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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若小歡 -【野娘子(惜紅妝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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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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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7:09 |顯示全部樓層
若小歡 - 野娘子(惜紅妝之二)

要想有孩子,就先要有男人!
沒錯,一向我行我素、不受世俗拘束的新月芽,
決定「生個孩子」當作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物,
只是,走在大街上,沒有物色到好男人,卻被一個小娃兒給纏上!
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鬼頭,不僅開口喊她──娘!
還另外附贈一個難搞的小姊姊,和一個斯文俊逸的爹!
一直以為今生不可能嫁出去的新月芽,萬萬沒想到,
一夜間,她竟有了兩個女兒,和一個令她心動的「老公」!
當再度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
聶浩然承認,他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了……
九年前,第一次與她相遇,她就進駐了他的心,
九年來,她的身影一直霸佔著他的心,不曾離開過,
現在老天爺安排他們再度相遇,他卻只能感嘆造化弄人,
當年她若沒有逃婚,他也不會成為她的妹夫,
現在若讓她知道他的身分,她應該會選擇退避三舍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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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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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7:54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章

  新月芽一向瀟灑成性,不喜歡束縛感,所以在束髮加笄之後,她就開始逃家,因為她明白再不逃,親愛的爹娘就會想盡辦法將她嫁出去。

  從小就膽大如天、機伶聰慧、古靈精怪的她,進入險惡的江湖,自然不會成為誤闖叢林的小白兔,她不但如魚得水,還習得一身的好醫術,甚至因為對毒蟲、巫蠱有興趣,曾遠赴西域拜師學藝。

  只是歲月真是不饒人,想想逃家至今也過了九年,幸好天生麗質的她,即使已經二十有四了,看起來還跟十五、六歲的年輕姑娘沒什麼兩樣,這點倒是讓新月芽頗為自豪。

  不過,現實畢竟是殘忍的,誰會願意娶一個二十有四的老女人為妻呢?

  雖然她自認長得還不錯,就算沒有傾國傾城,但也足以令男人回眸瞧她一眼,甚至當街調戲,不過下場絕對相當淒慘。

  「唉~今年要送什麼賀禮給自己好呢?」新月芽托著下巴,一臉苦惱。

  今天是她的生辰,除了感嘆歲月的無情外,還煩惱著一年一度的生辰賀禮。

  每年的今天,她都會替自己準備一份賀禮,好比到昂貴的酒樓大吃一頓,或是買塊精緻的布料,縫製一件獨一無二的衣裳,就像她身上這件純白的絲綢衣,就是去年她為自己準備的賀禮。

  「妳想要什麼呢?」坐在一旁的傅玉邪忍不住輕聲詢問,視線卻依舊停留在雙膝上,因為可愛的女兒,此刻正枕在她的膝上熟睡著。

  在新月芽的醫治下,原本飽受絕情蠱摧殘的傅玉邪,不僅順利產下一對孿生姊妹,而且孱弱的身軀也變得愈來愈健康,絕美的臉龐不再蒼白如紙,白裡透紅的粉頰不僅光滑水嫩,而且還閃耀著母性光輝。

  「我想要個孩子。」新月芽語出驚人道。

  「妳說什麼?!」傅玉邪被嚇了一大跳,輕撫女兒髮絲的小手瞬間頓住,瞠目結舌的模樣令新月芽忍不住輕笑。

  「幹嘛這麼吃驚?我今年也二十有四了,早是該當娘的年紀了。」

  「但……但是妳……怎麼會想生孩子呢?」傅玉邪期期艾艾道,她實在無法想像,一向我行我素,不喜被約束的新月芽,竟然會想要被孩子給綁住?!

  「因為孩子很可愛啊!」新月芽的目光也落在小女孩熟睡的容顏上,柔嫩小臉蛋染上健康的紅暈,「一直以來,我就想要生個孩子來玩玩。」

  七年前,看到傅玉邪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要為心愛的男人生下孩子時,她不僅感到不可思議,還在心中暗笑她的癡傻,但現在每當看到傅玉邪臉上散發出母性光輝,她不得不承認,她被感動了,而且腦海裡還湧起想當母親的念頭。

  「孩子不是拿來玩的。」傅玉邪搖頭嘆氣,聽到她的目的有些哭笑不得。「一個母親所要背負的責任是相當沉重的,不是單純將孩子撫養長大成人就可以了,從慎始、敦品、勉學,以至於約禮,一刻都不能鬆懈啊!」

  「既然這麼辛苦,妳為什麼肚子裡又懷了一個?」新月芽挑挑眉,表情似笑非笑。

  傅玉邪臉頰一紅,她確實已懷有三個月的身孕。

  「這個孩子完全是意外,畢竟玉兒的病已經讓我心力交瘁,沒有力氣再顧及其它事情,但是我也不忍心剝奪肚子裡的小生命,漢哥哥說要生就生下來,頂多以後再請個乳娘來照顧。」

  一想到心愛的女兒也要飽受絕情蠱的摧殘,她就感到萬般的不捨。

  絕情蠱是打從娘胎帶來的,六、七歲時開始發病,發作週期大約每半年一次,每一次都會有如萬蟻啃蝕心頭,那椎心蝕骨的疼痛曾讓她痛不欲生。

  現在,原本存在於她身上的絕情蠱在她生下孩子後,跑到她的孩子體內,看到孩子日漸長大,她害怕的事情終於來臨了,絕情蠱在孩子的體內開始作祟,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又懷有身孕。

  她曾經在生與不生間徘徊,但是一想到肚子裡的胎兒畢竟也是一條生命,即使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

  「算莫漢還有良心,妳用生命替他生了二個可愛的女兒,他若不好好待妳,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新月芽沒好氣地哼了哼,對於莫漢她可是相當有意見的。

  當初為了累積更多的經驗,她到軍中擔任軍醫,因此認識了莫漢。對於莫漢為了挽救傅玉邪的生命,不惜棄商從戎,浴血殺場,甚至在短短五年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開始,立下許多汗馬功勞,晉升到將軍的位置,拿到皇上賞賜的保命玉如意,這份癡心確實感動了她。

  所以在戰爭結束之後,她跟隨莫漢回家,除了對傅玉邪的病情感到好奇,最主要是可以逃避家族的追捕。

  豈料,自從她治好傅玉邪的病之後,他竟翻臉不認人,每次看到她,就擺出一張臭臉,生怕她會把他的娘子給帶壞。

  如果她真的要使壞,早就鼓吹傅玉邪把他給休了,免得老是要看莫漢那張如晚娘般的面孔,心情也變得惡劣。

  「月芽,妳現在是在指桑罵槐嗎?」傅玉邪苦笑,她能嗅得出夫君與新月芽之間的濃濃火藥味。

  新月芽雖然是位相當優秀的大夫,但她的個性與一般傳統女子有很大的不同,她敢說也敢做,面對流言蜚語依然我行我素,從來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原本莫漢不以為意,但某天,他無意間聽到新月芽在她耳邊鼓吹女人同樣也能休夫時,他就沒給新月芽好臉色看過了。

  「誰叫他老擺一張臭臉給我看。」面對莫漢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她可不會逆來順受,她變本加厲地霸佔他的娘子,讓莫漢臉色變得更難看。

  對於新月芽與莫漢之間的「恩怨」,她沒有多餘的心力調解,也不想蹚渾水,只好轉移話題。

  「妳為什麼會突然想要個孩子呢?」她不解。

  新月芽從耳從聳香肩,「我年紀也有了,想要有個孩子也沒什麼不對啊。」

  其實這樣的念頭已經盤旋在腦海中許久,這輩子她不想替自己找個婆家來束縛自己,只想擁有個自己的孩子,看著他慢慢長大,除了能體驗為人母的喜悅之外,下半輩子也好有人照應。

  「是沒什麼不對,可是我懷疑妳會照顧孩子嗎?」

  「妳說什麼?!」新月芽癟起朱唇,白眼橫掃過去。「我好歹是個女人,為什麼不會照顧孩子?」

  她未免太小看她了!

  「照顧孩子不是妳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妳以為我不知道嗎?」新月芽收斂起臉上的笑顏,一本正經道:「就算我沒有孩子,也知道要拉拔一個孩子長大,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

  「既然這樣,妳又為何執意要生呢?」她一點都不懂新月芽到底在想些什麼,最重要的是她要上哪兒去找個男人生小孩?

  「當年妳明知生孩子有可能會要了妳的小命,妳又為何執意要生?」新月芽露出甜美的笑容反問回去。

  傅玉邪嘟起小嘴抗議,「這句話是我先問妳的。」

  新月芽才不理會她的抗議,逕自說道:「其實妳的答案很簡單,妳不僅是為了妳的漢哥哥,也是為了自己,畢竟每個女人都想當母親。我雖然沒有對象,也沒有成親,但沒有人可以阻止我為人母的權利。」

  她的回答讓傅玉邪明白她想生孩子的動機——她想當名母親,理由就這麼簡單。

  「妳要上哪裡去找孩子的父親?」傅玉邪提出問題的癥結。

  只見新月芽香肩一聳,雙手一攤,「這個我也還沒想到。」

  「難不成妳打算到大街上隨便挑一個?」她沒那麼隨便吧!傅玉邪雖然這麼想,但以新月芽的個性,有可能真的這麼做。

  「這倒是個好主意!」傅玉邪的隨口一問竟讓新月芽笑逐顏開,眼睛微亮起來。

  她原本就不打算找個夫君來管自己,最好是她懷孕之後,兩人就分道揚鑣,從此毫無瓜葛,所以上街物色對象,確實很符合她的需求。

  「妳該不會是認真的吧?」傅玉邪緊張的詢問。

  「妳說呢?」新月芽嫣然一笑,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讓傅玉邪徹底無言以對。

  ※※※※

  要想有孩子,就先要有男人!

  新月芽走在大街上,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潮,不明白滿街的男人,為什麼就是沒有一個讓她看上眼的呢?

  難不成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嗎?還是她的要求太高?

  新月芽啃著手上熱騰騰的包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呀轉,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人群,眉頭不自覺的愈蹙愈緊。

  唉~看來要找個順眼的男人「借種」,不如想像中那麼簡單。

  算了,正當她決定放棄繼續站在大街上物色對象時,身後的裙擺卻突然被人用力拉扯著。

  是哪個該死的傢伙,想要把她的裙子給扯下來嗎?!

  新月芽臉色一沉,原本低落的情緒,瞬間被怒氣所取代,轉過身打算教訓一下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咦?!人呢?」沒人,難不成是鬼在拉扯她的裙擺?

  這時裙擺又被拉扯了一下,新月芽頭一低,就撞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瞅著自己。

  「娘……」

  新月芽當場愣住,這未免太神奇了吧!她都還沒有物色到好男人,怎麼就蹦出個小鬼頭來,還開口喊她——娘?!

  「娘……小娃肚子餓……」原本直盯著自己瞧的大眼睛,已經將目標轉移到她手上的包子了。

  「我吃過的,妳也要吃?」新月芽看了下手上的包子,再看到小鬼垂涎三尺的表情,她戲謔的把包子拿到她眼前晃呀晃。

  瞧見烏溜溜的大眼睛跟著包子移動的樣子,好可愛!

  等到又短又肥的小手臂伸過來時,新月芽又把包子拿高,惡質的行為讓小女娃小嘴一癟,哇的一聲,淚水滾滾而下。

  小女娃這一哭,頓時吸引眾人好奇的目光,紛紛駐足圍觀。

  「娘壞心……小娃餓餓……」小女娃緊捉著新月芽的裙擺,不滿地泣訴。

  看到圍觀群眾投來譴責的目光,新月芽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妳這個做娘的,未免太狠心了吧!自己吃著包子,卻讓孩子挨餓。」一名婦人看不過去的出言斥責。

  新月芽被罵得莫名其妙,正想出言反駁時,卻被另一名手牽小孩的婦人打斷。

  「是呀,像妳這種沒良心的母親,該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新月芽渾身一僵,心中的怒火更加熾烈了。

  「對呀,真是丟我們婦女的臉。」一聲聲的譴責像暴風雨般席捲而來。

  被眾人的譴責聲和小孩哇哇大哭聲同時夾殺,新月芽終於受不了,把咬到一半的包子塞進小女娃的嘴裡,止住了她的哭聲,也讓圍觀的閒雜人等散去。

  真是夠了!她翻個白眼,決定走人,免得情緒失控,親手宰了這個該死的小鬼。

  至於小女娃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大街上,她也懶得管了,反正這世上有一堆好心人會出面幫她的,就算被壞人拐走也是她的命。

  新月芽壓抑住心頭剛冒出的良心不安,掉頭準備走人,那隻緊拉著她裙擺的小手卻不肯放手。

  新月芽橫眉瞪眼,對著小女娃吼道:「小鬼,快放開妳的手!」

  她不想繼續與這個臭小鬼糾纏,她雖然長得很可愛,但哭泣起來卻像個小惡魔。

  「娘……」小女娃的眼眶又紅了,淚水再度蓄滿。

  「我不是妳的娘。」新月芽彎下腰,與那雙淚眼婆娑的眼眸對視。「妳看清楚,我長得像妳的娘嗎?」

  小女娃揮袖抹去模糊視線的淚水,然後伸出小手摸著新月芽的臉,一雙大眼仔仔細細瞧了好一會兒後,終於蠕動雙唇,輕輕喊了一聲:「娘!」

  真是沒救了!新月芽香肩垮了下來,決定不再跟她耗下去,心一橫轉身離開。

  誰知,後頭又傳來號啕大哭的聲音。

  「娘,別丟下小娃,小娃會乖乖聽話的,娘……」她的哭泣聲再度吸引周遭路人的目光,一雙雙鄙夷的眼神同時投射在她身上。

  新月芽此時真的是哭笑不得,她很想大喊「這孩子不是我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

  現在不管她解釋再多,在旁人眼中,也只會當她是做賊心虛,畢竟沒有一個小孩會無緣無故的滿街認娘。

  算了,她認了!新月芽懷著滿肚子的怨氣,帶著已經賴上她的小女娃離開,至於她的家人……新月芽才懶得管,頂多把小女娃帶到衙門,等她的家人前來認領了。

  「妳要跟就跟緊一點。」新月芽頭也不回道,不想再看那張可愛到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卻因為佈滿鼻涕和淚水而無法下手的小臉。

  「娘,小娃要抱抱!」小女孩扯了扯她的裙擺,得寸進尺的要求。

  「妳……」她惱怒的轉過身,卻在對上那雙盈滿淚水的黑眸時,心底那根不曾被觸動過的心弦被輕輕撥動了。

  她有如一隻搖尾乞憐的無辜小狗,讓人不忍拒絕。

  「好吧,反正看妳個頭這麼小,也重不到哪裡去。」

  可是,當新月芽抱起小女娃時,她就開始後悔了。

  一個小娃兒的重量確實不足掛齒,可是一直抱著,手還是會痠呀!

  ※※※※

  「娘……娘……」小女娃連喊二聲。

  「有什麼事?」新月芽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認命暫時充當她的娘親,瞧小女娃熱絡的模樣,活似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覺間生下了她,然後遺忘了她的存在。

  不過新月芽相當肯定自己沒有失憶,也沒有生產的經驗,她是名大夫,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生過孩子,更重要的是她的身子還清清白白的,哪來的小孩?

  「小娃口渴了。」

  「妳這隻小豬,一下子喊餓、一下子喊渴,妳是吃定我嗎?」新月芽沒好氣捏捏她的小臉,卻發覺小女娃的皮膚光滑細緻,摸起來柔嫩有彈性,令人愛不釋手。

  「娘,我好渴。」楚楚可憐漾著水氣的眼眸看著她,新月芽的嘴角抽搐,最後還是敗下陣來。

  「我帶妳到客棧,讓妳吃飽喝足,省得妳又找我的麻煩。」她沒好氣抱著小女娃圓嘟嘟的身子,走向熱鬧喧囂的客棧。

  「姑娘是要打尖還是住宿?」眼尖的店小二看到客人上門,馬上趨前招呼。

  新月芽直接挑了張空桌坐下,並把肥嘟嘟的小娃兒丟在一旁的椅子上,隨口吩咐:「來壺凍頂烏龍,三碟拿手小菜和二顆饅頭。」

  「是,馬上來。」店小二帶著滿臉笑容跑去張羅。

  「娘,小娃好渴……」小女娃哀哀叫,可愛小臉皺成一團,像是被她虐待似的,讓新月芽忍不住橫她一眼。

  「別再叫了,茶水馬上就來,妳再囉唆,我等會兒把妳扔到大街,不管妳了。」她威脅聲一出,小女娃的眼淚又馬上聚集。

  「娘好兇。」小嘴一癟,豆大淚珠奪眶滾落。

  「我哪裡兇了?」小女娃說哭就哭的本事令新月芽瞠目結舌,但她沒時間探究她為何有此本事,因為她的哭泣聲已經引來客棧內所有人的目光,她覺得既無奈又尷尬,就在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店小二動作迅速地把茶水和小菜等全端上來。

  「夫人,東西全上了。」

  「好,我知道了。」她擺擺小手,沒有注意到店小二改口稱她為夫人,新月芽倒杯茶水,服侍眼前的小祖宗。

  「妳不是渴了嗎?快點喝,喝完之後就別再哭了。」她沒好氣的把茶杯推到小女娃的面前。

  小女娃的眼角還掛著殘淚,吸了吸鼻要求道:「我要娘餵我。」

  瞧她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她能說不嗎?新月芽嘆口氣,端起茶杯,湊到她面前,看著小女娃的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啜飲著茶水。

  「夠了嗎?」新月芽手都痠了,但不得不帶著耐性的詢問。

  「夠了。」小女娃滿意的點點頭,一雙烏溜溜的大眼注視著桌上的食物,露出一臉饞樣。「娘,我要吃那個!」小手指著桌上的涼拌三絲,帶著期盼和渴望的眼神。

  「要我挾給妳吃?」新月芽覺得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真的變成她的親娘了。

  「要!我還要這個。」小女娃興奮地直點頭,小手又指向炒青菜。

  「張嘴。」新月芽已經很認命了,挾起菜就往她的嘴裡塞。

  「好粗……」小女娃吃得滿嘴都是,讓新月芽看了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深怕那張油膩的小嘴往她身上靠,她趕緊拿出絹巾抹去她臉上的汙漬。

  「瞧妳吃得滿臉都是,快把臉擦一擦。」她的動作就像個嘮叨的母親在照顧孩子。

  等到把她的小臉擦乾淨之後,新月芽的臉上揚起滿足的笑容,但不一會兒笑容就僵在臉上。

  她又不是孩子的母親,為什麼要替她把屎把尿?!新月芽用詭異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小惡魔,她是施展了什麼魔咒,還是她想當母親想瘋了?

  不行,她必須儘快把這名小祖宗送走,免得繼續受到她的茶毒。

  「小祖宗,妳的家人呢?」

  「什麼家人?」她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眸看著她。

  「我是說,妳爹或妳娘呢?」

  「娘不是在這兒嗎?」小女娃嘟起紅唇,滿臉困惑。

  新月芽翻個白眼,表情有些無奈和挫敗。「我是說妳真正的娘。」

  「真正的娘?」小女娃歪著頭,似乎對於她的問題感到不解與疑惑。

  她的問題真的有那麼難以理解嗎,還是她真的視她為娘親了?不知為何,這樣的想法再度挑動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心弦。

  反正這小鬼挺可愛的,她就臨時充當一下她的奶娘吧!這個念頭一升起,新月芽馬上搖搖頭。

  不行,成了習慣還得了,若找到她的家人,她一定會捨不得讓她離開的。

  「妳爹呢?」新月芽皺著眉頭,心想她該不會是孤兒吧?如果真是孤兒,或許她能把她留在身邊,這樣就能當個現成的娘,也不必找男人生孩子了……

  不過,小女娃的回答立刻打斷她的浮想聯翩。

  「爹在家等我們呀,娘,我們回家吧!」小女娃拉拉她的衣袖,雙手大敞,擺明要她抱。

  「家?妳的家在哪裡?」終於問到重點了,新月芽迫不及待地問。

  「小娃不知道。」小女娃嘟著小嘴,搖搖頭。

  期望又落空了,新月芽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是誰帶妳出來的?」

  好吧,她能接受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娃兒不記得回家的路,但一定是有人把她帶出來,然後把她給搞丟了。

  「是姊姊。」

  新月芽恍然大悟,原來小鬼上面還有一名姊姊。

  「那妳的姊姊呢?」經她這麼一問,小女娃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姊姊的身影,然後才回答道:「姊姊不見了,她一定是迷路了。」

  迷路的人是妳好不好?新月芽忍住對一名小鬼吐槽的衝動,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幫她找到她的家人,總不能真的把她留下來,當作自己的孩子養吧!

  新月芽雖然發現自己似乎不怎麼排斥,但這小鬼可是有家人,她才不幹這種偷偷把孩子抱走的缺德事。

  「既然無法從這小鬼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資訊,看來得上縣衙一趟了。」

  想必找不到這孩子的家人,會到縣衙那裡報官吧?

  新月芽打定主意後,抱起吃飽喝足,頻頻打瞌睡的小娃兒離開客棧,卻看到莫家一名婢女滿頭大汗的朝她直奔而來。

  「新姑娘不好了,玉小姐又發病了。」

  怎麼這麼巧?!新月芽不禁在心裡唉嘆。

  看著手上幾乎昏睡的小娃兒,快速在心中做下決定。

  「快!我們先回去再說。」救人要緊。

  至於她手上這名小鬼,就等到明天再上衙門詢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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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芽,玉兒的身體如何?」身為母親的傅玉邪在一旁焦急守候,而她的夫君莫漢則緊握她的雙肩,給予無形的支持,唯有緊抵的雙唇洩露出一絲焦慮不安的情緒。

  「幫她針灸過後已經沒事了,不過最好勸她少發脾氣,免得又刺激到絕情蠱。」新月芽一邊收拾著銀針,一邊吩咐道。

  「都怪我,是我害這孩子受苦的。」得知女兒沒事,傅玉邪緊繃的情緒這才稍微舒緩,但想到飽受蠱毒折磨的女兒,她眼眶泛紅自責不已。

  明知道絕情蠱會隨著母體傳給下一代,明知道會讓孩子經歷和她一樣的痛苦,可是她卻為了能與莫漢長相斯守,自私的懷孕生子,才會害得孩子受苦。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看到孩子受苦受難,然而這一切全都是她造成的……傅玉邪愈想愈難過,看著自己可愛的女兒受到絕情蠱的折磨,就像刀刃劃過她的心。

  「王邪,這不是妳的錯,妳別再苛責自己了。」莫漢攙扶住她的嬌軀,眼裡盡是不捨。

  為了讓心愛的妻子活下去,他只好選擇讓孩子承受這種痛苦,但現在看到心愛的女兒因絕情蠱而吃盡苦頭,他也感到痛苦不已。

  「現在唯一能夠拯救這孩子,徹底解決問題的,就只有他了。」這幾年來,新月芽雖然嘗試各種方法,試圖驅趕莫玉身上的絕情蠱,但卻都徒勞無功。

  「他?妳說的是蠱王嗎?」

  「沒錯,普天之下只有他能破解絕情蠱。」新月芽一臉嚴肅道。

  「可是蠱王神出鬼沒,根本沒有人能找到他。」

  莫漢的話語頓時讓所有人陷入沉默,因為早在傅玉邪產下莫玉與莫邪這對孿生姊妹時,他就派人尋找蠱王的下落,但截至目前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

  「好了,你們也別再煩惱了,頂多在二十四歲前,幫孩子找個夫婿,讓她生個孩子,把絕情蠱傳到下一代就行了。」新月芽苦中作樂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雖然要讓下一代承受一模一樣的痛苦,但總比讓她到了二十五歲,毒發身亡好。

  「我們會不會太自私了?」傅玉邪茫然問著夫君以及新月芽。

  新月芽陷入沉默,而莫漢眼眸變得深沉,緊緊握住妻子的香肩。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我還是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他深情款款的凝視著愛妻。

  哪怕當時的選擇是九死一生,但至少還有機會,莫漢承認他確實很自私,孩子與心愛的女人間,他選擇了心愛的女人,害得他的下一代必須承受莫大的痛苦。

  「請不要漠視我的存在,好嗎?」看到他們深情對望,你儂我儂的模樣,新月芽忍不住吐槽。

  聞言,傅玉邪羞窘的收回視線,莫漢則一臉陰鷙的斜睨她一眼,淡漠道:「聽說妳帶回來一名小女娃,是從哪兒拐騙來的?」

  「什麼拐騙來的,是她自己送上門的。」說到那名小祖宗,新月芽忍不住蹙額顰眉。

  「聽說那孩子喚妳娘?」莫漢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真的嗎?」傅玉邪驚呼,剛才她把注意力全放在女兒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臉上的哀傷被好奇取代了。

  「你們覺得那孩子是我的嗎?」新月芽賞了一記白眼,給眼前這對幸災樂禍的夫妻。

  傅玉邪想了想,搖搖頭。「和妳在一起那麼久,沒看過妳大肚子。」

  「我沒男人,哪來的大肚子。」

  「既然不是妳生的,那就是妳拐來的呀!」

  「我說過這個孩子不是我拐來的。」新月芽咬牙切齒道,不滿傅玉邪子虛烏有的指控。

  「我只是好奇,她為什麼乖乖跟在妳身邊,還叫妳娘?」新月芽的兇狠目光,讓傅玉邪害怕得躲在丈夫身後。

  「我怎麼會知道?」新月芽氣得直翻白眼。她也很想知道,那個小娃兒為什麼會突然纏上她,還口口聲聲喊她娘。

  就在新月芽感到百口莫辯時,一名婢女匆匆忙忙跑了過來,但看到老爺和夫人都在場,到口的話又嚥了回去。

  「發生什麼事了?」新月芽記得她把睡著的小祖宗交給眼前這名婢女照顧,該不會是那名小祖宗發生什麼事了吧?

  「新姑娘,妳帶回來的小娃兒醒來後,就一直哭喊著要找妳,不管我們怎麼安慰哄騙都沒有用。」她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沒想到那孩子這麼黏妳。」傅玉邪意有所指,臉上充滿笑意。

  「她真的不是妳的孩子?」一旁的莫漢說出嬌妻心中的疑慮。

  「你們這對夫妻……」新月芽懶得再跟他們多費唇舌,轉過頭對婢女命令道:「跟我走,免得繼續待在這裡會被活活氣死。」

  傅玉邪看著新月芽氣呼呼的背影,露出嫣然一笑。

  「妳終於笑了。」莫漢的溫柔目光緊鎖在親親娘子的身上,大掌輕撫她的粉頰,嘴角微勾起來。

  她最近為了孩子的事總是滿面愁容,這許久不見的笑容,讓他格外珍惜。

  傅玉邪眷戀大掌上的溫度,像隻小貓咪般磨蹭著。

  「漢哥哥,你也辛苦了。」她知道為了女兒的病,他也付出很多心力。

  「只要妳和孩子安好,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莫漢在她的粉唇上烙下深情的一吻。

  幸好新月芽已經離去,否則看到如此親熱的畫面,肯定又要大驚小怪,外加雞皮疙瘩掉滿地。

  ※※※※

  「娘!」

  新月芽一進廂房,一團小黑影就直撲她身上而來。

  「等一下!妳臉上的鼻涕……」話還沒說完,她的整張小臉已經往她身上磨蹭,讓新月芽頓時感到無語問蒼天。

  「娘,別扔下小娃好不好?」一雙大眼積滿淚水,嬌俏的小鼻紅通通的,怎麼看都覺得她像隻被人拋棄的小狗。

  「別喊我娘,我又不是妳的娘。」新月芽無力重申自己的立場,但這樣的舉動似乎對一個不滿五歲小娃兒起不了任何作用。

  「娘,妳不要小娃了嗎?」

  面對眼前涕淚縱橫的小臉蛋,再怎麼心狠的人也不忍傷害,新月芽只好認命了。

  「妳肚子餓了嗎?」新月芽轉移話題,可不想讓這小祖宗再度啼哭,免得自己的衣服又被當作布巾擦臉。

  小女娃摸摸小肚子,想了一下才回道:「肚子好像飽飽的。」

  「那糕點……」新月芽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到小娃兒的嚷叫聲。

  「我要、我要。」一雙小手舉高揮舞著,興奮之情明明白白地寫在小臉上。

  「我叫人準備去。」新月芽才一轉身,就感覺到一陣力道,回頭一看,小女娃的小手正緊緊揪著她的裙擺,彷彿擔心她轉身就會不見似的。

  「妳這樣是吃不到糕點的。」新月芽沒好氣道,把她抱起放在桌上。「坐著別亂動。」

  她才一轉身,身後就傳來小女娃怯生生的聲音。

  「娘不會又消失不見了吧?」她的聲音好委屈,擔憂神情清楚寫在臉上。

  新月芽臉上微霽,勾起淡淡的笑容。

  「妳放心,這裡是我的房間,晚上我就睡在這裡,不會消失不見的。」

  「這是娘的房間?!」小女娃轉動小腦袋,好奇的目光掃視著房裡的擺設,最後得到一個結論。「娘的房間比小娃的房間還要小。」

  她的房間算小?!新月芽挑挑眉,這樣聽來她似乎是名千金大小姐。

  「妳乖乖坐著別動,我去去就來,還有不准哭。」她板起臉警告,卻瞧見小女娃嘟起小嘴,喃喃抱怨。

  「我又不是個愛哭鬼。」

  唉,真不知剛才哭得驚天動地的人是誰?

  新月芽沒有反駁,免得她又號啕大哭起來。

  「是是是,妳不是愛哭鬼,妳是乖孩子,所以乖乖待在這裡,知道嗎?」

  「娘要去多久?」小女娃還是一臉擔憂。

  「很快就回來。」新月芽做出承諾,免得她又哇哇大哭。

  「要快點回來喔。」小女娃不忘叮嚀。

  「是。」新月芽無奈,這名小祖宗擺明賴定她了。

  走出廂房,她來到膳房詢問廚娘。

  「大娘,有桂花糕或綠豆糕嗎?」

  「是要給小貴客吃的嗎?有,早就替妳準備好了。」廚娘笑呵呵的把準備好的糕點端到她手上,還對她眨眨眼。「真是沒想到新姑娘竟然有這麼大的女兒,長得真可愛,下次介紹妳的夫君給我們大家認識嘛。」

  我沒成親,哪來的夫婿?新月芽在心裡暗自嘀咕,但臉上堆起笑容。

  「如果找得到人的話。」話落,她馬上感覺到廚娘投注過來憐惜的目光,想必明天一早就會傳出她被人拋棄的流言蜚語。

  不過新月芽一點都不在乎,反正謠言止於智者,她也懶得再一一解釋了。

  「娘,妳回來啦!」小女娃一看到她,馬上從桌上跳下來,跑到她面前。

  瞧她興奮到直在她身邊打轉,新月芽的眼神變得溫柔,一股暖流匯入心田。

  雖然這名小惡魔很纏人,但瞧她完完全全將她視為娘親,讓她很難板起臉孔,拒絕小女娃的靠近。

  「乖乖坐好。」她把手上的糕點擺在桌上,然後再將她抱到板凳上。

  「哇!好多糕糕喔!」一雙杏眸緊盯著她拿回來的桂花糕和綠豆糕,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吃吧。」新月芽拿起一塊桂花糕準備餵她,小娃兒倒是貼心的拒絕。

  「我不用人餵,我會自己吃。」話說完,就接下桂花糕塞得滿嘴都是。

  真難得!新月芽挑挑眉,原以為她會纏著自己餵她,沒想到這次挺識相的。

  但是看她的吃相,小手和小臉都沾上糕屑,新月芽無奈呻吟一聲,該不會吃完後,就又拿她的衣服當布巾抹吧?!

  「我吃飽了,我要娘抱抱。」她張開黏膩的小手,殘留著糕餅的小嘴勾起美麗的弧度。

  「等一下,先把手和臉擦乾淨。」

  新月芽才換過衣服,可不想再修遭她的魔手。

  她起身擰了條濕布巾,一擦拭小女娃的臉和手。

  雖然驚訝自己竟會心甘情願的服侍一個素不相識的小魔頭,不過,她無法否認,這個小魔頭確實讓她體會為人母的喜悅。

  「好了,時間很晚了,妳也該睡覺了。」

  「可是我一點也不睏。」她嘟著小嘴,一雙大眼確實毫無睡意。

  「那妳想做什麼呢?」新月芽告訴自己,看在她喊她一聲娘的份上,就牽就她一晚吧。

  「我要娘抱抱,然後說故事。」她張開手臂,等待她的溫柔擁抱。

  新月芽有些猶豫,腦裡根本記不得什麼故事,但還是將她從板凳上抱起,與她一起躺進被窩裡。

  「娘,我要聽故事。」小女娃再度提出要求。

  「等等,讓娘想一想。」新月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她視為自己的孩子,承認是她的親娘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動,腦子拼命編造著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小鴨子覺得自己長得很漂亮,每天在小雞們面前炫耀,還笑小雞們長得太醜,不像牠有一身漂亮的白羽毛……」故事還沒說完,就被小女娃打斷。

  「小鴨會笑小雞嗎?」她天真無邪的問題讓新月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昧著良心點頭,「當然,妳看小雞和小鴨有常常走在一塊嗎?」

  小女娃搖搖頭,「沒有,我看的小雞和小鴨都只跟在牠們的娘身後……」

  「這就對了,因為小雞和小鴨小時候吵架,所以長大後就不相往來了。」新月芽雖然知道說謊是不對的,但面對童真無邪的小孩,她也只能選擇善意的謊言了。

  「原來如此,那我要叫小雞和小鴨合好,叫牠們別再吵架了。」她的童言童語讓新月芽莞爾一笑。

  「那小娃要早點睡,才可以早點起來去找小雞和小鴨喔。」她趁機哄小祖宗入睡。

  「可是娘的故事還沒說完……」小女娃忍不住打個呵欠。

  「故事可以明天再說呀。」新月芽低語安撫。

  「娘要陪小娃睡。」她直接縮進新月芽的懷裡,讓新月芽感到既無奈卻又窩心。

  「好,我跟妳一起睡。」看著那張可愛的小臉蛋窩在自己的胸口,新月芽露出溫柔的笑容。

  圓圓的月亮將光華收斂在薄薄的雲層之後,彷彿要人們趕緊進入夢鄉,就這樣床上的一大一小,緩緩閉上雙眼,一起陶醉在美夢中……

  ※※※※

  隔天早上,吃過早膳之後,新月芽就帶著小女娃出門。

  「娘,我們要上哪兒去?」小女娃仰著頭問道。

  「去找妳爹和姊姊。」小孩失蹤一整天,她的家人肯定心急如焚,新月芽決定儘快把她送還給她的家人。

  「對了,小娃有一天沒有見到爹和姊姊了。」這時小祖宗才想起父親及姊姊的存在,但拉著她的小手左搖右晃,還是一臉興奮。「要是爹和姊姊看到娘,一定會很開心的。」

  新月芽撇撇小嘴,不相信他們會開心到哪兒去,她可是讓她消失一天一夜的罪魁禍首,沒把她送官嚴辦就算客氣了。

  不過要找到這小祖宗的家人除了到官衙外,她還真想不出其他辦法。至於小娃兒能不能回到家人的身邊,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如果她的家人很在乎她的話……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嬌斥,打斷她的思緒。

  「聶小娃,妳跑去哪裡了?」

  一名長相清秀,綁著兩條辮子,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橫眉豎目的擋住她們的去路。

  「姊姊!」此刻,小女娃終於肯鬆開她的手,往小女孩身上撲去。

  聶容容又喜又氣的緊緊摟著妹妹,她沒想到昨天帶著妹妹上街閒晃,卻把妹妹給搞丟了,回家之後,父親雖然沒有多加責備,但她知道父親一定對她失望透頂。

  昨天找了一整天都沒有找到妹妹的下落,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父女倆沒有多睡,天一亮就出來找人,終於讓她看到熟悉的身影,但聶容容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令她最厭惡痛恨的女人。

  為什麼是她?她又怎麼會出現?帶著不滿,聶容容惡狠狠地瞪向她。

  「怎麼是妳?!妳居然還有臉出現在我們面前?」語氣中的不滿與敵意清清楚楚表現在臉上。

  新月芽覺得莫名其妙,「妳認識我嗎?」

  聶容容滿臉厭惡,鄙視目光掃向她。「沒想到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忘得一乾二淨!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出現在我們面前,甚至還把小娃給拐走?」

  聶容容永遠忘不了,當初她是如何苦求眼前的女人不要拋下她與妹妹,但她最後還是選擇絕情離去,根本不管他們父女三人的死活。

  「拐走?我可沒幹這種事。」新月芽搖頭否認,聽到她的指責,心中不禁浮上疑問──她不會也認錯人了吧?

  沒想到小的認錯人,連大的也認錯人,難不成她長得跟她們的親娘很像?

  思及此,新月芽的腦中浮現一抹身影,從小到大也只有一人與她長得很相似……該不會……她想到自己的堂妹,但立刻搖搖頭,笑自己多想了,那女人不可能拋夫棄子吧?

  從小到大,堂妹一向乖巧聽話、賢淑溫柔,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

  「如果小娃不是妳拐走的,她怎麼會跟妳在一起?」

  「是她自動找上門來的,不信妳可以問問當事人。」新月芽挑挑眉,對於眼前小女孩的敵意根本毫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姊姊,是我自己去找娘……」

  「閉嘴!」聶容容氣急敗壞道:「她才不是妳的娘,妳忘了她在妳二歲的時候就拋棄妳,跟男人跑了嗎?」

  她指著新月芽的鼻子怒罵,聲音不大不小,卻讓路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什麼時候跟男人跑了?!妳別含血噴人!」事關自己的聲譽,新月芽不得不出聲反駁。

  「妳說謊,妳害爹難過,害我和小娃被人恥笑,妳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否認?!」聶容容跺著小腳,氣憤難平。

  新月芽瞧小女孩氣得恨不得衝上前狠狠咬她一口的模樣,她知道再不解釋清楚,肯定會出事的,但她才正想開口,一旁卻傳來男人溫文爾雅的詢問聲。

  「發生什麼事了?」

  斯文俊逸的男子一出現,小女娃立刻開心的飛奔進男人懷中。

  「爹!」男人很自然將小孩抱起。

  眾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孩子的爹就是這名男子。

  新月芽看著眼前的男子,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卻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他,心裡頓時充滿好奇。

  「爹,我不承認這女人是我們的娘。」聶容容先聲奪人,生怕父親會心軟將這名討厭的女人帶回家。

  新月芽撇撇嘴角,她本來就不是她們的娘,她承不承認對她來說一點都沒差,可是小女娃卻不依。

  「我要娘,我要娘跟我們一塊回去。」她的尖叫聲響徹雲霄,但聶容容卻一點都不讓步。

  「我說過,這女人不是我們的娘,她早就拋棄我們了。」

  她的怒吼聲立刻惹來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拋家棄子,真是過分……」

  「這種女人應該抓去浸豬籠……」

  新月芽臉色一沉,不善目光掃向圍觀群眾,嚇得一群人紛紛閃躲她殺氣騰騰的目光。

  「容容,妳認錯人了,她不是妳娘。」聶浩然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女子是誰。

  當他看到那張深深烙印在心頭的熟悉臉龐時,他有些難以置信,幾乎不敢相信她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她長得雖然很像自己的前妻,但是他看得出來她與前妻的不同。

  她與自己記憶中的她沒有太大的改變,依然是那麼傲然果敢,紅潤的嘴角似笑非笑的輕揚,一雙清澈無比的明眸一瞬也不瞬凝視自己,帶著好奇與困惑。

  他知道她根本不認識他,畢竟二人只有一面之緣,但是她的身影一直烙印在他心中,所以他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爹?」聶容容瞪大眼睛,不懂爹為何能這麼心平氣和。

  聶浩然加以解釋,「她只是與妳娘長得相似,妳娘的臉較圓,而這位姑娘比較修長。」

  經爹這麼一說,聶容容似乎也發現不同之處。

  圍觀的群眾一聽是認錯人,覺得沒好戲可看,紛紛散去了。

  最後,現場只剩下父女三人與新月芽大眼瞪小眼。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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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妳是不是應該跟我道歉?」新月芽挑眉詢問道。

  聶容容倔強地抿著雙唇,一言不發,不知為何看到這張臉火氣就冒了上來,毫不猶豫地說:「不要!妳把我妹妹拐走是事實,我才不要跟妳道歉。」

  聶容容討厭那張臉,就算是她認錯人,她也不想道歉。

  「我說了,我沒有拐她,是她自己跟上來的好不好?更何況,如果我有心要拐走她,又何必把她送回來?」新月芽不滿小女孩的態度,忍不住與她槓了起來。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妳是不是故意把小娃拐走,然後再把她帶回來,準備向我爹討份賞金呢?」聶容容合理懷疑,就是不想讓這女人太得意。

  「妳根本就是含血噴人嗎?!」新月芽怒氣填胸,這女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硬要把白的說成黑的。

  「容容快道歉。」為人父的聶浩然板起臉孔,「妳不應該隨便誣賴人,畢竟她照顧妳妹妹一整夜。」

  「我不要!」聶容容瞧父親替她說話,脾氣一來,打死也不道歉。

  「姑娘,不好意思,小女被在下寵壞了。」聶浩然露出淡淡的笑容,眼裡充滿對孩子的寵愛與無奈。

  看到他對孩子呵護的眼神和表情,心底深處的那根心弦再度被撥動了。

  眼前的男子長相俊美,氣宇非凡,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像他這樣的男子會被女人拋棄,說真的令新月芽感到驚詫不已。

  從小女娃的話語中,可以推測他們家應該有些家產才對,會有女人傻到拋下這麼美好的避風港嗎?但仔細瞧瞧,父女三人身上的衣服布料雖然好,但似乎有些老舊,難道是發生什麼變故嗎?

  「算了,我不想跟小孩子計較。」新月芽揮揮小手,根本沒把聶容容的孩子氣放在心上,但她的回答惹火她。

  「我才不是小孩子。」聶容容抬起頭,抿著雙唇,睜大的杏眸燃燒著不滿的怒火。

  「妳不是小孩子,難不成妳是大人嗎?」新月芽俯瞰著她,伸手比著她的身高。「等到妳比我高時,再來和我說妳已經是個大人了。」

  她的挑釁又把聶容容氣得哇哇大叫。

  瞧她氣得火冒三丈,新月芽的心情反而大好,抬起頭時,卻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她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臉兒變得火紅起來。

  站在這名男子面前,她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尤其他的目光是那麼的溫柔,更讓她感到羞窘,她竟然在他面前欺負他的孩子。

  「爹,她欺負我。」聶容容哭著跟父親求援。

  新月芽吐吐粉色小舌頭,坦然望著她們的父親。

  「容容別鬧脾氣了,這位姑娘說的沒錯,妳確實還是個孩子,不需要煩惱大人的事。」聶浩然知道大女兒不想讓他操心,所以總是嚴格要求自己,逼自己必須像個大人,今天看她露出孩子氣的一面,反倒讓他放心不少。

  「我要娘抱抱。」聶小娃突然語出驚人,現場氣氛頓時陷入尷尬。

  因為新月芽並不是小娃的娘親,但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實在讓人很難拒絕,不過聶容容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了。

  「小娃,我不是說過,她不是妳的娘嗎?」她端出姊姊的架勢,可是小娃根本不理會她。

  「娘抱抱!」

  聶小娃向新月芽伸出小手臂,讓聶容容氣得直跺腳,而聶浩然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跟小女兒解釋。

  妻子離開他時,小娃才二歲,對母親的印象照理來說不深,可是她卻一眼認定長相酷似前妻的新月芽是她的娘,實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沒關係,我來抱她。」

  新月芽也不知道是想氣聶容容,還是因為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哀傷,觸動了她的憐憫之心。

  反正她也喜歡小娃,既然這樣就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也未嘗不可。

  「你們住哪兒?」新月芽轉過頭,對孩子的爹嫣然一笑。

  聶浩然凝視她的溫柔目光讓新月芽羞紅了臉,當她想躲避他的眼神時,他充滿柔情的話語緩緩飄進她的耳,也撩撥了原本平靜的心湖。

  「如果手臂抱痠了,可以跟我說一聲,讓我來抱孩子。」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闖蕩江湖這麼久,什麼男人她沒有遇過,為什麼在面對他時,卻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呢?

  「娘香香的。」聶小娃的小臉磨蹭著她的胸脯,聶浩然的目光很自然的也跟著停留在她的胸脯上,害得新月芽忍不住臉紅心跳,急忙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不過這一幕落在聶容容的眼裡,心中頓感怒火叢生。

  爹該不會對這個討厭的女人有意思吧?!

  ※※※※

  第一次見到新月芽,已是九年前的事了,聶浩然萬萬沒有想到會再度遇到她。

  當年她還只是個十五歲的青澀小姑娘,不過脾氣卻比現在還要大,當時他是去拜訪世伯,沒想到才剛踏進新家大門,就聽到一聲嬌嫩的脆嗓傳進耳中。當走到庭院時,才發現一名長相可人的少女,正理直氣壯的與世伯爭吵著,後來他才曉得她原來是世伯的女兒。

  「我不嫁、我不嫁,我說不嫁就是不嫁。」

  「妳是我的女兒,不管妳願不願意,妳都得嫁。」聶浩然還記得當時世父一臉鐵青,面對桀驁不馴的女兒,眼裡充滿怒火。

  「就算你是我的爹,也不能逼我嫁。」

  「妳該不會還是想去學下蠱吧?」新父怒氣沖沖的質問,甚至不惜放話威脅。「如果妳真敢去學那些邪魔歪道,我就當沒有妳這個女兒。」

  「那才不是什麼邪魔歪道,我承認我對巫蠱有興趣,但我只是想學如何破解,又不是準備去當壞人。」新月芽據理力爭。

  「我不管妳想做什麼,總之我不准妳去。」

  「爹……」新月芽眼裡流露出哀求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聶浩然眼中,不禁為她感到心疼。

  他從來沒有想過女人也可以追逐夢想,而她是他第一個遇到勇於追求自己理想的姑娘,她看起來如此認真,就像一團火焰,恣意揮灑她的熱情與執著。

  就從那一天起,他心裡開始有了她。

  當初見到前妻時,他以為他娶的就是她,後來才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只是長得相似罷了。

  聶浩然心裡雖然有說不出的愁悵,但卻只能把對她的那份感情深藏在心底……

  沒想到事隔九年,他又再度遇到新月芽。

  他第一眼就認出她,她跟九年前一樣,是那樣絢麗耀眼,脫去青澀流露出女人的嫵媚風情,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慵懶的氣質,讓他更加著迷了。

  聶浩然承認在遇到她之後,心情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你們家為什麼連個僕人也沒有?」

  新月芽以為他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弟,但眼前雄偉的府邸又讓她改觀,一般人是住不起這樣的宅邸。只是宅院環境雖然乾淨整潔,但房子裡黑漆漆的,連個僕人都沒有,若不是跟著父女三人一塊進來,她還以為來到一幢荒廢的鬼屋呢!

  「我們父女三人也是在幾天前才剛搬來這裡,正打算重新開始。」聶浩然解釋道。

  「重新開始?公子是從事哪一行的?」

  新月芽沒有辦法不好奇,因為他的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除了教書外,她想不出有什麼行業適合他。

  瞧她好奇的目光,聶浩然心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帶著溫煦笑容。

  她會這麼問,是代表對他這個人好奇嗎?

  既然期盼已久的佳人出現在眼前,他是否該好好把握機會,不該再錯過了?

  「我在城裡買了間酒樓,還未開始營運,最近就是為了酒樓的事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照顧孩子,所以……」聶浩然露出自責的苦澀笑容,小娃會走失,他要負起最大的責任。

  瞧見他困擾自責的模樣,新月芽突然脫口而出:「如果我能解決你的困擾呢?」

  「姑娘的意思是?」聶浩然不動聲色,眼底卻閃現一抹黠光。

  「反正我也很喜歡小娃,不如就由我來照顧她吧!」話一出口,連新月芽自己都感到有些驚訝,她不是一直想把小祖宗送走好圖個清靜嗎?怎麼現在卻自投羅網?

  總之,在遇上聶浩然之後,她整個人就變得不對勁,他臉上那抹溫和的笑容似乎能沁入她的心,帶給她一種甜蜜的感覺。

  「這樣是否會給姑娘帶來麻煩?」聶浩然故意露出為難的神情,打算讓她自動入甕。

  「不會,一點都不麻煩。」新月芽猛搖頭,不解自己為何答應這件苦差事。

  她看得出來聶容容很討厭她,主因是她這張臉長得太像她拋家棄子的母親,只是她很好奇,眼前這名男子面對她竟沒有任何厭惡的情緒,難道他一點都不恨他的妻子嗎?

  胸口傳來詭異的窒息感,不明白為何心裡會有股失落的感覺,就像想要的東西明明近在眼前,她卻無法得到。

  這是怎麼回事?新月芽咬著唇瓣,對於這種感覺感到困惑與不安。

  他可是二個孩子的父親,她怎麼能對他有非份之想?!新月芽不禁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羞赧。

  「我還沒請問姑娘的名字。」看著她白皙的肌膚透出誘人的紅潤,聶浩然情不自禁的更加靠近她。

  看著他的俊臉近在咫尺,心頭感到一陣怦然。「我、我叫新月芽,你可以叫我月芽。」

  「月芽姑娘,在下聶浩然,以後小女就麻煩妳多多照顧了。」他薄唇輕啟,接受她的建議。

  想到今後還有機會跟他相處,她的耳根子就不自覺的變紅、變熱……只是這份喜悅沒有持續很久,就被一旁的聶容容澆熄。

  「我不要她來照顧我。」聶容容板著一張俏臉,充滿敵意的目光怒視著她。「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為什麼我就不行?」新月芽扠著腰,她愈生氣,她就愈想逗弄她。

  「因為妳根本不是真心要照顧我們,而是想藉由我們,接近我爹。」

  她的話讓新月芽愣住,想起當事人就在身旁,臉頰立刻飛來兩抹紅雲。

  「妳、妳別胡說……」她有些心虛的反駁。

  「容容,不許妳胡說。」聶浩然雖然很想知道她是否誠如女兒所說另有目的,但此時此刻似乎不適合繼續讓女兒追問,免得嚇跑佳人。「月芽姑娘,小孩子胡言亂語,請妳別介意。」

  被一個小鬼當成花癡,她怎能不介意?愈想愈火的她突然露出嫵媚的笑容,往聶浩然身上靠去。

  「沒錯,我就是對妳爹有企圖,怎麼樣?」

  面對她的挑釁,聶容容氣得雙頰通紅,正當她想衝上前,將新月芽拉離爹的身邊時,聶浩然卻出聲阻止她。

  「容容,帶妹妹去洗把臉。」

  聶容容噘起小嘴,才剛要抱怨,卻看到父親一向溫和的臉孔難得出現嚴肅的表情,只好把滿肚子的委屈嚥回肚裡。

  「小娃,走,姊姊帶妳去梳洗一下。」聶容容牽起妹妹的小手,知道父親是故意支開她,兇狠目光瞪向新月芽,認定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她!

  新月芽看著聶容容含憤離去的背影,嘴角一勾,有種勝利的感覺,但當她回過神,看到自己幾乎是半依偎在聶浩然的懷裡時,身子陡然僵住,紅雲慢慢佔滿整張小臉蛋。

  「對……對不起……」新月芽忙不迭的倒退,卻沒注意到身後有張椅子,腳被絆了下,身體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啊!」小手在半空中揮舞,嬌顏上佈滿驚恐。

  「小心!」聶浩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大手一伸,順勢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裡。

  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籠罩著她,讓她感到一陣微醺,胸口傳來一股莫名的悸動。

  「可以放開我嗎?」她的聲音變得微弱,不明的慾望瞬間高漲,這個男人的體溫及氣息徹底迷亂她的心,害得她無法思考了。

  「月芽姑娘,請站好。」聶浩然依她所言,輕輕的推開她。

  「謝謝。」她站直身子,努力忽略身旁男人的存在,但他似乎故意與她唱反調,突然又欺近她的身,害得新月芽瞪大杏眸,呼吸陡然一窒,臉頰傳來滾燙的灼熱感,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不已。

  「月芽姑娘,妳的頭髮上有片落葉。」男人的手指拂過她的髮絲,拿下一片枯黃的葉子。

  新月芽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因為在那一霎那間,她竟期盼他能對她做出踰矩之事,沒想到他只是為了一片葉子才靠近她!

  「謝謝。」雪嫩小臉一紅,喉嚨有些緊澀。

  她想要裝作若無其事,但身旁的男人似乎不想放過她。

  「月芽姑娘,妳的臉好紅,是不是生病了?」溫熱大掌貼著她的額頭,也讓她的體溫節節升高。

  「沒有,我沒事。」新月芽嚇得往後倒退數步。「我……我該回去了。」

  拋下這句話,她幾乎是落荒而逃。

  聶浩然看著她的背影,雙唇微勾起來。

  她真的好可愛,沒想到她比想像中的還要單純,這讓他更開心,只不過……想到聶容容不滿的眼神,讓他搖頭嘆氣。

  他腳步一轉,往大女兒的閨房走去。

  不好好安撫她,恐怕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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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為什麼要逃?!

  坐在床邊,新月芽苦思著這個問題,卻遲遲找不到答案。

  「月芽,妳怎麼了?」傅玉邪好奇,她已經站在她面前好一會兒了,她卻好像看不到她。

  「妳……妳是什麼時候來的?」新月芽拍著胸口,好像被嚇得不輕。

  「我剛才就一直站在妳面前,可是妳好像沒有看到我,妳在想些什麼?」傅玉邪不由得好奇,今天她從外面回來之後就若有所思,還頻頻閃神,臉頰更是莫名其妙的染上紅暈。

  她這個樣子好像是在思春?!傅玉邪在旁推敲,不敢問得太明顯。

  「沒有啊,我哪有在想什麼?」她說得雲淡風輕,一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樣子。

  「是嗎?妳這個樣子,好像在思念某人呢!」傅玉邪不動聲色地問。

  「妳、妳、妳別亂說,我……我哪有在思念誰?」新月芽心慌意亂的否認,連忙倒起茶水掩飾自己尷尬的神情。

  「我只是合理猜測,妳幹嘛這麼吃驚?」她的反應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寫照。

  「妳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在思念某人?」新月芽放下杯子,假裝若無其事地問,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竟讓傅玉邪一眼看穿?!

  「證據啊……」傅玉邪拉長聲音,臉上充滿曖昧笑意,「證據就是妳今天從外頭回來後,就一直魂不守舍,不單我看出來,就連漢哥哥也發現了,他還要我轉達一句話給妳。」

  「什麼話?」新月芽瞇起眼,直覺莫漢那張狗嘴,絕對吐不出象牙來。

  「我說了,妳可別生氣喔。」傅玉邪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頭。

  「放心,我已經習慣他的毒舌了。」

  「漢哥哥一點都不毒。」傅玉邪輕聲抗議。

  「是是是,他不毒。」只不過個性太直,實話實說很傷人。「他有什麼話要交待,快說吧!」

  「漢哥哥說妳最好別在醫治玉兒時閃神,免得他好好的女兒會被妳醫死。」

  新月芽為之氣結,這句話還不毒嗎?

  「不會連妳也以為我會醫死人吧?」銳利目光掃向站在一旁滿臉無辜的傅玉邪身上。

  「我想……妳應該不會吧……」她的不確定惹來新月芽的不滿。

  「什麼叫應該不會?你們這對夫妻真是太過分了!」也不想想是誰讓他們擁有一對可愛的孿生姊妹花的!

  「妳別生氣嘛,我們只是瞧妳恍神得太厲害,難免會為妳擔心。」傅玉邪眨眨眼,柔聲替自己辯解。「不如妳和我說,妳到底在想些什麼?」

  話題繞來繞去,又繞回老問題,新月芽不禁感到臉頰微熱。

  「我根本沒在想什麼,妳別瞎猜了。」她打死不承認。

  她才不會讓這對夫妻知道她對一名男人春心大動,到時被取笑不說,還要面對他們一堆問題。

  「真的?」

  「我騙妳做什麼?」新月芽橫睨她一眼後,將她推出房門。「走走走,我要睡了。」

  「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話才說到一半,兩扇門扉已經在她面前關上,傅玉邪嘆口氣,看來要無功而返了。

  想到回去漢哥哥一定會說,早說她不會老實招供,又何必去自討沒趣,但她真的很想知道,能讓新月芽失魂落魄的男人到底是誰?

  ※※※※

  她為什麼要站在這?

  新月芽瞪著聶府大門,不解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因為她答應那個男人要照顧兩名小鬼頭,但真的只是這樣嗎?

  如果真的如此單純,那麼她為何要感到心慌?為什麼會站在門外,為一名男人的存在感到猶豫不決?她總覺得自己若再與那男人見面,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泥沼裡,再也無法抽身。

  如果她聰明的話,現在應該選擇轉身就走,可是雙腳卻像生了根,只能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甚至無法欺騙自己,她想要見到那個叫聶浩然的男人。

  「月芽姑娘,早!」突然她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頭一抬,看到聶浩然臉上宛若春風的笑容,心跳漏了一拍。

  「早。」她假裝若無其事打招呼,心卻撲通撲通地鼓譟著。

  「月芽姑娘來得真早,孩子們才剛起床。」他的凝視讓新月芽渾身僵硬。

  「我想說早點來,聶公子也好去處理自己的事。」新月芽急忙迴避他的目光,沒有看到男人眼裡一閃而逝的狡黠。

  「月芽姑娘用過早膳了嗎?」他看著她酡紅的小臉蛋,聲音放柔。

  「用過了……」話才剛說完,肚子就傳出咕嚕聲,戳破她的謊言,讓新月芽頓時尷尬不已,細嫩臉皮更加豔紅。

  聶浩然唇角微微上揚,誠摯邀請道:「如果月芽姑娘不嫌棄的話,請入內跟我們一塊用膳。」

  「這……不大好吧。」話一出口,新月芽就後悔了。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虛偽?!只不過是一頓早飯,何必如此扭捏呢?

  「沒什麼不好,月芽姑娘,走吧!」聶浩然很自然地牽起她的小手,往屋內走去。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她心頭一怔,一股暖流從他厚實的大掌傳到她的心窩,薰紅粉嫩的小臉蛋。

  她不但沒有掙扎,腦海裡還升起能不能與他牽手一輩子的想法!

  天啊,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他一個動作就覺得她春心大亂,她該不會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一開始時只是純粹的好奇,隨著一天的相處心就淪陷下去,這會不會太快了?說不定這只是錯覺。

  新月芽搖搖頭,不想承認自己真的陷下去。

  「娘!」聶小娃一看到她,開心地撲了上來,而聶容容看到她則是拉下臉孔,沒好氣哼一聲,把頭撇過去。

  「我煮了粥,搭配一些小菜,不知道妳吃不吃得習慣?」聶浩然盛了碗白粥遞到她面前。

  「這是聶公子煮的?!」新月芽驚訝地脫口而出。

  聶浩然微笑點頭,「這些日子以來,身邊沒有僕人,所有一切都由在下處理。」

  「爹煮的東西最好吃了。」聶容容一臉得意,像在獻寶。

  「我以為男人都認為君子該遠庖廚。」像他這種男人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幾個。

  「總不能讓孩子餓著吧。」他溫柔笑著說。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和淺淺的笑容,新月芽慌亂的心情頓時平靜下來,心中的困惑也有了答案。「那我不客氣了。」清淡無味的清粥送進嘴裡,嚐到的卻是甜蜜的滋味,因為這些都是他親手做的飯菜。

  聶浩然眼中閃過一抹異彩,他明白兩人的距離似乎又拉進了一些些。

  ※※※※

  「娘,我們來玩遊戲。」早膳之後,聶小娃抱住她的腳,一雙漾著哀求的水眸讓新月芽根本無法拒絕。

  「妳要玩什麼呢?」她低聲詢問,已經習慣小祖宗喚她娘了。

  「玩球,和姊姊一塊,我們三人一起玩接球。」聶小娃開心宣佈,卻遭到聶容容強烈反抗。

  「我才不要跟這個女人一起玩。」

  「怎麼?!妳怕輸給我嗎?」新月芽挑釁一笑,知道好勝心強的聶容容絕對會接下挑戰。

  「我才不怕呢!」她揚起下巴,像隻驕傲的公雞,傲然昂首。

  「既然不怕,為什麼不敢與我玩接球?」

  「哼,我是不屑跟妳玩。」她氣得直跺腳,那張臉讓人愈看愈生氣。

  她為什麼長得那麼像母親?又為什麼要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尤其看到父親對她既溫柔又親切,心中的酸味就不斷湧現。

  討厭!她不要爹被這女人搶走,她討厭她!

  「小鬼,妳明明就是個不敢接受挑戰的懦夫。」她用手指戳戳她的臉頰,使出絕招。

  「誰是懦夫了?!」她揮開她的手指頭,指著她的鼻子。「我接受妳的挑戰。」

  她發誓一定要將她打得落花流水。

  「小娃,妳聽到妳姊姊點頭答應了嗎?」新月芽回過頭詢問幾乎攀在她身上的小娃兒。

  「嗯,小娃聽到了。」她用力點點頭。

  「如果她反悔,妳說該怎麼辦?」新月芽故意問道。

  「該怎麼辦呢?」聶小娃歪著小腦袋反問她。

  「就罰她當我們的僕人好不好?」她目光熠熠閃爍,聶小娃則開心得直拍手。

  「好哇、好哇。」事實上她根本不了解姊姊與娘為什麼要如此針鋒相對,只是覺得好玩。

  「我才不會反悔。」聶容容目光惡狠狠瞪向她,同時警告道:「妳別把小娃帶壞。」

  「小娃,我有教壞妳嗎?」新月芽無辜俯視著小鬼頭,圓滾滾的雙眸充滿天真無邪。

  「我最愛娘了。」她答非所問,抱著她撒嬌,看在聶容容眼裡好礙眼。

  她不懂妹妹和爹為什麼喜歡眼前這名女子,就因為她跟娘長得像?但娘明明拋棄她們,跟另一個男人跑了。

  聶容容忘不了母親絕塵而去的背影,不管她在身後怎麼呼喚追趕,她始終沒有回過頭看她一眼。

  她撇去痛苦的回憶,看到一大一小開始拿著繡花球在玩鬧,根本無視於她的存在,那種被人拋棄的感覺,讓她的心頭泛起一股不悅。

  「不是要跟我比嗎?」她站在新月芽面前,擺出老氣橫秋的臉孔。

  新月芽嘴角微微上揚,她終究是一名孩子,不喜歡被人忽視,即使她再怎麼討厭自己也是一樣。

  「妳要和我們一起玩了嗎?」

  「我說過我不會出爾反爾。」聶容容沒好氣道:「妳不是要比接球。」

  「當然要比,不過妳不覺得要先定個規矩嗎?」

  「什麼規矩?」聶容容鼻頭微皺,似乎嗅出一抹陰謀的味道。

  新月芽露出邪魅的笑容,不怕她不上當。

  「好比說接到最多球的人,可以要求一件事,而對方必須無條件服從,妳覺得如何?」她知道她一定會接受。

  「妳有什麼企圖?」聶容容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她,總覺得這女人不安好心眼。

  「我有什麼企圖?」她反問道:「如果妳不放心,也讓妳妹妹加入,三人一起傳球,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三個人怎麼比?」聶容容仍是一臉懷疑。

  「我們把球丟給小娃,再由小娃來決定要丟給誰,這樣妳就不用擔心,我會動什麼手腳了吧?」

  「好,誰輸了就要聽誰的話。」聶容容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不吃虧,卻沒想到她已經一腳踩進新月芽的陷阱裡。

  ※※※※

  聶容容很鬱悶,因為她被那個女人給騙了。

  夜幕低垂,倦鳥歸巢,聶浩然帶著一身的疲累回到家中時,看到家中燈火通明,還有一縷菜香飄進鼻尖,喜悅的笑容立即爬上他俊逸的臉龐。

  「公子,你回來啦。」新月芽帶著笑容迎接他,聶容容臭著一張臉站在一旁,而小娃則張開手臂,直接撲進他懷裡。

  「爹爹,歡迎回家。」

  聶浩然心一暖,這是他一直想要的場景,娘子準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熱騰騰飯菜等他回家,一旁還有他們可愛的孩子嘻鬧著……想到孩子,聶浩然轉過身,看到聶容容的一雙大眼都快噴出火來,卻很難得的沒有哇哇大叫,硬是找他的麻煩。

  「餓了嗎?」新月芽的聲音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然後聽到懷中的小女兒天真的嗓音。

  「娘,小娃餓餓,我要娘餵。」

  「人都到齊了,可以開動了。」新月芽嫣然一笑,主動接過孩子,把她放在板凳上。

  聶容容悻悻然坐下,沒有絲毫反抗,讓聶浩然微挑起濃眉,他以為容容會大聲抗議,或是拒絕吃飯,沒想到……

  「這些都是妳做的?」他一直以為她就算不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但煮飯燒菜這種工作她應該沒什麼興趣。

  「當然,不然妳以為菜餚會從天上掉下來嗎?」她抬起頭睨他一眼,卻對上他深情的眼眸。

  「謝謝。」聶浩然的黑眸中,除了滿滿的感動,還蘊藏無限的愛意。

  在他的凝視下,新月芽無法不臉紅心跳,心湖漾起一圈圈巨大的漣漪,臉頰慢慢泛起兩抹豔雲。

  一旁的聶容容仍沉浸在懊惱中,沒注意到父親與新月芽之間似乎流竄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聶小娃這個吃裡扒外的偏心鬼,不管她怎麼叫、怎麼吼,她就是拼了命的將球仍給新月芽,害她輸得莫名其妙。

  聶容容愈想愈生氣,雖然她提出的要求是她必須一塊到廚房幫忙,為辛苦的爹準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但她還是討厭她。

  「我吃飽了。」聶容容放下筷子,二話不說像旋風般的跑得不見人影。

  「妳究竟做了什麼?」聶浩然忍不住好奇問道。

  「我什麼都沒做呀。」她嫵媚一笑,但聶浩然顯然不相信她所言。

  被他瞧得渾身不對勁,新月芽只好老實招供。

  「我只是跟她打賭,賭輸的人必須乖乖聽對方的話。」

  「妳跟她賭些什麼?」聶浩然眼眸微黯,她瞧不出他是否不高興。

  這也難怪,教一名小孩子賭博確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況且還有欺負小孩之嫌。

  「就賭看誰能接到的球最多。」她眨眨眼睛,滿臉無辜。

  「所以是妳贏了嗎?」看到她飽受委屈似的眼眸,聶浩然的聲音變得溫和,這時在一旁乖乖吃飯的聶小娃突然開口。

  「因為我把球都丟給娘,姊姊根本摸不到。」天真無邪的語氣讓新月芽覺得好尷尬,像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當場逮個正著。

  「妳作弊嗎?月芽姑娘。」聶浩然想笑,尤其是看到她羞得抬不起頭的模樣。

  「我哪有作弊,我把遊戲規則都告訴她了,她也同意了,只是容容沒想到小娃的心會偏向我。」她低聲呢喃,心情有些複雜。

  為什麼她會這麼在乎他對她的想法,難道喜歡上一個人就會變得悵然若失嗎?

  「所以她才會氣到連飯都不吃了?」

  「大概吧。」新月芽聳聳肩膀,因為她曉得不管怎麼做,聶容容還是會生氣,因為她打從心底討厭她。

  新月芽抬起頭,看著聶浩然溫和的臉孔,不想再與他討論聶容容的事。

  「我煮的菜好吃嗎?」這一桌好菜,都是為了他精心烹煮的。

  「非常好吃。」聶浩然露出溫和笑靨誠心讚美,看著外頭昏暗的夜色貼心的說道:「吃飽飯後,我送妳回去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新月芽心裡雖然很希他能多陪伴在自己身邊,但目光停留在聶小娃圓嘟嘟的可愛身影上。「你還要照顧小孩,也不方便離開。」

  「但我也不能放妳一名姑娘家走夜路。」聶浩然聲音輕柔,溫柔的目光令新月芽無法轉移視線。

  「不然……」他低吟了一會兒。「妳住下來吧。」

  知道他只是擔心她的安危,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不過面對曖昧的提議,新月芽還是情不自禁的臉紅心跳。

  「如果方便的話,請聶公子安排。」

  他不放心她一個姑娘家走夜路,她不放心他把二個孩子單獨留在家中,那麼留宿這裡是最好的選擇。

  「我先把孩子抱回房裡。」聶浩然抱起吃飽喝足,已經昏昏欲睡的聶小娃。

  「我陪你一塊去。」新月芽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卻驚覺自己這樣好似跟屁蟲,會不會引來他的反感。

  「走吧。」他不以為意的抱著女兒走在前面。

  見他沒反對,新月芽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彷彿一棵大樹聳立在眼前,帶來莫名的安全感。

  其實他一點都不強壯,但不知為何,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公子,卻讓她感覺自己有如孤獨的小船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

  新月芽隨著他一塊來到聶小娃的房間,隔壁就是聶容容的房間,當他將小娃抱到床上後,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去看看容容,月芽姑娘請先待在這裡。」

  「好。」她點點頭,沒有說要跟過去,因為她知道聶容容不想看到她。

  看到聶浩然離開她的視線,她忍不住嘆口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他吸引,他是一個擁有二個女兒的男人,比他更好、更優秀的男人比比皆是,她卻偏偏對他動心。

  「如果向他告白,他會不會嚇一大跳呢?」新月芽喃喃自語著。

  也許會吧,但想起他凝望她的深情眼神,她推翻心中的想法。

  「應該不會吧?」

  「什麼不會?」身後傳來男人好整以暇的聲音,把新月芽嚇了一大跳。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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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9:09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容容,妳睡了嗎?」聶浩然在門外輕喚,卻遲遲等不到女兒的回應。

  看到房內的燭火未熄,他知道女兒還未入睡,於是逕自把門打開,果然看到床鋪上的棉被微微隆起。

  「容容……」他走到床前,看到女兒像隻蝸牛般蜷縮在被窩裡,不禁輕嘆口氣。「妳真的這麼討厭爹嗎?」

  「沒有。」被窩裡傳來她悶悶不樂的聲音。「我討厭的不是你。」

  「那為什麼不想看到爹?」

  一雙圓滾的黑眸探了出來,左顧右盼後,才露出一顆小腦袋。

  「討厭鬼呢?」聶容容詢問道:「她回去了嗎?」

  聶浩然搖搖頭,「不,她在隔壁,今天晚上她要住下來。」

  「什麼?!」聶容容驚詫的掀開棉被,從床上跳起來。「她為什麼要住下來?我不要她住在這裡,她不是有家嗎?」

  「容容,天色已晚,妳要她一個姑娘家一個人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若是發生什麼事,爹難辭其咎啊。」

  「那你可以送她回去啊,為什麼要厚臉皮的留宿在我們家?」聶容容耍起脾氣,感覺到自己的地盤被人侵犯,她討厭她留下來。

  「她不放心讓妳和妹妹單獨留在家裡,所以堅持要自己回去,是爹硬要她留下來的。」聶浩然輕撫著女兒的髮絲解釋道。

  「既然是爹要她留下來的,我也無話可說,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妳為什麼討厭她?」聶浩然淡笑不語,沒有許下承諾。

  「沒有為什麼。」聶容容撇過頭,不想看向父親,也不願回答。

  「她不是妳的母親。」聶浩然提醒她,不希望她把對母親的不滿發洩在新月芽身上,畢竟她是無辜的。

  「我知道。」她嘟起小嘴,「可是每次看到她,我就生氣。」

  一看到那張臉,怒火就會湧現,即使知道她根本不是她氣的那個人,但還是忍不住把脾氣發洩在她身上。

  「妳是個明是非、懂分寸的乖孩子,應該知道這麼做對她不公平吧?」聶浩然的諄諄教誨引發聶容容的不安。

  「爹喜歡她嗎?」她微抿著嬌豔的雙唇,清澈目光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父親。

  聶浩然的眼眸變得深沉,「月芽是個好姑娘,可是爹配不上她。」

  他是個有家累的男人,而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配不上的人是她才對,不是爹!」聶容容抗議道,在她心中聶浩然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傻孩子,妳忘了我是個有家累的人,而她是個雲英未嫁的大家閨秀,沒有必要嫁給我,當個現成的娘。」他淡淡陳述事實,但聽在聶容容耳裡卻很刺耳。

  「爹會不會不要我和小娃了?」她的眼神充滿不安,失去母親,她不想連父親也一塊失去。

  「傻孩子,妳和小娃都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可能不要妳們呢?」聶浩然知道前妻的離去,在孩子心裡留下一道不能抹滅的痛楚,使得她沒有安全感。

  「爹,你喜歡那個女人是因為她長得像娘嗎?」聶容容緊緊抱住聶浩然的腰,聲音顯得有些壓抑。

  「妳別想太多,更不需擔心,爹會好好守護妳和小娃的。」聶浩然不想讓孩子為他操心,「早點睡吧!」

  聶浩然等她熟睡之後,才回到隔壁房間,卻聽到新月芽盯著小娃的睡顏喃喃自語。

  「應該不會吧?」

  「什麼不會?」他站在身後好奇詢問著。

  ※※※※

  「啊?!」新月芽被嚇了一大跳,轉身面對他時,杏眸瞪得大大的,模樣看起來嬌俏可人,白皙臉頰浮現兩抹紅暈。

  「你……你在我身後站多久了?」該不會她剛才的喃喃自語全被他聽去了吧?!

  「才一會兒,我嚇到妳了嗎?」瞧她臉兒泛紅、緊張兮兮的模樣,讓他感到好奇,她方才究竟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沒有。」新月芽想也不想地回道,「容容睡了嗎?」

  「睡了。」知道她不願多談,聶浩然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我帶月芽姑娘到客房吧。」

  「麻煩聶公子了。」看到他平靜無波的表情,新月芽暗自鬆了一口氣,猜想他應該沒有聽見她方才的喃喃自語。

  「搬來這裡之後,因為一直沒有時間,所以房間可能有些髒亂,希望月芽姑娘別妹棄。」聶浩然推開房門,點上蠟燭,讓新月芽能夠看清屋內陳設。

  「聶公子忒謙了。」其實屋內環境不如聶浩然所說,屋內陳設雖然簡單,但窗明几淨,相當清爽舒適。「我曾經露宿荒山野嶺,所以這樣的環境已是人間仙境了,只要不出現會飛的東西,我……」話還沒說完,一個小黑影就迎面撲來。

  「啊?!」新月芽尖叫,整個人立刻躲進聶浩然的懷裡。「那……那是什麼?!」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樣東西。

  「月芽姑娘,那只是一隻蟑螂而已。」若不是她臉上的恐懼如此真切,他還以為她是故意投懷送抱呢!

  他不是木頭,自然看得出她對他動了心,不過,以他目前的狀況似乎不適合主動出擊,聶浩然希望給她多點時間考慮清楚,畢竟她要接受的不只是他個人,還有他的兩個女兒,就算她與小娃相處得不錯,但與容容之間卻是火水不容,他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誤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可、可是……我怕蟑螂……」她什麼蟲都不怕,就只怕蟑螂。

  小時候她曾因為一時好奇,鑽進自家後院的一個小山洞,打算找找裡頭是否有說書先生口中的寶藏,誰知,才進洞沒多久,就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將手中的燈籠往上一照,竟看到四周爬滿黑得發亮的蟑螂,有些還振翅朝她迎面飛來,嚇得她連滾帶爬的逃離,從此蟑螂成了她唯一懼怕的蟲類。

  原本以為對巫蠱之術有所研究的她,不會像一般女子懼怕蟲類,但瞧她嚇得臉色慘白,身體還不停顫抖,即使沒有尖叫,但臉上的恐懼可以看出她畏懼蟑螂的程度。

  「別害怕,牠已經不見了。」

  「不見了?!牠會不會再跑出來?」新月芽轉動小腦袋,一雙水眸掃視四周,擔心蟑螂會再度出現。

  以往她都會隨身攜帶驅蟲藥,但自從住進莫家後,這樣的習慣就逐漸消失,沒想到現在又要面臨蟑螂的威脅。

  「別怕,不會有事的。」聶浩然柔聲安撫,不過一陣陣芬芳的女子體香撲鼻而來,懷中的可人兒柔若無骨,讓他身心迷醉,眼神陡然變得深邃,幾乎要克制不住澎湃的慾望。

  「你……你能留下來陪我嗎?」新月芽猶豫了許久,才期期艾艾道出請求。

  聞言,聶浩然的身子陡然微僵。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樣的流言蜚語若傳出去,對月芽姑娘的貞操可是一大傷害。」

  「這裡又沒有別人。」眼下只有他們兩人,她相信他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

  聶浩然苦笑,「月芽姑娘,在下並非聖人。」他並不是什麼柳下惠,而是名正常的男人,當然會有七情六慾。

  「我也沒有要你當聖人。」新月芽嬌嗔,臉頰飛上兩抹豔紅。

  這麼明白的暗示,聶浩然還聽不懂就等於是傻子了。

  「月芽姑娘,聶某並不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好對象。」有些話他不得不對她說清楚。

  沒料到他會拒絕,新月芽的臉色顯得尷尬不已。

  「對不起。」過了良久,她才從雙唇間擠出這句話。「帶給聶公子困擾,我感到很抱歉。」她欠身示意,轉身走人,覺得臉都丟光了。

  她還以為他對自己也有一點點小動心,可是他的拒絕就像在她臉上狠摑了一巴掌,讓她頓時清醒過來。

  臉頰火辣辣,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她實在沒臉面對聶浩然充滿歉意的表情。

  「等等。」他拉住她的小手,但新月芽卻迅速將手抽回。

  他的拒絕燒疼她的心,她一直以為他對她的溫柔是因為好感,甚至是喜歡,但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咬著柔嫩雙唇,眼眶微微泛紅。

  「你要我等什麼?」她低語,感覺他的溫柔仍殘留在手上,但心卻在隱隱作痛。

  新月芽氣惱自己,只不過是被他拒絕,沒什麼大不了的,況且他也不是大嘴巴,不會四處宣傳,她根本不需在意。

  只是,她就是無法再坦然面對他,胸口傳來的窒息感讓她想逃離這男人身邊,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上一名男子,也是第一次告白,第一次被拒絕,第一次感覺到心痛是什麼滋味……。

  「別走。」他走到她面前,那雙黑眸依舊溫柔。

  此時她多麼恨他的溫柔,但她也知道錯不在他,她努力擠出笑容,仰起頭假裝無所謂道:「我待在這裡只會帶給你負擔,況且這裡有蟑螂,會嚇得我一夜無眠,我還是回去好了。」

  話說完,她幾乎要落荒而逃時,身後健壯的手臂卻攬住她的腰,力道之大差點讓她窒息。

  「我話還沒說完,不用急著離開。」聶浩然嘆息道,瞧她假裝若無其事的表情,胸口傳來陣陣騷動。

  他不喜歡她的強顏歡笑,他知道她的倔強、她的個性不喜歡表現出難過的神情,但強迫擠出的笑容讓人更加心痛,聶浩然伸出手臂,將她拉入懷中,但原本柔弱無骨的嬌軀,此時卻堅硬如大石。

  新月芽聽到男人的嘆息聲,眼眶微紅,淚水開始氾濫。

  她不喜歡哭,覺得女人的眼淚不應該浪費在男人身上,她不屑哭,因為哭也不能解決任何事,可是這時候她才曉得當心痛到達極至時,眼淚會莫名其妙冒出來,連自己也無法阻止。

  「放開我。」她的聲音悶悶不樂,帶著一絲哽咽。

  「妳哭了?」聶浩然愕然,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害得她哭泣。

  「我才沒有哭。」聲音壓抑,她迴避他的目光,不想因為她的哭泣帶給男人壓力。

  「我沒有拒絕妳。」他一臉嚴肅道。

  「你騙人!」新月芽猛然抬起頭,硬是將淚水往肚裡吞。「你說你不是託付終身的好對象,不就擺明了拒絕我的感情,你放心好了,我新月芽不是那麼小家子氣的女人,你不必為此感到抱歉。」話到最後,她假裝若無其事,還擠出難看的笑容。

  那抹勉為其難的笑容印在聶浩然眼裡,彷彿化作一雙無形的手直揪得他心疼,手抬起她的下顎,柔軟雙唇印上她的,讓新月芽徹底怔愣住了。

  ※※※※

  他的吻好霸道,感覺一點都不像溫和的他,帶著狷狂與霸氣席捲她的香唇,強迫她微啟朱唇,讓他的舌頭滑了進來。

  瞪大眼眸,感覺到男人溫熱濕滑的舌頭在小嘴裡翻雲覆雨,不知不覺間她的力氣好像漸漸被抽光,雙腿逐漸發軟,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新月芽茫然,隨著他的侵略身體幾乎癱軟在男人的懷裡,逆來順受地承受他的恩澤,學習與他的舌頭一塊糾纏。

  她的身體好熱!微喘著氣,不明的慾望席捲她的身子,小腹匯入一股暖流,雙腿間的空虛感讓她發出微微嬌吟。

  「為什麼?」她問,不明白他拒絕她,為何又要吻她?

  「妳冷靜下來了嗎?」他輕輕撥弄她的髮絲,動作輕柔充滿憐惜。

  「我又沒有喪失理智。」新月芽臉頰一紅,沉溺在他給予的溫柔中。

  「我知道。」他微笑。

  「你知道,又為什麼親吻我?」她壯大膽子詢問,心情七上八下。

  她怕聽到他是為了可憐她或是安撫她的話,這種施捨的話只會讓她更加難堪,更無法接受。

  「妳覺得為什麼?」男人沒有回答,帶著一抹輕柔的笑意反問。

  新月芽看著他,困惑了。

  如果在他還沒有拒絕之前,她會以為他與她一樣動心了,可是現在的她不確定他對她的感情,是不忍傷害她,還是……

  若是出自於可憐的心態,還不如不要,這樣的感情怎麼可能延續得下去?她不想做一個可憐蟲,依靠他的施捨過日子,這對他與她都不公平。

  「我不知道,不過我能知道一件事,你不應該吻我。」

  就是因為這個吻,讓她心中燃起希望,如果他給予的答案只是可憐,她會徹底心碎,甚至從此不再跟他見面。

  「為什麼不應該?」他微笑問道。

  「你既然拒絕我,就不該再給我希望。」新月芽嘟起紅唇,爬得越高,跌得越重的道理她還懂。

  「妳就不能對我、對自己有信心一些嗎?」聶浩然勾起那張嬌俏臉蛋,輕聲低語。

  「對你,我沒有把握。」自從發現喜歡上他後,她的自信似乎在一夜間消失,所有思緒只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語一言而搖擺著。

  「傻瓜!」聶浩然揉著她的小腦袋,一臉的不捨,「妳值得更好的男人待在妳身邊。」

  「所以你拒絕我?」心猛然一沉,她露出苦澀的笑靨,她還以為……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拒絕了她。

  她一直以為今生不可能會為任何男人動心,沒想到才短短一面之緣,她就已經為他傾心,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俘擄。

  「我並非拒絕妳。」他嘆息,為何她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呢?他希望她能仔細考慮清楚,不要莽撞做下決定。

  「不是拒絕,那為何要說這種話?」

  「因為這是實話,妳值得更好的男人。」

  直視他坦然的眼睛,沒有半點虛偽,新月芽知道他是真心為自己著想。

  「但我只要你。」她低語,眼臉低垂下來。

  聶浩然微微一震,眼神閃現許多情緒,有感動、有憐惜,但最多的是猶豫。

  他喜歡她,但是如果她知道他的身分,會不會選擇退避三舍?!畢竟他曾經是……

  「和我在一起會有很多蜚短流長傳出。」他提醒她。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新月芽沒好氣哼了哼,才懶得管三姑六婆講些什麼。

  「妳不在乎,但我在乎。」他忍不住嘆息,「我必須替妳多想想。」

  他知道她不拘小節的個性,不過阻礙在他們之間的難題不只一個,若她知道他是她的……她是否會接納自己?

  「你只要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長痛不如短痛,新月芽嘟起小嘴直接問道,她不要他找一堆藉口。

  良久,他吐出一句話。「我有二個孩子。」

  「在我認識你之前,我就知道了。」皺著眉頭,新月芽坦率直視他的眼眸,「我知道你是二個孩子的爹,才剛搬來此處,還有個長得與我很相似的前妻,但就算如此,我還是想要與你在一塊,如果你覺得不妥,甚至……你根本討厭我,都可以直接表明,我都可以坦然接受,但千萬不要給我一次次的希望之後,又殘忍的告訴我,你只是不忍拒絕我。」

  一次次的期待變成落空,就像無止盡的折磨,這樣的傷害才是真正的殘忍。

  「抱歉……」聶浩然欲言又止。

  聽到他的道歉,她眼中閃現怒氣,在他懷裡掙扎。

  「放開我!」她不懂,他既然不想與她在一塊,又為什麼要糾纏著自己不放?

  「傻丫頭,我並非不喜歡妳,只是……」聶浩然緊摟著她,不讓她逃脫。「我是二個孩子的爹,無法將所有的心思都給妳,這樣妳還願意與我在一起嗎?」

  聶浩然心情很複雜,明知自己是有家累的人,不該自私的佔有她;明知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但只要想起會有別的男人,像他一樣用手指撫過她細嫩的臉頰,吻過她紅艷的朱唇時,一股酸澀在心中氾濫,讓他不想放手。

  他情不自禁的收緊手臂,險些讓新月芽無法喘息。

  「聶公子……」她的聲音微顫,不知道為何只要他一靠近,她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發熱。

  「這樣的我,妳還願意接受嗎?」他附耳在她耳畔低語,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我覺得傻的人是你才對,在我跟你告白之前,我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男人。」她咬著唇瓣,舉起小手輕輕捶打聶浩然的胸口。

  「妳喜歡我什麼?」聶浩然冷靜追問,不希望她是一時糊塗,事後再來反悔。

  「或許是你的溫柔打動我的心。」新月芽很認真回答,「你說你不值得我為你付出,但別忘了,我今年已經二十有四了,一名老姑娘,如果你不要,又會有誰要我呢?」

  「我要!」聶浩然板起臉孔認真凝視她。「只要妳不嫌棄我什麼也沒有。」

  「你怎麼會什麼也沒有呢?你有二個可愛的孩子,一幢房子,還有一間酒樓,你可是相當富有呢!」新月芽語氣輕快,對她而言,錢財乃身外之物,況且她是名大夫,可以幫忙掙錢。「如果你沒錢,我可以開診,生活還是一樣過得下去。」

  「錢不是問題……我只怕有一天,妳會後悔跟我在一起……」聶浩然嘆息,想到她知道他是誰時,會不會氣得翻臉走人,根本無法接受他的身分?

  「不會有那一天的。」她厲色道:「你別把我看得這麼膚淺。」

  「我不是那個意思。」千言萬語,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放心,不管今後發生什麼事,既然選擇跟你在一起,我就會和你一塊面對的。」纖纖皓臂環上男人的頸子,主動獻上熱吻,以實際行動證明,她的真心不容質疑。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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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9:25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妳該睡了,月芽姑娘。」他輕撫著懷中佳人的青絲,低語。

  「不要叫我月芽姑娘,叫我的名字。」新月芽紅著小臉,輕聲抗議。

  「月芽。」聶浩然的眼眸陡然變得深邃,抬起白裡透紅小臉,紅雲幾乎淹沒她的粉頸與臉蛋,看起來像顆誘人的桃子。

  「浩、浩然哥,我可以叫你浩然哥嗎?」新月芽怯怯羞羞的問道。

  「當然可以。」聶浩然微笑應允,看到她含羞帶怯的模樣,他好想將她抱在懷裡好好疼憐一番。「不過在容容面前,還是叫我聶公子,免得她又故意找妳麻煩。」

  「我才不怕她呢!」新月芽沒好氣哼了哼。

  「我知道妳不怕她,是那孩子怕妳才對。」對她賭氣的話,聶浩然沒有半點的責怪之意,反而更加溫柔的理順她的青絲。

  其實容容並非真心討厭新月芽,只是她對生母拋家棄子的恨意實在太深,只好把滿肚子的怨氣宣洩在長相酷似的新月芽身上,再加上她擔心新月芽會搶走他,所以對新月芽的敵意更深了。

  「她會怕我?」新月芽瞪大眼睛,不相信那名臭丫頭會怕她。

  「她怕妳搶走我。」

  「原來如此。」新月芽恍然大悟,「我還以為她只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前妻,所以……」話說到一半,她連忙捂住小嘴,圓滾滾的杏眸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聶浩然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妳別太介意,我與我前妻的事並不是什麼禁忌的話題。」甚至他還想趁此機會與她談談,免得日後東窗事發,她反而會責怪他的隱瞞。

  「你想談嗎?」新月芽再度確認。

  他才剛要開口,就聽到更夫敲著竹橫打著鑼鼓的聲音。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更夫低沉的嗓音提醒他時候不早了。

  「今天太晚了,我們改日再聊吧。」聶浩然語氣放柔,決定等兩人的感情更穩定些,再對她坦白自己的身分。

  「說得也是,你明天一早還要工作呢。」為了能讓酒樓早日開幕,他每天都忙到焦頭爛額,確實該早點讓他休息,免得累出病來。

  「晚安。」當歸浩然要退出房門時,新月芽卻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等、等一下!」她苦著臉,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瞧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再怎麼心如鋼鐵也會變成柔情似水。

  「這房裡有蟑螂。」她沒有忘記這房間裡有她最恐懼的東西存在。

  聶浩然仍無法相信膽大包天的她,竟然會怕蟑螂。

  「既然這樣,妳今晚就住我的房間吧?」

  「那你呢?」她怎能鳩佔鵲巢?

  「我?只要妳願意,我不介意與妳同床共眠?」

  此話一出,新月芽原本就粉嫩的臉頰變得更加豔紅。

  看到她嬌羞可愛的模樣,聶浩然差點控制不了狂燒的慾望,大掌輕拂過她的嬌顏,將她垂落頰邊的青絲挽至耳後。

  「妳別擔心我,小小的蟑螂對我而言並不會造成任何威脅。」

  話落,他牽起她的小手,往他的房間走去。

  看著他古銅色的大掌握住她白皙的柔荑,新月芽的心也跟著暖和起來,嘴角微勾,漾著甜蜜笑容。

  一直以為今生不可能嫁出去的新月芽,萬萬沒想到,一夜間,她竟有了兩個女兒,和一個令她心動的「老公」!

  對於未來的日子,她可是相當期待。

  ※※※※

  「爹,該起床了。」

  聶容容一早起來,就衝進聶浩然的房間,對著床上那團綿被又推又拉。

  「別吵,我還想睡!」

  沒想到被子裡傳來的竟是女人的呻吟,令聶容容渾身一僵,目光瞬間變得陰沉。

  「妳給我醒一醒!」她對著被子又拍又打,吵醒被窩裡昏睡的女人。

  新月芽揉揉眼睛,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眨眨眼睫,看到一張氣呼呼的臉蛋時,她立刻露出甜蜜笑容。

  「原來是容容呀,早!」她懶洋洋的打聲招呼。

  看到那張慵懶迷人的嬌容,聶容容更加生氣,就是這張令人討厭的臉,把爹迷得暈頭轉向的。

  「妳為什麼會睡在這裡?」不善目光怒視著她,恨不得一腳將她從床上踢下去。

  「因為妳爹讓我睡在這兒呀。」新月芽眼神流露出笑意,逗弄著氣呼呼的小人兒。

  「那爹呢?」她露出震驚的神情,他們兩人該不會……

  「妳爹……」新月芽欲言又止,眼裡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

  「容容怎麼了?」聶浩然從身後推門而入。

  「爹!」聶容容回頭,不悅地看著他。「這女人為什麼會待在您的房裡?」

  「因為昨晚我與他同床共眠呀!」新月芽語不驚人死不休,嚇得聶容容呆若木雞。

  「妳別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聶浩然無奈斥責,但眼裡盡是寵溺。

  聶容容嗅得出父親與新月芽之間飄蕩著一股曖昧的氣息,忍不住噘起小嘴,心裡的酸意讓她跑到父親的身邊,一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像是在示自己的所有權,一雙充滿敵意的目光緊盯著新月芽不放。

  新月芽挑挑眉,不得不佩服這小丫頭的機靈,似乎一眼就看穿她與聶浩然之間關係的變化。

  「我肚子餓了,可以吃早膳了嗎?」新月芽掀開被子,輕薄的褻衣讓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

  「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容容,妳先去叫妹妹吃飯。」聶浩然強忍心中不斷冒出的慾火,低頭對著女兒交代道。

  「我不要!」聶容容想也不想的拒絕,因為她覺得繼續放任父親與妖女共處一室,爹一定會被妖女給吃掉。「爹把我趕走,是要做什麼壞事嗎?」

  「容容……」聶浩然哭笑不得,面對女兒認真的表情,手掌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爹永遠是妳的爹,別擔心。」

  「真的嗎?」聶容容仍無法揮去心中的恐懼,「爹真的不會拋棄我們?」

  「傻孩子,我是妳的爹,怎麼可能棄妳們於不顧呢?」

  「可是娘就拋棄了我們。」她的眼眸一暗,似乎想到不好的回憶。

  「爹向妳保證,不管發生什麼事,爹都不會拋棄妳們任何一個。」聶浩然知道不趁機說清楚,女兒心裡的疙瘩永遠都會存在,現在正好是解除她心結的時候。

  聶容容凝視父親良久,最後才擠出一句話。「我去叫妹妹起來。」

  她走出房間,留下他們兩個。

  新月芽眨眨眼睛,「看樣子她還是不怎麼信任你。」

  「容容是個好孩子,但也容易鑽牛角尖,也許是因為眼睜睜看著母親離她而去,所以特別沒有安全感。」聶浩然無奈笑了笑,對孩子,他有說不出的虧欠在。

  當初孩子的母親要離開她們時,他沒有挽留,因為他知道她愛的不是他,而他所愛的人也不是她,雖然他努力把孩子的母親當作妻子看待,但心目中卻只有責任沒有愛。

  「你放心吧,我會努力與她培養感情。」新月芽走到他面前,大膽地將皓臂環上他的頸子。聶浩然渾身一僵,淡淡的粉色爬上他古銅色的肌膚。

  「妳愈來愈大膽了。」她身上只穿一件褻衣,若隱若現的身影勾起他的慾火。

  聶浩然承認她的一舉一動強烈吸引自己,她的挑逗更是令人血脈賁張,不過……他深吸口氣,強壓下慾望。

  「妳趕緊去梳洗一下,免得粥涼就不好吃了。」

  他的刻意迴避讓新月芽噘起小嘴,眼裡有著困惑。

  沒錯,她是在勾引他,與他確定關係之後,她就想要完成今年的生辰願望,因為她知道他會是個好父親,可是他似乎不急著與她發生親密關係,難道她這麼沒有吸引力?還是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與她在一塊?

  思及此,新月芽的一顆心又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手拉住他的衣袖,欲語還休。

  「怎麼了?」

  「你是不是後悔了?」她咬著唇瓣,輕聲地問。

  「後悔什麼?」聶浩然微愣,一時之間無法會意過來。

  「後悔與我在一起。」

  聶浩然啞然失笑,「妳怎麼與容容一樣,懷疑起我來了?」

  「因為你逃避我的目光,甚至我靠過去,你就閃躲,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後悔了。」新月芽板起小臉蛋,表情相當嚴肅。

  男人目光瞬間變得溫柔,嗓音低沉道:「我不覺得我們進行得太快會是件好事,我應該給妳反悔的機會……」

  聶浩然的話還沒說完,新月芽就踮起腳尖,堵住他的雙唇,接著一雙飽含怒意的杏眸惡狠狠的瞪向他。

  「我說過我不會後悔,怕會後悔的人是你才對。」

  瞧她認真的表情,聶浩然忍不住在她櫻唇上輕啄一下。

  「妳說的沒有錯,我對自己沒有自信,所以才會怕妳後悔。」

  「若真的擔心我後悔,就該緊捉著我不放,別讓我有後悔的機會。」新月芽昂起嬌俏小臉,嘴角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好!」聶浩然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點頭承諾。

  他一定會緊緊捉著她不放!

  ※※※※

  聶浩然出門打拼事業,新月芽則努力與兩個丫頭打好關係,小娃還好,把她當作娘親死纏她不放,但容容卻在一旁愛理不理的模樣。

  「容容,為什麼不過來一起玩呢?」新月芽露出甜美笑容朝她招招手。

  「哼!」她把頭撇到一邊,不屑理睬。

  「難不成妳又怕輸嗎?」新月芽故意挑釁道,但這次聶容容可學乖了。

  「我才不會再上當,妳一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她嘟起紅唇,丟給她鄙視的眼神,一個大人欺負小孩有什麼好得意的?!

  「既然妳這麼擔心我會使出壞主意,那妳就留在家裡,我帶小娃出去走一走囉!」

  新月芽笑容燦爛,看到聶容容的臉色微僵,露出遲疑的神情。

  「妳們要出去?」她小心翼翼地問,生怕她是在逗弄她,會害自己空歡喜一場。

  「是呀!妳不覺得整天待在家裡,很悶嗎?」新月芽明白外頭的世界對小孩子的誘惑力極大。

  「是很悶沒錯。」聶容容點點頭,但臉上的遲疑並沒有消退。

  「妳在怕什麼,難不成怕我把妳丟在大街上?」她好氣又好笑道。「要是我把妳給搞丟了,妳爹可是會恨我一輩子的,所以妳儘管放心,我絕對不會把浩……聶公子心愛的女兒給弄不見的。」新月芽差點脫口說出「浩然哥」三個字,幸好她夠機伶,即時改口,否則這丫頭又要醋勁大發了。

  「好吧,我就勉為其難跟妳們出去走走吧。」瞧她說得勉強,眼裡卻透露出興奮。

  聶小娃像隻小麻雀,圍繞在新月芽身邊吱吱喳喳喊著:「娘,我要吃糖葫蘆,我要吃糖葫蘆。」

  「好好好,我會幫妳和姊姊各買一串的。」她摸摸小娃的頭,笑得很溫柔。

  「我又沒說我要吃。」聶容容噘起小嘴,口是心非道。

  不過,看到小娃膩在她身邊,不停向新月芽撒嬌時,心底深處不禁湧現羨慕的感覺。

  看著新月芽修長的手指拂過小娃的髮絲,溫柔的目光看著小娃的臉蛋,眼神透露出關懷與寵愛,似乎很享受小娃對她的眷戀。

  哼,她是故意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給父親看的!聶容容否決心中的想法,但隨即想到,父親又不在這兒,她根本不需大費周章……矛盾的心結讓她臭著一張臉,但又忍不住偷偷覷著新月芽與妹妹之間的親密互動。

  「妳真的不要吃?」新月芽捕捉到她斜視的目光,明白她是心口不一,忍不住揶揄道:「妳想在一旁流口水,看著小娃吃甜甜的糖葫蘆?」

  聶容容倔強抿起雙唇,一言不發的瞪著她。

  「算了,拿去吧。」新月芽嘆口氣,知道她的固執,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她也不可能哀求她,只好主動掏出銀兩塞到她的手上。「等會兒妳自己去買吧。」

  「我不要,這是妳的銀子,我才不要用妳的銀子。」聶容容把銀子退還給新月芽。

  「這不是我的銀子,而是妳爹特地拿給我的。他交代是要讓妳們姊妹倆出去玩時花用的,只是暫時擺在我這裡。」瞧她固執的模樣,新月芽不得不釋出善意的謊言。

  「是真的嗎?」聶容容半信半疑。

  「我騙妳有什麼好處嗎?」她反問她。

  她想了想,搖搖頭,最後還是把她給的銀兩默默緊抓在手中,只是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手上拿的是一份沉重的心意。

  「走吧。」新月芽牽起她的小手,卻被聶容容甩開了。

  「不用,我自己會走。」

  「妳不怕走失了嗎?」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聶容容高傲道,讓新月芽看了好氣又好笑,她明明只是個八歲大的小鬼,卻硬要裝大人。

  「既然這樣,我們必須先約法三章。」新月芽想了想,決定尊重她的決定,不過還是要有所規範。

  「我為什麼要聽妳的?」聶容容心不甘情不願的癟起小嘴。

  「因為妳爹把妳交給我照顧,我就有責任負起妳們的安危,所以不管妳願不願意,妳都必須聽我的話。」她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好吧。」思考了一會兒,聶容容不得不點頭同意。

  「第一,妳不能離開我三步的距離。」她提出第一個條件,聶容容的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十步。」她伸出十根手指,討價還價。

  「不行!」新月芽想也不想搖頭拒絕,「要是人多,被沖散了怎麼辦?」

  「五步。」她訕訕放下左手,留下右手在她面前。

  「三步。」新月芽不肯讓步。「不然就讓我牽著妳的手。」

  「好吧,三步就三步。」聶容容的小嘴翹得好高。「第二個條件呢?」

  「要是走失的話,站在原地不要亂動,我會去找妳。」

  「好。」聶容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新月芽訝異她難得會這麼坦率,嘴角不禁微勾起來。

  「第三個條件呢?」聶容容斜眼睨向她,當看到她臉上溫柔的笑靨時,心中的高牆似乎出現了裂縫,其實仔細瞧瞧,她跟娘確實有些差異。

  「第三個條件就是妳必須好好跟在我身邊,別到處亂跑就行了。」新月芽語氣輕快,讓聶容容心裡湧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要是她不見的話,爹就會責怪新月芽,如此一來,他們之間就會出現嫌隙,甚至從此兩人不再往來……

  不過,看到小娃纏著新月芽不放,那副樂陶陶的模樣,讓剛冒出頭的邪惡念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了!要是她消失,小娃又會哭著找她,她才不想安撫哭鬧不休的妹妹。

  ※※※※

  大街上的人潮絡繹不絕,讓新月芽不時頻頻回頭。

  「容容,要跟好喔。」她很怕這名小祖宗轉眼消失不見,與她大玩捉迷藏。

  「知道啦!」聶容容沒好氣道,瞧她盯得那麼緊,好像在盯犯人似的。

  看到她丟來的厭煩眼神,新月芽忍不住輕嘆口氣,照顧二個孩子比想像中的累。

  「夫人,要不要買塊布替小孩做件新衣呢?」布商笑嘻嘻把一塊布料遞到她面前。「您手上的孩子長得伶俐又可愛,很適合這件淺綠色的布料,夏天很涼爽也耐磨,至於您身後的孩子可以買桃紅色的布料,打扮起來一定相當美麗大方。」

  聽小販講得天花亂墜,新月芽心動了,這二個孩子的衣服確實有些老舊,是該添幾件新衣了。

  「小娃喜歡淺綠色嗎?」她低頭詢問,聶小娃卻答非所問。

  「娘,我要吃包子。」她看到對面有賣熱騰騰、白胖胖的包子。

  新月芽哭笑不得,轉過頭看到聶容容的目光停留在一塊淡紫色的布料上,她微微一笑。

  「容容,妳帶妹妹去買包子好嗎?」

  聶容容收回視線,沒有多說什麼,牽起妹妹的柔荑,往賣包子小販的方向走去。

  「請給我紫色那塊布。」新月芽指著聶容容所看上的布料。

  「好的。」小販開心把布遞過去,舌粲蓮花道:「夫人,這塊紫色的布料很適合您的膚色,而且這料子既透氣又舒適,您穿起來一定美若天仙。」

  「我打算拿來做孩子的衣服。」新月芽笑道。

  聞言,小販立刻改口。「若是令千金穿起來一定嬌俏可愛。」

  「買三塊布,應該可以算便宜一些吧?」新月芽把粉綠、桃紅及淡紫色三塊布拿到小販面前。

  「當然可以。」見生意成交,小販笑得合不攏嘴。

  買好布,新月芽轉過頭看到聶容容牽著妹妹的手,兩人嘴裡都塞著包子,正要走過路中央時,前方卻突然傳來一陣吵雜聲。

  「快讓開,馬兒發瘋了。」

  「啊!」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新月芽看到一匹棕色俊馬發了瘋似的直奔過來,眼看就要撞上走在路中央的聶容容和聶小娃。

  「容容、小娃快跑!」新月芽著急吶喊。

  可是兩姊妹似乎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睜大雙眸,呆愣在原地。

  眼前馬兒就要撞到兩姊妹時,她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直接往她們身上撲過去。

  她聽到路人的驚叫聲,還有尖銳的馬嘶聲,接著一陣劇痛從她的腦袋蔓延到全身。

  聶容容嚇呆了,當她看到馬兒往她與妹妹的方向疾奔過來時,小腦袋雖然拼命催促要她抱著小娃一起逃走,可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

  「容容、小娃!」她聽到那個討厭女人的聲音,好像叫她們快跑,可是她只能愣在原地,眼看著發狂的馬兒就要撞過來時,突然間她被擁入一堵溫暖柔軟的胸懷裡,摟著她與妹妹一塊摔倒在地面。

  好一會兒,她睜開緊閉的雙眼,聽到妹妹的哭泣聲。

  「娘,痛痛!」

  聶容容抬頭一看,自己趴在新月芽的身上,而她則是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而且額頭上還破了個洞,鮮血不斷汨汨滲出。

  她看著妹妹爬到新月芽的身邊,嘴裡喃喃自語著。

  「娘痛痛、娘痛痛……」小手伸過去,似乎想要幫她摀住傷口。

  「不要!」聶容容連忙阻止,聲音顫抖哽咽。「小娃,別碰她,否則會更痛的。」

  「娘不動了。」小娃癟著小嘴,豆大淚水滑過嬌嫩臉龐。「娘會不會死?」

  「不會,不會的。」這句話不知是說服妹妹還是說服自己。

  「我不要娘死!」雖然得到姊姊的保證,但看到新月芽一動也不動,聶小娃還是忍不住的放聲大哭。

  「求求你們,誰來救救她!」聶容容對著路人哀求,「求求你們幫忙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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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9:41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章

  好痛!新月芽覺得頭痛欲裂,胃一陣翻攪,一睜開眼就覺得天旋地轉,她發出痛苦呻吟,臉色蒼白無血色。

  「醒來了嗎?」

  睜開眼,聶浩然的臉孔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原本溫柔的眼神被擔憂和焦慮給佔滿,看到她醒過來時,總算鬆口氣。

  「我怎麼了?」新月芽腦海一片空白,想不起來發生什麼事,看著他焦慮的神情,想抬起手撫摸男人的臉孔,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好沉重。

  「別動,妳需要多休息。」

  「我怎麼了?」新月芽茫然看著眼前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腦袋傳來一波波刺痛,眉心緊蹙,突然間腦海閃過一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她睜大眼睛,激動扯著聶浩然的袖子追問:「孩子們呢?孩子們都安好吧?」

  她想起瘋狂的馬兒往二個孩子的方向衝過去,那二個孩子被嚇呆了,站在路中央差一點被撞個正著,她想也不想就衝上去,結果……頭傳來尖銳的刺痛感,新月芽捂著小腦袋呻吟。

  「孩子們沒事,妳別擔心,快躺好。」聶浩然板著俊逸的臉孔,「反倒是妳,頭撞到地上的石頭,破了個大洞。」

  「難怪我的頭好痛。」新月芽躺回床上,有氣無力,但心裡仍惦記著那二個孩子。「孩子們嚇壞了吧?」

  「她們還好,知道妳沒事後就不哭不鬧了。來,這是大夫替妳開的藥,快趁熱喝了。」聶浩然把藥端過來,新月芽聞了聞,精緻五官不禁皺成一團。

  「能幫我放些蜂蜜嗎?」光聞藥味,新月芽的胃就一陣翻騰。

  「妳怕苦?」聶浩然笑看著她,沒想到身為大夫的她竟然怕吃藥。

  「不是,我怕我會吐出來,加點蜂蜜會好一點。」

  「要不要我幫妳?」聶浩然輕笑,眼眸變得深邃,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幫我?」她好奇看著他,吃藥這檔事能幫嗎?

  「對,把眼睛閉上。」男人低語。

  「為什麼要閉上眼睛?」她繼續問道,但瞧男人但笑不語,只好先依他所言把眼睛閉上。

  她感覺到兩片濕潤雙唇貼上她的,一股溫熱的液體從小嘴滑進喉嚨,他的靈舌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塊。

  他就用這樣的方法,一口口將苦澀的湯藥餵進她嘴裡,也一遍遍與她的小舌糾纏,把她吻得渾身發軟,使不出力氣來。

  「浩然哥……」如此親密的舉止雖然讓她感到異常的甜蜜,不過,心頭同時冒出困惑,他怎麼會突然開竅了?

  「謝謝妳。」聶浩然吻著她的髮絲。「如果不是妳,我可能失去兩個女兒了。」

  「浩然哥,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何必如此見外。」新月芽故意板起臉孔,不喜歡聶浩然待她如外人般。

  「傻瓜,我是真的對妳心懷感激,若不是妳,容容與小娃就難逃一劫,但是妳的臉……」不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額頭上,心裡五味雜陳。「大夫說……妳的臉上可能會留下傷疤。」

  「放心,只是一點小傷……」看到他難過且充滿歉意的神情,新月芽撫著他的臉龐安慰道:「對我來說,這點小傷疤根本不算什麼,別忘了,我也是名大夫,自然有辦法淡化傷疤,反倒是你,你會因為這道傷疤就不要我了嗎?」她噘起小嘴,表情有些憂心忡忡。

  「小傻瓜!」聶浩然苦笑搖頭,「妳認為我會因為這樣就不要妳嗎?」

  「即使我變醜了,你也不在乎?」

  「就算妳滿臉傷疤,我也不在乎。」聶浩然目光清澄,柔情似水地看著她蒼白的小臉,粗礪的指腹拂過她細嫩的臉頰。「因為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像妳這樣勇敢又不嫌棄我的女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新月芽的小手捂住。「我不愛聽你貶低自己的話,在我的眼裡,你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更是一個慈祥和藹的好父親,如果你不夠優秀,我新月芽也不會看上的。」

  她可是個很挑的女人,能讓她看上眼的,當然是最好的。

  「只有妳把我當成寶,別的女人可是嫌棄我帶著兩個拖油瓶,空有一幢大宅,卻連個僕人也沒有……」聶浩然苦笑搖頭,只有她把他當作珍寶。

  「這樣配我剛剛好。」新月芽微笑,用力抱住他精瘦的腰桿,小臉深埋進他的心窩。「從小我就獨立自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只要我覺得好就是好。既然我已經為你心動,就表示在我的心中,你是最適合我的,我要定你了。」

  「月芽……」聽到她的深情告白,聶浩然感覺下腹一股難以抑制的慾望迅速燃起,若不是她有傷在身,他多想和她恣意繾綣,用力的擁抱她軟膩的嬌軀。

  依偎在他的懷中,聽著令她心安的心跳聲,新月芽閉上雙眼,意識逐漸模糊。

  「妳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在妳身旁,照顧妳……」

  在意識被黑暗完全吞沒前,一道溫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她輕輕嗯的一聲,安心的沉沉睡去……

  ※※※※

  新月芽知道自己在發燒,全身彷彿被一團烈焰焚燒著,腦袋昏昏沉沉,意識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這段期間她隱約聽到聶浩然與容容的談話聲,還有小娃哭喊著要她醒過來,陪她玩的哭鬧聲,最後不是被容容帶走,不然就是聶浩然安慰著她。

  「小娃放心,娘已經沒事了。」

  「爹騙人,娘的頭破了這麼大一個洞,怎麼可能沒事?」小娃一邊抽泣,一邊提出質疑。

  「就是因為娘受了傷,所以才需要休息,才會一直在睡覺呀。」聶浩然耐性十足的解開女兒的疑惑。「等娘休息夠了,睜開眼睛,看到妳哭紅雙眼,一定會笑妳是個愛哭鬼喔。」

  「小娃才不是愛哭鬼。」聶小娃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道。

  「爹知道,所以別哭了,娘也不喜歡看到小娃哭哭啼啼的。」聶浩然拍拍小女兒的小腦袋,溫柔安撫道。

  「娘真的沒事?」小娃還是不放心。

  「爹會騙妳嗎?」沒想到才短短數天,五歲大的女兒竟會如此依賴新月芽,這讓聶浩然感到既心疼又自責。都是因為他,才讓小娃從小失去母愛。

  看到妹妹吵鬧不休,容容主動接過父親懷中的小人兒,哄著她入睡。

  待妹妹睡著,聶容容將她抱回房後,又回到床邊,一言不發地盯著床上昏睡的女人。

  「容容,妳怎麼了?」聶浩然發現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大女兒始終沉默不語。

  而他忙著安撫小女兒,又忙著照顧床上的病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聶容容的不對勁,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她變得異常沉靜。

  「她不是醒過來,為什麼又昏睡過去?」臉蛋上的擔憂清楚可見。

  「妳擔心她?!」聶浩然嘴角噙著一抹笑靨,難得從容容口中聽到對新月芽的關心,對於火水不容的二人來說算是一大進步。

  「不管怎麼說,是她救了我和妹妹一命,我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的。」聶容容臉兒微紅辯解道,但憂心的眼眸仍停留在昏睡的新月芽身上,她不得不承認習慣她的存在之後,寧靜的日子反倒讓她不習慣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似乎習慣新月芽嘰嘰喳喳的聲音,甚至懷念她帶著挑釁的話語,和充滿詭譎的眼眸,不安分地打著壞主意。

  其實仔細想想,她似乎也沒有做什麼,頂多是剝奪父親的愛,讓她嚐到吃味的感覺。

  況且,爹並沒有因為她而忽視自己與小娃,爹還是一如以往的溫柔,而她在這女人身上也感覺到她對她們姊妹倆的關懷,只是她不願坦白承認罷了。

  她對她的好,聶容容不是沒感覺到,可是她總覺得這女人有目的,直到瘋狂的馬兒就要撞上她們的那一瞬間,新月芽選擇用身體和生命來保護她與妹妹,讓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好。

  她明明就不是她們的親生母親,卻拼命保護與她無血緣關係的兩個小孩!難道她是為了討好爹嗎?

  聶容容搖搖頭,她心裡很清楚如果沒有她與妹妹,爹就會只屬於她一人,所以她不可能為了討爹歡心而救她們……「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捨命相救呢?」

  「因為她喜歡妳們兩個。」聶浩然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聶容容這才發覺,心底的困惑在不知不覺間脫口而出。

  「可是我和妹妹跟她又沒有血緣關係,她又不是我們的親娘……」就算有血緣關係也會背叛,就像娘當初離開時,可曾在乎有二個孩子正在哭泣?

  她一直忘不了母親丟下她還有妹妹,不管她在身後拼命哭喊,仍絕情離去的背影。而床上的小女人卻融化她心裡的冰山,怎麼也忘不了新月芽衝向她們,誓死保護她們姊妹的表情。

  「就算她不是妳們的親娘,但她還是一樣愛妳們。」聶浩然溫柔的把大女兒抱入懷中,喃喃低語。「就像我愛妳們一樣。」

  「爹,我該怎麼做呢?」聶容容低聲詢問,想到她每次都對新月芽擺出兇惡的臉孔,實在不知該怎麼變溫柔。

  聶浩然低頭,臉上帶著溫雅的笑意。「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跟著妳的心,坦承面對她就可以了。」

  聶容容沒有回答,目光凝視著昏睡中的新月芽良久,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好吧,我會試看看。」

  ※※※※

  她終於清醒了!

  當新月芽醒過來時,看到的是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

  「娘醒了、娘醒了!」小娃開心的手舞足蹈,圓滾滾的身子直撲她而去。

  悶哼一聲,新月芽覺得全身骨頭都要斷了。

  「聶小娃,妳想壓死她嗎?」聶容容沒好氣把妹妹抱起來,讓新月芽有喘息的機會。

  「我……」她想開口,發現喉嚨乾渴沙啞。

  「喝水!」聶容容機伶的端了杯水給她,還貼心攙扶她起身,餵她喝水。

  「謝謝。」新月芽喝完水後,微瞇起眼眸,看著聶容容為她忙上忙下,心裡覺得詭異,她怎麼變得這麼懂事聽話?

  「妳肚子餓了吧?」聶容容端了一碗粥,還細心拿起湯匙打算餵她。

  「妳怎麼變得這麼乖,妳不是很討厭我嗎?」她的舉止讓新月芽好震驚,忍不住好奇地問。

  「妳好歹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妳為我們受傷,我總不能不聞不問吧?」她說得理所當然,但眼裡流露出一絲羞赧。

  「妳再靠近一點。」新月芽向她招招手。

  「幹嘛?」聶容容帶著一絲防備,擔心她不懷好意。

  「妳怕什麼,我是個病人,又不能對妳怎麼樣?」

  想了想,聶容容靠過去,新月芽迅速的在她的小臉上輕啄下。

  「容容真可愛。」她臉上漾起壞壞的笑容,等著看她暴跳如雷。

  「妳……」聶容容被嚇到了,瞪大眼睛,呆若木雞,臉頰湧起兩抹紅雲。

  見狀,聶小娃開心的在一旁直拍手。「姊姊臉紅了。」

  又羞又惱的情緒升起,聶容容目光惡狠的瞪向她,還放話警告。「就算妳救了我,我也不會把爹讓給妳。」

  「我知道,不過我會努力成為配得上他的女人。」新月芽看得出她只是在虛張聲勢。

  「我絕對不要喊妳娘。」聶容容繼續氣惱的吼道。

  「我也不要當妳的娘。」她懶洋洋回道,看到聶容容渾身一僵,眼眸流露一絲難過的神色,她又加了但書。「妳要把我當成什麼人,我都可以接受,是朋友也好,是敵人也好,總之我不會改變我對妳的態度。」

  她實在做不來後母的形象,刻意對她噓寒問暖,還不如保持現在的相處模式。

  「誰要妳改變態度了,而且我要怎麼對妳是我的自由,妳無權干涉。」聶容容是個聰明的孩子,聽懂她的言下之意,只是她還是拉不下臉,對她和顏悅色,雖然昂高下巴擺出不屑的臉色,但眼裡卻多了淡淡的喜悅。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妳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絕對不會有意見的。」新月芽也不點破,任由驕傲的聶容容擺出高傲的姿態,不過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仍體貼的舀粥餵她。

  反正有人餵,不用她動手,何樂不為呢?

  新月芽乖乖的張開嘴,享受被人服侍的快感。

  ※※※※

  夜深人靜,聶浩然正忙著處理酒樓的事時,一雙纖纖皓臂從身後伸了過來,環住他的腰桿,渾圓的胸脯貼著他的背,惹得他渾身一僵,眼眸變得黝黑。

  他當然知道身後的小女人是誰,也只有她會那麼大膽。

  「妳怎麼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語氣有些責備,但聽得出對她的呵護及心疼。

  自從她醒來之後,就不肯乖乖躺在床上休養,總是三不五時溜下床,把聶容容氣得火冒三丈,說她外表是個大人,行為舉止卻像小孩子一樣,甚至還把小娃給帶壞了。

  雖然容容不停在他面前抱怨,但是他看得出來這是她與新月芽的相處模式,在打打鬧鬧中感情愈來愈深厚,讓聶浩然感到寬心。

  原以為水火不容的兩人沒有合好的一天,但在新月芽捨身救了容容與小娃之後,兩人的關係漸漸改善,雖然兩人有時還是會爭得臉紅脖子粗,但感情卻愈來愈好。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唯一令聶浩然困擾的是……

  「怎麼啦?你好像有煩惱?」新月芽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話說回來,她好像還不曾問過他有關酒樓的進展。

  「沒事,妳應該待在房裡好好休息的。」

  「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她翻個白眼,如果再這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她很快就會變成小肥豬。

  「真的嗎?」瑞浩然將她拉到面前,看到已經結痂的粉嫩傷口,「有沒有認真抹藥?」

  「你別把我當成孩子看。」新月芽漫不經心道,看到他桌面上擺著一張紙,好奇的拿起來看。「這是什麼?」

  「酒樓裡的菜單。」

  「嗯……」新月芽細看低吟著。

  「妳覺得如何?」

  「很普通。」她一點情面都不留的批評。

  「妳也是這麼覺得嗎?」聶浩然沒有生氣,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有此反應,抽過她手上的菜單,臉上有著淡淡的無奈。「這些菜色在其他酒樓或客棧都看過,裡面沒有一項是有特色的。」

  「你找的廚子或許能把這些菜做得比別人更好。」

  「妳吃過之後,覺得呢?」

  「我什麼時候吃過?!」新月芽很驚訝,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在今天中午。」

  「就是那些菜?!」她的表情變得詭異。

  「如何?」孟浩然不動聲色地問。

  「味道就……還好……」新月芽真的很不想打擊自己的男人,但對酒樓而言,沒有特色的酒菜將是經營上的一大致命傷,她不得不據實以告。

  酒樓賣的只有兩樣東西——酒及菜餚,目前聶浩然找到的桂花釀及梅酒,新月芽喝過了,味道都相當好,現在就只差菜餚仍無法令人滿意,所以酒樓也遲遲無法開幕。

  「我知道妳的意思。」孟浩然嘆息,知道她不忍心打擊他,所以說得委婉。

  新月芽看著心愛的男人無奈苦笑的表情,心一慟,手撫上他削瘦的臉頰。「你是不是瘦了?」

  「沒有,妳別擔心。」他執起她的小手,親吻柔嫩手掌心,知道她在擔心他。

  新月芽眉心微蹙,「你騙人,明明每天都忙到沒有好好吃飯休息,還說沒事,看來我得燉些藥膳……對了,藥膳!」她突然開心的尖叫。

  「藥膳怎麼了?!」看到她興奮的神情,聶浩然不免好奇詢問。

  「我們可以在菜鋪中添加一些滋補的中藥材,不僅可以達到滋補養顏、活化氣血的養生效果,還能成為酒樓的一大特色。」她眼睛燦亮,露出興奮的神色。

  「可是我怕酒會破壞藥效……」

  「傻瓜,滋補的藥材只是增加特色,不會產生太大的效力,甚至我們還可以增加幾道特別的菜色。」她目光熠熠閃爍。

  「特別的菜色?!」瞧她興奮的模樣,聶浩然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好比蟲子大餐。」

  「蟲子大餐?!」聶浩然臉色微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可別小看這蟲子大餐,蜂蛹、蟋蟀、竹蟲炸得酥酥脆脆的,味道可是好極了,在西域部落還常用此來招待遠來的貴客呢!」回想起在西域時,品嚐過的那些蟲蟲大餐,她就猛吞口水。

  聶浩然嘆口氣,「可是這裡的人並不一定能接受。」

  他實在不看好這種獨特的大餐,深怕客人一上門就被嚇得拔腿就跑,從此不敢上門來。

  「我們就試試看嘛!如果真的賣不好再來改變策略。」她嘟起紅唇,向他撒嬌。「其實有很多人喜歡嚐鮮,再說,這些蟲子可不是隨處可見的,說不定會賣到大缺貨呢!」

  「怎麼可能?!」想起那些噁心的蟲子,聶浩然就猛搖頭。「不行,我不能拿酒樓的生意開玩笑。」

  「你放心,就算沒那些蟲子大餐,光靠藥膳就能讓你大賺一筆,絕對不會壞了酒樓的名聲。新月芽紅唇微勾,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好了。」

  「賭什麼?」聶浩然不想賭,但瞧她興致勃勃的模樣,知道就算他不賭,她也會逼得他下注。

  「如果我提議的蟲子大餐真的賣不出去,我就隨你處置如何?」新月芽微笑道,看到男人微僵的身子,眼裡的慾望浮動著。

  「如果我輸了呢?」聶浩然深吸一口氣,差點被她拐走心神,傻呼呼地說好。

  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噙著神秘笑靨,「就答應幫我做一件事。」

  「就一件?」他確認。

  「就一件。」她保證。

  「好。」聶浩然一口答應。

  藥膳大餐是她想出來的,她會提供食譜和配方,他不但沒有損失,反而還樂得輕鬆呢!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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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19:58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章

  聶浩然絕對沒想到事情的演變竟會如此瘋狂。

  剛開始,大家對於蟲子藥膳大餐都保持著觀望的態度,後來有人大膽嚐試過後,竟然一吃上癮,甚至廣為宣傳,一傳十、十傳百,雖然還沒有到供不應求的地步,不過蟲子大餐的價格卻因此物以稀為貴而翻漲好幾倍。

  「我說的沒有錯吧!」新月芽得意洋洋道。

  「妳的確很厲害。」聶浩然摸摸她的小腦袋,瞧她一副急於邀功的模樣,讓人好氣又好笑。

  她眼珠子一轉,臉上笑容滿溢,目光熠熠閃爍。「你現在是不是該實踐答應我的事了呢?」

  「我答應過妳什麼事?」聶浩然臉上保持著笑容,好整以暇看著她。

  聞言,她的笑容僵在臉上。「你真的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他不會那麼健忘吧?還是……他想賴帳?新月芽緊盯他的臉不放,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確認他是真忘記,還是在裝蒜?

  瞧他一臉賊笑,新月芽知道,他是故意的。

  「討厭,你欺負我!」新月芽嬌嗔地睨他一眼,隨即向他勾勾手指頭。「耳朵過來一下。」

  他帶著微笑,微傾身子。

  「你說我提出什麼要求好呢?」如蘭氣息拂過耳邊,騷動他的心。

  「只要我能做到的,不管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聶浩然輕聲允諾。

  「真的嗎?」她的目光閃爍詭譎的光芒。

  「我需要騙妳嗎?」他反問她。

  「可是我怕你反悔。」新月芽的嫵媚風情,讓聶浩然深深迷戀。

  粗礪手指劃過她水潤的雙唇,一雙黑眸緊盯著她。「妳要我反悔什麼?」

  新月芽勾著他的頸子,在男人耳畔邊低語。「我要做你的女人。」

  聞言,他渾身一僵,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看著她羞赧的神情,他的眼眸陡然變得漆黑深邃,宛若深沉的古井。

  「妳考慮清楚了嗎?不會後悔嗎?」他輕聲詢問。

  「我說過,只要我決定的事,就不會後悔,我倒比較擔心,你會害怕。」小腦袋擱在他的肩上,屬於他的男人氣息及體溫包圍著她,讓新月芽覺得十分放鬆,待在他身邊,就像找到港灣停靠的小船,再也不需要隨波逐流。

  「妳不應該提到怕不怕的問題。」聶浩然用力攬住她的纖纖柳腰,「這對男人來說,可是一種挑釁的行為。」

  「所以呢?」新月芽微歪著小腦袋,露出挑逗美豔的笑靨。

  「如果我接受妳的挑釁呢?」聶浩然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俊顏在她眼前放大。

  「到時候可別後悔。」新月芽臉頰嬌羞,挑釁的眼神勾起他的征服慾望。

  「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後悔,我早就想吃了妳。」聶浩然展臂將她緊擁懷中,傾身汲取她口中獨特的香甜蜜津。

  ※※※※

  沉靜的夜晚,新月芽坐在床上,心裡很緊張。

  就算她在聶浩然面前裝得很瀟灑,但再怎麼說她還是位黃花大閨女,只要想到兩人必須赤裸相對,熱氣就薰紅她的小臉,心兒也鼓譟不已,頓覺口乾舌燥、不知所措。

  突然,房門被開啟,新月芽從床上跳了起來,手足無措地看著步入房間的男人。

  聶浩然轉身將房門關上,動作極為自然,但在看到滿面紅雲的她時,卻露出訝異之色。

  「妳怎麼會在這?!」

  新月芽小嘴圓張,不敢相信他竟然又把她的要求忘得一乾二淨!

  「你真的忘了嗎?」羞憤、怒意直衝腦門,癟起小嘴,恨恨坐了下來,目光不善瞪著聶浩然。聶浩然緩緩走近,低下身子,俯視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低聲問道:「我忘了什麼?」

  「忘記就算了。」新月芽咬牙站起來,準備往門外走。

  「這麼晚了,妳要上哪去?」男人拉住她的小手。

  「回房。」她只扔下二個字。

  「這就是妳的房間,妳要回哪?」聶浩然忍住笑意,握住她的柔荑。

  經他一提,新月芽這才想起,臉頰瞬間通紅,又惱又怒瞪著他。「既然知道這是我的房間,你三更半夜跑來做什麼?」

  「生氣了嗎?」聶浩然目光一瞬也不瞬凝視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新月芽的臉頰變得更加豔紅,像朵盛開的芙蓉花。

  「你又戲弄我。」跺跺小腳,美目橫睇過去,小女人的嬌態表露無遺。

  「瞧妳緊張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逗逗妳。」聶浩然一進房間就看到她心慌意亂的嬌俏模樣,讓他忍不住想要戲弄她一番。

  「你這個大壞蛋!」小拳頭捶打他的胸口出氣,但似乎一點都撼動不了他一絲一毫,反而是自己的手傳來陣陣的痠痛。

  「妳真的不後悔?」聶浩然不捨地握住她的小手,臉上恢復嚴肅的神情。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問這個!」她沒好氣瞪向他,說來說去,他還是不相信她。

  「我的意思是……或許該等到我們成親之後,再做這種事情……」聶浩然開口解釋,卻被新月芽訝異打斷。

  「你……你要娶我?!」她驚訝的表情讓聶浩然看了好氣又好笑。

  「這有什麼好震驚的,難道妳不打算嫁給我?」聶浩然收起臉上的笑容,眉心打結,目光略帶著責問。

  「我又沒有說不嫁,可是你也從來沒說過要娶我啊?」她丟給他一記白眼,可不記得他有跟她提過這件事。

  瞧見她微嘟的紅唇,聶浩然莞爾一笑,輕輕地在她的櫻唇上烙下一吻。

  「嫁給我要當二個孩子的娘,而且酒樓的生意才剛起步,家裡沒法請僕人,一切都必須靠自己,即使這樣,妳還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嗎?」

  「我願意。」新月芽撲進他懷裡,將小腦袋窩在他的胸口,傾聽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將她抱得好緊,空氣中飄盪著曖昧的甜蜜氣息,兩人的視線糾纏在一塊。

  在她眼裡只有他的存在,看著俊逸臉龐貼近,灼熱呼息輕輕吐在臉頰上,眼神幽暗,慾火在跳躍。

  「浩然哥……」她低吟,粉嫩的肌膚染上一抹淡淡的豔紅,白裡透紅的肌膚像顆美味多汁的桃子,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聶浩然低頭擄掠豔紅甜美的小嘴,舌頭掃過她的櫻唇,她微微顫抖,小嘴微啟,迎接他的舌頭滑進來,開始與他翻雲覆雨。

  溫熱舌頭在她的小嘴裡攪和,勾著丁香小舌一起舞動,舌頭糾纏間發出淫靡的吸吮聲,新月芽手腳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

  雙腳像麵條軟綿綿,手在發抖,柔軟嬌軀顫抖得更厲害,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恐懼,一股慾望在小腹裡燃燒,燒得她渾身發熱。

  他像隻不知饜足的野獸,捧著她的小臉不斷侵犯,吻得她幾乎快要窒息,雙唇發腫,氣喘吁吁地癱軟在他懷裡。

  香肩若隱若現,凌亂的衣衫隱約還能看到裸露出來的肚兜,聶浩然眼眸變得深邃,他不是柳下惠,更不想當個君子或是聖人,灼熱的慾火燒得他疼痛,小腹下的慾望已經開始聳立,躍躍欲試。

  她軟綿綿癱在他懷裡,好像等著他為所欲為,慵懶又嫵媚的姿態誘惑人心。

  「浩然哥,我的身體好熱。」新月芽咬著唇瓣,不明白身體為何會變得如此滾燙?

  被他氣息吹拂過的地方、被他手指愛撫過的部位,都燃起小小的火苗,轉眼間星火燎原,燒得她熾熱難耐。

  她忍不住發出呻吟,在他懷裡扭動身軀,衣服更加凌亂,前襟微敞,春光外洩。

  男人的手指拂過她雪嫩肌膚,新月芽的呼吸變得急促,他還好整以暇地問:「哪兒不舒服?」

  「我好熱……好像被烈火焚燒……」當他的手拂過時,她溢出聲聲嬌喘及呻吟。

  聶浩然抽掉她的衣帶,轉眼間衣衫散落,雪白肌膚上的粉色肚兜看起來格外誘人。

  「浩然哥……」新月芽羞怯,這是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坦然相對。

  「怎麼了?」他吻著她的手指頭,帶來一陣陣酥癢的感覺,騷動她的心,讓她的呼吸逐漸變沉重。

  「你在做什麼?」他的舌頭劃過她的指腹時,顫慄傳遍全身,小腹微縮,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喜歡嗎?」他將她的手指放進口中輕咬。

  新月芽輕吟一聲,不疼,反而有種無法言喻的刺激感,扭著腰,紅著小臉,她囁嚅道:「不會……」

  「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他說到做到,真的慢慢鯨吞蠶食,一口口慢慢舔著,從手指到手臂,劃過柔嫩肌膚,一路往上,讓她的氣息愈來愈凌亂,身體變得好熱,小腹一陣抽緊,雙腿間感到陣陣空虛,一股灼熱的液體流出。

  她夾緊雙腿,但身體彷彿有自己的意識,她根本已經控制不了。

  聶浩然留下的紫青色吻痕,在雪白的肌膚上看起來格外醒目,他像個貪玩的小孩,不斷留下一道道屬於他的印記。

  「浩然哥……」新月芽眼眶含著淚,一股灼熱的空虛感擄掠她的靈魂,讓她發出輕泣,扭著雪臀,抬起身子,磨蹭他火熱的慾望中心。

  聶浩然眼眸一下子變得黯然,感覺到胯間的慾火一下子竄升,就要衝破衣服的限制,高高挺立。

  ※※※※

  新月芽軟綿綿癱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早就一件件被男人拋到床底下去。

  她看著正上方的男人,好整以暇慢慢褪去他身上的衣服,她完全被他吸引了。

  在單薄的衣衫下,他看起來並不是十分健壯,但是脫下衣服之後,裸露出的精壯胸膛令人嘆為觀止。

  新月芽目不轉睛地緊盯著他每一吋肌膚,在燭火的照射下閃爍著古銅色的光澤,光滑且結實的小腹下,巨杵挺立,像顆超大的蘑菇。

  新月芽沒辦法轉移視線,目光全被他的巨杵所吸引,好奇男人怎麼會多出女人那一根,而且在她的注視下,它彷彿愈變愈大。

  「它變得好大。」

  「妳看過?」聶浩然話裡流露出一絲的酸味。

  「嗯。」新月芽沒有察覺到男人話裡的酸味,因為她的注意力全被他的高挺給吸引過去,不敢相信比起剛才的大小還大了一倍。

  這時她想起男女交合就是要把男人的那裡放進女人的神秘處,她微微一僵,臉兒漲紅,呼吸急促,羞得不敢再看。

  「怎麼不敢看了?」聶浩然帶著淡淡的調侃,看著她的耳根子都羞紅起來。

  「我只是好奇。」

  「妳不是大夫,應該早就看過了吧?」聶浩然想起她的身分。

  「看過是看過,但變大的還是頭一遭。」

  「是嗎?」他聲音低沉,目光凝視她胸前兩隻白玉小兔,食指與姆指輕輕揉捏著雪峰上豔紅的小莓果,在他的挑逗下,一陣陣酥麻感蔓延到四肢百骸,呼吸頓時變得急促。

  「啊……好奇怪的感覺……好癢……」胸脯在他的挑逗上愈變愈尖挺,柔嫩的白乳在他的指間變化,一波波快感竄過背脊,帶來一陣銷魂的顫慄感,新月芽發出尖叫,小雪臀抬高。

  「妳好可愛。」他低語,舌頭劃過纖細玉頸。

  房間充滿曖昧氣息,火熱且狂野,兩具光裸的身軀緊緊相擁。

  「浩然哥……我好難過……」

  新月芽埋首在他的頸肩上,扭著腰,小手攀著他的肩膀喘息,身體裡的空虛感令她瘋狂。

  「妳再忍耐一下……」聶浩然強忍高漲的慾望,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

  「浩然……」她呼喚他的名字,看著他用力吸吮著她的胸脯,留下紫青色的痕跡,舌頭劃過小乳尖,看著敏感的小莓果在他的挑逗下變得豔紅挺立,牙齒輕輕囓咬,一股尖銳的酥麻瞬間流竄全身。

  她抬起雙腳圈著男人精瘦的腰桿,粉嫩花心曝露在他的眼前,聶浩然的黑眸微瞇,緊盯著神秘的幽谷。

  愛液不斷從幽穴裡沁出,順著白皙的大腿往下滑,滴落在雪白的床褥上,留下一大片的水漬,他的手指劃過二片小花貝。

  「啊……」新月芽尖叫,全身顫抖,小雪臀輕輕搖晃。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空虛,像是在渴望些什麼,柔軟花徑不斷收縮,湧出大量的花液已經把她的私密處以及徘徊在外的巨杵沾濕。

  「應該可以了。」

  他的手指伸到她的雙腿間,剛開始時新月芽還害羞的緊夾雙腿,但他溫柔又不失堅定的雙手掰開她的大腿,目光停留在密林,手指撩撥細緻的小花核。

  她發出哽咽的啜泣聲,腳趾頭微踡,一波波的快感像浪潮般幾乎要將她吞沒。

  「浩然……我好難過……」新月芽扭著腰,感覺到他的碩大在她的花穴口磨蹭,花液將火杵沾得濕亮,巨大前頭正慢慢地推進她的身體裡。

  屏住呼吸,咬著鮮紅的唇瓣,一點一滴被侵入的感覺伴隨著絲絲疼痛,新月芽的小臉扭曲,流露出痛苦的神情,額頭沁出薄汗,她終於忍不住扭著腰,想要逃離他。

  「不要,好痛!」

  聶浩然突然一個猛力衝刺,完完全全鑲入她的花徑內,突破一層薄薄的阻礙,新月芽發出尖叫,用力掙扎。

  「別動!」男人壓抑著慾火,沉重身子壓著她。

  柔軟花壁不斷包裹著他的粗長,聶浩然閉上眼睛,額頭上冒著豆大汗珠,發出沉重喘息聲。

  「你把我弄得好痛。」新月芽感覺到他的碩大就停留在自己的身體裡,又粗又長的充實感讓她難受,但體內的空虛感卻又一下子被填滿。

  「聽話,等等就沒事了。」他低沉的嗓音不斷安撫。

  或許是他的話起了作用,新月芽感覺到刺痛在慢慢消退,她安靜下來,窩在男人的胸口,花壁繼續收緊,而他的手往下滑,伸到兩人的結合處撫弄。

  撥開粉嫩小花貝,挺立的花核敏感顫動,他輕輕揉捏,一陣陣顫慄讓新月芽發出飢渴的嬌吟。

  「不要……」在他的撥弄下,新月芽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快感從腳心竄到身體每一處,濕黏的愛液大量湧出,讓兩人的身體更加緊密結合。

  他慢慢的一進一出搗弄,看著自己的火杵不斷戳刺著甜蜜的花穴,在他的進出下大量花液沁出,順著白皙大腿向下滑,滴落在雪白床褥上。

  「啊……唔……」咬著唇瓣,她還感覺到微微的疼痛,但隨著他的不斷戳刺,陣陣的歡愉取代了疼痛。

  意識到她已經適應他的存在,聶浩然逐漸加劇力道,兩具肉體發出激烈的撞擊聲,讓人聽了臉紅心跳。

  「浩然……」她像溺水的人攀住浮木,雪臀隨著沉重的撞擊而抬高,從對方眼中能看到彼此間的不滿足。

  他把她的身子翻轉過來,背對著他。

  「你要做什麼?」她的頭往後,看到他把她的雪臀抬高,而巨大火杵正對準花穴,噗嗤一聲,混著水漬聲,他用力搗入。

  「啊!」突然的充實感讓新月芽緊捉著被褥,發出嬌吟。

  花穴不斷顫抖,愛液順著大腿往下滑,房間裡充滿香甜的麝香味。

  他緊捉她的俏臀,不斷衝刺,帶來一波波快感淹沒她,新月芽忍不住的開口求饒。

  「不要……住手,已經夠了……」她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激烈的快感,尖叫一聲,整個人無力癱軟在床上,只有那俏臀抬高,身後的男人仍不斷撞擊拍打,交織出淫蕩的樂曲。

  新月芽覺得好難過,但有更多的興奮感在身體累積,花穴不斷收縮,將男人的碩大緊緊包裹著,最後聶浩然發出一聲低吼,濁白的液體注入花壺內,兩人攀上情慾的最高峰。

  沉重的身子壓在新月芽身上,她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卻有更多的甜蜜滋味充斥心頭。

  男人在身後翻轉下來,手一伸,攬住她的柳腰,將她拉近。

  小臉貼著聶浩然的胸口,新月芽覺得好累,意識逐漸模糊,很快就進入夢鄉。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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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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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26 00:20:16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好累!新月芽打個呵欠,一副意興闌珊的趴在桌面上,眼睛都快閉上了。

  她沒想到聶浩然就像隻狂獸,每晚需索無度,讓她的腰幾乎直不起來,所以面對男人每天早上都精神抖擻時,她眼裡就多了抹哀怨。

  他簡直是吸乾她的精力,難怪每天早上這麼有精神,讓她看了既嫉妒又羨慕,偏偏每次他一挑逗,她就忘了東南西北,只能任由他帶領著自己共赴雲雨。

  真是糟糕,她總有一天會精盡人亡的!

  「娘,我們來玩。」聶小娃拉著她的小手,在旁又吵又鬧。

  「小娃,娘好累,讓我再休息一下可以嗎?」新月芽懶洋洋的,現在的她全身軟弱無力,瞌睡蟲一直找上她。

  「不要!娘剛才就說等一下,可是小娃已經等一下等好久了。」小娃跺著腳,露出不滿的神情。「難道娘不想陪小娃玩嗎?」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新月芽無奈將她抱起來。「好好好,別哭,妳想玩什麼?」

  「球。」她拿出繡花球,馬上破涕為笑。「我們和姊姊一起玩。」

  「容容呢?」這時候新月芽才發現聶容容不見蹤影,眉頭深鎖。

  這小鬼自從馬兒瘋狂事件之後,就算沒有直接站在她面前,也會乖乖站在一旁,今天卻看不見人影是怎麼了?!

  「我沒看到。」小娃搖搖頭,露出無辜的表情。

  「走,我們去找她。」

  她們找遍所有地方,卻沒有看到聶容容,新月芽的一顆心不禁糾結。

  「她上哪去了?」該不會出事了?

  「姊姊亂跑。」聶小娃也嘟起小嘴抱怨。

  就在這時,她們聽到後門傳來憤怒的低吼聲,是聶容容的聲音。

  「妳為什麼還有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剛才聶容容看到有人在後門探頭探腦,那張熟悉的臉孔讓她想忘也忘不了,趁著新月芽與妹妹玩鬧時,偷偷一個人溜到後門,想要把她給趕走。

  她不要這女人再出現在她與妹妹的眼前,她不配!

  「容容……」女子哽咽的聲音吸引新月芽,她覺得這聲音好耳熟。

  「妳沒有資格叫我!」聶容容怒吼,「我把妳帶到後門就是不想讓小娃看到妳,也不想讓外人知道妳是誰,妳走,不要再來了!」

  「容容,求求妳原諒我好嗎?」女子輕泣哀求。

  「不可能,妳給我走,走!」聶容容氣急敗壞道,催趕著那名女子離開。

  「容容,妳在跟誰說話?」新月芽從門後探出頭來,看到聶容容回過頭時充滿恐慌的神情,更加好奇了。

  接著,聶小娃的小腦袋也跟著探出。

  「妳們快點回去。」聶容容站在她們面前,想要遮掩那名女子的身影,但她還小,身高也不高,身後的女子完完全全曝露在新月芽的眼前。

  「容容,妳在緊張些什麼……」新月芽無法不好奇,但一道女子驚訝愕然的聲音,讓她轉移了視線。

  「新月芽,怎麼是妳?!」

  新月芽把注意力轉到聶容容身後的那名女子身上,看到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孔,她怔愣住了,驚詫的喃喃詢問:「月思,妳怎麼會在這?!」

  ※※※※

  新月思,只比自己小一個月,新月芽記得她是二伯父的女兒,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

  「看著眼前這張與自己酷似的臉孔,心沉了下來,難不成……貝齒咬著唇瓣,心陣陣發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妳才對。」新月思板著臉,怒視著她。

  面對眼前這張相似的臉孔,她眼中只有敵意,沒有任何驚喜,因為她討厭她,討厭眼前這名與她有血緣關係,叫新月芽的女人!

  若不是因為她,她怎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從小到大,新月芽就我行我素,甚至離家出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卻留下一堆爛攤子說她收拾。

  她與聶浩然的婚姻就是她留下的爛攤子!若不是新月芽說走就走,她又怎麼會身不由己的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

  愈想愈生氣,新月思的眼神不善,甚至燃燒著怒火,而新月芽卻一頭霧水。

  為何她要用那種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向她?她不記得自己曾得罪過她呀!

  「好奇怪,為什麼會有二個娘?」一旁的小娃眼裡充滿困惑,不明白怎麼會出現個娘。

  聶容容臉色微變,對著新月思怒斥:「妳走,我不想再看到妳。」

  她不想讓妹妹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因為聶容容不想讓小娃嚐到被人拋棄的痛苦。

  「容容,再怎麼說我也是妳的親娘,妳怎麼可以趕我走!」在自己討厭的女人面前被趕走,新月思有些惱羞成怒。

  從小到大,她就常常被拿來與新月芽相比,大家都稱讚新月芽比她聰明、比她伶俐,明明兩個人的外表相仿,但大家對兩人的態度卻是天差地別,她所受到的所有不平等待遇全都是拜這女人所賜。

  新月思愈想愈不甘心,她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全都是因為她!

  「妳是她們的親娘?!」聞言,新月芽全身的血液彷彿被凍結,如果新月思是容容和小娃的親娘,那麼聶浩然豈不是她的……妹夫?!

  想到這,新月芽的臉色瞬間刷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看到這一幕,新月思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該不會跟聶浩然有什麼關係吧?!嘴角微勾起,眼裡流露出一絲得意。

  「沒錯,容容跟小娃都是我的孩子,真是辛苦姊姊了,還替我照顧孩子。」

  新月芽聽到這番話,一陣惡寒直擊她的背脊,令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聶浩然是否早就知道她是誰了?

  她想到他偶爾的欲言又止,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

  看到新月思得意洋洋的模樣,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孔充滿鄙夷,好像在無聲嘲笑自己,她只不過是她的替代品。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回應新月思時,聶容容跳出來捍衛她。

  「她才不是我的母親呢!」聶容容將小娃與新月芽推進門。「別理她,咱們進屋玩球吧。」

  面對女兒的冷口冷心,新月思氣得臉色鐵青。

  「容容,我才是辛苦懷胎十月生下妳的母親,那個女人可是跟妳們毫無關係的外人呀!」

  「我知道。」聶容容回過頭,一抹冰冷的目光直射新月思。「但我情願要她,也不要妳。」

  她將新月芽護在身後,眼中寫滿對新月思的不諒解。

  她是生她的母親沒錯,可是這些年來,她可曾負起身為母親的責任?在她狠心丟下二個年幼的女兒,跟別的男人跑掉時,就已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妳……」新月思氣得臉色發白,她沒想到女兒竟然會當著她討厭的女人面前,當場否決她這個母親。

  新月思臉上綻放出一抹冷笑,轉而針對新月芽。「新月芽,妳好狠的心,竟然教我女兒仇視自己的親身母親!」

  「不關她的事,她從來沒有教我這麼做。」聶容容覺得受辱,或許她的年紀還小,但她懂得誰才是真正為她好。

  新月芽為了救她們,不惜犧牲生命,但生她的親娘為她們做了什麼?!

  「如果沒人教妳,一個才八歲大的小孩,怎麼懂得仇恨,一定是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灌輸妳們仇恨的觀念,才會讓妳們如此待我。」新月思認定女兒們會胳臂往外彎,都是新月芽慫恿的。

  聽到「不知羞恥」這四個字,新月芽瞇起眼。

  「新月思,拋家棄子的妳,應該更適合『不知羞恥』這四個字吧!」新月芽冷冷反駁道。

  「妳……」新月思氣得臉孔扭曲,面對一大一小的夾攻,有些招架不住。

  「我們進屋,別理她。」聶容容把小娃及新月芽推進去,正要闔上門時,卻被新月思阻止了。

  「等一下,妳真的打算把妳的母親關在門外嗎?」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捍衛新月芽,心裡對新月芽的恨意更深了。

  聶家女主人的位置原本是屬於她的,絕對不能被這個女人奪去!

  「我說過,我不承認妳是我的母親。」聶容容說得咬牙切齒。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新月芽開口了。

  「容容,讓她進來吧。」再怎麼說她也是她們的母親,她們之間的血緣關係是誰都無法改變的。

  「為什麼?」聶容容帶著一臉怒容。

  「妳把自己的母親拒於門外,這事若傳了出去,不僅會落人口實,還可能會影響到妳爹的名聲。」新月芽不得不承認,對這個家而言,她確實是個外人,沒有資格定奪,唯一有資格的人是聶浩然,或許他會接受迷途知返的妻子。

  況且,聶浩然是自己妹夫的這個事實,令她難以接受,她怎能厚顏無恥的搶奪妹妹的夫婿呢?

  儘管她再怎麼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無論如何,她們都是堂姊妹的關係,強搶妹婿這種事她還是做不出來。

  其實最重要的是聶浩然的態度,新月芽感到茫然,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與新月思的關係,還是他早就知道她的身分,還是故意接近她?

  是為了報復前妻,還是念念不忘自己的娘子,所以把她視為替代品嗎?

  滿腦子的紊亂,讓新月芽覺得頭疼,不管怎麼說,她都無法改變聶浩然是她妹夫的事實。

  「算妳識相。」新月思就像個勝利者,洋洋得意踏進聶家後門。

  聶容容臉色相當難看,目光瞪向新月芽,彷彿在譴責她不該讓這個女人進來。

  「現在我是這個家的主母,現在請妳離開。」新月思一踏進聶家就趾高氣昂、頤指氣使對著新月芽下達逐客令。

  叫她離開?!新月芽臉色微變,聶容容氣得目光泛紅,而聶小娃則抱住她的大腿,用一雙充滿敵意的眼眸瞪著與娘臉孔相似的女人。

  「我才不要娘離開我。」

  「小娃,妳的娘是我,不是那個女人。」新月思擠出笑容,對著聶小娃又拐又哄,可是她一點都不給面子,把頭撇過去,緊緊抱住她認定的娘。

  新月思臉色鐵青,對著新月芽諷刺道:「沒想到妳挺厲害的嘛,竟然能讓孩子對妳唯命是從,甚至把妳當成自己的親娘了!」

  「我從來不曾勉強過她們,她們願意把我當成是她們的母親,我真的感到很開心。」

  「哼,誰曉得妳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新月思根本不相信她的話,賞她一記白眼後,不屑的嘲諷道:「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應該有權利趕外人離開吧。」

  她口中的外人是誰,新月芽心知肚明。

  「我是受浩然之託來照顧這二個孩子,就算妳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也無權趕我走。」

  「浩然?!」新月思聽到如此親暱的稱呼,眼神閃過一抹陰鷙之色,嘴角掛著森冷的笑容。「瞧妳叫得可真親密啊,妳跟他是什麼關係?」

  新月芽抿著雙唇,一言不發,事實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說未婚妻嗎?她與聶浩然之間的關係,從未對外宣佈,就連這二個孩子也不知道,她又怎能以未婚妻的身分自居呢?

  「怎麼?回答不出來嗎?」

  新月思看到她為難的神情就覺得很開心,她從小事事都不如新月芽,不過她在聶家的身分,確實略勝她一籌,想到這,她就很得意,也更加確定要阻止聶浩然與新月芽在一起。

  「我沒必要回答妳的問題。」

  「妳既然受雇於聶浩然,就是聶家的傭人,而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當然有權利要妳回答我的問題。」她擺出主母的架子,讓新月芽臉色青白交錯。

  氣氛陡然變得僵滯,隱約浮動著煙硝味,最後新月芽選擇退讓。

  「我拒絕回答,請容我告退。」

  「這裡是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新月思拿翹道。

  「妳想怎麼樣?」她乾脆直接挑明。

  「我要妳永遠不要回來。」她命令道,只要有她在,孩子永遠不會與她親近,而且聶浩然也不會讓她回來,她要確定新月芽這個礙眼的女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什麼?!」新月芽愣住,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立即當場拒絕。「這樣的要求我是不會同意的。」

  「妳沒有權利這麼做。」聶容容也在一旁嚷著,卻惹來新月思直接翻臉。

  「聶容容,妳給我閉嘴,竟然胳臂往外彎,看我怎麼教訓妳。」新月思火大怒斥,原本對女兒們的愧疚,在得知新月芽的存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怎麼說她們是她的女兒,胳臂往外彎就是不對。

  「新月思,妳別拿孩子出氣。」新月芽也不禁動氣了。

  「這是我的孩子,妳管不著。」

  深吸口氣,新月芽知道再這樣吵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我們等孩子的父親回來,要走、要留,一切由他來決定。」

  「妳以為浩然會留住妳嗎?」新月思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哼,妳別傻了,孩子的母親是我,妳只不過是個替代品,浩然只是利用妳來幫忙照顧孩子,如今我回來了,不用想也知道,浩然會留住誰,勸妳別癡心妄想,還是自動離開,免得自取其辱。」

  「妳別胡說,爹絕對不是那種人。」聶容容駁斥。

  雖然她總是與新月芽吵吵鬧鬧,可是她不希望她離開她與妹妹,她知道除了爹之外,只有她才是真正在乎她與妹妹的人。

  「娘,不要走。」聶小娃不懂發生什麼事,但她知道娘要離開她,哭著抱住新月芽的大腿不放,好怕被拋棄。

  「聶小娃,妳的娘是我才對,她只是個冒牌貨。」新月思拉扯她的手臂,惹得聶小娃尖叫連連。

  「放開我,我不要離開娘!」

  「新月思,妳放手,妳會嚇到小娃的。」新月芽沉下臉,怒斥。

  「新月芽,只要妳離開,我就會好好對待她們。」

  「妳要我怎麼相信妳?」新月芽擺明不信,看到小娃哇哇大哭的模樣心疼極了。

  新月思昂起高傲下巴,不善的目光斜睨她一眼。「再怎麼說我也是這二個孩子的親生母親,妳認為我會虐待她們不成?」

  新月芽差點想說會,但想到自己待在這裡,只會讓事情愈來愈複雜,還是等聶浩然回來再說吧。而且新月思就算不是一個好母親,但虎毒不食子,她應該還不至於對孩子做出什麼不利的事。

  深吸一口氣,她心平氣和道:「我可以離開,但妳必須保證孩子的安全,保證她們絕對不會少根汗毛。」

  「新月芽,妳把我當成什麼了?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嗎?」新月思臉色鐵青,「我的孩子我會照顧,不用妳囉嗦。」

  「娘,不要走!」小娃纏著她,卻被新月思拉開。

  「放開她!」聶容容把妹妹護在身後。

  「容容照顧好妹妹。」新月芽依依不捨,但留下來只會造成她們母女反目成仇,甚至新月思會故意拿小孩當武器來脅迫她。

  她走向大門時,頻頻回首,看到聶小娃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一顆心被狠狠揪痛,腳步幾次停住,但新月思卻故意擋在她與孩子之間,露出尖酸刻薄的臉孔。

  「妳最好快點走,免得我等會兒情緒失控,會對小孩做出不利的事。」

  「我走。」新月芽握緊雙拳,即使小娃的哭喊聲,讓她飽嚐心碎的痛楚,但為了孩子,她還是選擇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

  「壞人,走開!」聶小娃窩在姊姊懷中啜泣,一雙充滿敵意的目光直盯著新月思。

  新月思有些惱羞成怒。「我才是妳的娘,不是什麼壞人。」

  可是新月思解釋得再多,也得不到小娃的歡心,躲在姊姊的懷中,就是不讓新月思碰她。

  「哼,別以為妳把她趕走,小娃就會與妳親近。」

  被聶容容一語道破心中的詭計,新月思壓抑許久的火氣終於爆發。

  「那個女人不是妳們的娘,我才是,妳們給我搞清楚。」

  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讓剛進家門的聶浩然不禁濃眉深鎖。

  「這是怎麼一回事?!」

  「爹!」聶小娃看到聶浩然,立刻哭著撲進他的懷裡。

  聶容容也走到父親身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這讓新月思一臉尷尬。

  「妳怎麼會在這裡?!月芽人呢?」聶浩然看到前妻出現在家中,眼中倏然竄過利芒。

  聽到他一開口就是提及那個女人,新月思感到很不是滋味。「我才是你的妻子,我不准你再提起別的女人。」

  她的理直氣壯讓一向溫和的聶浩然也忍不住動氣,悠朗眼底燃起一簇怒火。

  「我、我有說錯嗎?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新月思面對他的凌厲視線,不免心虛起來。

  「她人在哪?」聶浩然不想與她多費唇舌,再次追問新月芽的下落。

  「我怎麼知道。」新月思才懶得管她要去哪兒。

  「姨回去了。」聶容容開口道,換來母親的怒視。

  這個吃裡扒外的壞丫頭!新月思在心裡暗罵,看到聶容容投給她一記挑釁的目光,險些控制不住情緒,差點就破口大罵。

  原本她回來是想做個慈母,沒想到卻遇到她最討厭的女人,而二個女兒看到她就像見鬼似的,害她精神都快崩潰了。

  她差一點就又一走了之,但是想起,除了回到家之外,她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只好壓抑心中的怒氣與不滿,況且她絕對不會讓新月芽趁心如意,搶走聶家主母的位置。

  「新月思,請妳回去。」聶浩然冷然地下達逐客令,讓新月思氣得臉紅脖子粗,但此刻她只能強擠出笑容,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哀求。

  「浩然,難道你就不問我為什麼來到這裡嗎?」

  「為什麼?」他果真如她所願詢問了。

  「因為我想見你和女兒們。」新月思含情脈脈凝望著他。

  聶浩然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口氣依然冷淡。「現在妳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嗎?」

  聽到他無情的話語,新月思臉色倏然刷白,美麗五官全扭曲成一團。

  「我不走。」新月思坐在椅子上,擺明賴定他了。

  她知道聶浩然的個性,絕對不可能將她趕出去。

  聶浩然眉頭深鎖,無奈地看著新月思的厚顏無恥。

  「爹,我現在就把她趕走。」聶容容臉上有著氣憤,徵詢父親的意見。

  「爹,我要找娘。」聶小娃縮在父親懷裡哭喊。

  「容容,妳別衝動。小娃,不哭,我馬上帶妳去找娘。」聶浩然一邊制止大女兒,一邊安慰小女兒。

  聶浩然不得不承認這個家已經不能沒有新月芽,小孩子需要她,而他更需要她。

  「等等!」新月思衝到父女三人面前,用手臂擋住去路。「孩子的娘是我,不是那個女人。」

  她眼中直冒火,不敢相信他們父女三人竟然無視她的存在,更恨新月芽搶走屬於她的一切。

  「孩子要找的是她,就算妳是生她們的母親,但孩子要的不是妳。」聶浩然淡淡道,她應該明白當初她選擇離去時,在孩子心中已經留下抹不去的傷害。

  「我相信只要我留在她們身邊,她們遲早會接納我的。」她畢竟是她們的生母,這種血濃於水的關係,是誰都無法取代的。

  聶浩然盯著她,突然詢問:「妳和正浩怎麼了?」

  聽到他的問題,新月思渾身一僵,精緻的臉龐變得猙獰。「不要跟我提起這個名字。」語氣充滿深深的幽怨。

  當初她選擇拋家棄子,與另一名男人離開,就是相信他會帶給她幸福美滿的生活,卻沒想到才過了三年,他就開始另尋新歡,將她這名舊愛棄置在家中徹夜不歸。

  「妳和正浩之間出了問題,才來找我與孩子。」聶浩然望向她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到令人不寒而慄。

  「這有什麼不對?容容和小娃終究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新月思強辯,替自己開罪。

  「這三年來,妳可曾來看過孩子?關心過孩子?妳還有什麼資格回來?」聶浩然的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因為他不曾愛過她,自然不會對她的背叛而生氣,但對孩子而言,她確實失去身為母親的資格。

  「你趕我走,就為了要娶新月芽那個女人嗎?」

  「請妳離開。」聶浩然懶得回答她的問題。

  當初是她自己放棄一切,現在她就必須承擔自己造成的惡果,更何況他已經擁有心愛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與她破鏡重圓。

  「我不走!」新月思與他對上,說不走就不走。

  「容容、小娃,我們走吧。」聶浩然帶著女兒們二話不說的走向大門。

  「你們哪兒都不准去!」新月思展臂擋住三人去路,卻被聶浩然推開。

  「聶浩然,我不會離開的,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新月芽……」看著他們背影,新月思歇斯底里的怒吼。

  對於她的怒吼,聶浩然置若罔聞,帶著女兒們頭也不回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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