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261 綜上所述，你喜歡他

    秦玖斜她一眼，「我不僅知道他喜歡你，我還知道你喜歡他。」

    「我……」衛萊掩飾地撇撇嘴，「我哪有？」

    「剛剛我說江南喜歡你的時候，你臉紅了。」秦玖從她手腕上收回手指，「你否認的時候，心率很快，目光躲閃，這說明你在撒謊。綜上所述，你喜歡他。」

    衛萊：……

    這個小妖精，什麼都瞞不過她。

    「司機師傅，前面右轉。」

    出租司機將車子右轉，衛萊疑惑地看看窗外：「你家不是走這條路吧？」

    秦玖向前面的路揚揚下巴，「我先送你去江家。」

    衛萊：……

    這位還真是雷厲風行。

    此時，車子已經駛到江家住的別墅社區門口，注視著那熟悉的路景，衛萊欲言又止。

    計程車停在社區門口，衛萊下了車，道別秦玖。

    原本準備到門衛登記，哪想到，當班的保安一眼就認出是她。

    「衛小姐，您可是好久沒來了。」

    「啊，是啊！」

    保安笑著幫她打開門，「下次可別忘記帶卡了。」

    「謝謝！」

    衛萊笑著走進社區，手就抬起來，拭了拭眼角。

    保安還記得她，社區內也還是老樣子，只是可惜她卻早已經不再是衛家大小姐了。

    順著車道向前，走向江家別墅的方向，她下意識地右轉，不知不覺地已經走到自己家的老宅前。

    三層的別墅，還和她記憶中的一樣，甚至連柵欄裡的繡球花，也開得和以前一樣。

    恍惚中，她甚至有一種錯覺，似乎花園的小門隨時會被人推開，然後還沒有長大的衛萊就會抱著球從裡面跑出來……

    站在路邊，回憶著兒時種種，她不自覺地淚盈滿框。

    「衛萊？！」

    聽到熟悉的聲音，衛萊回過神來，看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面前的江南，她忙著轉過臉，慌亂地抬起右手抹一把眼睛。

    「給！」

    半空中，遞過一塊手帕，捏在一隻漂亮修長的手掌上。

    「謝謝！」衛萊接過手帕，拭拭眼角，自嘲地笑，「沒想到，我這個季節也會眼睛過敏！」

    過敏？

    他可不記得她有這種毛病。

    江南笑了笑，沒有揭穿。

    拭拭眼角的淚水，衛萊重新轉過臉，已經恢復如常。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啊？」

    「我……」江南將左手握著的一串鑰匙塞進口袋，「複習累了，出來散散步。」

    「那我陪你散散步吧，順便……和你說點兒事。」

    「好。」

    兩人一起順著步道向前，衛萊就將之前的事情向他說明。

    「那球隊怎麼辦？」江南擰著眉，「齊暢可是主力前鋒，球隊根本沒有人能替代他。」

    「所以……」衛萊停下腳步，「我就是為這個來的，江南，回球隊吧！」

    江南停下腳步，眼睛裡有一抹驚訝之色：「你想讓我回球隊？」

    「沒錯。」衛萊語氣鄭重，「江北需要你，球隊也需要你。如果失去這個機會，他的夢想就永遠也無法實現了。」

    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這些。

    衛萊還知道，江南和江北一樣也深愛著籃球。

    當年，她不止一次地聽兄弟二人約定，要一起打到全國聯賽，要一起將籃球打到國際比賽。

    這個夢想不僅僅是江北的夢想，也是江南的夢想。

    所以，她是為江北來的？

    少年人的眼睛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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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 一切，都變了！

    「衛萊，你也知道，我已經兩年沒有訓練，就算我現在回去，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江南了。」

    「可是……」衛萊伸過右手，抓住少年人精瘦的手臂，「我不信，你真的不想再打球了嗎？」

    女孩子的手指溫熱，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指尖都因為過度用力而蒼白。

    那對凝視著他的眼睛裡，有熱切，還有幾分期許。

    江南沒有勇氣與她對視，垂下長睫毛，遮住眼睛裡那些燥動的情緒，他輕吸口氣。

    「對不起。」

    不是他不想幫江北，不想他想讓衛萊失望，只是……

    對於一個運動員來說，光有想法是沒有意義的，大量的練習才是保持最佳狀態的基礎。

    他現在這個狀態，回到隊伍，真的能幫江北贏球嗎？

    江南沒有這個自信。

    當初，因為他，江北錯過初中全國聯賽。

    他不能再重蹈覆轍，害江北錯過這次的高中全國聯賽。

    衛萊怔了怔，收回手指。

    「不，不怪你，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當年那場比賽，發生了太多事情。

    如他所說，如今的江南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江南，如今的她也不再是以前的衛萊。

    一切，都變了！

    深吸口氣，掩飾住情緒，衛萊聳聳肩膀。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生怕在他面前暴露出情緒，她轉身大步跑遠。

    江南注視著她的身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手伸出來又縮了回去。

    目送衛萊走遠，他重新回到衛家的舊宅前，取出鑰匙開了門。

    仔細將花園裡的花澆一遍水，將樓上開著的窗子閉緊。

    確定一切無異，江南重新走出別墅。

    回到江家，他信步上樓，回到樓上臥室，走到臥室門口。

    注意到對面江北的窗子沒有門，他信步走過來，幫江北把傭人打開通風的窗子關好，又打開中央空調——江北一向怕熱，等他回來的時候，房間的溫度應該也能涼快下來。

    轉過身，注意到書架上放著的那個獎盃，江南信步行過來。

    手指抬起來，輕輕地抹過杯身。

    這是兄弟二人一起參加的最後一場比賽，那一年他們所在的球隊拿到全省第一。

    只是可惜，沒有完成全國賽。

    樓下，傳來引擎聲。

    江南收回手指，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走進衣帽間，將口袋裡的那串鑰匙裝進抽屜。

    注意到衣帽間角落裡露出來的籃球一角，他邁步走過去，將那只舊籃球抱出來。

    籃球上是已經黯淡的字體。

    「雙子前鋒，所向披靡。」

    這是衛萊送給他和江北的生日禮物。

    「希望你們能用這只籃球，打進全國賽。」

    可惜，收到這個禮物之後，兩兄弟再也沒有一起打過球。

    當當當！

    敲門聲響起。

    江南忙著放下球，走出衣帽間將門拉開。

    門外，站著江北。

    江南的心猛得收緊，難道江北……也想讓他回球隊？

    「你……有事？」

    江北抿了抿唇，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

    「李嫂讓你下去吃飯。」

    原來，是他想多了。

    轉過身，江北隨手推開臥室房門。

    江南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出聲。

    既然江北連球隊的事情提都沒提，肯定是不希望他回去，隊裡出事他心情本就不好，又何況再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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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 又當又立

    江父和往常一樣，沒有回來吃飯。

    偌大的公司，全部要他一個人照看，每天他都是披星戴月，有的時候兄弟二人幾天都見不到他的面。

    晚飯桌上只有江家兩兄弟，傭人的飯菜很豐盛，兩人卻都沒有什麼胃口。

    勉強吃下半碗飯，江南起身回到樓上，打開化學比賽的複習資料，卻怎麼也看不下去。

    站起身，他大步衝進洗手間，扯過一個雙肩包，將籃球、球衣、球鞋……一鼓腦地塞進去，提在手裡快步下樓。

    將車開出社區，來到一家收費的體育館。

    江南提著包走進換衣間。

    片刻，等他再站到鏡子前的時候，鏡子裡的少年人已經是一身球衣，踩著球鞋。

    熟悉，又陌生。

    不再多看，他抓著籃球出來。

    像記憶中一樣。

    帶球，上籃……

    球砸在籃框邊上，飛了出去。

    「該死，該死！」

    兩手插進頭髮，他氣罵著蹲到球場上。

    儘管一直保持著鍛煉，體能還不錯，但是在技術上他已經落下兩年，想要一下子找回原來的狀態，又怎麼可能？

    猛地站起身，他抓起球想要離開。

    視線落在入口處，突然看到母親站在門口，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是小時候的他和江北。

    小的時候，兩個男孩子都皮，尤其是江北。

    兄弟兩個常常打架，母親想了很多辦法，都沒有奏效，後來就將他們帶到這裡來。

    「小南、小北，這裡就是籃球場，籃球是配合的藝術，媽媽相信你們一定能成為最好的搭檔。」

    他還在四處觀察的時候，江北早已經心急地跑進球場。

    母親蹲下身，手指溫柔地撫著他的短髮。

    「小南，你是哥哥，答應媽媽，好好照顧弟弟，知道嗎？」

    江南轉過身，注視著燈光下的籃框。

    再一次看到那兩個在球場上默契配合的少年，配合著拿下關鍵的兩分，贏得整場比賽。

    他們笑著擊掌，擁抱，歡呼。

    他揮著拳頭，江北晃著他的球服。

    將手中提著的包丟在地上，江南再一次轉身，站到籃球場上。

    三步上籃。

    後仰跳投。

    三分遠射。

    ……

    汗，一滴一滴落在球場上。

    球，一次一次投出去。

    幾乎筋疲力盡的江南再一次，抬起兩臂。

    籃球旋轉著，飛過半空，落進球框。

    少年人抬手抹一把額上如水洗的汗，露出笑容。

    ……


    周日。

    育德國際中學。

    時值暑假，漂亮整潔的學校內並沒有多少學生的身影。

    辦公室頂層，校長辦公室的門外，幾位前來面試的老師們，都在等待之中。

    這其中，也包括馬麗。

    翻翻手中準備好的資料，她抬起右手，理了理身上套裝的衣領。

    負責接待的校長助理，笑著站起身，迎住走過來的人。

    「您就是程小姐吧？」

    「沒錯。」

    聽到熟悉的聲音，馬麗合攏資料抬起臉。

    一眼就看到套著休閒裝，未施半點脂粉，素淡如同大學生的程鈺。

    呵！

    馬麗冷笑。

    虧得這位還在宋主任和學生們面前，口口聲聲地指責她，說她馬麗不配當老師。

    這位還不是一樣偷偷過來面試準備跳槽，真是又當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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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程家大小姐

    「程小姐。」校長助理客氣地抬起右手，「李校長就在裡面，請您跟我來。」

    「好的，麻煩你。」程鈺客氣一句，跟在助理身後走向校長辦公室。

    馬麗將資料塞進背包，從椅子上站起身。

    「等等！」

    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移過來，程鈺當然也不例外。

    事實上，剛剛她就已經看到馬麗，只是沒有理會她而已。

    「馬小姐，有什麼事嗎？」校長助理疑惑地詢問。

    馬麗一笑，「我只是有些好奇，既然大家都是來面試的，為什麼她不需要排隊？」

    校長助理一笑，「您誤會了，這位程小姐不是來面試的，她只是……」

    在對方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前，程鈺笑著截住她的話頭：「這位馬老師是我的熟人，我先和她說兩句話再進去。」

    校長助理是聰明人，儘管並不知道程鈺這麼做的原因，卻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當即笑著點點頭：「您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了。」程鈺客氣拒絕。

    儘管如此，校長助理還是幫她拿來一瓶礦泉水水。

    在座的所有等待面試的老師和工作人員，都有她拿來的礦泉水，這倒也不顯得出格。

    馬麗重新入座，細眼斜一眼程鈺，語氣譏諷。

    「怎麼，程老師也準備跳槽？」

    「我？」程鈺淡笑，「兼職而已。」

    還說什麼不是面試？

    不過就是怕人知道，遮人耳目罷了。

    「呵……」馬麗低笑，「咱們學校什麼時候，允許正課老師在外面兼職的？」

    「咱們學校？」程鈺表情平淡，「馬老師搞錯了吧，你現在和我可不是一個學校的人，又何來咱們學校一說？」

    見裡面面試的老師出來，程鈺站起身：「馬老師，咱們一會兒見。」

    馬麗只是回以冷笑。

    程鈺起身走進辦公室，馬麗坐在椅子上等待許久，只見其他面試者一個一個進去，卻始終沒見程鈺出來。

    正準備拉住一個面試的老師問問，校長助理已經走過來。

    「馬老師，請您跟我來。」

    馬麗站起身，跟在她身後走進校長室。

    辦公室內，李校長坐在辦公桌旁邊，程鈺則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主位。

    「馬老師，請坐！」

    李校長與她握握手，客氣地請馬麗入座。

    馬麗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下也是暗暗意外。

    她怎麼會坐在這裡？

    「哦，我來介紹一下。」李校長笑著開口，「這位是程鈺小姐，程小姐是董事長的孫女，這次是特意來當面試官的！」

    李校長一句話，如同當頭一道驚雷，將馬麗劈得目瞪口呆。

    董事長孫女？

    面試官？！

    程氏集團，程鈺？！

    「你……你是程家的人？」馬麗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二位認識？」李校長有些意外。

    「是啊！」程鈺淺笑地注視著臉比紙還白的馬麗，「馬麗老師幾天之前還是實驗高中的老師，和我是同事。」

    站起身，她笑眯眯地走過來，向馬麗伸過手掌。

    「以前，承蒙馬老師多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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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 當壞人的感覺

    馬麗的手，哆嗦得好像帕金森重度患者，說話更是結結巴巴得說不成句。

    「程……程老……程小姐客……客氣。」

    「馬老師上課的時候說話，不會也這麼結巴吧？」

    「這個……絕……絕對沒有。」

    「請坐！」

    程鈺雲淡風清地揚揚下巴，馬麗坐到椅子上，又像觸電一樣彈起來，抓住程鈺的胳膊。

    「程老師，以前在學校，我……」

    「現在是面試時間，馬老師還是別提這些事情為好，請坐！」

    馬麗惶恐地坐回椅子，胸口裡心臟急跳如鼓。

    原本，她是打算騎驢找馬，確定育德國際高中的工作之後，再辭去學校的公職。

    這一次，因為與程鈺的賭約，她一氣之下離開學校，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三十多歲的人，早已經不再年輕，哪裡還有再去拼搏的魄力？

    如果這次不能成功拿下育德高中的工作，再想找到心儀的工作將會無比艱難。

    接下來的面試，馬麗可謂是如履薄冰，第一個字都是回答得小心翼翼。

    「好，那就請馬老師先回去，我們研究一下再通知你。」

    聽到這一句，她垂頭喪氣地站起身。

    一個小時之後，程鈺面試完所在的老師和工作人員，又在李校長的帶領下參觀過新校區。

    站在教學樓上，斜一眼陽光下的停車場，看到站在樹下等待的馬麗，她收回目光。

    「走，我們再去看看食堂和宿舍。」

    既然對方想等，那就好好等吧。

    等她終於慢吞吞回到停車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馬麗早已經熱得滿臉是汗，妝都花了。

    還好只是初夏，要不非中暑不可。

    看程鈺回來，馬麗小跑過來，哈著腰敲敲她的車窗。

    程鈺滑下車窗：「馬老師，怎麼還沒走？」

    「我……我是專程在等您。」

    「等我？」程鈺抬頭看看窗外的大太陽，「這麼熱的天，可真是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馬麗陪著笑，彎著腰，「以前的事情是我狗眼看人低，還請程小姐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

    程鈺勾下臉上的太陽鏡，側臉看著她：「馬老師覺得，我是公報私仇的人嗎？」

    馬麗賠個笑臉，「當然不是，當然不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馬麗無言以對：「我……我只是……」

    「不過呢……」程鈺抬手將墨鏡戴到臉上，聳聳肩膀，壞壞一笑，「這次你還真搞錯了，我還真的就是這種人！所以呢……只要我程氏名下的教育機構，馬老師都不必嘗試，我絕對不會讓你這樣的害群之馬，進我程家的學校。」

    將車子倒出車位，程鈺又點下剎車。

    「哦，差點忘了說。為了不影響6班學生的學習，我已經介紹一位新的英語老師給宋主任，她馬上就會接手6班班主任的工作。馬老師就放心地去找新工作吧，祝您鵬程萬里。」

    「你……」馬麗的臉都快氣綠了，「卑鄙！無恥！」

    輕點油門，程鈺笑著將車子駛出學校大門。

    嗯。

    沈知非說的沒錯。

    以前，她就是太善良太寬容。

    偶爾當當壞人，還是挺爽的！

    宋時庸、程嬌……

    你們也來見識一下，這個「卑鄙、無恥」的程家大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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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你們不用謝我

    計程車停在清溪墓地門口，坐在後座上的衛萊和秦玖分頭從左右下車。

    江北和季然也都從江北的車上下來，取出準備好的菊花花束。

    「你們過來幫我拿一下。」

    秦玖拉開計程車後備箱，幾個人湊過來幫忙，看到後備箱裡的樹苗、鏟子等物，都是一臉錯愕。

    「小仙女，你這是幹嗎？」

    秦玖退後兩步，向嘴裡塞進一顆糖。

    「種樹。」

    眾人：……

    聽說過上墳帶花、帶水果、帶酒的，沒聽說種樹的。

    「快點。」秦玖抬臉看看天空，「現在時間剛好。」

    「小仙女，種樹不能挑中午吧，這樹不得死了嗎？」

    「所以我帶了水。」秦玖揚揚下巴，「你們要把這幾桶水也提上山。」

    幾個男生的目光落在樹苗下面的幾大桶礦泉水，都是欲哭無淚。

    「小仙女。」季然一臉苦色，「你叫我們過來，就是來扛東西的呀？」

    「當然不是。」秦玖撐起遮陽傘，接過朱曉玥遞給她的霜淇淋，「你們不光要扛東西，一會兒還得種樹。」

    幾個平日在家裡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小少爺，同情地看看彼此，誰也沒說話。

    於是，眾人一起上山。

    江北、季然提水，猴子抱著樹苗，陳旭扛著鏟子等工具，爬到山上的時候都是滿頭滿臉地汗。

    剛要喘口氣，秦玖已經用腳點點地面。

    「挖兩個樹坑，這裡一個，那邊一個。」

    「能不能休息會兒啊？」猴子苦著臉問。

    看看幾人的樣子，秦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自己去拿鏟子。

    手還沒碰到鏟子柄，江北已經一把將工具奪過去，主動挖起樹坑。

    老大帶頭，誰還敢休息？

    很快，眾人就按照她的吩咐把樹坑挖好，將兩株不同的樹栽好，認真地澆上水。

    這會兒，衛萊已經將帶來的食物和水果之類的祭品，在奶奶的墳前擺好，跪下給老人家磕頭。

    「奶奶，這些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對我都挺好的，你就不用擔心我了。以後我會好好學習，爭取考個好大學，絕對不會給您丟人的。」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又是含上眼淚。

    幾年來與老人家相依為命，哪怕是過去已經一個多月，她還是無法割捨。

    走上前來，江北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朱曉玥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取出紙巾幫衛萊擦臉的時候，江北也走過來，認認真真地給老人家鞠了幾個躬。

    注視著墓碑上老人家的身影，想起以前的舊事，江北的眼圈也紅了。

    「衛奶奶，對不起，沒有參加您的葬禮。您放心，以後我會把衛萊當親妹妹看，好好照顧她的。」

    季然等人與衛奶奶不熟悉，就是簡單行個禮。

    這會兒，衛萊已經去給父親上墳，秦玖向著衛奶奶和衛爺爺的墓碑鞠了四個躬，走上前來，蹲到墓碑前。

    「改動二老的風水都是為了衛萊，希望二位不要介意。你們也不用謝我，只是日行一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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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朕就是歌壇一姐

    站起身，秦玖轉身走到樹蔭裡。

    祭拜完畢，衛萊站起身，大家收拾起東西下山。

    江北又特別找到墓地的守靈人，塞了幾張鈔票，叮囑他有空的時候，幫著澆澆衛奶奶墳上那兩顆新種的樹。

    「這些人靠得住嗎？」季然有些不信任地轉過臉，「要不，明天咱們再來澆澆？」

    不等其他人回應，秦玖已經開口：「不用擔心，明後兩天都有雨，樹死不了。」

    「你怎麼知道下雨啊？」季然一臉驚訝，「小仙女，你們道觀裡不會還教夜觀天象什麼的吧？」

    秦玖像看白癡一樣看他一眼：「因為我看了天氣預報。」

    不要說是江北等人，連衛萊都是沒忍住，紅著眼睛笑出聲來。

    大家重新上車返回市中心，行到高速路口的時候，江北一眼就認出對面駛過的一輛越野車——江南的車。

    這附近並沒有江家的產業，江南來這裡做什麼？

    後面的計程車上，秦玖也注意到這一點，主動向衛萊說明：「那是江南的車。」

    衛萊側臉看了看，又收回視線。

    「江南，他來這裡做什麼？」季然好奇地轉過臉。

    「路過吧。」衛萊答道。

    「我覺得，他應該是來上墳的。」秦玖靠回椅背，「這種地方，除了上墳誰會來？」

    難道，他也是來看奶奶的？

    衛萊眉頭一跳，再一次轉過臉。

    越野車早已經消失在路的盡頭，哪時還看得見。

    眾人回到城內，直奔實驗高中，剛剛走進籃球場，衛萊的電話就響起來。

    螢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衛萊疑惑地將電話接通。

    「您是衛萊小姐對吧，我是簡氏娛樂南方總公司的音樂總監鐘昕。」

    衛萊勾起唇角：「是嗎？您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們對您非常感興趣，如果您有時間，能不能過來錄個小樣？」

    「然後呢，要是我合適的話，你們是不是要捧我出道，讓我當明星？」

    「沒錯。」

    「哈……」衛萊一聽就笑了，「你要是鐘昕，朕就是歌壇一姐！」

    鐘昕那可是金牌製作人，好幾個天王天后都是他捧出來。

    這種人，怎麼可能知道她這個無名小卒。

    不等對方再說什麼，她直接把電話掛了。

    見秦玖從洗手間回來，她笑著吐槽。

    「現在的騙子，還真是花樣多。說什麼他是簡氏娛樂的音樂總監鐘昕，要捧我出道，真是笑死我了。秦玖，你說，就這種騙術，誰信啊？！」

    秦玖：……

    她特意安排的，這位竟然把電話掛了？

    嗡——

    衛萊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看看上面的號碼，她皺眉將電話接通。

    「我說，你沒完……」

    不等她開罵，秦玖已經將手機奪過去送到自己耳邊。

    「你安排好錄音室，我們一個小時之後到。」

    衛萊先是一怔，隨後笑得花枝亂顫。

    「高，實在是高，對付騙子就得用這招。」

    秦玖提著包站起身：「走啊，等什麼呢？」

    衛萊怔了怔，大笑。

    「不是，你真信啊？這肯定是騙子，鐘昕怎麼可能知道我的電話，這也太假了……」

    秦玖抬手捂住她的嘴：「是我推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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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被生活各種毒打

    秦玖推薦她？！

    衛萊瞪大眼睛，一臉地驚訝。

    看她安靜下來，秦玖收回手掌，取出一張紙巾拭拭掌心。

    「走吧。」

    「可是，」衛萊向幾人交待一句，提著包追出來，「你認識鐘昕？」

    「嗯。」

    秦玖淡應。

    「怎麼認識的？」

    「《隻手遮天》的古箏是我彈的。」秦玖實話實說。

    上次簡曜拍《隻手遮天》的時候，剛好需要一個替身，幫女主角表演彈古箏的片斷。

    當時的外景地距離道觀不遠，秦玖恰好在觀裡沒有外出，簡曜找到幾個古箏樂手都不太滿意，最後還是秦玖過去客串了一把。

    因此，與作為電影音樂總監的鐘昕有過兩面之緣。

    拍電影經常會需要這些替身的情況，衛萊也沒有奇怪。

    只是聰明如她也不會想到，秦玖是因為簡曜才認識鐘昕，只把一切功勞都歸在鐘昕頭上。

    「原來你和簡曜的公司有淵源，怪不得你上次有那麼多海報和電影票，那個什麼分公司的負責人還對你點頭哈腰的。」

    伸手攔住一輛計程車，衛萊拉開車門，跟在秦玖身後坐到後座上。

    「秦玖，你真的覺得，我能行嗎？」

    從小學鋼琴，唱歌是衛萊最大的愛好之一，當歌手這種事，她只在初中的時候幻想過。

    這幾年被生活各種毒打，她早已經學會了不再做夢。

    秦玖轉過臉，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你能紅。」

    衛萊原本就生得福相，只是命中有這一劫。

    否極泰來。

    現在原本就應該氣運上升，秦玖還幫衛奶奶的墓地改過風水，兩項加成，她的命數肯定會扶搖直起。

    在哪個行業，都會順風順水。

    更何況，還有秦玖這個貴人相助。

    她若不紅，天理難容。

    計程車停在簡氏娛樂分公司樓下，前臺接待聽衛萊報上名字，客氣地請二人到六樓的1號錄音室。

    衛萊敲了敲門，一位工作人員客氣地請二人進去。

    看到坐在調音台前的年輕男子，衛萊的臉上染上激動的神情。

    「鐘老師，您好。」

    簡單的T恤仔褲，頭髮稍微有點長，還有點亂，透著幾分隨意慵懶，狹長的鳳眼裡閃著幾分清傲，正是音樂圈鬼才鐘昕。

    「嗯。」鐘昕語氣平淡地回應，頭都沒回，「學過聲樂嗎？」

    「沒有。」

    「那……寫過歌嗎？」

    「寫過。」

    「給我看看。」

    「我……我來得匆忙，沒帶。」

    連圈子裡的大牌們想要找他錄音寫歌，都要親自上門。

    要不是簡曜逼著他過來，他可不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辛苦坐幾個飛機過來。

    剛剛打電話的時候，衛萊那樣的態度，早把這位惹得有幾分不高興。

    現在聽說衛萊來自己寫的歌都沒帶，鐘昕難免生上幾分脾氣。

    「什麼沒帶你來見我？！」

    秦玖的耐心也已經被他消耗殆盡。

    走上前來，她一把將包摞在錄音臺上。

    「別浪費時間，一會兒我還有事呢？」

    不要說是站在旁邊的兩位鐘昕的助手，就連衛萊也被秦玖嚇壞了。

    這位是誰？

    金牌製作人鐘昕，哪怕是一線紅歌星見到他也要尊稱一句鐘老師，這位小祖宗竟然敢在他面前甩臉色？

嗜酒態睡

269 小祖宗

    鐘昕啪得將扯下耳機，沉著臉轉過身。

    看到秦玖，滿臉地怒意瞬間變成驚喜。

    小祖宗來了？！

    衛萊知道秦玖就是個直性子，說話從來不拐彎。

    只怕對方向她發脾氣，衝過來，將她護到身後向鐘昕賠個笑臉。

    「鐘老師，她不是故意的。你要是生氣，我向您道歉！」

    生氣？

    他也得敢啊！

    這位可是簡曜的祖宗，第一次見面，他就是說了秦玖一句，那位差點把他從懸崖上扔下去。

    也就是那次，秦玖幫他改過曲子。

    那時候鐘昕就驚為天才，早已經被她的音樂天分折服。

    「秦小姐，好久不見。」

    以前沒發現，這位這麼話多。

    秦玖微皺著眉尖，「你錄不錄？」

    「錄錄錄，你們帶這位小姐……」鐘昕的視線落在衛萊臉上，「您怎麼稱呼？」

    「衛萊。」

    「帶衛小姐進去，咱們先錄兩首小樣兒看看。」

    兩個助手不敢怠慢，客氣地將衛萊請進裡面的答錄機，幫她穿戴好設備。

    秦玖不客氣地在調音台前坐下，鐘昕主動遞給她一個監聽耳機。

    「我唱什麼？」衛萊在裡面問。

    「隨便，自己的歌別人的歌都行，我先聽聽。」

    之前，鐘昕還不明白，簡曜為什麼突然要他來這裡見一個什麼小歌手，知道這位是秦玖推薦的人，鐘昕立刻就升起興致。

    以秦玖的音樂鑒賞力，如果對方沒幾把刷子，她肯定也是看不上的。

    衛萊想了想，拿過錄音室裡的琴，彈了彈琴站到話筒前。

    輕吸口氣，她邊彈邊唱。

    「童話說，醜小鴨會變成白天鵝，

    童話說，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的。

    童話說，王子和公主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

    ……

    時針跳過十二點，一切魔法都將還原。

    睡在豌豆上的公主，睜開眼就會發現。

    童話裡說的，都是假的。

    ……」

    起初，鐘昕還有些三心二意。

    聽到耳機裡女孩子微沙的煙啞，他的眼睛裡一點點地現出亮色。

    這簡直就是國內版的艾薇兒。

    果然，秦玖永遠不會讓他失望的！

    一曲終了，衛萊扶著吉他抬起臉，隔著玻璃注視著外面的兩人。

    「我唱完了。」

    秦玖扯下耳機，側臉看向鐘昕，後者的語氣裡透著興奮。

    「有才華，音色很有辯識度，外形也不錯，能紅！」

    秦玖淡淡將耳機放到錄音臺上。

    「我知道。」

    「秦小姐。」鐘昕賠個笑臉，「您看，您什麼時候有空，幫我看看我最近寫的曲子，提點意見？」

    「最近我很忙。」秦玖略一沉吟，「你發我郵箱，我有空就看。」

    鐘昕開心的如同中頭彩，認認真真地幫衛萊又錄了一首歌之後，他帶著二人到辦公室。

    「衛小姐，我對您的歌非常感興趣。如果您沒有意見的話，我會立刻通知簽約部門幫您準備合同，半年之內，我會幫你推出單曲EP。您對合同有什麼要求？」

    衛萊的眼睛裡閃過亮色，片刻，又升起幾分猶豫。

    「可是，我馬上就高三了？」

    「沒關係。」鐘昕笑得溫和，「我們絕對不會影響您的高考，時間安排上我會全力配合你。」

    不說她是秦玖的朋友，光是這一份才情，也值得等！

嗜酒態睡

270 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

    衛萊坐在椅子上，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眼前的一切，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與秦玖一起從簡氏娛樂告辭出來的時候，她忍不住掐一把自己的手腕，疼得咧嘴才敢相信眼前不是做夢。

    「秦玖，上次你不是說我帶的小龍蝦好吃嗎，晚上我請客！」

    如果沒有秦玖的推薦，眼前的一切不可能出現，衛萊心中的感激自不用提。

    秦玖停下腳步，微皺著漂亮的小眉毛。

    「能不能等我回來再吃？」

    「你要去哪兒？」

    「緬甸。」

    之前答應過羅烈，幫他去看看他準備買的新礦。

    雙方已經約好，今天下午的飛機，所以秦玖剛剛才會這麼著急地催促鐘昕錄音。

    這件事情，衛萊也聽她提過，當即笑著點頭。

    「放心吧，等你回來請你吃個夠。」

    「嗯。」

    秦玖的眉毛舒展開來。

    二人說話間，灰色福特車已經停在路邊。

    坐在後座上的沈知非，笑著幫秦玖拉開車門，將她安頓到車上，向衛萊擺擺手，他也跟著鑽進車子。

    汽車駛到機場的時候，羅烈早已經在貴賓休息室等待。

    看到走進來的沈知非和秦玖，他疑惑地揚揚眉毛。

    「你的行李呢？」

    沈知非有錢任性，一向是走到哪兒買到哪兒，羅烈已經習慣，每次兩人一起出門，都會安排人幫他準備好。

    只是秦玖也這麼空著手進來，倒是有點讓羅烈意外。

    秦玖抬手一指沈知非幫她提著的雙肩包。

    「裡面。」

    除了證件和電腦、手機、銀行卡之外，其他東西都沒有必要帶。

    有任何需要隨時購買就是，她一向喜歡輕裝上陣。

    羅烈看看二人，輕輕點頭。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反正三少有的是錢，買唄！

    幾人一起從貴賓休息室出來，經特別通道安檢後來到候機場，沈知非安排好的私人飛機已經在等待。

    羅烈原本還擔心秦玖看到這麼奢華的私人飛機，會大驚小怪地詢問，事先已經準備好幾套應付的說詞。

    結果，秦玖什麼都沒問，直接上了飛機。

    自始至終目不斜視，挑一個靠窗的椅子坐下，她嫺熟地操縱坐椅調整一個舒適的坐勢，頭也沒抬地吩咐。

    「檸檬紅茶，加冰。」

    那語氣，那姿態，那樣平淡的表情……

    很明顯，不是第一回。

    「沈老師！」羅烈悄悄拉住沈知非的衣袖，向秦玖揚揚下巴，「小嫂子見識不少啊？」

    沈知非笑而不語。

    書畫大師留白，一幅字畫就能買一架私人飛機，坐過私人飛機有什麼新鮮的？

    三人分頭入座，助理就把準備好的資料送過來。

    羅烈兩手捧著資料遞過來：「秦小姐，您先看看資料吧？」

    秦玖專注地盯著手機螢幕：「不用看。」

    羅烈小心地保持著語氣的溫柔：「可是，如果你不看資料，怎麼知道這座礦到底有沒有玉石。」

    秦玖頭也沒抬：「資料如果能看出來，我還去現場幹什麼？」

    羅烈：……

    似乎很有道理，可是又覺得哪裡不對。

    沈知非輕笑。

    羅烈氣得想要吐血。

    這件事情可是關係到整個公司的未來，虧他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