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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阿良車輪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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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榮小榮] 公子別秀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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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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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9 15:21:48 |只看該作者
第60章 明河挑釁,林秀反擊

  一開始,林秀覺得淑妃娘娘待人很好。

  但現在,他越來越喜歡貴妃娘娘了。

  尤其是喜歡她的護短。

  對於外人,她很少有好臉色。

  但她對於自己人,也是真的好啊……

  因為從小缺愛,所以只要有人對他好一分,他就忍不住想還對方十分。

  貴妃娘娘身份高貴,什麼都不缺,林秀沒什麼能給她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帶給她更多歡樂。

  她對這靈寵寶貝的緊,林秀就教這小傢伙討好貴妃的方法,讓它對貴妃親密一些,這小傢伙為了林秀能經常來看它陪它說話,對林秀可謂是言聽計從,主動的離開他的懷裡,在貴妃身邊飛來飛去,還時不時的飛上去,在她臉上輕啄一下。

  貴妃被靈寵逗得喜笑顏開,她看著林秀,問道:「囡囡以前從來不會對本宮這樣,莫不是你教他的?」

  林秀笑了笑,說道:「學生哪有這個本事,應該是娘娘天姿國色,美艷無雙,就連靈寵也抵擋不住娘娘的魅力。」

  貴妃只是笑笑,說道:「本宮老了,你也不用編瞎話哄本宮開心。」

  林秀正色道:「娘娘哪裡老了,您和明河公主站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姐妹呢……」

  與長春宮一牆之隔的樹上,紅裙少女再也聽不下去了,縱身從樹上跳下來,暗自啐了一口,不屑道:「呸,不要臉,馬屁精!」

  長春宮。

  平日的長春宮,氣氛總是很沉悶,今日卻充滿了歡聲笑語。

  心情沉鬱許久的貴妃娘娘,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近日來心中的鬱悶和惆悵,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就連宮內的小宮女,也被林秀逗的咯咯直笑。

  最後,貴妃更是彎腰捂著肚子,連連道:「你別說了,本宮肚子都笑痛了,本宮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趣……」

  長春宮的宮女宦官們,對她都是恭敬異常,說話陪著十萬分小心,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林秀一樣,小嘴像抹了蜜一樣,每句話都能讓她心花怒放。

  站在院子裡的宦官,更是心中慶幸。

  幸好這傢伙沒有進宮來,要是他淨身進了後宮,就憑這張嘴,恐怕沒幾天就能坐到總管的位置,這舌綻蓮花,口若懸河的,哪位娘娘受得住?

  林秀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心中卻很淡定。

  上輩子交了那麼多女朋友,他能不知道怎麼誇女孩子嗎?

  基操,勿6。

  怎麼花式誇女孩子,同樣是一個海王的自我修養。

  貴妃娘娘笑夠了才直起身子,平息了一下起伏的胸口之後,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本宮去找陛下,你家的爵位,是有點太低了,本宮去讓陛下升一升你家的爵位,免得什麼貓啊狗啊的,都想欺負本宮的人……」

  不多時,林秀緩步走出長春宮。

  站在漫長的宮道上,他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算不算是抱上了貴妃娘娘的大腿?

  不,應該是美腿。

  可能是上輩子都是姑娘傍著他,重活一世,老天可憐,年紀輕輕就讓他過上了處處吃軟飯的日子。

  修行靠靈音,聽曲不花錢,被人欺負了有貴妃娘娘撐腰,這樣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林秀正要出宮,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明河公主用不屑的眼神看著他,咬牙道:「馬屁精,不要臉,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厚顏無恥之徒!」

  後宮林秀已經十分熟悉了,直到長春宮和瑞冬宮只有一牆之隔,剛才他隱隱看到牆外的樹上似乎有影子在晃動,原來是明河公主在偷聽。

  林秀問道:「我怎麼馬屁精了?」

  明河公主道:「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剛在在長春宮是怎麼誇貴妃的!」

  林秀疑惑道:「我說的有錯嗎?」

  明河公主一時語滯,關於林秀誇貴妃的話,她還真沒辦法反駁。

  什麼天姿國色,美艷無雙,這並不誇張,貴妃娘娘是公認的後宮第一美人,無論是身材還是美貌,亦或是氣質,都不是其他宮妃能比的。

  可是,他偏偏說貴妃娘娘和她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一樣,貴妃娘娘已經三十二歲了,她才十六,他是在誇貴妃年輕,還是在說她顯老?

  她雙手叉腰,氣道:「你憑什麼說貴妃娘娘和我站在一起像是姐妹,你什麼意思!」

  林秀道:「我只是實話實話啊,公主難道沒有發現,其實你和貴妃娘娘,眉眼間有一點相似嗎?」

  廢話,明河公主當然她和貴妃長得有些相像,但那是因為,貴妃娘娘和父皇是表兄妹,算起來,貴妃娘娘是她的表姑姑,她們的身體裡流著一部分同樣的血,長得像也很正常。

  但她明明比自己大那麼多,怎麼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了呢?

  林秀只能解釋道:「這只是我的直觀感受,貴妃娘娘和公主站在一起,的確像是公主的妹妹,公主可以不認同我的感受,畢竟每個人看法不同也很正常,我還有事先走了,公主再見……」

  明河公主愣在了原地。

  妹妹?

  姐妹這個詞,已經夠讓她生氣了,搞了半天,她才是妹妹?

  那個混帳東西,他眼瞎嗎!

  貴妃娘娘個頭比她高,胸部比她飽滿,屁股也比她大得多,她哪裡像妹妹,哪裡像了!

  該死的林秀,今天要不好好治治他的眼睛,她就不姓李!

  然而,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林秀了。

  「啊!」

  漫長的宮道上,只留下一個抓狂的紅衣身影,路過的宦官和宮女看到發瘋似的明河公主,紛紛驚慌躲避……

  發泄過一番之後,明河公主逐漸冷靜下來。

  剛才林秀在長春宮和貴妃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除了馬屁精誇貴妃娘娘的那些話之外,她還知道了另一件事情。

  雖然她不喜歡林秀,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確有過人之處。

  一個小小的三等伯之子,竟然敢算計一等侯府,甚至連父皇和貴妃娘娘都算計進去,而且還算計成功了,王都有這麼大膽子的人,恐怕也就他一個。

  但他居然大膽到敢內涵她,這筆帳先給他記下,來日必報!

  ……

  林秀走出皇宮,心情無比明媚。

  他可以摸著良心說,他從來沒有主動得罪過明河公主。

  可是每次兩個人一見面,她就對林秀出言不遜,不是貶低他就是罵他,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每次都這樣,這誰能忍?

  以前倒也不是不能忍,畢竟形勢比人強,人家是公主,自己沒身份沒地位,該慫就得慫,林秀也只是隱晦的還擊兩句,不敢做的太明顯。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他有貴妃娘娘做靠山,憑什麼繼續慣著她?

  做人是要有骨氣的,如果一直被她這麼欺負,敢怒而不敢言,那麼他日後註定不會有太大的成就,至於會不會得罪明河公主,這重要嗎?

  哪怕林秀什麼都不做,她也總是主動找茬,冷嘲熱諷不斷,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不讓自己舒服點?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明河公主和楊宣不一樣。

  楊宣是永平侯之子,永平侯府權勢滔天,他有無數手段可以對付林秀。

  明河公主雖然身份地位更高,但她是公主,身邊除了一個小宮女,其實沒有別的勢力可以調動,她的報復,最多也就是自己動手揍他一頓,打不過她,林秀還能跑。

  從皇宮回家的路上,有一群人從林秀面前走過。

  楊宣戴著枷鎖和腳鐐,低著頭,被一群人押送著,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清吏司,清吏司負責王都範圍內的重案要案,權貴及其子弟犯案,一般也會交由清吏司處理。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楊宣腳步停下,緩緩抬起頭,和不遠處的另一道身影目光對視。

  兩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林秀對楊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說道:「真巧,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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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9 15:22:04 |只看該作者
第61章 另有其人?

  今日,清吏司關了一位重要的犯人。

  永平侯府大公子,楊宣。

  永平侯在王都權貴之中,排名極為靠前,勢力已經不弱於某些走下坡路的國公,作為侯府的大公子,永平侯爵位的傳承者,楊宣在王都,其實是可以為所欲為的。

  別說觸犯一般的律法,哪怕是他當眾殺人,清吏司官差也不敢多看他兩眼。

  曾經的秦聰,也是涉及人命案子,他的父親不過是區區一等伯,郎中大人也要讓他三分,但今日,這位一等侯府的大公子,剛剛送到清吏司,便直接被打入天牢。

  要知道,天牢中關著的犯人,基本是流放起步,大多數都是死刑。

  當朝一等侯府大公子,被關在這樣的地方,實在匪夷所思。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永平侯府對此,竟然沒有一點動作,就像是默認了一樣,總之今日的清吏司,哪裡都透著古怪,官員衙役們也不敢多問,還是如往常一樣,默默做事。

  林秀來到清吏司的時候,楊宣已經被關進去了。

  案牘庫中,徐文書正在撰寫案情卷宗,他一邊咬著筆頭,一邊道:「不知道這楊宣楊公子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他的罪行被列為機密,被判流放三千里,明日就要啟程……」

  楊宣是不可能被判死罪的,這一點,林秀早有預料。

  大夏雖然名義上是君權至上,但權貴們的實力也不可小覷,換做一個三等伯二等伯,楊宣的行為,足以抄家滅族,但卻根本撼動不了永平侯府。

  一等侯,已經是權貴中的權貴,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說動就動。

  王都的權貴子弟,許多都無法無天,視律法為無物,也有這一層原因在裡面。

  這裡並不是古代華夏,因為異術的存在,個人能力可以被無限放大,高階異術師,一人便可匹敵一支軍隊,而上面那些權貴家族之所以能穩如泰山,靠的不僅僅是君恩,還有他們的實力。

  趙家從三等伯到一等侯,在十幾年的時間裡,實現爵位的五連跳,是因為兩個女兒的潛力,也是她們未來的實力。

  伯爵暫且不說,在大夏,爵位達到侯爵,公爵的,哪一家不具有雄厚的底蘊和實力,最頂級的那些公侯之家,連皇帝都要忌憚。

  說到底,這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

  大夏,是權貴的大夏。

  而皇家,則是大夏最大的權貴。

  楊宣的死罪可免,但流放對他來說,也就是比死好那麼一點而已。

  林秀走到重刑犯牢房門口,對牢頭笑道:「老錢,我下去看個犯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經營,林秀現在可謂是清吏司的交際花,人緣乃是獨一份,牢頭聽完,二話不說,打開牢門,對林秀道:「林大人去吧,不過看著點兒時間,別太久了……」

  林秀笑了笑,說道:「知道了,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下了天牢,一股腐爛發霉的味道撲面而來,林秀伸出手掌扇了扇,走到最裡面一間牢房,站在門口,緩緩說道:「這裡的味道,比東城衙的牢房還要難聞。」

  楊宣緩緩轉過身,他的腳鐐和枷鎖已經去掉了,整個人除了頭髮有些凌亂,站在那裡,依然有一種不凡的氣質。

  這種頂級權貴之家養成的氣質,即便是深陷牢獄,依然沒有消失。

  他望著林秀,沒有憤怒,也沒有落寞,只是平靜的問道:「是巧合,還是你在算計我?」

  林秀道:「這重要嗎?」

  楊宣看著他的眼睛,片刻後,才再次開口:「看來,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了,那天晚上你故意激怒我,讓我提前了對你的計劃,然後又躲在家中不出,給了我充足的準備時間,又讓我焦躁著急,等你一出門,就迫不及待的對你出手,而在這之前,你早就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說服貴妃娘娘出宮,只等我出手……」

  此時此刻,楊宣望著林秀,眼神中竟有些欽佩,感慨道:「林秀啊林秀,你可真陰啊,讓我不得不佩服……」

  林秀不好意思道:「彼此彼此。」

  楊宣道:「我沒你陰。」

  林秀道:「你也別謙虛,你的那些手段,我也很佩服,如果不是我比你運氣好,可能已經被你陰死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知為何,曾經劍拔弩張的敵人,此刻竟然都沒有多少仇恨。

  成王敗寇,這是規則。

  林秀接著問道:「秦聰找我麻煩,是你指使的?」

  事已至此,楊宣也不再裝傻,點頭道:「是我,其實原本我沒有機會,但是碰巧你和秦聰結了怨,我就順便讓他廢了你,那時候,你也根本不會懷疑到我。」

  說到這裡,他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好奇,問林秀道:「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你以前膽小如鼠,那天在清吏司公堂,怎麼敢站出來為那女子主持公道的,這不是我了解的林秀……」

  林秀很意外,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沒想到,最了解他的,不是他的親人朋友,居然是楊宣……

  如果還是以前的林秀,當然不會站出來,但沒有人知道,他的身體裡,已經有了一個新的靈魂。

  林秀沒有解釋楊宣這個問題,楊宣也沒有深究,又問道:「還有一件事,無論是秦聰,還是天香樓,亦或是王威,我自認為都安排的天衣無縫,你又是怎麼知道,他們背後是我在指使?」

  林秀笑了笑,說道:「說起這個,你的安排的確可以,每一次找我麻煩,都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問題其實出在王威,凝兒姑娘告訴我,王威以前沒有追求過她,這樣一來,他莫名其妙向我挑戰,就疑點重重了……」

  楊宣嘆了口氣,說道:「百密終有一疏,是我大意了,王威喜歡的是秦婉,我應該找一個凝兒姑娘的真正追求者……」

  林秀道:「還別說,王威雖然辦事不力,但眼光不錯。」

  林宣也道:「是吧,你也覺得秦婉比薛凝兒好?」

  林秀贊同道:「那是,薛凝兒雖然也不錯,但婉兒姑娘才是永遠的神……」

  短暫的沉默之後,兩人都意識到他們跑題了。

  林秀意外的看著楊宣,問道:「你好像一點兒都不生氣?」

  楊宣反問道:「氣什麼,技不如人,心服口服,在我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被人用我擅長的方法打敗了,有什麼好氣的?」

  簡單來說,就是在兩個LYB的交鋒中,他沒有陰過林秀,技不如人,生氣只是無能的表現。

  林秀臉上露出想不明白的表情,再次問道:「我後來調查過你,你和秦聰那些人不一樣,你不欺壓良善,也不強搶民女,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壞,怎麼就總是和我過不去?」

  楊宣很直白的說道:「因為你不配。」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你配不上趙姑娘,她和你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這句話說的林秀很不服氣,問道:「我不配,你就配了?」

  楊宣道:「我也不配。」

  這下林秀就沒話說了,此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林秀不能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他說的對……,這就很讓人生氣了。

  他本來是來搞敵人心態的,沒想到自己的心態先有崩掉的跡象。

  這是個趙靈珺的腦殘粉,腦殘粉是沒有理智的,林秀不打算和他繼續廢話,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刺殺我的刺客,也是你找的吧?」

  楊宣想也沒想,搖頭道:「不是我,我只是想廢了你,沒想殺你,這一點,你應該看的出來。」

  林秀看了楊宣一眼,沒有從他眼神中看出任何異樣。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沒有理由騙自己。

  難道說,那天晚上刺殺他的,真的另有其人?

  這時,楊宣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秀沒好氣道:「你笑什麼?」

  楊宣道:「我笑你啊,你真可憐,連誰想殺你都不知道,或者可以這麼說,王都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你數不過來?」

  林秀不再理會楊宣,轉頭就走,這傢伙說話太傷人了。

  王都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你數不過來-------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回頭看了楊宣一眼,說道:「不會說話就少說點,小心流放的路上被人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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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2-9-9 15:22:23 |只看該作者
第62章 晉爵

  回到林府時,林秀站在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將臉上的陰鬱之色隱去,換上一副笑容,然後大步走進府門。

  平安伯夫婦就站在院子裡,林秀走進院內,微笑說道:「爹,娘,我回來了。」

  平安伯夫人走上前,幫林秀整理整理了額前的亂發,說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快去洗手,我們今天吃涮鍋,就等你了……」

  涮鍋有點類似於火鍋,一般是用銅鍋炭火,白水煮開後,將喜歡的肉類或是蔬菜放在其中涮熟。

  這種吃法,在權貴家中並不多見,反倒是百姓家中見的多一點。

  禮法森嚴的權貴之家,大多是分餐制,百姓就沒有那麼多講究,林府已經沒落多年,一些生活習慣,早已和百姓無異。

  寬敞的院子裡,架起了兩口銅鍋。

  三位主人一桌,四位僕人一桌,地上還擺了一個大碗,那是給大黃的,周筠將鍋里煮熟的肉卷全都夾到林秀碗裡,說道:「你修行辛苦,要多吃一點。」

  林秀微微一笑,說道:「知道了娘。」

  無論外面有多少危險和算計,只要進了家門,這裡帶給林秀的,就只有關心和溫暖。

  活了兩輩子,林秀才第一次體會到家的感覺,他對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珍惜,外面的風雨再大,他也會想辦法一力抗下,不會讓它們吹進林府一分一毫。

  只是現在的他,明顯還沒有這樣的實力。

  他謀劃了許久,冒著極大的風險,才解決了楊宣一個麻煩,那對他痛下殺手的幕後之人,依舊沒有找到。

  實力,他迫切的需要實力。

  在這個弱肉強食,實力為尊的世界,只有擁有絕對的實力,才能守護他所珍惜的東西。

  依靠著自己的勤苦,靈音的幫助甚至是壓榨,加上皇宮製冰提供的元晶,以及自己花重金買的那些,他才堪堪覺醒了第二次。

  若是將之折算成修行的時間,差不多是一年,也就是說,林秀從第一次覺醒到第二次覺醒,正常修行的情況下,需要一年時間。

  從這點看,異術院對他的潛力評級,是有嚴重低估的。

  他不是十八歲才覺醒能力,而是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從修行速度來看,或許進不了天字院,但進地字院綽綽有餘。

  一年覺醒第二次,這種天賦,說不上最好,但也絕對不差,大概是中等稍微偏上的水平,這輩子如果順風順水,快四十歲的時候,應該可以堪堪覺醒五次。

  如果他能活到一百歲,並且每天辛苦修行,也不是沒有覺醒第六次的可能。

  因為每一次覺醒,都會比前一次更難,他從第一次覺醒到第二次覺醒用時一年,那麼第三次覺醒,至少也要兩到三年,這還是沒有算上瓶頸期的理想情況。

  三年,對林秀來說,太長了。

  就算是三年後他順利晉級,也還是玄階下品的菜鳥,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覺醒第五次,也就是擁有地級以上的實力,才算是真正的踏入了強者之路。

  當然,那對於林秀來說,還太過遙遠,眼下對他來說,第三次覺醒,就是一個難關。

  元晶的存在,可以加速異術修行,但一般沒有人這麼幹。

  一隻和自己實力相當的異獸元晶,只能抵得上一天的修行,對於高階異術師來說,這是很不現實的,冒著生命危險擊殺一隻異獸,只為了一天的修行,這也太不划算了。

  還不如留著元晶,萬一與人對戰,可以在元力耗盡時,瞬間恢復,比別人多了一倍的續航時間,無異於多了一條命。

  況且,高階元晶的數量極其稀少,想要純粹的靠元晶突破,他們要殺數千甚至上萬隻同階異獸,這些異獸都可以毀滅一個國家了,哪來那麼多讓他們殺的。

  只有低階異術師,才有單純利用元晶修行的可能。

  林秀算了算,他想要覺醒第三次,大概需要八百顆以上的二階異獸元晶,十顆左右三階異獸元晶,用市價計算,大概需要白銀十萬兩。

  而從第三次覺醒到第四次覺醒,則需要兩千顆以上三階異獸元晶,保底十顆四階異獸元晶,換算成白銀,已經超過了兩百萬兩。

  到了這時候,銀子已經不是主要問題了,一千多顆三階異獸元晶,哪怕是整個王都都湊不出來,再往上,利用元晶修行的路,會被徹底堵死。

  而且,單純用元晶修行,是十分奢侈的,一個同階元晶的價值,絕對不止一天的修行,這種方式,和上廁所沒帶紙,用銀票擦屁股沒什麼兩樣,還是一百兩面值的那種,一次是逼不得已緊急避險,幾百次就是錢多燒的。

  但氪金,的確是低階異術師修行的無上捷徑,沒有之一。

  林秀目前的狀況是,他想要氪金,卻氪不起來。

  上個月累死累活,掏空身體,才賺了一萬兩銀子,大部分都給母親留作家用了,林秀只留了一千多兩,還全都買了元晶,現在的他,身上連一百兩銀子都掏不出來。

  短時間內賺到十萬兩,除非他去搶。

  作為穿越者,林秀手裡當然也有幾個搞錢的辦法,但都繞不開生意二字,可他一沒人手,二沒啟動資金,三沒時間精力,要什麼沒什麼,這生意暫時沒法做。

  而且經歷了天香樓一事後,林秀很清楚,王都的生意,沒有那麼好做,沒點背景,生意做的越大,只會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小小的三等伯府,能守的住多大的產業?

  雖說還有貴妃娘娘這個靠山,但她遠在後宮,其實能幫林秀的很少,林秀也不可能每次遇到事情都去麻煩她,次數多了,就算貴妃娘娘再喜歡他,恐怕也會厭煩。

  和女子相處,要懂得適當的保持距離,否則便會過猶不及,甚至招致厭惡。

  這也是林秀經歷無數段感情後,得出的一點小經驗。

  林府眾人都在開心的吃著涮鍋,根本不知道,這短短的時間內,林秀的腦海中已經有無數個念頭閃過。

  某一刻,虛掩著的府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隨後,李總管就帶著幾名小宦官走進來。

  看到院內的情形時,他笑了笑,說道:「林公子,吃著呢?」

  林秀微微一愣之後,便站起身說道:「李總管來了,坐下來吃點?」

  李總管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這次是來傳旨的,一會兒還要回去復命,林公子,平安伯,先別吃了,接旨吧……」

  聽說有聖旨到了,平安伯夫婦立刻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林府的下人,則是都跪了下來,就連大黃都老實的趴在了地上。

  權貴見了皇帝,是不用下跪的,這是他們的特權之一,同樣的,強大的異術師,也不用跪拜皇帝,實力至上,才是這個世界不變的法則。

  平安伯低著頭,滿是疑惑。

  聖旨,怎麼會有聖旨來林家,林家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接到過聖旨了吧?

  李總管先是看了看平安伯,笑道:「恭喜平安伯晉升二等伯。」

  平安伯愣在原地,連聖旨都忘了接。

  他想不通,他平日就待在家裡,什麼也沒有做,怎麼就晉升為二等伯了?

  二等伯和三等伯,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意義卻截然不同。

  三等伯是最低的權貴,下一代就會淪為普通百姓,二等伯雖然沒有隻高了一階,但家族至少還會延續一代富貴,幾十年光景……

  李總管站在那裡,已經開始宣讀聖旨了,聖旨文縐縐的,用語很官方,林秀聽了個大概。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林秀為皇室製冰辛苦,又數次救治貴妃靈寵,為貴妃排解憂愁,其心可嘉,從今日始,其父平安伯晉升為二等伯,同時,賜予林家良田百頃,絹百匹,丫鬟僕役共十人……

  說實話,林秀此刻也有些驚訝。

  他以為貴妃娘娘是在和她開玩笑,沒想到她玩真的。

  他為皇宮製冰,陛下已經賞賜了他一座宅子,沒理由再賞,如果說這其中沒有貴妃娘娘的原因,林秀打死都不信。

  大夏封爵是有規矩的,那就是幾乎不封年輕一輩。

  就算是年輕一輩掙下了功勞,受封的也是家中長輩。

  趙家就是一個例子。

  未來岳父大人生了兩個好女兒,直接完成了爵位的五連跳,自己的父親,也才晉升了一級而已。

  不過,長輩受封和子輩受封,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畢竟家裡的爵位是要繼承的,除非是次子或是庶子之功,才會有所區別。

  林秀是家中獨子,自然不存在這個問題。

  平安伯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的爵位晉升,竟然是因為兒子。

  這一刻,他不由的想起,林秀曾經開玩笑的和他說過,要給他掙一個國公噹噹,雖然他沒有幻想過有一天能當上平安公,但也同樣沒想到,有生之年,他的爵位還有再升一級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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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來日方長

  這些年,朝廷在封爵晉爵上,整體政策是收緊的。

  畢竟,權貴的爵位不像官職,官員還需要在其位謀其政,為國家朝廷做出貢獻,才能拿到俸祿。

  但權貴不同,權貴們是不事勞作的,他們只是躺在家裡,朝廷每年也要撥出一部分財政來養他們,說白了這些人就是社會的蛀蟲,不能創造價值,只會消耗社會價值。

  如果他們能老老實實的躺在家裡,倒也罷了。

  因為權貴的特權,使得一大部分權貴子弟,養成了驕奢淫逸的不正之風,欺壓良善,為禍百姓,不僅是社會的蛀蟲,還是禍害。

  當今陛下似乎早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所以從早年開始,封爵和晉爵就變的很謹慎,非滔天大功不晉不封,權貴的福利也一再削減,以至於爵位最低的那些三等伯,不僅俸祿低的可憐,連封地也被收回了,其實和平民百姓沒有什麼兩樣。

  說起陛下打壓權貴的手段,其實最後是以失敗告終的。

  因為他能控制的,也就只有一些小權貴,確切的是就是三等伯家族,那些真正的豪門世家,根本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林家以前的日子過的還可以,之所以加速沒落,和陛下剛剛登基時對權貴的打壓,不無關係。

  比起三等伯,二等伯稍微好一點,有封地,俸祿也高一些,勉強可以算是最底層的權貴。

  別看爵位只有一級之差,代表的意義卻截然不同,如今就算是有人想要算計林秀,顧慮也要多一些,也基本不可能再發生,堂堂二等伯之子,被東城衙西城衙的捕快隨隨便便抓進大牢的事情。

  李總管宣讀完聖旨,拿了平安伯夫人奉上的謝銀離開後,林秀就被家裡人圍起來了。

  「秀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怎麼忽然給我晉爵?」

  「還賞賜了封地和丫鬟下人……」

  ……

  林秀知道這都是貴妃娘娘的功勞,但這其中的細節,他並不想過多解釋,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被人算計,又進了一次大牢,還差點被嚴刑逼供,恐怕又得為他擔心。

  林秀只是笑了笑,說道:「爹你忘了,我說過,要給你掙個一等公噹噹,這才二等伯而已,你激動什麼,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平安伯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說道:「這種話說出去是要被人笑話的,以後不許再說了。」

  話雖這麼說,他的嘴角卻都要咧到耳朵後面去了,雖然晉爵不是因為他自己,但他卻比自己立功晉爵還要高興。

  因為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王都別的權貴家族,子嗣不給家裡惹禍添麻煩,就已經是燒了高香了,指望兒子立功給他們晉爵,恐怕那些人做夢都不敢那麼想。

  周筠對丈夫拍兒子的腦袋很不滿,在他腰間擰了一下,蹙眉道:「兒子給你掙了個二等伯,你還意見了,再打秀兒的腦袋,你以後就睡書房去……」

  林秀擔心父母繼續追問封爵的緣由,藉口自己累了,溜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在心裡感嘆,貴妃娘娘還真是說一不二啊,從她說要給林家提升爵位,到聖旨上門,還沒過一個時辰。

  二等伯的爵位不高,甚至可以說很低,可新晉的二等伯卻不一樣,這說明這個二等伯是入了陛下眼的,最起碼短期內,誰想針對林秀或者林府,都得好好斟酌斟酌。

  林秀並不想陰人或者被人陰,也不想煞費苦心的算計某人,他只想好好搞錢修行,希望楊宣之後,沒有人再來煩他。

  王都的權貴圈子中,今日引起了一場小範圍的轟動。

  平安伯晉升為二等伯,宮裡並沒有壓著,在短短半日時間內,就在王都權貴圈子裡傳開了。

  一個二等伯的事情,本來不會引起那些頂級權貴的注意,可這個二等伯是新晉的,意義就全然不同了。

  陛下這些年來,一直在控制權貴的分封和晉升,只有寥寥幾位真正立下大功的,才得以晉升,再加上爵位繼承時,會降低一階,所以權貴們的爵位,整體是呈下降趨勢的。

  在這種形勢下,居然還能有人逆勢而上,就顯得非比尋常了。

  一時間,他們紛紛開始調查,平安伯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能讓陛下破例晉爵,當然,眾人能夠查到的,也僅僅是平安伯之子覺醒了冰之異術,前段時間一直在為皇宮製冰,那一個月,可是將他們熱壞了,雖說陛下僅僅因為此事,就提升了平安伯的爵位,有些獎的重了,但也說得過去。

  一個二等伯而已,又不是二等候二等公,說不定是陛下一時高興腦熱做的決定,只能說平安伯運氣好。

  調查清楚之後,眾人也就將此事忘到了腦後。

  林府這兩日很熱鬧。

  以前家裡十分冷清,逢年過節,也不見有人上門拜訪,這兩天則時不時的就有人登門,這些人里,有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更多的是王都權貴。

  一些三等伯,二等伯府上,都遣人送上了賀禮,這些人平日裡和林府都沒有什麼交情,這次送的禮卻不輕,像是大家很熟的樣子。

  這些都是人情世故,林秀理解,但是家裡從早到晚,人來人往,讓他心中煩躁,無法靜心修行。

  於是林秀離開林府,帶著孫大力,向梨花苑走去。

  心煩意亂的時候,也只有彩衣姑娘的聲音,能給他帶來內心的寧靜。

  梨花苑門口,孫大力道:「少爺,你大概多久結束,我到時候來接你。」

  林秀奇怪道:「你不在這裡等著嗎?」

  孫大力看了他一眼,說道:「少爺,你確定要我在這裡等著嗎,萬一二小姐回來看到……」

  林秀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說道:「走,現在就走,走到遠遠的,不要在這附近出現,一個時辰之後再來接我……」

  大力終於開竅了,這讓林秀很欣慰。

  雖說靈音現在在外婆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秀可不想關鍵時刻又被她抓個正著。

  走進梨花苑時,這裡意外的沒有開張。

  林秀走進去,問一名少女道:「今天不做生意嗎?」

  那少女看到林秀時,眼前一亮,立刻道:「公子您來了,我去叫彩衣姐姐!」

  少女旋風一樣衝進後院,沒多久,彩衣就匆匆走進來,她看著林秀,擔憂道:「公子,您沒事吧?」

  林秀這才意識到,他那日從梨花苑被抓走,後來從皇宮出來時,忘了來這裡報一聲平安。

  他看著彩衣,歉意道:「不好意思,這兩日有很多事情要忙,忘記告訴你們一聲了,我沒事。」

  彩衣鬆了口氣,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林秀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堂,問道:「今天怎麼沒有開張?」

  彩衣解釋道:「因為前兩天樓里發生了命案,官府封了這裡,還沒有告知我們可以開門。」

  這道命令應該是東城衙下的,林秀道:「等會我去衙門催一催,案子已經結束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們賺錢不容易,一天不開張,就少一天的生意……」

  不多時,梨花苑二樓雅間之中,彩衣沏了杯茶給林秀,含笑問道:「公子今日還要教我新曲嗎?」

  林秀道:「這個先不著急,上次我給你的曲譜,你有練嗎,感覺怎麼樣?」

  彩衣點了點頭,說道:「我每日都在練習,那幾個曲譜,真的很有用,我練了幾日,已經能夠感覺到體內有一種力量出現了……」

  隨後,她走到一個櫃子前,從中取出了一本書冊,雙手遞給林秀,說道:「這曲譜我已經抄寫了一遍,這本書還給公子。」

  林秀將此書收起來,這是他從異術院借的,還得按時還回去。

  隨後,他又對彩衣道:「彩衣姑娘,可否再讓我為你把一次脈?」

  彩衣沒有說話,卻主動的伸出手,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皓腕。

  林秀將右手三根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下一刻,嘴角便忍不住浮現出一絲笑意,他體內的那股力量,終於有反應了。

  他猜的果然沒錯,上次之所以沒能複製雙雙姑娘的能力,是他能力第一次覺醒,所複製的能力數量達到了上限,等到他覺醒第二次之後,能力大幅提升,已經可以複製更多的能力。

  但很快的,林秀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太慢了!

  他複製彩衣能力的速度,太慢了,比複製大力和海棠的都慢,按理說,他比以前多覺醒了一次,就算是速度沒有加快,也絕對不會變慢啊!

  不過很快,林秀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是接觸面積的問題。

  診脈時,他是用指腹和彩衣的手腕接觸,診脈不比握手,兩人身體的接觸面積太小,所用的時間自然也要久一些,恐怕不是一刻鐘就能完成的。

  可診脈診一刻鐘,也還勉強可以圓一下,要是診一個時辰半個時辰,傻子也能看出來有問題吧?

  果然還是要泡她。

  想到這裡,林秀果斷的收回了手。

  彩衣姑娘的能力,他其實並不著急獲取,日後機會多得是,而且他目前還有一點顧慮。

  既然第一次覺醒時,他複製的能力上限,是有限制的,第二次覺醒也不會例外,雖然目前林秀不知道是幾個,但一定會有。

  這種情況下,能力的獲取,便要有輕重緩急。

  李柏樟的雷霆之力,當然是有機會就要得到的,還有薛凝兒,在她身上錯過一次機會,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必須抓緊。

  反倒是彩衣這裡不用著急,兩個人之間,來日方長,這樣的話,也會多出一個能力的位置。

  這時,彩衣忽然看向林秀,說道:「公子。」

  林秀抬起頭,問道:「怎麼了?」

  彩衣默默低下頭,臉色微紅,說道:「我看到書上說,異術是不能通過把脈看出來的……」

  林秀愣了一下,尷尬道:「是嗎……」

  彩衣點了點頭,說道:「我看了好幾本書,都是這樣說的……」

  女孩子果然還是不要讀太多書,林秀忽然站起來,說道:「今天時候不早了,我去衙門幫你們催一催,萬一他們下衙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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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登門拜謝

  急匆匆的走出梨花苑,林秀心裡無比尷尬。

  上次他只是隨便找了個和她肌膚觸碰的藉口,這次想接著用,沒想到被彩衣無情的拆穿了。

  她不會是認為,自己是在占她便宜吧?

  不過仔細想想,林秀又笑了起來。

  彩衣有沒有這麼認為,其實不重要,以林秀的經驗,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彩衣對他是有意的,否則,她就不是羞澀的臉紅,而是一巴掌扇過來。

  女孩子先產生好感,兩個人確定關係就容易多了,如果他不是還有婚約在身,最多三天,就能將她拿下,可惜他答應了靈音,只能等她姐姐回來再說。

  出了梨花苑,孫大力還沒有過來,林秀一個人向東城衙的方向走去。

  這地方林秀已經來過兩次了,這是第三次來,卻依舊有些陌生。

  不是林秀健忘,而是衙門裡全都換上了新面孔,不僅捕快他一個都不認識,甚至看門的小卒,也明顯是換了一批。

  林秀表明身份,進了衙門之後,對一名衙役道:「我找你們城尉大人有事,勞煩通報一聲。」

  那衙役道:「城尉大人現在不在衙門,您請換個時間再來。」

  林秀是來幫彩衣解決梨花苑之事的,沒想到撲了個空,只好先回到林府,孫大力站在院子練功,看到林秀時,詫異道:「少爺,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林秀道:「今天沒什麼事情,就回來的早些。」

  孫大力道:「少爺回來的正好,剛才來了兩個人,說是找你的,我說你不在,讓他們先回去,他們沒有走,現在在院子裡等著。」

  林秀剛剛走到自己的小院,就看到東城尉父子站在院中,表情緊張而又侷促。

  難怪他剛才去衙門他們不在,原來是來家裡找他了。

  林秀走過去,問道:「吳大人,找我什麼事情?」

  聽到林秀的聲音,東城尉立刻回過頭,然後「噗通」一聲,和兒子雙雙跪下,激動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林秀嚇了一跳,忙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東城尉道:「若非公子那日為下官說話,下官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今日帶這逆子登門,拜謝公子救命之恩!」

  吳清看向林秀的眼中,感激又恐懼。

  感激是感激林秀為他的父親說話,恐懼則是後怕,如果那時候,他也和汪宏一樣,對林秀落井下石,恐怕過幾天被處斬的那些人里,也有他一個。

  當然,他也恐懼林秀的陰險。

  他第二次被抓進衙門,居然還是在算計別人,永平侯堂堂一等侯,兒子都被他算計的流放,當初他選擇招惹此人,是多麼錯誤的一個決定?

  讓東城尉父子起來之後,林秀才從他的口中得知,這次事件的後續。

  東城令因為參與楊宣陷害林秀的事情,被當場拿下,不僅自己落網,還供出了刑部的一名官員。

  密偵司一旦出動,即便是小事也會變成大事,沒多久,東城令以前做的那些貪贓枉法之事,就被一樁樁一件件的挖了出來,再加上他的兒子,父子兩人所犯下的罪行罄竹難書,直接被依律判了死刑,過幾天就要處斬。

  而東城衙涉案的捕快,獄卒一等,有一個算一個,也全都被處置。

  東城尉這次不僅逃過了一劫,還因禍得福,頂替了原先東城令的位置,從明日開始,就會正式上任。

  因為這一切都是林秀帶給他的,所以今天中午,他才帶上兒子,備了一份厚禮,來林府感謝。

  林秀揮了揮手,說道:「你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沒有像東城令一樣為非作歹,不過你兒子要好好管管,別仗著官員子弟的身份,整日欺負百姓,萬一哪天招惹了不該惹的人,再把你送進去……」

  吳清聞言,噗通一聲再次跪下,連連說道:「林公子放心,我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了……」

  經歷了兩次生死大劫,吳清是真的悔改了。

  曾經不可一世的東城令之子,沒兩天就要人頭落地,尊貴的永平侯公子,已經在流放的路上,這些事情對他的衝擊太大,也是他決心悔改最重要的原因。

  林秀又看了看東城尉,說道:「恭喜吳大人升官,做了東城令,就是一方的父母官,要多造福百姓,別總是想著攀附權貴,你前任的下場你也看到了,老老實實為百姓辦事,比什麼都強……」

  東城尉肅然說道:「下官一定謹記公子教誨。」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對了,那天梨花苑發生了命案,你們衙門到現在還不讓人家做生意,記得解除一下限制,人家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

  東城尉點頭如搗蒜,說道:「是是是,下官回去就辦,回去就辦……」

  林秀又道:「還有,我有個朋友在梨花苑,方便的話,還請大人平日裡多多照拂一下那裡,畢竟那樓里不是老弱就是姑娘,很容易受人欺負。」

  東城尉拍著胸膛保證:「一定一定,公子放心,誰敢在那裡搗亂,本官定然會幫他們做主!」

  有他這句話,林秀就不用擔心了。

  梨花苑在東城區,正好是他的管轄範圍,而且那地方不是繁華地帶,戲樓的規格也不高,一般有身份的權貴不會去那裡,他成為東城令之後,基本是罩得住的。

  離開林府,已經晉升為東城令的吳文遠第一時間回到衙門,親自帶人前往梨花苑,林秀對他恩同再造,他就拜託了他這一件事,如果連這件事都辦不好,他下次還有什麼臉見他?

  此時,梨花苑。

  面對賴在戲樓的潑皮,班主有些無奈,說道:「幾位客人,並非我們不招待,只是官老爺說了,這幾天不讓我們開張,實在是沒辦法……」

  一個一臉橫肉的漢子嘿嘿一笑,說道:「你說今天不開張,我也不為難你們,我掏銀子,請幾位姑娘來我府上唱還不行嗎?」

  班主搖頭道:「客官,真的不好意思,我們樓里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姑娘們都是不出樓的。」

  這些叫姑娘去府上的,不軌的心思昭然若揭,其他樓里的姑娘,不知道這樣被禍害了多少,她怎麼會為了銀子,將姑娘們推向火坑?

  那漢子在地上啐了一口,不耐煩道:「這什麼破規矩,我又不是不給銀子,告訴你,今天你要是讓本大爺不高興,你們這戲樓也不必開下去了……」

  班主一臉為難,戲樓的伶人姑娘們,也都紛紛後退。

  吳文遠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幾個潑皮在為難梨花苑的人。

  這些潑皮他認識,前任東城令在的時候,幾人每個月都給東城令不少孝敬,因此才能在轄區內橫行霸道,吳文遠那個時候想管,又怕得罪東城令,對此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是東城衙的一把手,還要去看誰的臉色?

  他沉著臉,怒道:「你們幾個混帳東西,真是反了天了,來人,給我把他們全都拖出去,每人一百杖,就在街上打,本官倒要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在這裡撒野!」

  幾個潑皮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隨行的捕快衙役架出去,另有幾人從樓內取了長凳,很快的,外面就有慘絕人寰的叫聲此起彼伏。

  無數路人遠遠的圍觀,這些潑皮他們認識,以前他們在城裡欺壓百姓,官府都不管,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被衙差被從戲樓里拖出來,打的這麼狠……

  看來,這叫做梨花苑的戲樓,有背景啊……

  梨花苑內,一眾姑娘們無比意外的看著這一幕,班主也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就在這時,吳文遠陰沉的臉色,在瞬間就轉變成春風般的笑容,走上前道:「你就是這戲樓的班主吧,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打開門做生意了,本官是新上任的東城令,轄區里出了這樣的潑皮無賴,都是本官治理不周,以後如果有人敢在樓里鬧事,你們就來東城衙找本官,本官一定為你們做主!」

  班主和梨花苑的姑娘們都有些懵,這位新來的東城令大人,這麼平易近人的嗎?

  只有彩衣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裡微微一甜,嘴角也漾出一絲笑意。

  直到東城令離開,眾女才高興驚嘆起來。

  「打得好!」

  「這位新來的大人,真是一個好官啊……」

  「嘻嘻,以後就不用怕那些壞人來搗亂了!」

  ……

  姑娘們嘰嘰喳喳的吵成一片,唯有班主走到彩衣面前,看了她一眼,問道:「彩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彩衣搖頭道:「沒有啊……」

  班主白了她一眼,說道:「沒有個屁,還想瞞著我,剛才我就看到你一個人在那裡傻笑,不說是吧,不說下次林公子來了,我就說你生病不在……」

  彩衣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說道:「是公子剛才和我說,要去衙門幫我們催催,我也不知道東城令大人會過來……」

  班主臉上露出笑容,說道:「彩衣啊,我看那位林公子,是真的對你有意思,否則人家幹嘛對我們的事情這麼上心?」

  彩衣雙手攥緊衣擺,她本來已經將一些心思深深埋在了心底,但今天發生的事情,又讓她不得不多想……

  可是,公子是有婚約的,那位天之驕女,應該不會允許他納妾吧?

  哪怕不做妾室,能經常服侍在他身邊,為他唱曲也好……

  一時間,她的心裡,開始無限的患得患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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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你未婚妻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爵位提升之後,林府的生活,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首先是登門道賀的人絡繹不絕,不管是以前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賀禮堆了滿滿一屋子,如果不是宮裡賞賜的五名丫鬟五名下人,阿月一個人都忙不過來。

  林家以前也有幾名丫鬟下人,前不久都覺得林府沒落,拿了賣身契,各奔前程去了,這段日子來,家裡人手明顯不足,尤其是阿月,平日裡忙前忙後,幾乎沒有空閒時間。

  現在好了,她毫無疑問是家裡的大丫鬟,府里的丫鬟下人都歸她管,像是打掃清潔這樣的事情,她也不用親自去干。

  林秀已經請了不少日子的假,今天正好是上武道課的日子,他也要去藏書館還書,時隔多日,又一次來到異術院。

  和楊宣的衝突,隨著他被流放出京,也暫時平息。

  說起來林秀其實挺鬱悶的。

  在確定是誰在處處找他的麻煩時,林秀曾經調查過他,結果讓他有些意外。

  永平侯的這位長子,雖然不是什麼正義凜然的好人,但也算不上壞,他既不欺壓百姓,又不強搶民女,在王都惡臭不堪的權貴子弟圈子裡,絕對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甚至於,密偵司在查他嫁禍林秀的案子時,發現那名在梨花苑死亡的男子,是那一片有名的潑皮,手上甚至有兩條人命,本就是該死之人,只不過因為買通了原先的東城令,才能一直逍遙法外。

  也就是說,楊宣這個王八蛋,就只是和林秀一個人過不去。

  也不知道他那未婚妻魅力有多大,竟然將堂堂一等侯長子迷成這樣,拼著自己流放,也不想讓林秀好過。

  他很可惡,但也的確可憐。

  也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楊宣流放一事,這兩日在王都引起了軒然大波,畢竟那是一等侯長子,哪怕是背上了人命案子,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怎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但因為此案涉及到貴妃,密偵司已經嚴令所有知情者封口,此案的細節,最後也沒有流傳出來。

  當然,這樣一來,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林秀和此事的關係。

  這件事雖然對永平侯府影響不小,但也並未撼動其根基,長子不能繼承爵位,還有次子,陛下並沒有深究永平侯的罪責,便說明此事到此為止了。

  林秀知道,自己間接的流放了他的兒子,永平侯應該很恨他,但他明面上不會對林秀怎麼樣,短時間內,也不敢在暗地裡動手,否則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赤裸裸的打大夏皇帝的臉。

  想明白這一點,林秀就不再擔心,回到異術院後,先是去藏書閣還了書,然後又在那裡看了會書,計算著時間,等到武道課快要開始時,才不急不緩的走下樓。

  在藏書閣門口,林秀遇到了一個人。

  明河公主依舊是一襲紅衣,和林秀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但她看林秀的眼神,卻和第一次的時候迥然不同。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林秀看的出來,明河公主很壓抑,她的拳頭已經下意識的握緊,呼吸變的粗重,林秀甚至感覺到周圍的空氣有升溫的跡象。

  在明河公主徹底暴走之前,林秀果斷的溜之大吉。

  異術院,校場。

  薛凝兒靠在一棵樹上,目光怔怔的望著某處,表情有些失神。

  自從上次生日宴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林秀。

  她問過孫教習,孫教習說林秀請了長假,可能要過些日子才會回來上課,不知為何,聽說這件事情之後,薛凝兒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她身邊從來都不缺追求者,無論她走到哪裡,身邊都有許多人圍著,對她噓寒問暖,任憑她差遣。

  那些人每天想著法子的哄她開心,用各種華美的辭藻誇讚,討好她,薛凝兒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但林秀與那些人不一樣。

  他雖然也會誇讚她,但從來都不會刻意的討好,正因如此,薛凝兒才喜歡和林秀在一起,因為林秀真實,真實的誇讚才最打動人。

  還有就是,和林秀聊天,她會有一種很放鬆,很舒服的感覺。

  很多時候,林秀的一句無心之語,就會逗的她開心滿懷,這種感覺,也是別人給不了她的。

  可是,她已經近十天沒有看到林秀了。

  每次來異術院上課時,薛凝兒都滿懷期望,可當她看到男子隊伍中,沒有她想要見到的那一道身影,希望又會變成失望。

  這麼長時間不見,她心裡竟然有些想他。

  他真的是一個很懂女子心思的人,長得又俊俏,連身材也是那麼完美,這麼完美的男人,薛凝兒身邊就林秀一個,可偏偏他還被那個女人給占了……

  薛凝兒心中湧起一股酸意,心情更加不好了。

  這時,一位女子走過來,問道:「凝兒,你怎麼了,這幾天氣色很差,是不是有心事?」

  薛凝兒自然不會將心事告訴別人,即便這個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沒有啦,只不過是那些人整天圍在我身邊,我心煩……」

  陳佩佩白了她一眼,說道:「你這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

  薛凝兒輕輕在她身上打了一下,說道:「瞎說什麼呢,我哪有炫耀,圍在你身邊的人也不少……」

  陳佩佩嘆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楊宣的事情難過呢。」

  「楊宣?」薛凝兒和楊宣還是很熟悉的,聞言疑惑道:「楊宣怎麼了?」

  陳佩佩驚訝道:「啊,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嗎?」

  薛凝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啊,我這幾天都在家裡學習女紅,沒怎麼出來……」

  她這幾天是在家裡,但不是學習女紅,而是計劃著怎麼讓林秀喜歡上她,哪裡顧得上別的事情。

  陳佩佩道:「楊宣被判處流放了,你不知道?」

  楊宣可是一等伯之子,地位比她也沒低多少,薛凝兒這次真的驚訝了,問道:「怎麼會這樣,他做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被流放?」

  陳佩佩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出京了。」

  薛凝兒正要說什麼,美目忽然一亮,快步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林秀剛剛來到校場,就看到薛凝兒迎面走來。

  林秀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說道:「凝兒姑娘,好久不見。」

  薛凝兒嗔怪道:「你還說呢,消失這麼久,也不說一聲,你還有沒有拿我當朋友?」

  林秀歉意道:「不好意思,這些天家裡有些事情,就沒有來上課。」

  他三言兩語岔開了話題,和薛凝兒站在那裡聊了一會兒,時不時逗得她咯咯直笑,看的不遠處的陳佩佩心中大為疑惑,這幾天薛凝兒心情並不好,怎麼這麼快就陰轉晴了?

  林秀和薛凝兒聊天的時候,忽然有一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那是一個看著有些靦腆的年輕人,他手裡捧著一塊玉璧,對薛凝兒道:「凝兒姑娘,這是我家的傳家玉,我想把它送給你……」

  薛凝兒連忙道:「不行不行,你們家的傳家玉,我怎麼能收呢?」

  那年輕人紅著臉道:「實不相瞞,凝兒姑娘,我喜歡你……」

  林秀看的心中暗暗嘆氣,這個年輕人,正常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和薛凝兒顯然不是一個段位的,可憐了一段剛剛萌生,便要走向死亡的愛情。

  縱然林秀自己已經不再相信愛情,但他依然不會取笑那些見到心愛的女孩子就會紅臉的男孩,因為那是他回不去的曾經。

  每一份愛情,都值得被尊重。

  薛凝兒並未收下那塊玉,而是看著那年輕人,一臉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歡我,一直以來,我都只當你是朋友的……」

  林秀清楚的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哦,我,我知道了……」年輕人一臉失落,低聲說了一句,收起手裡的玉璧,然後默默的轉身離去,一段未曾開始的愛情,就這樣草草結束。

  薛凝兒看著林秀,無奈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把他們當朋友,他們卻總是……,總是對我說那些話。」

  林秀笑著說道:「自然是凝兒姑娘太有魅力,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是個男人都想將你娶回家。」

  薛凝兒臉色微微一紅,小聲問道:「那,那也包括你嗎?」

  林秀嘆了口氣,說道:「哎,可惜我有未婚妻啊……」

  他的這一聲嘆息,包含了太多的感情,遺憾,不甘,以及無限的惆悵,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卻給了薛凝兒肯定的答案。

  薛凝兒接收到了林秀的心意,心中喜不自勝,故作嬌柔的問道:「既然你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接受王威的挑戰,還和我走的這麼近,你未婚妻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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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灌醉計劃

  摘月樓。

  林秀和李柏樟在喝茶,錢掌櫃說這是今年上好的新茶,還免費送了林秀幾盒。

  在發現李柏樟的酒量遠比自己要好之後,林秀就絕了將他灌醉再獲取能力的心思,所以乾脆連酒也不喝了,喝茶也挺好的。

  這兩天他沒少和茶打交道。

  薛凝兒的一身茶道功夫,已經臻至化境,如果不是林秀的道行更高,換做那些沒有多少人生經驗的菜鳥,恐怕早就將她當成貼心的好妹妹了。

  李柏樟抿了口茶,感嘆道:「最近,林兄和凝兒姑娘的關係,進展神速啊,那天晚上我雖然沒有去薛府,但也看到了那場驚艷的煙花,後來才知道,那是林兄給凝兒姑娘準備的禮物,不得不說,林兄,高,實在是高!」

  林兄笑問道:「李兄何出此言?」

  李柏樟道:「明月珠貴重,高階元晶罕見,但哪位少女,能拒絕一場美輪美奐的煙花呢,林兄對於女子心思的研究,恐怕已經登峰造極了,凝兒姑娘的那些追求者,在你眼裡,怕是和三歲孩童沒有什麼區別吧?」

  林兄笑而不語,如果說在這方面能有人和他一較高下,那必定是姓李的無疑。

  李柏樟再次感慨道:「凝兒姑娘將你當成了獵物,殊不知,她才是你的獵物,她自認為手段了得,但和你,依舊是天地之差。」

  忽然間,李柏樟話音一轉,又問道:「不過,林兄該不會真的想和凝兒姑娘發生些什麼吧,作為朋友,我要提醒你一句,她是薛國公府的掌上明珠,最後一旦鬧的事情不可收場,林兄你就危險了。」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有分寸。」

  他本來就不是要為了玩弄薛凝兒的感情和身體,一開始就是為了她的能力去的。

  得到她的能力之後,林秀就會和她徹底斷掉聯繫。

  這聽起來有點渣,實際也很渣,但誰讓是薛凝兒先想渣他的呢,他也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海王與綠茶的較量,誰輸誰贏,就看誰的段位更高了。

  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暫時不想薛凝兒,林秀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李柏樟身上。

  他現在元力已經二次覺醒,修為是黃階上境,雖然還是個戰五渣的菜雞,但能力上限有所提高,還是儘快將李柏樟的雷霆之力弄到手,這種能力在異術榜上,可以比冰之異術排名還高。

  畢竟,冰有形,雷無形,論瞬間的單體爆發力,還是雷霆更強一些。

  林秀見茶杯已經見底,說道:「喝茶沒味道,我不勝酒力,李兄不用遷就我,小二,來,給李兄換酒來!」

  不容李柏樟拒絕,林秀很快便讓小二上了一壺酒,並且將酒杯倒滿,李柏樟只能拿起酒杯,似是無意的說道:「前幾日,王都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林兄知不知道?」

  林秀眉梢一挑,問道:「何事?」

  李柏樟道:「永平侯之子楊宣,不知道犯了什麼大錯,竟然被流放出京,堂堂一等侯之子淪落到這樣的下場,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生過,林兄知不知道此事?」

  林秀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也只是在凝兒姑娘生辰宴的時候,與那楊宣見過一面,和他並不熟……」

  這件案子,是被密偵司嚴令保密的,沒有幾個人知道其中內情。

  為了拖延時間,林秀和李柏樟聊起了家常,他笑了笑,說道:「李兄對我的一切都很了解,我卻只知道李兄的名字,不知李兄住在哪裡,若是哪日喝醉了,我好送你回去。」

  李柏樟笑了笑,說道:「我的酒量,林兄放心,喝不醉的。」

  林秀心中疑惑,莫非這雷霆的能力,還有解酒的效果不成,書上可沒有對此的記載,隨後,他又問道:「看李兄的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不知李兄可否婚配?」

  李柏樟看了林秀一眼,意味深長道:「林兄覺得,你我這樣的人,會因為一棵樹木,而放棄整片森林嗎?」

  不愧是最懂林秀的的人,李柏樟一句話,便說中了林秀最大的心事。

  李柏樟拿起酒杯,對他示意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有點同情林兄,像你這樣的人,居然被一紙婚約束縛,而且對方還是那位難以觸摸的天驕,想來林兄做夢都想擺脫這種束縛吧?」

  林秀看著李柏樟,微微搖頭,說道:「想不到最懂我的人,居然是你……」

  林秀說的是實話,這個世界的父母對他很好,靈音對他的好也無可挑剔,但他們都不懂林秀,也不清楚他想要什麼。

  李柏樟只是笑笑,說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你我都是一樣的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似乎也想起了一些心事,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又重新倒滿,對林秀道:「這一杯,敬我們這種人!」

  林秀放下茶杯,重新取了一隻杯子,斟滿酒後拿起,說道:「敬我們這種人……」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酒可以下次再喝,但下次卻未必有今日的心情,不過這一次林秀沒有喝醉,即便現在是白天,這裡距離林府也不遠,他還是沒有忘記,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人想要他的命。

  這次他全程都是清醒的,所有對於李柏樟的酒量,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如果說今日兩人喝了十成的酒,那麼李柏樟一人便喝了九成,即便如此,當林秀已經感覺到頭有些暈的時候,他看起來還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讓林秀找不到一絲機會。

  再次回到府中,林秀陷入了思考。

  這麼下去不是個事,這能力要是在女子的身上,林秀還有得到的把握,李柏樟不是王威那樣的蠢貨,他很聰明,情商也極高,正常情況下,想要獲得他的能力,難如登天。

  片刻後,林秀一咬牙,你不是很能喝嗎,下次讓你喝個夠!

  他找來大力,說道:「去找一些竹子過來,不要太粗,也不要太細,清理好枝葉,然後將竹節打通,洗乾淨放在院子裡,還有,回來的時候,順便去酒肆買十壇酒,要最烈的那種……」

  孫大力雖然不知道少爺想幹什麼,但一句也沒有多問,立刻出去準備了。

  等到孫大力將林秀要的東西準備齊全,林秀又來到廚房,對在那裡忙碌的廚娘說道:「王嬸,一會兒借我用一下廚房……」

  ……

  忙碌了一夜之後,林秀從廚房走出來。

  他的手裡拎著一個小小的酒罈,這是他熬夜爆肝的成果。

  林秀思考了一下,李柏樟之所以千杯不醉,不是因為他酒量好,是摘月樓的酒太次,因為工藝的問題,這裡的酒大都是幾度十幾度,所謂最烈的酒,也不過二十度左右的樣子,這算什麼烈酒,啤酒還差不多……

  想當年,林秀喝起啤的,也是整箱整箱的喝。

  只可惜這具身體酒量不行,啤的也喝不了多少。

  為了灌醉李柏樟,林秀想了個辦法,他將外面的二十度左右的酒,反覆蒸餾了十幾遍,十壇酒最後只剩這麼一小壇,最後蒸出來的這壇酒,林秀也不知道有多少度,但酒香極為濃郁,他只是抿了一小口,頭就已經有些暈了……

  這次要是還灌不醉李柏樟,下次他就在酒里加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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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雷霆之力

  一覺睡到中午,林秀拎著他的傑作,來到了異術院。

  他沒找到李柏樟,倒是先見到了雙雙姑娘。

  白雙雙懷裡抱著幾本書,從藏書館出來,一眼就看到了林秀,立刻走上前,說道:「林公子,我正打算去林府找你呢,沒想到你在這裡,真是太巧了……」

  林秀疑惑道:「雙雙姑娘找我什麼事情?」

  白雙雙道:「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太醫令大人找你,你現在有事情嗎,若是沒有,和我去一趟太醫院吧。」

  林秀很乾脆道:「走吧。」

  他來異術院是找李柏樟的,也不急於這一會,雙雙姑娘的事情同樣重要,甚至於,她的能力,在林秀心中,還要排在李柏樟的雷霆之前。

  太醫院距離異術院不遠,也就一會兒的路程,林秀和雙雙姑娘還沒有聊幾句,便已經來到了太醫院。

  雙雙姑娘走到一間房內,對正在看書的白鬍子老者說道:「大人,林公子來了。」

  那白鬍子老者聞言,立刻放下書,一臉笑容的迎上來,說道:「林公子,請坐請坐……」

  林秀還有別的事情,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道太醫令大人找我有何事?」

  太醫令看著林秀,不好意思的說道:「說來慚愧,貴妃娘娘的靈寵數次生病,太醫院都無能為力,林公子卻能手到病除,所以老夫想聘請林公子為太醫院院醫,林公子平日裡無須做什麼,宮裡哪位娘娘的靈寵病了,你來太醫院看看即可,當然,太醫院不會讓你平白勞心,我會向朝廷申請,給你每月五十兩銀子的俸祿。」

  五十兩銀子對現在的林秀來說,自然吸引不到他,但太醫院裡,有能吸引到他的人啊。

  如果有了院醫的身份,他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來這裡找雙雙姑娘交流醫術,這一來二去的,機會不就多了?

  太醫令看著林秀,問道:「不知林公子意下如何?」

  林秀沒有猶豫多久,便點頭道:「當然可以,銀子不銀子的不重要,主要是我喜歡救死扶傷,實不相瞞,我也想和太醫們學學醫術,不知道以後可不可以常來這裡?」

  見林秀這麼容易的答應,太醫令心中大喜,連忙道:「可以,當然可以,太醫院永遠歡迎公子。」

  林秀笑了笑,然後對白雙雙道:「雙雙姑娘,上次診脈之術才學到一半,現在我正好有空,不如我們繼續?」

  雖然診脈的時候,兩個人肌膚接觸面積有限,複製能力慢了點,但如果是以學診脈的理由,還是有機會長時間接觸她手腕的。

  林秀話音落下,太醫令便主動說道:「林公子想學診脈啊,老夫可以教你,反正老夫現在也沒什麼事情。」

  雙雙姑娘也笑著說道:「林公子,太醫令大人最擅長的就是診脈,當初也是他教我診脈的,他教你,一定比我教你要好。」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還是改日再來請教太醫令大人。」

  林秀低著頭,嘟嘟囔囔的走出了太醫院。

  這老頭子這麼殷勤幹什麼,他那是要學診脈嗎,他主要是為了和雙雙姑娘有肌膚之親,被他這麼一攪合,如果他還堅持想要和雙雙學,倒顯得別的用心。

  只能下次等他不在的時候,再找機會。

  離開太醫院,林秀很快回到異術院。

  他不知道李柏樟現在在不在院裡,將整個異術院都轉了一圈之後,才終於在後湖邊找到了他。

  說是後湖,其實只是一個大點的池塘,但也是院內為數不多的風景之一,湖邊是青石鋪就的小路,路兩邊青草如茵,院內很多學子都喜歡在修行間歇時,來這裡放鬆放鬆。

  後湖又叫鴛鴦湖,不是湖裡棲息著鴛鴦,而是異術院許多情侶,喜歡在湖邊散步聊天,單身狗在這裡,很容易狗糧吃到飽。

  大夏男女之間的風氣,可比華夏古代開放多了,林秀找到這裡的時候,還有不少情侶在湖邊攜手漫步。

  李柏樟坐在草地上,看著來來去去,一臉甜蜜的情侶,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秀走到他身邊,和他並肩而坐,笑問道:「怎麼,羨慕了?」

  李柏樟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開玩笑,我會羨慕他們,我的夢想不是一棵樹,而是整片森林……」

  林秀只是搖了搖頭,說道:「別忘了,我們是一樣的人。」

  李柏樟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然後沉默了下來。

  很少有海王天生就是海王,林秀曾經也是一個對待感情十分認真的純情小處男,只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才讓他逐漸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但即使是現在,他也會羨慕那些眼裡只有彼此,不用考慮物質、生活,一心沉浸在甜蜜中的情侶。

  因為他們擁有的,是他永遠都不會再擁有的。

  那是愛情最初的樣子。

  李柏樟的身上顯然也有故事,林秀沒有多問,也沒有多說,而是將藏在袖中許久的那一小壇酒拿出來遞給他,說道:「喝點?」

  你有故事,我有酒,這就夠了。

  李柏樟看了他一眼,問道:「你隨身帶了一壇酒?」

  林秀道:「本來就是找你喝酒的,這可是我的珍藏,平日裡捨不得拿出來,也就是你,別人連聞也別想聞一口……」

  李柏樟臉上露出一絲感動,拍了拍林秀的肩膀,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從他手裡接過酒罈,打開壇塞。

  下一刻,他的表情便猛然一滯,隨後猛地吸了吸鼻子,震驚道:「這酒香……」

  林秀笑了笑,說道:「香吧,說了這是我的珍藏,我敢說,市面上所有的酒,都不如我的香,嘗一口試試?」

  林秀心道這酒當然香,十壇酒就濃縮了這一小壇精華,能不香嗎?

  李柏樟迫不及待的猛灌了一口,下一刻,臉上的表情就變的極其複雜,許久他才緩過來,讚嘆道:「好酒,夠烈,這是我喝過最烈的酒,摘月樓的頂級美酒,和這酒比起來,簡直和水一樣!」

  林秀道:「真男人,就應該喝最烈的酒,睡最愛的女子,不過我酒量不行,估計喝兩口就醉,你一個人喝吧……」

  若是尋常的酒,李柏樟或許還會讓一讓林秀。

  但這酒,論醇香,論烈度,的確是他前所未見,他也是好酒之人,家中藏酒無數,可任何一壇,和眼前的美酒比起來,都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人生知己在旁,心中愁緒又難以言明,他能夠寄託的,就唯有手中的美酒了。

  他沒有和林秀客氣,大口大口的喝著,沒一會兒,那一小壇酒便見了底,而極少喝醉的他,看向身邊的林秀時,眼前也出現了重影。

  倒在草地上,失去意識之前,他緊緊的握著林秀的手腕,一臉認真的說道:「林兄,答應我,這輩子一定不要成親,一定不要!」

  說完,他就躺在草地上,沒有任何動靜了。

  林秀無奈的將他背起來,向異術院外走去,心中嘆道:「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

  ……

  李柏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他瞬間警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環顧四周,意識到這裡應該是在某處客棧的客房內,他鬆了口氣,走到門口,推開門,發現這裡是摘月樓。

  門口的侍者一直在等他,見他出來,趕忙道:「這位客官,是一位姓林的公子送你來的,他還吩咐廚房給您做了醒酒湯,要不要現在給您送到房間?」

  李柏樟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他重新走回房間,回憶起醉酒之前發生的事情,表情有些無奈,其實他本來只是感懷一下,卻被林秀的話牽引了思緒,再加上這無法拒絕的美酒,最終讓他情緒難以自制,竟然破天荒的喝醉了。

  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

  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那酒太香了,那是任何一個好酒之人也無法拒絕的味道,也不知道林秀是從哪裡得到的,下次一定要找他問問清楚……

  而此時,林府。

  林秀走進房間,關上房門,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

  他伸出右手,手指微屈,指尖之上,有數道電弧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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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城門刺殺

  靈音不在的第十六天,想她。

  林秀坐在院子裡,抬頭望天,輕輕嘆了口氣。

  人有時候就是賤。

  靈音在身邊的時候,林秀盼著她早點走,如今靈音不在了,他又盼著她早點回來。

  利用元晶突破修為之後,這半個月來,林秀的實力基本沒怎麼增長,沒有靈音的幫助,他修煉冰之異術速度會變的極慢,而以前林秀還可以跟著大力錘鍊力量,現在那點重量,已經沒辦法激發他肉體的極限。

  倘若他將訓練強度加到和孫大力一樣,孫大力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他有問題。

  力量能力初次覺醒,就已經是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正常人再怎麼鍛鍊,也達不到林秀現在的水平,只有異術才可以做到。

  所以這段時間,林秀只能抽空練練武道,體內的真氣倒是增長了不少,而且已經可以運用自如了。

  今天依舊是思念靈音的一天,林秀坐在院子裡,大黃趴在他的腳下,專心的對付著碗裡的一大塊牛肉。

  林家新來的下人都知道,這條看門狗在林府的地位很高,平時吃的比他們都好,所以誰也不敢欺負它。

  忽然間,天空傳來一聲巨響,大黃嚇得從地上跳起來,警惕的左右觀望。

  林秀摸了摸它的腦袋,說道:「沒事,打雷而已。」

  聽到林秀的話,大黃又重新趴下,繼續乾飯。

  而這個時候,林秀卻猛地抬起頭:「打雷?」

  此刻,天空中已經聚集起了濃厚的烏雲,烏雲中,有光芒在不斷閃動,那是正在醞釀的雷霆。

  異術的修行,是具有不確定性的,有的異術施展起來極為耗費元力,可以靠施展能力透支元力快速提升,如冰凍,控火,有的異術則基本不耗元力,如空間,獸語,有的異術隨時隨地都能修行,比如力量,有的異術則需要特殊的環境,冰凍和雷霆就是最典型的兩種。

  一年十二個月里,冰之異術的修行速度,有十個月都是十分緩慢的,但最嚴寒的那一個月,一日修行就能抵得上平日十天半月,可謂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

  雷霆之力也一樣,正常情況下,只能通過消耗元力,再緩慢恢復的過程提升,可一旦遇到雷雨天氣,就可以引雷霆灌體,現在,就是修行雷霆之力的最佳時機!

  不過,家裡卻不是修行的最佳地點。

  一會兒他引雷的時候,附近的人都能看到,雷霆一道一道的落向林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那樣太過引人注目,林秀沒有這麼傻。

  他回到房間,穿上早就準備好的一件下人衣服,又用圍巾將臉遮的嚴嚴實實,一個人從後門走出去。

  自從得知上次刺殺自己的人,並不是楊宣指使的之後,林秀做事就更加小心。

  他隱藏身份,一路出了東城門,然後便離開官道,向著城外的某座山狂奔,離了官道,周圍就沒有什麼人了,林秀也不必隱藏實力,遠超人類極限的爆發力和耐力,讓他的速度快如獵豹,很快就消失在山中。

  不多時,一道道雷霆從天空傾斜而下,落在山中某處。

  山腳下的獵戶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雷雨天氣,天雷落在山中,並不稀奇,他們打獵之時,也經常遇到被雷劈的焦黑的樹木。

  只不過,今天這落雷,也未免太多了些,從剛才開始,一道一道的,就沒有停過……

  山中。

  一顆巨樹之下。

  林秀正在被雷劈。

  不,應該是他在主動的讓雷劈。

  覺醒了雷霆之力的人,不僅可以創造雷霆,也可以引動雷霆,雷雨天氣時,他們就是移動的引雷針,可以隨時將天上的雷霆引下來修行。

  一道道手臂粗細的雷霆,從天空中劈下,落在林秀的身上,他卻毫髮無傷,反而還露出一臉享受的表情。

  事實上林秀的確很享受,原來被雷劈是這種感覺,酥酥麻麻的,全身的毛孔都在此刻舒張開來,讓人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

  雖然林秀的身體在雷霆下毫髮無傷,可他的衣服卻在雷霆的不斷轟擊下,變成了飛灰,現在他全身不著寸縷,還好這裡是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並沒有人看到。

  這種情況,林秀早就知道,所以他在隨身空間準備了多套衣服。

  不過以後修行的時候,還是先脫光為好,以免每次都要浪費一套。

  此刻的林秀,全身上下都閃爍著弧光,在雷霆的轟擊下,他體內的元力在以平時修行數十倍的速度,快速增長,這也再次證明,對他而言,修行之路不止一條,能力越多,他修行的方式就越多,和那些天才的差距,也將被逐漸抹平。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逐漸不再有雷霆落下,豆大的雨點,劈里啪啦的落下來。

  林秀剛剛換上的衣服,也很快就被雨水打濕。

  一般而言,打雷的時間並不會持續很長,但即便是短短的一刻鐘,也抵得上平時一月的修行,林秀已經很知足了。

  他在大雨中狂奔下山,快要走到官道時,才換成了正常人的步子。

  因為擔心會錯過打雷的時機,林秀出來的急,忘記帶傘,又狂奔下山,早就被淋成了落湯雞,看起來十分狼狽。

  此刻雨勢很急,官道上也沒有什麼人影,偶爾有馬車經過,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路過低窪處的水坑時,還險些濺了林秀一身泥水。

  又一輛馬車駛來,林秀稍微離的遠了一些。

  這馬車的主人,素質顯然和以前那些不一樣,從林秀身邊駛過時,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

  走到林秀身邊時,那馬車徹底停下,趕車的漢子笑著對林秀說道:「這位小哥,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連把傘都不打,上來吧,我捎你一程。」

  林秀拒絕道:「不用了,馬上就到城門口,我家就在城門附近。」

  漢子見此,也沒有勉強,只是對林秀揮了揮手,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

  就在他揮手的那一刻,一點寒芒從他的袖口射出,直射林秀眉心。

  剎那間,林秀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生死危機,力量異術帶來的遠超人類極限的爆發力和反應速度,讓他在關鍵時刻做出了偏頭的動作,那袖箭從他甩起的頭髮中穿過,只帶走了幾縷髮絲。

  然而危機,還遠遠沒有解除。

  袖箭落空的那一刻,那男子的另一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沒有給林秀任何反應時間,長劍破空,掀起一陣呼嘯風聲,目標,正是林秀左胸,心臟的位置。

  長劍過處,雨水瞬間蒸騰,化作白霧,這是將真氣灌注武器的效果。

  這一劍若是刺中,林秀的心臟會被直接貫穿。

  哢嚓嚓……

  林秀的胸口處,凝結了厚厚的冰層,不過,這些冰層,並未對長劍形成任何阻攔,長劍停滯瞬間,便勢如破竹的刺穿了冰層,刺進了林秀的身體。

  但也是這一瞬間,讓林秀的身體有所扭轉,此劍並未穿過他的胸口,而是左肩。

  這刺客雖然驚疑於目標的反應速度,竟然接連躲開了他兩次必殺的行動,但只要此刻他催動真氣,就能徹底摧毀他的五臟六腑,他正要這麼做時,忽然看到,對面那年輕人的瞳孔,變成了銀色。

  「這是什麼!」

  即便是殺手見慣了諸多場面,此刻也免不住嚇了一跳。

  他想要立刻催動真氣,一擊斃命,然而下一刻,一道奇怪的力量,便從長劍上傳到了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瞬間麻痹,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就在這刺客全身短暫麻痹之際,一個平平無奇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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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拳

  砰!

  林秀的拳頭落在此人胸口,這殺手的胸部直接凹陷,背部的衣衫爆裂,出現一個拳印,而他的心臟,也在這一拳之下,直接爆開。

  如果他的身體沒有麻痹,自然有時間做出反應。

  只要他以真氣護體,這一拳,最多讓他受一些輕傷。

  可惜,沒有如果。

  一名武道強者,失去了真氣,也是和普通人一樣的肉體凡胎,而肉體凡胎,對於林秀而言,只需一拳。

  一拳斃命。

  這殺手到死也想不出,那道讓他麻痹的神秘力量到底是什麼,一個剛剛覺醒能力不久,武道修為也低的可憐的傢伙,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砰!

  已經失去生機的殺手,屍體轟然倒地,拉車的馬兒受驚,向著前方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

  前方城門口處,已經有巡守的衛士發現了這裡的情況,正向這邊小跑而來。

  林秀體內元力無比空虛,傷口也在劇烈疼痛,他望了望還插在肩頭的那把劍,眩暈一陣陣的襲來……

  ……

  林府。

  今日的那場大雨已經停了,林府的院子裡站滿了人,林秀的房間裡,也快要沒有落腳的地方。

  城門口的那場刺殺,引發了不少後續。

  平安伯夫婦站在床前,周筠擔憂的握著林秀的手,問道:「秀兒,你感覺怎麼樣,傷口疼不疼?」

  被人差點一劍穿心,傷口自然是很疼的,但林秀還是露出笑容,說道:「娘你放心吧,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

  平安伯一臉陰沉,咬牙道:「到底是誰,三番兩次刺殺你,他和我們林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喧鬧,一道倩影從門口擠進來,說道:「讓一讓,讓一讓,我是太醫院的院醫……」

  白雙雙擠進床前,看到躺在床上,卻依舊清醒的林秀時,稍稍鬆了口氣,然後對房間裡的眾人說道:「我要給林公子治療了,麻煩大家先出去,我需要保持安靜。」

  既然是太醫院來人,眾人自然都退了出去。

  白雙雙坐在床前,問道:「公子傷到哪裡了?」

  林秀將被子向下拉了拉,露出肩膀上的傷口,白雙雙看到,脫口驚呼道:「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林秀笑了笑,說道:「還好沒有傷到要害,那刺客的目標是我的胸口,如果不是我反應得快,恐怕已經見不到你了。」

  聽到林秀受傷的消息,白雙雙便匆匆趕來,看到林秀的傷口後,其實稍稍還是鬆了口氣的。

  肩膀上的傷口雖然看著可怕,但正如林秀所說的,只是嚴重些的外傷,治療起來並不難。

  她對林秀說道:「林公子將被子揭開吧,我為你治療。」

  林秀將被子掀開,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這具身體沒有多餘的贅肉,胸肌和腹肌不算凸起,可脫了衣服也很有型,白雙雙並不知道林秀的身體這麼有料,看的小嘴微張,甚至下意識的用食指戳了戳林秀的胸肌。

  然後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臉色微微一紅,連忙正襟危坐,然後伸出雙手,手掌貼在林秀的傷口上。

  雙雙姑娘觸碰到他的身體之後,林秀就感覺不到任何痛覺了,相反,傷口處兩人肌膚接觸的地方,還傳來一種溫熱舒服的感覺。

  當然,林秀此刻沒有閒著,在雙雙姑娘的手放在他肩膀的時候,一道力量,便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上次她為孫大力治療的時候,林秀就在思考,要不要故意受傷,然後請雙雙姑娘治療,順便獲得她的能力,現在倒好,沒有等到他自己下狠心,別人就替他決定了。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有一種新的力量,在一點點的被複製到他的體內。

  這一次,雙雙姑娘在林秀床前坐了很久,這說明林秀所受的傷,以她目前的能力,並不能輕易治療。

  兩刻鐘之後,林秀只覺得胸前一重,一道柔軟而又帶著淡淡香味的身子,就這樣倒了下來。

  白雙雙的臉色十分蒼白,甚至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想支撐著身體,從林秀身上起來,但卻提不起一絲力氣,只好趴在林秀身上,紅著臉虛弱說道:「林,林公子,我沒有力氣了……」

  此時,林秀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大半,他從床上坐起來,用另一隻手將她抱起,說道:「多謝雙雙姑娘,我送你去廂房休息。」

  白雙雙被林秀抱起來,腦袋靠在林秀胸口,他還沒有穿衣服,她此刻渾身無力,小臉微微發燙,只好將頭埋在胸前,小聲道:「等,等我元力恢復,再繼續幫你治療……」

  林秀將她抱進了廂房,只有短短的幾步路,她就在林秀懷裡睡著了,可見剛才的治療,對她是多麼大的消耗。

  林秀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關上房門,回到自己房間。

  感受到體內多出的一種力量,林秀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覬覦雙雙姑娘的能力這麼久,如今,終於算是如願以償了。

  回房之後,林秀花了很長時間,才安慰好母親,平安伯夫人剛剛離開,便有一道人影從外面走進來,正是柳清風。

  他走到床前,問林秀道:「林大人,沒事吧?」

  林秀笑了笑,說道:「死不了。」

  「林大人沒事就好。」柳清風這才說道:「我這次來,是調查這次刺殺事件的,有些問題,想問問林大人,不知道林大人現在方便嗎。」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你問吧。」

  柳清風看著他,問道:「林大人今日為何會一個人出城,而且穿著林府下人的衣服?」

  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林秀說道:「柳大人應該知道,前不久,我也遇到過一次刺殺事件,那次差點沒命,後來我就小心了許多,出門總是帶著護衛,這一次實在是在城裡待的久了,心中煩悶,想要出城透透氣,為了不引人注意,我特意換了裝扮,還從後門離開,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柳清風看著林秀,說道:「看來,想要刺殺林大人的人,一直在盯著你。」

  林秀也是今日之後才意識到此事,在城內,尤其是他搬到DC區之後,對他下手的難度大大增加,城外自然是最好的刺殺地點。

  他唯一一次出城,就遇到了刺客,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的行蹤,無時無刻不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柳清風繼續問道:「林大人有沒有懷疑的人?」

  林秀搖了搖頭,他雖然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但因為那樁婚約,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無數人都有作案動機,根本懷疑不過來。

  柳清風想了想,目光再次看向林秀,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

  林秀問道:「什麼事?」

  柳清風道:「刺殺林大人那名刺客的身份,我們已經查清了,此人名叫劉青,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殺手,他雖沒有覺醒異術能力,但卻擁有玄階上境的武道修為,林大人是怎麼反殺掉他的?」

  他沒有停頓,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林大人的異術能力,才剛剛覺醒兩個月。」

  那個殺手的實力的確很強,正面搏殺,林秀就算是力量遠超常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此人的真正實力,不會弱於靈音。

  如果不是林秀不久前獲得了雷霆之力,在關鍵時刻為他創造了短暫的時間,今日,他難逃死劫。

  林秀舒了口氣,說道:「說起來,也算是我運氣好,不久前,我已經利用元晶,將冰之異術覺醒了第二次,而且武道也引氣成功,那殺手一劍刺過來的時候,我在胸口凝結了一道冰甲,稍微阻擋了一下劍勢,沒有讓他刺中要害,隨後將真氣引到拳頭上,全力轟擊在了此人的胸口……」

  林秀所描述的,和柳清風在現場看到的痕跡並無不同。

  現場有餘冰殘留,那刺客胸口凹陷,心臟碎裂,正是他唯一的死因,看上去,的確像是一場漂亮的反殺。

  但這其中,卻又一個關鍵的漏洞。

  柳清風面露疑惑,說道:「我有一點很好奇,那刺客擁有不俗的武道修為,在真氣護體的情況下,以林大人的武道修為,是不可能一拳擊殺他的,為何……」

  林秀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他為什麼沒有用真氣護體,我也不知道,恐怕柳大人只能去問此人自己……」

  那刺客已經死的透透的了,柳清風自然無從去問,唯一的可能是,對方在刺殺林秀時,將所有的真氣都灌注在兵器上,導致體內真氣空虛,才被林秀反殺。

  但這又會帶來一個新的問題,倘若此人將真氣全部灌注在兵器,一定是抱著一擊必殺的念頭,會在刺中林秀的瞬間,激發真氣破壞他的五臟六腑,不可能給林秀反擊的時間。

  案情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林秀目光平靜,心中卻起了一絲波瀾。

  柳清風不愧是郎中大人最看重的人,每一個問題都直指關鍵,但他怎麼都不會想到,那刺客不是不想回撤真氣護體,而是不能。

  人從遇到危機,到大腦判斷危機,做出反應,最後執行,是需要時間的,雖然這個時間並不長,但肯定比電流傳播的時間長。

  在他那把劍刺中林秀身體的瞬間,他整個人就已經被電麻了,別說回撤真氣防禦,就連附著在劍上的真氣都無法激發,他要是用棍棒,飛刀之類,不會導電、或是不用身體接觸的暗器,林秀已經死了,可世上兵器千百種,他偏偏選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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