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381 難過的時候就吃顆糖（2）

    「不是……」簡曜伸手攔住沈知非，「你瘋了，她還病著呢？」

    「她沒病！」沈知非笑容莫測，「她不但沒病，而且……她的病就快治好了。」

    「先生！」吳醫生走過來，「可是，秦小姐她……」

    「放心吧，她沒事，她現在……」沈知非伸手擁住女孩子的細腰，「比任何人都健康。」

    擁著她，他大步走出病房。

    「丁睿，結帳！」

    「喂，沈知非，你給我站住！」

    簡曜大步追出來，衛萊也跟著他追出來。

    二人追到出口的時候，沈知非已經將秦玖安頓到他的車子，簡曜哪裡放心的下，忙著拉著衛萊也跳下車追過來。

    秦玖坐在副駕駛座上：「你要帶我去哪兒？」

    伸過右手，幫她扯扯安全帶，沈知非笑著輕撫她的面頰。

    「回家！」

    車子駛出醫院，重新回到老城區，駛進沈家的老宅。

    看到被撞開的鐵柵欄門，沈知非猜到是簡曜的手筆，哭笑不得地揚揚眉。

    將車開進院子，他停下車，推開車門鑽出去，拉住從車上下來的秦玖，快步行上臺階。

    沒有上樓，他帶著她直奔地下室。

    「我給你看樣東西。」

    輸入密碼，打開地下室內沉重的鐵門，沈知非緩緩將門推開。

    冷氣撲面而來，裡面似乎是一個保鮮庫。

    秦玖還在疑惑，沈知非已經伸過手掌，將她拉進門內，伸手打開燈。

    燈光亮起來，漂亮的檸檬色，直直地撞進眼睛。

    一屋子的檸檬黃。

    一屋子的檸檬糖。

    空氣中似乎還飄著幾分香檸檬糖的甜香。

    拿過一條毯子披到她肩上，沈知非大手扶住她的胳膊，環視四周。

    「那時候，我們總是一起吃糖，我答應過你，要把所有檸檬味的都留給你。」

    兩臂伸過來，從身後擁住她，沈知非仰著臉，注視著那些裝著糖果的密封罐。

    「所有人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我始終堅信，總有一天我能把你找回來，所以……這些糖我都留著，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為了防止糖變質，他重金打造這個恒溫恒濕的保鮮室。

    所有的糖都被密封起來，保存在真空裡。

    他和糖，都在等她回來。

    秦玖抬著臉，看著這一屋子的糖，胸口又有點堵。

    「我好不舒服。」

    「我知道。」沈知非握住她的手掌，「別怕……那不是病，玖兒，那叫難過，吃顆糖就好了。」

    將她的小手牽過去，沈知非伸過右手，輕按開關。

    盒子裡的糖自動流出來幾顆，落在她的掌心。

    他抬起手指，將一顆糖送到她嘴裡。

    熟悉的酸甜味在齒間化開，秦玖只覺自己胸口的鬱氣似乎也和糖一樣融化，漸漸消散。

    「真的管用。」

    「那當然了。」沈知非笑語，「這可是你告訴我的，難過的時候就吃顆糖。」

    簡曜和衛萊擔心地追過來，一路找到地下室。

    站在門外，看著二人的樣子，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隔著門看到那滿屋子的糖和屋子裡的設備，簡曜怔了怔，突然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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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 難過的時候就吃顆糖（3）

    拍拍衛萊的胳膊，簡曜輕揚下巴，示意衛萊和他出去。

    「等等。」沈知非轉過臉，「你們別走。」

    將秦玖重新帶回客廳，留衛萊和秦玖在沙發上坐下，沈知非走進廚房，「簡曜，你來幫我。」

    簡曜站起身，跟著他走進廚房。

    沈知非從冰箱裡取飲料的時候，他就擔心地湊過來。

    「小玖她真的沒事？」

    「你看看她的樣子。」沈知非向客廳裡揚揚下巴，「像有事嗎？」

    簡曜轉過臉，探頭看向客廳。

    兩個女孩子正坐在沙發上說話，秦玖依舊和平常一樣，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但是也和平常一樣，看不出半點不適。

    「她剛剛並不是發病，她只是……太難過而已。」沈知非低聲解釋，「你應該知道她的問題所在，她根本不理解那種感覺，才會以為自己是病了。」

    「你確定？」

    「她就是醫生，如果她的身體有問題，你覺得她會查不出來？」

    簡曜點點頭，收回視線，一直提著的這口氣，終於放鬆幾分。

    「剛剛的事……」捏過一隻叉子擺弄著，簡曜猶豫幾次，終於還是主動道歉，「抱歉！明天我會安排人來給你修門，或者，你報個價我付錢給你。」

    沈知非從冰箱裡取出水果，「除了撞壞換我的門，你沒動我別的東西吧？」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簡曜回以白眼，「如果我真想砸你的東西，我肯定會當著你的面砸！」

    「那就好。」沈知非將水果放進果盤，遞到他面前，「門的事情就算了，今天的事情，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

    「謝我什麼？」簡曜接過盤子，不解地問。

    「謝謝你幫我把小玖弄哭。」沈知非靠在門框上，注視著沙發上的女孩子，「對她，我實在是下不了狠手。」

    這些天，他教了她很多事。

    教會她感動，教會她如何和朋友們相處……

    可是，他不忍心讓她哭。

    因此，一直沒辦法教會她，什麼叫難過。

    簡曜這一次，算是歪打正著，剛好讓她體會一下難過的感覺。

    雖然鬧了一個小烏龍，但是結果至少是好的。

    人生五味，酸甜苦辣鹹，她基本上都已經體會過。

    這也是為什麼，看到秦玖哭的時候，沈知非會又開心又難過。

    簡曜沒出聲。

    他當然也想儘快治好秦玖心理上的問題，但是想想第一個把她弄哭的是自己，他又有點懊悔。

    「看在小玖的份上，這次我不和你計較。」沈知非肅起語氣，「不過，小玖回不回秦家，她的身份告訴不告訴秦家，由她自己來決定。」

    從他的表情裡，簡曜猜出幾分端倪：「你……不相信秦家？」

    沈知非並不否認：「不相信。」

    否則，他也不會直到現在，還沒有和秦家通消息。

    「可是……」簡曜皺著眉，有些不解，「我不明白。」

    「你就沒想到，她為什麼要改名嗎？」

    「她不是不記得自己的名字嗎？」簡曜問。

    「你曾經在道觀兩年，你難道不知道……是誰把她送去道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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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 難過的時候就吃顆糖（4）

    簡曜猛地醒悟過來。

    他在觀裡兩年，秦玖的外公葉廣白曾經去觀裡幾次，探望秦玖。

    就算是秦玖不記得她的名字，葉廣白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卻還要幫她改名，原因不外乎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是誰。

    如果不是秦家做過什麼，葉廣白為什麼不告訴秦家秦玖的消息？

    「難道小玖的父母出事不是意外？」簡曜的心重重一跳，「是……秦家？」

    古代皇子奪嫡，現代多少豪門為了爭奪家產明爭暗鬥。

    秦家那可是燕京城的大家族，資產早已經超過千億。

    貪婪是人類的通病，上千億的家產，足以讓人做出任何事情。

    「現在還不能確定。」沈知非輕輕搖頭，語氣中不無懊悔，「當時我人在國外，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事發時，他剛剛拿到國外大學的獎學金。

    原本以為，那只是一次短暫的離別。

    「心知非遠別」。

    不管是他，還是當時的秦玖，都以為這不過就是一次短暫的分離。

    他們還可以天天視頻聊天，只要他放假回來就可以看到她。

    可是，他們都錯了。

    想到那些過往，沈知非墨眸裡染上幾分晦澀。

    「別人我不清楚，但是……」想起秦海瑤，簡曜擰著眉，「我不相信海瑤會是那種人。」

    「那時候海瑤才只有十二三歲，自然不可能與這件事情有關。」沈知非聳聳肩膀，「但是我不信任她的父親。」

    秦家兩子，長子秦江，次子秦川，兄弟二人相差六歲，同樣都是人中龍鳳一樣的人物。

    兩個繼承人變成一個，秦江就可以獨吞秦家所有的資產。

    秦川之死，秦江無疑是最大的收益者。

    沈知非不得不防。

    簡曜還是有些不忍心：「可是，海瑤她……」

    「我知道你喜歡秦海瑤，但是……」

    「誰喜歡她呀？」簡曜立刻反駁，「我告訴你，沈知非，你別胡說八道，小爺我對任何女人都沒興趣。」

    沒興趣？

    以為他是傻子，連這個都看不出來。

    沈知非懶得理他：「你喜歡不喜歡誰，我不關心，但是……我不允許你出賣秦玖。」

    「沈知非！」簡曜端著水果盤上前一步，「我告訴你，不要以為只有你才關心秦玖。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出賣她，我都不會出賣她。」

    「既然你這麼關心她……」沈知非將小叉子放到果盤上，「那就馬上把水果送給她吃！」

    簡曜一手端著果盤，順手將沈知非開的優酪乳搶到手裡：「我不光要給她送水果，我還要給她送優酪乳呢！」

    兩人一前一後地將水果和飲料、優酪乳之類的東西端出來。

    簡曜獻媚地將優酪乳送到秦玖手上。

    「小祖宗，給，你最喜歡的黃桃優酪乳！」

    此時，秦玖早已經恢復如常，不客氣地接過來，挖起一塊果肉送到嘴裡。

    衛萊是聰明人，知道秦玖和沈知非有話要說，主動找藉口告辭。

    「今天太晚了，咱們明天再去看程老師，我先去訓練場看看。」

    「剛好……」沈知非側眸，「讓簡神送你，他順路。」

    簡曜回他一個白眼，卻還是乖乖地站起身。

    秦玖坐著吃優酪乳沒動，沈知非親自將二人送出來，吩咐丁睿去找人過來修門，他則重新回到客廳，坐到她身側。

    「別急，慢點吃。」

    秦玖從優酪乳上抬起臉：「你一直在找我嗎？」

    「是啊！」沈知非笑著點點頭，「我還是很幸運的，也沒找太久。」

    警方放棄。

    秦家放棄。

    可是他……

    不放棄！

    事發地周邊幾十公里的山谷密林，他一寸一寸地全找過，沒有找到她的半根骨頭，他堅信他的小珂一定活著。

    老天，沒有讓他失望！

    他的小玖。

    終於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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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4 我相信你（1）

    秦玖捧著黃桃優酪乳，有點沒胃口。

    抬著臉，注視著沈知非，她低低開口：「我好像有點……不知道是感動還是難過。」

    沈知非起身坐過來，將女孩子的小腦袋輕輕按在自己胸口，大手撫著她的長髮。

    「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你應該開心才對，畢竟，我們又在一起了。」

    秦玖抬起臉，注視著她，認真地點點頭。

    「所以……我印象中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什麼人？」沈知非問。

    放下優酪乳，秦玖從他懷裡站起身，環視四周，抬手指向壁爐。

    「我來過這裡，當時壁爐裡生著火。」

    「沒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是冬天，你最喜歡趴在壁爐前的地毯上讀書。」

    秦玖注視著壁爐，想像一下自己的樣子，轉過臉向他一笑。

    「好想現在是冬天。」

    「你還記得什麼？」

    「好多地方……」秦玖看向樓梯，「還有你的書房，不過每次我總是看不清你的樣子。」

    「走！」

    沈知非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樓上書房，安頓在書桌後面舒服的大椅子上，打開櫃子，從裡面捧出一本相冊。

    「這是我以前的照片，你可以看看。」

    拉開一把椅子，他和她一起翻看。

    裡面都是一些沈知非從小到大的照片，十幾歲的時候也有，不過照片並不太多，他不是喜歡照相的人。

    「有我們的合影嗎？」秦玖問。

    「只有這一張。」

    沈知非摸出錢包，將那張舊照片送到她眼前。

    那時候，總覺得時間還長，總以為還有的是時間。

    這些年，他也常常後悔，那時候怎麼就沒想起來多拍幾張照片。

    照片是對折著的，秦玖翻開折著的那一半。

    這才發現，照片裡其實是三個人。

    沈知非扶著沙發背站在她的右邊，她的左手邊還有一個人，十四五歲的女孩子，生得溫婉而精緻。

    「這是……」秦玖眯了眯眼睛，從熟悉的輪廓裡猜出真相，「秦海瑤？」

    「對，這是我們在秦家照的合影，那天是你十歲生日。」

    「她是我堂姐？」

    沈知非點頭，「她的父親是秦江，是你的大伯。」

    「你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們？」秦玖問。

    「這就是我想和你談的事實。」沈知非拉過一把椅子，坐到她面前，「今天，我會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至於要不要回秦家認親，你來決定。」

    秦玖輕撫著手中的照片：「你懷疑，我父母的死與秦家有關？」

    「你也知道，那不是意外？」沈知非問。

    秦玖點頭：「儘管外公一直沒告訴我，但是……我還是猜到了，你知道多少？」

    「不多！」沈知非搖頭，「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事發的第二天，當時現場的情況警方推測是車禍意外，但是……」

    他站起身，打開密碼箱，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盒子。

    「我在事發地對面的山坡上發現這個。」

    盒子裡是一枚彈殼。

    如果只是車禍意外，現場不會發現這種東西。

    秦玖伸過手指，將那枚彈殼取出來，在指尖把玩著。

    「還有呢？」

嗜酒態睡

385 我相信你（2）

    「目前還沒有太多進展。」沈知非皺著眉，「對方非常專業，事發時又是野外，找不到什麼線索。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

    秦玖搖頭：「我只記得我在山上，是外公找到我的，他帶我看過醫生之後就把我送到道觀。」

    沈知非點點頭：「看來……你外公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意外，所以才把你藏起來，以防萬一。怪不得，他沒有把你的事情告訴秦家。」

    秦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彈殼，深思片刻：「我想回去。」

    「回去？」

    「回秦家。」

    「如果當時真的是秦江做的，那你就太危險了。」

    「正因為這個，我才要回去。」秦玖合攏手指，握住那枚彈殼，「如果真的是他，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到時候他自然會露出馬腳。」

    「不行，我不同意。」

    這是二人重逢之後，沈知非唯一一次拒絕她的提議。

    如果事情真的是秦江做的，一個連親弟弟都不放過的人，對秦玖肯定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這太危險了！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秦玖平靜地站起身，「已經過去太久，不可能再找到證據，這是唯一查出真相的方法，我必須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

    沈知非皺著眉，臉上寫著無奈。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結果，這也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告訴秦玖真相的原因。

    這是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同時也是最危險的方法，他不想嘗試。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秦玖轉過臉，語氣平靜，「我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你身手很好，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沈知非與她對視片刻，讀出女孩子眼睛裡的固執與堅決，「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秦玖點頭：「好。」

    「我還沒說條件呢？」

    秦玖看著他，眸若秋水，沒有半點陰霾。

    「我相信你。」

    ……

    週三晚上，全國中學生籃球職業聯賽，四進二準決賽將在燕京中學生活動中心體育館舉行。

    六點鐘不到，秦玖等人就趕到醫院。

    幫江北行完第二次針灸之後，秦玖將銀針收起。

    「秦玖，我能不能去看比賽啊？」江北笑得無比討好，「我這腿……都不疼了！」

    將針盒塞進書包，秦玖語氣平靜：「不行。」

    江北賠著笑臉，就差哭一鼻子，「不是……我真的不疼了，我保證，我這腿我不踩地還不行？我求求你，你就讓我去吧！」

    秦玖看他一眼，「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行行行，十個條件都行。」

    一聽這話，衛萊立刻走到病房外，將準備好的輪椅推到江北床邊。

    「噔噔噔，請上輪椅。」

    「什麼玩意，我又不是癱子，坐什麼輪椅啊，我沒事，我能走。」江北撐著胳膊就要起身。

    秦玖側眸看過來，俏臉威嚴：「你腳敢踩一下地，我就把你綁到病床上。」

    衛萊和楊嘉興都是低笑出聲。

    江北知道她的脾氣，一向是不講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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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 我相信你（3）

    他不是傻子，從衛萊推出輪椅的時候就已經猜到，這是秦玖早就準備好的。

    「好，我坐輪椅還不行？！你誠實地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早就準備好的？」

    「嗯。」秦玖大方承認。

    「我就知道！」江北回她一個白眼，「你全被他們給帶壞了。」

    衛萊豎起兩手，「事先聲明啊，這是秦玖的主意，不是我的。」

    「我才不信。」

    「是我的主意。」秦玖扶住他的胳膊，「我故意逗你的，知非說，朋友之間可以惡作劇，只要不太過分就行。」

    知道江北肯定憋不住一定會想去看比賽，她早就已經幫他安排好輪椅，不過就是故意沒告訴他而已。

    「好你個秦玖！」江北抬手指住她的臉，「你玩兒我是不是？」

    秦玖微微揚起眉尖，露出一個挑釁的小表情。

    「怎麼樣？」

    她一向清冷，少有的小表情越顯得眉眼靈動，憑添幾分小女孩的可愛。

    面對那樣一張臉，江北哪裡還說的出狠話？

    「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看到沒！」衛萊壞笑地碰碰江北的胳膊，「江北你再厲害，也翻不出秦玖的手掌心。」

    江北瞪她一眼，到底是沒有反駁。

    四個人說說笑笑將江北推到樓下，沈知非早已經將車子開到樓下等待。

    將江北扶到副駕駛座，輪椅塞進後備箱，一行五人一起趕往比賽現場。

    「程老師，怎麼辦啊？」後座上，衛萊有些擔心地問。

    「不用擔心。」沈知非將車子並進快車道，「我安排了人去接她。」

    與此同時。

    程家。

    程鈺從衣帽間裡換好運動裝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等他的羅烈。

    「羅烈？」

    「哦……」羅烈站起身，「三少去接江北，他說讓我負責送你去現場。」

    「不用。」程鈺笑起來，「我讓司機送我一趟就行，哪能麻煩你專門跑一趟？」

    「不麻煩，這是三少的吩咐，再說我也剛好想和你……不是，我是說，我也想去看看比賽。」羅烈走過來，扶住她的胳膊，「走吧，我扶你下樓。」

    「好，那就麻煩你了。」

    程鈺也沒再和他客氣，一手扶著他的胳膊，一手撐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從房間出來。

    走到樓梯前，她隨手將拐杖放到一邊，伸手扶住樓梯扶手。

    「我自己來就行。」

    「那怎麼行？」羅烈擔心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腿還沒好，不能著地。」

    「下樓梯，腳不著地怎麼走？」程鈺失笑，「你抱我下去啊？」

    她原本只是玩笑，轉身剛要走，人已經騰空而起。

    「呀！」慌亂中沒有防備，感覺著身子失重，程鈺本能地伸過手掌，抱住羅烈的脖子：「不是，你……你怎麼真抱啊？」

    羅烈一怔：「不是你讓我抱的嗎？」

    程鈺微愕，隨後在他懷裡失笑出聲：「以前沒發現，你怎麼這麼可愛啊你？」

    「小鈺！」程母從臥室走過來，看到樓梯上抱著的二人，一扭頭又回了臥室，「我去拿點東西，你們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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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 我相信你（4）

    羅烈臉紅了：「阿姨，您別誤會，我那個……」

    「行了，別和她解釋了。」程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我媽啊，現在是生怕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恨不得我立刻找個新男朋友。」

    羅烈也放鬆下來，抬抬手臂，將她小心地抱下樓，放到外面的車子上。

    程母探出臉看了看，確定兩人沒在親熱，這才小跑下樓，將準備好的一些食物之類的交給羅烈。

    「羅烈，今天就辛苦你了，這些是阿姨買的一些零食和飲料，你們帶到體育館吃。」

    「謝謝阿姨！」

    「別客氣。」程母繞到女兒一側，向羅烈揚揚下巴，「人家一番好意，你別辜負了！」

    程鈺無語：「行了，媽，我們就是看比賽，又不是約會，您回去吧！」

    程母又叮囑幾句，這才退到路邊。

    羅烈啟動車子，向程母道別一聲，車子駛出幾十米，程鈺笑著向他轉過臉。

    「你別介意啊，我媽就那樣。以前上學的時候生怕我談戀愛，天天給我講早戀的壞處，什麼這個女孩早孕流產啦，那個女孩跟男朋友跑了，結果被甩了。現在呢，是恨不得我立刻找個男朋友，生怕我不敢再談戀愛。」

    程鈺笑著搖搖頭。

    「這些當父母的，我也是很無奈。」

    羅烈也跟著她笑了笑：「那……你現在沒事了吧？」

    「你是說我的腿，還是我失戀的創傷？」程鈺笑著自嘲一句，輕輕搖頭，「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是挺難過的，後來大鬧婚禮之後，我反倒突然想開了。愛情那東西，都是小說和電影裡騙人用的，我都這麼大了，哪還能像小女孩一樣做夢。」

    羅烈側眸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車子駛到體育場，他停好車，先一步鑽出車子去。

    程鈺推開車門，正準備伸腳下車，就見羅烈已經正將一隻輪椅撐開。

    程鈺：……

    「不是吧，你？！我就是有點崴腳，你這也太誇張了吧？」

    「不行。」羅烈走過來，將輪椅放到一旁，「三少告訴我的，說你必須坐輪椅，要不然影響腳部恢復。來，我抱你過去。」

    「不用，我……」

    羅烈彎下身，加她一笑。

    「反正也不是頭一回，你又不重。」

    對方已經把手伸過來，程鈺只好伸過胳膊，圈住他的頸。

    車子是跑車車型，底盤有點低。

    羅烈起得有點猛，腦後咯噔一下磕在車門框上。

    「你呀！」程鈺失笑，手就伸過來，扶住他的頭，「沒事吧？」

    「沒事沒事。」

    「別動，我看看！」

    探過臉，程鈺小心地用手指撫開他的頭髮查看。

    女孩子的身子很自然地依過來，頭髮都鑽進他的衣領，癢癢涼涼地擦過皮膚。

    她的手指卻是燙的，似乎要將他的心都燙得急跳起來。

    她抬著胳膊，V領的運動衫微微咧開，不小心看到那一片陰影，羅烈的心差點從胸口蹦出來，忙著將視線移開，把她放到輪椅上。

    剛要直起身，就聽程鈺哎喲一聲。

    「我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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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 人生總需要冒那麼一兩次險！（1）

    「對不起！」羅烈忙著將腰彎下去，「我看看。」

    襯衣扣子上，勾著程鈺的頭髮，生怕又把她扯疼，羅烈又將身子向下彎了彎，手指小心地捏住襯衣。

    「你別動，我來！」

    一根一根將她的頭髮從自己的扣子上解下來，羅烈直起身，注意到有一根頭髮扯斷，男人捏著那根頭髮，懊惱地皺眉。

    「我真是不小心，別沒弄疼你吧？」

    「沒事。」程鈺笑起來，「一根頭髮而已，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我……就是覺得……這麼好的頭髮，怪可惜的。」羅烈掩飾地笑笑，合指將那根長髮握在掌心，悄悄塞進自己的口袋，他伸手扶住輪椅扶手，「來吧，我推你。」

    兩人一起進入體育館，與秦玖等人會合。

    看到坐在輪椅上的程鈺，衛萊擔心地轉過臉：「程老師，您的腿這麼嚴重啊？」

    「不是！」程鈺笑著指指身後的羅烈，「是羅總堅持，我也沒辦法。江北，你怎麼也坐輪椅啊！」

    「還不是秦玖，我不坐輪椅她不讓我來。」江北語氣無奈。

    同病相憐的師生二人互相看看對方，同時笑出聲來。

    「我來了我來了。」不遠處，江父江雲楓也帶著助理小跑過來，「我沒來晚吧？」

    「沒有！」江北轉過臉，臉上滿是笑容，「比賽還沒開始呢！」

    「歡迎比賽隊員入場，現在首先入場的是江城實驗高中籃球隊！」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實驗高中籃球隊因為在八進四中的優秀表現，已經贏得不少觀眾，現場的觀眾中已經有不少是他們的球迷。

    大家分別入座，衛萊早已經揮起準備好的旗子，大聲呼喊著：「江南，加油！」

    聽到她的聲音，江南轉過臉。

    為了讓大家看得更清楚，這次的票都是沈知非訂的，位置很靠前。

    在一片歡呼的人群中，江南一眼就看到她。

    女孩子揮舞著紅色的旗子，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

    江南抬起右手，回應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是正常的回應，沒有人知道，他只是在向她揮手。

    秦玖站在衛萊旁邊，看著她興奮著揮著手的樣子，「你應該去親他一下。」

    「什麼？」衛萊沒聽清。

    秦玖轉過臉，加大音量：「我說，你應該去親江南一下。」

    這會兒，大家都已經安靜下來，她這一句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饒是一向大大咧咧如衛萊，也是被她說得紅了臉：「說什麼呢，他……他又不喜歡我！」

    眾人都是心有靈犀地誰也沒出聲，反倒是江北，注視衛萊片刻，又將視線移過落到江南身上。

    沈知非抬起手掌，摸摸秦玖的小腦袋，將唇湊到她耳側：「下次這種話，悄悄對衛萊說，要不然，她會尷尬的。」

    秦玖看看衛萊，點點頭。

    台下，比賽開始。

    四進二，自然更加艱難。

    江南遇到的對手也同樣實力出眾，這一局比賽的輸贏將決定著誰有機會衝擊冠軍，兩個隊也都是竭盡全力。

嗜酒態睡

389 人生總需要冒那麼一兩次險！（2）

    江南這邊，畢竟只有一個前鋒，實力上比起對方要稍遜一籌。

    對方開局就拿到一個三分，對江南的遠投也有所防備，開始就死盯住江南不給他發揮的機會，實驗高中隊一直處於比較被動的階段，上半場結束時，實驗高中籃球隊依舊與對方有五分的差距。

    進入下半場，對方故意技術性衝撞，引誘江南兩次犯規。

    江南幾次拿球，都因為害怕再犯規，有些放不下開手腳。

    江北不在，他就是場上的主心骨，他的狀態不好，整個隊都有些士氣低迷。

    「我下去！」

    江北撐著輪椅就要起身，秦玖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起身將他推到下面。

    大家都是起身跟過來。

    此時，教練也看出情況不妙，舉手叫了暫停。

    江南等人汗流浹背地走下場來，看到江北，少年人一臉歉意。

    「對不起，我……」

    「你什麼你？」江北兩手撐住輪椅扶手，只用一隻腳撐起身，「這就投降了，距離結束還有十分鐘呢！」

    「小北，你別衝動！」江雲楓走過來，扶住江南的胳膊，「小南，爸爸你是穩重的孩子，但是……該冒險的時候也要冒一下險！」

    兩個孩子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

    江南沒有江南的穩定，有時候顯得太過衝動。

    江北則恰恰相反，有時候因為穩重就顯得有些保守。

    秦玖站在後面，拉拉衛萊的胳膊，將嘴湊到她的耳側：「雄性生物在示愛的時候，荷爾蒙分泌最多，受到你的刺激，他可以發揮好最好的潛能，快去親他！」

    衛萊轉身推她一把，看看四周沒人聽到，暗鬆口氣：「別瞎說。」

    「好，大家準備！」

    教練吹響哨子，比賽繼續。

    江南帶隊進攻，江南拿到球。

    「江南，加油！」

    「小南，加油！」

    「哥，加油啊！」

    ……

    所有人都為他呼喊起來。

    江南抬起，目光緊盯著前面的籃框。

    對方的兩人跑過來想要攔住他的遠投，江南側身帶路，晃過對方的防守，大步衝過三分線。

    三步上籃。

    球。

    進了！

    全場歡呼。

    對方也沒有想到，只喜歡遠投的江南，竟然還有上籃的技巧。

    這一個球，成功將實驗高中隊的士氣拉起來。

    全場都在為他們歡呼。

    黃浩宇，進球，2分。

    季然成功攔截，斷掉對方的球，反攻，傳球給江南。

    猴子切到籃下，江南傳球，球進了。

    2分！

    江南拉起來的士氣，再加上改成內線投籃的策略，實驗高中籃球隊很快將比分追到只有1分的差距。

    此時，距離結束還有不到一分鐘。

    江南再一次組織進攻，對方的隊員全部衝到籃下，阻止他們進攻。

    內線無法突進。

    時間卻在飛速流逝。

    江南拿著球，看看被對方牽制住的隊友。

    「哥，投啊！」江北喊起來。

    「小南，投！」江父喊起來。

    「江南，投球啊！」衛萊也喊起來。

    父親說的對，人生總需要冒那麼一兩次險！

    這一局，拼了！

    進球！

    進！

    他起身，跳投。

    球旋轉著飛過半空，穩穩地落入籃框。

    3分。

    贏了！

嗜酒態睡

390 人生總需要冒那麼一兩次險！（3）

    「乾杯！」

    所有的杯子在半空中碰在一處，每一個酒杯後面都是一個笑臉，甚至連秦玖也不例外。

    大家一起喝了口酒，重新入座。

    「秦玖同學，這次真的要謝謝你！」江父江雲楓一臉地喜色，「我敬你一杯。」

    秦玖也不客氣，抬起酒杯，一口氣喝乾。

    「哇，可以啊！」

    「秦玖，行啊你！」

    ……

    眾人起哄地感歎著。

    「好了，喝一點就好，多吃菜。」程鈺笑著開口，「老師我還得坐輪椅，可沒辦法送你們回去！」

    提到輪椅，江北抬臉看向對面的秦玖：「秦玖，後天可就是決賽了，你什麼時候讓我回隊啊？」

    「明天上午做CT，如果骨裂恢復，下午你就可以回球場，不過要記得熱身。」

    「是，秦醫生！」江北笑應。

    大家說說笑笑地慶祝著今晚的勝利，江雲楓的目光就落在沈知非身上，「說起來，還沒有請教您怎麼稱呼？」

    羅烈最近常在江城露面，平日裡又一向囂張慣了，江雲楓早就聽過他的名頭，只是不認識沈知非。

    「江總客氣。」沈知非一笑，「我叫沈知非，是玖兒的男朋友，在實驗高中做圖書管理員，他們都叫我沈老師。」

    「原來如此。」江雲楓客氣地向他點點頭，「這些天，多虧你照顧我這兩個兒子，還有程老師，江北這孩子脾氣倔，沒少給您添麻煩，二位辛苦！」

    「您太客氣了，其實江北這孩子，人很聰明，就是不愛努力。」程鈺嗔笑著看一眼江北，「能這樣的兩個兒子，是您的幸運。」

    「是啊！」江雲楓一左一右地看看兩個兒子，「他們媽媽走得早，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太稱職，不過……這兩個孩子都是我的驕傲。」

    大家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

    看衛萊起身離椅，江北也推動輪椅跟過來。

    江南站直身：「我推你？」

    「不用，我自己去！」江北白他一眼，「我又不是真殘廢！」

    「你小心點。」江南幫他開開門，叮囑他一句，又重新坐回去。

    江北來到洗手間門外，片刻，衛萊洗完手出來。

    看到他，停下腳步。

    「你在這兒幹嗎？」

    「我有話和你說。」江北看看左右，「咱們到那邊說。」

    兩人一起來到僻靜的廊道拐角，江北停下輪椅。

    衛萊懶洋洋地靠到牆上，「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不會是……想讓我幫約秦玖吧，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去你的！」江北回他一個白眼，「我是想和你聊聊我哥。」

    衛萊的表情擔心起來，「他怎麼了？」

    「我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我爺爺說我們可以隨便要一個禮物，我要了一輛跑車。」江北輕吸口氣，「你知道……我哥要的禮物是什麼嗎？」

    「他要什麼，我怎麼知道？」衛萊聳聳肩膀。

    「一套房子。」

    衛萊怔了怔，失笑，「不是吧，他要房子做什麼，你們家那麼多套房子？這傢伙不會是想要買一套房子升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