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231 Wonderful Tonight

    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啤酒，她也重新回到眾人身邊，將酒一一分給幾人——除了江北和沈知非，兩人還要開車，當然是不能喝酒的。

    見秦玖也接過一罐啤酒，沈知非笑著轉過臉：「你行嗎？」

    秦玖細白的手指勾著小嘉士伯的瓶頸：「沒事，我醉不了。」

    「來，咱們敬小壽星一杯！」衛萊帶頭與秦玖碰碰杯子，陪大家聊了一會兒，站起身，「你們聊，我去和老闆說一聲。」

    到吧台邊與趙姐低語幾句，衛萊邁步走到小舞臺上，拿過一旁豎著的吉它，伸手拉過話筒。

    「今天是我朋友生日，我沒有準備禮物，唱首歌給她——《Wonderful Tonight》」

    大家轉過臉，看到她，都是笑著鼓掌。

    彈了彈琴，她輕撥琴弦，唱：

    「It’s late in the evening

    She’s wondering what clothes to wear

    She puts on her makeup

    ……」

    這首歌是素有「藍調之王」的克萊普頓經典的一首歌。

    平日裡有些毛燥的女孩子，唱歌時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寧靜。

    些微有些沙啞的煙嗓，在酒吧裡流淌成動人的旋律，勾動著每個人的心弦。

    桌邊的人都安靜下來，認真地傾聽，秦玖也不例外。

    江南修長手指拈著一杯果汁，注視著燈光下，女孩子被光映得金燦燦的頭髮，失了神。

    一曲終了，不要說是秦玖桌上，整個酒吧都在為她鼓掌。

    「再來一個！」

    季然他們跟著起哄。

    衛萊也不扭捏，當即又唱了一首。

    掌聲中，她放下吉他走下小舞臺，大家都是讚歎不止。

    隨後，猴子也跑到臺上，吼了一首不著調的歌，把眾人都是逗得哈哈大笑。

    眾人一直玩到將近十一點鐘，江北到吧台結過帳，衛萊特意留下來。

    趙姐向走在最後的江南揚揚下巴：「男朋友？」

    衛萊一笑：「說什麼呢，都是我同學。」

    「得了吧你，趙姐這眼睛，錯不了。」趙姐向她眨眨眼睛，「人不錯，這個年紀有這樣的穩重勁，難得！」

    「真不是。」

    「那就追回來，現在好男孩好不多。」

    「趙姐……」衛萊咬咬下唇，「以後我恐怕不能來了，要期末考試了，高三我想好好複習，我想考個好大學。」

    這些朋友個個都在努力，她當然也要加把勁才行有資格，一直和他們走下去。

    趙姐站起身，隔著吧台注視她片刻，笑著點點頭：「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來喝酒，我請客！」

    衛萊用力點頭：「一定！」

    趙姐拉開抽屜，「等我給你結這月的工資。」

    「我走了！」

    不等趙姐把錢拿出來，衛萊已經大步跑出酒吧。

    這兩年，虧得趙姐照顧，她才能找到一個養家糊口的工作。

    這個月學習緊張，她常常來得晚，趙姐也沒說過什麼，做人不能良心。

    幾人重新坐到車上，衛萊側臉注視著熟悉的酒吧頭門，輕輕吸了吸鼻子。

    嗡——

    手機震動。

    她打開手機，看到的是一條轉帳資訊。

    金額：5000元。

    來自趙姐。

    轉帳資訊下面還有一條消息：剩下的是姐贊助你的學費，姐相信你一定行！

    衛萊握著手機，眼圈就紅了。

嗜酒態睡

232 撞我一條腿賴你一輩子

    汽車向前，衛萊低頭側臉看向窗外，假裝著幫雪球理順背羽，手指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

    此時，兩輛車子剛好行到紅綠燈附近，沈知非的車子在前面，駛過紅燈，江南的車卻被紅燈攔在路口。

    轟——

    馬達輕鳴，幾輛摩托先衝過來，隨後兩輛跑車也停在江南的車側。

    隔著車窗，依舊可以聽到對方車上震耳朵的音樂聲。

    衛萊下意識地轉過臉，剛好對上對面車窗內看過來的眼睛。

    蘇瑩隔著車窗，注視著衛萊的臉，眼睛裡立刻就噴出火來。

    「啟豪，快看！」

    潘啟豪轉過臉，看到衛萊和江南等人，唇角揚起獰笑。

    「還真是冤家路窄。」抓過車上的對講，他急急開口，「哥，就是他們！」

    前面車上，潘啟豪的哥哥潘啟樂，側臉看看身側的車，當即下令。

    「別讓他走掉！」

    潘啟樂是這些飛車黨的頭頭，大家都是唯他馬首是瞻。

    幾輛摩托車駛過來，將江南的車擠在中間。

    這會兒，車上的衛萊等人，當然也都注意到四周的異樣。

    江南放下車窗，轉過臉。

    「你們想怎麼樣？」

    潘啟樂從嘴裡扯出煙來，斜一眼江南。

    「聽說江家小少爺車開得不錯，不如，比一圈？」

    江南不為所動：「你既然知道是我是江家人，就應該知道，不應該惹我。」

    「哈……」潘啟樂大笑，「我們就是在路上開車，你們江家也管不著吧？」

    正說著，紅燈已經變成綠燈。

    紅燈變成綠燈，幾輛摩托車將江南的車包抄起來，不給他們並線拐彎的機會。

    時至深夜，路上車並不多，摩托車故意開開停停不說，還有兩輛車子故意在他面前劃八字，好幾次差點蹭到他的車上。

    江南連按數次喇叭，對方不但不為所動，還在哈哈大笑地向他豎中指，故意挑釁。

    幸好江南經常開車，技術還不錯，要是換成新手，只怕早已經撞車。

    「媽的！」季然探出臉，「你們找死啊？」

    「有種你就撞啊！」一個開摩托車的傢伙轉過臉，「你們這些富二代不是有的是錢嗎？」

    「來，照這撞！」坐在後座的小太妹拍著自己的腿挑釁著，「撞我一條腿賴你一輩子！」

    ……

    剎車聲響起，開在前面的灰色福特車猛地打橫，攔住眾人。

    開在前面的兩輛摩托車，慌亂剎車，其中一個失去平衡，車子打滑摔倒在地，剛剛還在挑釁的小太妹直接摔出去，膝蓋上留出血來。

    「他媽的找死啊！」

    潘啟樂停下車，帶著幾個手下，罵罵咧咧地走過來。

    車窗滑下，露出沈知非的臉。

    面對兇相畢露的眾人，沈知非的唇角依舊揚著笑容。

    「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有種，衝我來！」

    「他也是他們的人！」潘啟豪側臉，對哥哥潘啟樂說明。

    「好，算你有種。」潘啟樂抱著胳膊，揚著下巴，「今天咱們就賭一場。」

    「輸贏怎麼說？」沈知非問。

    「沈老師！」

    這會兒，衛萊等人也都從車上下來，衝到沈知非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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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臉上滿是肅殺之色

    「你們贏了，今天的事情一筆勾銷，以後我不會再找他們任何人麻煩。」潘啟樂向那個受傷的小太妹揚揚下巴，「你們輸了，就要賠我這個小妹妹一條腿。」

    「沈老師！」衛萊等人都著急起來，「別……」

    在眾人開口勸阻之前，秦玖先一步開口。

    「一言為定。」

    「哈……」潘啟樂一手撐著沈知非的車子，斜一眼副駕駛座上的秦玖，「小妹妹好膽色，要是你們輸了，不願意斷腿也可以，讓這個小妹妹陪……」

    嘭！

    話未說完，緊閉的車門猛地推開。

    潘啟樂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人已經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知非一隻腳踩在柏油路上，唇角笑意已經不見蹤影。

    「如果我輸了，這條腿給你！」

    甩開跑過來扶他的兄弟，潘啟樂撐著地面站起身。

    「今天不斷你一條腿，我他媽不姓潘。上車！」

    潘啟豪等人都是重新回到車上，衛萊等人還留在沈知非的車側。

    「沈老師，他們不是普通的小混混，那個潘啟樂，經常在黑市賽車的。」

    「我知道。」沈知非淡淡打斷衛萊的聲音，「你們小心跟著，注意安全。上車！」

    「沈老師……」

    江北還在再說什麼，沈知非已經打斷他的聲音。

    「上車！」

    這件事情總要解決，要不然這些人肯定還會想方設法地找他們的麻煩，倒不如當機立斷。

    那個平常總是語氣溫和，臉上帶著笑容的男人，此刻的表情卻與平常大為不同。

    不知道因為夜色，還是其他原因，此刻他的臉上滿是肅殺之色。

    那樣的氣度，甚至讓江南、江北這樣的人也要望而生畏，本能地生出順從之心。

    江北第一個轉身回到車上，眾人也都是跟過來。

    片刻，幾輛車子同時啟動。

    潘啟樂只怕眾人耍花樣，特意吩咐摩托車開路，將沈知非兩人的車子圍在中間，帶著他們駛出城區，駛向鳳凰坡的方向。

    「一會兒，我來開。」副駕駛座上，秦玖語氣平靜。

    「怕我輸？」沈知非笑問。

    秦玖斜著他的長腿：「我不想你斷腿。」

    沈知非似笑非笑：「如果我的腿真的斷了，你會和我分手嗎？」

    秦玖的視線從他的腿上移過來，落在男人臉上：「我會幫你治好，然後廢了那個混蛋的腿，讓他永遠也開不了車。」

    「好！」沈知非伸過大手，揉揉她的小腦袋：「今天，咱們就讓他斷一條腿長個記性。」

    很快，眾人的車就駛到鳳凰坡的山路上。

    山坡上，人影躥動，車燈閃爍。

    潘啟樂也知道江家在江城有面子，路上的時候就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叫來不少熟人，算是給兩方都做個見證。

    到時候就算真的出事，江家的人也不好找他麻煩。

    畢竟，這次沈知非是自願的。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潘家兄弟，不少人都是主動和二人打招呼。

    「潘哥好！」

    「啟樂，這次要和誰比啊？！」

    ……

    潘啟樂向後面揚揚下巴，這會兒沈知非已經將車開過來，停在路上。

    看到他的車，眾人都是哈哈大笑。

    「不會吧，家用福特？」

    「這種車也敢開過來玩兒，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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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我是你哥！

    沈知非將車停在路邊，推開車門鑽出車子。

    原本嘲諷他的女孩子們，都是驚訝地瞪大眼睛。

    繞過車子，沈知非紳士地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抬手幫秦玖護住車門。

    出眾的身姿五官，紳士優雅的動作，只讓四周圍觀的眾人，都是下意識地閉了嘴。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應該是在上流社會的舞會上，捧著紅酒杯的人，與這樣的場合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等到副駕駛座上秦玖鑽出車子的時候，一眾小混混們更是看直了眼睛。

    這樣一對男女，是比豪車更亮眼的風景。

    這會兒，江南也將車子開過來，江北等也跳下來，圍到沈知非和秦玖身側。

    車燈閃過，一輛車頭上噴著火焰的改裝車駛過來，停在路邊，車上鑽出一個滿臂紋身的男子。

    「川哥！」

    大家都是客氣地叫，潘啟樂也是笑著迎過去：「川哥，辛苦了！」

    「這是大川，這一帶賽車都是他管。」衛萊低聲向眾人介紹，「他有時候也開賭局。」

    「你怎麼知道？」陳旭疑惑轉過臉。

    衛萊低著頭，斜了一眼江南：「我……我在酒吧聽說的。」

    因為在酒吧裡工作，她當然也認識一些出來混的，因此消息比大家都要靈通。

    大川叨著煙走過來，打量一眼沈知非等人，輕輕揚揚下巴。

    跟在他身後的小混混取出兩張打印紙，一張遞給潘啟樂，一張遞給沈知非。

    「你們要我當見證，那就得照我的規矩！」大川從嘴裡扯出煙捲，吐出一團煙霧，「這是生死狀，簽了這個，生死由命，出了事別找對方麻煩，要是做不到那就別在老子這地頭上玩兒。」

    潘啟樂已經不是頭一回，問也沒問就在紙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大川的手下。

    大川注視著沈知非等人：「你們誰來？」

    江北第一個站出來。

    「我！」

    「不行！」江南一把將他拉到身側，「我來！」

    江北皺眉將他推開：「你那技術找死呢？」

    江南也是眉頭緊皺：「那你呢，辛苦訓練這麼久，不想參加全國賽了？」

    江北轉過臉，目光掃過季然等人，落在秦玖身上，他咬著牙收回目光：「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轉過身來，江南猛地抓住他的衣領，瞪著眼睛吼：「我是你哥！」

    江北張了張嘴，注視著少年人的眼睛，一時無言。

    他只比江南小幾分鐘，可是從小到大，江南都比他懂事。

    江北性格火爆，從小愛惹事生非。

    母親常常叮囑江南，讓他好好照看弟弟。

    江南聽話，從幼稚園將他管到小學，又管到初中。

    可是，管不住，又不能眼看著弟弟挨打，每次氣歸氣，到最後還得幫著他打架。

    江北人狠敢下手，打架也很少吃虧，反倒是江南常因為幫他打架挨打。

    江北也曾經問過他為什麼，他總是笑笑說，「我是你哥」。

    江北總是不服氣，「你才大我幾分鐘」。

    被打得鼻青眼腫的少年，笑得得意，「大一分鐘我也是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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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還是叫輛救護車吧！

    夜色中，江北注視著那張與自己神似的臉，想起那個總是因為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少年。

    突然，鼻子一酸。

    「你才大我幾分鐘！」

    深吸口氣，江北啞著嗓子低吼一句，將江南甩開，大步衝過來。

    「姓潘的，有種和我比！」

    「江北！」

    江南和衛萊等人還要衝過來阻止，江北已經被沈知非伸臂攔住。

    江北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將男人的胳膊甩開。

    那條精瘦的手臂，卻有他難以抗衡的力量。

    「你讓開……」

    江北還要掙扎，沈知非轉過身，只用一隻手掌就將江北搡到車上，眼睛對上少年人的眼睛。

    「成熟點！」沈知非聲音不高，卻無比威嚴，「我說……我來！」

    從小到大，江北不知道打過多少場架。

    這是第一次，被人一隻胳膊按住卻無力掙扎。

    對上沈知非那對攝人的眼睛，江北的心猛地抽緊。

    如一隻毛燥的少狼遇到真正的狼王，他下意識地放棄了抵抗。

    感覺著他的肌肉放鬆下來，沈知非收回手臂，將寫好的生死狀遞給大川的手下。

    手下向大川點點頭，大川揚揚下巴。

    「讓他們封路。」

    手下拿過對講機，吩咐一聲，山下和山上的人手立刻行動起來，將路口封死，以防其他車輛進去。

    手下封路的時候，大川轉過身。

    「現在，我來說說規則。」他邪氣一笑，「從這裡到山下第一個紅綠燈十字路口，誰最快誰就贏，規則就是……沒有規則！」

    「姓沈的！」潘啟樂上前一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只要你斷一條腿，這一局你可以不賭。」

    沈知非沒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極是輕蔑和不屑。

    如巨鷹俯視一隻螻蟻，仿佛眼前的潘啟樂不過就是一塊髒抹布。

    這種時候，沉默比語言更有力。

    耍嘴皮子逞英雄，從來不是沈知非的風格。

    手下跑過來通知：「川哥，路封好了。」

    大川向二人揚揚下巴：「兩位，準備吧？」

    潘啟豪轉身走過去，拉開自己跑車的車門。

    沈知非左右看看沒看到秦玖，目光落在車窗上，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她已經坐到駕駛座上。

    拉開車門，他歪著頭注視著駕駛座上的女孩子。

    「玖兒，你要相信我。」

    秦玖靠在椅背上，注視他片刻。

    終於還是伸手拉開安全帶，將駕駛座的位置讓給他。

    沈知非坐進駕駛座，還要和她說什麼，女孩子已經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來。

    在他開口阻止她之前，秦玖側臉，雙眸亮亮的看著他。

    「我要和你一起。」

    沈知非怔了怔，露出笑容。

    「安全帶繫好。」

    衛萊等人都擁過來，江南輕輕扣扣沈知非的車窗。

    等他滑下車窗，江南低聲開口：「輸了也沒關係，安全第一。如果出事，我會叫人過來解決的。」

    「叫人就不用了。」沈知非懶洋洋地抬起左臂，搭上車窗，「還是叫輛救護車吧！」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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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這小姑娘是誰家的？

    張揚的紅色野馬停在路側，駕駛座上的潘啟樂，看沈知非將車子開到旁邊，伸過右腳踩下油門。

    轟鳴聲響起，張揚著車子強大的馬力。

    他的車原本就性能卓越，又經過改裝，無論是在加速、過度和穩定性上都有靈好的性能。

    側著臉，潘啟樂降下車窗，注視著左手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秦玖。

    「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最好現在下車，要不然出事別後悔。」

    潘啟樂當然沒有這樣的好心腸。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沈知非，反正已經簽過生死狀，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秦玖不管怎麼說都是葉家的人，真要出事到時候也是麻煩。

    經他這一提醒，秦玖倒想起來，今天她好像還沒做善事。

    轉過臉，她語氣正式。

    「那我也提醒你一句，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現在下車認輸還來得及。」

    潘啟樂哪裡會知道，她是真的好心提醒。

    在他看來，秦玖這一句，擺明就是故意嘲諷。

    好心當成驢肝肺！

    潘啟樂最後那一點仁慈也化為怒意：「川哥，給她也拿一份生死狀，省得撞傷撞死還是我的責任。」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賽車當然也有賽車的規矩。

    見秦玖也要在車上，大川揚揚下巴，示意手下也遞過一張複印好的聲明，遞給秦玖。

    秦玖接過對方的筆，在下面簽下名字。

    見她簽好名字，大川揚起聲音。

    「現在下注，野馬一賠二，福特一賠五。」

    誰會下注沈知非？

    眾人紛紛湊過來，這個五千那個一萬的下柱，大多數買得都是潘啟樂贏。

    一個名不見經的新人，開得還是一輛破福特，怎麼可能比得過潘啟樂？

    鮮有幾個賭沈知非贏的，也不過就是花錢圖個樂子，買個萬一。

    見狀，秦玖也轉過臉，「最多買多少？」

    「一千起買，五十萬封頂。」大川答道。

    秦玖點點頭：「五十萬，我買沈知非贏。」

    眾人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

    五十萬，這小姑娘好大的口氣。

    「小姑娘！」大川也笑起來，「我這可是不賒帳的，你想買現在就得付錢。」

    秦玖取出手機，掃過對方的付款碼。

    「操，真有錢。」

    「這小姑娘什麼來頭？」

    ……

    四周眾人都是一臉驚歎地議論著。

    蘇瑩站在旁邊：「我也買五十萬，啟樂哥贏！」

    潘啟豪也是不甘落後：「我再加五十萬，湊個一百萬的整。」

    大川自然是喜聞樂見，大家賭得越多，他這個坐莊的也就賺得越多。

    三人分頭轉好帳，早有一個打扮漂亮的女孩子走上前來，站到兩輛車的前面，豎起右手。

    沈知非升起車窗，旁邊的潘啟樂越發張揚地踩下油門。

    女孩子揮下右手，潘啟樂第一個衝出起點。

    沈知非不慌不忙地加速，灰色福特車緊隨其後衝上公路。

    目送著兩輛車子離開，大川轉臉看向旁邊負責記錄手下。

    「這小姑娘是誰家的？」

    一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出手就是五十萬，這已經是不小的數目。

    江城的幾個豪門，像江北兄弟、蘇瑩和潘家，他多少也都是知道認識的。

    手下看看秦玖寫好的生日狀：「姓秦，叫秦……玖？」

    秦玖？

    大川一把將打印紙奪過去。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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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最後的機會

    仔細看看最後那個簽名，確定手下沒有念錯，大川捏著打印紙的手指猛地收緊。

    「誰和秦玖一塊來的，她是哪個學校的？」

    潘啟豪和蘇瑩就在旁邊，聽到大川詢問，潘啟豪主動說明。

    「他們都是實驗高中的。」

    實驗高中，秦玖？

    「她是高二（9）班的？！」

    「對。」蘇瑩一臉好奇，「川哥認識她？」

    「我操！」大川沒有回答她，只是皺著眉拍一把大腿，「快下山！」

    前幾天，大哥可是特別找人提過，實驗高中高二（9）班有個叫秦玖的小姑娘，遇到千萬要躲著。

    對方什麼來頭，大川不知道。

    只是能讓自家大哥親口關照的人，來頭能小？

    這位要是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事，到時候他可得吃不了兜走著。

    抓著生死狀，他轉身奔到車邊，一把拉開車門鑽進車子。

    幾個手下不明所以，都是第一時間跟過來，跳到車上。

    「上車！」

    江南也看出事情不太對，轉身奔到車邊。

    幾個人一輛車子坐不下，好在衛萊剛好有一個熟人帶著女朋友過來，帶著陳旭等人鑽進他的車子，兩輛車緊隨在大川的車子後面，駛上山道。

    蘇瑩看出事情不對，晃晃潘啟豪的胳膊：「咱們也去看看！」

    一眾圍觀的賭客們也都紛紛跳上車子，駛向山下，跟著看熱鬧。

    此時，山道上。

    潘啟樂的紅色野馬依舊處於領先的位置，斜一眼後視鏡裡緊緊咬在自己車後的灰色福特，潘啟樂猛打方向盤，將油門踩到最底。

    原本以為，憑著自己改裝過的這輛車，可以輕易甩掉沈知非。

    結果，看上去不顯山不露水的灰色福特，不但沒有甩掉，反而在他過彎時，猛然提速，不但追上之前半車身的差距，甚至還在彎道，從他身側超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

    一輛家用轎車，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對方明明是外道過彎，怎麼會比他內道漂移更快？

    難道，他的車改裝過，這個小白臉也是個賽車高手？

    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潘啟樂的腦子裡已經閃過數個問號。

    不過眼下，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

    此時此刻，潘啟樂只有一個想法——

    贏！

    剛剛開局之前，他就已經吩咐自己的小跟班，用幾個人的身份聯合買下幾百萬的賭注

    如果輸了，錢也就打了水漂。

    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錢，他都必須贏。

    緊緊盯住前面的彎道，潘啟樂努力尋找著機會。

    可是，對方的車子剛好佔據兩條車道的中間，根本不給他抄車的機會。

    路側一邊是山體，一邊就是陡坡，如果出事不堪設想，潘啟樂也不敢輕易涉險。

    轉眼，已經連轉幾個彎道，前面就是最後一個小於90度的髮夾彎，一旦過了這個彎就是一馬平川的公路，他就再也沒有超車的機會。

    最後的機會，他必須抓住。

    兩輛車子緊咬著駛進彎道，沈知非依舊點據著車道不給他機會。

    眼看著沈知非再一次在他面前，搶佔到最好的過彎位置，潘啟樂咬著後牙抓緊方向盤。

    「去死吧！」

    用力踩下油門，紅色野馬拐下馬路，橫衝過草地，狠狠地撞向灰色福特的駕駛位。

嗜酒態睡

238 第一次尖叫出聲

    紅色野馬車咆哮著衝出公路，碾過路肩青石，斜衝出髮夾彎之間的斜坡，狠狠地撞過來。

    注意到異樣的燈光，秦玖從副駕駛座上轉過臉。

    眼看著衝過來的汽車，她的眉猛地皺緊。

    九年來，第一次尖叫出聲。

    「小心！」

    駕駛座上，沈知非波瀾不驚。

    從開始賽車到現在，他的右手一直搭在中央扶手上，只用一隻手扶著方向盤。

    看到從側面射進車窗內的燈光，他就已經猜到一切，右手換擋，輕點剎車，急速前行的灰色福特猛地減速，同時向右轉向。

    原本，潘啟樂已經估算好車速，他斜衝過來應該剛好撞到福特車的駕駛座。

    福特車在高速行駛中受到這樣的撞擊，就算是不衝出公路滾下斜坡，坐在駕駛座的駕駛員肯定也是非死便傷。

    地下賽車沒有規則，死傷都是常事。

    這又是在半路上沒有人看到，就算看到最多是說他兩句卑鄙。

    他根本沒想到，在這麼短這麼突然的時間裡，沈知非竟然還能這麼冷靜地剎車，同時將車子左轉。

    眼看著灰色福特車迎著自己斜衝過來，潘啟樂慌亂之中本能地向左打方向盤。

    紅色野馬蹭過灰色福特車的車頭，橫衝過馬路，正好撞到路側的欄杆上。

    嘭！

    巨響聲中，石制欄杆碎烈飛起，紅色野馬失控地衝出公路，側翻而起，在半空一個短暫的懸空之後，一路滾著翻到坡下。

    玻璃碎裂，散落一路，野馬車冒著煙停在坡底。

    秦玖沒有會在意野馬車，更沒有理會紅色野馬上的潘啟樂是死是活。

    轉過身，她擔心地抓住沈知非的胳膊。

    「沈知非？！」

    女孩子一向沒有什麼情緒的聲音，因為緊張而尖細。

    聽到她異樣的聲音，沈知非轉過臉，雙目深沉地落在秦玖臉上。

    那張從來沒有太多表情的精緻小臉上，此刻寫著明顯的急切。

    她在擔心他。

    手抓住他的胳膊，秦玖上下打量他一眼，見男人怔著不出聲，她皺著眉。

    「說話。」

    這一句，情緒已經平靜許多。

    「我沒事。」沈知非回過神來，向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沒嚇著吧？」

    「我又不會害怕。」

    秦玖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掃一眼坡下的紅色野馬，目光在福特車被撞壞的車頭一側看了看，目光再一次移過來落在沈知非的臉。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如果你再把方向盤向左打一點，就可以錯過他的車。」

    一路上，她都在觀察沈知非。

    剛剛這種情況，他如果將車子再向左多轉一點，就可以錯過紅色野馬，那樣的話比兩車相撞更安全。

    秦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以他的車技，不可能做不到這一點的。

    沈知非拉開安全帶，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再向左打方向盤，她就會暴露在紅色野馬面前，萬一對方沒有控制好方向，很有可能會撞到她那一側。

    他怎麼能讓她暴露於危險之中？

嗜酒態睡

239 二百五十萬，付錢

    沈知非邁步走向斜坡：「我去看看他的情況，你叫救護車。」

    這次就是給對方一個教訓，他並不是真的要潘啟樂死。

    秦玖推開車門跟出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沒有躲開，你可能會死的？」

    如果不是潘啟樂怕死不敢和他直接撞，而是主動將車子躲開，那麼就很有可能撞到車子左側，他的位置就是最危險的一個。

    沈知非輕描淡寫的笑：「這車我改裝過，不會有事的。」

    秦玖追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不許。」

    「不許什麼？」

    「我不許你有危險。」

    秦玖皺著眉，透著幾分不快。

    沈知非轉過臉，對上她氤著幾分冷的眼睛。

    他看得出來，她在生氣。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先去看看他。」

    「我也去。」

    秦玖跟著他一起下來。

    兩人快步下了斜坡，沈知非示意她不要靠近，自己走過去將變形的車門踢開。

    借著燈光，只見潘啟樂歪著車子被擠在座椅和車身之間。

    因為有氣囊保護，他的頭部並沒有受傷，兩腿已經被擠得血肉模糊。

    吃力地伸出受傷的左手，此時的潘啟樂早已經沒有之前的囂張。

    「救我……救我……」

    「救護車很快就到。」沈知非冷冷地斜一眼他滴血的雙腿，轉身走到秦玖身側，將她拉到旁邊。

    公路上，車燈閃爍，幾輛車子都已經衝過來。

    剛剛的聲音，大家都已經聽到，眾人紛紛停下來衝過來。

    「秦玖！」

    「沈老師！」

    ……

    衛萊和江家兄弟等人跌跌撞撞地衝下來，後面還跟著臉色蒼白如紙的大川。

    看到二人平安無事，衛萊等人鬆了口氣，大川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回肚子。

    「哥！」

    「永樂哥！」

    潘啟豪和蘇瑩等人尖叫著衝出來，慌亂地想要將潘永樂扶出車子。

    「別亂動，要不然他會癱瘓的。」沈知非在旁邊，淡淡提醒，「我們已經打過電話，救護車馬上就到。」

    「好你這個姓沈的，竟然敢把我哥撞成這樣？！」潘啟豪轉過身，就要對沈知非發難，「今天不廢了你，我不……」

    手掌伸過來，在半空中抓住潘啟豪的胳膊，大川沉著臉將他甩到一邊。

    「幹什麼呢？當我這是什麼地方，簽過生死狀，生死由命！」

    大川可是這一代有名頭的人物，他出頭誰還敢說話？

    潘啟豪恨得牙根癢癢，卻也不敢亂動。

    這功夫，公路上已經響起救護車的聲音。

    救護人員將潘啟樂抬出來，抬進救護車送往醫院，大川示意手下處理這裡的局面，轉身向秦玖賠個笑臉。

    「秦小姐，真是抱歉……」

    秦玖淡淡的打斷他：「二百五十萬，付錢。」

    如果潘啟樂沒有出局，這一局沈知非必贏無疑。

    一賠五的賠率，五十萬就是二百五十萬。

    「我說，這比都比沒，你就敢向川哥要錢？」

    「比賽沒完成，這可不算贏。」

    「最多我們把本錢退給你。」

    ……

    幾個跟班圍過來，幫著大川狡辯，以往他們不想賠錢的時候，都是找各種理由拒付，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見幾人刁難秦玖，江北等人都是衝過來。

    只有沈知非，站在旁邊淡笑不語。

    「閉嘴！」大川將眾人喝退，向秦玖一笑，「秦小姐，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您給我一個帳號，明天一早就給你匯款！」

    這位小祖宗的錢，他可不敢坑。

嗜酒態睡

240 有錢人的世界真的搞不懂

    大川發話，手下小弟個個都不敢再多言語。

    秦玖告訴大川一個帳號，大川客氣地將幾人送到公路上，注意到沈知非蹭掉的一大片車漆，他主動討好：「我有一個工廠，這車子您明天開過來，我幫您修修？」

    「不用。」

    沈知非淡淡拒絕。

    這會兒，秦玖已經將他的汽車前蓋打開。

    身為車行的老闆，從十幾歲學修車到現在將近二十年，大川基本上算是江城最懂車的人。

    一輛普通的家用福特轎車，怎麼可能拼得過潘啟樂改裝過的野馬。

    大川也是好奇地走過來，注意到裡面的發動機，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

    四渦輪增壓……

    V8發動機？

    十幾萬的車，上百萬的發動機。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真的搞不懂。

    「車子沒事吧？」

    衛萊湊過來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端倪。

    秦玖歪著頭，看看發動機牌子，也是微微皺眉。

    「應該沒大事，就是蹭掉點漆。」沈知非站到她身側，「放心吧！」

    秦玖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退後一步任沈知非關掉汽車前蓋。

    「時間也不早了，大家上車回去吧！」

    沈知非從衛萊手裡接過雪球交給秦玖，季然、猴子和江南兄弟、衛萊依舊坐一輛車，陳旭和朱曉玥則坐到沈知非車上。

    兩輛車子一起下山的時候，季然等人還在感歎。

    「真看不出來，沈老師這麼牛逼！」

    「是啊，怎麼看他也不像那種人。」

    「不是你們說人家文弱書生的時候了？」衛萊壞笑，「一般人物，秦玖也看不上啊！」

    「那倒是，像小仙女這種人，普通人還真配不上。」

    後座上三個人聊天，副駕駛座上的江北一直沉默著沒出聲。

    江南側臉看看他，也是沒有說話。

    車子駛入城內，大家道個別，兩輛車子也分別駛向不同的方向。

    幾人先將衛萊送回家，季然和猴子也相繼下車，最後留在車上的只有江家兄弟。

    許久沉默之後，江南清清嗓子。

    「沈老師不是普通人，你最好提醒秦玖一聲。」

    他不太懂車，但是江南是聰明人，江家大家大業，接觸各色人等也多。

    從沈知非的言行氣度，江南就看得出來，這個男人絕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知道。」

    江北輕應。

    江北好車，在這方面也很有研究。

    別人沒看出來，他可是看得清楚。

    四渦輪增壓發動機，那可是最前沿的跑車才有的發動機，而且，那發動機不是大川想像的V8，而是新出的V10，還沒有正市上市。

    這樣的發動機，可不是僅僅有錢就買得到的。

    幾年來，這是兩兄弟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

    江南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別墅社區大門，悄悄地放慢一些車速。

    好幾次想要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時候不大，車子停進別墅車庫，兩人分頭下車。

    見江南從後座上拿出自己的背包，江北的視線在他的背包上頓了頓。

    「餓死了。」

    自言自語一句，他轉身走進廚房。

    見狀，江南忙著快步上樓，將書包裡的那份資料悄悄放回他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