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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蔡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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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墨書白] 為夫曾是龍傲天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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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3 02:03: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聽到這一聲大吼,蘇月璃愣了愣,隨即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衝出去,踉踉蹌蹌推開門,悲切看著君殊,大喊了一聲:
「君哥哥!」

  「閉嘴!」

  君殊抬手指著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蘇月璃:「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想必這位就是君少主了?」

  寧不修整理好衣衫,走到門口,細心為蘇月璃披上外套,朝著君殊得體一笑:「經常聽月璃提起,久仰大名。」

  「提起?」

  君殊冷笑出聲:「怎麼提的?寧少主你和我說說?」

  寧不修察覺君殊的敵意,他看向蘇月璃,蘇月璃僵了片刻,拉住寧不修,壓低聲:「不修,你先進屋,我和他怕是有些誤會……」

  話音未落,忍了許久的君殊見他們卿卿我我,根本控制不住憤怒,抬手就是一簫朝著寧不修砸去!

  寧不修臉色驟變,將蘇月璃一把推開,疾退三步後一個閃身便移到長廊,躲避著君殊的玉簫,焦急出聲:「君殊,這是月璃的識海,在這裡打,你瘋了嗎!」

  「背叛我的人,」君殊眼神裡全是冷意,靈力匯聚在白玉簫上,朝著寧不修狠狠砸去,「我管她死活?」

  「不要!!」

  蘇月璃尖叫出聲,她識海根本承受不住君殊這樣元嬰級別的衝擊,當即嘔出血來。

  幾位長老見狀,慌忙起身,趕緊上前。

  「快,」其中一位雙手定在蘇月璃太陽穴邊上,高喊其他人,「快來幫忙穩住識海。」

  而識海之中,君殊早就殺紅了眼,盯死了一直躲閃的寧不修:「你知道她是怎麼同我說的嗎?」

  「她說她愛我,她只愛我一個人,她永遠不會愛其他人,她的一切都會給我。」

  「君哥哥,停下!停下!」蘇月璃捂著頭跪在地面上大吼出聲,「我是騙他的!我只是想救他!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寧不修聽到這話,動作一頓,君殊玉簫直接捅入他腹間,君殊歪了歪頭:「看到了嗎?這就是女人。」

  寧不修唇邊染血,他死死抓住君殊玉簫,咬牙:「我們出去說。」

  君殊笑了笑:「真是深情。」

  說完,君殊猛地抽出玉簫,寧不修倒在地上,低聲喘息。

  「不修!」蘇月璃急急衝到寧不修面前,抱住他,抬頭看向君殊,哭得梨花帶雨,「君哥哥,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在我身上。你殺了我吧,不要傷害不修。」

  「不要傷害他?」君殊笑起來,「你同我山盟海誓,轉頭就與他人成親,你還要我不要傷害你們?你怎麼不想你傷害我呢?」

  「你誤會了,」蘇月璃拚命搖頭,「沒有,我沒有和他成親。我只是和他神識交融,我是清白的!我身子是清白的!」

  「月璃!」寧不修靠在她懷裡,低低喘息,「就算是為了救我,你也不能這樣說。你……」寧不修回頭看她,滿眼深情,「你永遠,永遠都是,我寧不修的,妻子……」

  蘇月璃不說話,她含著淚拚命搖頭,一句話說不出來。

  君殊看著兩人情深似海,只覺噁心一陣陣泛上來。

  他走上前,半蹲下身子,一把捏住蘇月璃的下巴,逼著她看著自己:「還騙人呢?」

  「沒有,」蘇月璃搖頭,「我沒有騙人,我……」

  「出去吧,」君殊微笑,「你師姐,還在外面等著你呢。」

  蘇月璃微微一愣,君殊看向寧不修:「是我毀了他識海出去,還是你主動帶我們出去?」

  「我帶你出去。」

  寧不修自然不會放蘇月璃識海受損,他立刻出聲,他抬起手,食指與中指相並,抵在唇邊,默唸咒語,片刻後,君殊只覺眼前突然黑下去,他再睜開眼,便見冰棺中的蘇月璃正閉眼急促咳嗽著,冰棺旁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的男人,正是識海中的寧不修。

  秦婉婉停下笛子,走到簡行之旁邊,簡行之靠著小桌環胸而立,打量著蘇月璃,見秦婉婉過來,他小聲開口:「識海受損至此,蘇月璃修道之路怕是到此為止了。」

  秦婉婉動作一頓,片刻後,她點了點頭:「或許吧。」

  相比於二人的平靜,君殊顯得極為憤怒,他一把扯開腦袋上的符紙,走到冰棺面前,語氣溫柔:「月璃,該醒了。」

  蘇月璃睫毛輕顫,她緩慢睜開眼睛,看見所有人都在周邊,她心上一慌,但很快穩下來。

  她撐著自己坐起來,假作剛醒一般,看了一眼周邊,頗為茫然:「怎麼……怎麼大家都在?師叔,師伯,」蘇月璃看了身後長老一眼,又轉頭看向冷著臉的宋惜年,「師兄!」

  說著,她將目光移到旁邊秦婉婉身上,愣了愣後,她驚喜出聲:「師姐!」

  她急急從冰棺中起身,踉踉蹌蹌朝著秦婉婉跑過來,眼中含淚,激動握著秦婉婉的手:「師姐,你還好好的,還能見到你,我真是太開心了!」

  「你開心什麼?」秦婉婉露出不解,「我把你推下山崖,你還擔心我嗎?」

  「我相信師姐是有苦衷的,」蘇月璃滿臉真誠,「你一定是為我好。」

  「蘇月璃!」宋惜年聽不下去,打斷蘇月璃的話,「你師姐為什麼推你下山崖,你不知道嗎?」

  「我……」蘇月璃一時搞不清楚局勢,她不敢貿然開口,只能淚眼汪汪看著宋惜年,「師兄,你為何突然這般對我?」

  「月璃,」君殊冷笑著看著蘇月璃演戲,見蘇月璃轉移重點,他走到蘇月璃背後,抬手按住她的肩頭,溫柔提醒,「這位從你識海中出來的道友是誰,趕緊給大家介紹一下啊。」

  聽到這話,蘇月璃腦子當即亂了起來,寧不修見君殊靠近蘇月璃,當即一劍揮舞過來,大喝出聲:「別碰月璃!」

  在識海中寧不修怕傷到蘇月璃刻意克制修為,現下毫無顧忌,竟和君殊打了個不相上下。

  兩人在玲瓏閣打得昏天暗地,秦婉婉和簡行之趕緊躲到一邊,嗑著瓜子看戲。

  「蘇月璃!」君殊看寧不修不要命攻來,冷笑提醒了一聲蘇月璃,「這位道友到底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你說啊!」

  「在下荒城寧不修,」寧不修將所有修為凝集於劍,一劍揮砍過去,「乃月璃之夫……」

  「他是我朋友!」

  一聲高吼,寧不修猛地一愣,君殊迎上劍意,一簫將寧不修抽翻在地。

  寧不修重重撞在牆上,捂著腹部喘息著起身:「月璃,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我與寧少主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朋友。」蘇月璃全然不知方才識海中的事已經被眾人看過去,咬牙做下決定。

  寧不修是荒城少主,但北境荒城寒苦,遠不如君殊所在的樂城富足,與其他宗門關係不深,寧不修也沒有君殊這般修為,兩相比較,蘇月璃下定決心。

  她不敢看身後滿眼錯愕的寧不修,低頭解釋:「那日師姐推我下崖後,我被寧少主所救,恰巧寧少主也受了傷,為報救命之恩,我便答應讓寧少主進入我識海修煉養傷。事出緊急,未告知師門和……」蘇月璃看了一眼君殊,「和君哥哥,還往望位諸位師叔師伯,師兄師姐,以及君哥哥見諒。」

  眾人沒有人搭話,看著蘇月璃的眼俱是懷疑。

  「月璃,」寧不修猶自掙扎,「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蘇月璃咬牙打斷他,「我只是想救你。」

  「可你當初不是同我這麼說的!」寧不修反應過來,憤怒出聲,「若只是為了救我,何須我傳授你寧氏秘術,與你神識相融,將修為與你共享?蘇月璃,」寧不修冷下臉來,「你再同我說一次,你與我是何干係?」

  「是了,」君殊也笑起來,他轉著玉簫,看著蘇月璃,眼神帶著冷意,「你也同我說一說,你收我無數天材地寶,得我一路維護提拔,與我也有肌膚相親,答應好了同我成婚,你倒說說,你與我是何干係?」

  蘇月璃低著頭,不敢回聲,宋惜年聽不下去,終於出聲:「還有我呢?」

  所有人一起看向宋惜年,只見宋惜年紅著眼盯著蘇月璃:「你同我說過,說你一心向道,不想談情愛之事,我當真以為你心無旁騖,日日指點你功法,陪伴你苦修,為了救你搭了半條命,蘇月璃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何必如此吊著我?」

  「我不是……」蘇月璃紅著眼,落下淚來,想了半天,她終於意識到,此事已經再無迴旋餘地,她乾脆往地上一坐,嚶嚶哭起來。

  「都是我的錯,」她低泣著,「我不忍你們傷心,都沒有同你們說清楚,讓你們誤會。師兄,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說著,她看了一眼宋惜年。

  「不修,我只是想救你,沒有其他想法,你提出雙修,我怕傷害你,不好拒絕,本想好聚好散,誰知道走到今日?我真正愛的人只有一個,」說著,蘇月璃看向君殊,「君哥哥。」

  她深情滿滿:「你還能再愛我一次嗎?」

  君殊冷眼看她,蘇月璃探過身子,抓住君殊衣角:「我錯了,我知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優柔寡斷,再也不傷你的心了,君哥哥,你原諒我吧……」

  君殊沒說話,他看著面前人,不知道為什麼,竟就想起當年的秦晚。

  秦晚年少時,也喜歡這麼撒嬌,那時候他心中也有幾分喜歡她,只是隨著年歲漸長,秦晚心思越來越多在修行之上,雖然也愛他,卻遠不如蘇月璃『純粹』。

  可如今看來,蘇月璃的『純粹』哪裡是純粹,更多的,怕是秦晚當年同他說的心機。

  君殊轉過頭,看向正和簡行之嗑著瓜子的秦婉婉:「你最該祈求原諒的,不是我。」

  蘇月璃愣了愣,當即反應過來君殊的意思,她跪著挪移到秦婉婉面前,焦急握住秦婉婉的衣角,苦求著她;「師姐,你原諒我,我是無心的,我真的沒有想要害你,那天你把我推下來,我以為你是想殺我,落崖之後我遇到不修,之後見到君哥哥,我立刻就同君哥哥說你遇險,只是我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暈了,師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秦婉婉看著她,歪了歪頭,蘇月璃搖頭:「我不是,我沒有……」

  「墜崖那天,你沒看到出現的東西嗎?」秦婉婉看著蘇月璃,蘇月璃呆住,秦婉婉往嘴裡扔著瓜子,肯定開口,「你看到了。」

  「你和寧不修修的是雙修之術,昏迷一事,是你自己選擇,你就選擇只說出我的名字,不說出其他內容,這是為什麼?」

  蘇月璃說不出話,她抓緊秦婉婉的衣裙,手微微發抖,秦婉婉繼續說著她的疑點:「而你昏迷之後,其實清楚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可是你仍舊可以不聞不問,用昏迷繼續陷害於我。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陷害,」蘇月璃結結巴巴解釋,「只是我提前甦醒,對我神識有損……」

  「讓我說說你的打算吧。」

  秦婉婉打斷她,將瓜子放在桌上,拍了拍手,蹲下身,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月璃,聲音很輕:「你知道他們都愛你,你知道我在山崖上,如果活下來,就會帶來那個你夢寐以求的寶物。所以你故意在見到君殊之後昏迷不醒,看著他們審問我,如果我傻一點,我就會把我在山崖裡得到的東西告訴大家。以他們對你的感情,他們會毫不猶豫生剖了我,把那個東西給你。」

  聽到這話,蘇月璃猛地睜大了眼。

  「寧不修只是個意外,」秦婉婉似乎早已洞悉她的心思,「有沒有他,你都不會醒,對嗎?」

  蘇月璃不可置信看著秦婉婉,秦婉婉嘆了口氣,看著她,似乎有些為難,猶豫片刻,她還是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蘇月璃臉上。

  蘇月璃被她扇到在地,寧不修下意識想要維護,卻又在想起什麼之後,冷下臉來,停在原地。

  蘇月璃愣愣捂著臉,秦婉婉站起身來,低頭看著蘇月璃。

  「這一巴掌,我替秦晚給你。山崖之上,秦晚救你一命,你卻撒謊害她,如今你眾叛親離,神識受損,修道之路到此為止,算是你的報應。日後我也願你,洗心革面,一心向善,以德報德,以恩報恩。」

  「而在座諸位,」秦婉婉抬頭看向眾人,坦坦蕩蕩,「秦晚年少由諸位所救,諸位所養,諸位為師為父,這是教養之恩。」

  「師妹不必如此客氣……」宋惜年趕忙開口,可不等宋惜年說完,秦婉婉打斷他,平穩出聲:「但秦晚多年也為問心宗盡心盡力,審命台上自廢修為,也算與問心宗因果了結,兩不相欠。」

  宋惜年表情僵在原地,秦婉婉轉頭看向君殊:「而君少主與君城主雖於秦晚年幼有相救之恩,但君少主屢次試圖殺害秦晚,功過相抵,也勉強算是恩怨兩清。」

  「審命台受辱,秦晚心死,蘇月璃雖為因,可不信任秦晚的是諸位,動手的是諸位,傷秦晚之心的亦是諸位,若蘇月璃為惡,各位便是罪大惡極。如今恩情已消,我與問心宗,若有瓜葛,唯餘憎怨。」

  「自今日起,」秦婉婉手上玉笛化劍,抬手削過一段青絲,青絲飄然而落,秦婉婉看向眾人,「秦晚與諸位,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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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1】

  君殊:「為愛做兔,愛得殘酷。」

  【小劇場‧2】

  蘇月璃:「魚兒再愛我一次。」

  君殊、宋惜年、寧不修、沈知明:「魚兒不傻,不愛了。」

  蘇月璃:「你們要是不傻不渣,就不會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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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14:2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啊啊啊啊啊!!」

  38的尖叫聲從腦海中傳來,它激動大喊:「語音命令get,系統激活,宿主你太帥啦!!」

  說著,秦婉婉就聽見腦子裡哢嚓哢嚓的機械裝載聲,隨後她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屏幕,屏幕上有一個綠色光點,像一個雷達一樣正在掃射周邊。

  「恭喜您正式激活3838438號大女主逆襲系統,本系統根據積分為您提供相應服務,助您成功逆襲。目前原始積分:50,適應性任務完成進度:90%,請立刻下山,即可完成任務,領取獎勵!」

  38的聲音裡充滿喜悅:「宿主,衝啊!」

  秦婉婉沒說話,她觀察著周邊,轉頭看了一眼簡行之,給簡行之一個暗示。

  簡行之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悄然退了一步。

  「兩清?」周邊人全然不察兩人的打算,君殊嘲諷開口,「那你我兩家婚約怎麼算?」

  「你還有臉算?」聽到這話,簡行之靠在桌邊,歪了歪頭,手裡拋著一堆瓜子,看著君殊似笑非笑,「剛還在蘇月璃識海裡為愛做兔,現在想起自己有婚約了?」

  「簡之衍!」

  君殊轉眼看過去,冷著聲:「別找死。」

  聽到這話,簡行之就想打人,可看著旁邊舉著『禁止打架鬥毆』牌子的666,他忍了又忍,放下瓜子,朝君殊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同你說點重要的事兒。」

  君殊皺起眉頭,簡行之一臉真誠:「真的很重要,和你的婚約有很大關係,你湊過來聽。」

  說著,他開始給秦婉婉使眼色,秦婉婉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讓自己提前走,卻還是不著痕跡往門邊站過去。

  所有人將目光聚焦在說話的簡行之身上,簡行之見君殊不說話,挑眉:「不是說要殺我嗎?連一句話都不敢聽我說?」

  「有何不敢?」

  君殊嗤笑出聲,走到簡行之旁邊,微微低頭靠近他,簡行之湊上去,壓低了聲:「我和你說啊,晚晚和我說,她早就……」

  君殊立起耳朵,話沒說完,簡行之手如閃電,抓著君殊的腦袋就往桌上狠狠一砸,大喊了一聲:「走!」

  也就是在他動手那剎那,秦婉婉在眾人猝不及防間往外一衝,簡行之一拳砸完,動作敏捷如風,凳子往後一仰,單手撐地一個倒翻遠離君殊,一個爆破符就炸在玲瓏閣中。

  周邊塵囂四起,地動山搖,秦婉婉剛衝出玲瓏閣,聽這一聲爆炸聲,她驚詫回頭,大喊了一聲:「簡之衍!」

  「在這兒!」

  簡行之如風掠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秦婉婉呆愣回頭,就看少年粉色衣袖招搖,側臉五官英挺,轉眸一瞬,笑容張揚:「走!」

  說話間,君殊已追隨而至,大喊出聲:「秦晚!」

  簡行之回頭就是三道爆破符,三步做兩步,抓著秦婉婉的手腕往前一越,便縱身跨進廣場前早就準備好的瞬移陣中,瞬間消失在君殊面前。

  君殊神識當即朝著整個問心宗鋪開,隨即一個瞬移陣法落在腳下,追著衝了過去。

  瞬移陣將兩人一起挪移到山腰,兩人剛一落地,就覺腳下地動山搖,幾乎難以站穩,秦婉婉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身後一陣疾風掠來,秦婉婉把簡行之往旁邊一推,大喊出聲:「下山!」

  說著,就引著君殊往高處躍去,簡行之沒有修為,飛不起來,就疾跑著追在地上,朝著秦婉婉大喊:「東南方,三百丈!」

  秦婉婉二話不說,足尖一點,朝著東南方飛過去,君殊緊逼上來,一把抓住秦婉婉:「你要下山,我帶你走就是,你跑什麼?」

  秦婉婉一腳踢過去,君殊握住她的腳踝,將她在空中一甩,秦婉婉焦急出聲:「38!」

  話音剛落,一陣電流從秦婉婉身上直接打到君殊手上,君殊痛得驟然放手,秦婉婉當即朝著簡行之指定方向逃過去。

  「電擊效果,扣除5個積分點。」

  38的聲音響起來,秦婉婉手上一抖,也就是這一瞬,君殊再一次抓到她,他皺起眉頭:「晚兒……」

  「你到底纏著我幹什麼?!」

  秦婉婉不能理解。

  「第二次電擊,扣除5個積分點。」38毫不猶豫放電,君殊手臂都震得顫起來,當即鬆手,袖中一條白綾甩出,纏在秦婉婉腰上,抿了抿唇,艱難開口,「我過往錯怪你,你我終究有婚約……」

  「啊啊啊38!!」

  秦婉婉意識到他要說什麼,當場崩潰,38也是一陣強電流當即打了過去,顫抖著聲開口:「這人太噁心了,他不會突然恍然醒悟想要和你重歸於好吧?」

  「別說了,我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秦婉婉瘋狂往前衝,38緩了口氣,播報:「5個積分點,你還剩下35個積分點。」

  一瞬間,秦婉婉捏緊了拳頭:「我能不能出30個積分把他直接電死?」

  「宿主你清醒點,」38覺得秦婉婉不可理喻,「30個積分就想殺個元嬰,您要不要回去多睡會兒?」

  她就知道這系統沒用!

  秦婉婉不能寄託它,她只能寄託『簡之衍』的佈置。

  她早看出來了,這貨根本沒按照她給的佈置安排陣法,但也沒什麼關係,他的安排好像也沒什麼不妥,唯一的問題只是,她根本不清楚要往哪裡跑,只能沖著『簡之衍』給的方向奔跑過去。

  而簡行之雖然不能飛,但跑得極快,他趁著秦婉婉和君殊糾纏,早已經跑到設置的瞬移陣旁邊的樹上,蓄勢待發。

  眼看著秦婉婉和君殊一前一後追逐而來,他頂著樹枝藏在樹叢裡,看著秦婉婉先跑過他,君殊緊隨而來,簡行之抓住時機,毫不猶豫,整個人從上往下一撲,就把君殊按進了瞬移陣!

  君殊在簡行之撲過來時,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秦婉婉,秦婉婉抓住簡行之,三人一起掉進陣法中。

  簡行之想到瞬移陣後面是什麼,瞬間炸裂,沒等落地,迎著君殊腦袋就是一拳,神識化針直刺君殊腦海,同時朝著君殊身上狠狠一腳,在落地之前抱著秦婉婉縱身一躍,險險站到地面。

  秦婉婉還沒反應過來,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她當即意識到自己到了哪裡,看見似乎被簡行之打暈泡進坑中的君殊,秦婉婉抓住簡行之就要跑。

  以君殊的體質,大概也就是懵了片刻。把君殊踹進這種坑裡,要君殊爬出來,那怕是生死之戰。

  最重要的是,到時候君殊滿身穢物,與他交戰太噁心了!!

  但簡行之渾然不覺情況多麼恐怖,她抓著他跑,他推她往回扯,一面扯一面從兜裡拿出一串炮仗:「等等,我還有一件準備。」

  「趕緊走!!」

  秦婉婉快崩潰了。

  簡行之劃了火柴點燃炮仗往後一甩,終於心滿意足,抓著秦婉婉往外衝:「快跑!」

  秦婉婉不用他說,抓著他就往高處躍去,跑得飛快。

  沒了片刻,就聽身後炮仗和君殊的怒吼一起歡慶響起,劈裡啪啦,彷彿歡送。

  同炮仗聲一起響起的,是一連串爆炸聲混合著山崩地裂般的震動,秦婉婉根本不敢回頭,抓著簡行之往山下衝,一面衝一面感覺山石滾滾而落,等她跑遠開去,回過頭,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問心宗齊齊坍塌。

  也就是這一刻,一股威壓從天而降,秦婉婉抓著簡行之往山林中一撲,兩人幾乎是同時念訣,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何方宵小,」沈知明的聲音從雲層中傳來,神識掃過周邊,「敢在問心宗作亂?!」

  秦婉婉和簡行之都不敢動,他們趴在地上,對視一眼,感覺到沈知明的神識離開之後,兩人同時爬起來,開始往密林外跑。

  「去哪兒?」

  簡行之放慢速度,跟在秦婉婉身邊,秦婉婉不敢用術法,怕驚動沈知明,還沒想清楚,就聽「叮」的一聲響,系統聲音響了起來:

  【任務一圓滿完成,獎勵積分+1000,總積分1035】

  【任務二:劍塚尋劍,初露鋒芒。預計獎勵積分2000,是否接受任務?】

  問的是是否接受任務,但屏幕上根本沒有「否」這個選項。

  看著這系統強買強賣和比任務一還多的2000積分,秦婉婉就知道這個任務二肯定比任務一還艱險。

  想到被捅那一劍,她就覺得肚子疼,她假裝不知道它的套路,心裡暗暗做下決定。

  任務是要做的,仙界是要回的,但這個『簡之衍』太不可控,人雖然不錯,可疑點重重手段暴力,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什麼時候再給她來一刀。

  她這就找一個小鎮,把『簡之衍』安排好,然後用她的辦法慢慢升級。

  她琢磨著,在腦子裡把地圖掃了一圈,確定了和簡行之分手的地方。

  「尋仙鎮。」

  她開口:「先去休息。」

  「好。」

  簡行之點點頭,目光落在自己腦海中的屏幕上,看著上面寫著的內容,面露沉思。

  只見上面寫著:

  【任務一「陪女主下山」完成,獎勵積分+500,總積分-500】

  【任務二:5天內為女主惹禍至少10次,協助女主完成至少5次鬥毆。獎勵積分+50】

  【任務三:10天內勾引色魔千流綁架自己,逼女主與色魔交戰,獲得色魔手中寶物『千面』。獎勵積分+100】

  【任務四:3個月內讓女主真心實意說出『我會一直保護你到飛升』。獎勵積分+1000】

  簡行之:「……」

  --------------------------------

  簡行之:「為什麼她的劇本都那麼威風帥氣,我的劇本都不像正經人的樣子?」

  秦婉婉:「我都已經1035積分了,他還倒欠500,可見,腦子才能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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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師妹含冤,心中悲憤,便與宗門恩斷義絕後強行下山。他們剛走,就四處傳來爆裂之聲,山體坍塌,宗門盡毀……」

  宋惜年在暫時清理出來的山洞中,跪在地上,低頭說得愧疚。

  蘇月璃就跪在他身邊,目光愣愣的,一直有些回不過神。

  沈知明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已經夷為平地的問心宗,神色平穩。

  他回憶著在密境中看到的一切,秦晚和青龍打鬥的痕跡、青龍殘軀、蘇月璃跌落山崖時壓過的樹枝,山崖下的河流,還有蘇月璃在崖底和人生活的痕跡。

  到底發生過什麼,他幾乎都已經推測得知,如今由宋惜年再次復述,不免覺得可笑。

  「月璃,」沈知明轉頭看她,「你可知,你師姐在山崖上那十日,是怎麼熬過來的?」

  蘇月璃低著頭,不敢說話。

  得知她在識海中的一切竟然是被眾人圍觀,而她在眾人早已知曉一切後還繼續演戲時,她便已經不想再回應任何事。

  沈知明抬起掌,空中便顯現出秘境中秦晚當日與青龍交戰的地方,蘇月璃茫然抬頭,不解看著半空。

  「這些血,都是你師姐的。」沈知明聲音提醒她,「那日她推你,並不是為了害你。」

  蘇月璃沒說話,她靜靜看著畫面上的血、碎開的巨石和散落的鱗片。

  「你明知她並非害你,為何還要害她?」

  「我怎麼知道,」蘇月璃看著畫面,眼眶微紅,「此時她不害我,未來會不會害我?」

  沈知明皺起眉頭,蘇月璃轉眼看他:「你喜歡我,君殊喜歡我,師兄喜歡我,你們這些男人都喜歡我,哪一個女人容得下我?」

  「那還不是你勾引!」

  宋惜年高喝,蘇月璃轉頭看他,她自知時日無多,忍不住嘲諷出聲:「你若無心,我能勾引嗎?她可是你十幾年的師妹,」說著,她看向沈知明,「你一手養大的徒弟,君殊自幼定親的妻子。你們自己不在意她,還要怪我勾引?!」

  「愛我時說願意把命給我,視天下為螻蟻,恨我時怪我勾引你們犯戒,你們都是正人君子獨我紅顏禍水。是我逼著你們審問她嗎?是我逼著你們不信她嗎?是我逼著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問罪她嗎?!」

  「是,」蘇月璃點頭,「我是自私自利,我怕她害我想先下手為強,我想要她那顆龍丹晉升利用你們,我是惡毒,那你們呢?!」

  「又蠢又毒,還滿口道義,出了事兒就往女人身上推。要不是你們出身高貴,天賦非凡,你們這些人,」蘇月璃看了兩人一眼,眼裡帶了幾分輕蔑,「和我有什麼區別?」

  場面安靜下來,宋惜年和沈知明一時都說不出話。

  蘇月璃看向沈知明,等一個結果,沈知明凝視著面前的徒弟。

  他對她動過情。

  打從她上山來,他便失了作為師父、作為掌門應有的公正。

  他看著蘇月璃仇恨中帶了幾分恐懼的目光,好久後,他垂下眼眸:「蘇月璃身為問心宗弟子,心思詭譎,刻意陷害同門,罰入骨釘三枚,入思過崖寒冰洞面壁百年,骨釘不落,不得出山。」

  「至於秦晚,」沈知明轉頭看向遠處,「吩咐門下弟子,暗中尋找秦晚與簡之衍二人,簡之衍生死不論,秦晚帶回宗門,不得有半點損傷。若她願意回來……」沈知明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然而宋惜年卻明白,沈知明並不是要問責秦晚,相反,若秦晚願意回問心宗,她或許,會成為沈知明心中,問心宗下一任掌門人選。

  宋惜年低下頭,恭敬應聲:「弟子明白。」

  蘇月璃愣愣坐在地上,想著入骨釘這樣的酷刑,和思過崖上的百年,竟一時不知,是該慶幸,還是死了痛快。

  而沈知明說完這些,抬眼看著已經被夷為平地的問心宗。

  他好似有了好幾年從未有過的清醒。

  一個金丹期就能有如此韌性,血戰青龍十日的弟子;一個哪怕嫉妒討厭也會護住同門的弟子;一個極有可能身負龍丹的弟子,一日築基,僅憑一堆法陣,就能把問心宗夷為平地的弟子……

  這才是心性能力都百年一遇的奇才,這才是宗門真正能倚仗的未來。

  沈知明閉上眼睛,頗有幾分疲憊:「通知荒城城主,把寧不修帶回去吧。」

  「是。」

  「君殊呢?」

  「聽說還在洗澡。」

  沈知明:「……」

  君殊的遭遇他大概知曉,想了想,簡之衍此人,怕是活不下來了。

  他嘆了口氣:「通知弟子,重建道宮吧。」

  問心宗開始重建時,已將近入夜。秦婉婉和簡行之走出問心宗地界,到了一條河邊,察覺沈知明的威壓消失,秦婉婉當即往草坪上一坐,就攤開手躺著,嚷嚷出聲:「別走了,走不動了,我要休息。」

  「就這麼點路就累了?」簡行之皺眉,回來蹲下身拉扯她,「修道之人怎可如此嬌氣?再走走。」

  「再走多久啊?」秦婉婉被他拉著坐起來,想和簡行之商量出一個妥協方案。

  簡行之抬手指著遠處的山:「翻過那座山就行了。」

  翻過山就到鎮裡了,秦婉婉一聽就立刻罷工,重新躺回草坪:「你走吧,咱們就此別過。」

  你以為我不想嗎?!

  看見秦婉婉這副懶樣,簡行之捏緊了拳頭。

  666感知到簡行之的情緒,趕緊勸阻:「宿主,你不可以打女主的啊,她是你的大腿,你的目標,打她是十萬伏電擊你考慮好啊。」

  熟悉了這麼幾天,簡行之也知道十萬伏是什麼概念了。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秦婉婉,一口氣憋在胸口。

  「你起來。」

  他忍耐著招呼秦婉婉,秦婉婉裝死不動。

  簡行之無處發洩,他抬起手,一拳狠狠砸上秦婉婉身後大樹,咬牙:「起來!」

  說完,秦婉婉聽見什麼碎裂的聲音,她愣愣睜開眼,就看頭頂成蔭大樹發出「嘎吱」聲響,緩緩倒向後方,然後「轟」的一聲巨響,濺起一陣塵土。

  『簡之衍』站在她面前,目光裡全是殺意,捏緊的拳頭上滴出血來,一瞬之間,她好像看見了簡行之那個殺神站在她面前,而且,還是殺神怒氣值攢滿狀態。

  初見時那一劍捅的位置又開始隱隱作痛,秦婉婉哆嗦著起身,拿出帕子,顫抖著手去給簡行之包手。

  「大……大佬。」秦婉婉嚥了嚥口水,「人家一棵樹,長這麼大,怪不容易的。下次有事兒您說,不需要這麼破壞大自然。」

  「可以走了嗎?」

  簡行之冷冷看著秦婉婉,秦婉婉趕緊點頭。

  簡行之轉身離開,秦婉婉站在原地,仰頭忍住了想要落下的眼淚,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世人若是欺我,我且忍他,讓他,出去之後,立刻甩了他!

  甩了『簡之衍』這件事,讓秦婉婉燃起了一小點期望,她無精打采跟在簡行之身後,順著河流往下走。

  走了一會兒,簡行之見她這麼安靜,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只見秦婉婉低著腦袋,腳步虛浮,好像十分疲憊的模樣。

  簡行之停住步子,遠遠看她,想了片刻,終於叫她:「秦晚。」

  「啊?」秦婉婉抬起頭,簡行之朝她做了個招手的姿勢,然後對著她背過身,半蹲下來。

  秦婉婉愣了愣,簡行之催促她:「快點。」

  一聽這話,秦婉婉眼睛亮起來,她趕緊跑上前,撲到簡行之背上。

  簡行之腳下馬步一晃,稍微穩住身形後,背著她起身,秦婉婉環住他脖子,裝模作樣詢問:「你還好吧?我不重吧?你背不動和我說,我走也行的。」

  「閉嘴。」

  「哦。」

  秦婉婉立刻噤聲,沉默一會兒後,秦婉婉又覺無趣,忍不住開口同他搭話:「簡之衍,其實咱們也不用這麼急著趕路的,我乾坤袋裡放了很多吃的,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走,沿路遊山玩水,也是極為暢快。」

  「不。」

  他還有五天內惹禍十次,幫助她鬥毆五次的任務,在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地方,他怎麼完成?

  「唉,」秦婉婉嘆口氣,「之衍啊,你這個人就太認真,太上進。你一個男寵,會這麼多東西,真的沒什麼必要。哦,說起來我都忘記問你了,」秦婉婉放鬆下來,想起之前諸多疑問,「你什麼時候學的仙法?哦,還有審命台那天,你手心那個法陣,是從哪兒學的?」

  一聽這話,簡行之就緊張起來。

  修真界中,對奪舍之事有多厭惡,他清楚無比。

  若是在他當年修道那一界,有奪舍之人,那必被整個修真界圍剿,以絕此惡毒之法。

  雖然他不是主動奪舍,但說出來也未必有人相信,他頗為緊張,秦婉婉一看他的神態,便知他有難言之隱。她拍了拍簡行之的肩膀:「你不必害怕,我也就是隨便問問,這個人有個人的機緣,你不想說,也無大礙。」

  「嗯。」

  簡行之從未這麼喜歡過秦婉婉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脾氣,舒了口氣,但一想又有些不對:「秦晚,你不對勁啊,」他皺起眉頭,「你說你一個金丹期,會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些?」

  都是些天階法術,還都是他沒見過的。

  秦婉婉聽到這話,突然覺得簡行之聰明了起來,她輕咳了一聲:「我不問你,你也就不必問我了。」

  反正馬上分道揚鑣,問這麼多做什麼?

  秦婉婉閉上眼睛,將頭靠在簡行之背上:「行了,我睡一會兒,你背不動了叫我。」

  簡行之沒有理會她,背著她走了一會兒,感覺她呼吸平穩,簡行之當即在密林中開始瘋狂奔跑起來。

  等秦婉婉再次睜眼時,已是清晨,秦婉婉感覺陽光落在她臉上,前方是一座普通小鎮的城樓,城樓上方,「尋仙鎮」三個字在陽光下頗為威風。

  「到了?」

  秦婉婉揉揉眼,不可置信。她從簡行之身上跳下來,左右環顧,清晨尋仙鎮人來人往,大家排著隊交過文牒和賄賂的銀子給守衛,陸續往城裡去。

  秦婉婉走到城門旁邊告示欄面前,告示欄上掛滿了各種人像,都是天劍宗重金懸賞的人,其中一張圖沒有臉,上面寫著:

  【千流,人稱採花大盜,或是色魔,懷有寶物『千面』,擅長易容,酷愛美人(無論男女),作案上百起,近日流竄至天劍宗附近,懸賞等級:中階五級】

  這個世界把所有東西都分成,天、中、地三階,每階九級,頂級為九。

  中階五級,這個千流看來有點厲害。

  秦婉婉隨意掃著信息,頗為感慨。

  簡行之看了一眼秦婉婉面前的無臉人像,又看了一眼腦海裡第一個任務的三天倒計時,他知道,他不能再拖了。

  他看向城門口正在向過路人員收著賄賂銀子的守城侍衛,喊了一聲:「喂。」

  秦婉婉打著哈欠,朝著簡行之看著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孩子和一個老頭正因沒錢繳納過路賄賂被士兵訓斥。

  老者點頭哈腰,看上去十分可憐。

  簡行之這一聲「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秦婉婉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簡行之指著她,語氣傲慢開口:「她說,你們都是廢物,她能打一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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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行之:是兄弟就來砍我主人!

  秦婉婉:爸爸媽媽救命,我遇到精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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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話音剛落,所有人一起看向秦婉婉,隨即一堆大刀就指向她:「你要毆打官員?」

  「我沒有!」

  「沒錯!」

  兩人反應很快,異口同聲,秦婉婉震驚地看向簡行之:「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簡行之一時語塞,他憋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理由:「你不覺得他們很過分嗎?」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見義勇為的?」

  「修道之人,」簡行之正氣浩然,「鋤強扶弱,也是歷練。」

  「修道的是我又不是你!」

  「所以我幫你製造歷練機會。」

  說著,一把大刀虎虎生風落下來,簡行之抓住秦婉婉錢袋子輕輕一拉,神不知鬼不覺拽入手中滑進袖子,同時和秦婉婉一起各自往旁邊一退,大刀就落在了兩人中間。

  「官爺同你說話,你是不是不把我們看在眼裡!」

  士兵看向秦婉婉,秦婉婉咬咬牙一指簡行之:「他說的,和我沒有關係!」

  「管你有沒有關係,一起拿下!」

  士兵一聲大吼,秦婉婉見勢不妙,調頭就跑,被追著朝著城裡倉皇逃了進去。

  簡行之同她兵分兩路,一路跑遠,他動作靈巧,翻過牆甩了追兵,便到了大街,見周邊無人,緩過氣來,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打架聲震天的地方,甩了甩手裡的乾坤袋,便走進了不遠處一家高檔奢華的客棧。

  一入客棧,小二便迎了上來,恭敬招呼:「公子,住店嗎?」

  「天字房兩間。」

  「不好意思,」小二勉強笑起來,「天字號只有一間房了,您看……」

  聽這話,簡行之當即皺眉:「一間?!」

  666正想勸他一間房能培養感情,隨後就聽簡行之大喝:「你可知我主子是誰?你讓人把房間讓出來,我在普通房間沒辦法睡覺!」

  小二愣了愣,隨即就聽到一個男人莽聲開口:「你主子是誰?倒讓我看看,是何方神聖?」

  簡行之斜睨過去,面帶不屑:「我主子的名字你不配知道,有種你就在這兒等著,她一會兒就來!」

  說著,簡行之轉頭同小二打了個招呼:「給我備水,我要沐浴。」

  轉身那剎,腦海中響起「叮」的一聲。

  「惹事+1」

  666:「……」

  不得不說,它這位主子,在拉仇恨這件事上,是個天才。

  小二很快給簡行之打好水,簡行之舒舒服服鑽進浴桶,666見他心情不錯,思慮再三,還是小心翼翼開口:「那個,主人啊,你有沒有覺得,你執行任務的方式……有些太生硬了?」

  「怎麼個生硬法?」

  「就是,雖然我們要執行任務,但也也得符合常理。按照劇本,這個簡之衍雖然惹事,但都是被動的,就都不能怪在他頭上,要麼是因為長得太美,被人調戲;要麼是因為無意救人,被人追殺。你這個樣子,不像一個受到迫害的男寵,就很像敵方派來搞死女主的奸細……」

  666聲音越來越小:「目前測算來看,您的核心任務,讓女主說出『保護你到飛升』這事兒,可能性好像一直在減小。」

  簡行之:「……」

  「那怎麼辦呢?」簡行之皺起眉頭,「我要怎麼樣,才能沒有過錯地惹禍?」

  「您聽我說,」666頓時來了興趣,「等一會兒,您就穿得風騷一點,打扮得好看一點,自己一個人,去樓下買醉。」

  「這有用?」

  簡行之不敢相信,666趕緊點頭:「您要對自己的長相有信心!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了,」666頗為猶豫,「女主還會回來嗎?」

  「會,」簡行之肯定開口,他將目光看向旁邊凳子上的乾坤袋,「她乾坤袋在我這裡。」

  666沒說話,那一刻,它突然領悟到了簡行之的智慧。

  簡行之把自己沖洗乾淨時,秦婉婉被追兵一路追到巷子。

  這些都是凡人,她不能動用法術,也不能殺人,只能被追著一路奔逃,憑借著她三腳貓的功夫勉強抵抗。

  這些凡人雖然沒有法力,但都是練家子,如果光比武,秦婉婉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她勉強躲避著這些人的招式,動作越來越熟練。

  沒多久,她就注意到自己腦海中的面板上,有一個「武術熟練度」一直在增加,她每一次躲閃、每一次出招、每一次接劍,都會顯示一個「+1」。

  她動作越來越流暢,直到最後,她看見一座高牆,直接越過高牆,跳進高牆後院子的池子裡,然後一路順著水游出來,等游出來後,她環顧四周,發現是條小河,她趕緊爬出來,起身就往尋仙鎮相反的方向走。

  「等等,」38提醒她,「你去哪兒?」

  「走啊,」秦婉婉走得極快,竭盡全力表達著她的憤怒,「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回去找簡之衍吧?我告訴你,不可能,他捅我那一劍,我勉強原諒他,現在,就今天他這個表現,他絕對是個要搞死我的臥底。我馬上就走,我和他斷絕關係,再無往來!我告訴你38,你今天不要為他說一句好話,我不會再要這個男人了!」

  38從來沒見過秦婉婉這麼憤怒的樣子,它一時嚇蒙了,秦婉婉一腳踢開地上攔路的樹枝,氣勢洶洶走向官道,38沉默了一會兒,它還是提醒她:「那個,主人,你考慮過,以後怎麼生活嗎?」

  「這有什麼考慮的?」

  秦婉婉信心十足:「秦晚這些年積蓄不少,我把問心宗裡面秦晚房間的金粉都刮下來了,夠咱們奢華享受一輩子。」

  「那,」38小心翼翼,「金粉,裝在哪裡呢?」

  一聽這話,秦婉婉頓住腳步,下意識摸向自己腰部,當即驚了。

  她在自己的乾坤袋裡裝了追蹤符,稍一感應,她就察覺了位置,毫不猶豫調頭就跑,朝著尋仙鎮的方向趕回去。

  她走不了正門,只能原路返回,從河裡游回去,又回到那個院子,翻過牆到了巷子,好在此時追兵都已經離開,她也顧不上濕漉漉的衣服、滿頭水草,就急急忙忙朝著錢袋子的方向衝過去。

  38看她憤怒至極,勸說著她:「你別生氣,其實簡之衍也是你的福星啊。你現在基礎太弱,和人對戰經驗不足,他在這裡惹禍,程度剛好。你多打幾架,實戰經驗上來,去天劍宗才不會太吃力。人家劇本給你升級都是很科學的,你一個大女主,怕什麼打架呢?」

  「我明白了。」秦婉婉聽明白了,簡之衍這個角色的定位,就是傳統小說中那種給主角團一直惹禍、一直不死的惹禍精,雖然他們每一次惹禍都能有效推動劇情,給主角帶來額外好處,但並不妨礙他們成為所有電視劇小說中最令人討厭的一種聖母X。

  這種靠惹禍精推動劇情的劇情構建方式已經落伍多少年了,作為一位優秀的主角,秦婉婉不允許自己身邊有這種人。

  她立刻,馬上,去搶了錢袋子,就把他賣了!

  她要把他賣到礦地去,讓他發揮特長,挖一輩子靈石!

  秦婉婉瘋狂往簡行之的方向趕過去時,簡行之已經換好衣服,按照系統的指使,穿上一件粉色長衫,玉簪挽髮,坐在大堂窗戶邊上。

  周邊人都朝他看過來,時不時打量他一下。

  「你把手放在窗戶邊上,撐著下巴,看著街上,哀愁一點。」

  666教他,簡行之把手一撐,看向街上,目光哀愁。

  那一瞬間,眾人頓時覺得面前這個美人湧出了一種高手獨有的殺意,當即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666:「……」

  「你再叫點酒,做出一種為情所傷,買醉的架勢。」

  666繼續指使,簡行之點頭,招呼小二:「小二,給我二十壇上好烈酒!」

  666:「……」

  察覺不對,簡行之皺眉:「又怎麼了?」

  「那個,主人啊,」666緊張提醒,「美人,喝一壺就可以了。」

  「你不是要買醉嗎?」簡行之不滿,「一壺怎麼醉?」

  666:「……」

  二十壇烈酒上來,簡行之看著酒,打量了周邊一圈,周邊所有人,除了一開始得罪的那個天字房的客人,其他人沒有一個敢和他直視。

  他開始懷疑666的方案:「他們真的會為了我的美色找我麻煩嗎?」

  「原本是可以的……」

  現在……未必了。

  簡行之沒有意外,他就知道這個系統不靠譜。

  做任務這件事,還是得他來。

  簡行之想好,端起酒,對著虛空輕嘆一聲:「主人說得果然沒錯,這尋仙鎮,當真人蠢地薄,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聽到這話,周邊習武之人不忍,一巴掌拍下去,陸陸續續便站起來好幾個人:「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你主人是誰,讓她出來練練!」

  「好說,」簡行之輕蔑冷笑:「我主人等一會兒就來打你們!有種別跑。」

  「誰跑誰孫子!」

  「那就等著瞧。」

  「小兄弟說話別這麼沖……」

  「瞇瞇眼不要開口,小心我主人打你。」

  「哎喲我去,幾十年了我從未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簡行之在大堂和眾人放著狠話罵架,秦婉婉一路狂奔,身心俱疲來到客棧,老遠就看見坐在窗口正和人打著嘴仗的簡行之,她衝進大堂,怒喝了一聲:「簡之衍!」

  簡行之一回頭,便見秦婉婉頭頂水草,滿身濕透,眼中全是怒火,憤怒盯著他。

  他愣了片刻,隨後大喜出聲:「主人,你來了?」

  話音剛落,隱忍許久的大堂眾人齊齊拔刀,秦婉婉察覺不對,但只來得及大喊一聲「等等,我不是……」,就看大刀如風而來,直直砍在她的劍上。

  「道友既然如此囂張,就休怪我等下狠手了!」

  眾人大喝,秦婉婉悲憤大喊:「我和他沒有關係!」

  「賣身契在此。」

  簡行之將賣身契往桌上一拍,所有人回頭看向秦婉婉:「你還撒謊!」

  「簡之衍!」

  秦婉婉撕了這個人的心都有了,簡行之毫不察覺,他快樂抓了一盤花生米,遙遙看著戰局。每當有人從背後偷襲秦婉婉,他就從手中彈出一顆花生米,防止秦婉婉受傷,同時慢慢數著自己腦子裡的任務完成數量。

  惹事+10這件事他已經在剛才通過嘲諷不同的人完成了。

  現下就是鬥毆+5,每當秦婉婉和因不同理由發生衝上去的人交手,鬥毆數量就立刻+1。

  他本是在旁邊看熱鬧,但看著看著,他就發現秦婉婉的動作越發流暢。

  她似乎有一種詭異的糾錯能力,每一次出劍都能比上一次出劍精準糾正幾分。

  對於一個劍修來說,這種修正錯誤的能敏銳度,那是比靈根更為珍貴的東西,許多劍修揮劍一萬次,都和第一次沒有太大區別,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一劍揮下去錯在哪裡,而哪怕像簡行之這樣天賦非凡之人,有時候也要重復好多次,才會察覺自己的錯誤。

  可秦婉婉卻不一樣。

  她的劍雖然稚嫩,卻有著諸多劍修難有的靈氣。

  簡行之不由自主起身,目光凝在秦婉婉身上,眼看著秦婉婉體力不支,他端起整盤花生米,準備瞬間結束戰鬥。

  也就是那片刻,門外被風猛地撞開,一根掛著紙錢的法杖旋轉而入,圍著大堂一轉,剛好幫著秦婉婉逼退眾人。

  法杖旋回大門,一個青年步入堂間,優雅抬手,抓住飛回的法杖末端,抬起一雙清潤的眼含笑看向秦婉婉。

  「恩人姑娘,在下來遲。」

  --------------------------------

  【小劇場】

  666:「平時腦子不太靈光,關鍵時刻突發奇想,簡式智慧,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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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這誰?

  秦婉婉當即回頭,便見門口公子一身白衣,頭頂白色高帽,掛著紙錢的法杖優雅斜立在懷中,仔細辨認,才發現那是一根哭喪棒。

  秦婉婉見人,有些茫然:「你認識我?」

  「姑娘,」方才城門前一對爺孫從白衣公子身後走出來,朝著秦婉婉行禮,隨後他們轉頭看向走到秦婉婉身後的簡行之,行禮道,「公子。」

  「原來是你。」秦婉婉反應過來,白衣公子輕輕一笑:「方才我師叔二人在城門前被人為難,還好姑娘高義,拔劍相助,我師叔二人方才順利入城。白某聽聞此事,便趕緊來尋姑娘謝恩,不想便撞上姑娘遇人挑釁,若白某來早些,萬不會讓姑娘遇上此事。」

  「你看我說的吧!」38高興起來,「簡之衍不會讓你白惹事兒的,總會送劇情。」

  「我不需要劇情!」秦婉婉咬牙切齒。

  「喂,小白臉,」白衣公子說話間,他身後人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你哪門哪派的,要管這種閒事?」

  「我?」

  白衣公子聞言一笑,轉過身去,看向說話之人。

  說話之人看清了他手裡的東西,面色大變,白衣公子矜笑頷首:「鬼城百無憂,見過諸位。」

  一聽這話,眾人全都噤聲。

  這個修真世界一共分成四城三大宗,餘下又有些不起眼的小宗門,分別歸屬這四城三宗管轄。

  三宗分別是,問心宗、天劍宗、無相宗。

  而四城則是東洲花城、西域鬼城、寧不修所在的北境荒城,以及君殊所出的江南樂城。

  三宗中無相宗最為神秘,常年隱世不出。

  四城中鬼城最為凶狠,人皮模樣,惡鬼心腸。

  聽聞這百無憂鬼城中人,大家深知鬼城脾氣,便不敢多說。

  百無憂朝秦婉婉抬起手,恭恭敬敬:「若姑娘不嫌棄,不妨二樓上座,百某代師叔向姑娘道謝。」

  秦婉婉看了一眼周邊還提著刀的一圈,果斷點頭,百無憂身後老者朝著簡行之行了一禮:「公子也請。」

  簡行之放下手裡的花生米,警惕看了一眼百無憂,便走到秦婉婉身邊,同秦婉婉一起跟著百無憂上樓。

  上樓之後,五人坐進獨立包廂,百無憂點過菜,眾人面面相覷,秦婉婉輕咳一聲,看向一旁沉默著的老者和孩子:「還不知二位姓名?」

  「老朽穆義,這是我侄兒穆清。」

  老者笑著行禮:「老朽多年前金丹受損,便成了個凡人,在郊外定居。恰好師侄歲憂欲往天劍宗參加試劍大會,我便想來鎮上與他一見。不想就在城門遇到了那些官兵,虎落平陽被犬欺,還好姑娘出手,好好教訓了他們。老朽以茶代酒,」穆義端起酒杯,「敬姑娘一杯。」

  「試劍大會?」

  秦婉婉端茶和穆義碰了一杯後,察覺到關鍵詞:「就是那個什麼劍塚……」

  「沒錯,」百歲憂接聲,彷彿一個認真發放任務的NPC,「天劍宗劍塚十年開一次,各門各派金丹以下弟子均可參加試劍大會,贏得試劍大會前十名,便可入劍塚尋劍。二位道友也是來參加試劍大會的吧?還不知二位何門何派,尊姓大名?」

  聽他問及名字,秦婉婉和簡行之對視一眼,正猶豫著是該報書裡的名字,還是自己本名時,就聽樓下傳來議論聲:「你們聽說了嗎,問心宗被人突襲,直接給夷平了!」

  「夷平了?沈知明渡劫期的修為,是什麼人能把問心宗給平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魔族?」

  「不不,魔族已經被殲滅近千年,必然是西域鬼城,他們一向心狠毒辣……」

  「呵,」百歲憂聽得這話,帶了幾分嘲諷笑起來,他轉頭看向秦婉婉和簡行之,安撫他們,「二位放心,我鬼城做事雖然手段激烈了些,但並非不講道義之輩,問心宗與我鬼城無冤無仇,此事並非鬼城所為,二位大可放心。」

  「知道,知道不是你們做的。」秦婉婉和簡行之趕緊點頭,百歲憂聽得這話,苦澀一笑。

  「不想二位如此通情達理,竟願相信鬼城。也不知是哪些魔頭作祟,嫁禍鬼城。待日後查清真相,我鬼城之人,必定要將這些魔頭碎屍萬段!」

  說著,百歲憂才想起方才的話題:「都忘了,二位如何稱呼?」

  這次秦婉婉和簡行之都不猶豫了。

  「我叫張三。」簡行之說得認真。

  「我叫李四。」秦婉婉說得嚴肅。

  「二位師從?」

  「散修,」秦婉婉立刻藉口,「師父深山修行,不為名聲所累,就不多說了。」

  百歲憂點點頭,出於禮貌沒有深究,秦婉婉心裡掛著那個試劍大會,聽見『劍塚』,她就知道和自己的任務息息相關,她繼續詢問:「你方才說那個試劍大會,不知要如何才能參加?」

  「姑娘師門未曾說過嗎?」百歲憂有些疑惑,秦婉婉尷尬點頭,「下山太匆忙,沒問清楚。」

  簡行之冷淡看她一眼,把自己宗門炸了,的確有點匆忙。

  百歲憂笑起來:「想來姑娘隱居山中日久,許多消息不知。不如二位與我一同參加試劍大會,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好啊。」

  「不如何。」

  秦婉婉和簡行之一起開口,得出完全不同的答案後,簡行之瞪她,秦婉婉假裝看不到他的眼神,看著百歲憂,神色溫和:「我修為不高,又初來乍到,還望百兄多多關照。」

  「哪裡,」百歲憂笑笑,「我是木系靈根修劍,此次就是來湊個熱鬧,日後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兩人互相恭維一番,簡行之雙手環胸坐在周邊,冷眼旁觀。

  秦婉婉和百歲憂邊聊邊吃,喝茶談天,不一會兒就搞清楚了這個試劍大會具體流程。

  要參加試劍大會,首先要拿到一個入場名額,這個入場名額就是完成天劍宗給出的一些任務,目前天劍宗給出的任務分成兩個,要麼捉拿一百隻地階三等以上的凶物,要麼捉拿天劍宗通緝犯中的一位。

  「能上通緝榜的人,至少也是個金丹,如今活躍在尋仙鎮一片,只有一個人,」百歲憂在地圖上指給秦婉婉看,「色魔千流。」

  「這個好。」簡行之一聽千流的名字,趕緊勸秦婉婉,「抓一百隻,和抓一個,你說哪個劃算?」

  秦婉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簡行之:「肯定是那一百個低階三級的凶物啊,你別光看數量,得看質量。」

  簡行之一哽,秦婉婉轉頭繼續和百無憂商量:「這一百隻地階凶物哪裡找?」

  「城外有一片密林,」百無憂抬手點在城外密林上,「聽聞此處有一群惑心蟻,專門恐嚇從密林中路過的普通人,導致尋仙鎮和太平鎮之間必須繞開密林行走,經商往來頗有不便。惑心蟻數量多,會幻化出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

  「那太恐怖了,」簡行之打斷百歲憂的話,看著秦婉婉,「色魔只是貪圖你美色,這些螞蟻能嚇死你。」

  「但他們沒有什麼殺傷力……」百歲憂接過話,疑惑著看堅持要去抓千流的簡行之,「嚇暈以後睡一覺就好了,並無大礙。」

  「就這樣。」

  秦婉婉做了決定:「明天我就去抓惑心蟻。來,」秦婉婉提起筷子,「我們先吃飯。」

  秦婉婉一頓飯吃得十分舒暢,談笑風生,等吃完之後,百歲憂去結賬,秦婉婉和簡行之一起回房。

  剛進屋,簡行之便堵在秦婉婉面前:「去抓千流。」

  「憑什麼啊?」秦婉婉去浴室用生水珠給浴桶放水,然後開始脫衣服。

  簡行之背對著她站在屏風外,正兒八經說著理由:「你一個修道之人,就應該挑戰自己,迎難而上!」

  秦婉婉不理他,自己進了浴桶,開始給洗頭。

  她身上還有水草的味道,一想起白天被打得跳河的場景,就去瞪屏風上的影子。

  想著她一定要盡快把這個人送走!

  而簡行之對秦婉婉的憤怒毫不察覺,他在外面絞盡腦汁想著要怎麼說服秦婉婉去抓千流。

  「一個勇敢的人,要面對困難!」

  「一個奮鬥的人,要積極進取!」

  「修道之人,要有骨氣,有勇氣,有一顆奮發向上的心!」

  秦婉婉聽著他念經,洗完之後,穿著睡衣,擦著頭髮從屏風外走出來,看著簡行之這麼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她走到簡行之面前,抬手放在簡行之肩膀上。

  「之衍。」

  「抓千流?」

  「你有什麼夢想嗎?」她深情款款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你未來想要怎樣的生活,怎樣的職業?你挖地這麼厲害厲害,考慮過當礦工嗎?或者種地?」

  「你問這個做什麼?」簡行之皺起眉頭,不能理解。

  秦婉婉保持微笑:「之衍,修道之路如此艱辛,我怎忍心讓你和我一起受苦?這樣吧,你說說你想做什麼,我給你安排安排。」

  簡行之聽明白了,他皺眉:「你想甩了我?」

  「沒有。」秦婉婉一時心虛,趕緊否認,「我不是這種人。我就是想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

  「那我願望就一個,」簡行之很執著,「咱們抓千流。」

  秦婉婉沒說話,她痛苦看著這個NPC。

  她已經感受到了,抓千流可能就是『簡之衍』人物劇情的一部分,這個人物,就是負責給她找麻煩。

  她深吸一口氣,和他約定:「如果我抓了千流,你就離開我,去好好生活?」

  「不行,」簡行之一口拒絕,「我的目標是,和你一直在一起,陪你到飛升。」

  「你這麼愛我?」秦婉婉痛苦出聲。

  簡行之看出她想支開自己的小九九,心中嗤笑,面上還要一本正經:「那當然。我為你出生入死,挖了這麼多條地道,你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渣吧?」

  「我當然不是。」秦婉婉笑出了痛苦面具。

  「那就好,」簡行之盤腿做到小榻上,「我要開始打坐修行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追上你的步伐,好好陪你到飛升。在此之前,乾坤袋就放我這裡,」簡行之雙手結印落在膝頭,閉上眼睛,「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秦婉婉:「……」

  她總覺得,這個『簡之衍』不是真的愛『秦晚』,他是來撈金的。

  她深吸一口氣,回到床上,看了一眼腦子上的「今日修煉時長還剩:4小時」,她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打坐入定。

  從入定到入睡,毫無壓力。

  不知過了多久,秦婉婉迷迷糊糊做起夢來。

  還是那個夢境。

  夢裡她又來到海邊,周邊巨龍圍著海島游弋,轉頭天梯之上,登仙門金光閃閃。

  熟悉的歌謠再次響起,越來越清晰:「玲瓏玉,開仙門,白玉碎,苦眾生,萬劍常歇處,久等不歸人。」

  秦婉婉在夢境中登上天梯,那一刻,她周邊氣息驟變,一股若有似無的青色龍氣在她周身環繞。

  簡行之閉眼打坐,對一切恍若未聞。

  而房門之外,有窸窸窣窣的黑影朝著兩人所在的房間快速攀爬而來,在臨近窗口之時,一陣金光猛地閃現,黑影瞬間煙消雲散。

  秦婉婉驟然驚醒,她下意識叫了一聲:「簡之衍?」

  「無事,」簡行之緩緩睜眼,看向窗外,語氣平靜得彷彿不曾有過任何異常,「繼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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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行之:「我,法外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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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簡行之的聲音彷彿帶著某種魔力,秦婉婉一聽便覺得睏,倒頭又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醒來,秦婉婉趁著簡行之還在打坐,大清早便跑了出去,剛出門就遇上百歲憂,他見到秦婉婉,高興招呼:「李姑娘,去何處?」

  「啊,百道友,」秦婉婉打了聲招呼,指了指外面,「我打算去找份工作,百道友知道哪兒能給凡人找點事兒幹嗎?」

  「李姑娘不妨去東街萬事坊一看?聽聞那裡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事兒。」

  「那太好了,」秦婉婉高興起來,「我這就過去!」

  「我也正巧要去東街租馬,」百歲憂邀請,「不如一起?」

  「好!」

  秦婉婉應下來,和百歲憂一起往東街走去。

  百歲憂對尋仙鎮十分瞭解,說話風趣,一路給秦婉婉介紹著鎮內各種美食特色,兩人快速熟絡起來,百歲憂便詢問起秦婉婉去萬事屋的原因:「李姑娘是打算給張公子找個工作嗎?」

  「沒錯。」

  「姑娘不打算和張公子一路?」

  「不瞞你說,」秦婉婉做出苦惱地模樣,「其實,是他一直痴戀於我,苦苦糾纏,現在我只想安頓好他,讓他有一個安穩人生。畢竟,我一個修道之人,帶著他風餐露宿,也很是愧疚。」

  「李姑娘思量得是。」

  百歲憂點點頭:「修道之路艱險,張公子看上去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怕是吃不了這樣的苦。」

  「可不是嗎。」秦婉婉立刻響應,「所以我就想,給他找份工作,找個機會,把他留下,從此過上一個安穩的人生。」

  「明白。」百歲憂似乎十分理解秦婉婉,秦婉婉見話說的差不多,終於提出要求,「所以,等一會兒,百道友能借我點錢嗎?」

  百歲憂動作一頓,秦婉婉看著他,露出幾分苦澀的笑容:「我的乾坤袋,都在張三那兒,把事情辦妥了,我一定還您!」

  「哦,」百歲憂反應過來,當即點頭,「小事,姑娘放心。」

  聽到百歲憂願意借錢,秦婉婉頓時高興起來,她這才想起:「你師叔呢?」

  「師叔昨夜與我敘舊後,已先行回城。」

  百歲憂笑了笑:「若姑娘有心,改日我帶您一起去見見他。」

  秦婉婉點點頭,她多看了一眼百歲憂身後,笑了笑:「好。」

  兩人一起到萬事坊,秦婉婉說了自己的要求,掌櫃回頭抬手一揮,高處櫃子打開,便看卷軸飄然而下:「相思國紅豆鎮糧倉管事,十個靈石,姑娘看這個職位如何?」

  「工作穩定嗎?」

  這是秦婉婉最關心的事情,不能把『簡之衍』餓死了。

  「穩定。」掌櫃笑起來,「相思國一貫與世無爭,如今更是太平盛世,此職位領朝廷俸祿,十分穩定。」

  「每月多少錢?」

  「十兩紋銀,兩石精米,麻布兩匹,冬日炭銀二兩,節日時還有另外的補償。」

  「分配住所嗎?」

  「這自然是分的。」

  「工作時間長短呢?」

  「每日不超過四個時辰,一月休沐十日,節日遵循朝廷安排,工作很清閒,除了入庫出庫時做個記錄,其他時候幾乎沒事,還可以看看書。」

  「我……」

  「我能去嗎」這句話哽在喉間,秦婉婉者才想起來,她是給『簡之衍』找工作,不是給自己找。

  她一瞬有那麼幾分悲傷,相對於當個大女主出生入死,她更想去擁有這種,國家分房子、分大米、工作穩定、一天工作不超過八小時,一個月休息十天的工作。

  掌櫃見她不說話,小心翼翼:「姑娘?要不換一個?」

  「不必了,」秦婉婉雖然充滿嫉妒,還是轉頭看向百歲憂,「這個工作,百道友以為如何?」

  「我覺得,甚好。」

  百歲憂說著,便拿出十顆靈石放在桌面。

  掌櫃立刻笑起來,拿出一個禮盒:「二位,介紹信、上任函、官印、就職說明書都在裡面了,歡迎下次光臨。」

  拿著這些信件出來,秦婉婉和百歲憂在外面找了個小酒館,坐著仔細閱讀了就職說明書。

  按照這份說明書,一切萬事坊都安排妥當了,只要『簡之衍』定時到達萬事坊安排的地點上馬車,萬事坊都會安排。

  那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怎麼讓『簡之衍』心甘情願的離開。

  「這樣。」百歲憂給秦婉婉出主意,「等一下我約你去抓惑心蟻,然後我就租兩匹馬去抓惑心蟻,告訴他說馬不夠了,讓他在客棧等著,把乾坤袋給你,然後咱們一起離開。你給他留一封信,他等你等不到,看到信,就死心了。他一個凡人,也沒個去處,到時候還是只能去相思國上任。」

  「你說得是。」秦婉婉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兩人決定好後,找了店家拿出筆墨,一起商量著,聲情並茂寫了一封分手信,秦婉婉寫完之後再看一遍,連她自己都感動了。

  她吹了吹信,裝進讓老闆買來的桃花信封裡後,放進胸口,這才放心回去。

  回了客棧,簡行之還在打坐,秦婉婉小心翼翼將信塞進被縟,就聽簡行之開口:「你們還不去抓惑心蟻?不去就抓千流。」

  「抓。」

  秦婉婉趕緊開口,輕咳了一聲:「不過抓惑心蟻這事兒,恐怕很危險,你要不還是待在客棧?」

  「不必,」簡行之睜開眼睛,從榻上起身,「我陪你去。」

  「哦。」

  秦婉婉點頭,領著簡行之一起下樓,到了門口,就看百歲憂已經準備好兩匹靈馬站在門口。

  秦婉婉看見百歲憂,就開始朝著他使眼色,百歲憂趕緊上前:「張兄,李姑娘。」

  「走吧。」

  簡行之往靈馬走去,秦婉婉一把拉住他:「等等。」

  「啊那個張兄,」百歲憂攔在簡行之面前,「那個,此去危險,要不你還是不去了吧?」

  「李四會保護我。」

  簡行之朝著秦婉婉揚了揚下巴,秦婉婉沖著百歲憂擠眼睛,百歲憂面露難色:「可我沒想到你要去,我只準備了一匹馬,共騎不便,要不你還是在客棧等我們?」

  「對啊對啊,」秦婉婉趕緊開口,「你就別辛苦了,也沒你的馬。你把乾坤袋給我,在客棧等著我就行了。」

  「無妨。」

  沒馬無妨。

  秦婉婉得話,有些懵,就看簡行之抬手從她腰間取劍,一劍砍到客棧招牌上。

  「等等!」老闆驚叫著從客棧跑出來,招牌應聲而落,但還在半空,就看簡行之手中長劍一陣狂削,等木板落地,一個滑板造型的板子已經出現在地面上。

  眾人目瞪口呆,就看簡行之走到馬前,將滑板拴在馬後,轉頭同看著空蕩蕩的招牌滿臉震驚的老闆說了句:「你這招牌上的字太差,回頭我給你寫一個。」

  說完,就雙手環胸,站在了木板上。

  「走吧。」

  他催促秦婉婉。

  秦婉婉不說話,她看著這個酷似滑板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她嚴肅抬頭,念了一句暗號:「奇變偶不變。」

  簡行之靜靜看著她,秦婉婉面露欣喜,正打算開口和老鄉親切會晤,就聽簡行之命令她:「趕緊上馬。」

  希望破滅,秦婉婉嘆了口氣一眼,她和百歲憂對視一眼,百歲憂給了她一些鼓勵。

  現在失敗,還有其他機會!

  反正工作找好了,她總能找到機會甩了他。

  兩人一合計,便放下心來,一起上馬。簡行之踩上滑板,雙手環胸,詭異平衡在木板上方。

  只聽一聲「駕」,馬飛快跑起來,簡行之站在木板上跟著馬飛快平移。

  木板上的人,雙手環胸,脊樑筆直,馬揚起塵土和風捲著頭髮拍打在他臉上,整個人在仙氣飄飄中和灰頭土臉間來回穿梭,帶了幾分說不出的詭異氣息,迅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許久後,老闆才反應過來,問向旁邊人:「他誰?」

  眾人皆是茫然,其中一個遲疑著開口:「聽百道友說,他叫張三。」

  「張三是誰?何方高人?」

  眾人議論紛紛,老闆終於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跪在地上痛哭出聲:「我的招牌乃上一任試劍大會魁首謝孤棠親筆,蘊含謝道君精妙絕倫的劍意,多少人為此千里迢迢而來。張三這個殺千刀的啊,砸人招牌,喪盡天良,謝道君我對不起您!我護不住您給的招牌,是我沒用啊!千萬別讓我再遇到他,不然我碰瓷碰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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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闆喊得很大聲,修真之人耳聰目敏,饒是跑出了城,秦婉婉和百歲憂還是聽見了。

  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卻沒有一個人敢回頭,只能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快馬加鞭往密林趕去。

  修真界的靈馬比普通馬匹跑得快得多,三十里路,不到一刻鐘便到。

  遠遠只見山林茂密,百歲憂說了一聲「到了」之後先翻身下馬,把馬拴在了一旁。

  秦婉婉跟著下馬,一回頭,就看見了灰頭土臉的簡行之。

  盡管他已經努力保持鎮定,可秦婉婉還是從他凌亂的髮型、被黃土玷污的白衣,以及灰撲撲的臉上看出些許尷尬。

  「你……」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簡行之快速開口,率先走向密林,「走。」

  百歲憂拴好馬,走回秦婉婉身邊,看著簡行之氣勢洶洶的背影,他懷疑開口:「今天……是我們……來做任務對吧?」

  「好像是吧……」

  秦婉婉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她還是加快了速度,催促百歲憂:「跟上吧。」

  三人一起走進密林,百歲憂在前面開路,領著兩人往裡面走。

  簡行之和秦婉婉並肩而行,三人走了一路,周邊都不見半點異常,秦婉婉看見自己的乾坤袋在簡行之腰間一搖一擺,她趁著簡行之不注意,手上一拽,便將乾坤袋收進袖子。

  乾坤袋回來,秦婉婉心下安定,她當即轉頭同百歲憂聊天:「百道友,咱們就這麼找啊?」

  「再深入一些,找到合適的位置,我就拿出火靈草製的香球來吸引這些惑心蟻。」

  百歲憂解釋著:「惑心蟻喜歡火靈草,有火靈草在,方圓五里的惑心蟻都會被吸引。」

  「來太多,」秦婉婉面露擔憂,「會不會應付不了啊?」

  「惑心蟻中除了蟻王,其他惑心蟻不會有太大危害,最多只是嚇一嚇你,睡一覺醒來便好了。」

  秦婉婉點頭,簡行之開口多問了一句:「要是蟻王呢?」

  百歲憂臉色變了,他認真開口:「若是蟻王,那可就是地階頂級的妖獸,他不僅會幻化成人心中最恐懼之物,還會在嚇到對方之後,把人吃了。」

  秦婉婉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千萬別遇見蟻王。」

  話音剛落,簡行之腦海中就出現「叮」的一聲。

  【隨機任務:讓秦婉婉與蟻王交戰,獲取蟻王觸鬚。積分+50】

  簡行之:「……」

  這樣下去,他真的能完成讓秦婉婉說出保護他到飛升的任務嗎?

  簡行之人生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

  但和若能和蟻王交戰,獲得這個蟻王觸鬚,對於秦婉婉進階的確是好事。

  簡行之左右一思量,便開始思考怎麼擺脫秦婉婉獨自行動。

  秦婉婉見簡行之一直不說話,輕咳了一聲:「那個張三,」她探頭看他,「前面太危險了,要不你還是走遠點兒,免得我們引來太多惑心蟻,害了你。」

  「好。」

  簡行之答應得爽快,秦婉婉一愣,就看簡行之小跑離開:「等會見。」

  秦婉婉呆呆看著簡行之跑沒影,百歲憂好奇探過頭來:「他這麼好說話?」

  「不管了,」秦婉婉抓著百歲憂就跑,「趕緊走。」

  把這個災星甩了,她就能規避一半麻煩,安安穩穩上天劍宗執行任務。

  百歲憂看著秦婉婉拉著自己跑,面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舔了舔舌頭,另一隻手悄無聲息抬起,準備給秦婉婉一個手刀,但剛一抬手,秦婉婉突然頓住步子,猛地回頭:「不行。」

  「啊?」百歲憂嚇了一跳,尷尬愣在原地,秦婉婉看著他的手,「你要做什麼?」

  「有……」百歲憂輕輕扇了自己一小巴掌,「有蚊子。」

  「哦。」秦婉婉點頭,她想起來,「咱們不能空手而歸啊,總得抓幾隻惑心蟻。」

  「你說的是。」百歲憂點頭,「那我們找個空地,把惑心蟻都引過來。」

  秦婉婉應聲,抓著百歲憂朝著前面一塊空地跑去:「就那兒吧!」

  兩人一路狂奔,到了空地,秦婉婉放開百歲憂:「你把火靈草拿出來。」

  「好。」

  百歲憂點頭,他喘息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銀色香囊,放在手中。

  他暗中看了秦婉婉一眼,如果熟悉藥物的人都能聞出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火靈草,而是迷藥。

  秦婉婉明顯對草藥不太熟悉,看著他的手半點不避諱,他不由得露出了勝利的笑容,等待著秦婉婉昏迷。

  然而過了片刻,秦婉婉毫無反應抬頭,:「你怎麼笑得這麼奇怪?」

  百歲憂面上一僵:「你……沒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

  秦婉婉有些疑惑。

  百歲憂輕咳一聲,面上一本正經:「普通人第一次聞火靈草的味道會覺得有些頭暈,你沒事就好。」

  「哦。」秦婉婉點頭,「我沒事。」

  百歲憂點點頭,兩人等了一會兒,周邊毫無反應,秦婉婉皺起眉頭:「怎麼還不來?」

  「可能是,」百歲憂咬牙,「用量不夠大,我再拿點兒。」

  「趕緊啊。」秦婉婉催促。

  百歲憂立刻又從袋子裡拿出十包:「你聞聞,這十包都是一個味道嗎?我怕我拿錯了。」

  秦婉婉從他手裡拿過十個香囊,聞了一圈後點頭:「一個味道。」

  「看來用量還不夠。」百歲憂又拿出三十個香囊,「你再試試?」

  秦婉婉點頭,又聞完三十個香囊,抬頭看他:「用量可能還是不夠,你有多少,全拿出來吧。」

  「好,」百歲憂深吸一口氣,「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百歲憂拿出乾坤袋,往地上一倒,小山高的香囊堆積起來,他一指地上:「有本事你都聞一遍。」

  「這是吸引惑心蟻的,」秦婉婉莫名其妙,「又不是毒我的,這麼多我聞了幹啥?」

  百歲憂面上僵住,秦婉婉盤腿坐在地上:「等一會兒吧,可能惑心蟻還需要一點時間反應。」

  百歲憂尷尬點頭,坐在秦婉婉旁邊:「可能吧。」

  秦婉婉等待這些惑心蟻時,簡行之走出她的視野範圍,立刻閉上眼睛,開始用神識一寸一寸土翻過去,不到片刻,便找到了蟻王的洞穴。

  簡行之轉頭就朝著蟻王洞穴趕過去,很快就到了洞口。

  簡行之站在洞口思索,怎麼能讓『秦晚』和蟻王交戰,然後讓她拿到內丹。

  首先必須要把蟻王引到『秦晚』面前去,然後要給『秦晚』一個和蟻王交戰的理由……

  可『秦晚』這麼慫,她怎麼會和這個蟻王打呢?

  「主人,你不用擔心,」666鼓勵他,「你只要把這隻蟻王引到女主面前,柔弱一點向她求救,以女主對你的感情,她不可能把你扔下。」

  「真的嗎?」簡行之皺起眉頭,「我不敢相信。」

  「你要相信劇情呀!」666握著小拳頭,「大女主就算有點慫,也不會拋棄弱小的!」

  簡行之:「……」

  他不敢相信。

  但不管怎麼樣,當下也沒有其他選擇,首先就是要把蟻王給秦婉婉活蹦亂跳地引過去。

  簡行之也不多想,直接問:「怎麼把它引出來?」

  「蟻王討厭比他有文化的人。」666很有信心,「您多念幾首詩就能激怒它。」

  簡行之沉默,666疑惑;「主人?」

  「床前……」簡行之盡力搜刮他背過的詩,「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注1)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注2)

  簡行之站在洞口尷尬背詩。

  蟻王坐在洞穴裡剔牙,聽著外面的聲音,轉頭同自己小弟嗤笑:「這人,比我還沒文化。我還會背白日依山盡呢。」

  簡行之把他在凡間學過的詩都背完,蟻王洞穴一動不動,他捏起拳頭,666有些不敢說話了。

  「它為什麼不出來?」

  聽簡行之的語氣,666根本不敢回答。

  因為這只有一個可能,在蟻王心裡……簡行之比它還沒文化。

  簡行之深吸一口氣,他打算不聽666的了,二話不說,一腳踹到洞穴前,大吼了一聲:「出來!」

  蟻王洞穴抖了抖,塵土落下,他剔牙的動作一頓,扭頭看了一眼外面:「沒文化,真暴躁。」

  簡行之見蟻王還不動,乾脆一腳踩塌蟻王洞穴,蟻王只見一襲帶灰的白衣從天而降,一腳踹到他臉上,留下一個腳印之後,翻身落地,冷眼看他。

  蟻王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腳印,冷聲開口:「你找死。」

  話音剛落,幻象重重而來,簡行之張口,便是《清靜經》: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注3)

  「啊啊啊!!」

  蟻王憤怒出聲,瞬間化作一隻巨大的螞蟻趴在地上。

  「臭道士,」蟻王聲如洪鐘,「敢在老子面前念經,看我不吞了你!」

  說完,蟻王便朝著簡行之飛快衝了上去,頭頂觸鬚是兩把巨大鋼刀,對著簡行之就是一陣狂紮。

  簡行之身輕如燕,領著蟻王就往秦婉婉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面跑一面念經,打從發現念經能刺激蟻王後,簡行之就有了一種無形的優越感。

  詩詞沒學多少,可他會念的經多啊。

  他能給它念一天一夜,念死這隻螞蟻!

  簡行之越想越高興,眼看著要到秦婉婉面前,666趕緊提醒他:「主人!柔弱一點!」

  一聽這話,簡行之當即放慢動作,一面跑一面拉扯開自己的衣服,把頭髮一抓,踉踉蹌蹌朝著秦婉婉跑去。

  秦婉婉正點了火,把那些香囊架在火上烤,一遍扇著風,一邊聞百歲憂:「百道友,你說你是不是買到假貨了?」

  百歲憂坐在一邊,面上生無可戀:「可能吧。」

  「要不咱們今天就算啦?」

  秦婉婉想想,還是甩掉『簡之衍』更重要一點,『簡之衍』在的地方就有麻煩,可能今天抓不到惑心蟻,就是因為他呢?

  一聽這話,百歲憂立刻高興起來:「你說的是,我們改天吧。」

  秦婉婉點頭,正打算滅了火離開,就感覺地面震動起來,她和百歲憂一抬頭,只聽一聲怒吼,就看看見簡行之從草叢裡突然撲到地上,他頭髮亂了,衣服也亂了,整個人彷彿剛剛被蹂躪過,從地上抬起頭,伸出手,淒厲喊了聲:「晚晚,救我!!」

  他身後的蟻王嚇得本來剛要落下的鋼刀都頓住。

  秦婉婉和百歲憂也都是一愣,他們一起緩慢抬頭,仰望著簡行之身後觸鬚為刀,口器如刃,身形如小丘的蟻王。

  片刻後,秦婉婉毫不猶豫,轉頭就跑!

  簡行之懵了一下,隨即趕緊起身,越過已經兩眼放空的百歲憂,追著秦婉婉衝過去,和她並肩跑著,大喊:「你別跑啊,你救救我啊!」

  「你跑這麼快還需要我救嗎?!」

  秦婉婉一指旁邊:「分開跑啊!」

  這蟻王是他惹的,分開跑這蟻王根本就不追這個『秦晚』了!

  簡行之當即拒絕:「不,我不能和你分開!」

  「你有病啊!」

  秦婉婉卯足了勁,絕望大罵。

  秦婉婉絕望,簡行之也絕望,但他一想,只要他跑得比秦晚夠快,這個蟻王就會撞上秦晚,先和秦晚動手。

  而秦婉婉,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一時之間,兩人在密林中你追我趕,生死角逐。簡行之不僅要追上她,還要攔著她跑出林子,以免蟻王不追,於是他跑在外圈,秦婉婉一打算往外跑,他就把她擠進去。而且他還得一面跑一面放話挑釁:「那個大螞蟻欺負我,我是你的人,你都不管管嗎?你算什麼女人!你算什麼主人!」

  「我不是女人!」秦婉婉崩潰回答,「我也不是你主人,你放過我吧!」

  「你回去,它只是一隻螞蟻,你回去把它觸角砍了,我們就不用跑了!」

  「尼瑪它地階頂級,你這是讓我送死,要砍你砍!」

  「我能砍我不砍嗎?!」簡行之氣喘籲籲,「你怎麼這麼沒出息?!」

  「我要命我不要出息!我遇見你就沒遇到過一件是好事!你離我遠點!」

  「你以為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一點血性都沒有!」

  「你一點腦子都沒有!」

  兩人說著說著開始對罵,一邊罵一邊跑,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蟻王越來越遠,過了許久,只聽身後「轟」地一聲巨響,秦婉婉和簡行之一起頓住步子回頭,就見蟻王安詳趴在地上。

  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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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靜夜思》李白

  注2:《詠鵝》駱賓王

  注3:《太上老君說常清淨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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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它……」秦婉婉不可置信,「它死了?」

  簡行之沒理她,直接拔劍,喘著氣回到蟻王面前,戳了戳地上的蟻王後,抬頭看向秦婉婉:「暈了。」

  秦婉婉聞言,轉身往外踉踉蹌蹌跑:「趕緊走。」

  「你回來,」簡行之叫住她,「趕緊把它觸角砍下來。」

  「人家幹啥了,」秦婉婉喘息著回頭,「好好在林子裡待著,我就要來砍它觸角,這不殘忍嗎?」

  一想起這一點,秦婉婉想到了自己,就像她,好好在寂山吃香喝辣,那個簡行之就打上了山門,把她一劍劈到了這裡,她做錯了什麼?這不殘忍嗎?

  簡行之聞言,想了想,終究還是開口:「不管怎麼樣,你得帶走這個觸角。」

  好吧,NPC的執著。

  秦婉婉理解了,她深吸一口氣,回到惑心蟻面前,把惑心蟻用捆仙繩綁好後,轉頭看向簡行之:「弄醒。」

  簡行之一腳踹過去,蟻王猛地驚醒,驚慌失措張望周邊。

  「誰?幹什麼?幹什麼?」

  秦婉婉沒說話,她抬手一劃,一個法陣在蟻王身下亮起來。蟻王身上慢慢浮出稀薄地三條血線。

  「你身上背著三條孽債,」秦婉婉盤腿坐在地上,因為疲憊讓她異常暴躁,語氣很是不耐,「我給你個機會說清楚。」

  「我若不說呢?」

  「不說就去死。」兩人同時開口,與此同時,兩道威壓針對著蟻王狠狠壓下。

  蟻王瞬間就被壓趴在地上。

  「我說!」

  威壓一出,蟻王當即明白自己招惹了什麼人物,它馬上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劈裡啪啦開始招供:「我嚇過一對小新人,男的把女的推給我就跑,我把人放了,回去之後這女人另嫁,男的上門搶親,路上掉河裡死了。」

  「我嚇過一小孩兒,這小孩兒在我洞口尿尿,我嚇了他以後,掉了一魂在我這兒,現在聽說傻了。」

  「我還嚇過一老先生,這老先生在我門口念書,他不僅念書,他還帶著學生來采風,我忍無可忍,出來一嚇……他也掉了一魂在我這兒,現在在家裡,天天和人家說,到處都是大螞蟻……」

  蟻王痛哭流涕:「道君,我錯了,我悔過,我以後再也不嚇唬人了。」

  「你沒殺過人?」

  秦婉婉面露懷疑,蟻王點頭:「沒,我剛出道,」說著,他諂媚笑笑,「正準備殺呢,不就遇到您了嗎。」

  秦婉婉沒說話,簡行之手上劍花一挽:「可以了,也是作孽,這對我幫你取了。」

  「等等!」

  蟻王看著劍到觸角,它大喝出聲:「您把我帶走吧!」

  簡行之頓了頓,蟻王抬起最前排的腳,搭在自己兩把鋼刀觸角上:「兩位道君,你們既然看上了這對觸角,不如直接把我也帶走,我願意做你們的雞犬,你們的靈獸,你們最忠誠的僕人!二位不知道,」蟻王快哭出來,「我這對觸角,是我專門改造的,花了不少靈石,真的不容易。」

  簡行之沒說話,看向秦婉婉,蟻王趕緊跪在地上朝著秦婉婉磕頭:「道君,我能打能抗,還會做飯,會唱歌會跳舞會逗女孩子開心,還會暖被窩,您就把我收了吧!」

  「暖什麼被窩?」簡行之瞪他,「少給她灌輸這些東西。」

  「對不起對不起,」蟻王朝著簡行之磕頭,「被窩您暖,小的不敢搶。」

  簡行之二話不說,直接揚劍,秦婉婉嘆了口氣,抬手扶額:「算了,收了吧。」

  說著,秦婉婉手上結印,抬手落在蟻王額頭,在蟻王頭上留下靈獸印後,她一揮手,捆仙繩便消失了去。蟻王化作人形跪在地上,秦婉婉看著他,疲憊開口:「叫什麼名字?」

  「小的南風。」

  「去把落在你這裡的魂魄還了,回頭到尋仙鎮悅來客棧找我。」

  「是。」南風應了聲,當即消失在原地,秦婉婉轉頭看了一眼簡行之,生無可戀:「回吧?」

  「你回吧,我還有事。」

  說著,簡行之就轉身往林子裡去,秦婉婉面露擔心:「你一個人,沒事吧?」

  「管好你自己就行。」

  簡行之揮手走遠,秦婉婉看他離開視線,趕緊跳起來往外跑,一面跑一面告訴38:「乾坤袋在手,天下我有,這次我就跑得遠遠地,他當他的公務員,我回我的仙界,從此我們兩不相干!」

  說著,秦婉婉就感覺看到了自己飛升後的快樂生活,想了片刻,她又想起乾坤袋,決定檢查一下,看看『簡之衍』有沒有亂花她的錢。

  只是剛一打開乾坤袋,她就覺得重量不對,抖了抖之後,偌大的袋子,只飄出一張紙條。

  「財務我幫你保管,客棧見。」

  秦婉婉僵在原地,片刻後,她崩潰叫出聲來:「簡之衍!!我要弄死你!!!」

  秦婉婉的聲音,簡行之是聽不見了。

  他劈了顆樹,做成牌匾後,提劍直接刻下「悅來客棧」四個字,扛在肩上回城。

  秦婉婉在短暫抓狂後,冷靜下來。

  她必須做出個了結,明天,不管簡行之願不願意,她都一定要把簡行之送走!

  想明白後,秦婉婉氣勢洶洶回城。

  兩人從東西兩個不同的城門一起入城,在客棧門口狹路相逢。

  簡行之一手提劍,一手扛著牌匾,冷眼看著秦婉婉。

  秦婉婉腰上掛著劍鞘,挺直脊樑,氣勢洶洶盯著簡行之。

  兩人彷彿兩個高手,就要一決高下。

  「張三回來了!」

  有人高喊一聲,客棧老闆氣勢洶洶上前:「你還敢回來?我……」

  話沒說完,簡行之將扛著的招牌往店空著的門頭一甩,招牌穩穩當當落下,一瞬間,劍意從字裡行間橫流肆意,在場劍修「噗通」「噗通」跪成了一片。

  「我今晚想請你喝酒。」

  秦婉婉揚起下巴:「你喝嗎?」

  今晚,她就把他灌醉,明天送上馬車,讓他從此離開。

  簡行之聞言就笑了:「這世上還沒我不敢的事兒。」

  今夜,他就把她灌醉,讓她說出那句『保護他到飛升』,完成他的任務。

  兩人一拍即合,當場和好,秦婉婉上前挽住他的手:「哎呀之衍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擔心死我了,走走走,裡面走,我們好好喝一杯。」

  「裡面走,」簡行之附和,「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兩人說著,就往後院走去。

  南風回來時,就看門口跪著一片劍修,口中讚揚之詞不絕於耳。

  「此等劍意,簡直是仙界之音,聞所未聞。」

  「天劍宗開山老祖的劍意,怕也不過如此……」

  「啊!」人群中傳來驚叫,「我悟了,我築基了!」

  「師父!」有人乾脆對著牌匾叩首,直接隔空拜師,「受徒兒一拜!」

  南風聞言,抬眼看向招牌,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倍感自豪。他主人的男人,就是這麼厲害!

  他深吸一口簡行之的氣息,興高采烈走進悅來客棧的後院,感應著秦婉婉的位置上了房間。進屋之後,就看秦婉婉正坐在桌邊,手裡抱著個盒子。

  「主人,」南風高興笑著問,「另一個主人呢?」

  「他姓簡,叫簡之衍,你以後可以叫他簡道君。」秦婉婉向南風介紹,「我姓秦,叫……秦晚。不過介紹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秦婉婉轉頭看向窗外,嘆了口氣,「明天之後,大家就不會再見了。不過在此之前,你要記得,千萬不能向任何透露我的實力半分,包括簡道君。」

  南風點頭:「主人,南風明白。」

  「他去取酒和點心,今晚我們要在後院好好喝一遭。你去幫他拿點東西吧。」

  「是。」

  「多拿點酒,」秦婉婉特意囑咐,「得是保證能把他灌醉的量。」

  南風愣了愣,那一刻,他腦海中跑過了一輛豪華馬車。他故作冷靜點頭,下樓去找簡行之。

  簡行之端了酒,正在院子裡佈置,南風過來:「簡道君,我來幫忙佈置吧!」

  簡行之看南風動手,也就收手不管,南風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壇子:「道君你們能喝這麼多嗎?」

  「要把一個人徹底灌醉,還是要多做準備。」

  簡行之思索著,南風動作一頓,他腦海中迅速浮現過自己看過的各種香豔作品,他呆呆抬頭看簡行之。

  簡行之沒察覺他的異常,只想起自己的事:「有一件事,你需記得。」

  「道君吩咐。」

  「我的實力,你不可向任何人透露。」說著,簡行之加重語氣,「包括你主人。」

  南風:「……」

  那一刻,南風覺得,他悟了。

  原來,這是一個大佬裝菜雞雙向暗戀的甜美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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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1-4 01:16:23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秦婉婉在房間裡抱著任職大禮包等了一會兒,一隻紙鶴落到窗口。

  秦婉婉點了一下紙鶴,就聽紙鶴裡傳來百歲憂的聲音:「李姑娘,我已從密林中離開,並無大礙,若姑娘還打算與百某同行,明日清晨,我在尋仙鎮東門等姑娘一起。」

  秦婉婉回了一聲:「好。」

  點了一下紙鶴後,紙鶴就翩飛而起,離開秦婉婉視線。

  紙鶴離開沒多久,南風上房來,叫上秦婉婉:「主人,一切都佈置好了,您可以下樓與簡道君共飲了。」

  秦婉婉聞言點了點頭,她給自己瘋狂吃了幾顆醒酒丹,終於才鼓足了勇氣走下樓。

  今晚,她一定要將簡行之灌醉!

  秦婉婉到了庭院,就看簡行之一身藍衣,坐在院中。

  南風是隻風雅的螞蟻,半個時辰不到,就叫著他小弟把院子變成了一片花海。簡行之坐在花海當中,聽秦婉婉下樓,抬起眼來,舉杯一笑:「你來了?」

  秦婉婉抱著裝著簡行之介紹信委任狀的盒子坐下,把盒子放在一邊,簡行之看了一眼盒子:「這是什麼?」

  「一份禮物。」

  秦婉婉說得認真,說著,秦婉婉給兩人倒酒。

  兩人默契都準備了酒碗,酒滿一整碗,秦婉婉推給簡行之:「炸了問心宗,洗刷冤屈下山,本來早就該慶祝,來,我們乾一杯。」

  簡行之二話不說,點頭:「乾。」

  兩人一碗喝完,簡行之給秦婉婉倒酒:「這些時日,出生入死,也是感情,來,乾一杯。」

  秦婉婉點頭,咬咬牙:「乾。」

  兩人你來我往,找著藉口,乾了幾碗後,秦婉婉見對面紋絲不動,就想明白了。

  她是來灌醉簡行之的,不是來喝酒的,萬一被人灌醉了,豈不尷尬?

  於是她一改規則:「咱們這麼喝乾酒沒意思,我們還是來玩點游戲吧。」

  「怎麼玩?」

  「我們互相問問題,答不上來就喝酒。」

  「行。」簡行之一口應下,他琢磨著,其他問不了,至少各種草木靈獸經文劍術法術……他懂的可多。

  「那好,」秦婉婉點頭,「會背乘法口訣嗎?」

  「這什麼?」簡行之愣了愣。

  秦婉婉抬手:「喝。」

  「《太上渡厄真經》第一句是什麼?」

  秦婉婉一哽,沒想到這個簡行之這點歲數,居然能問出這麼有文化的問題,簡行之一抬手:「喝。」

  秦婉婉深吸了一口氣,一碗酒喝下去。

  「知道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下一句是什麼嗎?」

  簡行之毫不猶豫喝酒。

  「知道雷霆咒五層疊加要怎麼做嗎?」

  秦婉婉喝酒。

  兩人你來我往,雙方知識面竟然神奇沒有任何重疊,問到半夜,兩人都是喝了吐,吐了喝。

  秦婉婉靠著提前吃的醒酒丹勉力支撐,簡行之也靠著體內運轉的解救陣法艱難繼續。

  秦婉婉臉色通紅,感覺自己問無可問,眼看著天色漸亮,她撐著頭,揉著腦袋:「要不這樣,你做一件事,我喝一口,我做一件事,你喝一口。」

  「行。」

  簡行之點頭:「做什麼?」

  「把乾坤袋給我。」秦婉婉伸出手。

  簡行之聞言,撐著腦袋一笑,從腰上解下乾坤袋,掛在手裡:「那你答應我,」他盯著她,「你會一直保護我到飛升。」

  兩人不說話,靜靜對視。

  梨花帶月光翩然而下,秦婉婉咬牙:「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你想跑。」

  簡行之肯定開口。

  秦婉婉勉強笑起來:「我是在為你謀劃一個美好未來。」

  「你打算甩了我。」

  簡行之眼神帶冷,秦婉婉艱難狡辯:「我是因為愛你。」

  說著,秦婉婉把桌上盒子打開:「我給你新找了一份工作,特別好,一個月就上十天班,國家分房子分糧食,有固定工資,又安穩,又平靜,」秦婉婉越說越心酸,「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大幸福,之衍,去吧。」

  簡行之沒說話,他看著盒子裡的委任狀,好久,抬起頭看向秦婉婉:「你腦子有病?」

  他簡行之打從出生就是金丹,一直是修仙者中的佼佼者,她居然要讓他去守倉庫?!

  「我的優秀,」簡行之忍無可忍,「你看不見嗎?」

  「之衍,」秦婉婉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可是我們都變了。」

  說著,秦婉婉一把捧起簡行之的臉,簡行之嚇了一跳,他愣愣看著捧著他的臉、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秦婉婉:「你……你打算幹什麼?」

  「我知道你要什麼,」秦婉婉一臉深情,「可是之衍,你是我心裡最重要,也最放不下的人……」

  說著,秦婉婉低下頭去,梨花飄旋在她周邊,簡行之看著她閉著眼,越來越近的臉,心跳得飛快,整個人都僵直了,像一隻受驚過度的貓,瞬間炸毛,瘋狂想後退。

  「讓我們用這一吻訣別,從此以後,你就過著我無法企及的幸福……」

  秦婉婉的與他氣息纏繞,近在咫尺,就在即將觸碰到他的前一刻,簡行之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同時扭過頭去,大喊了一聲:「你別!」

  也就是那一瞬間,秦婉婉一個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簡行之「哐」的一下,就倒在了桌上。

  秦婉婉拽走他手裡的乾坤袋,直起身來,雙手叉腰:「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還收拾不了你?」

  說著,秦婉婉又吃了一顆醒酒丹,轉頭招呼一直躲在暗處的南風:「你把他和盒子一起,按照盒子裡的地址送過去。」

  「啊?」南風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驚呆了,不敢相信,「送……送走?」

  秦婉婉沒理會他的吃驚,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個小袋子,塞進簡行之的胸口,拍了拍他的肩。

  「錢和賣身契我都給你了,簡之衍,我也算對得起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秦婉婉說完直起身,看著剛剛亮起來的天,踉踉蹌蹌出去:「我先去找百歲憂,你送他上馬車後,直接去天劍宗找人,說我找到千流了。感應好我的位置,帶人來找我。」

  南風聽得一片茫然,等秦婉婉走了,他才反應過來,呆呆應了聲:「是。」

  而後他轉過頭,看著桌上趴著的簡行之,他忍不住露出幾分哀切。

  男人。

  愛上一個女人的男人。

  真是太慘了!

  可不管怎麼樣,主人的任務還是要執行,他把簡行之背起來,扛著盒子,按照秦婉婉的指示,全都送到了萬事坊指定的位置。

  那裡已經人來人往,許多人都上了馬車,簡行之因為昏迷,被安排在最好的一輛馬車裡。他是最後一個,人一到,馬車就開始啟程。

  而秦婉婉帶著半分醉意來到城門,就看見百歲憂在城門口等著,秦婉婉朝著百歲憂不好意思笑笑:「百道友對不住,昨夜喝多了,我可能得在馬車上睡一會兒。」

  「無妨。」百歲憂笑起來,「多睡一會兒更好。」

  說著,他就朝著秦婉婉伸出手:「李姑娘,上車吧。」

  秦婉婉搭著百歲憂的手上了馬車,剛一上去,就覺得睏意湧來,靠著馬車車壁,就睡了過去。

  兩輛馬車朝著不同方向而去,等到太陽徹底升起,簡行之驟然清醒,他猛地起身,就發現自己周邊坐著一大群人。這些男人都面黃肌瘦,穿著破布麻衣,有些好奇看著簡行之。

  簡行之擠開人群,掀起車簾,就看見外面已經是他不熟悉的道路。

  他這一動,便感覺懷裡有東西,迅速從懷裡摸出一個乾坤袋後,他在乾坤袋裡一摸,就發現是許多靈石和他的賣身契,以及一封信。

  他把信拿出來,發現是『秦晚』寫的。

  「吾愛之衍,看到這封信時,你應該已經在路上了。

  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的行為,為什麼一定要你離開,其實,這都是因為,我不再是我了。

  有一天我醒來,就感覺世界大變,我已不再是你愛的那個秦晚,而你,也不再是我愛的之衍。

  我們都變了很多,我希望,在我們兩看相厭之前,能保持內心那最後一點點美好,每當我回憶起你,你都是我心裡,那個最溫柔、最美麗、最善良的簡之衍。

  我為你找了份很好的工作,你會有穩定的薪水,穩定的事業,你會在人世間,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

  願我們不憎恨彼此,永遠相愛。

  你的秦晚。」

  看著這封信,簡之衍陷入了沉思。

  666嘆了口氣:「唉,她一定是變心了,覺得你不像她記憶裡那麼溫柔,那麼嬌弱。」

  「我還不夠溫柔嗎?」

  簡行之皺眉,666沒說話,過了片刻,她安慰簡行之:「其實她給你找的工作挺好的,我也想要,這也是一種愛情。」

  話音剛落,馬車驟然停。

  一個粗狂的男聲傳來:「下來!全都下來!」

  周邊人都陸陸續續下去,簡行之也跟著跳下去,一下去,就發現他們在一個巨大的山洞前。

  「全都站了分好,長得好的給千流大人送過去,長得醜的,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千山礦的礦工了!千山礦不會虧待你們,我們會保證每頓飯有一個饅頭,每天挖礦八個時辰,穩定幹活,永不放假!」

  「歡迎你們!新的奴隸!」

  簡行之:「……」

  「這就是,」簡行之看著前面扛著狼牙棒,五大三粗的男人,捏緊拳頭,「她說的,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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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主人,這是好事啊。」666看簡行之的反應,趕緊安撫,「你記得咱們惹禍之後第二個任務嗎?你得讓女主和色魔千流對上,然後讓女主打敗它,拿到他手裡的寶物『千面』,沒有千面女主參加試劍大會,隨時可能被發現,你們畢竟剛炸了問心宗,露面不太好。你想辦法混到千流那裡去,給秦晚發消息,讓她來救你,再把千流砍了,第二個任務不就完成了嗎?!」

  「她會來救我嗎?」簡行之冷淡打量著周邊,肯定告訴666,「她不會來救我的。」

  666:「……」

  根據近日的觀察,這個女主報官的可能性更大。

  一人一系統陷入了憂思,這時管事的男人已經拿著一本小冊子走到人前,逐一開始分配人的去向。

  「挖礦。」

  「挖礦。」

  「挖……」管事一抬眼,看見簡行之面上三分冷酷三分不屑三分輕蔑還有那一分傲慢的眼神,他目光大亮,「啊!這不是千流大人特意囑咐過的那位嗎?快!通知大人,人到貨了!」

  「特意囑咐?」

  簡行之皺眉:「他已經提前知道我要來這裡了?」

  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尖嘴猴腮的男人衝上來,給他綁得結結實實。

  雖然這繩子對於簡行之來說,綁和沒綁沒什麼差別,但是他還是配合他們,給他們一點優越感,讓這些蝦兵蟹將把他綁到了一個山洞裡。

  這個山洞明顯比剛才那個地方奢華很多,基本算得上是一個宮殿。這些下人把他先送到浴池裡洗了個澡,又給他換了身基本上只是一根帶子虛虛繫著、連胸都蓋不住、一走路就露大腿的正紅色絲綢長袍,頭髮用一根絲帶挽上一半,畫上濃妝,額間繪上火焰紋路後,他整個人看上去妖裡妖氣,風情萬種。

  簡行之木然給他們打扮著,想看他們到底要耍什麼花樣,等他們把他打扮好後,一群人就把他領到一個房間,拿著黑色的絲帶綁住他的手和眼睛,珍珠塞住他的嘴,讓他半跪在地上,然後就走了出去。

  房間裡變成靜悄悄的一片,他看不見東西,也懶得浪費神識打量,在黑暗裡等待片刻後,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他等待片刻,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張公子。」說著,他眼罩被拉扯下來,簡行之眯了眯眼,開始打量週遭。

  這是一個頗為陰暗的山洞,正中央有一種鋪著紅色床單的大床,上面鋪著用金線繡著『喜』字的大紅被子,周邊點著喜燭,其他地方都還是山洞的樣子,看上去陰氣森森。

  簡行之看見地面有許多黑影晃動,他抬起頭,就看見一個個年輕人穿著喜服,雙手捆綁著吊在高處,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在高處晃悠。

  其中有一個,身穿白色長衫,頭頂白色高帽,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帶了幾分脆弱,簡行之一眼就認出來——

  百歲憂。

  「怎麼樣,」熟悉又溫和的聲音響起來,簡行之轉過頭去,就看見『百歲憂』穿著喜袍,斜臥在旁邊金座上,他笑眯眯打量著簡行之,「看見本座,是不是很吃驚?」

  簡行之沒說話,他稍稍一想,便明白過來。

  「你就是色魔千流。」

  色魔千流,有寶物『千面』,可隨意幻化成他見過的人的模樣。

  千流聞言,笑了笑:「不錯,正是本座。」

  「百歲憂已經死在你手裡了。」簡行之肯定開口,千流搖搖頭:「本座不殺美人。」

  說著,他從位置上起身,搖著手裡的羽毛扇子:「本座只喜歡收藏。尤其是你和李姑娘這樣的,」百歲憂抬手,羽毛扇子劃過簡行之的面容,聲音低啞,「本座喜歡得不得了。」

  「李姑娘?」簡行之斜眼看他,「你把她怎麼了?」

  「放心,」千流朝著不遠處的鏡子畫了個圈,鏡子上就出現了秦婉婉在馬車裡睡覺的畫面,「很快,我的分身就會把她送進來了。」

  簡行之沒說話,他看著馬車上睡得正香的秦婉婉,恨不得衝進鏡子裡給她一腳。

  睡睡睡,都什麼時候了,還就想著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怨念太深,本來熟睡的秦婉婉,在畫面上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秦婉婉打了個哈欠,旁邊『百歲憂』從書裡抬起頭,看向秦婉婉:「李姑娘,你醒了?」

  「啊,百道友,」秦婉婉捲起車簾,看了看周邊,發現旁邊高樹成蔭,似乎是進了深山,她皺起眉頭,「咱們這是到哪裡了?」

  「往天劍宗的常路被堵了,」『百歲憂』解釋,「就繞了一條小路,山林多。」

  「這樣。」秦婉婉點點頭,朝『百歲憂』一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百歲憂』給秦婉婉倒水:「姑娘再喝一杯,一會兒就到了。」

  秦婉婉點頭,接過他的水,喝了一口。

  看著畫面上『百歲憂』和秦婉婉談天說地,簡行之轉頭看向千流。

  「金丹期就能修出分身,」簡行之挑眉,「你本事不小啊。」

  「一個凡人敢對本座這麼說話,你膽子挺大啊。」

  百歲憂說著,蹲下身來,抬手捏住簡行之的下巴:「你以為,你還有你主子護著嗎?」

  「要不是有你主子,」千流的手緩慢劃過簡行之的臉頰,「第一次見那天晚上,你就該在這裡了。」

  「那天晚上是你?」

  簡行之眼神帶冷,唇邊笑意不減。

  千流歪了歪頭:「哦?你主人和你說過?看來你們主僕關係很好啊。我本來早就想對你們一起下手,誰知道你那主子還有幾分本事。昨日密林她和你分開,我本來想單獨除掉她,為此還特意準備了許多斷腸草,騙她是火靈草,誰想她這個瘋婆娘,那麼多斷腸草,聞了一點效果都沒有!要不是昨天毒死了五十條狗,我還以為我買到假貨了。」

  簡行之:「……」

  「不過好在我搞清楚了,」千流轉過頭,溫柔看著簡行之,「她不就是有顆龍丹嗎,那下毒的確不好使,可若是雙修,那真是大補。」

  「你還想同她雙修?」

  簡行之已經如同看死人一般看著千流。

  千流大笑:「你以為我不可嗎?女子皆水性楊花,你看看。」

  說著,千流指向畫面上的秦婉婉:「她與我那分身,相談甚歡呢。你信不信,我要讓她動心,也就是片刻的事。」

  「真的嗎?」簡行之面無表情,「我不信。」

  「你對那女人真是死心塌地!」千流咬牙,「你等著!」

  說著,簡行之就看見畫面上的『百歲憂』一直看著秦婉婉。

  秦婉婉喝了水,注意到『百歲憂』的目光,一時有些拘謹,似是不太好意思:「百道友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姑娘好看,」『百歲憂』說著,起身坐到秦婉婉身邊,「這些話,別人不曾同姑娘說嗎?」

  秦婉婉聞言,也不躲,同他隔著半截手臂的距離,似是羞怯:「倒的確不曾。」

  「姑娘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乃百某生平僅見。現下只有你我二人,百某有一句話,不知是否冒犯……」

  「道友既然覺得冒犯,還是不說了吧。」秦婉婉扭過頭,嬌滴滴的樣子,看得簡行之一抖。

  「她喜歡這種風格?」簡行之有點抓狂,「這什麼品味?」

  「怎麼樣?」千流扇著扇子,笑著俯視著簡行之,「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人談情說愛,是什麼感受?」

  「我什麼感受關你什麼事?」簡行之抬眼,「你這麼喜歡她,你抓我做什麼?」

  「喜歡她?」

  千流輕嗤:「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你這樣的人間絕色?」

  簡行之聽到這個形容,他愣了愣。

  千流蹲下身,深情看著他:「張三,我愛的不是她,我愛的是你啊。」

  簡行之看著面前這張妖裡妖氣的臉,忍不住捏起了拳頭。

  千流見簡行之不說話,抬手撫上簡行之的臉頰:「我同她雙修,只是為了龍丹,同你雙修,才是我的愛情。」

  「我忍不住了。」

  簡行之咬牙,666不敢勸。

  這種情況,她也的確勸不下嘴。

  憋了半天,它哆嗦著開口:「主人,任務能完成就行!」

  「張三!」千流捧住簡行之的臉,「讓我們三個人,一起快樂的生活吧!」

  「我快樂,」簡行之抬頭,盯著千流,勾起嘴角,「你大爺。」

  音落那一瞬,簡行之手上一轉,一個吸取靈氣的法陣出現在他手心,與此同時,靈力化劍出現在他另一隻手上,驟然劃斷手上綢緞,一劍直指千流!

  千流疾退往後,簡行之身如鬼魅,長劍空中一劃,劍氣在空中瞬間化作十幾把劍,朝著千流急去,「哐」一下就把他釘在了牆上。

  原身被傷,馬車上,同秦婉婉說這話的分身猛地變了臉色,秦婉婉擔憂看著他:「百道友,你怎麼了?」

  話音剛落,簡行之抬手又是一道氣刃,「噹」一下釘在千流肚子上。

  「告訴她,」簡行之看向旁邊鏡子上『百歲憂』一口血噴出,秦婉婉在旁邊滿臉擔憂的畫面,語氣很冷,「就說我被你抓了,讓她來救我。」

  說完,透明劍瞬間消失,千流直接滑落在地,他艱難摀住自己的傷口,拼了命想要站起來。

  簡行之從旁邊牆上拔劍,一步一步走向他。

  「我說……」

  千流吐著血:「我馬上說。」

  說著,馬車裡秦婉婉正給『百歲憂』嘴角擦著血,滿臉擔心詢問:「你怎麼了?」

  「百歲憂」面露嚴肅,抬眼看著秦婉婉:「李姑娘不好了,我得了消息,張公子被千流抓了。」

  「他被抓了,你怎麼吐血了呢?」

  秦婉婉滿臉擔心茫然,『百歲憂』嚥了一口血,艱難出聲:「我擔心萬事坊辦事不利,想送張公子一程,所以特意化了個分身守在他旁邊,現在他出了事,我分身受了傷,我受反噬所以吐血。李姑娘,你快往前走,就三里路……」

  話沒說完,利刃猛地貫穿了千流的肚子,千流不可思議低頭,看見秦婉婉握著匕首,匕首捅在他肚子上。

  他不可思議看著秦婉婉,秦婉婉還是那幅滿臉擔心的樣子:「原來你分了個分身啊?你都把我騙上馬車了,為何還要騙我啊?」

  「你……你知道……」

  「你是千流嘛。」秦婉婉笑,「我又不傻。火靈草和斷腸草的區別,我還是分得清的。」

  千流睜大了眼。

  也就是這時,簡行之抓起他頭髮,一劍又捅進他肚子:「想辦法讓她過來!」

  「我說的都是真的……」千流的分身口吐鮮血,抬起手來,做出發誓的樣子,「他真的,被我抓了,你……快去救……」

  秦婉婉毫不猶豫一刀又捅進他肚子:「抱歉,」秦婉婉面帶微笑,「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你讓她信!」簡行之又捅一刀,「不然我殺了你。」

  「到底發生什麼,」秦婉婉再捅一刀,「說實話,不然我殺了你。」

  兩人來來回回,陸陸續續,刀進刀出,要求眾多,千流捅一下顫一下,原身份身同時遭到重創,這來回對捅之間,饒是他金丹之軀,終於還是一口血噴出來,在兩人下一次威脅前,眼睛一閉,倒下了。

  簡行之看著徹底咽氣的千流,不由得愣了愣。

  「死了?」

  「這麼個捅法,」666嘆息,「誰都活不了啊。主人,我向系統申請了一刻鐘延遲,一刻鐘後,如果你找不到解決辦法,電流就來了,你做好準備。」

  簡行之:「……」

  準備,能有什麼準備?

  任務要求是「逼女主與色魔交戰,獲得色魔手中寶物『千面』」,現在千面死了,誰還和秦婉婉交戰?

  簡行之心亂如麻,他轉頭看了一眼鏡子,就發現秦婉婉看著千流分身死亡之後,便下了馬車。

  她沒有像以前一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離開,反而是直接朝著一群千流抓來的女子的方向跑了過去,擠到那些女子中間。

  簡行之雖然搞不清秦婉婉到底要做什麼,但他知道,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不是秦婉婉不來和千流交戰的問題,是千流沒了。

  他左思右想,交戰交戰,碰一下,也是交戰吧?

  這樣一想,他立刻把千流豎起來,從房間裡找了個盔甲給他穿上,把他放在床上,盤腿而坐後,用自己的血在他背後寫上一張聽話符,等一會兒他做什麼動作,這個千流就會做什麼動作。

  然後他就跑到一個角落蹲下,就看「千流」盤腿坐著,也弓著背,低下頭。

  這個效果簡行之很滿意,他就在房間裡等著。

  沒一會兒,就聽外面人恭敬說了句:「千流大人,美女都到了。」

  「進來吧。」

  簡行之催動聽話符,讓「千流」開口。

  大門打開,女人哭哭啼啼進來,管事的人往簡行之的方向一指,大罵了一聲:「哭什麼哭,都蹲那兒去!等著大人召喚!」

  簡行之聞言,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女人,就看秦婉婉混在裡面,兩人目光一對,秦婉婉愣了愣,隨後疾步上來,一把推開其他人,蹲到簡行之身邊,壓低聲:「你怎麼在這兒?還穿成這樣子?」

  簡行之蹲在地上,手搭在雙膝上,大大咧咧的模樣和這一身衣服格格不入。

  聞言,他嗤笑,扭過頭去,不想搭理她。

  秦婉婉看了一眼周邊,著急勸她:「這裡很危險。」

  「你都把我賣了,」簡行之涼涼看她一眼,「還管我的死活?」

  「萬事坊沒把你送相思國去?」秦婉婉一聽就明白了,「他們是黑中介啊?!我十個靈石呢!」

  簡行之翻了個白眼,沒有接話。

  秦婉婉打量週遭一圈,心裡有些慌亂。

  打從最開始看見百歲憂,她就隱隱覺得不對。遇見百歲憂當天夜裡,她就感覺有人窺伺,只是不知為何,對方退得很快,緊接著穆義穆清消失,她就開始懷疑這個百歲憂。

  等到了密林,這個『百歲憂』用斷腸草充當火靈草騙她,她便明白,這個應該就是城門口她見過那個通緝犯千流了。

  千流擅易容,又喜歡美人,憑簡之衍和她這兩張臉,不惹上這人才奇怪。

  但不管怎麼說,千流畢竟是金丹期,又身懷法寶,她就打算先安置好簡之衍,再來以身試險,找到千流的窩點,叫上天劍宗的人,把千流的窩一鍋端了,解救一下他害過的人。

  她畢竟也是從仙界下來,面對一個金丹期,只要小心翼翼,還是有幾分把握。可誰知道簡之衍居然在這裡?

  簡之衍是不能出事的,不然秦晚的遺願怎麼辦?

  秦婉婉蹲在地上,腦子裡亂亂的。

  簡行之見管事和千流告別出去,轉頭看秦婉婉又抱著頭開始發慫,便推了推她。

  「喂。」

  「你別說話,我好好想想。」

  「你看那個千流,」簡行之抬手指向千流,「他是不是有問題啊?」

  秦婉婉抬起頭,就看千流盤腿坐在床上,低著腦袋,好像打坐打睡著了。

  「你不如就現在偷襲他,」簡行之認真建議,「咱們就能出去了。」

  秦婉婉恍惚了片刻,隨後趕緊搖頭:「以千流實力,就算睡著也不可能這麼容易被偷襲,我再想想。」

  他都死了!

  簡行之看秦婉婉想了想去,簡直想拿一個擴音的法寶朝她大吼。

  你就上去!推他一把!剩下的全都交給我!!

  可他不能說,他只能看秦婉婉想了半天,抬起頭來,認真看著他。

  「簡之衍,等一會兒我可能顧及不了你。你得學會保護自己。」

  「你放心。」

  簡之衍點頭:「我能行。」

  「近日你時常打坐,我觀你靈台清明,氣息平穩,又不受惑心蟻所控,可見神識強大。我這裡有一秘術,可將你識海能力化為靈氣,快速進階,現下我助你突破,一會兒亂起來,你務必自保。」

  「不……」

  「不必」二字尚在嘴邊,簡行之便被秦婉婉一把撈到面前,額頭觸碰額頭。

  也就是那一瞬間,兩人都看見山川宙宇在他們眼前快速竄過,靈力蜂擁而入。

  龐大的神識力量瞬間展現在秦婉婉面前,雖然看不清他識海內有什麼,可僅憑這一照面,秦婉婉當即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普通人的神識強度嗎?!!

  這神識比她還強,她乃天界仙身,身體不好,就專修神識,在仙界用各種高等心法修了兩百多年,現下居然還能在這種小世界遇到一個比他還強的,簡直是見了鬼!

  這能是簡之衍有的神識?

  就算簡之衍天縱奇才少年修仙各種機緣疊加,也有不起這種神識!

  唯一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什麼老妖怪待在簡之衍身體裡——

  她額頭被強大的靈力吸附抵在簡行之額頭上,感覺簡行之神識排山倒海慣湧進她的秘術法陣,她盯著對面的簡行之,急促厲喝出聲:「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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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

  千流:我想你們一起上。

  簡行之、秦婉婉:好的。

  簡行之(捅一刀):讓她來救我

  秦婉婉(捅一刀):你想騙我去救他?

  簡行之(捅一刀):讓她信你說的話

  秦婉婉(捅一刀):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簡行之(捅一刀):快想辦法讓她過來

  秦婉婉(捅一刀):到底發生了什麼

  ……

  千流:我說的一起,不是這種一起……有你們這麼打boss的嗎?!這文還有什麼難度?!

  評論區某讀者:沒想到,千流是竟是男女主拼刀刀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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