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雪] 滿城大佬都是我徒孫 (全文完)

嗜酒態睡

361 誰叫你是我祖宗呢

    捕捉到她的微笑，簡曜用力咽下嘴裡的鬆餅，兩手扶住她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由驚訝轉為狂喜。

    「小祖宗，你笑了……你笑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秦玖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因為你很可笑。」

    「對，我就是可笑。」簡曜開心地笑起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好起來，太好了，太好了！……說……你想怎麼慶祝，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滿足你！」

    「我要你和沈知非做朋友。」

    「沒問題……」簡曜順口答應，說到一半又皺起眉，「不行，換一個！」

    「你剛剛說過，什麼事情都滿足我的。」

    「除了這件。」

    「是他治好我的。」

    「不可能，他又不是醫生。」

    秦玖側臉，注視著靠在餐桌上的沈知非。

    「他是我的藥。」

    簡曜怔住。

    和秦玖在一起兩年，他大概是知道秦玖秘密最多的人。

    這個女孩子，於他不僅僅是恩人，也是朋友、親人，如親妹妹一樣的存在。

    秦玖的病，簡曜是知道的，就如同秦玖也知道他的秘密一樣。

    簡曜也曾經想過各種各樣的方式想要治好她，結果都無濟於事。

    認識她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沈知非這個混蛋，竟然能把她治好？

    「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男朋友。」秦玖注視著他，語氣和目光一樣深沉，「我不希望你們打架。」

    朋……友？！

    簡曜皺著眉，鳳眼驚訝地落在秦玖臉上。

    「你說……我們是朋友？」

    這麼多年，這可是她第一次用這個字眼來形容他。

    「難道不是嗎？」

    「不，是……當然，是好朋友……不，是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簡曜笑著，聲音些微有些啞，「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總算是承認了！」

    「對不起。」秦玖聳聳肩膀，「我以前太沒有人情味。」

    「你現在才知道？」簡曜白她一眼，上前一步，將她輕擁在懷，「沒事，誰叫你是我祖宗呢！」

    秦海瑤站在旁邊，視線落在簡曜擁在秦玖後背的手掌，抿了抿唇，垂下睫毛。

    沈知非起初沉默不語，看簡曜一直沒鬆手，他輕輕咳嗽一聲。

    咳嗽什麼咳嗽？

    簡曜挑釁地揚揚眉，鬆開秦玖，就要往她臉上親。

    撲通！

    不等他碰到秦玖，已經被她一記過肩摔扔在地上。

    「簡曜！」秦海瑤一臉擔心地衝過來，扶住他的胳膊，「你怎麼樣？」

    「腰……哎喲……完了……肯定骨頭斷了……」

    秦海瑤眉頭擰成一片小疙瘩，聲音都緊張哆嗦起來：「你別動，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別理他。」秦玖坐回桌邊，「他就是裝蒜。」

    她出手有分寸，也知道簡曜沒那麼脆弱。

    畢竟，他也跟著老神仙練過，再加上經常被她揍，抗擊打能力早練出來了，更何況這裡是地板不是石頭。

    簡曜收起臉上的偽裝，沒事兒人地似地從地上爬起來，拉開椅子坐到她身側。

    「不是，我就不明白，你摔我幹什麼？」

    正抓著手機準備叫救護車的秦海瑤：……

    她印象中的簡曜，一向是乖張任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這麼幼稚的一面。

嗜酒態睡

362 你也知道什麼叫冷血無情了？

    秦玖咬著鬆餅瞪他一眼，「誰讓你親我的？」

    勉強讓他抱兩下也就算了，還敢親，不是找揍是什麼？

    「不是你說的咱們是朋友嗎？」

    「是朋友，不是男朋友。」秦玖看向沈知非，「他才可以親我。」

    「沈知非！」簡曜轉過臉，「這也是你教她的對不對？」

    沈知非聳聳肩膀，算是默認。

    看兩人之間的衝突已經解決，秦海瑤收起手機走過來：「那你們聊，我就先回去了？」

    簡曜扶在桌子上的兩手動了動，撐著桌面想要起身，剛剛離開椅子，又咬著牙坐回去，頭也沒回，「你打車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秦玖側眸：「你怎麼這麼冷血無情？」

    簡曜：……

    現在，你也知道什麼叫冷血無情了？

    「海瑤！」沈知非站起身，從抽屜裡取出餐具，「鬆餅還有好多，你也留下來吃點吧？」

    秦玖抬腳踢在簡曜小腿上，「給秦小姐讓座。」

    簡曜白眼：「那麼多椅子，她坐哪兒不行？」

    「不用不用，我坐這邊就行。」

    秦海瑤客氣一句，在簡曜身邊的空位坐下

    沈知非幫她盛好鬆餅，盤子放過來，將裝著楓糖的糖杯向她推了推，又在秦玖的盤子上添上幾塊鬆餅，自顧自坐到自己的盤子前。

    三個人都有，就他沒有。

    簡曜不幹了：「我的呢？」

    沈知非揚揚眉：「簡先生說難吃，我又何必勉強。」

    「我看在小祖宗的面子上，給你個面子，難吃我也湊合吃。」

    沈知非慢條斯理地在自己的鬆餅上倒上楓糖，「簡先生，不用這麼為難，我不介意。」

    「簡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吃我這份吧，我還沒動過。」

    秦海瑤主動把自己的盤子推過來，叉子遞到他面前。

    垂眸，凝視著女孩子握著叉子的手指，簡曜別開視線：「你吃你的，我又不是真想吃！」

    秦海瑤無奈，只好把盤子收回去。

    叉起來，嘗了一小口，享受地眯眸。

    「怪不得，以前小珂那麼喜歡吃你做的東西，真的很好……」

    「咳！」沈知非輕輕咳嗽一聲，拿過紙巾拭拭唇角，「不好意思，嗆到了！」

    秦海瑤注意到自己失言：「對不起，我……」

    「沒關係，吃東西吧。」沈知非沒有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

    秦玖停下叉子：「小珂是誰？」

    「哦……」沈知非用叉子攪著盤子上的楓糖，「一個舊人，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簡曜單手撐在桌上，一對鳳眸一直瞪著沈知非。

    沈知非臉上閃過的那一抹，小小的緊張，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憑著敏感的直覺，簡曜隱約地猜到，這個小珂對於沈知非絕不是「一個舊人」那麼簡單。

    嗅著半空中的鬆餅香味，簡曜暗暗吞一口口水。

    哼！

    不知道放了多少香精，這麼香！

    閑得無聊，又不好意思要來吃，他從襯衣裡扯出自己的小玉狐狸，故意顯擺：「對了，海瑤，你看我這個玉珮怎麼樣，是不是玉色特別通透，水種特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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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聲音蠱惑而溫柔

    秦海瑤認真看看他的玉，點頭：「確實不錯，而且這種顏色的粉玉很少見，很漂亮很特別，尤其是這個雕工，真的傳神。」

    簡曜繼續顯擺：「這可是小玖送我的，於我可是無價之寶，我24小時都貼身帶著。」

    秦海瑤笑得有點勉強：「是嗎，那挺好的，玉養人。」

    「看來，海瑤你也懂玉啊？」沈知非伸過左手，露出腕上的玉石佛珠，「你看看我這佛珠怎麼樣？」

    「這麼通透的墨玉，顏色這麼一致真是難的……您這個可是價值連城，尤其這雕刻也好，光是這字就不是一般師傅能刻出來的！」

    「那當然。」沈知非笑眯眯注視著簡曜，「這是玖兒親自給我做的。」

    「憑什麼？」簡曜拍案而起，「我的就是你買的，他的就是你親自做的。」

    「你的我也加工過。」

    「那……為什麼沒刻字？」

    「哪有在吊墜上刻字的，那多難看呀。」

    「我不管，我就要刻字。」

    秦玖才沒有那樣的好脾氣，伸過右手：「不想要還我。」

    「憑什麼，送給我就是我的。」簡曜將玉狐狸塞進衣領，「餅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就算沈知非能治好她，他也不會把她留下來和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

    沈知非原本打算帶秦玖好好參觀一下房間，和她聊聊天。

    有簡曜在，計畫不可能完成，他也沒有再留，客氣了地將三人送出來。

    幫秦玖拉開車門，他又彎下身來，原本只是親一下秦玖的臉，看看駕駛座上的簡曜，他故意將頭低了低，在女孩子的唇上吻了吻。

    「回酒店給我電話。」

    「好。」

    簡曜氣急敗壞地按響喇叭。

    「趕快關門，我要開車了。」

    「注意安全。」

    向秦海瑤道別一句，沈知非慢條斯理地將車門關好。

    不等他退開，簡曜已經啟動車子，故意加大油門留給他一團尾氣。

    將秦玖送回酒店，簡曜怕被人認出來沒有下車。

    「你先回去休息，改天我再和你細聊。」

    目送她走進大堂，簡曜重新將車子啟動，沒有送秦海瑤回家，而是將車開到一處僻靜的河邊。

    看他停下車，秦海瑤疑惑地鑽出車子。

    「是車子出什麼問題了嗎？」

    拉開駕駛座的門，簡曜大步走過來，抬起右手撐在她身側的越野車車身上，臉就向她的臉湊過來。

    秦海瑤下意識地吞一口口水，緊張地向後縮縮身子。

    「簡先生？」

    簡曜抬起右手按住她的肩膀，聲音蠱惑而溫柔。

    「叫我簡曜。」

    對方的臉，近在咫尺，秦海瑤瞬間紅了臉。

    「簡……簡曜？！」

    「我們是朋友對嗎？」

    「當……當然。」

    簡曜笑得像個妖精：「如果我問你問題，你一定會回答，我對不對？」

    秦海瑤點頭。

    「真乖！」

    簡曜原本就是天生的妖嬈，這樣壓著聲音，音質越發性感撩人。

    秦海瑤心臟狂跳，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

    手指輕按住她的唇，簡曜又向她湊近幾分。

    「告訴我，你剛剛說的小珂是誰？！」

嗜酒態睡

364 我喜歡你，我願意，我賤（1）

    「她是我妹妹。」

    秦海瑤幾乎是本能地回答出答案。

    「妹妹？」簡曜臉上的笑容斂起，人也從她面前直起身，「你還有妹妹，她和沈知非什麼關係？」

    「所以……」秦海瑤輕吸口氣，掩飾住心下的波濤洶湧，「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問清楚沈知非和小珂的事情，對嗎？」

    「沒錯。」簡曜聳聳肩膀，「你可以提條件。」

    秦海瑤苦笑著搖搖頭，「我不會向你提條件的，我會告訴你一切。」

    轉身，走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秦海瑤注視著河水，平靜地講起「小珂」的故事。

    「小珂是我二叔和二嬸的孩子，她和沈知非是最好的朋友……」秦海瑤略一沉吟，「甚至可以說，她是沈知非唯一的朋友，沈知非對她比對親妹妹還好。教她彈琴，教她玩電腦，她喜歡吃什麼，他就學著給她做，他們都是智商超高的人，非常合得來。」

    「這麼說……沈知非喜歡小珂？」

    「那時候他們只是孩子，肯定不會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不過……」秦海瑤聳聳肩膀，「我相信，如果他們能一起長大，沈知非一定會愛上她，因為小珂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子，他們一定會是這世界上最默契的情侶。」

    「那……小珂現在在哪兒？」

    秦海瑤吸吸鼻子，「她死了。」

    「她們是不是很像？」簡曜轉過臉，「我是說，小玖和你妹妹。」

    秦海瑤點頭，「性格不像，但是……長得確實很相似。」

    第一次看到小玖的時候，她就覺得那孩子很面熟。

    現在想想，秦海瑤也明白過來，她和小珂真的太像了。

    果然，他的直覺沒有錯！

    沈知非認識秦玖才幾天，怎麼會突然就一見鍾情，怎麼會對她那麼寵愛，這太不合理了。

    「混蛋！」

    簡曜猛地將拳頭擊在椅子，「我就知道，他一定把小玖當成你妹妹的替身，我就說………混蛋，我現在就去找他！」

    「簡曜！」秦海瑤追過來，拉住他的胳膊，「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你不能因此就確定，他對秦玖不是認真的。我承認，我也像你一樣想過，但是剛剛吃東西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他們兩個，沈知非看秦玖的眼神是認真的，他真的在乎她。」

    「那又怎麼樣？」簡曜甩開她的胳膊，「那只是因為小玖長了一張和小珂相似的臉，如果不是這樣，他還會喜歡她嗎？」

    秦海瑤皺眉，「可是，我覺得小玖和他在一起也很快樂，她喜歡沈知非。」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阻止。」簡曜轉過臉，「如果以後沈知非找到更像小珂的人呢，小玖怎麼辦，無情地被他拋棄嗎？」

    那孩子，已經失去父母，已經經歷過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他怎麼能，再讓她對面對這種事？

    秦海瑤無言以對。

    「上車吧。」簡曜拉開車門，「我先送你回家。」

    兩人重新坐上車，秦海瑤坐在副駕駛座上：「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

    「可是，萬一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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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我喜歡你，我願意，我賤（2）

    「我說不用！」簡曜聲調揚高，「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車子駛到秦家大宅門外，簡曜停下車。

    秦海瑤默默地拉開安全帶鑽出車門，坐在駕駛座上，凝視著她的背影，簡曜兩手握緊方向盤。

    突然，一把拉開車門，跳下車去追到她身後。

    「等等！」

    右手抓住秦海瑤的胳膊，他一把將她拉得轉過身。

    「你就這樣走掉？你明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也不生氣？」

    「我們是朋友。」

    「朋友？我什麼時候把你當過朋友，在劇組的時候我就對你冷言冷語，你給我帶點心我見都不見你，我現在之所以理你都是為了小玖！」

    簡曜緊握著她的細腕，一臉地暴怒。

    「你應該生氣，你應該發脾氣，你應該拿你的手抽我的臉……」

    他抬起手，將她的手掌用力扇在自己臉上。

    一下，又一下……

    「就像這樣，打我，罵我啊……」

    「簡曜……」秦海瑤用力拉住他的手掌，「你別鬧了。」

    「你傻啊，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利用，我在騙你，我卑鄙，我無恥，我他媽的混蛋，你看不出來嗎？」

    「放手啊！」秦海瑤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一向溫柔婉約的女孩子，含著眼淚吼起來，「沒錯，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就是想要利用我，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我願意，我賤，行了吧？」

    「你……」簡曜氣得想殺人，「你有病！」

    怒吼一聲，他轉身坐到車上，重重地摔上車門。

    越野車轟鳴著開出去，又哆嗦著倒回來，在她身邊剎停。

    簡曜轉過臉，妖嬈的臉上是憤怒的火焰。

    「秦海瑤，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不會喜歡你的！」

    越野車瘋牛一樣衝上車道。

    沒有勇氣去看後視鏡，簡曜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你竟然還有臉活著，你幹吧不從懸崖上跳下去，一了百了，你這個禍害，誰他媽讓你挑她演主角的，誰他媽讓你和她搭戲的！」

    罵一句，他抽自己一個耳光。

    等到車子重新停在沈家門外的時候，他的嘴角都有了血。

    他跳下車，按響門鈴。

    沒人理會。

    「沈知非，姓沈的，開門！」

    門內，黑著燈。

    簡曜跳回車上，將越野車向後倒了倒，猛地加大油門，撞在關著的鐵門上，柵欄門鎖被撞開。

    他跳下車，衝上臺階。

    客廳門鎖著。

    他砸了半天門，沒有回應。

    簡曜四下看看，發現一處沒關好的窗子，他俐落地跳下去，打開客廳的燈，衝到樓上。

    「沈知非，你給我滾出來？」

    臥室裡全都暗著燈，到處都沒有人影。

    他衝進盡頭的房間，這一間只亮著一盞床頭的小燈，被子半揭著。

    看樣子應該是沈知非臨時有事，從床上起身離開。

    簡曜轉身出來，沒頭蒼蠅似地亂晃著想要找到沈知非。

    從樓上找到樓下，從客廳找到書房。

    注意到牆上的那幅字畫，簡曜停下腳步。

嗜酒態睡

366 我喜歡你，我願意，我賤（3）

    「心知非遠別，終繫故人思。」

    落款寫著「贈知非哥哥，辛卯年六月」的字樣。

    簡曜走過來，仔細看向上面的印章。

    紅紅的小章，刻的是一個「珂」字。

    ……

    全國化學競賽的頒獎典禮，在化工大學禮堂舉行。

    上午九點半鐘，秦玖與江南等人準時趕到現場。

    從計程車上下來的時候，一輛黑色豪車剛好也停在附近。

    後車門分開，洛雪和一位女子分頭從車上下來。

    秦玖一眼就認出，那是衛萊的媽媽宋詩語。

    江南也看到她，皺了皺眉，沒有出聲。

    這時，洛雪也看到幾人，猶豫了一下，她主動走過來，微笑開口。

    「我們又見面了，江南同學。」

    宋詩語看到江南和秦玖，眉頭微皺。

    確定衛萊不在，她稍稍放鬆，臉上現出優雅端莊的神情，向幾人輕輕點頭打招呼。

    面對洛雪的笑容，江南只是禮貌地淡淡回應一句。

    「你好。」

    「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並肩比賽。」向他一笑，洛雪的視線落在秦玖臉上，扯起唇角，「秦玖同學，你也是喲，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一個團隊。」

    秦玖轉過臉，眼神淡得沒有溫度：「我一點也不希望。」

    洛雪的笑僵在唇角：「你……你可真幽默。」

    「我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秦玖的語氣依舊平淡，「我討厭你。」

    秦玖可不是江南，什麼教養禮貌這些詞，從來不在她的字典。

    說完自己想說的，沒有再理會洛雪，秦玖大步邁上臺階。

    江南和楊嘉興互相看看，江南輕輕搖頭，楊嘉興則低笑兩聲，跟在秦玖身後走上臺階。

    大家都知道秦玖的性格，這位主動自討沒趣，又能怪誰呢？

    洛雪皺著眉，注視著前面秦玖清瘦的背影，雙眸微微眯起，轉臉看向宋詩語，她扯扯唇角。

    「沒有看到你女兒，你很失望吧？」

    「小雪。」宋詩語轉過臉，「我希望你相信，我這次來是為你來的。」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啊，宋阿姨。」

    不陰不陽地低語一句，洛雪大步走進禮堂大門。

    看到國家隊的總教練王老師，她笑著迎過去。

    「王老師！」

    「小雪來了。」王老師向她一笑，向宋詩語點點頭，注意到秦玖和江南等人，笑著迎過來，「幾位一定就是江城實驗高中的同學吧，我是奧林匹克化學總隊的王老師。」

    「王老師您好。」帶隊的鄭少恒老師主動迎過來，「我是鄭少恒，這三位是我的學生，秦玖、江南還有楊嘉興。」

    「認識，認識！」王老師笑得很是親切，「全國第一的秦玖同學，我可是印象深刻。」

    洛雪站在不遠處，看著王老師與幾人握手聊天，相談甚歡，臉上的表情越發陰沉幾分。

    現在，成績還沒有發佈，大家並不知道結果如何。

    這樣的情況之下，王老師還主動與秦玖等人接觸，只能說明他對秦玖非常感興趣。

    選拔賽的題目相對來說要簡單一些，全國賽可是參考奧林匹克的題目出的，範圍很廣，光靠在學校學得那些死知識可是行不通的。

    她可是接受過一年奧林匹克培訓的學生，她不相信，秦玖還能比她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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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 我喜歡你，我願意，我賤（4）

    「那幾位先坐。」王老師看看主席臺的方向，「我先上去主持活動，祝三位都能取得好成績。」

    王老師走到臺上，幾人找到位子入座。

    片刻，頒獎開始。

    頒獎是從低到高，最先頒發的是三等獎，秦玖三人都不在名單之列。

    隨後是二等獎，這一次叫到楊嘉興的名字。

    楊嘉興激動地站起身，他知道的實力比秦玖和江南差，能夠在全國賽裡拿到二等獎，於他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楊嘉興捧著獎盃回到坐位，江南和鄭少恒都是笑著向他道賀。

    在全國賽拿到二等獎，已經是非常出色。

    「下面，我們將頒發本次比賽的一等獎，這一次的題目比較難，一等獎只有三人，他們分別是來自燕大附中的洛雪同學……」

    掌聲起，洛雪站起身走上主席臺。

    「還有來自江城實驗高中……」

    聽著王老師念出實驗高中的名字，洛雪不由地緊張起來。

    不要是秦玖，不要是秦玖！

    「江南同學。」

    洛雪鬆了口氣，在臺上笑著鼓掌。

    「還有……」王老師揚起聲調，「來自海市三中的……楊嘉裕同學！」

    洛雪的笑容在臉上如花盛開。

    果然，小地方只會讀死書的學生，到底是不行的！

    頒獎繼續，來自化工大學的校領導和組織會負責人為三人頒發獎證獎盃，洛雪站在兩個男孩子之間，舉著獎盃，笑得很是動人。

    台下在座的許多相關領導，看著她，都是一臉笑容。

    去年就拿過一次全國冠軍的洛雪，還曾拿到國際二等獎，這張漂亮的臉蛋大家都已經很熟悉。

    「秦玖？」楊嘉興坐在椅子上，一臉意外，「怎麼沒有你啊？」

    秦玖是三個人中間最出色的一個，怎麼會不在名單之列？

    秦玖低頭看看沈知非發來的微信，輕輕搖頭：「我也不清楚。」

    「真是可惜啊，秦玖同學！」洛雪捧著獎盃走過來，故意停在對著秦玖的位置，隔著椅子開口：「我原本以為，我們會是一個團隊，看來……我是沒有這個榮幸了。」

    她的語氣是惋惜似的，甚至還有幾分自謙，但是凡是聰明人都能聽得出來，她的嘲弄。

    附中的幾個學生，也是個個抖擻起精神。

    「怎麼，秦玖同學，這次你不是滿分了？」

    「我還以為你又是全國冠軍呢！」

    ……

    「你們有完沒完？」江南冷冷地打斷幾人，「連個三等獎都拿不到的人，有什麼資格嘲笑別人？」

    「各位領導、老師和同學們，今天呢……我們除了這三個獎項之外，還設立了一個特別獎。」

    王老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來，大家齊齊移過目光。

    「全國化學競賽我已經參與將近十年，負責國家奧林匹林競賽隊五年，這是我第一次，在全國卷裡看到滿分試卷，我無法形容我看到那份試卷時的激動心情。我相信，一個未來的科學家，此刻就坐在你們中間。現在，讓我們把最熱烈的掌聲，獻給我們的組委會特別獎得主——秦玖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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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 兄弟與夢想（1）

    「有請秦玖同學……上臺領獎！」

    嘩——

    掌聲如潮水響起，也如一記猛烈的耳光，狠狠扇在附中幾位學生的臉上。

    幾人的表情都已經因為過度驚訝而扭曲。

    洛雪握著獎盃的手，也在顫抖。

    全國賽，滿分！

    這可是史無前例的成績。

    江南和楊嘉興、鄭少恒等人都是從椅子上站起身，為她鼓掌。

    在場的學生和老師們，也都受到感染，一個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注視著她，眼神裡滿是驚訝與敬佩。

    這樣的比賽可是做不得假的，這樣的成績當然值得任何一個學生，將她視為自己的偶像。

    秦玖平靜地站起身，走向領獎臺。

    站在VIP席上的老教授陳渺也站起身來，儘管上次秦玖拒絕他的邀請，但是老教授是心胸寬廣的，尤其是看到這個孩子取得這麼好的成績，他也是真心為她高興，同時也為這孩子的風骨所折服。

    這個時代，不少孩子年紀輕輕已經學會溜鬚拍馬那一套，陳渺是看不起那些人的。

    他欣賞秦玖的風骨。

    陳渺都站起來，誰還敢坐。

    於是乎，VIP席上呼啦啦站起一片，後排就是有幾個不想站起來的，見到這個情景也不好再坐。

    全場，都為秦玖起身。

    「現在，讓我們有請大賽組委會會長、青華大學化學系陳渺教授上臺，為秦玖同學頒獎。」

    陳渺走上台來，笑著將獎盃和獎狀遞給秦玖手裡，又向她表示祝賀。

    主持會議的老師將話筒伸到她面前。

    「秦玖同學，你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

    「這……」老師笑了笑，「取得這個獎，一定很不容易，難道你沒有想感謝的人嗎？」

    秦玖認真地想了想：「我要感謝程鈺老師，是她推薦我到競賽班的。如果沒有她，我也不會得獎。」

    提到程鈺，秦玖想到她的腳傷。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這個孩子啊就是這麼可愛。」陳渺教授笑得一臉慈愛，「好，讓我們再次祝賀秦玖同學。」

    秦玖下臺，接下來組委會又頒發了組織獎和集體獎之類的獎項。

    江城實驗高中參加比賽的三位同學都拿到獎，還有秦玖這樣優秀的學生，組委會也是特別將最佳組織獎頒發給江城高中。

    江少恒老師代表學校上臺領獎之後，大家又一起合影，頒獎典禮宣告結束。

    秦玖隨手將獎盃和獎狀塞進背包，準備和幾人一起離開。

    「秦玖同學、江南同學……」國家隊的陳老師快步走過來，迎住幾人，「能不能耽擱你們幾分鐘，咱們好好聊聊？」

    「我有急事，你最話長話短說。」秦玖道。

    「好，那我就直接說吧。」陳老師笑著開口，「二位，有沒有興趣到國家隊。」

    「到國家隊，能上燕大嗎？」秦玖問。

    「只要你取得好成績，別說你想上燕大，國外的名校都會搶著要你的。」

    秦玖一聽這話，立刻點頭：「那我去。」

    參加比賽，就是為了上燕大，只要能上燕大，去哪個隊她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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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 兄弟與夢想（2）

    「你這個小丫頭！」陳渺教授剛好走到旁邊，假裝不快，「我請你不去，他怎麼一句話你就去了？」

    「爸！」陳老師轉過臉，「你別把人家小姑娘嚇著。」

    鄭少恒老師露出驚訝之色：「原來，您是陳教授的兒子，真是失敬失敬。」

    陳渺是國內化學圈子裡有名的大家，鄭少恒對他也是瞭解比較多。

    只是沒有想到，這位國家隊的陳老師竟然是他的兒子。

    「秦玖已經答應，我就放心了。」陳渺側臉看向江南，「江南同學，你呢，要來嗎？」

    「我就算了。」江南回對方一笑，「我相信，有秦玖在，一定可以為祖國爭光！」

    「為什麼？」

    這次提問的人是秦玖。

    「因為我知道我沒有那個實力。」江南笑答。

    「年輕人！」阿渺扶住他的肩膀，「你可不要沒自信啊，不試試，怎麼知道？」

    「陳教授、陳老師！」江南目光感激地注視著，眼前這對做化學的父子，「我非常感謝兩位老師對我的認可，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可以，冒昧地問一下，是什麼事情，比你的未來更重要？」陳渺笑問。

    「我答應了我弟弟，要和他一起參加籃球全國聯賽。」江南笑著，眼睛裡有光，「那是他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

    陳渺怔了怔，鄭重點頭，抬起左手擋住還要再勸江南的兒子。

    「我懂了，年輕人，加油！」

    「那我們就先回去，我會讓秦玖再和您聯繫的。」

    鄭少恒笑著與二人握手道別，四人滿載而歸地走出禮堂。

    洛雪遠遠看著幾人的樣子，撇撇嘴，也走出禮堂。

    「小雪！」宋詩語跟上來，「說吧，想怎麼慶祝，我們去吃東西，還是……去掃貨？」

    「有什麼好慶祝的？」洛雪沒好氣地答。

    「你可是拿到全國一等獎啊，這麼優秀的成績，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哼！」洛雪冷哼，「在秦玖後面，叫什麼優秀？」

    宋詩語微愕，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兩人一起走下臺階，洛雪一臉不高興地坐到車上，看到不遠處的江南，宋詩語將手中抱著的獎盃放進車子，「你等一下，我去向江南道個賀，馬上回來。」

    「江南！」轉身，她快步追到江南等人身側，「阿姨能和你單獨聊幾句嗎？」

    「你們等我一下。」向秦玖等人交待一句，江南與她一起走到人少的地方，「您說吧。」

    「恭喜你啊，拿到一等獎，好久沒見你了，你爺爺他們都還好吧？」

    江南淺淺地笑了笑：「宋阿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還要趕時間。」

    宋詩語有些尷尬地點點頭：「其實……我是想向你問問衛萊，她最近還好嗎，她到這裡來做什麼？」

    「如果阿姨真的想知道，為什麼不給她打電話？」江南淡淡反問。

    宋詩語抿抿唇，「我……我不知道她現在的號碼……她……沒有告訴我……」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回去看過她。」眼前閃過衛萊的臉，江南語氣稍軟，「瑞麟大廈，她最近上午在那裡上聲樂課，如果你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嗜酒態睡

370 兄弟與夢想（3）

    說完這句，江南轉身小跑著與秦玖等人匯合，和幾人一起坐上計程車，趕往江北所在的醫院。

    看到他們進來，江北撐臂坐直身。

    「怎麼樣，拿獎沒有？」

    「那當然了！」楊嘉興笑著說明，「江南是一等獎，秦玖是特定獎，就我差點，只拿到二等獎。」

    「行了吧你，二等獎也很厲害的。」江南笑道。

    「那……國家隊的人有沒有找你們？」江北問。

    不等江南回答，楊嘉興已經搶著說道：「那當然了，可惜江南拒絕了，要不然就可以和秦玖一起參加國際奧林匹克比賽。」

    江南阻止不及，笑著轉移話題，「小北，你今天覺得……」

    「別轉移話題。」江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為什麼拒絕，是不是因為我？」

    江南一笑：「說什麼呢，我……」

    「你什麼你？」江北打斷他，揚起聲音：「是不是因為球賽？」

    「別動。」秦玖按住江北的腿，抬手將他按回枕頭，「你們兩個如果想吵架的話，等我針灸完你們再吵。」

    江北天大的脾氣，在她面前也發不出來，只好乖乖躺回枕頭。

    「你必須去國家隊，我不能讓你因為我放棄比賽。」

    「小北！」江南伸手扶住他的肩膀，「我之所以參加化學競賽，就是為了升學，現在我已經拿到全國一等獎，接下來肯定會有學校與我聯繫，考大學已經不是問題。化學不是我的志向，參加一個世界級比賽也沒有什麼意義。我真正想學的是電腦和人工智慧。現在，我只想為我的夢想而戰。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

    「你少騙我！」江北白他一眼，「我知道，你真正喜歡的不是打籃球。」

    「沒錯，我並不是那麼喜歡打籃球，但是……」江南揚著唇角，笑得溫和而篤定，「我的夢想是和弟弟一起打籃球，和你一起打進全國聯賽，全力以赴拼到最後一分鐘，這就是我的夢想。」

    江北抬起臉，對上他的眼睛。

    「可是……」

    「這幾年，我一直在後悔，如果當初沒和你打那一架，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可惜，時間不可能倒流。」江北抬起右手，在半空中輕握成拳，「我不想我的人生再有遺憾！」

    江北咬咬下唇，終於也是抬起右手，像他一樣握緊拳頭。

    兩個少年像小時候一樣，擊掌擊肘最後將手臂抵在一起。

    江南笑著開口：「兄弟同心……」

    江北也笑起來：「其力斷金！」

    秦玖將最後一根針刺入江北的膝蓋一側，抬起臉注視著二人的樣子。

    如果……

    如果她也能有一個，像江南這樣的哥哥或者姐姐就好了。

    此刻的秦玖並不知道，那種情緒叫羨慕。

    呯！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幾個人同時轉過臉，看到走進來的簡曜，都是目瞪口呆。

    簡神？

    環視四周，簡曜大步衝過來，抓住秦玖的胳膊：「跟我走，我有話和你說。」

    男人的眼睛因為充血而通紅，聲音也有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