，當然得控制。」衛三隨意道，那時候那麼混亂，還有一道感知時刻跟著她，也只有金珂了。

　　她聽見儀器『滴』一聲好了，把指套和頭套取下來，「沒事，我先走了。」

　　醫生抱著頭套出神，隨意揮手。

　　衛三見狀，把桌子上的營養液全摟了過來，這才走出去。

　　等人走後，醫生才喃喃道：「3S指揮還能提醒瀕臨爆發的超3S單兵？」

官不聊生

卷四　穀雨賽場　第一百零二章　我是他領導

　　申屠坤要去軍區的事，很快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都知道了。他早上起來，下面就已經站著不少人，見到他喊學長。

　　「學長，明年我去十三軍區找你！」

　　「還有我。」

　　「加我一個。」

　　申屠坤點頭：「好，我在十三軍區等你們。」

　　很快主力隊的人也過來了，廖如寧上去就是一個擁抱：「學長，等我們拿總冠軍過來。」

　　申屠坤沒忍住笑：「你們好好的就行。」

　　廖如寧：「今年不行，明年，明年不行還有後年，總之等我們去軍區的時候，一定抱著總冠軍的獎杯過去。」

　　「想的美，獎杯放在達摩克利斯軍校，帶不進軍區。」金珂伸手拉開他，也和申屠坤抱了抱，「不過，將來學長如果能當上救助員，來找我們，到時候就能一起摸總冠軍獎杯。」

　　「好。」申屠坤答應下來，「我等著你們拿總冠軍。」

　　他們在訓練場告別，其他來往的軍校自然看見。

　　「一個雙S離開，搞這麼大陣仗。」塞繆爾的肖‧伊萊諷刺道，「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人物要走。」

　　「等你離開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會送。」南帕西的昆莉‧伊萊路過，丟下一句。

　　「你！」肖‧伊萊臉黑，罵了句分支出身的人就是差勁。

　　兩人雖都是伊萊家的，但肖‧伊萊是現今伊萊主家出身，而昆莉‧伊萊家已經從上屆主家淪落到分支。

　　「衛三，接下來好好打。」申屠坤走到她面前，認真道。

　　「學長，我知道。」衛三拍了拍自己肩膀，「上面有你一半。」

　　申屠坤最後帶著笑上了軍用飛行器，和其他一批畢業的校隊成員一起趕赴十三軍區。

　　「打起精神。」項明化從另一個地方走出來，「你們也休息一天多時間了，該重新收心，好好訓練，等待抽賽道那天到來。」

　　看著衛三也要跟著其他人走，項明化喊住她：「給你加了幾個訓練。」

　　「又加？」衛三心有慼慼，幽幽道，「老師，從你帶我起，就不停給我加訓練，加課。」

　　「你少抱怨。」項明化瞪了衛三一眼，「知不知道那天直播之後，其他軍校都在嘲笑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無人，學生還要去偷師。」

　　衛三理直氣壯：「我光天化日之下，當著他們面學的，怎麼能叫偷學呢？」

　　項明化早不吃她這一套，把訓練表發到她光腦上：「少貧嘴，訓練給你安排上了，你必須學，趕緊跟上進度。」

　　衛三打開一看，一溜下來，新增的五個課程裡面有兩個老師是解語曼，頓時屁股疼，腿軟：「老師，我覺得我吃不消。」

　　項明化無情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老師相信你。」

　　衛三：「……」

　　……

　　五門課程都是機甲訓練，近身搏鬥、刀法使用等，想要根據衛三情況量身定做。五門課程一起練，看衛三最終適合哪個武器招式，再繼續深入練習。

　　不過項明化被她想偷懶的話給氣走了，忘記告訴衛三這件事，讓她以為五門課程都必須一直練下去。

　　導致後面帶教老師匯報總結都一個觀點：衛三適合這門課程，可以繼續深入學習。

　　現在還不知情的衛三每天苦哈哈跟著老師練習，自己稍微得空就去登魔方論壇刷題攢積分。

　　「南帕西的機甲師出什麼問題？」廖如寧趁休息時間偷偷八卦，「我之前在訓練大樓看到他好像臉色很奇怪。」

　　南帕西軍校這次拿到第三應該高興才對，高階星獸也沒少殺，兌換出來的資源應該比以往多很多。

　　「魚家變天了。」金珂隨口道，「他臉色好看才奇怪。」

　　這屆南帕西主力隊的機甲師魚僕信是魚氏主家的兒子，和魚天荷感情也一直不錯，據說從小由魚天荷親手帶出來的。

　　借這次屏蔽盒的事，魚天荷突然聯合自己分支方那邊，反了主家，現在魚家做主的人變成魚天荷，她徹底在魚家成了說一不二的人，掌控實權。

　　「所以她不只是為了我們去拿屏蔽盒？」

　　現在的人心太復雜，廖少爺感覺自己還是一個天真無邪孩子。

　　金珂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為魚天荷為什麼要親自返回去拿屏蔽盒。」

　　不過是一個藉口，主家那邊不同意魚天荷直接讓人帶走，需要走程序，魚天荷便親自過去施壓，走到一半，那邊主家的人再後悔已經來不及。魚天荷已然以主家不分輕重，無視聯邦民眾生命為由，讓她那支分系清了主家。

　　這麼多年魚天荷雖是分系出身，卻一直是魚家最有天賦的機甲師，代表魚家參加各種活動，手底下勢力無形中增強。加上她無私帶著魚僕信，主家對她沒有太多的防備，也因此才敢拿喬，被魚天荷找到理由，反了。

　　廖如寧聽完之後：「？？？」

　　「不過，魚天荷這麼做有點……」金珂想了想道，「別扭。」

　　在他看來魚天荷已經是魚家第一人，她的地位不可能被撼動，要反早幾年也可以反，如果怕傷了名聲，現在似乎也沒好太多。

　　至少稍微瞭解情況的人，皆明白這次屏蔽盒事件是魚天荷一手導致的。

　　她只要再施壓，主家那邊自然會親自送過來，退一萬步講，賽場內還有個魚僕信，主家人不可能讓他出事。

　　「你們這些人做事都別扭。」廖如寧搖著頭，往衛三那邊挪了挪，遠離金珂，「說到底還是我們機甲單兵最單純。」

　　衛三正低頭刷題，便見到一個頭便伸了過來：「你在幹什麼？」

　　「答題。」衛三面無表情推開廖少爺的腦袋，「走開。」

　　「現在升級了嗎？」應成河問她。

　　「升了一級。」衛三答完頁面最後一道問題，退出來給應成河看，「L2，但沒有跳出來提醒，ID頭像那圈也是灰色。」

　　她猜還要繼續升上去，才是完整的L2級，因為現在她界面版塊並沒有增多。

　　應成河乾脆也登上去：「我試試。」

　　「試什麼？」解語曼過來，手裡拿著一支教鞭，朝衛三點了點，「你出來。」

　　衛三身體一僵，沒有立刻起身，原先盤腿坐著，現在雙膝抵在地板上，唰地滑了過去，抱住解語曼的大腿：「老師！」

　　解語曼動了動被她抱住的腿：「鬆開，起來。」

　　衛三在她褲子上開始蹭，裝可憐：「老師，我昨天的傷還沒好。」

　　解語曼抬頭吸了一口氣，冷冷道：「你現在不起來，我讓你從今以後都起不來。」

　　唰——

　　衛三立刻鬆手起身。

　　「你們幾個下午見。」解語曼說完，拎著衛三離開。

　　「打起精神，我聽說你在別的老師那麼精神的很，怎麼？這麼嫌棄我。」解語曼放出自己的機甲，扭頭對旁邊垂頭喪氣的衛三道。

　　「怎麼會呢，我最喜歡的就是解老師。」衛三當即否認，「一定是金珂他們造謠。」

　　解語曼瞟了她一眼：「趕緊上機甲，你那點心思我能不知道。」

　　衛三：「……」

　　別的不說，解老師動起手來真的狠，手勁還大，衛三寧願去和黎澤打，還能有點回轉的餘地。

　　「黎澤是我下屬，你覺得我和他誰厲害？」

　　衛三還以為自己心裡的想法被解語曼看穿，不由一愣神。

　　解語曼猛然靠近，抬手便將衛三連人帶機甲掀翻在地：「在戰場上，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分神，知不知道？」

　　解語曼語氣冷厲，和剛才閒聊的樣子完全不同，手肘垂下，直接敲在衛三心口處。

　　衛三眼微睜，背後升起一陣冷氣，立刻用盡全身力氣逃開，只避開了心口要害處，下腹被解語曼一擊，那種從機甲上傳來的痛苦，讓她頭皮一炸。

　　「哪怕是親眼見到最親密的戰友出事，你都不能停在攻擊，不能分神，否則下一秒死的人就是你。」解語曼邊攻擊她邊道，「你一死，旁邊其他的戰友萬一也分神，他們也同樣是這個下場，懂不懂？你不光自己死了，還有可能連累其他戰友。」

　　衛三操控機甲向後彎腰，想躲過解語曼的武器攻擊，卻不料對方直接騰空而起，單腿狠狠踢下，她腹部被重重踢中，並且雙膝折下，直接落地。

　　「！」

　　一時間衛三甚至不知道是折了的腿疼，還是被踢中的腹部更疼。

　　見她沒有了反擊之力，解語曼這才收手，操控機甲站在一旁，低頭看著朱絳內的衛三：「你有什麼想要說的？」

　　衛三緩了緩，操控機甲坐起來，一坨機甲坐在那，雙手抱膝，居然有點可憐。

　　「解老師……」衛三不時倒吸一口氣，顯然是疼極了，「你真的是黎澤上校的領導？」

　　「你是不是還不清楚我的頭銜？」解語曼略帶傲氣道， 「我是十三軍區的少將。」

　　「所以……黎澤上校也被你這麼打過嗎？」衛三真摯問道。

　　解語曼沉默半晌後，咬牙切齒道：「……衛三，我看你就是欠打！」

　　她等在這，以為衛三能問出什麼深刻的問題，結果就這？

　　「打了嗎？」衛三堅持不懈問道。

　　解語曼冷笑：「自然打過，我還沒用上當年打他的招式來對付你，現在你就來體驗一下。」

　　衛三：危！！！

　　她立馬開啟逃跑模式，只是能在解語曼手裡逃過的人，也就不會再被打了。

　　很快，衛三便被解語曼揪了回來，按在地上打。

　　衛三被打的毫無反抗之力，疼都喊不出來了，生無可戀望著訓練場的天花板：原來上校是這麼被打出來的。

官不聊生

卷四　穀雨賽場　第一百零三章　管好你的感知

　　後面在穀雨星的幾天，衛三經常一瘸一拐進出訓練場和訓練大樓，早上一睜眼便痛不欲生想逃課。

　　解語曼實在是太可怕了！

　　甚至衛三每天少挨幾次打，都高興的很。

　　對此，廖如寧和霍宣山示意她淡定，這只是一個開始。

　　他們面帶安慰，但眼中的幸災樂禍半點沒有掩飾，衛三看得清清楚楚！

　　「沒事，還好有你們倆一直陪著我。」衛三豁達道，「反正我們三個，解老師都要打的，也算同甘共苦。」

　　霍宣山、廖如寧：……誰要和你同甘共苦！

　　然而無論他們三個人怎麼想，訓練課程還是要進行，加訓的加訓，該挨的打一個不漏。

　　這幾天金珂在訓練感知，應成河一直在聯繫校方那邊。

　　他想要將魚青飛的芯片帶出來，但和校方說的是自己要學習，暫時沒說也給衛三用。

　　這一點上，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其他軍校完全不同。其他軍校機甲師會隨身帶著腦芯片，同時為了一起學習，軍校內所有S級機甲師會跟著隊伍隨行。但達摩克利斯軍校一直要求魚青飛腦芯片留在軍校內，不得帶出，這也要求即將參賽的主力隊機甲師，必須在短時間學習大量知識，否則後面沒有機會學。

　　這也是達摩克利斯軍校排名逐漸後退的重要原因之一，主力隊的機甲師往往跟不上進度，如果沒有3S機甲師出現，每一屆都會換新的機甲師，這樣交錯。

　　但很早之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腦芯片也可以帶出來，只不過有一屆賽中被盜，差點沒找回來，所以從此定下這麼一個規定。

　　應成河向校方提出這個申請，一半是因為他確實沒有學完，另一半原因是衛三也需要學，但他下意識隱瞞衛三可以兵師雙修的事。

　　不止他，金珂和霍宣山、廖如寧都沒有向任何人說衛三能設計構建機甲的事。

　　這件事說出來不比超3S所帶來的震撼少，聯邦從確認三系分化後，也只有魚青飛可以兵師雙修。

　　可以說這個詞是魚青飛的專用詞。

　　衛三現在超3S級不穩定，倒不如低調一點。

　　乾脆四人誰也不說，以免消息外洩。

　　校方只回了考慮中，並沒有直接拒絕或答應，但應成河認為校方那邊答應的可能性很大。

　　他們這一屆3S佔比太高，加上校方那邊已經知道衛三是超3S，足以爭冠，腦芯片再不能帶出來，機甲師出現問題，達摩克利斯軍校可能會錯失最後一個挽救排名的機會。

　　等到抽下次賽場的前一天，五所軍校被通知去兌換資源。

　　當時穀雨賽場內星獸數量太多，又有那麼多3S高階星獸，來不及和兌換處現場兌換，主辦方便統一集中在一天處理。之前達摩克利斯軍校拔旗後斬殺的星獸數量也有效，沒被扣除，也能去兌換。

　　「我也去？」衛三問應成河。

　　「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材料，能用上的挑走。」應成河點頭，「金珂和我商量過了，這次資源緊著你來。」

　　衛三雖然比任何人都更快適應朱絳，但這畢竟是一架成型多年的3S機甲，即便用上紫液蘑菇，品質提升有限，但如果衛三學習設計3S機甲後，重新構建一台屬於自己的全新機甲，絕對比現在更好。

　　衛三想了想道：「我只學了武器材料和製作。」而且沒學完。

　　「現場有詳細材料說明，你覺得哪個順眼挑哪個。」應成河也會去，材料這種東西，當然是越高級越好，只要屬性不相衝，他會在旁邊把關。

　　「行。」

　　……

　　「不是說帶我來？」衛三面無表情看著旁邊的廖如寧和霍宣山，問應成河。

　　她早上起來，還想著今天兩個人會被解老師多打一頓，心中愉悅，結果他們都過來。

　　應成河咳了一聲：「金珂替你們三個都請了假。」

　　金珂用的理由是：有些材料數量有限，五所軍校同時選，機甲單兵過去壯膽，可以先搶到。

　　四人站在兌換處臨時設點地前，大門還沒開，金珂也還沒來。

　　過了會，金珂才坐著黎澤上校的飛行器過來。

　　「幸好讓你們過來。」金珂一下來便道，「其他軍校的機甲單兵也來了。」

　　黎澤上校沒下來，他直接掉頭回去。

　　等他走後，衛三悄聲問旁邊霍宣山：「上校被解老師打的事，你們知不知道？」

　　霍宣山雙目望向遠處：「……知道。」

　　衛三一見他這種表情，便知道解語曼也用過同樣的招數讓他們分神。

　　「真想看一次。」衛三感慨。

　　大概十分鐘後，其他軍校的人也到齊了，主力隊全部都在。

　　兌換處的工作人員過來開門，看著這麼多人嚇一跳：「怎麼全來？」

　　非比賽期間，一幫雙S級及以上的軍校生杵在這，還挺可怕的。

　　工作人員打開門，自己先進去，示意這些人進來。

　　門就那麼點大，最多三個人並排進去，達摩克利斯軍校和塞繆爾軍校的單兵唰地躥過去，想要最先進去。

　　「先來後到不知道？」廖如寧踩住肖‧伊萊的腳，手臂用力向後推。

　　「門開了才算！」肖‧伊萊被廖如寧和霍宣山擠在中間，臉都變形了。

　　衛三趁機蹲下試圖鑽進去，但塞繆爾的吉爾‧伍德也蹲下鑽了過來，她不得已，伸出一條腿擋住吉爾‧伍德。習烏通擠在門邊緣，上半身進去了，下半身兩隻腳卻被底下衛三伸手扯住。

　　兩所軍校竟然就這麼把大門給堵住了。

　　工作人員原本想提醒他們非選勿碰，結果一回頭，再次被這幫扭曲的人嚇住。

　　但這不算完。

　　外面應星決微微偏頭朝霍劍看了一眼，下一秒，霍劍走到大門旁邊，直接一拳打出洞來。

　　以為是星獸突襲的工作人員：「……」

　　擠在大門的六人：「……」

　　站在後面圍觀的其他軍校眾人：「……」

　　霍劍還在繼續，一直到打出一道能通行的門出來，才停止，但他沒有進去，而是轉身等著應星決。

　　工作人員呆若木雞望著帝國軍校一行人從那道硬生生被打出來的門進來，已經找不到語言組織。

　　應星決抬眸，客氣禮貌道：「抱歉，所有損失，帝國翻倍賠償。」

　　工作人員：……有錢了不起？所以……精神損失費有嗎？

　　第二個進去的是廖如寧，不過他進去也還得等後面金珂和應成河。

　　「你們答應的三分之一。」應星決轉身，對進來的衛三道。

　　衛三扯了扯被擠亂的馬尾，隨手拉緊，聞言揚眉：「你去和金珂說，我手裡沒有。」

　　她語氣散漫，沒有絲毫對應星決的畏懼或者仰視。

　　應星決旁邊的姬初雨眯眼，抬腳踏出一步，屬於3S單兵的氣息瞬間充滿整個空間。

　　後面進來的平通院和南帕西軍校機甲單兵下意識警惕起來。

　　衛三不耐煩嘖了一聲：「發情呢？管好自己的感知。」

　　工作人員聞言倒吸一口氣，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換同事接班，再這麼下去，他心臟受不了。

　　機甲單兵的感知不能像指揮一樣攻擊，也無法實體化，但釋放出來，其他機甲單兵皆能感受到，算是警告。

　　應星決抬手，示意姬初雨收斂。

　　正好金珂過來，他把衛三拉到身後，抬手打開光腦：「加個好友，約定好的，我們達摩克利斯不會毀約。」

　　金珂加了應星決好友之後，便將達摩克利斯軍校所獲三分之一的星獸數量轉到他賬戶上：「好了。」

　　金珂轉身拉著衛三往貨架那邊走，應成河等人見狀，也分散開來，尋找材料。

　　裡面是一個大型庫房，臨時存放著各種材料，衛三一進去便看花了眼。

　　機甲單兵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但每個人手裡都有清單，是來之前主指揮和主機甲師擬定好的常規材料和能源，他們負責這個，其他特別的由指揮和機甲師來挑。

　　衛三雖拿著清單，但她在看其他材料。

　　應成河在幫她挑機甲引擎和發動機用的材料，她走過幾排貨架，最後目光停在前方一個大貨架前，那裡只擺了一個金屬大箱子，裡面是一副黑色骨架，且骨架上竟然泛著淡淡的光澤。

　　她老遠便看到旁邊懸浮的光幕：無相骨，未知3S變異星獸骨架，可用作機甲關節，承受能力強，珍稀材料。

　　衛三下意識朝那邊走過去，剛走到，應星決從另一邊繞過來，兩人同一時間站在大箱子前。

　　且應星決手已經提前伸了出來，衛三和他目光對上，雙手快速搭在箱子上，用力硬生生將箱子往自己這邊拉。

　　應星決伸出去的手落了空。

　　衛三微微一笑：「我的。」

　　應星決垂眸看著自己收回的手，隨即抬頭，低聲道：「這副骨架你拿走，會佔達摩克利斯一半資源。」

　　衛三已經將箱子往自己這邊攬了，她這時候才發現一些以前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帝國之火身上居然有淡淡的香。

　　嘖，指揮就是過的精細，大賽期間還有心思噴香水？

　　「堂哥。」應成河不知道從哪躥出來，手搭在衛三肩膀上，「我讓她專門來找這種珍稀骨架，你不介意我們收了吧。」

　　應星決視線落在他搭在衛三肩膀上的手，眉心微蹙，他認為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成員之間，相處沒有分寸感。

　　最後應星決未多言，轉身離開。

　　「幸好我搶了過來。」衛三這才轉身去看這副骨架，「我看中了這個，能換嗎？」

　　「能換。」應成河低頭在光腦上輸入信息，「好了。」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四章　凡寒星

　　兌換一副無相骨，花去了達摩克利斯軍校這次斬殺星獸數量的大半，其他資源自然相應減少。再加上應成河挑的引擎，剩下能兌換的資源少得可憐，因此達摩克利斯軍校最先挑完離開。

　　不過五所軍校一起進倉庫挑，有些東西隱瞞不了。

　　「他們挑了骨架和引擎？」塞繆爾機甲師南飛竹若有所思，「看來要麼對朱絳做改造，要麼準備做一副新機甲。」

　　「紫液蘑菇只給那個衛三一個人？」肖‧伊萊難以置信，「廖如寧和霍宣山不用？」

　　要是他，早鬧翻了，大家一起辛辛苦苦護著的紫液蘑菇，到頭來只給一個人。

　　高學林瞥了一眼肖‧伊萊：「另外兩個人的機甲屬於量身定做，不好改。衛三一個無名星出身的人，機甲沒有用太長時間，相反是最好改造的。況且……之前的那一刀你們也看見了，衛三潛力或許能和姬初雨、宗政越人相提並論。」

　　無論從哪方面看，提升衛三實力，比三人平均分紫液蘑菇更合適。

　　與此同時其他軍校對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做法也有所思考，無一例外，接下來，所有人都將重點警惕人物放在機甲單兵衛三身上。

　　等五所軍校的人都兌換完材料離開後，工作人員低頭看著光腦上一筆巨款，再抬頭看看漏風的牆壁，決定找維修公司過來緊急處理。

　　通訊還未接通，突然一批人衝進來，是他上司帶著兌換處的高層們過來了。

　　工作人員嚇一跳，心想只是一堵牆破了而已，不至於上面的高層全下來吧。

　　高層們進來後，看也不看破損的牆，徑直跟著他上司朝一個貨架上走。

　　「666號貨箱不見了。」

　　工作人員悄悄探頭過去看，發現聽到這句話後，高層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應該是被哪所軍校兌走了。」工作人員的上司點開光腦查詢，「是達摩克利斯軍校。」

　　「整理貨物，被你們整理成什麼樣？！」突然，其中一個高層爆發，對著他上司厲聲道，「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拿到這種倉庫來？現在還被兌走了，怎麼能被兌走？！」

　　「這種完整骨架，還是無相骨，達摩克利斯哪來那麼多星獸兌？」另外一個女高層聲音稍微溫柔，但一下問到了點上，「哪怕十二場之後，他們斬殺星獸的數量也不足夠兌換。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上司低著頭，滿腦的汗，聲音極低道：「應該是這個標價小數點錯了。」

　　前段時間，兌換處迎來十年一次的大清理，所有材料進行統一記錄在冊，已兌換使用和新增材料全部要進行統計分類，這其中包括一些兌換處收藏的珍稀材料。

　　同時一起換上新系統，結果系統互換時，造成失誤，將收藏的材料全部分到幾個倉庫中，被發現後，工作人員立刻上報高層，著手回收錯誤分類的材料，最後只剩下一個無相骨。

　　現在這邊的工作人員又犯錯，將無相骨標價弄錯，小數點往前移了好幾位。

　　現在他們晚來一步，竟然被達摩克利斯軍校只用一場所獲星獸數量的一半便兌換走了。

　　要知道無相骨這種東西是無價的，一般只能以物易物，不是金錢和普通3S星獸可以兌換的。

　　「現在去要回來。」有人提議。

　　「吃進去的東西，誰願意吐出來？」女高層閉了閉眼，隨即睜開，「既然十年一次大清理，工作人員也需要清理一次。」

　　……

　　應成河個人工作室。

　　「這個無相骨……」應成河戴著手套摸了又摸，最後下來詫異道，「不會是兌換處那邊的無相骨吧？」

　　「無相骨有很多？」衛三之前在倉庫看見那一行短短的介紹，還以為是特別珍稀的材料。

　　「不多，真正的無相骨只有兩副，兌換處一副黑色骨架，還有一副白色骨架早年便失蹤了。」應成河幾乎將眼睛懟在骨架上，「其他說無相骨其實都是指未知3S星獸的骨架……這副骨架看起來好像真的無相骨！」

　　黑色骨架在陽光下泛著淡淡光澤，但燈光打在上面，又突然被吸收的一乾二淨。

　　那兩副真正的無相骨是一對完全變異3S星獸，不知品種。據說是當年聯邦最強的幾位機甲單兵聯手最強指揮共同斬殺，才得手的。

　　之前在倉庫，應成河也沒有太注意，畢竟用一半斬殺的星獸數量就能兌換，最多是從普通變異3S星獸分離出來的骨架，偽無相骨罷了。

　　不過這也太像傳言中的無相骨了。

　　應成河還在想為什麼這個偽無相骨看起來品質這麼好時，項明化那邊通訊打了過來。

　　「項老師？」

　　項明化神情嚴肅出現在光幕中，看到應成河旁邊的衛三，下意識皺眉：「衛三，你怎麼也在這？還不去訓練？」

　　衛三假裝可憐巴巴：「老師，我就休息一會。」

　　項明化本來還想說什麼，瞥見衛三眼下的青色，把原先要說的話嚥下去：「既然休息就早點回去睡覺。」

　　隨後項明化問應成河：「你們用一半星獸數量兌換了無相骨？」

　　應成河糾正：「分給帝國軍校三分之一後，剩下的一半。」

　　項明化沉默半晌才道：「兌換處系統那邊出了問題，把收藏的材料全部分出去，最後一件未回收的無相骨被你們今天兌走了。」

　　應成河：「……居然真是無相骨，為什麼只要這麼點星獸就能兌換？」

　　但凡標價高了，他們也兌不走。

　　項明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們的狗屎運：「工作人員標錯了價，以為是普通的異化星獸骨架。」

　　衛三第一反應：幸好被她搶了過來，不然這副骨架豈不歸帝國軍校那邊了？

　　這件事不到一晚上便傳遍五所軍校，所有人不得不感嘆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運氣。

　　簡直了，難道達摩克利斯軍校從此之後手臭的傳統要反轉？

　　……

　　第二天開大會，準備抽下一個賽場。

　　達摩克利斯軍校個個精神抖擻，昂首挺胸，壓根不像在穀雨賽道拿了倒數第一。

　　「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你的手氣還是不錯的。」廖如寧和衛三勾肩搭背，「要不然下次戰備包繼續你抽。」

　　「一人一次，輪著來。」衛三拒絕，「看誰手氣最臭。」

　　兩人走在最前面，霍宣山落在後面，三人隱隱成一個倒三角，護著中間的金珂和應成河。

　　他們一路囂張走過來，無視來自五所軍校當中或隱晦或明顯的目光，自顧自站在隊伍最前方。

　　後面各軍校的老師們也過來集合，見到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主力隊，皆沒什麼好臉色。

　　無相骨，這麼珍稀的材料都能被達摩克利斯軍校以這種戲劇性的方式得到，還是當著其他軍校主力隊的面，誰不氣？他們氣兌換處怎麼能犯這麼重大的失誤，氣自己軍校的指揮和機甲師沒用，居然沒有趕在達摩克利斯軍校之前發現無相骨。

　　訓練廣場上站著五所軍校的隊伍，和前方的老師們，逐漸安靜下來，最後穀雨星本土勢力代表上台。

　　「本屆穀雨星能迎來這麼多3S軍校生實屬榮幸，希望這裡的環境沒有給諸位的訓練帶來麻煩。另外我們穀雨星為大家準備了一些特產包，以前這和普通星沒什麼區別，雖然現在……」代表頓了頓，喉嚨有點哽咽，「但是我們人還在，總有一天，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底下所有的軍校生沉默望著台上的代表，這是戰爭所帶來的必然結果，誰也無法左右。

　　或許有一天，像穀雨星這種星不再增多，那時候他們能騰出手助這些星系全力恢復。

　　「說多了。」代表笑了笑，「現在來抽賽場。」

　　代表開始讓光幕上的字滾動起來，一分鐘後道：「停。」

　　【凡寒星】

　　這三個字一出，所有人人都朝平通院那邊看去。

　　平通院所在星便是凡寒星。

　　很多星系的環境光從名字便能窺見一二，像沙都星，大半星上都是沙漠。而凡寒星，溫度極低，一年四季，萬里冰封。

　　「這下糟了。」廖如寧伸手摸了摸，「他們的主場。」

　　衛三沒去過凡寒星，這個星的名字，她只見過一次，當初在3212星查詢報名時，在星網上見過。

　　「我記得平通院的人特別抗凍。」金珂道，「他們不用機甲，徒步走，比我們能抗。」

　　「機甲也比我們機甲天然抗凍。」應成河補充，「他們的材料一般多有抗凍特性。」

　　衛三聽他們講，臉皺成一團：「為什麼我們機甲在沙漠賽場這麼大的優勢，之前還得搶防塵罩。」唯一的優勢，在黃沙中拔腿走挺快。

　　「以前我們自帶防塵罩，後面被取消了。」金珂解釋，「因為後面還有一個賽道環境需要用防塵罩，所以其他軍校覺得不公平。」

　　達摩克利斯軍校從以前的老大，一步一步落到現在，有太多原因。

　　賽道一確定，當晚南帕西軍校便動身離開，趕赴凡寒星，應該是想盡快適應那邊的環境。

　　第二天，其他軍校也相繼出發。

　　達摩克利斯軍校是第二天晚上走了，他們走之前，帝國軍校還未動身。

　　「怎麼樣？」衛三看著儀器上的數字，問醫生。

　　「不怎麼樣。」醫生轉身拿出針管，「我需要抽你一管血，檢測你到底還有什麼毛病。」

　　衛三：「……」她懷疑醫生在內涵她。

　　「你身體的數據到現在沒半點起伏。」醫生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握住針管，盯著衛三，「你沒覺得自己哪不舒服？」

　　「沒有，我挺好的。」衛三感覺自己精神十足，每天吃飽喝足，除了每天被解語曼打，其他方方面面都很合心意。

　　醫生皺眉又繞著衛三看了一圈，他就奇了怪了，看測量統計的基礎數據，她身體還是那副破爛狀態，差到不能再差，喝了這麼多營養液和補充劑，沒半點反應。

　　但是又感覺衛三狀態比最開始要好一點。

　　「先抽管血研究，另外營養液我會加大一些元素，如果你喝完覺得哪裡不舒服，記得告訴我。」醫生在衛三手中抽了管血後，囑咐道。

　　「知道。」

　　「這是補充劑。」醫生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箱子推給衛三，「這次裡面加了點味道，草莓味。」

　　「能不能換別的口味？」衛三打開看著裡面粉紅色的補充劑，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當年在垃圾場嘗到的草莓味營養液。

　　「可以，你想要什麼口味。」醫生問。

　　衛三努力想了想，最後放棄：「除了這個口味，其他都可以。」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五章　只想喝杯熱水

　　達摩克利斯星艦抵達凡寒星時還是深夜。

　　軍港燈火通明，但軍校生們一下來便感受到極寒，任是3S機甲單兵一下來都打著哆嗦，跑進飛行器內。

　　「這也……太、太冷了。」廖如寧衝進飛行器內，抖抖索索對著手哈氣。

　　廖如寧見旁邊的霍宣山似乎沒什麼反應，伸手去摸他褲腿，發現霍宣山也在抖，嘖嘖兩聲，他就是要面子。

　　幾個人相繼進來，廖如寧一轉頭，發現衛三居然披著厚大衣進來的。

　　「你哪來的？」廖如寧擠過來，蹭著她厚大衣袖子。

　　霍宣山不著痕跡坐在另一邊，扯過衛三大衣另一隻袖子，將手伸進去暖。

　　「醫生給的。」衛三得意挑眉，「我身體虛，經受不得風寒。」

　　廖如寧一臉便秘，雖然情理上他知道衛三以前過苦日子來的，身體確實差，但現實中，衛三分明一拳下去得死一頭星獸。

　　金珂看著三個人擠在一塊哆嗦，搖頭，帶著應成河坐在對面，然後按了按座椅什麼地方，一股熱氣便烘來。

　　應成河靠在上面，愜意閉上眼：「到了喊我。」

　　三個沒見過世面，光靠物理取暖的機甲單兵目瞪口呆。

　　見廖如寧想撲過來，金珂立刻道：「座椅下方白色按鈕。」

　　最後五人舒舒服服靠在座椅上，至於醫生的大衣……

　　衛三太熱了，把它塞給霍宣山，霍宣山拿了一會又扔給廖如寧。

　　廖如寧到底是沙都星本地人，對高溫度耐受，就這麼抱了一路。

　　抵達凡寒星演習場，眾人下飛行器，再一次感受到極寒。

　　達摩克利斯軍校生們哆哆嗦嗦進了寢室大樓，好在凡寒星不像穀雨星設備陳舊，甚至需要主力隊員去檢查，當晚他們到了之後就能去休息。

　　只是當他們進入寢室後，震驚發現一件事，室內沒有任何調高溫度的設備，甚至連被子都只有薄薄一層，掀開床墊，底下居然還是鐵板！

　　「他們過著這樣的生活，為什麼還是達摩克利斯的艱苦環境聲名遠播？」沙都星本地人廖少爺無法理解。

　　霍宣山語調無波：「達摩克利斯過苦日子是因為真窮，平通院過這樣的生活是為了鍛煉學生。」

　　廖如寧：「……」有一點點紮心。

　　「所以接下來我們睡覺要靠抖？」衛三抱著大衣，好在她還有件大衣。

　　「極寒賽道比這裡還要冷，做好心理準備。」金珂並不驚訝，他提醒，「這半個月盡量適應。」

　　三系軍校生和普通人的體質還是有差別，至少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們適應能力會更強。

　　到達凡寒星訓練場的第一晚，眾人皆沒有睡好，被凍得腦子都慢了半拍，尤其是一些自小在沙都星長大的人，比如廖少爺，人已經凍傻了。

　　廖少爺起來抖著手去燒了一壺熱水，半天燒不開，終於有了點溫度，倒在杯中，再入口又冷了。

　　「我想回家。」

　　廖少爺說著，坐在客廳冰冷的板凳上，屁股一涼，立馬彈了起來。

　　廖如寧：「……」

　　其他幾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哆哆嗦嗦一起出門，周圍其他軍校雖然先到，但仔細看也都在抖，唯獨平通院一干人，正常行走在演習場內。

　　眾人內心齊齊冒出一個聲音：草！

　　塞繆爾的肖‧伊萊抱著自己的手臂：「現在想想沙都星還行，無非是熱了點。」

　　習烏通看了他一眼，之前在沙都星，肖‧伊萊沒少在房間內發牢騷。

　　眾人哆哆嗦嗦去訓練場，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後，身上雖然不至於熱，但也沒那麼冷了。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想著去食堂總能吃上一口熱乎飯菜，結果進了食堂才發現連飯菜都是冰冷的。

　　當天晚上，廖如寧便倒了，開始不斷進出廁所，凍得拉肚子。

　　他奄奄一息躺在床上，雙眼飽含的都是冰冷的淚水：「我死前遺願，只想喝杯熱水。」

　　「熱水不可能有，凡寒星的人都喝冷水。」金珂打破他的幻想，「過幾天就好了。」

　　所有人都只能硬生生扛著，最先適應的是衛三，她第三天便已經活動如初，對溫度沒有太大的反應。

　　隨後其他人也開始陸續適應，雖然廖如寧十分厭惡這種環境，但也還是逐漸恢復，沒那麼誇張了。

　　這天中午，剛好帝國軍校抵達演習場。

　　他們軍裝整齊，所有人有條不紊進來，最關鍵的是完全沒有其他軍校來時的狼狽。

　　衛三盯著最前面的應星決，問旁邊的金珂：「他不冷嗎？」

　　「兩個原因。」金珂堪稱萬事通，「一是應星決感知實體化，可以阻擋他想阻擋的任何東西，包括寒氣。二是帝國軍校的學生曾經來凡寒星特訓過。」

　　「特訓要向凡寒星支付大量金錢，目前只有帝國軍校會定期組織學生過來，據說南帕西已經在和凡寒星這邊談特訓的事情。」應成河也知道一點內部消息。

　　說來說去，還是沙都星最窮，什麼都沒有。

　　眾人望著帝國軍校走過，衛三還盯著那邊看。

　　「人都走了。」金珂涼涼道。

　　「知道。」衛三收回目光，或許是錯覺，她覺得應星決現在狀態很差。

　　五人照例去訓練場，解語曼還在等著他們。

　　現在廖如寧上解語曼的課輕鬆許多，因為解老師已經將頭號目標放在了衛三身上，她沒來之前，要數他挨打最多。

　　「天天垂頭喪氣。」解語曼坐在椅子上，低頭往手臂上綁著布條，綁完之後道，「看你們這樣，我手就癢。」

　　五人頓時挺直腰背，恨不得頓時拔高自己精氣神。

　　「今天誰先來？」解語曼起身問道。

　　除了衛三指向旁邊的霍宣山，其他人皆指向她。

　　衛三：「……」天天她第一個挨打！

　　「去吧，看著解老師打完你，我們心裡會好受點。」金珂拍了拍她肩膀，真摯道，「犧牲你一個，造福我們四個。」

　　衛三只能硬著頭皮上，毫無疑問，被解語曼掄在地上打，甩在半空打，各種被打，只有她想不到，沒有解語曼做不到的。

　　又一次，解語曼操控機甲瞬移到衛三身後，捏住她後背，直接將人拎起來抱摔。

　　她速度太快了，是衛三迄今為止遇上速度最快的人。

　　衛三只來得及轉身掙脫，甚至沒有走遠，另一隻小腿被解語曼抓住，整架機甲驟然騰空。

　　解語曼抓著她的小腿掄起，朱絳的腦袋在半空劃出一百八十度，最後以撞在訓練場柱子為結局。

　　機甲內感知傳到衛三腦中，她彷彿也被這麼撞了一回。

　　朱絳四肢攤開倒地，衛三躺在機甲艙內，忍不住感嘆自己命途多舛。

　　如果她有錢，她就不會報錯名，沒有報錯名，她就是一名光榮的機甲師，成為機甲師後，就不用被解老師這麼狠揍。

　　「下一個。」解語曼轉身盯著剩下的人。

　　衛三好半晌才從機甲內爬出來，背靠牆坐下來。

　　應成河慢慢移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衛三有氣無力應道。

　　「校方同意腦芯片外帶。」應成河示意衛三看他的光腦，是校方發來的一封加密函，「而且已經提前到了凡寒星，中午吃完飯，我們去拿。」

　　衛三終於打起精神：「我可以繼續學？」

　　應成河點頭：「你學做自己的機甲。紫液蘑菇還在屏蔽盒內，一直沒有打開，項老師那邊在和魚天荷談，要魚青飛剩下的屏蔽物質。」

　　就是在之前他們出穀雨賽道時，身上被噴的那種物質。

　　要想用紫液蘑菇，勢必要打開屏蔽盒，如果工作室沒有這種物質屏蔽，照樣會有氣味洩露。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六章　機甲即是星獸

　　「目前機動性能降低率015%～018%之間。」應成河檢測完三人的機甲道，「要做點小改動。」

　　「能提升多少？」金珂問他。

　　「改動之後，機動性能降低率可以減少到007%到009%之間。」應成河給出一個數據。

　　凡寒星溫度極低，周圍冰雪萬里，平通院的機甲材料多從本地來，天然具有抗寒性，而其他軍校的機甲到這裡後機甲性能會受到相應降低。盡管在設計之初，機甲師們已經盡可能讓機甲能夠適應各種極限惡劣的環境，但還是有所差別。

　　「材料夠，第二場時我兌換了。」金珂將一部分清單傳給應成河，「想辦法減少到005%以下，我剛得到消息，帝國軍校大賽前已經為主力隊的機甲加了冰液塗層。」

　　「冰液塗層？」旁邊廖如寧一個單兵都聽說過這種東西，「他們帝國錢燒得慌嗎？」

　　凡寒星本土少數星獸的皮膚間隙有這種冰液，如果用來做機甲塗層，會提升機甲的抗凍性。有了這塗層，非凡寒星製作的機甲到這裡，性能便不會受影響。只是材料稀少，製作繁瑣，且凡寒星本土機甲也不需要這種冰液，所以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搞好一架機甲塗層的價錢，至少能翻新一半達摩克利斯軍校大樓，而主力隊有五架機甲。

　　「他們向來對總冠軍勢在必得，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站在另一邊的霍宣山半點不驚訝，「只要賽前能做好的準備，帝國軍校絕對會提前做好，無論多大代價。」

　　一所軍校天然適應這裡環境，一所軍校早有準備，不受影響，達摩克利斯軍校要想取勝，困難重重。

　　「我再想想怎麼做。」應成河不確定能不能做到，這裡面牽扯的東西太多，發動機受凍和機甲外殼材料遇冷收縮等問題都要盡可能消除影響。

　　下午五人最後交談後，便各自分開訓練，衛三和應成河一起去他的工作室。

　　「你先用，我先找到資料。」應成河連上腦芯片後，他點了什麼地方，露出塊光幕。

　　衛三湊近看，發現全是各種筆記：「這些是誰的筆記？」

　　「前輩們留下的，還有他們導入進來的很多資料。」應成河解釋。

　　衛三伸手翻了翻頁，明白過來：「這才是S級所有資料的存放處？」

　　難怪在星網找不到任何關於S級資料，只能見到名詞。

　　應成河搖頭：「不全是，五所軍校的腦芯片加起來才是全聯邦S級及以上的資料信息。」

　　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塊腦芯片裡面只有魚青飛一個人的教學，至於筆記則是其他跟著魚青飛學過後的機甲師留下的。

　　「之前我只能給你進去的權限，現在進資料入口的權限也可以給你。」應成河低頭打開權限設置，現如今校方拿出來後，所有權限徹底在他手裡。

　　「那學校的機甲師？」衛三下意識問道。

　　「已經到了凡寒星，中午他們會過來用，你晚上來就行。」

　　和其他軍校相比，達摩克利斯軍校S級及以上的機甲師少得可憐，從沙都星那邊過來，也沒引起人注意。

　　衛三隨意看了幾眼，便戴上腦接口，進入虛擬教學中。

　　之前她熬通宵將武器材料和大致製作流程學完，現在一進來便可以選擇下一課程：【機甲製作。】

　　「市面上機甲類型五花八門，但歸根結底只有兩種。」魚青飛像是剛處理材料出來，渾身髒兮兮的，他隨意坐在工作室的機甲平台上，「一種是A級機甲，一種是S級材料。目前A級材料和S級材料還沒有區分出來，但我相信未來A級機甲所有的材料皆可以人工製造。另外一種S級機甲，尤其是越往上的機甲，機甲外殼以及關節，乃至發動機和引擎內部依然需要用到生物材料，即星獸。」

　　時間已經驗證魚青飛的前半句話，如今A級機甲的材料多數可以人工製造。

　　「S級機甲說到底也是一種星獸，只不過由我們人類控制的星獸，你要想做好一架機甲，不光要瞭解人，還要瞭解星獸。」魚青飛頓了頓道，「這幾年星獸越發猖狂，很多人希望我做出更好的機甲。為了尋找好的發動機液，必須深入星獸群，那些機甲單兵看不懂材料，所以我決定成為一名機甲單兵，找了校長特訓一年。」

　　衛三：……原來魚青飛兵師雙修的真相是這個？

　　「後面去星獸群中找合適發動機液的情況，我有錄下來，你先看著。」工作室外面似乎有人找魚青飛，他將鏡頭固定，衛三只能在工作室這一塊小範圍走動，看著眼前開始播放的視頻。

　　魚青飛操控機甲，跟在星獸群後面，伺機尋找目標，最後找到一頭星獸，開始引著它往偏僻地方動手。

　　衛三看著和星獸廝殺的男人：「……」

　　如果沒看錯，那頭3S星獸已經開始異化了，魚青飛臨時訓練一年，居然能徹底壓制，俐落斬殺。

　　這個腦接口芯片類似一個中轉站，衛三這邊進來能見到很久以前的魚青飛，魚青飛則將自己的想法和教學留在芯片中，他可以隨時隨地留下自己的影像及話語。而此刻衛三進來後，時間流速和外界已經不同了。

　　衛三逐漸看入迷，甚至忘記自己進來的目的，只顧著注意魚青飛和星獸打架纏鬥。

　　也不知道是那位校長太強，還是魚青飛天賦太好。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星獸群居然被魚青飛搞得七七八八。

　　「看清了嗎？」魚青飛再次進來，問道，「星獸身上哪些地方可以用在機甲上。」

　　他進來後衣服都換了一件，顯然已經不是同一天。

　　衛三：「……」她光顧著看魚青飛和星獸動手的場面，下意識記著他的招式。

　　「這是我當初找到的發動機液。」魚青飛打開一個盒子，裡面有一管透明液體，「完全異化蛇獸的毒液，一共取了兩管。用這種材料混合進發動機液時，要注意用你的感知去控制，否則一旦材料發生排斥，後面機甲會出問題。」

　　衛三明白了，假使機甲是星獸，機甲師構建機甲，必須去平衡各種材料之間帶來的差異，像是輸血，機甲師要使不同血型融合在一起。

　　這和A級機甲理論完全不同，A級只要尺寸大小合適，材料沒問題便可製作構建機甲。而S級機甲材料還殘留S級星獸的力量。這也正是為什麼A級機甲師無法觸碰S級機甲材料的緣故。

　　S級及以上材料殘存的高階星獸精神力，A級機甲師自然碰不得。

　　魚青飛關上盒子，又開始繼續講3S構建設計機甲理論。他說的比較雜亂，基本上是在工作室內想起什麼便開始錄制下來。

　　衛三努力去吸收他講的內容，一直到外界應成河提醒她。

　　「明天還要其他訓練，早點休息。」應成河也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和衛三一起回寢室。

　　衛三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會，應成河便在旁邊等。

　　「你知不知道發動機液？」過了半晌，衛三問他。

　　「發動機液？知道，怎麼了？」應成河問完，順便解釋道，「如今聯邦有三家公司為所有S級以上機甲提供發動機液，他們回收高階星獸，再做成發動機液售賣。」

　　一般而言，發動機液能夠用很長時間，甚至一個單兵能用一輩子。

　　「魚青飛認為發動機液應該由機甲師自己製作，才能完美貼合發動機。」衛三想起剛才魚青飛的話。

　　「他說過這種話？」應成河疑惑皺眉。

　　衛三走到放紫液蘑菇的盒子前：「項老師什麼時候和魚天荷那邊談好？」

　　「快了，明天下午應該可以出結果。」應成河跟著她走過來。

　　衛三看著屏蔽盒：「我還沒仔細看過它到底長什麼樣。」

　　「最遲後天，你就能用。」應成河問她一個問題，「這次比賽你要繼續用朱絳，還是現在設計機甲，等到半個月後的極寒賽場上用？」

　　這裡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衛三替換上來之後，就不能再用外來機甲和材料，只能用賽場內兌換來的材料。

　　現在他們手裡頭還有3S機甲的配件，只不過品質一般。

　　衛三是超3S級，如果紫液蘑菇加在像無相骨這類珍稀材料中，機甲可能會比原本可能是超3S機甲更好，她實力提升也會更高。

　　應成河更傾向衛三之後湊齊材料再用紫液蘑菇。

　　「裡面的液體取出之後一定要立刻用完？」

　　應成河：「……我明天去問問魚天荷，看她知不知道怎麼保存。」

　　「如果可以保存下來，我想先換掉朱絳，之後再慢慢改。」衛三想先要一台屬於自己設計的機甲。

　　「也可以。」應成河無非再忙一點，測試導入衛三新機甲數據，最難的是她自己要重新適應機甲。

　　不過，既然設計者是她自己，應成河相信衛三適應更快。

　　應成河將紫液蘑菇收好，兩人一起出門準備離開巡練大樓。

　　剛下樓，碰見往上走的應星決。

　　「堂哥。」應成河拉著衛三，靠牆喊了一聲。

　　應星決點了點頭，徑直朝樓上走去，沒有心力多分出一點注意力給兩人。

　　他們剛一走出大樓，衛三再次扭頭往後看去，沉思。

　　「怎麼了？」應成河一出來，感到外面的寒風，又開始哆嗦。

　　「剛才好像有人用了感知。」她覺得後面整棟訓練大樓有一瞬間被無形籠罩住。

　　「我堂哥？除了必要比賽，醫生禁止他隨意用。」應成河認為衛三產生了錯覺。

　　衛三擰眉：這是第二次錯覺？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七章　病倒

　　凡寒星演習場這幾天，陸續有一批軍校生熬不住病了，大部分是指揮和機甲師，單兵體質好，連一開始百般不適應的廖如寧都已經開始習慣。

　　「風水輪流轉。」廖如寧看著開始吃藥的金珂，帶上幸災樂禍的語氣在旁邊晃悠。

　　「前兩天不還是好好的？」衛三從房間出來隨口問道，現在的指揮都這麼容易生病？

　　金珂裹著薄被：「在訓練室感知用過度了，出來抗不住。」

　　他最近一直在訓練感知攻擊性，想要努力提升，不拖累隊伍，至少不能再像穀雨賽場一樣被動。

　　「我們去訓練了。」衛三和霍宣山最先走出去。

　　廖如寧去自己房間把被子抱出來，扔給金珂，這才離開。

　　三人課程有點不同，尤其是衛三還有加訓，很快也分開。她連走路都是小跑，才有時間趕下一節訓練課程。

　　下午訓練結束，衛三準備去找應成河，路上碰見黎澤上校，他穿著軍裝，步履匆匆，衣領上還沾了點血。

　　「衛三。」黎澤最先發現衛三，喊住她，「最近訓練怎麼樣？」

　　「挺……好的。」衛三現在見到黎澤，滿腦子是解語曼打人的畫面，她太想問他一句，解老師踢不踢他屁股。

　　「我剛才路上查你課程，怎麼安排還是那麼滿？」黎澤皺眉問，「還沒選出合適的？」

　　「選什麼？」衛三一臉茫然。

　　「算了，待會我去找項老師。」黎澤似乎趕時間，走了兩步，他又忽然退回來，盯著衛三眼下，「你最近又在搞什麼，黑眼圈都出來了。」

　　衛三：「壓力大，睡不著。」

　　黎澤：「……」這話誰說都能信，唯獨衛三。

　　「最近別亂生事。」他警告完一句，這才快步離開。

　　衛三不明就裡，搖頭去訓練大樓，敲開應成河的門，她進去敏銳發現有什麼不一樣。

　　「項老師和魚天荷談好，現在室內已經塗上特殊物質，門一關便可以打開屏蔽盒。」應成河將盒子拿出來，示意衛三將門關好。

　　衛三關好門，湊過來：「你問了紫液取出來後，還能隔多久用？」

　　「問了。」應成河從口袋摸出一大塊綠色軟樹皮，「她說這些東西都是魚青飛放在一塊的，用針管取出蘑菇內的紫液後，再用這個套住蘑菇頭，便能保存下來，不過只能保留一年。一年之後紫液的性能會逐漸消散。」

　　說著，應成河打開屏蔽盒。

　　「嘔！」應成河雖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被腐臭和香氣混合在一起的濃鬱味道沖滿鼻子，直接反嘔一聲，他不由退後一步，抬手摀住鼻子。

　　衛三倒是沒什麼反應，她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戳了戳紫液蘑菇，隨即湊近聞了聞：「腐臭味從根部傳過來，香味應該是從蘑菇頭上散發出來的。」

　　應成河已經轉身撈了一張面罩，他聞言，立刻打開光腦記載，順便給紫液蘑菇拍照。

　　衛三拿來軟尺量大小，抱給他記錄，做完這些，紫液蘑菇又被放了起來，她還要繼續現學機甲構造。

　　魚青飛的教學跳躍且零散，衛三學的有點吃力，不過稍微反應之後，還能跟上。

　　她在裡面待了四個小時才出來，照例晃了會神，才摘下腦接口：「成河，機甲抗凍的事情你做的怎麼樣了？」

　　「只能壓到008%」應成河查了不少資料，目前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衛三走到應成河身邊，伸手移動他設計改造的機甲版塊：「我剛才在裡面看到魚青飛也到過凡寒星，他在引擎上做了點改動，我們沒有那麼多材料，但是也能試試。」

　　魚青飛倒不是教了她，而是中途他講累了，坐回桌前，開始改造他自己的機甲，後面再出現已經在凡寒星。

　　衛三窺見一點點，大部分看不懂，不過看懂的地方，正好給了她提示。

　　應成河看著衛三動的那幾個地方：「故意造成引擎過熱，提高機甲內部溫度，抵消機動性能降低率？」

　　「這樣做對引擎有負擔，所以只能臨時用。」衛三提出這個改動建議，效果明顯，缺點也同樣明顯。

　　「我試試。」應成河盯著光腦上的機甲部件思考半晌道，他開始測試引擎溫度的在哪個臨界點最合適。

　　衛三則站在旁邊查機甲材料，她手裡頭有一副無相骨，加上紫液蘑菇，現在需要挑機甲外殼等部件。

　　至於設計什麼樣的機甲，她腦海中隱隱有了想法。

　　兩人一個在不停測試，另一個則開始畫圖紙。

　　這天晚上，兩個人都沒走，到了凌晨兩點，應成河雙手揉了揉臉，稍微清醒一點：「我們該回去了。」

　　衛三半靠牆，單膝曲起，板紙放在膝蓋上，低頭快速畫著什麼，沒聽見應成河說話。

　　「衛三，我們該走了。」應成河又喊了一聲，他知道機甲師的毛病，他自己也一樣，沒做完不想幹別的事。不過明天她還要大量訓練。

　　「等我五分鐘。」衛三這次聽見了。

　　她手還在紙上畫畫寫寫，五分鐘過後，準時停筆，起身：「走了。」

　　凌晨這個點，訓練大樓基本沒什麼人。

　　「魚青飛哪節課去了凡寒星？」路上應成河問出自己的疑惑。

　　「他還有哪節課？」衛三沒明白應成河的意思，魚青飛只給了一個大方向，再一個小標題，其他全是隨意講，想到什麼講什麼。

　　應成河沉默過後道：「……之前我就想問了，我們上的課程好像不太一樣。」

　　衛三說魚青飛教的一些，他沒聽過。

　　「你進去後，他講什麼？」衛三問他。

　　應成河大致講了講裡面都有什麼，每一版塊都被分的詳細，以及平時講課的樣子等等。

　　衛三越聽越迷惑：「他講課溫雅平和？」

　　難道應成河沒見過魚青飛一邊血淋淋分割星獸的皮毛，一邊講課的場景？

　　她甚至能清晰看到魚青飛臉上被濺到的血漬。

　　兩人仔細一對，終於發現沒有一處對得上的，甚至連年齡都對不上。

　　「魚青飛四十歲才開始錄製教學，導入芯片內。」應成河震驚，什麼時候還有個青年時期的魚青飛？

　　「有好幾個年齡段，不過多是青年。」衛三仔細回想道。

　　兩人互相沉默了會，最後應成河猜測：「也許是因為你是超3S級，所以進去觸發的教學不同。」

　　「我選的是3S級教程。」衛三沒見到什麼超3S級選項。

　　應成河也不清楚為什麼，全聯邦的腦芯片也只有五塊，只要連上腦接口便能進去學習，還能上傳筆記和資料，但不聯網，只存在芯片中。

　　「這是好事。」應成河道，「你可能會學到更多的東西。」

　　衛三心中嘀咕，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學的是魚青飛第一版無經驗教學。

　　兩人回到寢室，發現金珂還沒睡。

　　「你怎麼還在客廳？」應成河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金珂額頭，燒退了。

　　金珂看著光腦，聲音因為發燒，已經啞了：「明天五所軍校的主指揮要出去檢查身體，我在看凡寒星近年醫院收錄的數據。」

　　主指揮手下有一批學校給的人，能隨時調動查各星的數據，用來給他們提供信息。

　　霍宣山也沒睡，從房間內出來，光腦開著：「除了平通院的路時白，其他軍校的主指揮也病了。」

　　「光你們指揮生病？」衛三揚眉，未免太巧了。

　　「凡寒星這兩年寒氣有加重的趨勢。」金珂將統計好的數據轉給他們看，「醫院收治的軍校生數量逐年攀升，但之前還沒有人發現。」

　　凡寒星這種極端環境，能在這裡生活，依靠的是高科技，普通人進出有設備，感覺不到變化。只有平通院這種軍校出身或要進軍校的人才會不依靠設備，硬扛著。

　　這屆五所軍校的主指揮都是3S級，來這裡過了幾天，比眾人率先感受到寒氣加重的情況，因此受到影響。

　　主指揮一起出事，那邊才猜測有問題，今天晚上緊急開會，決定明天統一帶主指揮去檢查，同時凡寒星各個檢測點的數據也將往年記錄的數據傳過來，確定是不是環境變化。

　　「聯邦最近很亂？」衛三突然問道。

　　金珂抬頭：「為什麼這麼問？」

　　他沒得到任何消息。

　　「之前碰到黎澤上校，他讓我最近不要惹事。」衛三現在想想，才察覺『最近』那兩個字特意加重過，但當時她以為上校的意思是在大賽期間不要生出事端。

　　「你們照常訓練。」金珂說完忍不住咳了幾聲，「我再查查。」

　　第二天，主指揮皆病倒的消息傳遍整個演習場。

　　「校隊指揮好像還行，沒有太多病倒的，和上屆差不多。」有參加大賽經驗的人比較後道。

　　「主指揮感知強，這次又全是3S級，對外界環境感知最為敏銳，恐怕這次真的有問題。」

　　「平通院的主指揮好像沒事。」

　　「他們優勢大。」

　　……

　　五位主指揮皆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們分散坐在各自飛行器內，周圍布控極為嚴格，原本在清理賽場的十名少校全部被抽調過來護航，黎澤雖升為上校，但也依舊在其中。

　　金珂望著對面時刻警惕的黎澤上校，沒有開口問最近聯邦是否有異動，既然無人告知他，要麼是不想告訴，要麼是沒有異動。

　　他只能另外收集信息推算。

　　「待會你們會進同一層樓進行檢查，那層已經清空。」黎澤忽然扭頭過來提醒，「裡面只有醫護人員，檢測時全程保持清醒，除去抽血，不會注射任何藥物。」

　　五個主指揮，按慣例，將來會成為軍區最重要的那批人，所以期間不能有任何差錯。

　　抵達醫院，金珂發現，不光是清空那層，整個醫院都被清空了，其他樓層全是佈防人員。

　　五人先後下來，被周圍的少校護著進醫院。

　　應星決被安排在中間，金珂站在最後的位置。

　　五人分別進入五部電梯中，兩分鐘後抵達同一層。

　　除去路時白，其他人狀態都不好，應星決也不例外，唇色沒有一絲紅潤，膚色甚至白的有點透明。

　　「進來。」裡面站著五位醫生，開始讓主指揮們做檢測，少校留在外面，通過玻璃觀察裡面情況。

　　金珂本來打算在群裡直播他檢測程序，結果一點開光腦，發現通訊信號被屏蔽了。

　　負責檢測他身體的醫生，透過口罩笑道：「整棟大樓都沒有信號，只有他們有專用通訊信號。」

　　金珂順著醫生的目光朝外看去，是護著他們過來的少校們。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八章　失控

　　五位指揮坐在一排，脖頸處和食指皆被貼上測量極片。金珂面前的醫生說話時，應星決朝這邊看了一眼。

　　金珂察覺，側臉看去時，他已經收回目光。

　　醫生開始記錄數據，測量體溫，不出意外，這幾個人都有發燒的症狀。

　　測量極片被取下，五人走到另外一處，那邊有五台儀器，需要他們躺在上面，進去檢測。

　　金珂按照醫生所言，率先躺下，醫生抬手打開儀器，他便被送進去。

　　沒什麼特別感受，只有一道綠線從頭移到腳，又從腳移到頭，金珂睜眼看著上面，等這一輪檢測結束。

　　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金珂立刻想出去，被醫生喊住：「別動，馬上檢測完。」

　　少校那邊似乎沒人進來，應該沒事，金珂稍微放下心。

　　等金珂出來時，發現其他人也已經出來了，只有應星決還未出來，他那邊桌子上的檢測儀器被打翻在地。

　　剛才那道聲音是不小心摔了儀器？

　　金珂和其他人坐下，醫生開始準備抽血。

　　雖然沒有信號了，金珂依然再次打開光腦，錄了視頻，準備回去發給衛三他們看。

　　好不容易生個病，還這麼大張旗鼓來醫院檢測，不訛他們一頓飯，說不過去。

　　他的怪異行為讓旁邊其他主指揮側目，前面三場比賽已經知道這屆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主力隊騷裡騷氣的，沒想到連檢查身體，抽血也要錄個視頻。

　　那邊應星決也出來了，被醫生扶著坐在金珂旁邊。

　　其他人倒沒有詫異，應星決感知過高，比他們受到影響更大才正常。

　　五人伸出手臂，準備被醫生抽血，金珂旁若無人說話，絲毫不在乎這裡面緊繃的氣氛。

　　「我馬上要抽血了，朋友們，這麼一大管血，醫生說回去之後必須要好好補補，希望你們立刻馬上眾籌請我吃飯。」

　　旁邊其他人：「……」

　　正在抽血的醫生手一抖，差點插歪了針。

　　「抽了抽了！」金珂將鏡頭對向自己針筒，「我現在頭暈眼花。」

　　他一個人自演自導十分起勁。

　　這時候應星決突然伸出另外一隻手，攔住給他抽血的醫生，他抬眼，聲音有些低，卻凌厲：「你緊張什麼？」

　　金珂話一頓，扭頭朝應星決和那個醫生看去。

　　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臉，只有胸口處一塊銘牌，醫生也被驚住，下意識道：「什麼？」

　　外面有兩位少校立刻衝了進來，分開兩人的距離。

　　「我只是要給你抽血。」醫生無奈道。

　　應星決盯著他半晌，突然出手。

　　——是感知攻擊。

　　金珂下意識起身，應星決居然隨便用感知攻擊人。

　　醫生後退幾步，摀住頭，口罩在掙扎間脫落，面色痛苦，旁邊的醫生們欲言又止，想要救自己的同事。

　　其他主指揮和外面的人皆皺眉望著應星決，不清楚他的目的。

　　足足一分鐘過後，應星決才放手，他臉色蒼白並不比地上半跪著的醫生好到哪裡去。

　　檢查室內一片詭異的安靜，只有醫生微弱的痛苦聲。

　　負責金珂的醫生扶起同事，讓他離開：「我來負責您的抽血，可以嗎？」

　　檢查必不可少，所有人都在等他回應，而應星決站在原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最後他還是坐下，伸出手，由剛才說話的醫生負責抽血。

　　金珂重新坐了回去，他不確定應星決向來如此警惕，還是最近聯邦真的有事發生，但看應星決的態度，剛才是認真的想要殺死醫生。

　　抽完血，五人又繼續去另外一間房間進行檢測，這回醫生只剩下四人。

　　剛才的醫生被外面待命的護士扶著出去了。

　　檢測項目差不多二十項，一整層都快走遍了，金珂甚至懷疑最近檢查完下來，他病情更嚴重了。

　　一直持續到晚上，醫生們給他們開了藥，簡單的補充劑和退燒藥，以及一大摞檢測報告，要帶回去上交。

　　金珂和應星決幾乎前後腳出大樓，他走過醫院大門柱子，發現柱子上有一道擦痕，像是子彈留下的。

　　剛才樓下發生過什麼？

　　金珂跟著黎澤進入飛行器，坐在座位上，往外看去。

　　「剛才你離應星決和那個醫生最近，有沒有察覺什麼出來？」黎澤問道。

　　「沒有，我應該察覺出來什麼？」金珂反問。

　　飛行器內一陣沉默，半晌黎澤開口：「這是應星決第二次失控。」

　　失控？

　　金珂的關注點沒有在『第二次』，而是首先注意黎澤用『失控』這個詞來形容應星決。

　　「我們五所軍校主指揮一起過來檢查身體，你們都這麼警惕，他小心不是情理之中？」金珂沒忘記聯邦之外還有個獨立軍，一直致力於打擊聯邦。

　　「你認為那個醫生有什麼問題？」黎澤問他。

　　「……不知道。」金珂猶疑道，他自己沒有察覺醫生有什麼問題，但應星決的感知超越當前聯邦所有人，或許能看出不同來。

　　「那五位醫生已經經過各軍校全方位調查，從出生到現在所有大大小小的情況被查的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疑點。」黎澤道，「各軍校分開查來一遍，一共五次，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見金珂不語，黎澤繼續道：「幾年前，應星決第一次用感知攻擊一位軍官，且時常處於過分警戒狀態。那時候消息被壓了下來，沒多少人知道前因，只知道一個月後他身體系統崩壞，我們懷疑感知失控是應星決身體崩壞的前兆。」

　　金珂第一反應是：「衛三也會這樣？」

　　黎澤聞言愣了愣：「衛三？她是機甲單兵，體質不同，而且醫生發現她身體一直處於一種動態平衡狀態，比應星決好很多。」

　　這點衛三比應星決幸運，她的身體不知為何，沒有一點崩壞的跡象，能查到的只是營養不良，以及測試時感知偏低。

　　任那些軍校怎麼也想不到，駕駛3S機甲的衛三，測量感知時只有S級。

　　聽到這話，金珂便放心下來，他問道：「這次比賽，應星決能撐得下來嗎？」

　　「你應該要希望他撐下來。」黎澤面色凝重，「一旦身體崩壞，他感知失控，下手沒有了分寸，你們這些人最先倒黴。」

　　金珂：「……」

　　失控還能威脅到其他軍校，不愧是帝國雙星之一。

　　檢查一整天，金珂回來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關懷』，四個人端茶倒水，雖然倒的還是冷水，但金珂十分大爺坐在客廳板凳上：「我今天抽了一大管血，身體太虛弱。」

　　廖少爺不太信。

　　金珂當即放出錄像。

　　「這麼一管血也叫大。」衛三搖頭比劃了下，「之前那個醫生抽我的血才叫多。」

　　幾個人聊天，隨後錄像播到應星決失控攻擊工作人員的畫面，金珂也來不及關閉，便讓它放下去。

　　「你堂哥幹什麼？」廖如寧杵了杵應成河問道。

　　應成河自然也不知道。

　　「上校說他這是第二次失控，以前也發生過，誤傷周圍的人。」金珂簡單解釋了一下。

　　衛三站在旁邊：「為什麼醫生要緊張？」

　　「畢竟抽血的人是應星決，醫生緊張也正常。」廖如寧眯眼，認真道，「我有時候看著他，也挺緊張的。」

　　「但是……」衛三擰眉，「這個醫生看起來有點奇怪。」

　　金珂抬頭：「哪裡怪。」

　　衛三也想不清自己要表達什麼：「眼睛有點醜？」

　　其他人：「……」

　　「他會亂釋放感知？」衛三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大樓的錯覺。

　　「更確切地說是封閉自己，不讓任何人靠近。」金珂解釋。

官不聊生

卷五　極寒賽場　第一百零九章　不明成分

　　應星決當著其他軍校主指揮攻擊醫生的事，轉頭各軍校主力隊成員皆知道了。他們最先想到的是如果應星決真的徹底失控，這次極寒賽道便會有機會拉下帝國軍校。

　　一時間，各軍校訓練力度居然再次加大，紛紛想著他們可能有機會奪得排位，甚至對那個位子有所想法。

　　與此同時，凡寒星各檢測點也將近年數據匯總送了過來。

　　會議室，五所軍校的領隊老師們和主解員都在，以及主辦方背後的各軍區代表開著通訊露面。

　　「寒潮？」

　　眾人看向會議桌最前面的人。

　　凡寒星代表放出統計好的曲線圖：「是，提前來襲的寒潮。」

　　或許是因為溫度極低，所以凡寒星環境變化緩慢，也相對穩定，只有十年一次的寒潮需要注意。誰也未料到寒潮會提前整整一年到來，假設各軍校主指揮沒有一起生病，他們不一定能注意到變化。

　　「這兩周空氣中粒子活躍度直線攀高，根據計算，寒潮會在他們進入賽場後第七天開始，如果能在第七天提前出來，便無大礙。」

　　應月容坐在會議桌右邊第一個位子，她看向凡寒星代表：「沒有人發現，貴星檢測點打算就這麼混過去？」

　　代表有點尷尬：「我們凡寒星寒潮時間固定太多年，差距僅僅在一天內，所以檢測點才有所鬆懈。」

　　「我看各大星上的人都安逸太久，方方面面出問題，前段時間兌換處可以把無相骨弄丟，現在連寒潮快來了，也不清楚。」應月容低頭理了理自己披肩，冷淡道，「下一次不如直接將聯邦軍區拱手讓人。」

　　整個會議室，無人出聲。

　　這裡面也有和應月容同級的人，但沒有誰搶在她前面說話。

　　首先她是指揮，其次又是帝國軍校出身，目前在第一軍區任職。最重要一點，應月容曾在第五軍區擔任總指揮長達五年。

　　全聯邦十三個軍區，除去3、11區被獨立軍佔據，第五軍區所駐守的幻夜星是最凶險的地方，多數人在那邊待了三年便會替換一輪，至少休息一年才能回去。

　　應月容現在的話語權是她自己一年一年抗出來。

　　「第四場分賽要不要提前比？」凡寒星代表硬著頭皮問。

　　寒潮一來便是一個月，顯然不能往後推移。

　　「該怎麼比賽就怎麼比賽，各軍校領隊老師回去告知你們學生，讓他們心中有個底，其他不必改變。」應月容起身，瞥向凡寒星代表，「你們要做的是查明原因，為什麼寒潮會提前來。」

　　她說完，其他軍區的人也沒什麼好反對的，皆關了通訊，魚天荷和習浩天不管這些，見應月容離開，便也跟著出去，會議室只剩下這些老師們。

　　「有可能碰上寒潮也不提前比賽？萬一學生出問題怎麼辦？」

　　「只要提前出來就行，七天時間應該夠。」

　　前面三場也都是提前出來的，實在來不及，像在穀雨賽場一樣，損耗大量能源，開啟飛行狀態，趕去終點就行。

　　「我看他們應家分明是拖時間給應星決調理。」塞繆爾軍校的老師撇嘴低聲道。

　　……

　　應星決確實在調理，這兩天從帝都星來的人一批又一批，最先到的是醫生，大老遠帶著各種大型儀器過來，飛行器來了一趟又一趟。還有兩隊合編的機甲單兵，一支是應家護衛隊，還有一支是姬元德抽調來的隊伍，這兩支隊伍一共二十人，皆是3S級單兵，據說從這個賽場開始，要開始跟隊。

　　衛三站在演習操場旁邊，正好見到路過的兩支隊伍，愣住：「我們3S機甲單兵是大白菜？怎麼遍地都有？」

　　大賽前分明說3S級特別少，每一個3S都是最珍貴的人才。

　　「首先，我們這個詞的範圍不包括你。」金珂靠牆站著，望向逐漸走遠的二十人隊伍，「其次，這裡面有十人是應家護衛隊，應家人自己培養的單兵，和軍區沒有關聯。最後帝都星背後軍區的3S級別單兵不能說遍地走，但也常見，比其他軍區多數倍。」

　　每一年帝國軍校吸納聯邦最精英的人才，多年積累下來，抽調十位3S級別單兵不算難事。

　　「應星決這麼重要？」廖如寧嘖嘖了幾聲，「衛三以後是不是也能享受這種大場面。」

　　金珂扭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望著廖如寧：「這是防止應星決失控的人，一旦應星決失控無差別攻擊人，會被他們當場斬殺。」

　　「？？？」

　　廖如寧沉默良久，乾巴巴道：「……他不是被稱為聯邦希望？」

　　唯一的超3S級指揮，說殺就殺。這未免太狠了，軍區就算了，自己家人也跟來準備動手？

　　「聯邦希望是建立在聯邦還有人的情況下，失控威脅到聯邦各軍區的人不可能被留住。」金珂內心復雜，倘若第三場應星決沒有表現出感知實體化的能力，或許軍區那邊也不會派這麼多3S機甲單兵來。

　　姬元德在向各軍區表示他會以大局為重，不偏袒應星決。

　　「衛三會不會失控？」霍宣山忽然問道。

　　「頂多力量失控，一般出事的是她和對手。」金珂不鹹不淡道，「放心，就算她失控到處傷人，我們達摩克利斯背後軍區，也沒那麼多3S機甲單兵抽調出來。」

　　旁邊的衛三：「？」

　　「那些人只是起牽制作用，如果我堂哥失控，真正動手的人應該是姬初雨。」應成河慢慢道。

　　廖如寧聽不下去了：「我去訓練場，再見。」

　　媽的，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狠。

　　「掌控不住就要殺了，這些人有意思。」衛三丟下一句，跟著離開。

　　剩下三人看了看，也相繼離開。

　　……

　　單獨醫療室內，應星決重復做著上次的檢查，只不過現在的醫生是他自小的私人醫生，即給衛三那個醫生的學姐。

　　「這段時間情緒波動大？」許真拉過椅子坐在旁邊，問應星決。

　　「還好。」應星決淡淡道，完全不像會做出突然攻擊醫生的人。

　　許真調出光腦上的數據，進行對比：「除了感知波動，身體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可能是營養液失效，通選公司那邊送來了新的營養液，我先測試完再拿給你。」

　　應星決靠在床頭，轉臉看向窗外，灰茫茫一片，連空氣都帶著冰冷，只能見到對面灰色建築，是醫療大樓後側。

　　「對了，我剛才好像見到我學弟。」許真慣常自言自語，「井梯，就是那年先發現你營養液有問題的醫生。不知道他來這幹什麼，我記得他去了十三區。」

　　許真最開始在第二軍區當醫生，後來自接手應星決後，便辭去軍務，全力研究他一個人的情況。

　　應星決垂眸：「醫生出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原因。」

　　「達摩克利斯有人病了？」許真起身拿來一瓶補充劑，給應星決掛上，「黎澤上校的傷還沒好？」

　　應星決不語，他知道井梯來這裡是為了誰。

　　「我下午要訓練。」他微抬眼看向吊瓶。

　　許真手一頓：「滴速已經調到最大，訓練往後推吧。」

　　……

　　衛三訓練一下午，剛結束便快速跑去醫生那邊。

　　昨天醫生提前打招呼，要測她訓練結束後的數據，最好在訓練完兩分鐘之內。

　　衛三：「兩分鐘太短了，你不能過來測試？」醫務大樓和訓練場隔得並不近。

　　醫生微微一笑：「我用的儀器是這個演習場內的，搬不走，不像帝國軍校，他們自己帶上所有醫用儀器。」

　　所以訓練一結束，衛三便飛躥出來，一路狂奔，繞小道到了醫療大樓那邊，她也不走大門坐電梯，直接徒手爬上高樓。

　　許真回頭給應星決取吊瓶時，順著他目光朝窗外看去，見到徒手飛快爬樓的人影一驚：「那是誰？」

　　應星決望著衛三快速攀爬到某一高層，見到她伸手敲窗戶，裡面一個男人推開窗，眼睛瞪大，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隨即讓她進去。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探頭出來往樓下看了看，一臉震驚關窗。

　　他才收回目光，回答許真的問題：「達摩克利斯的人。」

　　許真回神：「是單兵吧。」也只有那些單兵能做出這麼莽的事了。

　　應星決沒有否認。

　　「剛才開窗的人就是井梯，我之前沒看錯。」許真扯掉應星決手背上的針，「你可以去訓練了，不過我建議你先休息。」

　　應星決起身，走出醫療室，他仰頭朝某層窗戶看去，窗沿留下的手印逐漸被寒氣覆蓋消失。

　　片刻後，他轉身朝訓練大樓走去。

　　「你們這些單兵真是……」醫生讓衛三撈起袖子，將貼片貼在她手臂內側，「服了。」

　　衛三：「醫生，你讓我兩分鐘內趕到。」

　　「……你訓練完不能借哪個老師的飛行器開過來？」井梯將各種測試線貼在衛三身上，坐下，「非要用腿跑？單兵實力用腦子換的，果然名不虛傳。」

　　衛三：「……」她也是技術人員！

　　「你先坐著別動。」井梯打開一個冷鏈箱，裡面有兩管血，「上次抽的血，我檢測了。左邊這管是我的血。」

　　衛三看著兩管分不出差別的血：「所以？」

　　「你血液成分中多了點東西，查不出來，也不清楚是好是壞。」井梯嘆氣，「我不知道是不是超3S的原因。」

　　等級不同，血液的指標確實不同，但衛三是多了不明成分。

　　「要不然你去要管應星決的血？」衛三出主意。

　　井梯：「……我保管剛開口就被那幫護衛隊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