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刺北] 砸鍋賣鐵去上學 (全文完)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章　她果然是……

　　在所有軍校都沒人出聲，暗中交鋒時，衛三這一句不算大聲的話幾乎被全場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眾人：「……」誰TM會偷看你？

　　丁和美站在第二排，默默收回腳，躲開周圍看來的目光。

　　不得不說，衛三她擁有將一切氛圍毀得一乾二淨的本事。

　　「哪個方向？」霍宣山側臉問她。

　　「不知道。」衛三也直接道。

　　廖如寧加入『群聊』：「可能誰之前見到你英姿，被迷住了，所以在偷看你。」

　　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員光明正大插科打諢，導致旁邊南帕西主力成員的臉色有點扭曲。

　　現在賽場很明顯分了幾個勢力，平通院和塞繆爾綁在一起，帝國軍校作為萬年老大，是所有人的目標，但沒有人敢率先出頭。南帕西和達摩克利斯軍校也不想站隊，只要平通院和塞繆爾對戰帝國軍校，他們便有機可趁。

　　也可以說如今表面上看南帕西和達摩克利斯軍校是一個立場，但他們現在的行為……一言難盡。

　　南帕西主指揮高唐銀看著金珂，用眼神示意，讓他管好自己的成員。

　　結果金珂朝衛三那邊扭頭：「被偷窺的感覺？」

　　「差不多。」衛三也只是模模糊糊察覺到那種一閃而過的感受。

　　高唐銀皺眉，一時間不知道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是不是故意的。

　　五大軍校的人因為剛才衛三突然的一句話，都朝達摩克利斯這邊看過來，無人注意從聽見衛三說話後，應星決自始至終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的神情。

　　「南帕西不插手任何軍校鬥爭，我們只要第三位。」高唐銀率先道。

　　「抱歉，第三位我們賽前已經預定。」高學林笑了一聲，「剛才路指揮說了，先解決你們南帕西和達摩克利斯。」

　　兩人明明都是高家出身，卻在賽場上針鋒相對。

　　不過高家一直都有很多分支，倒是霍家，全部從帝都星出來，甚至霍劍和平通院的霍子安是一起長大的兄弟。

　　「南帕西和達摩克利斯可以對付平通院和塞繆爾。」高唐銀看向應星決，「帝國軍校可以先行一步。」

　　她不僅直接將達摩克利斯軍校拖下水，還暗示平通院，如果和塞繆爾聯手，一定會失去第一位。

　　路時白還在等應星決回復，沒有看高唐銀。

　　而作為所有人焦點的應星決只是垂眸看著地面，半晌後抬眼：「帝國不接受任何人要挾及指揮。」

　　幾大主指揮臉色不約而同一變。

　　只有衛三突然進入機甲，恢復戰鬥狀態，轉身朝側後方奔去。

　　側後方是一片沙漠。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為什麼達摩克利斯軍校這個校隊總兵突然做出這麼匪夷所思的動作。

　　只有應星決捏住指尖，預料到她要幹什麼。

　　他直接給主力成員下命令，做好戰鬥準備。

　　衛三光刀已出，直接朝空無一物的沙漠地劈去，同時子彈齊發，繞著那片地射擊。

　　在她動完手，各校隊成員便見到自己軍校主力成員齊齊進入戰鬥狀態。

　　「嘶——」

　　一條雙頭虺蛇從沙漠中冒出，看品種和之前達摩克利斯主力隊斬殺的雙頭虺蛇一樣，只是這條雙頭虺蛇更為巨型，且是條雌蛇。

　　直播現場幾位主解員也都驚住。

　　「又一條雙頭虺蛇？」魚天荷皺眉，「看它的體型，之前達摩克利斯主力隊碰上的應該只是幼形星獸。」

　　「是一條幼形異化雙頭虺蛇，看樣子應該是雌蛇養的。」應月容眯眼看著鏡頭內那條雌蛇，「既然如此，還有一條雄蛇才對。」

　　「異化3S星獸往往戰鬥力會比同級強，相當於超3S級，而成年雌蛇無論戰鬥力還是體型都要超出幼形和雄蛇。」魚天荷有些同情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運氣，好不容易才斬殺兩頭3S高階星獸，結果惹上了真正的難題。

　　這種異化星獸，又是蛇類，極為記仇。雌蛇大概是嗅到達摩克利斯主力成員霍宣山身上的氣味。

　　「為什麼只有衛三察覺到雌蛇？」習浩天擰眉，「她一個校隊總兵，先於主力成員發現？」

　　現在返過來看，衛三之前說有人偷窺的意思，分明是已經察覺到暗處的雌蛇，只是並不明朗什麼情況。

　　直播現場有一瞬間沉默。

　　習浩天的話點醒了他們，為什麼衛三可以提前感知到其他人沒有感知到的越級星獸？

　　底下其他軍校的領隊老師都朝項明化看去，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此刻項明化雖然心中一片茫然加震驚，但他面上裝著神神在在的樣子，好像十分淡定。

　　眾人只好再去看直播內的賽場狀況。

　　從衛三拔刀，同時用槍攻擊時，五大軍校的反應各不相同。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兩個主力單兵朝衛三這邊趕來，申屠坤留在原地護著校隊。南帕西被塞繆爾軍校主力攔住，帝國軍校徑直朝終點奔去，平通院主力三個單兵試圖對上帝國軍校。

　　然而帝國主指揮應星決懸在半空，朝達摩克利斯方向伸手，那個方向突然躥出另外一條雙頭虺蛇，是直播現場主解員應月容想問的那條雄蛇。

　　應星決微微偏頭，原本因腦部被刺激到翻滾的雙頭雄虺蛇突然一頓，徑直朝平通院指揮和機甲師方向奔去。

　　雖然他們有機甲護著，但異化星獸的厲害，平通院三位機甲單兵不敢冒險，只能返回去和這條雙頭雄虺蛇纏鬥。

　　在四支軍校隊伍都陷入僵持纏鬥狀態時，帝國軍校主力隊帶著剩下的校隊直接朝終點趕去。

　　「這一切……是不是都在應星決掌控中？」魚天荷有點呆住。

　　從換高階星獸那一刻開始，他已經知道帝國軍校會完美脫身？

　　不，完美脫身還建立在一個條件下：應星決能控制異化星獸精神。

　　應月容難得臉上帶上笑，看來應星決又突破了，可以控制異化星獸這個能力，縱觀歷史，也沒有幾個指揮能做到。

　　不過很快應月容看著直播鏡頭內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個總兵後，笑容又淡了下來。

　　可能是3S級麼？

　　達摩克利斯軍校今年膽子未免太大了，敢將這個級別的單兵掩蓋在總兵位置上。

　　如今看來，如果衛三真如她所料。達摩克利斯軍校便是全員3S，其中一個單兵3S，甚至可以和平通院實力平衡，那之後賽場上達摩克利斯軍校絕對是對手。

　　抵達終點的帝國隊伍，姬初雨上去拔旗，應星決站在旁邊，他目光移向遠處，聽著那邊傳來的戰鬥聲。

　　她果然是……超3S級。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一章　第二位是我們的

　　帝國軍校率先拔得旗子，離開賽場，領隊老師都在出口處等著，只是這一次老師們臉色十分復雜。

　　沒有給守在出口處的媒體採訪機會，領隊老師伸手擋住他們的鏡頭：「今天暫不接受採訪，我們學生需要休息。」

　　說罷，老師們帶著主力成員往會議室走。

　　除去應星決，其他主力成員也處於一種恍惚狀態，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老師和主力成員相繼進入會議室，領隊拿出一個屏蔽器放在會議桌上，這才看向應星決，問出此刻所有人心中的疑問：「達摩克利斯軍校那個總兵怎麼回事？」

　　應星決垂眸：「一開始猜測她是3S級單兵，所以在賽場上試探了一次。」

　　試探完卻發現她和自己一樣可能不止3S。

　　在帝都星時，達摩克利斯軍校的人自信異常，且和一個校隊總兵關係過近，應星決便有所懷疑。

　　當時晚宴上所有主指揮都在，如果貿然在遠處釋放感知，會被其他主指揮察覺，所以應星決便想和她握手試探。3S級機甲單兵，除非經過訓練，在戰鬥中願意對主指揮開放領域，否則兩人接觸，他釋放感知，一旦觸及衛三的領域，會立刻受到抵禦。

　　只是未料到金珂會將她看得那麼緊，但也加重應星決的猜測。

　　應星決感知廣度比其他軍校主指揮強，從一開始進入沙漠賽場便不斷在擴大感知，以查探周圍環境。因此在達摩克利斯主力隊斬殺那頭幼態雙頭虺蛇時，他便已經知道還有兩條成年雙頭虺蛇。

　　達摩克利斯軍校一到達終點附近，勢必會受到兩條成年雙頭虺蛇的攻擊。

　　直播鏡頭雖用的是聯邦最新捕捉技術，但有些細微東西只看回放並不能看出來，且在場他能掌控，至少逼得衛三出手。所以應星決繞彎留下來，便是為了親眼見到衛三的反應，驗證她感知是否等級為3S。

　　唯一有件事出乎意料，沙漠賽場這三條雙頭虺蛇皆為異化星獸，幼態雙頭虺蛇不顯，但成年雌雄雙頭虺蛇等級超3S。

　　從達摩克利斯軍校抵達終點附近，兩條成年雙頭虺蛇便已經接近窺探，除了他，在場所有人皆未發現，只有衛三一人有所察覺。

　　思考到這，應星決搭在膝蓋上的指尖不由動了動，他想不通那時候衛三的反應。

　　既然他知道兩條雄雌雙頭虺蛇離他們有一段距離，衛三應該也能知道，即便驟然發起攻擊，主力成員也不會受傷。

　　假設達摩克利斯軍校有意隱藏衛三這張王牌，為什麼她會輕而易舉暴露出來自己的感知敏銳度？

　　「沒想到今年達摩克利斯軍校心思這麼多。」領隊老師冷嗤一聲後，朝應星決點頭，「好在他們的意圖現在暴露了，星決，你做的不錯。」

　　應星決不語，他在思考自己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賽場內，四所軍校的學生紛紛陷入戰鬥狀態。

　　南帕西和塞繆爾兩所軍校對立而戰，達摩克利斯和平通院都在和雙頭虺蛇纏鬥。

　　衛三從一開始發現那條成年雌性雙頭虺蛇後，霍宣山和廖如寧皆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而平通院那邊宗政越人和小酒井武藏一起對付雄性雙頭虺蛇。

　　平通院的霍子安空了出來，他朝終點趕去，申屠坤上前攔住。

　　雖然目標是第三，但有爭第二位的機會誰也不願意放棄。

　　不過申屠坤只是雙S級，而霍子安是3S級，兩者差距顯而易見。

　　南帕西那邊總兵被塞繆爾主力單兵借機斬出局，只有達摩克利斯目前唯一比其他軍校多出來一個校隊總兵，衛三選擇去幫申屠學長，拖住平通院的霍子安。

　　指揮在護著機甲單兵對付異化雙頭虺蛇，幾個機甲師的機甲多是防禦型，出手無益，只能各自觀望，現下在沒有主力成員掙脫出來，已然變成平通院和達摩克利斯校隊之爭。

　　……

　　霍子安和帝國軍校的霍劍一樣，駕駛重型機甲，但他用的是刀。

　　——黃泉泣。

　　申屠坤參加過三屆赫菲斯托斯大賽，對上過3S級機甲單兵，但衛三沒有，她一直以來只對付過駕駛A級機甲的人，即便對方是S級，用的也只是A級機甲。

　　這是衛三第一次親眼見證S級之間的戰鬥，現在還要加入進去。

　　她駕駛血滴在不遠處，試圖用子彈攻擊，慣常標準射擊於霍子安而言，完全無用。對方輕而易舉便躲開，線性子彈照樣無用，反倒躲不過他的刀。

　　霍子安只需要輕輕一斬，刀身甚至沒有碰到子彈，不過是刀劃過的煞氣而已，那些子彈便全部在半空中自行炸開。

　　衛三：「……」3S級了不起？

　　看著自己所有子彈全炸完了，要不是躲得快，她還得被炸開的子彈碎片劃傷，衛三不得不承認：3S級就是了不起。

　　現在時間拖延不得，一旦平通院主力或者校隊有人得空，去終點拔下旗子，第二位就沒了。

　　申屠坤和衛三兩人聯手，共同抵抗霍子安，防住通往終點的路。

　　霍子安和霍劍同樣沉默寡言，每一招都不會失手，短短一分鐘，申屠坤機甲已經被砍出一道深口。衛三靠著自己出色敏銳度，堪堪躲過霍子安的刀，但沒能擋住他的路。

　　兩人聯手，霍子安依然朝終點前進一百米。

　　見申屠坤和衛三再一次擋在他的去路前，霍子安操控機甲懸空而停，握住黃泉泣，豎起在自己眼前。突然，他動了。

　　衛三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是下意識察覺身體右側有危險，迅速轉身，然而右臂還是被砍出深痕，幾乎斷了一半。而另一半的申屠坤則被霍子安踢飛，狠狠砸在黃沙之上。

　　衛三機甲被破，甚至來不起生氣，因為霍子安一招破開他們倆後，又開始繼續往前走。

　　她迅速操控機甲，朝他後背襲去。

　　霍子安瞬間轉身，黃泉泣朝衛三砍來。這時候衛三已經有準備，側身躲開。霍子安看她的目光，像看著擾人的蒼蠅，他停下來，吐出兩個字：「找死。」

　　不管這個達摩克利斯總兵什麼情況，現在阻礙他拔旗的人都得出局。

　　那頭的申屠坤見狀，想要朝終點跑去，霍子安將自己的黃泉泣朝後扔去，徑直刺向申屠坤的後背。

　　申屠坤無法，只能躲開。

　　衛三在原地還未反應過來，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原來是霍子安在扔自己那把黃泉泣時，極速靠近衛三，且轉身一腳將她踢向申屠坤方向。

　　衛三被震得吐血，她來不及擦拭，立刻操控血滴起身，這時候霍子安朝他們兩人走來。

　　離終點越來越近了。

　　衛三扭頭朝後方看了一眼，那些旗子彷彿觸手可及。

　　「學長，你一定要拖住霍子安。」衛三在機甲艙內低聲道。

　　衛三操控血滴以機甲極限速度奔向霍子安，拔出光刀，砍向霍子安的頭頸處。

　　「不自量力。」霍子安冷冷道，隨後揮起黃泉泣抵擋。

　　衛三早已預料他的刀要砍過來，一把A級光刀，一把有名字的3S級武器，對上的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揮刀一半，便收了勢，壓低往霍子安的胸口戳去。

　　3S級機甲豈是A級武器能刺穿的，霍子安心中冷漠想，達摩克利斯向來出不自量力的人。

　　然而下一秒霍子安察覺到一絲異樣，他低頭朝自己胸口看去，不由一愣：這個衛三的刀從中間裂開一半，突然冒出一個電鑽頭，高速旋轉。

　　「……」

　　武器對他無用，但醜的詭異。

　　霍子安難得愣神，衛三抓住這個機會，拉近兩人的距離，讓他的黃泉泣無法發揮。

　　「說了……」霍子安回神，冷聲道，「不自量力！」

　　他膝蓋往上曲起，想要頂開衛三。

　　衛三同樣曲起膝蓋，似乎要和他硬碰硬。

　　『噗呲——』

　　霍子安感覺自己膝蓋被插進了什麼東西。

　　機甲艙內衛三笑了，她往兩個膝蓋上裝了兩把改造碳素小刀，改造的光刀也是想著對付總兵，誰知道四所軍校的總兵都這麼沒用，一直都沒派上用場。

　　按理說她用碳素小刀根本刺不穿3S機甲，但反過來，3S機甲自己撞上來又不一樣了。霍子安用的力度太大，曲起踢過來，碰上她膝蓋彈出來的碳素小刀，直接插了進去。

　　這不算完，一旦插進去，三秒之內碳素刀刃會炸開。

　　霍子安皺眉，不願再和她糾纏，拉開兩人距離，朝衛三腰部橫砍而去。

　　衛三扭力一躲，光刀脫手扔向霍子安，見她還想反抗，直接飛起一腳，踢在血滴胸口上。

　　血滴已經接近攔腰斬斷的狀態，再加上他一腳，霍子安確信衛三機甲報廢。

　　從衛三奔向霍子安，到她機甲以幾乎兩截飛出去，這期間不過眨眼的功夫。申屠坤來不及朝終點那邊查看衛三如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拖住霍子安，只期望達摩克利斯軍校有人能空出來拔旗。

　　清掃除一個煩人的達摩克利斯總兵，還剩一個雙S主力單兵，霍子安微閉雙目，下一秒睜開眼，握緊黃泉泣。

　　那是……

　　霍子安的氣勢消失，盯著終點台，瞳孔一縮，下意識想要飛奔終點，但膝蓋處突然炸開。

　　【恭喜達摩克利斯軍校成功抵達終點，完成任務。】

　　廣播一出，無論是直播現場還是四大軍校隊伍的人皆愣住了。

　　宗政越人聽見這道廣播，目光一厲，直接飛起斬斷雙頭虺蛇一頭，轉身奔向終點。

　　而此刻達摩克利斯也成功解決了雌性雙頭虺蛇。

　　直播場內外和賽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終點台上站著的那個人。

　　衛三臉上、訓練服胸口處全是血，但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張達摩克利斯軍旗。

　　「第二位是我們達摩克利斯的。」衛三對不遠處的霍子安道，臉上斑駁血跡絲毫掩蓋不了她的笑容。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二章　你押了哪所軍校？

　　平通院的宗政越人趕到，旁邊霍子安臉色難看，他盯著終點台上的衛三：「系統計算出錯，你的機甲已經報廢。」

　　按照大賽規則，一旦機甲報廢，立刻出局。

　　她既然出局，拔下的旗子便不算。

　　衛三眉目在落日餘暉下顯得極為耀眼，她揚唇：「你怎麼知道我機甲報廢了？」

　　宗政越人掀起地上快斷成兩截，埋在黃沙中的血滴，它能源燈還亮著。

　　霍子安看到能源燈，瞳孔一縮，他明明……不對，在被踢飛的那一瞬間，血滴徑直面朝下倒地，他沒有看見能源燈熄滅。

　　「閣主……」

　　宗政越人抬手示意他不必開口，駕駛機甲飛上終點台，拔下平通院軍旗，拿下沙漠賽場第三位。

　　【恭喜平通院成功抵達終點，完成任務。】

　　大賽中規定，一旦拔旗，完成任務的軍校成員，必須立刻停下，除非在和星獸對戰，但拔完旗再斬殺的星獸便不能計入成果，無法兌換資源。

　　「你很好。」宗政越人從機甲內出來，握著長槍，冰冷道。

　　衛三克制不住咳出一口血，有點支撐不住，直接靠在終點台坐了下來，不過她從來不在氣勢上輸人，仰頭道：「我也覺得我很好，謝謝這位……兄弟誇獎。」

　　宗政越人不和人耍嘴皮子，帶著平通院其他人坐上飛行器，出賽場。

　　直播現場。

　　「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衛三怎麼過去的？」習浩天問魚天荷。

　　「沒有，我剛剛在看宗政越人那邊。」魚天荷盯著鏡頭內開始回來的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霍子安動手確實俐落，但是衛三剛才盡力避開了能源那塊，至少可以拖延一分鐘。」

　　這一分鐘嚴格意義上對血滴而言沒有差別，它已經沒有任何作戰能力，一分鐘之後便會自動報廢。

　　機甲單兵這個時候基本上會等著它報廢，誰能想到衛三會從機甲艙逃出來，衝向終點台。

　　機甲單兵越和機甲契合，越會覺得機甲是自己，那一分鐘內機甲破損，被攔腰斬斷，感知會給單兵造成錯覺，自己的身體如同機甲一樣被斬斷。加之霍子安那一腳正中胸口，踢的地方是機甲艙所在位置。

　　衛三精神及身體絕對受到重創。

　　在這樣的情況下，霍子安隨意放任衛三摔在終點台五十米以內，簡直太正常不過。

　　誰能料到衛三居然還能夠在那一分鐘之內從機甲艙裡爬出來，甚至還有力氣去終點台拔旗。

　　不得不說目前為止，兩場賽事中，給人留下最深印象的參賽成員，非她莫屬。

　　「之前還有點懷疑，現在看來衛三確實是達摩克利斯軍校手裡的一張王牌。」習浩天朝達摩克利斯軍校那邊看去。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衛三要暴露這麼早，不過見其他主力成員並未有多驚訝，領隊老師項明化也一臉悠哉的樣子，達摩克利斯軍校應該規劃好了。

　　「走走走，我們去接他們。」項明化喊著其他老師一起往出口處走，誰能想到這場比賽達摩克利斯軍校可以拿到第二呢？

　　哈哈哈哈哈！

　　項明化心中大笑，表面上還保持著冷靜人設。

　　等衛三回來，一定要拉著她去做徹底檢查，這刺頭什麼情況，一直瞞著學校還是怎麼著？

　　出來的隊伍必須按照名次來，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走在平通院前面，他們一出來，項明化已經迫不及待朝金珂衛三他們招手：「這裡，這裡。」

　　衛三手裡拿著支營養液，被應成河扶著一隻手，霍宣山和廖如寧也受了傷，至於金珂，剛才情急之下，他試著用感知攻擊雌蛇，感知用過度，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和申屠坤站在一起。

　　明明拿了第二位，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裡卻個個精神都不太好，受傷的受傷，感知用過度的用過度，唯獨機甲師們稍微好一點。

　　媒體一窩蜂擠過來，想要採訪第二位的達摩克利斯軍校生。

　　「請問衛三你現在什麼感受？」

　　「衛三，你是達摩克利斯軍校藏著的王牌嗎？那為什麼不低調行事？」

　　「衛三。」、「衛三！」……

　　各種媒體的夾擊和燈光閃眼，讓原本精神不好的衛三更加煩躁，她瞥向各個媒體，接過藍伐媒體的話筒：「我現在想回去洗澡睡覺吃東西，至於為什麼不低調行事……」

　　衛三看著那個之前在星網諷刺達摩克利斯軍校的男記者，微微一笑：「關你紅杉什麼事？」

　　在她說話時，平通院從出口處轉彎離開，同樣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

　　……

　　這次沙漠賽場一結束，除了達摩克利斯軍校開心，其他軍校沒一個感到心情好。

　　負責直播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藍伐媒體，第二天發現他們訂閱直播數據不斷攀升，已經逼近帝國軍校的直播訂閱。

　　直播回放更是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

　　一點進去，如果不屏蔽彈幕，壓根看不到直播內容。

　　【來回在帝國軍校和達摩克利斯軍校鏡頭跳，就想問應星決把一切都算好了嗎？】

　　【他算好了也不奇怪，應星決將來會是聯邦最強指揮，不然為什麼救助員裡那麼多少校，人數也翻了一倍，全是從各軍區內抽調出來的。】

　　【難道只有我對衛三感興趣？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騷的總兵！突然有點粉上她了，嗚嗚嗚，我不對勁。】

　　【兩場比賽，衛三從頭騷到尾，這次還能讓平通院吃虧，實屬牛逼。】

　　【我聽直播現場知情人說衛三好像是達摩克利斯校方藏的王牌，他們達摩克利斯軍校也是全員3S。】

　　【這樣一來，南帕西和塞繆爾幾乎沒了機會，前三只能在這三所軍校之中。】

　　【不一定，還要看主指揮怎麼樣。】

　　【早知道總冠軍我押達摩克利斯軍校好了，衛三這麼騷，已經讓塞繆爾和平通院都吃虧了，感覺下一個目標就是帝國軍校。】

　　【驚，我押了帝國，到時候不會輸吧？】

　　【不可能，有應星決在，帝國軍校絕對衛冕總冠軍。】

　　……

　　沙都星某軍區醫院。

　　「你有沒有下注誰是本屆大賽總冠軍？」金珂悄悄問坐在長椅上衛三。

　　總冠軍下注只在大賽開始前有，後期都是每次分賽前下注。

　　衛三理所當然道：「押了，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

　　「我也押了我們學校。」靠著牆的廖如寧抱著手臂道。

　　金珂面無表情扭頭看廖如寧，他悄聲問衛三，就是不想讓周圍來往的人聽見，這位倒好，直接高聲說了出來。

　　「我沒問你！」

　　廖如寧抖著小腿：「少爺就想說。」

　　「我押了達摩克利斯。」靠在另一邊牆的霍宣山冒出一句。

　　坐在衛三左邊的應成河勉強從光腦直播上移開目光：「不押自己學校，押誰？」

　　「有人可能押了別人的學校。」衛三瞥向右邊的金珂。

　　金珂：「……我五個軍校都押了，這叫分散風險。」

　　「哪所軍校你押得最多？」衛三問他。

　　金珂支支吾吾，抬頭望著醫院走廊天花板：「帝……國軍校。」

　　衛三：「嘖。」

　　應成河：「嘖。」

　　對上金珂目光的廖如寧立刻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隨後翻轉一百八十度朝下：「不是本少爺說，我們押注圖的不是錢，是一種信念。像你這種人簡直……」

　　霍宣山插進來：「如果帝國贏了，分了錢記得請我們吃飯。」

　　廖如寧重新轉回大拇指：「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你這麼做是正確的。」

　　衛三立刻改口：「指揮就是不一樣，考慮的比我們周全。」

　　應成河讚同點頭：「對，不然為什麼他是指揮。」

　　金珂：「……」剛才的骨氣呢？

　　對面的門打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示意衛三進來。

　　衛三走到門口，扭頭朝對面走廊看去，四個人都站在那邊望著她。

　　「不用太久，只是重新測感知。」醫生安慰道，「我看過你比賽，不像膽小的人。」

　　衛三跟著醫生進檢測室，確定走廊四個人都聽不見，這才道：「我只是想敲竹槓，待會出去他們一定會請我吃飯。」

　　醫生：「……」看來她賽內賽外都一個樣。

　　「站在這個橙色圓圈內，眼睛看著這塊儀表，手搭在水平台下方，釋放出你自己所有的感知，就像操控機甲時一樣。」醫生仔細講了一遍。

　　這台測試感知的儀器和當初3212星看起來十分不一樣，唯一相同的大概是顏色以及測試時都要戴上頭盔。

　　衛三依言照做，儀器的橙色開始自動上升，從最低等級一路躥高，最後在醫生的目光下，成功越過S級。

　　然後……停住不動了。

　　醫生：「這是你平時釋放感知的極限？」

　　衛三想了想，點頭。

　　醫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最後讓她下來，再站上去重新測試一遍，結果照樣是S級。

　　不對啊，學校不是說3S級嗎？

　　醫生讓衛三在這裡等著，自己出去喊外面陪同的兩個單兵過來。

　　「你們站上去試試。」

　　廖如寧和霍宣山每個人站上去，儀器橙色光點都升到最高處3S。

　　「儀器沒問題，你確定自己用了全部感知？」醫生問衛三，「你能不能讓這些光點升上去？」

　　衛三自己站上去又試了一遍：「不行。」

　　醫生皺眉：「這樣，我去開個單子，申請全身體檢，你情況有點奇怪。」

　　衛三只能和他們一起出來，站在走廊重新等著。

　　而那邊收到消息的黎澤和項明化趕了過來。

　　「做全身體檢？」黎澤問醫生，「她還要訓練。」

　　醫生點頭：「不用擔心，現在聯邦開發了新技術，不會耽誤她後期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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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三章　其實我是孤兒

　　醫生說的體檢需要一整天，而不是簡單的測試感知，其他人則被項明化喊回去訓練。

　　衛三按照醫生說的躺下，被送進一個類似掃描腦CT的地方，不過醫生就在旁邊，黎澤和項明化站在外面看。

　　「一般情況下，儀器不會有問題。」醫生前面豎著一塊透明面板，他在上面點了幾下，衛三便被送了進去，只能看得見白色弧度的金屬頂，「我聽你們老師說你可能是3S級單兵，儀器現在檢測不出來，那只可能是你身體的問題。」

　　衛三盯著金屬頂，忽然左側伸出一個圓東西，懸空蓋在她眼睛上。

　　「別緊張，只是測試你視力，放輕鬆看著上面就行。」醫生正在調試儀器，「A級、無名星……你測試時儀器應該不是和今天的儀器一樣吧？」

　　衛三眨了眨眼睛，嗯了一聲。

　　「無名星設備落後，你們那台儀器上最高刻度是什麼等級？」醫生問。

　　「A級。」衛三回道。

　　「A級……那就是第一代測試儀器了。」醫生以前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無名星用淘汰測試儀器的情況多的很，不過一般也不會出什麼問題，無名星出A級的概率不多，用的都是二代淘汰儀器足夠，只是沒想到現在居然還有用一代淘汰儀器的無名星。

　　「你們星看起來比其他無名星還要窮。」醫生搖頭，在面板上點了幾下，躺在裡面的衛三頓時感覺自己的四肢被固定住。

　　光這一套檢查程序便要兩個小時，期間醫生站在外面一直不停嘚啵嘚啵，衛三每次一想睡過去，對方的魔音便傳了過來，她只能強行睜開眼睛。

　　衛三：「……你是不是工作期間很少有機會和人說話？」

　　醫生拿著杯子，站在外面道：「那倒也不是，但你現在不能睡。」

　　他伸手按下外面的紅色按鈕，衛三便被拉了出來。

　　衛三起身，指著自己手指上各種線：「這些東西可以拔了嗎？」

　　「可以。」醫生正在等面板生成結果，仰頭喝了口水，潤潤嗓子，然後一看身體檢測結果，被未嚥下的水嗆住，「咳咳——」

　　黎澤站在外室，見狀拿起耳式話筒，伸手敲了敲玻璃：「什麼結果？」

　　醫生放下水杯，讓衛三跟自己出去。

　　「數據還需要對比，進一步測試，但身體檢測結果已經出來。」醫生神情詭異，朝衛三看了一眼，「長期營養不良。」

　　項明化：「？」

　　「什麼叫長期營養不良？」項明化根本不理解這個詞為什麼會出現在一個聯邦軍校學生身上，現在的營養液便宜，普通人不吃飯只喝營養液也能補充基礎元素。

　　「就是身體長期得不到足夠的營養，這是她這些年的身體數據。」醫生將光腦數據調出來，透明面板立刻浮現出一個曲線圖，「這條黑色曲線是她的，藍色曲線是正常人的。橫軸是年齡，豎軸是營養百分比。」

　　黑色曲線從一開始就低於常人，七歲曲線凹下去，接著上升一點，到發育期十二至十四歲之間又掉到一個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後面慢慢起來，但到現在依舊低於常人。

　　項明化看著堪稱『觸目驚心』的曲線，扭頭看著衛三：「你這些年怎麼過的？都去幹什麼了？」

　　他不是世家人，也去過各種無名星，但現在聯邦發展良好，無名星上的人就和普通人一樣，至少活得正常，吃得飽。

　　「就那樣過的。」衛三無所謂道，「掙錢上學。」

　　黎澤伸手指著七歲那段幾乎沒有營養攝入的時間：「這一年，你生病了還是？」

　　醫生率先否認：「生病躺在醫院會有營養補充，反而不會營養不良。」

　　衛三朝那個時間段看去，正好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在垃圾場撿垃圾活下來，喝著某個公司報廢的問題營養液。

　　現在回憶起來甚至有點恍惚。

　　「……沒生病，上學。」

　　黎澤皺眉：「檢測儀器有沒有問題？」

　　醫生知道他們對檢測結果有疑問，但還是耐心道：「這裡的儀器不會有問題，上週還用過。」

　　「按道理說這麼嚴重的營養不良，父母應該能察覺。」醫生問衛三，「你們平時都攝入什麼？」

　　項明化和黎澤看向衛三，都在等她回答。

　　衛三：「我沒有父母，平時喝營養液。」

　　聽到她前半句，項明化和黎澤皆愣住，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

　　軍校入學機制很簡單，提交入學信息表以及背景表，入學信息表是學生自己填的，關注點主要是學生姓名、性別、出生地以及附送學院提供的感知證明。背景表是當地星政府提交，一般會進行封檔，主要內容家世背景。

　　聯邦有名有姓的世家就那麼一些，且達摩克利斯軍校不看學生背景，除非特意調出檔案，才能知道這個學生的家庭信息。

　　上學期調查團過來時，黎澤曾經問過旁邊老師，那位老師調出過衛三背景表看她家庭關係，當時黎澤注意力放在飛行器內的調查團身上，並沒有關注一個A級學生的背景表。

　　即便到現在，他們也沒有再調出衛三的背景表，達摩克利斯軍校信奉實力，會盡可能避免背景干擾。所以賽場出來後項明化下意識只翻過她的入學信息表附件，確定3212星提供的感知證明就是A級後，又問了一遍衛三，才安排醫院重新檢測。

　　「你是孤兒？」黎澤率先回神。

　　衛三點頭。

　　旁邊的醫生想了想，覺得不對：「如果你七歲喝了營養液，數據不會低到這個地步。」

　　「嗯……營養液大概只有糖分。」衛三想起以前自己第一次進城在廣告屏聽見的新聞，是說那批傾倒銷毀的營養液沒有對人體有益的微量元素。

　　黎澤反應極快：「你七歲那年，通選公司的營養液已經盡數銷毀，市面上所有營養液有三方檢測，不可能有問題營養液。」

　　衛三哦了一聲：「他們倒在垃圾場，我撿回來喝了。」

　　「……」

　　她這麼輕而易舉說出這種話，一時間走廊裡三個人皆沉默。

　　「根據聯邦民法，星政府有強制收養孤兒的機構，那裡免費提供衣食住行。」項明化第一個出聲。

　　衛三想了想，還是沒能想出來3212星有這個政策，至少她那個時候沒有。

　　「3212星沒有這個政策。」倒是有低價提供住宿的政策。

　　黎澤低頭打開光腦查了查，發現3212星處於幾個軍區間，屬於多方不管地帶，政策經常性變動。

　　「這樣你都能上學？」項明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心情面對衛三。

　　光看表面，只知道她是個囂張自信的刺頭，而同樣是無名星系出來的聶昊天，甚至有錢自己定製機甲，但來到軍校後依然有著無名星出身的自卑。

　　誰能料到衛三出身這麼差？

　　「我先帶她去測試其他項目。」醫生打斷道。

　　「去吧。」項明化讓出路。

　　當事人衛三沒什麼異樣，她都過來了，對以前沒什麼特別的感受。

　　「營養液事件鬧得很大？」衛三好奇，剛才她只是說了一句，黎澤便能立刻反應她七歲那年發生的事。

　　醫生帶著衛三進入一間白色封閉室，關上門道：「通選事件很有名，通選公司掌控全聯邦的營養液，上到世家專用，下到普通民眾通用。那年之所以被扒出來，是他們膽子大到在世家專用的營養液裡動手腳，剋扣微量元素。」

　　「所以被發現了？」

　　醫生遞給衛三一對拳套，上面布滿線，連著旁邊的儀器：「差不多算是，很多人不清楚事情緣由。不過我師姐就在帝都星醫院，所以我知道。」

　　「知道什麼？」衛三戴好拳套，雙手試著握了握。

　　「通選公司這麼多年手腳做得隱蔽，除了內部獲利人員，沒人清楚。但是應家出了個百年難遇的天才，體質特殊，那時候需要補充能源，應家人專門定製營養液，一支營養液造價昂貴，其他人身體承受不了，只有他能用。人家吃了好幾年，結果出事，身體得不到足夠元素，崩潰了。」醫生一邊說一邊搖頭，「我師姐是他的醫生，到處查原因，最後查到營養液問題。」

　　「所以才牽扯出其他營養液問題。」衛三明白了。

　　「對，現在別看通選公司還是這個名字，其實裡面已經大洗牌，被應家人掌握了。」醫生有點感慨，「主家目前管事那位應清道，雖然感知低，但手段一流，不然也不會坐上主事人位置，當選主事人時他兒子還沒出生呢。你參加大賽，應該知道他兒子。」

　　「知道。」應星決。

　　醫生示意衛三走遠一點：「現在你照著光幕上的動作一起動，我要測試你的力量和體能極致。」

　　衛三看著光幕，指了指牆：「我直接砸過去？」

　　「砸。」醫生低頭看著連接機器的光腦面板，「這牆是高強度特殊金屬，不會……」

　　『砰——』

　　衛三一拳砸過去，收手，牆上一個大坑。

　　醫生抬頭，補充完剛才的話：「……破。」

　　他呆在原地，過了片刻道：「你再打一拳，和剛才的力度。」

　　衛三再打一拳，留下的只有一個淺痕。

　　醫生從口袋拿出一把量尺，比較這兩拳，扭頭看衛三：「要和剛才一樣的力度。」

　　「是和剛才一樣的力度。」衛三確定道。

　　醫生指著這兩塊痕跡：「你覺得可能嗎？」

　　「我確定剛才用了同樣的力度。」衛三看著痕跡也奇怪。

　　「你繼續砸，別斷。」

　　衛三依言照做，結果牆上的痕跡深深淺淺。

　　醫生：……情況更復雜了。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四章　那機甲師怎麼辦？

　　力量訓練測試，體能極限訓練…… 各種測試檢查。

　　醫生帶著衛三方方面面檢測了一整天，從開始的驚異到後面平淡無波，最後他將所有數據上傳，進行匯總。

　　「明天就能出來結果，你們可以先回去。」醫生領著衛三出來，又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一把東西遞給她，「這幾天可以先喝著。」

　　衛三接過來，看著試管內白色的液體，搖晃兩下：「這是什麼味的？」

　　「沒有味道，這是營養補充劑，適合發育中的機甲單兵用，你還沒有滿十八，身體還救得回來。」醫生解釋，「補充好了，應該不會留下後遺症。」

　　「什麼叫應該？」項明化有點不滿，「你不是沙都星最厲害的醫生？說話這麼不準確。」

　　醫生攤手：「你們說她是3S級，但現在情況未定。如果真是3S級，一兩個月就能補回來，但不是……就有點麻煩了。」

　　旁邊黎澤皺眉：「她能搶在其他3S級發現星獸，絕對不可能是3S以下。」

　　醫生嘆氣：「為什麼你們目光不能看遠一點？不是3S，還有可能是超3S呢。」

　　黎澤和項明化頓時看向衛三的眼神都變得詭異。

　　超3S這個情況很復雜，不能說比其他3S敏銳就是超3S。

　　目前聯邦公認最高級是3S，但3S機甲單兵的感知特長有差異，這就是為什麼機甲會有輕中重型之分，且3S機甲單兵之間的實力也會有高低之分。聯邦到目前為止，也只有帝國軍校的應星決是被公認的超3S。

　　否則有足夠多的樣本，儀器早該有第四代了。

　　醫生口中可能超3S的衛三沒有注意他們的眼神，她已經低頭打開一支營養補充劑，仰頭直接倒進口中，喝完仔細回味了一下：「確實沒有味道。」

　　黎澤：「……」這麼嚴肅的時刻，為什麼她總能岔到其他地方去？

　　三人坐黎澤的飛行器回基地，途中氛圍有點尷尬，主要是黎澤和項明化兩個人，衛三靠著椅子，自在的很。

　　「之前你……」黎澤咳了一聲，「翻牆去酒吧是不是去兼職打工？」

　　衛三轉著營養補充劑的手一頓，抬頭：「是的。」

　　黑廠的事還是不說了，葫蘆一揪一連串，到時候可能把霍宣山和廖如寧暴露出來。

　　「我為當時扣你學分的事道歉。」黎澤認真道。

　　「違反校規受到懲罰沒錯。」衛三已經快忘記這件事，被抓住了當典型，也是她違反規定在先。

　　項明化看著這個入學就是自己帶的學生：「不管測出來是不是3S級，你不用有壓力。」

　　衛三點完頭，她對自己是不是3S級不感興趣，但對能否接觸S級機甲感興趣。

　　既然現在她測出來是S級，是不是可以設計製作S級機甲了？

　　一回到演習場，衛三就想溜過去找霍宣山和廖如寧，黑廠的比賽還沒完，她惦記那裡的獎品。

　　衛三一去，發現主力成員都在一起。

　　「檢測結果怎麼樣？」應成河問她。

　　「明天出來。」衛三坐下，順走他們桌子上的蘋果。

　　廖如寧搶過她手裡的蘋果：「先說說什麼情況，重新測個感知這麼麻煩。」

　　「就那樣。」衛三大致說了一遍。

　　站在對面的金珂從她話中迅速提取一系列關鍵詞，長期營養不良、孤兒、撿營養液，他驚道：「那你背後的高人呢？」

　　衛三不明就裡：「什麼高人？」

　　「之前來沙都星玩的老師。」

　　衛三皺眉：「不是和你說了他是3212學院的預備單兵系老師？早想問你，當初離開時就說些有的沒的什麼意思。」

　　「…… 」

　　金珂腦中多年對衛三背景構建的想像，頓時轟然倒塌，碎成一地：「原來賣給我的三輪真是你自己做的。」

　　「他們指揮都有一個亂想的毛病。」廖如寧將手中的蘋果扔還給衛三，「之前不知道你們是一個無名星出來的。」

　　「對，3212星，帝國校隊總兵也是我們那地方的。」衛三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

　　除了金珂，其他幾個人齊刷刷看過來。

　　應成河：「帝國校隊總兵，那個泰吳德？難怪今天看回放，他機甲還好好的。」

　　只有霍宣山關注另外一個點：「什麼三輪？」

　　「三輪車，用腳踩的，可移動跑步機。」衛三隨口就來，「你要嗎？我可以做一輛給你，只要五……」

　　「不要。」霍宣山直接拒絕，「我可以蹭金珂的。」

　　旁邊的申屠坤：「……」他依稀記得霍宣山是一個有君子風度的世家子，對錢財絲毫不在意，為什麼現在還會用『蹭』這個字？

　　衛三坐在廖如寧旁邊，低聲問：「黑廠比賽你們還去不去？」

　　「去。」廖如寧立刻道。

　　「你們倆湊在一起說什麼？」金珂終於回神。

　　衛三和廖如寧齊聲：「沒什麼。」

　　等回自己寢室，衛三倒床就睡，反倒是達摩克利斯軍校的老師們和醫生一夜未眠。

　　第二天，黎澤和項明化親自去軍區醫院拿檢測報告。

　　醫生領著他們進去，關上門：「檢測結果出來了。」

　　「什麼級別？」黎澤問道。

　　「超3S。」醫生點開檢測報告最後一頁，讓他們看結果。

　　黎澤和項明化對視一眼，皆見到對方眼中的復雜情緒。

　　高興當然高興，超3S意味著達摩克利斯軍校有能力和帝國軍校抗衡，但隨之而來的問題更多。

　　醫生重新翻到前面檢測數據匯總：「但是她現在狀況很復雜，身體數值顯示她甚至沒有普通A級健康。超3S目前還無法界定，且聯邦唯一知道的超3S級只有應星決，指揮感知力過強，需要大量營養成分維持機能正常，因為前期營養液問題，應星決身體已經受到損害，帝都星那邊一直在研發新型專用營養液，試圖彌補回來。」

　　「所以衛三也需要這種營養液？」黎澤問道。

　　醫生搖頭：「衛三是機甲單兵，和應星決又不完全相同。而且有件事比較奇怪，按理說她感知超3S，幼年沒有像應星決一樣補充專用營養液，身體應該承受不了。骨骼檢測顯示，她到七歲那年，身體攝入營養成分到了一個低點，反而將感知壓了回去，從而適應身體，我猜測這麼多年衛三的感知一直在維繫她正常活動，所以表面看起來她和常人無異。昨天我問過，她曾經出現多次流鼻血的情況，大概是感知突然升起，進入和應星決類似的狀態，身體容器無法接納導致。但目前我們樣本太少，不能完全分析清楚她什麼情況。」

　　項明化：「我們需要做什麼？」

　　「先調整她身體狀況，補充足夠的營養。」醫生坐下，「你們要向外公佈她是超3S級嗎？」

　　黎澤沉默半晌後，道：「外界現在都以為她是3S級，是我們隱藏的王牌，那這次我們便隱藏衛三真正的級別。」

　　醫生表示明白：「那後續計劃要改一改了，原本我想聯繫我師姐一起研究，不過大賽結束前，衛三先由我負責。」

　　「應星決需要特殊營養液，衛三呢？」項明化問醫生。

　　「當年應星決營養液問題這個案例我師姐曾經帶著我一起研究過，他後面營養液的成分，我都清楚。」醫生道，「還有一段時間，等下一個賽場出來後，你們先別急著走，我會盡可能調配適合衛三的特殊營養液。」

　　「麻煩了。」黎澤拿著桌面上的紙質檢測報告和項明化一起出去。

　　……

　　「她等級這麼高，機甲怎麼辦？聯邦也沒超3S的機甲師啊。」項明化發愁，一個超3S級指揮，背後有應家支撐，到現在身體也沒調養好。

　　衛三……

　　「先用3S級機甲。」黎澤低頭向軍區那邊報告，一邊道，「你帶她回學校挑機甲，我們留在沙都星這段時間，務必讓她選出適合自己的機甲。」

　　大世家的3S級單兵的機甲皆是量身定做，但各學校都有存放從軍區流下來的3S機甲，這裡面的來源比較復雜，有些是3S機甲師研製出來，但無人能用，有些是前輩過世之後，將機甲捐獻出來，等待可以用的後人。

　　「行，我待會去找衛三。」

　　一到演習場，項明化便找到衛三，她旁邊還有幾個主力成員，看樣子都是一起等候消息。

　　「老師，怎麼樣？」廖如寧手搭在衛三肩膀上，「她一定是3S。」

　　項明化看著衛三：「超3S。」

　　在場六個人：「……」

　　最後應成河先出聲：「和我堂哥一樣？」

　　項明化點頭：「超3S的事，大賽結束前，先別說出去，你們只當衛三感知是3S。」

　　「我是超3S。」衛三終於反應過來，緩緩道，「是不是意味著我們有機會看到帝國之火升起？」

　　項明化皺眉：「什麼帝國之火？」

　　「沒什麼。」金珂插話，「老師，衛三的機甲怎麼辦？」

　　「時間上來不及，衛三你只能先回學校挑3S機甲，到時候讓應成河幫你改。」項明化道，「我現在帶你去。」

　　霍宣山擋在衛三前面：「老師，挑機甲要好幾天，我和廖如寧陪她去，順便練手。」

　　「這……也行。」項明化將虛擬鑰匙ID卡傳到霍宣山的光腦上，「你們都是3S機甲單兵，應該更好。」

　　衛三悄悄對霍宣山豎起大拇指，反應太快了，正好他們一起去黑廠比賽。

　　項明化交代完事，便回去和其他軍校老師扯皮，五大軍校，無論哪個角落都充滿了勾心鬥角。

　　「他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金珂眯眼看著衛三和霍宣山及廖如寧的背影忽然道。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五章　再一次出去炸街！

　　「衛三已經回達摩克利斯軍校，去了機甲存放室。」姬初雨抬手將光幕轉向對面的應星決，「看樣子他們不打算隱瞞了。」

　　「達摩克利斯主力隊的雙S單兵三場之後畢業，不能再參加大賽。」應星決抬眸望著光幕上的衛三幾人，「第三場換上她，雙S單兵去當校隊總兵，五大軍校瞬間洗牌。」

　　「一個無名星居然能出3S機甲單兵。」姬初雨口吻中帶著幾分復雜。

　　「金珂同樣出身於無名星，這些人只要抓到一點資源，會立刻往上爬。」應星決斂眉，他沒有糾正關於衛三感知是『3S』的話。

　　實際上自沙漠賽場出來以後，應星決從未明確告訴任何人，衛三是超3S機甲單兵。

　　近些年，尤其這兩年聯邦暗流湧動，有一股力量夾雜其中，超3S機甲單兵的出現，勢必會遭到瘋狂撲殺。

　　至少在大賽之後，超3S機甲單兵實戰訓練過，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這個消息才能放出去，或許能起到震懾的力量。

　　應星決垂眼看著桌面，達摩克利斯軍校背後軍區那邊……或許該聯繫了。

　　……

　　「這些都是3S級機甲？」衛三看著各種機甲戒指和機甲項鏈，心砰砰多跳了幾下，幸福來的太突然，她有點接受不過來。

　　「對。」廖如寧趴在透明櫃上看，「老師說要給你幾天時間試，我們趁這個時候換機甲，去拿黑廠冠軍怎麼樣？」

　　『操翻黑廠』小隊不幹翻所有人，這名字白取了。

　　「先替衛三找到合適的機甲，之後我們從沒面世的機甲中挑三架出來去黑廠比賽。」霍宣山想的更全面。

　　存放室有專門的試練場地，衛三一架一架機甲試過去，人都快興奮的厥過去。

　　廖如寧雙手抱臂，一臉嫌棄看著正對各種機甲上下其手的衛三：「我怎麼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和我們當初挑機甲不太像呢？」

　　世家子弟定製機甲前，會先試一些機甲，那也算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接觸機甲，都會興奮。但他們會興奮地跳進機甲艙，操控機甲，而不是現在衛三這樣，對著機甲摸來摸去，像個猥瑣機甲師。

　　想起那些機甲師猥瑣摸著自己的機甲，廖如寧不自覺打了一個寒戰，太可怕了。

　　「衛三，你快進去試。」廖如寧喊道。

　　「馬上。」

　　放出一架3S機甲，衛三跳進機甲艙內，先是被裡面豪華設備震驚，隨後開始到處摸摸碰碰，最後才坐好，戴上仿生頭盔。

　　啟動的那一刻，衛三的大腦立刻接收整架機甲的結構，她的感知通過仿生頭盔蔓延到機甲每一個角落。那一刻，這架機甲彷彿就是她自己。

　　點開操控面板，衛三開始慢慢移動，卻發現A級機甲和3S級機甲之間差距太大。

　　現在的她就像平白得了幾十年內功的練武人，隨隨便便一步就滑了出去，每一個動作都做的輕而易舉。

　　這種可以掌控天地的澎湃力量感，無怪乎那些3S級機甲單兵個個眼高於頂，不輕易和A級來往，兩者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感覺。

　　衛三將這架機甲基本性能試了一遍後，便出了機甲艙。

　　霍宣山見到她，不由皺眉：「衛三？」

　　衛三望向他，不知道什麼意思。

　　「你鼻子。」廖如寧從口袋拿出紙，抽出來上前堵在衛三鼻子下方，「什麼情況？」

　　衛三從兜裡掏出一支營養補充劑，一邊堵著鼻子，一邊把手裡營養補充劑喝乾淨，「醫生說我感知正在恢復，身體會承受不了，流鼻血是正常情況，沒事。」

　　衛三接著一架一架試過去，比廖如寧和霍宣山想像的要快，每次每架機甲動作只試一次，就不會再試。

　　「就這架。」衛三從早試到晚，最後選中一架和血滴一樣顏色的機甲，「各方面都不錯，應該是最適合我的。」

　　「朱絳，是達摩克利斯軍校以前學長用的。」霍宣山記得這架機甲，「學長曾經駕著它，站在大賽獎台上拿冠軍杯。」

　　廖如寧只對重型機甲感興趣，其他聯邦史上的中型機甲記得不清楚，但他聽完霍宣山的話後，道：「那得多少年前了。」

　　達摩克利斯軍校太多年沒拿過冠軍了。

　　霍宣山：「……解老師在這裡，可能會被你氣死。」

　　衛三收了機甲：「我們挑三架其他的，晚上溜去黑廠比賽。」

　　達摩克利斯軍校的學生都在關注他們，要光明正大走出去肯定被發現。好在這邊在北望樓，除了護衛隊，沒有什麼學生會過來。

　　翻牆特別好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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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翻牆的感覺？」廖如寧騎在牆上，一隻腳在牆內，一隻腳在牆外，「感受不錯。」

　　「趕緊下來。」衛三站在牆外，仰頭，「騷不騷？待會被人撞見。」

　　廖如寧單手撐牆頂，跳下來：「採訪一下，當初你在牆上被少校當場捉住是什麼感覺？」

　　霍宣山糾正：「現在是黎澤上校。」

　　衛三：「？？？」

　　「我是在課堂上被上校認出來的，誰和你說我是當場被捉住的？」這都是哪裡來的謠言？

　　「當初知道你是低頭後，我去論壇翻你的消息，他們都說你是在晚上爬牆的時候被少校發現的，而且你還把少校當成了護衛隊的學長。」廖如寧說的有鼻子有眼睛，「據說你為了逃避懲罰，謊稱自己是小綿羊，在尋找網戀對象夜北哥。」

　　「你的夜北哥現在找到了嗎？」霍宣山插刀。

　　衛三：「……去你們的。」

　　往事不堪回首。

　　三人重新回到黑廠，再一次進行登記。

　　「又是你們三個？」負責登記人一抬頭，下意識道，「沙都星黑廠的決賽都快結束了，現在還來？」

　　「之前你說過所有參賽者可以對分區冠軍進行挑戰。」衛三還記得他說的規則。

　　負責登記人只能開始登記，抱怨：「前天分區冠軍已經比出來了，今天是報名挑戰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小時。我都快下班了，為什麼你們總是要趕到最後來，人家達摩克利斯主力隊都沒你們這麼忙。」

　　這裡還真有兩個主力隊員。

　　三人沉默不語，安靜等著他登記完。

　　「拿好你們的比賽卡，明天開始挑戰分區冠軍，你們應該排在後天。」登記員撇嘴，「希望你們能挑戰成功，也不枉耽誤我下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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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廠地下五層。

　　「這是截至目前所有挑戰隊伍的名單。」

　　厲雀抬眼看著那些隊伍名字，輕輕吹了吹自己指尖剛塗好的指甲油：「這些隊伍沒有半點自知之明，還妄圖有那麼一絲機會。」

　　話剛說完，厲雀目光停在最後一個團隊的名字上，她放下手，聲音冰冷：「操翻黑廠？那個有起岸西和向生活低頭的隊伍？」

　　同伴點開隊伍成員詳細表，起岸西和向生活低頭赫然在內。

　　「找死！」厲雀抬手猛地拍在桌上，大理石桌面頓時裂開無數細痕，「我沒有找他們算我弟弟的帳，他們反倒自己送上門。」

　　死神是厲雀的弟弟，本身是個S級，後來輸了比賽掉積分，落到地下三層，他便開始在地下三層以虐殺為樂。

　　不過經和向生活低頭以及起岸西，兩次擂台賽後，死神徹底毀了，心神受到打擊，恢復不過來，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既然他們要挑戰，到時候直接在台上弄死就行。」同伴無所謂道。

　　厲雀冷笑：「自己送上門，我就不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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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翻牆回達摩克利斯軍校，第二天金珂和應成河都回來了。

　　「成河回來幫我改機甲，你回來幹什麼？」衛三問金珂。

　　金珂腦子轉得快，萬一被他發現怎麼辦。

　　「你們都在這，我們回來有什麼不對？」金珂眯眼看衛三這幾個人，「難不成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申屠學長呢？」霍宣山岔開話題。

　　「去辦軍區的事了，申屠學長要去十三區，跟著黎澤上校。」應成河解釋。

　　「挺好的，將來少爺也去十三區。」

　　五個人湊在一起，廖如寧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看向衛三，一臉嚴肅：「今天晚上，我要享受我的二十萬。」

　　衛三：「……」

　　霍宣山：「我的五萬。」

　　衛三感覺霍宣山有時候特別煩，哪裡都有他！

　　「行，今天大家一起睡我寢室。」衛三面無表情，「但要先去買軟床。」

　　最後五個人一同出去逛街，再一次走出了炸街的氣勢。

　　這一次窮人依舊只有衛三一個。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六章　我也是兵師雙修

　　少爺出門逛街挑床，被幾個人聯合起來蒙，到最後把各種床上用品買了一遍，等刷完卡才反應過來全是自己付錢。

　　「你們坑我？」廖如寧質問望天看地的四人。

　　「朋友之間的事，怎麼能叫坑呢？」衛三友好地拍了拍他肩膀，「這樣，待會讓霍宣山請吃飯。」

　　霍宣山：「……」

　　廖如寧頓時好了：「可以。」

　　這幾個人中最會算計的是金珂，但要論腹黑絕對非霍宣山莫屬，廖如寧以前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他是君子，現在明白霍宣山是最不要臉的一個。

　　吃完一頓昂貴午飯後，金珂他們幾個去衛三寢室負責把東西換好，應成河帶著衛三去改造機甲。

　　「你選了什麼機甲？」應成河問。

　　「這個。」衛三在空地上將機甲放出來。

　　「朱絳。」應成河點頭，「我看看哪裡還需要改。」

　　說罷，他上前用光腦連接這架機甲。

　　衛三沒上去，而是問他：「我現在是超3S級，能不能看魚青飛的教學？」

　　應成河一愣，想起衛三還會改造機甲。

　　「可以，如果你戴上腦接口，能進去就行。」應成河反應過來，「聯邦現在沒有超3S機甲師，衛三，現在大賽我暫時幫你改造機甲，但以後你可能要自己設計出自己的機甲。」

　　「那你在這裡幫我改朱絳，我去看魚青飛的教學。」衛三當即想要去見識一下魚大師留下的機甲學。

　　應成河抬手打開光腦，幫衛三開通權限：「進去之後，不要勉強自己，一旦感到不適立刻出來，否則感知可能會受損。」

　　衛三得了權限，立刻溜了過去。

　　有腦接口的機器就在之前他們去過的資料室二樓，衛三穿過一樓資料室，走到二樓，上面空空蕩蕩，只有中間有個略高的平台，類似頭盔的腦接口懸空在上面。

　　她剛一靠近，平台周圍便驟然豎起一道淡藍色的光屏障，進不去。

　　衛三抬手亮起光腦的權限，屏障重新消失，她站上平台，拿下懸空的腦接口。

　　剛拿到手，她便察覺腦接口在吸納自己的感知。

　　衛三想起應成河說的，乾脆將自己感知全放出來，接著戴上腦接口。

　　一戴上，她的視野立刻發生變化，更確切地說像是陷入一片泛著淡藍色的黑夜中。

　　「又來一個。」

　　衛三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她扭頭看去，是一個身材修長，相貌俊美的年輕男人，和星網上的照片一樣。

　　——魚青飛。

　　只不過照片內的魚青飛端正俊美，加上歷史光輝的加成，沒有人料到他其實帶了點邪氣。

　　年輕男人，也即是魚青飛，他從後方走過來，站在衛三前面，好像看見了她一樣：「新來的，你確定要當機甲師？」

　　衛三沒出聲，反而上前繞著魚青飛打量。

　　這應該是他生前錄的，看得出來狀態很好，眼底還有藏不住的散漫輕鬆。

　　「怎麼不說話？」魚青飛對著空氣道，衛三站在他背後。

　　想來魚青飛也未料到有人不按常理出牌，一點都不尊重他！

　　衛三見狀伸手拍了拍他：「大師，這裡。」

　　魚青飛的殘像立刻轉身：「別對我動手動腳，是不是來學機甲的？臭毛病。」

　　衛三：「……」

　　「行了，現在我開始教你。」魚青飛抬手橫拉，「這裡是相應等級教學，選吧。」

　　那一排只有三個選項：S、SS、3S。

　　衛三猶豫了一會，直接點了3S。

　　畫面頓時一變，這次在一個超大工作室，是衛三沒見過的豪華工作室。

　　「不管你是零基礎的小屁孩，還是想來我這再學習的的垃圾機甲師。」魚青飛手裡拿著一把工具刀，從旁邊突然出現，「從現在開始，忘掉一切，跟著本大師學。」

　　這時候的魚青飛比剛才見到魚青飛明顯要大上一些，可能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但身上的散漫傲氣依舊在。

　　「我們先從機甲結構說起，你覺得機甲零件中哪個最重要？」魚青飛朝衛三看過來，壓根沒有給她時間回答，「不管你覺得哪個重要，現在我說哪個重要哪個就重要。」

　　衛三：「……」行，你是大師，你說的都對。

　　「能源、引擎、發動機、武器，這四種對一架機甲而言，是最重要的東西。」魚青飛走到工具台，拉過椅子坐下，「這些零件都和材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們很多材料皆是從星獸身上來的。什麼等級的機甲，就要用什麼等級的材料，即星獸。」

　　衛三有點明白，又不太明白，她沒接觸過S級材料，之前『我有錢』寄過來的是成品零件，她也沒來得及研究，因為流鼻血最後擱置了。

　　她所接觸的全是人工合成的材料，用在A級機甲上，沒聽說A級用星獸身上的東西做武器。

　　「A級不必用星獸身上的東西做武器。」魚青飛像是聽見衛三心中的話，道，「A級星獸多為群生群居，力量不足，用來做材料不夠好，甚至不如人工仿製材料。如果哪天你要做A級機甲玩玩，記住別用A級星獸，有機會可以試試用一點點S級材料加進去，別太多，否則A等級的機甲單兵承受不了，這之間的量和平衡，需要你自己研究。」

　　衛三突然想起在黑廠中死神那架機甲，關節似乎便是加了S級材料，但死神不一樣，是S級。

　　這還是後來霍宣山告訴她的。

　　「今天我就講講材料，正好校長那王八蛋弄來一頭3S級星獸。」魚青飛起身，推開一道門。

　　衛三眼前又換了一個場景，這次是一個只有處理台的空房間，中間放著一頭血跡淋淋的巨型沙狼。

　　「這是一頭巨型沙狼，只有在沙都星有。」魚青飛蹲在已經死去的沙狼前面，用戴著手套的手掰開它的嘴，「這是一頭即將異化的沙狼，雖然等它完全異化再動手，材料的品質會更好一點。不過……星獸這種東西，碰上了就要殺，否則將來不知道傷害多少人。」

　　「你注意看它的牙齒，堅硬鋒利。」魚青飛敲著沙狼的犬齒，「但如果要做機甲武器，不太合適。機甲的武器要可以收放自如，這樣對機甲的行動有利。所以我一般會選擇，取下沙狼的牙齒，特殊處理後，加入武器中。」

　　魚青飛手腳麻利處理掉沙狼的四個犬齒，然後畫面一轉，估計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因為衛三發現他換了新衣服，站在工作室內。

　　「我演示一遍怎麼處理沙狼齒。」魚青飛對著衛三的位置道。

　　他一邊動手，一邊像是閒聊：「我前兩天聽到一個消息，有個機甲師取材料的時候，不殺死星獸，在它們活著的時候取材料，因為這樣材料的品質更好。星獸確實只知道攻擊人類，害獸無疑。但我希望我教出來的學生，以後不會用這種手段。不是同情星獸，而是這種事情做多了，你們自己心理會出現問題。」

　　魚青飛雙手抬起，停在半空中，臉上不太高興：「那個機甲師走這種歪門邪道，我希望未來聯邦不會再有這種人出現。」

　　之後他沒有再說這些事，單純地教著怎麼處理材料混合武器金屬中。

　　但衛三有預感，這是魚青飛在留下的教學視頻中第一次露出這種復雜加沉重的表情，原先帶著的散漫與意氣沉澱下來。

　　她跟著魚青飛剛學處理完材料，突然眼前所有一切消失，又回到空蕩蕩的二樓。

　　「衛三，你在裡面待了五個小時。」應成河低頭看著自己光腦，他剛剛讓衛三強制退出。

　　目前達摩克利斯軍校用這台儀器腦接口學機甲的人中，權限最高的人是應成河。

　　「是嗎？我不記得了。」衛三從平台下來，結果雙腿一軟。

　　應成河上前扶住她：「第一次上課怎麼樣？」

　　「挺好，從材料學起。」衛三站在原地，鼻血又開始流，但現在她內心已經毫無波瀾，熟練地用紙巾堵住自己鼻子。

　　醫生說過是感知恢復的徵兆。

　　「材料？」應成河一愣，「不是從機甲發動機講起？」

　　這種是大師們在生前已經錄好，並設置好參數，導入機器內的教學視頻，看起來是一對一，其實所有人學的都是一樣的內容。

　　「不是。」衛三看向應成河，「你沒學材料？」

　　「學了，但你順序不對。」應成河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機器，「可能和你是超3S有關。」

　　「魚青飛也是超3S？」衛三在星網上看到他的資料有限，無非是這位是劃時代的人物，牛逼的兵師雙修。

　　應成河搖頭：「不清楚，聯邦這些大師等級都是3S，但近年來有人懷疑那些大師的等級和我們的等級劃分不一樣。」

　　「測試感知的儀器不是魚青飛和那誰發明的？怎麼會不一樣。」

　　「公儀柳。」應成河道。

　　「嗯？」

　　「是魚青飛和公儀柳。」應成河解釋，「目前用的第三代儀器是公儀柳發明的，公儀柳是帝國軍校主力成員公儀覺的祖先。」

　　衛三點頭，模糊有個概念。

　　「可能因為我們都是兵師雙修。」衛三大言不慚道，「本人也是一個優秀的機甲師。」

　　應成河笑了笑：「有區別。魚青飛最開始被世人所熟知的身份是機甲師，後來好像是有一次刺殺，結果外人才發現他還是個機甲單兵。至於你，目前的身份是機甲單兵。」

　　衛三若有所思：可惜了，如果她有錢，也一定先當機甲師。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七章　別扯，從實招來

　　「快點。」廖如寧貓著腰貼著陰影走，小聲喊著背後的衛三和霍宣山。

　　廖少爺從來沒有翻過牆，上次爬完後，感覺良好，這次十分主動。

　　衛三落在最後，今天晚上要去黑廠比賽，所以白天她對金珂說要去和應成河一起調試機甲，到了晚上，又對應成河說自己要去和魚青飛學機甲相關的知識，讓他晚上早點睡，不用去找她。

　　「你們找了什麼理由出來的？」衛三看著廖如寧翻過牆，她也一躍而上，問他們倆。

　　「說我們倆出去訓練了。」廖如寧無所謂道，他們倆都是單兵，原先就經常一起行動，不在學校。

　　衛三稍微安心了一點，只要應成河不去找她，沒有懷疑，自己應該不會翻車。

　　三人一齊來到黑廠地下四層，沙都星最後的挑戰決賽在這層舉辦。

　　「這是真金子。」衛三一下來，便摸上了人家的牆，「有錢。」

　　牆是黑色的，但走廊兩邊擺放的一台花盆角磕碰破了牆壁一點，露出裡面原來的顏色。

　　「黑廠灰色交易很多，幾乎佔據全聯邦，有錢不足為奇。」霍宣山之前正是聽說過黑廠的一些消息，才會過來打黑賽，覺得這個或許能找到高手對練。

　　「金珂家搞垃圾都能發財，這種灰色交易全部都是高利潤的東西，當然有錢。」廖如寧退回來看著裡面露出的黃金道。

　　還在達摩克利斯軍校推演的金珂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廖如寧伸手戳了戳露出來的黃金牆：「我們可以摳點回去賣。」

　　此話一出，地下四層站在走廊一側的服務生餘光頓時掃了過來，盯著廖如寧，眼皮都不眨一下。

　　「……乾乾，你出息了。」衛三都沒動過這個心思。

　　「走了。」霍宣山伸手推著兩人往前走，再不離開，那個服務生大概要叫人來處理他們了。

　　衛三看了一眼他們團隊的積分：「我們積分只能達第三層，不是比賽還來不了這裡。」

　　「上次和那個團隊打完，積分不是漲了很多？」廖如寧記得當時翻倍了。

　　「漲了，還差一點。」衛三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這架機甲她還沒怎麼用過，只有下午的時候，在訓練場和他們倆打了幾場。

　　到達比賽現場時，倒數第二支挑戰隊正在和冠軍隊打。

　　霍宣山和廖如寧並沒有因為自己是3S而不去看他們比賽，事實上機甲和感知是一回事，戰鬥經驗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們還太年輕，沒有太多的經驗。

　　當初建立赫菲斯托斯大賽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要讓軍校生們獲得足夠的實戰經驗，再上戰場時才不會傷亡太過慘重，讓年輕的軍校生們有一個心理緩衝期。除去初期及前些年達摩克利斯和塞繆爾發生的那件事外，大賽其實傷亡率並不高，之所以有那麼多替補隊員，完全是在比賽中，有些軍校生的心理會崩潰，最後黯然退場。後遺症輕的，自己會調整過來，只要有足夠的實力，還能繼續參加大賽。但有些人不光從比賽中退出，甚至退出軍校，從此當一個普通人。

　　大賽中，十二場比賽，三系生皆會學到經驗。機甲師要在有限時間有限材料的條件下，盡可能恢復單兵的機甲，保證它們能夠作戰。指揮在和星獸實戰中學會感知運用技巧，不僅僅是建立屏障，還能攻擊星獸精神力。至於機甲單兵和星獸以及其他軍校對戰都是主辦方所想看到的。

　　「冠軍隊有一個3S機甲單兵。」霍宣山看著擂台中間的那架淺黃色機甲道。

　　「她隊員下手狠，應該不光只打過擂台賽。」廖如寧注意力放在冠軍隊的重型機甲上，身上的戾氣濃鬱，絕對不是善茬。

　　挑戰隊伍也不弱，三個人皆是雙S級，但有致命的弱點，配合不夠默契，對面的冠軍隊顯然一起打了不少戰，甚至不用反應，便知道隊員下一步要幹什麼。

　　衛三低頭調出冠軍隊的資料，點開那架3S機甲信息：「厲雀……」

　　「他們隊伍信息？」廖如寧一扭頭便能清清楚楚見到衛三光腦上的內容，「你光腦什麼都被人看乾淨了，不如早點換個有隱私界面的光腦。」

　　「我這個有送隱私界面功能。」

　　「哪？」

　　衛三指了指自己ID：「隱私了。」

　　廖如寧：「……」受教。

　　「厲雀不太行。」衛三盯著擂台上的人看了一會道。

　　「為什麼？」霍宣山認為他們團隊配合默契，沒有多年相處，行動無法這麼同步。

　　衛三看著擂台的厲雀：「她3S機甲的性能只發揮不到一半。」

　　廖如寧：「可能新換上的機甲，新機甲都有不適應的問題。」

　　「大概。」

　　衛三只是覺得厲雀和自己見到的過的3S不太一樣，很虛。每一次出招勢頭不錯，但是力度不住，控制能力也不夠。

　　從一個機甲師的角度來看，厲雀不適合這架機甲，如果應成河在這裡，會發現端倪，但衛三並沒有學太多有關3S級機甲的內容，說不清自己的感受，不知道其中的差別。

　　再一抬頭，那邊挑戰隊全部被打敗，機甲全毀。

　　【恭喜黑廠獵人再次捍衛分區冠軍地位。】

　　厲雀從機甲內出來，站在擂台之上，遙望等候區的衛三和霍宣山，伸出指甲塗得鮮紅的手指，抬起往脖子上狠狠一拉。

　　廖如寧：「？」

　　他偏頭：「那個女人是在對我示威？少爺還沒這麼做，她居然敢對我用這樣的手勢？！」

　　廖少爺真真實實生氣了，他強烈表示厲雀要交給自己對付。

　　衛三和霍宣山並不知道死神是厲雀的弟弟，兩個人來黑廠各有目的，一個為了掙錢，一個想要找對手試練，壓根不瞭解黑廠八卦。

　　自然以為厲雀只是對挑戰隊示威。

　　他們是最後一支挑戰隊，按照規則冠軍隊會休息一個小時再接著比賽。

　　衛三他們坐在等候區看冠軍隊昨天的比賽。

　　「全是S級及以上，聯邦的散兵都來黑廠比賽了？」廖如寧看著各種隊伍道。

　　「黑廠獵人配合確實完美，衛三沒怎麼用過3S機甲，待會要小心。」霍宣山囑咐。

　　「3S對付雙S，新手對付老手，還算公平。」衛三沒什麼感覺，她只在乎一件事，「機甲壞了，我要賠嗎？」

　　霍宣山：「……應該不用？」

　　「什麼叫應該？」衛三知道大賽中機甲所有維修材料都是從主辦方兌換來的，不用機甲單兵操心，只要負責努力打星獸就行，但現在回學校試機甲就不清楚了。

　　「反正你說試機甲的時候搞壞的就行。」廖如寧完全不擔心，「你現在是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的關鍵人物，校方不會在意這點錢，等拿了大賽總冠軍，軍費都能翻好幾番。」

　　說的好像他們一定能拿大賽總冠軍一樣。

　　等到一個小時後，負責主持的人站上台：「接下來是最後一場挑戰賽，挑戰隊……操呃、操、翻黑廠，pk冠軍隊黑廠獵人。」

　　觀眾席。

　　「這個主持人怎麼說髒話？翻黑廠怎麼了？」

　　「這個挑戰隊的名字叫操翻黑廠，你抬頭看光幕。」

　　「……」原本以為黑廠獵人已經夠囂張了，居然還來了一個更囂張的名字。

　　幾個人放出機甲，站成一排，嶄新發亮的機甲可謂排面。

　　可惜黑廠裡沒人認識這些機甲，且S等級的機甲，外人光看表面看不出來，要對戰之後，比較速度等方面，才容易看出來。

　　「他們機甲全換了。」VIP包廂內的中年男人站在窗戶邊道，「果然是S級。」

　　「當初還以為他們不來參加了。」後面的人微微彎腰道。

　　「我送請柬給他們，也只是圖個運氣。起岸西和那個向生活低頭進來後的目標明確，都是升級，對我們黑廠的各勢力毫不感興趣，極可能是世家子弟出身。」中年男子盯著擂台上的兩支隊伍，「我倒希望向生活低頭這支隊伍贏，世家子弟不會對我們沙都星黑廠這點勢力感興趣。」

　　六人各站一邊，在主持人下場說開始後，最先動的人是厲雀和廖如寧。

　　厲雀本想對上衛三，結果半路被廖如寧攔住。

　　「讓開，我饒你一命。」厲雀甩出鞭子，冰冷道。

　　廖如寧：「？？？」

　　「你饒我？」廖如寧感到自尊收到了從所未有的挑戰，「爺爺都沒這麼大言不慚說過話，你指甲紅了不起？」

　　正對上另一雙S的衛三聽到廖如寧的話，情不自禁扭頭看他：關紅指甲什麼事？

　　厲雀已經不耐煩了，鞭子徑直朝廖如寧甩去：「找死！」

　　廖如寧躲開，嘴裡不輸一句：「爺爺找的就是你死。」

　　別的不行，但毒舌嘴炮，這點上廖如寧從來不會輸，畢竟連陰陽怪氣的衛三都不是他對手。

　　衛三對上雙S，用的是慣常逃避手段，一路走來，她基本都這麼做，在逃避對手攻擊的同時，迅速熟練掌控機甲。

　　另一邊的霍宣山對上雙S狀況暫時平衡，對方經驗老道，他一時間找不到地方下手。

　　在外人看來，操翻黑廠這支隊伍特別散亂，各打各的，完全沒有默契而言，但偏偏無人受到攻擊。

　　場面一度十分難看，觀眾只見到一個全場亂躥的機甲，後面跟著個拚命試圖攻擊的雙S機甲。兩個互相對罵，最後那個叫幹死你的男機甲單兵居然罵到厲雀不再出聲，瘋狂攻擊幹死你。唯一有點看頭的就剩下另外兩個人。

　　正在觀眾看得無語時，厲雀的攻擊失效了。

　　那招幾乎是厲雀遇到棘手的人才出，一出招，對方勢必敗下陣。

　　這個失效的攻擊彷彿一個信號，操翻黑廠的三人頓時換了一個打法。

　　幹死你一把大刀連續出招，肩部、上臂、右腿……厲雀的機甲傷痕纍纍，她甚至毫無抵抗之力。

　　起岸西則拉開和對手的距離，一把黑弓，徑直朝對方射去，那個雙S散兵只來得及砍斷前面兩根弓箭，後面再來的箭直接穿透他的刀，射穿了機甲。隨即起岸西疾速靠近他，一腳將人踹下擂台。

　　直到起岸西踢過來，對方甚至都沒辦法升起反抗的心，這就是等級壓制。

　　而剛才到處逃竄的向生活低頭驟停，手中的突然冒出長槍，反手朝對方刺去，挑開他的肩膀防護甲。

　　漸漸觀眾席上才有人反應過來：「操翻黑廠三架都是3S級別的機甲！」

　　「三台3S機甲？開玩笑嗎？」

　　觀眾中不乏有人看赫菲斯托斯大賽，尤其操翻黑廠突然翻身，一個已經站在旁邊看戲，另一個還在壓著厲雀打，他們目光不由關注到向生活低頭那邊，看著看著，有觀眾突然道：「長槍、刀、弓，又都是3S機甲，他們難道是平通院的主力隊？」

　　「不對吧，平通院用槍的是宗政越人，沒記錯的話，他是個男人，剛才向生活低頭看身材像個女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平通院向來神秘，據說有很多秘法，男變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嗎？」大部分人將信將疑。

　　「當然是，3S機甲單兵，誰知道他們的力量有多強，變成女的應該也可以。」

　　「對，用槍的就只有平通院，剛好這幾天大賽結束，在沙都星能用槍的3S機甲單兵，可不就是平通院宗政越人。」

　　黑廠這種大型比賽，總會暗中買門票，來的觀眾什麼層次都有，普通人最多，對3S的瞭解只存在星網流傳的消息，以及偶爾各軍區傳來的消息。

　　神魔話3S級機甲單兵是聯邦普遍的一件事。

　　至於這場比賽之後，民間流傳關於平通院宗政越人其實可以變成女人的小道消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刻黑廠擂台上，衛三腦中正在回憶宗政越人斬殺星獸的動作。

　　由於3212星沒有資源，老師們多訓練學生體能技巧，各種武器都有訓練過，衛三沒什麼愛好，都能用，因此所有的武器全學了一遍。加上一直以來，她為了擠時間去學機甲構造，關於機甲單兵方面的技巧，能一遍學會就不再學第二遍。

　　前兩天主力隊一起看各軍校在沙漠賽場的回放，衛三也跟著看了一遍。因為機甲自帶武器是槍，大概是機甲師仿照平通院那邊機甲做的，但沒有人會用槍，所以機甲便擱置了，她用這架機甲，自然而然學起了宗政越人的招數。

　　挑開對方的肩部護甲後，衛三手腕輕轉，指尖鬆開，長槍在半空中轉了一圈，她掌心朝上握住它，朝前再次刺去。

　　對手以為她要攻擊自己機甲胸部，雙手交叉做斜十字狀，試圖擋開她的槍頭。

　　不是胸口！

　　機甲艙內，對手瞳孔一縮。

　　『噗呲——』

　　衛三手握長槍，本該朝上的槍頭徑直向下刺中對手機甲的膝蓋。她手用力一轉，徹底從膝蓋護甲中穿過，隨後又猛力拉出來。

　　長槍頭呈三角形，帶出來時，兩邊棱角對膝蓋又造成二次傷害。

　　衛三沒有徹底收回長槍，而是緊接著就這個位置偏了偏探進，用槍身敲他的膝蓋側邊。

　　不止如此……

　　衛三回憶自己觀察到的細節，宗政越人這招並不只是簡單的敲一下，他手腕握住槍身，當時利用佛槍敲過去，槍身的震彈力，連續敲了雙頭虺蛇的身體，她看不清，但絕對是高頻次。那條雙頭虺蛇的半邊頭下面的身體，動作瞬間慢了，她懷疑蛇身裡面的骨頭斷了。

　　槍身彈了幾次。

　　衛三這招沒學好，她心中有點遺憾，決定再搞對方另外一條膝蓋。

　　等她重新刺穿對手另一條膝蓋後，槍身多彈了幾次，但依舊不是高頻次。

　　衛三就這麼開始拿對手當實驗，不斷尋找手感，直到對手撐不住為止。

　　另一頭，廖如寧還在慢慢和厲雀『玩』。

　　「你老往那邊衝幹什麼？」廖如寧不滿，「你的對手是我，難道我滿足不了你？」

　　站在旁邊看戲的霍宣山：「……」說的什麼話。

　　厲雀已經氣得胸口鬱結，原本她自信滿滿，要弄死起岸西和向生活低頭，結果這個幹死你突然冒出來，她接觸都接觸不到那兩個人，還怎麼為自己弟弟報仇？

　　而且沒想到，他們居然……全是3S級。

　　「我殺了你！」厲雀眼睛赤紅，瘋狂揮著鞭子攻擊廖如寧。

　　「怎麼還是殺來殺去？」廖如寧嘖來一聲，躲開她的攻擊，但被甩中一鞭，機甲手臂頓時有一道深痕。

　　機甲艙內的霍宣山皺眉，提示廖如寧：「早點結束。」

　　廖如寧漸漸認真起來，刀身被厲雀鞭子纏住，他面無表情用力掙開，一字一頓：「我、也、想！」

　　厲雀攻擊陡然大增，他對付起來甚至有點吃力。

　　霍宣山看不下去，乾脆也加入戰局，二對一，想早點結束比賽，以防意外發生。

　　厲雀見到霍宣山也過來，眼睛越發血紅，嘴角獰笑：「今天你們全得死！」

　　廖如寧差點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從一上場，不知道說了幾次死死死。

　　兩人聯手，厲雀又被壓制下去，她猶如窮困鬥獸，瘋狂不停攻擊，尤其是對霍宣山。

　　「你是不是拋棄她的負心漢？」廖如寧抽空問霍宣山，「怎麼總往你那邊衝？」

　　霍宣山：「……閉嘴。」

　　他們兩個人壓制一個厲雀居然還有點棘手。

　　厲雀已經看不清兩個人，只憑著一股力量瘋狂攻擊他們，最後她咧起嘴，無視廖如寧的攻擊，徑直朝霍宣山襲去。

　　兩人只當還和剛才一樣的招數。

　　「啊……」

　　厲雀的瘋狂叫聲只來得及喊一聲，便戛然而止。

　　廖如寧操控機甲彎腰探頭，看向厲雀身後：衛三握著一把長槍直接刺中對方機甲的頸部。

　　將長槍抽出來，厲雀面朝地倒下，始終沒有人從機甲艙內出來。

　　「你……」廖如寧看著那邊奄奄一息的雙S散兵，「怎麼突然躥過來了？」

　　衛三收回長槍：「下意識。」

　　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背後傳來一股危險力量，想也不想轉身刺了過來。

　　見厲雀也敗了，黑廠獵人的最後一人，自動投降認輸。

　　操翻黑廠最終贏得黑廠分區冠軍。

　　「這是你們的獎品。」剛才還在VIP包廂的中年男人示意手下抬著一箱東西過來，和善笑道，「50kg的須彌金，目前用來做3S機甲的最頂級材料。」

　　衛三直接衝上去打開，想要見識一下最頂級的材料是什麼樣的。

　　箱子內躺著一大塊完整銀灰色金屬，周圍散發著冷氣。

　　「須彌金自帶冰涼冷意，如果做成武器，光冷意都能傷人。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據說它有可增長性。」中年男人有點自豪道，「這麼大一塊完整須彌金極為罕見，是我們黑廠的珍藏品。」

　　「什麼叫可增長性？」衛三伸手摸了一把裡面的須彌金，冰涼透骨，不過是輕輕一觸，手指頓時失去血色。

　　「只是傳言，倘若能做成武器，可根據使用者的等級上下浮動。」

　　後面的霍宣山和廖如寧對視一眼：上下浮動？如果給衛三做成武器，是否意味著可以成為超3S的武器。

　　「謝了。」衛三關上箱子，一個人把大箱子抱起來。

　　「等等。」中年男人一愣，立刻喊住三人，「你們贏的是分區冠軍，全聯邦黑廠一共十二處，帝都星關了一處，還有其他地方，你們需要和其他分區冠軍比賽，當然獎品比現在還要豐厚。」

　　「什麼時候？」霍宣山問。

　　「嗯，暫時還不確定，我們會另行通知。」中年男人笑了笑，「你們不用擔心，時間至少在大賽之後，不會耽誤你們……看大賽。」

　　三個人分別駕駛輕重中型機甲，又恰好3S機甲單兵，這種巧合，中年男人心中瞭然，卻沒有明面揭穿。

　　「到時候再說。」廖如寧隨意道。

　　中年男人和善點了點頭，轉頭離開。

　　這時候擂台上的厲雀被抬了下來，她七竅都流著血，人已經昏迷，但眼睛半睜，裡面通紅一片。

　　廖如寧掃到厲雀的狀況，用手肘杵了杵衛三道：「你下手這麼狠？」

　　衛三皺眉：「我只是斷了她感知。」

　　即便和機甲連接的厲雀像是被刺穿喉嚨，但也只是精神短暫受損，越是經驗老道的機甲單兵，恢復時間越快。

　　厲雀各方面都表明她是一個老手。

　　「走了，現在很晚了。」霍宣山指了指箱子，「這個怎麼辦？」

　　「我先寄放到一個人那裡，等明天下場比賽地點出來，我讓他幫忙寄過去。」衛三說的正是地下一層的店主。

　　三個人一起去那邊存放。

　　店主收了她一筆不菲的錢：「這麼重要的玩意，你讓我幫你寄？牛逼！」

　　衛三：「臨時有事，麻煩老闆了。」

　　「行行行。」老闆揮手，「一定幫你寄到。」

　　了卻獎品的事，三人重新翻牆回去，偷偷摸摸回到寢室。

　　廖如寧和霍宣山挺直腰板先進去，衛三在外面等了半天，沒收到信息，最後安心抬頭挺胸走進寢室。

　　一推開門，金珂大馬金刀坐在寢室最中間，應成河坐在旁邊，霍宣山和廖如寧蹲在旁邊，光腦被繳。

　　「說罷，你們三個人去做什麼勾當了？」金珂踢了一把椅子給衛三，「從實招來。」

　　衛三：「我剛從資料室學習回來，他們幹什麼了？」她故意指著霍宣山他們。

　　晚上走之前，她分明和應成河說自己會鎖資料室二樓，想要安靜學習。

　　「別扯，我和成河已經看了二樓監控，就你玩的小把戲，還想騙我。」金珂像極了審問犯人。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八章　下一個賽場

　　寢室內一片安靜，衛三坐在椅子上，眼神飄忽。

　　「衛三這幾天正在調整機甲，所以我們三個出去訓練了。」廖如寧蹲在旁邊解釋，「你也知道我和宣山經常外出訓練。」

　　「訓練完了，偷偷摸摸翻牆回來？」金珂一臉冷酷，「學校所有的監控，我都有權查看，前天晚上翻牆進出，今天瞞著我們又翻出去，你們訓練有什麼不可見人的？」

　　廖如寧：「……」這道題他不會了。

　　「其實是衛三想帶我們體驗翻牆的快感。」霍宣山認真正經道。

　　衛三：「？」你媽的。

　　廖如寧：「！」學到了。

　　霍宣山有理有據：「你也不是不知道衛三她就喜歡半夜偷偷摸摸翻牆，夜北哥的事你們應該還記得，她晚上回來非不走正門，強迫我們跟著她一起翻。」

　　「……是，我強迫他們的。」衛三雖被霍宣山栽贓陷害的高超水平震驚，但緊急情況，只能背起這口鍋。

　　不過，為什麼當初她會認為起岸西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富家子弟？

　　金珂：「……真的？」明明知道這三個人串通亂說，但他手裡沒有證據。

　　今天晚上應成河回來，金珂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兩人一對，發現這三個人估計是一起走的，再看監控果然在一起，而且還是從北望樓那邊翻牆出去的。

　　「真的。」廖如寧蹲在旁邊舉手小聲道。

　　「這次就算了。」金珂起身，將光腦扔還給霍宣山和廖如寧，「睡覺！」

　　他知道衛三幾個在說假話，衛三幾個也知道金珂知道他們在說假話，但都裝作不知道。

　　衛三躺在下鋪，半晌突然反應過來，猛然起身，問金珂：「你為什麼要管我們去哪？」之前被他三堂會審的樣子弄懵了。

　　「大賽還沒結束，我身為主指揮，有權利管你們所有人。」金珂義正詞嚴道，「老師要求我管好你們。」

　　衛三閉嘴，默默重新躺下。

　　……

　　第二天，五人回到演習場，下午會抽取第三賽場地點。

　　他們回去的時候，項明化正和申屠坤談話。

　　「衛三既然是3S級單兵，主力成員的位置就應該是她的。」申屠坤認真道，「每一屆學校都會重新選拔，一切以實力說話，我退下是最好的選擇，況且……我也不在乎少一場比賽，」

　　他真心為衛三高興，甚至得知她是3S級時鬆了一口氣。

　　申屠坤打了三年比賽，其他同隊員也在努力，但還不夠，擔子無可避免壓在他身上，太久也太重了。

　　那段時間，他的世界是灰色的。

　　今年有4個3S成員加入，前兩場比賽是他從入學起最輕鬆的時刻，而現在衛三是3S級單兵，能替他再好不過。

　　「那總兵的位置你來。」項明化寬慰拍了拍申屠坤的肩膀，「比完下一場就安心去軍區，跟著黎澤上校。」

　　「是。」

　　看著學生離開的背影，項明化還在發愁，主力成員是勉強能和帝國軍校比，但越往後，校隊的力量可能不行。

　　帝國軍校S級太多了，和陷入斷層的達摩克利斯軍校完全不同，

　　隨著比賽往後難度不斷加大，校隊的名單可能會換一輪，到時候帝國校隊中的S級成員至少有三分之一。

　　任何一個因素都能導致比賽名次的變動。

　　演習場，所有軍校生零零散散站著。

　　「這次負責抽比賽地點的人是他爸。」金珂指著廖如寧道。

　　每到一個星系比完賽，負責抽下一個地點的人一般是當地世家最有權勢的人。

　　衛三：「應家提供晚宴呢，我們下午只能站在演習場內乾巴巴看著。少爺，你家不行。」

　　「你家才不行，少陰陽怪氣。」廖如寧切了一聲，「我們沙都星不興這套奢靡作風，樸實勤奮才正道之光。」

　　衛三打開一支營養補充劑，扭頭發現應成河和霍宣山在看什麼，湊過去一看，是3212星的介紹。

　　3212星一個無名星，只有編號，即便在星網上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有簡單的一段科普，方位坐標以及體積大小。

　　「你們想看，大賽完去那邊走一圈。」衛三叼著營養補充劑。

　　應成河慢慢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說的垃圾場是什麼樣。」

　　廖如寧聞言，看向金珂：「3212星的垃圾場不是金珂家開的？他應該知道。」

　　金珂當初在3212星也是有錢人家，至少比普通人富裕，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去垃圾場。

　　他彎腰伸手點應成河的光腦：「我記得有一張照片，那年傾倒銷毀問題營養液，有媒體拍下的照片就是3212星垃圾場。」

　　金珂搜通選問題營養液的新聞，跳出一大堆消息，往下翻了翻，終於看到那年見到的新聞視頻。

　　「這裡。」金珂拉進度條，一直到自己見過的畫面，暫停：「3212星的垃圾場。」

　　四個人圍過來看，沉默異常：這種環境是他們這些人完全無法想像的惡劣。

　　霍宣山伸手將照片一角放大：「這裡有個小孩。」

　　廖如寧看著照片內髒瘦貼著垃圾場牆壁的小孩，下意識皺眉：「聯邦法律在你們3212星不起效？怎麼會有小孩待在這裡？」衛三難道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撿營養液？

　　「以前沒有相關政策，小孩待在那撿東西。」衛三解釋。

　　半晌後，應成河晦澀道：「這個小孩應該活不到成年。」

　　「好端端，你咒我？」衛三扭頭反問應成河。

　　應成河：「？」

　　「我是說這照片裡的小孩，得不到足夠營養，生活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應成河想想衛三會來垃圾場撿廢棄營養液，心裡也不太舒服。

　　衛三：「……這個就是我。」

　　其他四人頓時齊齊看向照片中那個又瘦又小還髒的小孩，又打量現在乾乾淨淨，甚至長到一米七八的衛三。

　　「這個人是你？」廖如寧甚至不知道衛三在這種環境下怎麼活下來的？

　　「我。」衛三攤手，「以前是髒了點。」

　　她倒沒什麼感覺，唯一想起來的便是垃圾場確實臭。

　　那時候她又髒又小，渾渾噩噩來到這個世界，唯一的目標便是吃上東西，而現在已經走到這裡了。

　　「當時我凌晨去撿垃圾，結果他們飛了幾大車營養液往下倒，我撿了不少回去，靠著這些才活下來。」衛三關掉新聞頁面，她笑嘻嘻杵了杵應成河，「謝謝你堂哥。」

　　應成河沒有說話，甚至不知道說什麼。

　　當年他堂哥出事時，他也七歲，去探望的時候，見到應星決滿臉蒼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插滿各種管子。後突發病時渾身抽搐，面色由蒼白轉為淡青色，醫生來來回回地換，周圍的大人都帶著悲痛的情緒，曾給他留下極深印象。

　　應成河其實一直對他堂哥存有同情之心，因為幼年留下的那個印象太深。

　　但他不知道還有人會更慘，生活在垃圾場，以吃垃圾為生。同樣的七歲，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唯一相同的只有他們感知等級。

　　「你們什麼表情？」衛三抬頭看著四人，「都是小時候的事。」

　　「我一直以為你和父母住在一起。」金珂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當時衛三雖衣服陳舊，但完全沒有窮酸感，甚至比他還要成熟。

　　他向來心思重，直接認定衛三有特殊背景，才當機立斷和她交好。

　　「嘖。」衛三伸手就近揪了一把應成河乾枯毛糙的頭髮，又嫌棄地鬆開，「為表同情，我以後的吃食你們包了。」

　　他們說話間，各校領隊老師們到了，所有人集合。

官不聊生

卷三　沙漠賽場　第七十九章　他什麼意思？

　　五大軍校隊伍瞬間集齊，分開站好，領隊老師站在最前方，廖如寧他爹從外面進來，背後亮起光幕，他轉身抬手按了一下，光幕中間的星系名開始不停轉動，最後停住。

　　「本屆赫菲斯托斯大賽第三賽場地點為穀雨星。」說完廖如寧他爹轉身下去，全程一分鐘，四十秒是等光幕上轉停的時間。

　　衛三側臉對廖如寧道：「你爹是被迫參加的？」

　　「自願來的，他只是不喜歡說場面話。」廖如寧看著他爹遠去的背影，頓時回憶起那些年被他爹直白話傷害的人們。

　　兩個人嘀嘀咕咕，導致不少老師朝他們看過來。

　　穀雨星常年下雨，且雨中含有腐蝕性物質，該星土壤植物已經適應，但人不做防護，一旦在雨中待久了，皮膚和呼吸道會受到傷害。機甲外殼可以抵禦雨的傷害，機甲師只需要對機甲循環系統進行改造。同樣需要材料，如果主指揮用資源換了的話。

　　因此，這個賽場一出來，各軍校皆陷入沉思。

　　這時候還有人吊兒郎當說閒話，自然受到所有老師的注目。

　　「我覺得哪裡有殺氣。」廖如寧小聲道。

　　衛三抬眼便見到各軍校老師盯著他們，她舉起右手向老師們無聲問好。

　　項明化率先移開目光：算了，不能和衛三計較，否則會被氣死。

　　由於沒有晚宴，廖如寧他爹又只花了一分鐘搞定抽選第三賽場，五大軍校解散的異常快。

　　「我們有沒有足夠的材料換？」霍宣山問金珂。

　　「不夠。」金珂搖頭，沙漠賽場他們好不容易斬殺兩頭3S星獸，結果惹了大Boss，臨到終點斬殺的成年雌性雙頭虺蛇無法法計入兌換資源中，唯一得到的安慰便是他們拿到了分賽第二。

　　金珂解釋：「我們換了其他賽場環境需要的材料，防止前期棘手賽場會被抽到，穀雨星雖難，但可以先扛著，其他軍校也不一定換了穀雨星需要的材料。」

　　達摩克利斯軍校從很多年前開始，每屆大賽都處於這種資源緊缺的狀況，主指揮只能挖空心思取捨兌換的資源。

　　「十天比賽期限，人體不做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最多能待12小時，3S級別的人可以延長到兩天。」應成河道，「這次我們拿到第二，有先機，可以較後面的軍校提前找到星獸，到時候換材料。」

　　「要看帝國軍校他們是否換了循環系統的材料，假使沒有，星獸輪不到我們。」金珂並不知道帝國軍校兌換了什麼材料，這種兌換資源的鏡頭並不會直播出來。

　　……

　　確認第三賽場後，其他軍校皆啟程去穀雨星，那邊照樣有人居住，只是平常街道不會有太多人來往。

　　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決定再留幾天，要等醫生那邊製好衛三的營養液。

　　衛三則和應成河重新回到達摩克利斯軍校，她去學魚青飛教程，應成河繼續幫她調整機甲參數。

　　衛三對3S機甲的構造原理還一知半解，沒辦法自己修整機甲，最好交給專業人士來。

　　這幾天她待在資料室二樓，營養補充劑一支又一支地喝下去，鼻血一天一天的流，都快成習慣了。

　　她感知在慢慢穩定，但檢測儀器上依舊是S級。

　　反正都能學魚青飛的課程，正好他從材料講起，引出武器的製法，衛三沒有機甲材料，現在也沒有足夠時間去做新機甲。她想抓緊時間多學一點武器製法，到穀雨星把那箱須彌金用了。

　　「衛三，你在裡面待了……」應成河進來關掉腦接口，「七個小時。」

　　「我搞了點材料，想到穀雨星後將它做成武器。」衛三隨意抹掉鼻子下方的血，從平台上下來。

　　應成河：「你哪來的錢買材料？」

　　衛三：「……」說漏嘴了。

　　「上次和宣山、如寧翻出去是為了弄材料？」應成河遞給她濕紙巾擦手，「我不會告訴金珂。」

　　「反正到時候你幫我一起處理。」衛三扯開話題。

　　「我是主力隊機甲師，自然有義務幫你處理武器。」應成河問她，「什麼材料？」

　　衛三：「等我們到那邊你就能知道。」

　　兩人在學校食堂吃完飯，應成河要她去試試朱絳。

　　衛三一進去見到朱絳，有點吃驚。明明這架機甲還是原來模樣，不知道應成河改了什麼地方，機甲好像從沉寂中活了過來。

　　她跳進機甲，帶好頭盔，閉眼釋放出感知。每一絲感知開始不斷往機甲外延伸，這些只要一瞬間。

　　衛三操控機甲往前躍起，腳踏在牆上，借力一跳，在空中轉身翻滾，隨即驟停。

　　「比之前要順手。」機甲落地，衛三的聲音透過機甲傳來。

　　應成河點頭：「之前的參數還是前輩用的，他身體數據以及動作習慣和你不一樣，沒改之前你會有不適的感覺很正常。試試武器，前輩用的是大刀，我做了點改動，等到那邊，你自己再看要什麼武器。」

　　衛三依言都試了一遍，後面還有小細節需要現場調整，她便出來等應成河處理。

　　「這裡我做了一些防護改動。」應成河指著機甲發動機附近，慢慢解釋原理，有要教衛三的意思在裡面。

　　她一開始還十分認真地聽著，後面越聽越不對勁，總感覺有種熟悉配方的意思。

　　「這些都是你從魚青飛那裡學來的。」衛三試探問。

　　應成河扭頭：「不完全是，有些是以前在帝都星應家請來的老師教的小技巧，還有一個……是我之前在魔方論壇遇見的一個怪人。」

　　衛三：糟，怎麼淨是周圍的人，連上個論壇認識的網友也在沙都星。

　　應成河和臉色怪異的衛三對上目光，突然開竅：「是你？！」

　　『窮逼沒錢做機甲』這個ID和衛三的ID『暗中討飯』有著驚人相似的風格，以前應成河沒聯想起來，現在本人站在面前，他才猛然發現共同處：ID皆能透著一股寒酸、構建機甲都不要美感，且透著猥瑣感。

　　應成河到現在還記得那次在帝都星訓練室內，衛三突然將改造後的武器亮出來時，一把悍然烈氣的大刀突然從中間裂開，冒出一把高速旋轉鑽頭，畫風驟變，他多年建立起的機甲美感毀於一旦，只剩下一個感受：世間竟有這麼醜的武器。

　　衛三：「……」

　　原來她早早掉進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的窩了。

　　應成河心情也復雜，萬萬沒想到『窮逼沒錢做機甲』是衛三，當時他一直把這個ID背後的人當成有點實力還養著一個小崽子的中年夫男。

　　「我之前用另外的ID賬號私聊過你。」應成河想起一件事，「你為什麼拉黑我？」

　　衛三愣住：「拉黑的那個人也是你？我以為『她』想勾搭我，騙一個窮逼的錢。」

　　應成河：「……」

　　兩人互相沉默，都在拚命回憶自己有沒有說過什麼不該說的話。

　　「……那你好好學機甲構造，將來設計出適合自己的機甲。」應成河現在認為衛三或許會成為聯邦第一個超3S兵師雙修的人。

　　之前應成河對衛三設計出屬於她自己機甲也僅僅是希望而已，畢竟改造武器和完全獨立設計出機甲，是兩回事。

　　在各軍校已經抵達穀雨星後，醫生終於送來專用營養液，當晚達摩克利斯軍校隊伍登上星艦，啟程趕赴第三賽場所在星。

　　從沙都星趕赴穀雨星要幾天的時間，這期間衛三按照醫囑，一天三支營養液，飯前喝。

　　其他人很快發現一件事，衛三吃飯時不再滿桌子堆滿菜，變成正常人的兩倍。

　　醫生說她身體內得到足夠的營養和微量元素，胃便不會再像無底洞一樣，到後期恢復的好，應該能和普通人的飯量差不多。

　　「穀雨星我們怎麼訓練？」衛三問正在看穀雨星地圖的金珂。

　　「模擬類似的環境，進行體能訓練，到時候訓練場天花板會下一種試劑，造成皮膚灼燒、呼吸道受損的錯覺。」金珂手飛快移動著星圖，一邊分神道。

　　「哪位老師帶我們？」

　　金珂手停下，點開放大星圖其中一個部位：「這次體能訓練是解語曼老師，廖如寧被她訓練哭過。」

　　『啪！』

　　廖如寧扯下一隻拖鞋，朝金珂丟去：「說了多少遍，那是汗，剛好從眼睛那裡滑下來而已。」

　　衛三盤腿坐了一會，蹭到應成河身邊，從懷裡掏出本子，打開給他看，裡面記錄的全是她對機甲的疑問：「交給你了，記得到穀雨星後還我。」

　　「什麼東西？」廖如寧什麼都想摻一腳。

　　應成河合上本子，放了起來，沒給他看。

　　……

　　抵達穀雨星時同樣是夜晚，那邊有人來接學生，他們到穀雨星演習場後，沒有立刻休息，主力隊去確認場地。

　　先是大型的機甲訓練地和體能訓練場，之後五個人往演習場大樓走去，那邊有三系學生所需要的個人室，他們需要確認房間和設備。

　　「這裡的空氣味道很怪。」霍宣山站在後面道。

　　「是特意添加的消毒劑，用來區分和外界空氣。」金珂解釋，「穀雨星的雨沾多了，皮膚會有灼燒感，但外面被污染的空氣長期吸入，沒有特別反應，直至最後累計到一個點，摧毀人體。」

　　「我們分頭確認房間內的設備。」應成河道。

　　穀雨星這棟大樓建造的比沙都星還要侷促，空間不夠，每層的結構分佈是三系房間，並非某一層專門是哪個系的學生，所以五大軍校的房間全打亂了。

　　衛三負責檢查9到16層，她一間一間看過去，確認裡面設備數量對，沒有損壞後才往上一層走。

　　房間門上貼著分配好的名字和所屬軍校，衛三從九樓一路上去，一直到十五樓，居然沒見到達摩克利斯軍校主力隊的任何一個人。塞繆爾軍校和南帕西的主力隊成員名字倒是見到好幾個。

　　衛三漫無目的地想著，走上十六樓。

　　平通院的人、南帕西、帝國……走完一半，衛三終於見到一間屬於達摩克利斯軍校的機甲師房間。

　　她進去檢查完，出來繼續往前走。

　　衛三腳步突然停下來，她見到了自己的機甲單兵室，正準備推門進去檢查裡面設備。她忽然想起看兩邊『鄰居』。

　　往左邊看去：宗政越人。

　　嘖，居然是平通院的人。衛三其實最討厭平通院的人，比起塞繆爾軍校的張揚和帝國軍校的傲氣，平通院軍校表面沉默，實則個個更為傲。

　　帝國軍校的人驕傲，衛三多少能理解一點，畢竟拿了這麼多年的總冠軍，是個人都必不可免帶有傲氣，更何況他們帝都星背後那麼多大世家，軍校S級學生多其他學生數倍。

　　而平通院的傲，不是來源於實力，更像是血脈。

　　排斥外人進入軍校，階級森嚴。

　　帝國軍校會接收和其他軍校同數量的無名星學生，但不給予特殊待遇，一切靠實力，有本事便能留下來。如泰吳德一樣，甚至能將雙S級單兵擠下去。由於競爭激烈，所以沒有經驗和勢力的無名星學生淘汰最多。

　　平通院不同，從一開始入學的無名星學生名額便不多，可以報名，但他們在之後會要求無名星學生出一筆巨款購入校方機甲，美曰其名機甲血脈傳承，不能便主動退學，這個不算在淘汰率中。

　　這些消息是後來衛三才從霍宣山那邊瞭解到的，她該慶幸當年沒有選平通院，否則也是主動退學的一員。

　　她再往右邊看去，還未看清，那扇門突然從裡面拉開，一個人走了出來。

　　衛三下意識吹了一聲口哨，又長又響，整條樓道還迴響了一遍。

　　嗯……當年在3212星想做的事，她終於做了出來。

　　從房間內走出來的應星決靜靜望著對面的衛三，並未受她口哨聲影響，片刻淡聲：「即便你是3S，達摩克利斯軍校也拿不到總冠軍。」

　　衛三揚眉：「你不知道？我們達摩克利斯軍校今年的目標是第三位。」

　　「……」

　　應星決清俊眉眼一點點擰起：「達摩克利斯軍校如今全員3S，你們甚至沒有爭冠軍的勇氣？」

　　衛三眯眼，奇怪看他：「既然帝國軍校要定了總冠軍，我們不爭，你生什麼氣？」

　　應星決沉默良久，扔下冰冷一句：「沒有生氣。」

　　衛三看著應星決離開的背影，一頭霧水，他什麼意思？

　　剛才難道不是他先宣戰，自己陰陽怪氣回過去，怎麼得到的效果是這個？

　　總不能是帝國之火希望達摩克利斯軍校拿總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