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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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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下微塵】寵妾作死日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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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3:18 |只看該作者
第059章:各有心思

    「德妃心思狡詐,這次她能買通了翊坤宮的人,那麼下一次她就能通過兆佳氏買通九阿哥府裡的人,到時九阿哥和弘旻小阿哥豈不是很危險。」齊嬤嬤心思一轉,不由地嚇出一身冷汗。

    「對此,本宮早有安排。只是老九的子嗣到底還是少了點,好在明年就是大選,到時本宮再好好給老九挑上兩個好生養的。」有了兆佳氏的事,宜妃也不敢再隨隨便便挑人給胤禟了。

    「娘娘英明。」知道宜妃早有打算,齊嬤嬤這才鬆了口氣。

    宜妃重新坐到炕上,戴著指套的小指微微上翹,「嬤嬤,等著吧,烏雅氏既然動手對付胤禟,那本宮必定十倍百倍地還到她視之為心肝的老十四身上。」

    宜妃有心避著康熙的耳目行事,這事情的難度雖然增加,好在時間充足,尚有一拼之力。而且她不只是計畫對付老十四而讓德妃覺得心疼,她還要將這事鬧大了捅到康熙面前。

    她烏雅氏不是簡在帝心麼?

    那她應該比她更清楚康熙的逆鱗到底是什麼吧!

    宜妃這般忍辱負重,自然不可能什麼事都沒成,至少在德妃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人已經悄悄地被安排到了胤禎的身邊。

    有道是路要一步一步地走,飯要一口一口地吃,宜妃也沒想一次成功,而且要養廢一個人,挑撥這對自以為情深的母子關係,想必也是需要一個長期過程的。

    而相較於宜妃的步步為營,宮外對此事備加關注的伊爾根覺羅氏顯然對於幕後黑手是德妃顯得無比地驚訝。

    她原本以為兆佳氏背後有人,也是同九阿哥或者董鄂氏,抑或者他們董鄂氏有齷齪的人,誰知最終卻挖出了一個表面對她們還有著三分親近的人。

    「桂嬤嬤,你說德妃此舉究竟何意?」伊爾根覺羅氏到底只是後宅婦人,德妃此舉涉及朝政,甚至隱含奪嫡之意,她一個不參政且消息沒有宜妃靈通的人,又如何能輕易推斷出德妃的目的。

    「夫人,難不成是九福晉曾得罪過德妃娘娘?」桂嬤嬤微微想了想,也覺得毫無頭緒。

    「不可能,她們兩人連接觸的機會都少,何來得罪。要說得罪宜妃娘娘還有可能,可是德妃,想必是另有原由吧!」伊爾根覺羅氏到底經歷了不少事,即便一開始摸不透德妃的想法,卻也能猜出幾分玄機來。

    桂嬤嬤聞言,靈光一閃,語帶猜測地道:「夫人,會不會,這事並不只是在九阿哥府,其他府裡也有類似的情況出現?」

    伊爾覺羅氏一驚,她一心只想著原由,卻忘了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原由。

    宮裡的女人想要算計別人,誰還管什麼是非曲直,說到底都是利益為重,而且瞧著目前的情況看,這事怕是早有安排。

    只是究竟是單獨針對九阿哥府,還是其他阿哥府都有這種情況,伊爾根覺羅氏覺得一切得拿證據說話。

    「桂嬤嬤,這事先不要聲張,你暗地裡讓人收集各個阿哥府裡消息,不管是難產的、早產或者是意外的都給我查清楚來龍去脈,若真是讓咱們猜中了,到時即便德妃不死,那也得讓她脫層皮。」伊爾根覺羅氏只要一想到自家女兒就這麼被德妃給毀了,便有種想要衝到宮裡咬下她一塊肉的衝動。

    「奴婢明白。」

    九阿哥府裡,婉兮得到消息的時間比伊爾根覺羅氏還要早些,可她卻遲遲沒有動作。

    說起來,婉兮心裡也挺訝意,兆佳氏背後之人她猜過不少,佟貴妃、榮妃等人她都想過,唯獨沒有想過會是人前總擺著一副善解人意的解語花模樣的德妃。

    果然,笑得越是溫柔的女人動起手來就越是狠毒。

    「側福晉,這事……」聽雨等人也覺得訝意,她們查了這麼久的人居然在這裡等著。

    「不著急,咱們的德妃娘娘早就放棄兆佳氏了,只是兆佳氏自個還不能接受個事實。」婉兮冷笑一聲,顯然是看不上兆佳氏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不過,依著德妃娘娘的手段,咱們這府裡怕是不只兆佳氏一個眼線。」

    聽雨聞言,連連點頭,「側福晉說得是,以往在宮裡時,這德妃娘娘看著良善,實際上手段毒辣的很,就說永和宮偏殿的那位敏妃娘娘,瞧著可是沾了德妃娘娘不少光,可是最終要了她命的也是這位讓她感恩戴德的德妃娘娘。」

    婉兮聞言,眉頭微挑,她倒是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般玄機,「此話此講。」

    「側福晉,奴婢也是湊巧發現的。當日敏妃娘娘逝世,宮裡雜事不少,奴婢被借調過去永和宮幫忙,無意間發現敏妃娘娘所住的殿內不少東西都暗藏玄機。」聽雨表面上不受重用,不管是借調還是另有安排,反正幹的都是粗活,細緻一點的事也輪不到她。可是聽雨暗地裡卻是經過各種培訓的,不少陰私手段都門清,否則她也活不到被胤禟派到婉兮身邊的時候。

    說到永和宮偏殿,不細看還真不覺得有什麼,相反地會覺得德妃寬容大方,可事實上真要細細去看去查,就會發現殿內的幔帳布簾等寢具都是浸染過特殊藥水的,炕屏、擺件等都是用藥材薰制過的,再說香爐,一般人是在香料裡做手腳,而德妃不然,她直接在爐子裡做夾層,放置有害的熏香。

    如此,就算敏妃再小心,依然被耗盡了精氣,丟了性命,最後還得向德妃拖孤,此等算計,可非常人能做到的。

    另外,宮裡的東西都是有規制的,各個宮殿裡的主人時常會換,這些有規制的東西卻是不變的,所以這永和宮裡,除了德妃,但凡得寵的,一段時間後不是纏綿病榻就是病逝。

    婉兮聽了聽雨的這番話,都忍不住想替德妃鼓掌叫好,此等手段,難怪會以一個包衣之身穩坐四妃之位。如此心機手段,毒辣心腸實乃後院,不,應該是整個後宮之楷模。

    話說若不是德妃自己犯渾,她這太后之位怕是沒那麼短暫,十四阿哥最終也不會被發配去守陵吧!

    不過,這種事既然讓她知道了,婉兮自然是要好生利用起來才是,畢竟敵人什麼的從來都是沒有定數的,只要涉及利益,誰能保證下次德妃要對付的人就不是她。

    「這事還能找到證據嗎?」婉兮輕聲的問道。

    「那些東西就是最好的證據,宮裡太后身邊的平嬤嬤對於藥物特別瞭解,奴婢曾在平嬤嬤身邊呆過這一陣子,若非如此,奴婢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既然如此,找個適當的機會,將這事傳到十公主耳朵裡。」婉兮面容沉靜而溫柔,行事卻格外地果斷。

    「奴婢遵命。」聽雨一聽婉兮的吩咐,便知她的用意,十公主養在太后宮裡,太后多加寵愛,又有意將十公主配給科爾沁,若十公主得知自己額娘枉死,肯定會鬧著要一個交代,到時即便皇上礙于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不能即刻辦了德妃,至少不會讓德妃再過得這般風光。

    永和宮裡,德妃尚不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敗露,在接到玉柳傳來的消息,連看都沒看,便直接讓身邊的大宮女玉嬈給燒了。

    德妃做事基本是不留人話柄的,像兆佳氏這種有野心有手段卻沒有耐心的棋子,德妃手上多得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只可惜這兆佳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雖說算計到了董鄂氏,卻沒有算計到完顏氏,瞧著完顏氏生得兒子頗得皇上喜愛,德妃這心裡就跟刀絞一般,難受的緊。可現在再動手卻不是好時機,特別是這完顏氏,比她想像中的有手段,並且胤禟對他們母子倆之看重,讓她的人一時半會的根本無法靠近。

    如此,她到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完顏氏母子得寵。好在她的老十四也不小了,明年大選,皇上一定會將他大婚之事提上案程,到時她定要給她的老十四挑個最好的秀女當福晉。

    「娘娘,這兆佳氏若是還不死心,又該如何?」玉嬈將小宮女端來的茶遞到德妃手裡,輕聲問道。

    「放心吧!就她的身份,還不敢跟本宮對上,即便本宮把她當了棄子,她又能如何?行了,本宮的老十四就該過來了。玉嬈,讓人準備老十四愛吃的點心。」德妃一反在康熙面前的溫婉,語帶譏誚,面目冷厲,卻在提及十四阿哥的瞬間變得溫柔,這樣的表情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臉上,打眼望去,不由讓人心裡發毛。

    玉嬈似乎對德妃這個樣子早就習慣了,垂首斂目地應道:「奴婢遵命。」

    德妃的話音剛落,十四阿哥胤禎便從外面竄了進來,十三阿哥胤祥則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相差也不過幾步。而前者還未行禮便直接湊到了德妃身邊撒嬌賣乖,而後者恭恭敬敬地請安,不敢有半點偏差。

    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十三阿哥當如是。

    「好了,十三也不要太多禮。」德妃嘴上這般說,心裡還是很滿意胤祥的自覺和恭敬的。

    「是,娘娘。」胤祥點點頭,坐到一旁,目光對於德妃慈愛的面容,心裡卻怎麼也對她親近不起來。

    按理,敏妃逝世前將胤祥託付給德妃,胤祥就該對於照顧她的德妃產生些許親近之意,可是胤祥非但沒有對德妃產生親近之意,相反地他總是懷疑自家母妃的死跟德妃有關。

    都說凡事要講求證據,胤祥的確沒有證據,可是這並不妨礙他排斥一個他想要排斥的人。

    胤禎看不出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再加上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抬手解決掉面前的一盤點心,這才看向規規矩矩坐在一旁的胤祥,不由地想到總是斥責管束他的胤禛,頓時一臉不高興地道:「十三哥,你這樣子跟誰學的,不會又是四哥吧!」受德妃的影響,胤禎對於親哥四阿哥胤禛十分不喜,舉手投足間滿滿都是排斥。

    「十四弟,四哥很好。」胤祥討厭德妃的其中一個理由便是她苛待胤禛。

    對於失去依靠的胤祥來說,一直幫助他開導他的胤禛就是他的救贖,更是他感情的寄託,因為他的存在,讓他明白了自己的責任——好好照顧兩個妹妹。

    皇家的女孩子,生來就是為了撫蒙,能留在京城的少之又少,沒有母妃為之爭取,就更不可能留在京城,若是撫蒙,那他就必須成為兩個妹妹的依靠。

    「好什麼好!天天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誰欠他的。」胤禎嘟囔兩句,正準備招呼胤祥出去玩,抬頭便看到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的胤禛,「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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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3:29 |只看該作者
第060章:風雨

    「好什麼好!天天板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誰欠他的。」胤禎嘟囔兩句,正準備招呼胤祥出去玩,抬頭便看到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的胤禛,「四哥!」

    胤禛看了一臉心虛的胤禎一眼,並不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轉頭便向坐在上首的德妃請安。「給母妃請安。」

    德妃就瞧不得有人虧待她的心肝,即便胤禛並沒有針對胤禎,可她就是認為胤禛剛才的舉動有怠慢幼弟之嫌,一時間,臉上的表情不由地更冷更淡了,「恩。」

    胤禛見德妃這個態度,心不由地變得更冷了,態度上自然也就更淡了。

    年少時的期盼,早在德妃的冷漠和折騰下變得越來越少了。

    從永和宮裡出來,胤祥跟在胤禛身後,故作高興地說著一些高興的事,為得就是想讓胤禛高興一點,無奈胤禛心裡有事,即便他在面對胤祥時,放軟了語氣,可話裡的失落任誰都聽得出來。

    「四哥,你不是常說有些事勉強不來嗎?為什麼你自己還要強求呢!」

    「是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原本就有違天意。」胤禛長歎一口氣,心裡卻想著,也許他同德妃之間的母子緣早就結束了吧!

    胤禛信佛,以佛養性,看重因果,一旦篤定,不管心中如何不捨,都會做一個了斷。

    胤祥望著胤禛眼裡的失落,心中對德妃的厭惡不由地又深了幾分,「四哥……」

    「十三弟,等再過些時日,你休沐,四哥帶你去莊子住幾天。」胤禛回首,觸及胤祥眼裡的擔心,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再看他纖瘦的身體,不由地說道。

    「謝四哥。」胤祥見胤禛恢復了往日的從容,也不由地有了說笑的心思。

    九阿哥府裡,胤禟坐在書桌後,手裡拿著一份密折,一目十行地看完,一瞬間面沉如水。

    這是有關德妃指使兆佳氏設計婉兮,加害董鄂氏的相關證據以及府裡涉及此事的眼線名單。雖然婉兮母子平安,董鄂氏母女也還好,但只要想到德妃和兆佳氏的所作所為,胤禟不由地暗罵一句毒婦。

    胤禟不管德妃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董鄂氏到底是他的福晉,不管她做了什麼,在胤禟看來,即便她罪大惡極,也不該由德妃來懲治。

    「宮裡可有什麼動靜?」胤禟的目光落在跪在下方的暗衛身上,聲音不緊不慢地問。

    「回主子,宜妃娘娘暗地裡安排了一個宮女和兩個太監到十四阿哥身邊,目的尚不可知,另外董鄂夫人暗地裡正在收集各個阿哥府後院女眷早產、難產等相關的事宜,原因尚且不明。」跪在下方的暗衛一臉恭敬地回道。

    好在婉兮的打算是透過聽雨,而聽雨對於胤禟的暗衛和勢力清楚的很,所以婉兮的計畫在胤禟的眼皮子底下,順利開展起來。

    事實上即便胤禟知道婉兮的計畫,也不會覺得不悅,相反地他還會幫上一把,誰讓這人的心生來就偏呢!

    「母妃那邊不要驚動,至於董鄂夫人這邊,不僅要盯緊,還要想法查清楚這其中的用意。」胤禟有種感覺,查清楚這個原因,日後會有大作用。

    「奴才遵命。」暗衛應道。

    「下去吧!」胤禟思緒翻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手示意跪在下方的暗衛離開。

    宮裡的眼線和釘子都是胤禟重新培養的,之前他手頭上的勢力,有一部分是被胤禩熟知的,這部分人在胤禟決定遠離胤禩之時就已經被放棄了,現在胤禟手中的這部分除了他自己,就連宜妃都不知曉,此次還是他第一次動用,卻沒想會牽出這麼一條大魚來。

    德妃的最終目的胤禟是沒猜出來,不過德妃即然出手對付他的女人和孩子,那他必定得做點什麼回敬她一番。

    但,前提是他的回敬不能影響他母妃的計畫。

    一般后妃派人潛伏在阿哥身邊,就只兩種目的,一是要對方的命,二是養廢對方。

    依胤禟對他母妃的瞭解,他母妃可不會傻傻地選擇前者招來他皇阿瑪的忌憚,至於後一種,事在人為,誰能保證眾多苗苗裡就沒有一顆是長歪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處理一下兆佳氏的問題,不說一下子要了她的命,最起碼也不能再讓她在府裡興風作浪。

    胤禟伸手拉開書桌旁的一個抽屜,伸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瓷瓶,瓷瓶看似普通,裡面的藥物卻不一般。

    「林初九。」

    「奴才在。」聽到胤禟的聲音,林初九連忙躬著身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讓人把這個藥放到兆佳氏的三餐之中,份量要逐漸增加,爺要在一個月內見到效果。」胤禟拿著瓷瓶,置於掌心細細把玩,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上去十分地愜意,可漆黑的眼眸裡卻透著一股森冷的殺氣。

    兆佳氏是生是死,胤禟真心不在意,不過為了保證宜妃的計畫得以正常實行,短時間內兆佳氏只能病不能死。

    林初九一臉肅然地點頭。

    這人真要作起死來,誰也攔不住,這兆佳姑娘能有今天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記住,不到時間可不能讓她輕易死掉。」胤禟的食指輕敲桌面,冷聲提醒。

    「主子爺放心,奴才定會辦妥的。」林初九一臉認真地保證道。

    處理完這些事,心情有些煩悶的胤禟從書房裡出來才發現已經申時了,過去清漪院的時候,正趕上婉兮給弘旻寶寶洗澡。

    胤禟過來沒見著婉兮的人,正想詢問時聽到淨房裡傳來水聲和孩子的笑聲,不由地舉步上前,推門而入,正好看到弘旻寶寶坐在小浴盆裡,小手拍打著水花咯咯笑,一臉淘氣的模樣讓人又氣又愛。

    婉兮渾身濕淋淋地伸著手臂半抱著弘旻寶寶的小身子幫他洗澡,弘旻寶寶不配合,她也不惱,耐心哄勸,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水。

    胤禟見狀,宛爾一笑,眼見淨室就只有他們娘倆,舉步走進,正想開口,目光卻被婉兮曲線畢露的身姿奪去了目光。

    夏日的衣裳本來就很薄,婉兮平日裡只要在院子裡,多以淺色為主,現在淺色的衣裳濕淋淋地包裹在婉兮的身上,顯露出她玲瓏曼妙的窈窕曲線,這樣的畫面對於胤禟而言就顯得相當地有衝擊力,甚至還多了一絲別樣的誘惑。

    這些天因著手中的公務,胤禟都沒有進後院,誰知今天這一遭竟得來這般驚喜,看來日後可以時不時地來個出其不易。

    婉兮對胤禟的一切都熟悉的很,他的氣息,他的腳步,可以說他剛靠近淨房,她就察覺了他的存在,只是並沒有回頭。她原是想晾晾他,借此抗議他這些天的冷落,誰知他原本平淡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火燒似的,盯得她渾身不自在,目光觸及身上這濕淋淋的衣服,她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個男人就沒有正形的時候!

    不過婉兮寧可他把這樣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也不希望他用這樣的目光去看別人。

    「阿……阿瑪。」弘旻寶寶對上胤禟的目光,小嘴一咧,露出幾顆米粒般的小牙,拍著手跟他打招呼。

    婉兮見狀也故作驚訝地回頭,裝作一副剛發現他樣子,「爺,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胤禟見母子倆都盯著自己,目光難得地收斂一下,進了淨室,蹲到婉兮身邊,伸手捏捏兒子的小胖胳膊,笑道:「怎麼沒讓奶嬤嬤她們侍候?」

    婉兮輕應一聲,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大布巾,包著洗好的弘旻寶寶道:「平日裡自然是由奶嬤嬤她們侍候,可是妾身有的時候也想為孩子做點什麼。」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似涼風的嬌羞,此情此景看得胤禟心頭一熱,原本被他暫時壓下的邪火,這一刻燒得更加旺盛了。

    婉兮沒得到胤禟的回應,抬頭便對上胤禟炙熱的雙眼,不由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她這是在跟他說正事,他到好,盡想些有的沒的。

    胤禟對上母子倆清亮的雙眼,心中雖想,到底顧忌兒子在場,沒敢當著他的面做不恰當的舉動來,只是轉身走到桌前連灌兩大杯茶水,冷靜冷靜。

    婉兮可不管他,幫弘旻寶寶穿好衣服,輕哄幾句,見弘旻寶寶高興了,這才出聲喚來聽竹聽雨,讓聽竹把弘旻寶寶抱出去給奶嬤嬤,讓他玩一會兒再哄他睡覺,又讓聽雨讓人重新送來熱水,就她現在這樣子,不沐浴一番,如何能舒服。

    胤禟見婉兮不理會自己,不由地圍著她直打轉,眼見聽雨帶著人重新送來熱水,不由眼前一亮。婉兮見他這樣,眼中含笑,面上卻伴怒地瞪了他一眼,施施然地進了淨房。胤禟站在門外,心裡跟貓抓似的,最終還是沒忍住,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淨房,誰讓那一瞬間的美景好似定格一般,不斷地在他腦海浮現,擾得他坐立不安呢!

    婉兮坐在寬大的浴桶裡,素手輕揚,水瓢裡的水便一點一點地落在她如雪的肌膚之上,轉身的瞬間對上胤禟火熱的目光,婉兮不僅不躲,還淺笑嫣然地嗔了胤禟一眼,愛嬌地道:「爺,你怎麼不聲不響地就進來了,這樣登徒子的行為可不適合爺?」

    「那爺的嬌嬌倒是說說,什麼樣的行為才適合爺?」胤禟雙眼發綠,直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剋星,跟個妖精似的,讓他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在她面前總是顯得毫無用處。

    「這……自然是看爺自己了……」婉兮故作猶豫地沒入水中,那悠然誘人的美景,舉手投足間的嫵媚和妖嬈,惹得胤禟心中的那股子邪火越燒越旺,哪裡還有打趣鬥嘴的興致,還不待開口,整個人就撲了過去。

    隨著婉兮的一聲驚呼和水聲,胤禟直接跳進了浴桶裡,好在浴桶夠大,指不定兩人都得出糗。

    「爺……」婉兮原本還想撩上胤禟一把,誰知胤禟長臂一伸就直接將她拉到了懷裡,不等婉兮說完,便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淨室裡,不一會兒就只剩下水聲、撞擊聲和男女的喘息聲……

    門外,林初九看著來來往往、各司其職的聽雨等人,側耳探聽了一下屋裡的動靜,眼裡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輕鬆和欣慰。

    這些天因著德妃、兆佳姑娘等人的事讓主子爺身邊的氣壓低得讓人膽顫心驚,而胤禟的每一個舉動看似無關,實則都是要人命的。

    但這些事跟林初九無關,他也不擔心,真正讓他擔心的是胤禟日漸火爆的脾氣。

    話說書房裡侍候的,包括林初九在內,大多都挨過板子,區別只要在於多和少。為此,林初九心裡沒少暗罵那些作死的人,可是罵歸罵,該做的事還是要好好做,否則他這屁股肯定又要跟板子親密接觸了。

    眼下,瞧著主子爺一到清漪院,這心情就好轉,說不得以後得多勸著主子爺過來,互利互惠才是長久之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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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3:42 |只看該作者
第061章:欲來

    次日,當婉兮一身慵懶地起身時,外頭已經日上三竿了。

    因著之前的事,給董鄂氏請安早就成了擺設,一般沒有特別要求,婉兮寧可在清漪院裡陪孩子,也不肯去正院聽那些人的酸言醋語。

    老調重彈什麼的婉兮還真不屑於聽,她從來沒攔著誰去接近胤禟,只要有本事,她認栽,若沒本事,就閉上嘴眼睜睜地看著她寵冠後院。

    「爺離開時可曾用過早膳?」婉兮看著鏡子裡粉腮紅潤、秀眸惺忪,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晚霞映雪的自己,心裡暗歎女人的美麗果然是需要男人來澆灌的。

    昨日,兩人在淨房裡胡鬧了好一會兒,等回了房,胤禟又纏著她要了一回。婉兮只要想到胤禟那猴急的模樣,嘴角的笑意便止都止不住。

    「回側福晉的話,主子爺寅時離開的,走前喝了一碗燕窩粥。」聽雨見婉兮高興的模樣,也不由地活潑起來。

    「爺可有說去哪?」婉兮從不過問胤禟政事方面的事情,即便問也只是問問他的行蹤,他願意說她就聽,他不願意說她也不追問。

    後院的女人遇事可以撒嬌,甚至撒潑,但不能越線。

    前世不只是董鄂氏,就是四福晉也用自身的經歷給婉兮好好地上了一課。

    若說董鄂氏不得寵是因為她夠蠢夠能作,那四福晉就不一樣了,比起寵愛,她更看重地位。

    要說四福晉的一手牌比之董鄂氏來得更好,從她嫁給四阿哥之後,一路由貝勒福晉到親王福晉再到皇后,名聲夠響、夠亮,似樣樣都能壓四阿哥一頭,這其中的用意,不說對皇位抱有野心且最終成為皇上四阿哥,就是換個普通男人也不會喜歡一個踩著自己換名聲的女人。

    要婉兮說,這四福晉根本就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名聲這東西看著好,聽著也悅耳,卻沒有半點作用,甚至在越了線的時候還招忌憚。

    而四福晉為此,不僅丟了兒子,還失了寵愛,細究起來,可憐可悲又可恨。

    婉兮沒有大志向,她就是一個小女人,一心只想守著胤禟和孩子們好好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不管她做什麼事她都會提醒自己,凡事只踩線不越線。

    「主子爺進宮了,說是今日有大朝。」

    「既然如此,那午膳便先不送了,看看爺中午是否回來。」婉兮點點頭,又問了一下弘旻寶寶,知道他用過膳,玩得正歡,便笑著讓人擺膳。

    用過膳,婉兮讓人抱來弘旻,母子倆就在院子裡轉悠。說是轉悠,其實就是婉兮這個沒同情心的額娘以教導兒子走路之名,逗弘旻寶寶在原地轉圈圈。

    母子倆正玩得高興,便見一個小丫鬟匆匆走了過來,俯在高嬤嬤耳邊飛快地說了幾句,隨後便小心地退下了。

    婉兮抬頭的瞬間正好看到這幕,伸出手臂將弘旻寶寶抱到懷裡,站起身,目光落在高嬤嬤臉上,輕問:「嬤嬤,可是有什麼事?」

    「側福晉,陶然居的兆佳姑娘病了,聽過去診脈的大夫說,病得不輕,需靜養。」高嬤嬤一臉正色地回道。

    事實上兆佳氏稱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當時誰也沒在意,只認為她又要鬧什麼麼蛾子。今天,陶然居又請了大夫,說是病得不輕,短時間內怕是不會出現在眾人眼前了。

    「哦?真病了?」婉兮聞言,一臉的訝意。

    近來,她的小日子過得不錯,再加上兆佳氏背後的人已經被找出來了,婉兮倒是沒在關注過兆佳氏的一舉一動。

    在她看來,被當成棄子的兆佳氏會被處理是一定的,只是到底由誰出手,她尚無定論。現在瞧著,到是有人先行出手了,就是不知道是宜妃、伊爾根覺羅氏還是胤禟了。

    「我們的人已經確定了,真病了。」高嬤嬤想到婉兮懷孕之時,兆佳氏的所作所為,心裡便覺得痛快。

    「既然如此,便讓咱們的人都撤了。」

    「這……」

    婉兮瞧著高嬤嬤這不放心的模樣,一臉安撫地笑了笑道:「嬤嬤,兆佳氏明顯已是棄子,又有人要她的命,如今她落到這個地步,再想翻身,怕是難上加難了。」

    一個侍妾,不只惹得宮中娘娘厭惡,還惹得府中男女主子的忌憚,再加一個府外的伊爾根覺羅氏,現在就算給兆佳氏一個三頭六臂,她怕是也難以應付這些人的怒火吧!

    「是,老奴明白。」高嬤嬤雖然還有些憤憤不平,可她到底還是把婉兮的話放在第一位的。

    後院裡,眾人對於兆佳氏病重的消息,反應不一,但有一點還是一致的,那便是都高興能少一個爭寵的人。

    陶然居裡,兆佳氏眼睜睜地看著大夫離開,嘴唇卻因為內心的不甘而咬得滿是血跡。

    庸醫,統統都是庸醫!

    不就是看她落魄了,這才請這些不入流的大夫過來湊數麼?

    她不會死的,她一定會活得好好的,讓所有人都看著,這後院沒有永遠長青樹,總有一天,她兆佳氏還是會風風光光地站在人前。

    只是她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個月前她突地暈厥在自己的房裡,醒來後請大夫看過,說是體虛乏力,偶感風寒,吃上幾副藥,養上幾天便是。

    當時她也沒在意,誰知這藥吃了幾天,她不僅沒有絲毫好轉,相反地病得越發嚴重了。

    若說之前只是覺得體虛乏力,渾身冒冷汗的話,那麼現在她便已經下不床了,整個人全無一絲力氣,吃喝拉撒不說全在床上,離了人卻是動都不能動,這讓心高氣傲的兆佳氏如何能接受。

    大夫換了一個又一個,不說府裡請來的,就是她自己出銀子請來的京城名醫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都說她沒有大礙,可沒有大礙,她能起不了床,她會一絲力氣也沒有,說急了便是她勞神過度,心力交瘁。

    勞神過度,心力交瘁?

    可笑。

    雖說她兆佳氏急於跟宮裡那位聯繫上,就算人家不理會她,依她在府裡跟個透明人似的模樣,有什麼事值得她的殫精竭慮,心力交瘁的。

    她這個樣子分明就是重症!

    病因翻天覆地就這麼幾個,顯然是有人不想讓她繼續活下去。

    兆仁氏心裡一直有這個猜測,她這個病來得太過突然,最有可能,莫過於有人對她下毒!

    宮裡御醫她是指望不上了,單單就宜妃那關她就過不了,府裡爺也不在意她的死活,至於董鄂氏,怕是巴不得她早點死,指不定這下毒的事就有她一份。

    說到底,她在府裡可謂是孤立無援,是死是活全憑她自己的毅力,能撐過去說不定就過了這道檻,而撐不過去,她就得把命留在這裡。

    「姑娘,該喝藥了?」秀錦端著藥碗從外面進來,雖然低著頭,卻不難瞧見她臉上的巴掌印。

    兆佳氏端起碗,目光掃過她臉上的巴掌印,神色驟變,「秀錦,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秀錦瞧著兆佳氏臉上的關心,眼眶微紅,「姑娘,自打你病了,這大廚房的人便再不給咱陶然居半分臉面,每次取膳食都是最後一個,更是最差的一份不說,就連熬藥還得多方打點……」話未說完,秀錦便一臉哽咽地哭出聲來。

    「好,很好。既然這些人不給我留半點情面,我還怕什麼丟人。」兆佳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才病倒,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們就開始欺負她的人,要說他們身後沒人指使,誰信,「秀錦,你去打聽一下,爺何時回府,一旦爺進府,你便過來攙我出去,今天不說出上一口氣,我也定要讓這些人知道,即便我兆佳氏倒下了,我的人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姑娘……」秀錦見兆佳氏百般維護於她,心裡的那一絲動搖不由地又消失了。

    秀錦看著傻氣,做事也勤快,雖膽小到也可靠,而兆佳氏對馭下之術也頗有研究,再加上她感覺敏銳,每每只要察覺到秀錦的情緒不對,她都會立即施恩,今天也一樣。

    當然,兆佳氏此舉除了施恩,也是想幫自己,她若什麼都不做,也許等不到她病好,她就被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給磋磨死了。

    接著,中午時分,胤禟回來,兆佳氏連站都站不住,可還是在秀錦半攙半拖下跑到董鄂氏的正院大鬧了一場。

    其動靜之大,引得原本要去清漪院的胤禟都不得不過來看上一眼,只是瞧見董鄂氏和兆佳氏,單單只是看著兩人,胤禟就覺得膩味,甚至有些後悔沒派個人過來,而是親自過來了。

    「說吧!又鬧什麼!」語帶不耐,胤禟僅僅只是掃了兩人一眼,冷聲問道。

    董鄂氏見著許久未見的胤禟,難免有些激動,而相比總是認不清自己地位的董鄂氏而言,兆佳氏明顯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爺,婢妾就算地位再低下也是您的人,婢妾如今身子不好,府裡的下人捧高踩低,個個都欺到婢妾的頭上來,婢妾無法,只能拖著殘軀過來求福晉開恩,饒婢妾一命。」靠在秀錦的懷裡,此時兆佳氏控訴可謂是聲俱淚下。

    「既然是奴大欺主,林初九,讓劉嬤嬤過來,把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都發賣了。」胤禟看也沒看兆佳氏一眼,會如此也僅僅只是因為兆佳氏名義上是他的女人,他丟不起這個人。

    「嗻。」

    董鄂氏看著目光冷厲的胤禟,再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兆佳氏,心裡暗罵兆佳氏狐媚惑主,奸佞小人,不僅害她在胤禟面前失了臉面,還害她損失了不少人手。

    鬧劇過後,兆佳氏的生活的確好了不少,也沒有人再為難她和秀錦,可是她的病卻越來越重,若說之前她還能靠秀錦的攙扶下地走兩步的話,現在的她連動動手指都難了。

    這一場怪病磨平了兆佳氏的高傲,也磨平了兆佳氏的野心,她總想著到底是誰害了她?又想著當年若是沒有投靠德妃,沒有對完顏氏和董鄂氏下手,是不是她就不會是這般光景了?

    躺在床上,兆佳氏看著坐在一旁繡荷包的秀錦,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她費盡心思去爭去奪,甚至去害人,到了最後,留在她身邊的卻只有一個傻傻的小丫鬟,這算是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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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七吋

    近來,婉兮從聽雨嘴裡得到不少的訊息,其中,有關於宜妃和伊爾根覺羅氏的消息最多,婉兮不知道她們的計畫,其用意也是她結合這些得到零散的訊息,拼湊出來的。

    德妃既然暗地裡算計於她,不管成與不成,婉兮都不可能對她太客氣。

    這人吶!不要以為自己站得高了,就一定有看得遠,有的時候,站在低處的人一伸手,就能捅死站在高處的人。

    前世婉兮的心都放在胤禟身上,凡事只想著安穩度日,而今,她依舊想要安穩度日,可有些人偏偏就見不得她安穩,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收起自己的爪子,平白受人的氣。

    「側福晉,老夫人和夫人到了。」聽竹看著門外的動靜,再瞧婉兮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地輕聲提醒道。

    婉兮回神,抬眼望見正往裡走的瑪嬤和額娘,不由地起身迎了上去。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側福晉吉祥。」老夫人和齊佳氏一見婉兮,齊齊上前行禮。

    「瑪嬤,額娘,你們這不是折煞我嗎?」婉兮快速上前兩步,扶起兩人。

    老夫人握著婉兮的手,一臉慈愛地道:「側福晉,禮不可廢。」

    婉兮知道老夫人此舉是不想讓她留下話柄,心裡雖然難受,卻也知道這都是家人對她的關懷。

    「瑪嬤,額娘,來,坐。」婉兮扶著老夫人和齊佳氏坐下,回頭見著端來茶水和點心的聽竹,點點頭。隨後,只餘了高嬤嬤和聽雨在室內侍候,聽竹和聽蘭則在外守著。

    老夫人和齊佳氏見狀,也想拉著婉兮說上一些體己話,再跟她說說家裡的近況。兄嫂的關係如何,嫂子有孕幾月了,順便再說說兄長因著嫂子有孕鬧得一些笑話。

    之前齊佳氏曾跟婉兮提過她兄長謙寧娶親之事,只是之後發生不少事,等到齊佳氏再提及時,人選已經定好了。婉兮雖然有些遺憾沒能參與,不過她心裡到底還是高興的,最起碼,今生她知道自己的嫂子是誰,她哥哥喜不喜歡,過得又好不好。

    老夫人雖然沒有坐主位,不過自打坐下,就一直細細打量著屋裡擺設,見這院子位置好,擺設精細,便知自家孫女是個得寵的,如此她也就放心多了。

    婉兮正準備說一下德妃的事情,就見守在門外的聽竹進來稟報,說是弘旻寶寶睡醒了,也不多說,便讓奶嬤嬤把人給抱進來了。

    老夫人和齊佳氏一見弘旻,立馬伸出手來抱,那樣子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弘旻寶寶膽子大,也不怕生人,之前不管是洗三、滿月,又或是周歲宴,齊佳氏他們都未曾靠近,真正算起來,這次才是第一次見面。可能是血緣的關係,弘旻寶寶一點都不排斥老夫人和齊佳氏的靠近,相反地像個人來瘋,咯咯地沖她們笑。

    婉兮見狀,哄著弘旻寶寶叫人,看著老夫人和齊佳氏心肝肉地哄著弘旻玩,婉兮也覺得的高興。只是時間有限,輕鬆的氣氛也僅僅只能到這裡為止。

    老夫人和齊佳氏心裡也清楚,婉兮會特地讓人來請她們,肯定是有什麼要吩咐,所以說笑一會兒,便聽婉兮說起對付德妃的事來。

    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

    都說強者為尊,重活一世的婉兮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要成為強者,不要再讓別人主宰她的命運。

    「婉兮,既然清楚誰才是罪魁禍首,那這帳就應該找那位討回來才是。」自打婉兮成了九側福晉,又生了胤禟的長子之後,老夫人的腰杆可比過去來得直,即便在族中也能說上一兩句話。

    婉兮輕輕點頭,見老夫人和齊佳氏都同意,又繼續道:「瑪嬤,額娘。德妃娘娘人在宮中,要對付肯定不容易,可烏雅一族不一樣,他們在宮外,而且聽說有不少人在內務府任職,這其中怕是沒少給德妃娘娘幫忙吧!」依著婉兮的意思,直接打其七寸才是正事。

    德妃能這般風光,這般得意,不就是因為內務府有人,行事比別人方便麼?若烏雅一族被他們一鍋端了,她德妃即便是四妃之一,她也僅僅只是四妃之一。

    老夫人聞言,一臉冷凝地道:「內務府盤根錯節,其中的彎彎道道雖多,可真要礙了聖人的眼,那也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

    有老夫人在,齊佳氏自然是不可能越過婆婆提意見的,不過她心裡也自有一桿秤。她的女兒走到今天本就不容易,誰想到身為婆婆的宜妃沒動手,反而是這不相干的德妃頻頻出手,真當自己一個包衣奴才上了位,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他們完顏家雖說名聲不大,卻也有著一定的底蘊,而烏雅一族,即便出了一個德妃,可除了德妃一家抬了旗,其他人還不一樣都是包衣。

    不管之前烏雅一族之前如何,現在他們既然對她女兒出手了,那他們不回敬一番,難免給人留下一種懦弱可欺的印象。

    「瑪嬤,這些事雖說母妃和爺都有打算,可我自己的帳得自己算。」婉兮的目光落在老夫人懷裡的弘旻身上,她的意思很明確——為母則強。

    「好,我完顏家的姑娘就該有這樣的氣勢。」老夫人看著婉兮一臉堅持的模樣,一聲感慨,「這就好,這就好,之前,我原是擔心你的性子柔弱,難以撐起大局,現在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

    婉兮長歎一口氣,前世的她可不就像老夫人說得那樣,撐不起大局,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命。好在上天終是仁慈的,而她既然得了這重來一次的機會,就不會再像前世一樣,窩囊地任人取走自己的性命。

    「瑪嬤,孫女再柔弱,心裡也清楚,能縱容孫女也只有血脈相連的家人……」婉兮還想說胤禟,可是她心裡更清楚,他們之間終究還隔著一層,若不把這隔在中間的膜去掉,他們永遠無法做到坦然相對。

    「唉……」一聲長歎,老夫人心裡也是有些不捨的。

    因著說到傷心處,幾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沉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逕自玩耍的弘旻寶寶開口了,「額娘……水……」

    婉兮聞言,也顧不得傷感,伸手從老夫人懷裡把他抱過來,然後細心地喂他喝水。

    之後,大家都默契地沒再提剛才的事情,嫁入皇家這種事,是榮光,卻也是責任和命運。

    老夫人和齊佳氏並沒有呆太久,差不多一個時辰,兩人就帶著人離開了九阿哥府。

    兩天後,婉兮便聽說她哥哥謙寧和德妃的侄子在街上因為口角打了一架,據說打得還挺凶的,德妃的侄子可是連腿都斷了,不養上個把月的,怕是不能出來橫行霸道了。

    婉兮聽到這個消息,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甚至心裡暗自高興自家哥哥腦子轉得快。雙方之間有齷齪才能有仇恨,有仇恨,報復起來才能顯得理所當然。

    果然,因著這次的事情,不管是宜妃、伊爾根覺羅氏,還是胤禟,都未曾懷疑到婉兮身上,只認為是烏雅一族不會做人,這才引得完顏家出手教訓,而且,因著婉兮的關係,胤禟暗地裡還幫了兩把。

    說實話,自打查出兆佳氏背後的人是德妃後,可謂四方皆動,不,算上婉兮背後的完顏家,是能動的都動了。

    當然,他們這些人並沒想一次性地解決德妃,畢竟康熙好臉面,單看德妃育有兩子的份上,康熙就會想法保住她。可要是德妃以及烏雅一族都出了問題,那即便德妃還能保住現在的地位,也難保住一直支持她的烏雅一族和面上的榮光。

    事實上,烏雅一族的把柄多不勝數,之前一直未動,也不過就是看在德妃以及她名下的兩位阿哥的面子上。現在德妃率先動手,也就怨不得別人上門找茬了。

    包衣世家平日裡看著不起眼,實際上這些人的勢力關係縱橫交錯,錯綜複雜,牽連甚廣。相較其他的包衣世家,烏雅一族因著德妃的崛起,顯得格外地囂張。以往不注意到罷,真盯上,才發現私下裡,這些人可是能貢品都敢克扣享用的。

    胤禟越是瞭解,臉色就越黑,他們這些阿哥都不敢幹的事,不敢用的東西,這些狗奴才到是先行用上了。

    「九哥,這些奴才的膽子都肥啊!」胤俄看著手裡的摺子,一臉的不敢置信啊!

    「何止是膽子肥,爺看他們是早就不把皇家放在眼裡了。」胤禟一臉咬牙切齒地道。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這些包衣世家就跟蛀蟲一般,披著奴才的外衣,用著主子的份例,長此以往,到底誰是主誰是僕,怕是難以說清了吧!

    「九哥,這事你是怎麼打算的?」胤俄一向為胤禟馬首是瞻,遇上這種事,自然是要先問過他的意見。

    「等。」胤禟眯著眼,良久才吐出一個字。

    「哈?」胤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禁盯著胤禟又問,「不是,九哥,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胤禟見胤俄一副搞怪的模樣,笑道:「這事啊,自有人幫咱們辦,德妃也好,烏雅一族也罷,遲早都是要被收拾的。」冷笑一聲,胤禟只要想到婉兮和弘旻差點遭了毒手,就恨不得活撕了德妃。

    不過思及伊爾根覺羅氏調查的那些事,胤禟不由地看向胤俄道:「老十,德妃娘娘可沒少往咱們這些個兄弟後院伸手,你也多注意些,別著了道還不自知。」

    胤俄想著後院裡的那些糟心事,也覺得是時候該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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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請脈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蟬鳴陣陣,氣候燥人。

    婉兮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雙目微闔,旁邊的聽竹正為她扇著扇子,婉兮睡眼惺忪,一臉總是睡不飽的模樣。

    聽雨端著冰鎮西瓜和酸梅湯過來,婉兮伸手端起酸梅湯呷了一口,入口的酸甜和清涼讓婉兮微微提了提神。

    「今年的夏日比之往年更熱了,也難怪皇上早早地便去了塞外。」婉兮一臉慵懶地感慨一聲,低頭又繼續喝手裡的酸梅湯。

    一旁的高嬤嬤看著喝完一碗冰鎮酸梅湯的婉兮還想伸手拿西瓜,不由地出聲提醒道:「側福晉,你的身子嬌貴,這些寒涼之物還是少用為妙。」

    婉兮想著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要說不好,也不對,似乎就是腸胃有些不適,特別是早上的時候,想到這裡,婉兮猛地坐起身來,一臉震驚地看向高嬤嬤,隨後又低下頭盤算起自己的小日子來。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都已經生過孩子的婉兮對於懷孕的種種跡象還是有一定瞭解的,只是近來天氣太過悶熱,她一時疏忽,到真沒有往這方面想,而剛才高嬤嬤的一句提醒反而讓她注意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側福晉,要不,還是傳御醫進府一趟吧!不管是與不是,總得有個確切的答案不是。」高嬤嬤雙眼發亮地道。

    從弘旻七個多月開始,整個清漪院,包括胤禟都想著婉兮能再懷一胎,可惜越是著急越是沒有動靜,誰知等他們不關注了,好消息反而來了。

    「嬤嬤,可是側福晉的身子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聽竹一臉關切地問道。

    婉兮長歎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想著因為康熙巡幸塞外而留京的胤禟,天天忙著戶部的大小事務就算了,沒事時總是一臉期盼地望著她的肚子,若這次真的有孕,想必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收回思緒,婉兮想若是再次傳出自己有孕的消息,這後院的女人們怕是又要動起來了,畢竟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大選,到時又會有新人入府。此時不把握機會,日後誰又能保證她們還有會。婉兮眯了眯眼睛,出聲吩咐道:「嬤嬤,先讓人去請御醫吧!」

    高嬤嬤聞言,一臉笑意地應聲出去了。

    「聽雨,記得把清漪院都給本側福晉盯緊了,若是再有人像在宮裡那般伸手,就不必再客氣了。」婉兮摸了摸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一臉若有所思地道。

    現在的婉兮雖然不會再像前世那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的身上,但是只要是能借助的力量她從來都不浪費。畢竟她一個人的能量太過渺小,而要對付的敵人又太多,不想想辦法,她如何能維持現有的一切。

    聽雨和聽竹聞言,又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隨後聽雨一臉高興地道:「側福晉,你就放心吧,整個府裡奴婢是不敢保證,但是在清漪院,奴婢定然不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靠近你一步的。」

    婉兮要傳御醫,王安能拒絕別人,卻不敢不給婉兮面子,所以高嬤嬤這話一說完,王安不僅派人飛奔去了太醫院,還讓人去給胤禟傳信。畢竟這側福晉真有個好歹,他也擔不起責啊!

    王安心知高嬤嬤是婉兮身邊的紅人,平日裡也相當地恭敬,今日這事雖然有些突然,不過該做的該準備的他都得提前準備好,「高嬤嬤,側福晉的身子到底如何?可需要準備那些藥材不成?」

    高嬤嬤見王安一臉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地笑道:「王總管不必如此,今日這事說不定會是件喜事。」

    王安想了想,隨後張大嘴,一臉不敢置信地道:「高嬤嬤,這是真的嗎?」

    高嬤嬤看了一眼王安,一臉平穩淡定地道:「八九不離十。」

    作為婉兮身邊的人,婉兮的情況還是瞭解一些的,即便這次稍有疏忽,可細細一想,便能得出結論,請御醫要得不過就是一個確切的結果。

    「那就好,那就好。」王安見狀,一臉的喜色。

    婉兮雖然是側福晉,可到底是上過皇家玉牒的人,生得小阿哥不僅得太后青眼,就連康熙也時常掛在嘴邊,御醫自然不敢怠慢,對方一請,御醫便收拾東西隨其過來了。

    御醫過來後,婉兮躺在床上,藕色的帳幔已經放下。御醫向婉兮請過安後,這才坐到床前,輕聲說道:「請側福晉將手伸出即可,奴才為側福晉請脈。」

    婉兮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後自帳幔中伸了出來,御醫望著面前嬌嫩纖細的手腕,一旁的高嬤嬤立馬將錦帕置於上方,御醫點了點頭,將手輕輕置於婉兮的手腕上,雙眼微閉,認真摸了一下脈博,隨後眼前一亮,謹慎起鑒,到底又讓婉兮換了一只手,待仔細確診之後,起身跪於床前,高聲賀喜道:「恭喜側福晉,您這是有身子了。」

    婉兮心裡雖然早有準備,可聽了御醫的話,臉上還是止不住地露出一絲笑意來,「此話當真?」

    「奴才萬不敢欺瞞側福晉,您如今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而且脈博穩健,平日裡只要適當進補便是。」御醫就喜歡這種差事,不用擔責又能得賞。

    婉兮坐起身,一旁的聽竹會意地支起帳幔,還不待婉兮開口,便見胤禟行色匆匆地自外面走了進來。

    眾人行禮請安,胤禟有些不耐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來,自己則大步來到婉兮身旁,「你是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婉兮見胤禟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一絲羞澀來,「爺,妾身有了。」

    「有什麼了?」胤禟猛地一愣,低頭看向婉兮平坦的小腹,表情瞬間由擔憂變成狂喜。「你……你的意思是你身孕了?」

    婉兮對上胤禟亮晶晶的雙眼,那期待的模樣讓她有些好笑地連連點頭道:「對,妾身有孕了。」

    婉兮的回答就像一顆定心丸,讓胤禟欣喜若狂,他就知道他的嬌嬌不會讓他失望了。

    「賞,統統重賞。」

    「謝主子爺(九爺)賞。」

    得了賞賜,不管是御醫還是清漪院的下人,個個都是一臉喜色。

    內室,婉兮看著迫不及待貼在她肚子上的胤禟,小手輕輕撫弄胤禟的頭髮,嘴角含著一絲幸福的笑意道:「都是妾身糊塗,只道是天熱胃口不佳,反而忽略了自個身體的變化。好在發現得及時,御醫也說沒事。」

    雖說這段時間胤禟公事繁忙,可但凡留宿都在她這清漪院裡,胤禟不說日日索求於她,卻也沒少折騰,而婉兮身子康健,會懷上也是遲早的事。

    塞外,接到喜訊的康熙連連點頭,對於原本在他這裡掛了號的婉兮表示更加滿意了,所謂娶妻納妾,為得就是開枝散葉,綿延子嗣。現下婉兮接連有孕,看在康熙眼裡可不就成了福氣和功勞麼?

    揮手間,大筆大筆的賞賜便落在了婉兮名下。

    此次塞外之行,康熙除了帶幾個年輕的貴人答應之外,就只點了宜妃和德妃兩妃隨駕。

    宜妃和德妃本就是死對頭,再加上德妃暗地裡對胤禟的後院出手,宜妃雖忍了一時之氣,暗地裡佈局,可到底還未有成效,這心態上難免會覺得有些氣悶。此番得知婉兮有孕,宜妃臉上的笑容就多了,心裡也直歎這個兒媳婦得她心意。

    擺正心態的宜妃再遇上德妃,戰鬥力可不像之前那般綿軟無力,每次都正中紅心,氣得德妃面目扭曲,恨不得自己的老兒子立馬娶妻生子,壓所有人一頭。

    康熙有賞,隨駕的宜妃德妃也好,宮裡的太后以及其他妃嬪也罷,不說個個重賞,卻也均有表示。

    婉兮這一胎於康熙、宜妃而言,是喜訊;於胤禟而言,是新的希望,是兒子;而於後院的眾女眷而言,則是災難中的災難。

    但不管如何,婉兮自己則選擇安然地進入了養胎中,不管胤禟如何安排,她這個清漪院,她可是要好好肅清了一把,畢竟什麼事都不及她肚子裡的孩子來得重要。

    婉兮有孕,後院裡的女眷們都紛紛摩拳擦掌,想在選秀之前想法爭得胤禟的寵愛,最好是能懷上個一兒半女的,後半輩子即使無寵,也能有個依靠。

    可惜胤禟完全不如她們所願,每天三點一線——戶部、書房和清漪院。

    後院女眷爭奇鬥豔,花樣百出,婉兮冷眼瞧著,只當看戲。至於這些打著探望她的名頭,暗地裡想要她勸慰胤禟寵幸其他人的事,她不僅不做,相反地每天都要找殊多理由折騰胤禟,臨了再拖著弘旻寶寶一起鬧騰,生怕胤禟不夠忙,轉眼就如了後院女人的願。

    胤禟瞧著面色紅潤的婉兮,一臉的滿意,別看他對著婉兮嘻皮笑臉,啥話都好說,可是轉頭,為了保證婉兮、弘旻和她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不受傷害,胤禟硬是自行挑起後院的爭鬥,讓一群利慾薰心的女人爭得頭破血流,也未曾有過一絲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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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用意

    接下來的日子,婉兮因著懷孕初期,各種症狀雖未顯露,不過高嬤嬤等人還是特別小心,不只婉兮的食宿全程監控,就連休息和陪弘旻玩耍的時間也不宜過長。胤禟到是有心陪著婉兮,可面對喜歡的女人,難免會有情不自禁的時候,為了不衝動,胤禟多數都宿在書房裡。

    眼瞧著婉兮不侍寢,後院裡不要說眾多侍妾了,就是董鄂氏也被這些人刺激的蠢蠢欲動。整個後院的女人都鬧得無比歡快,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地來往於胤禟的必經之路上,不說一次成功,只求胤禟能念著舊情分她們一些寵愛。

    侍妾裡,劉佳氏和魏氏鬧得最歡,兩人原本算是同盟,而今卻因為爭寵之事由一開始的綿裡藏針到了現在的夾槍帶棒,若非胤禟還沒對誰表示過青睞,兩人怕是要直接打起來了。

    胤禟的女人不少,不管是有名分的還是沒名分的,能讓他掛心的唯有婉兮一個。他的子嗣不多,目前只得一子一女,在兄弟裡不算最少的,可也排上多的,為此沒少被太子奚落。

    說到婉兮肚子裡的孩子,胤禟對他(她)的期盼可一點都不比對弘旻少,也許是因為他對婉兮的感情,也可能是他自身對孩子的期盼,反正種種原因加在一起便造就了胤禟對孩子的格外重視。

    清漪院裡的人個個都向著婉兮,府裡的大小事情自然都不會瞞著她了。

    婉兮對於胤禟的心意還是明白的,可是明白不代表她就得給這些女人機會,所以但凡有個機會,她都會出言挑撥幾下,讓劉佳氏等鬧得越來越大,反正都撕破臉了,想必也不在乎撕得更徹底一點。

    胤禟原本只是想借著爭寵轉移這些女人的注意力,現下個個醜態畢露,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何談寵幸。

    婉兮瞧著蹦噠得歡快的劉佳氏等人,再看一直保持三點一線的胤禟,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思也不由地靜了下來。

    因著胤禟的重視,清漪院的日常份例完全沒有定量,只要是對孕婦有益的東西都如流水一般往清漪院裡送,瞧著這待遇,滿院的女人都眼紅不已,只是礙於胤禟,沒人敢說酸話罷了。

    十月中旬,婉兮這胎敢坐穩,康熙便帶著大部隊從塞外回來了。

    婆婆回宮,不管是不受待見的董鄂氏還是剛坐穩胎的婉兮,都得進宮問候請安。

    好在宜妃也擔心婉兮的身子,硬是把日子往後推了推,好在胤禟沒事時總是帶著弘旻進宮陪陪宜妃,如此,婉兮雖然沒露面,這父子倆也為她刷了不少的好感。

    待婉兮懷孕將近四個月時,便帶著弘旻一起進宮給宜妃請安,只是讓她沒有想到是一進翊坤宮便見到了八福晉郭絡羅氏和一個陌生的少女。

    宜妃見著婉兮和弘旻,臉上的笑意不由地深了許多,眼見婉兮請安,立馬示意齊嬤嬤把人給扶了起來,然後抱著弘旻心肝肉地叫道。

    「美美,心肝肉。」弘旻正是四六不懂,學人說話的時候,美美是胤禟開玩笑時說的一句話,誇得是婉兮的容貌,而心肝肉卻是現學現賣。

    「他這是什麼意思?」宜妃一臉疑惑地望著婉兮問。

    婉兮抿唇一笑,對著宜妃解釋道:「這美美是他跟爺學的,說是好看的女人都是美美,至於心肝肉則是跟母妃您學的。這孩子誰誇他兩句,他就得回上一句,即便不懂這其中的意思。」

    「哎喲,本宮的弘旻就是聰明。」宜妃一聽,直誇弘旻聰明,又誇婉兮把孩子教得好。

    郭絡羅氏坐在一邊,目光看著弘旻虎頭虎腦的樣子,雖然眼饞,到也沒伸手,畢竟依她驕傲還看不上一個妾的兒子。若不然,她不會把後院裡狐媚子全灌了絕子湯。

    「姑母,這位就是小嫂子吧!」坐在八福晉身邊的少女身穿一件淺藍色的旗裝,十三四歲的樣子,臉龐圓潤,膚白似雪,雖不及一旁的八福晉來得明豔,到也清秀可人。

    「恩。」點點頭,好心情的宜妃一邊逗弘旻玩,一邊對婉兮道:「這是慧茹,本宮的侄女。」

    婉兮會意的點頭,明年大選在即,部分秀女已經開始進京了,郭絡羅氏一族既然有女兒,會來走宜妃的路子也正常,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婉兮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叫慧茹的少女對她有不小的敵意。

    八福晉有心幫著胤禩修復他和胤禟之間的關係,可惜她方法用盡,胤禟都不這所動,眼瞧著胤禩面色黯淡,一臉愁容,她不禁把主意打了宜妃的頭上。想通宜妃讓胤禟妥協,至於一旁的慧茹,一個不知道隔了幾房的偏枝,會給她幾分臉面,也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八福晉此人,嫉妒心強不假,可所有的要求都只針對她自己,給別人的丈夫安排女人,她到是做的得心應手。

    「姑母,這次慧茹選秀,可就全賴您多加照顧了。」八福晉笑靦如花地道。

    「都是一家人。」宜妃對於娘家人的態度還是相當親和的。

    慧茹見宜妃態度親和,也不由地多了幾分親近,「一切全賴姑母作主。」說罷,扭頭看向婉兮,一臉甜笑地道:「小嫂子,以後也請多多關照。」

    婉兮看著慧茹討巧賣乖的模樣,再看八福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早早地挖坑等著她跳呢!

    讓她關照什麼?

    雖說前世胤禟的後院裡並沒有郭絡羅氏這個人,現在瞧著到是八福晉有意把這個少女往胤禟的後院塞。

    也罷。

    只要能和那位被稱之為『八賢王』的八阿哥拉開距離,不要說塞一個女人,就是塞十個,她也會想法讓她看得到吃不到。

    「關照?這從何說起。」婉兮捧著茶盞並不接話。

    八福晉聞言,眼裡閃過一絲驚訝,她以為能笑傲整個九阿哥府的女人,應該是那種相當聰明且知進退的女人,現在瞧著,這個完顏氏不僅經不激,甚至妒忌心之強,都不知道在婆母面前掩飾了。

    慧茹面色一喜,隨後擺出一抹委屈的模樣,語帶哽咽地道:「小嫂子說得對,是奴婢高攀了。」

    此話一出,整個殿內裡的人都靜下來了,就連宜妃的都不自覺地把目光放在了婉兮的身上。

    宜妃也有些吃驚,在她的印象裡,婉兮行事頗有章法,該柔的時候柔,俐落的時候比誰都俐落。現在對著這個遠房侄女,突地就變臉了,難免讓人覺得意外。

    婉兮瞧著八福晉那穩如泰山的模樣,再看慧茹眼中的得意,心中暗笑。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學人挑撥離間,甚至一副迫不及待要替代她的模樣,可笑!

    若是前世的婉兮,指不定就吃了這個啞巴虧了,反正她性子柔軟,又不會爭,可今生,別看她未發威,可借著胤禟的,她也沒少戳人肺管子。

    果然,戳人肺管子還是自己動手的好,總是躲在人後,指不定人家就認為她好欺負呢!

    「高攀?表妹這話可說過了。」婉兮的氣質原本就顯溫柔,現下她放下側福晉的氣質,一雙如星辰般的大眼眨了眨,笑道:「這宮裡有母妃,府裡有福晉,說到關照,如何也輪不到妾身一個側福晉。」

    婉兮這話可是比著規矩說的,任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宜妃聞言,笑著拍拍婉兮的手道:「本宮知道你懂規矩。」

    慧茹面色一僵,顯然是沒有想到婉兮看似經不起挑釁的,實際上卻是內裡藏奸之輩。等日後她進了九阿哥府,定是要想法讓表哥認清她的真面目。

    八福晉坐在一旁,嘴角直抽抽,她還道這完顏氏好對付,現在看來到是她太小看人了。難怪沒腦子的董鄂氏會被她打擊的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由此可見,通過她來促進胤禩和胤禟的感情,結果必定有所不同,可八福晉一向瞧不起妾室,如何願意低這個頭。

    婉兮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一心陪著宜妃說說話,逗逗孩子,並不理會坐在旁邊的兩人。

    在翊坤宮裡呆了一個時辰,婉兮便抱著睡著的弘旻向宜妃告辭了,等出了翊坤宮,便將弘旻交給一旁的聽竹抱著,畢竟她如今已經四個月,凡事總是小心些的好。

    剛出翊坤宮的門,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小嫂子。」慧茹帶著丫鬟款款而來,而一向風風火火的八福晉居然慢慢悠悠地跟在後面,看樣子是想讓慧茹過來先探探路。

    「是表姑娘啊!可是有什麼事?」婉兮回首,紅唇微抿,好整以暇望著她問。

    之前在翊坤宮,慧茹並沒有仔細打量過婉兮的長相,現在走近才發現婉兮眉目如畫,清豔難言,說不出嬌俏明媚。

    恍過神,慧茹心中雖然嫉妒,面上卻扯著唇角笑道:「沒事,只是覺得小嫂子一人帶著孩子肯定會有所不便,故而想過來幫小嫂子一把。」

    婉兮看著她眼中的算計,眉頭微挑,紅唇微微上翹,毫不客氣道:「表姑娘是覺得妾身很傻麼?」

    幫忙是假,想見胤禟才是真吧!

    「表姑娘,有句話妾身覺得很有道理,那就是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說罷,婉兮帶著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慧茹站在原地,氣血翻湧,顯然是沒有想到婉兮會直接把這層遮羞布給捅穿。

    八福晉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慧茹,暗罵一句『沒用』,也不管慧茹是何反應,轉身帶著人就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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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4:26 |只看該作者
第065章:糾纏

    從宮裡回來的路上,聽竹和聽雨眼見婉兮一言不發的模樣,就知道這事肯定沒完。

    不知道是不是受懷孕的影響,婉兮的性情變得有些略顯孩子氣,但凡受氣或者受了委屈,她自己讓人吃憋了還不算,還得拉上胤禟胡攪蠻纏,鬧會兒脾氣。

    現在這樣瞧著,肯定是心裡憋著一口氣,想讓胤禟幫著出氣。

    說來,聽竹和聽雨在一旁也瞧出來了,那位表姑娘根本就沒安好心。宜妃娘娘還沒露給主子爺挑人的意思,她自己到是上趕著算計,真丟份。那八福晉瞧著也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沒說幾句話,其用意卻是字字都針對自家側福晉。

    聽竹不知,聽雨還能不知道,自打九爺帶著十爺離八爺,這八爺的勢力看似發展平穩,實際上比之有九爺十爺幫忙那會兒,可差得多了。而八福晉此舉瞧著肯定是想借由這表姑娘來拉攏九爺,可惜眼光卻不怎麼樣。

    回到清漪院,婉兮一坐到炕上,便讓聽琴把點心和羊乳端上來,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堪堪停手。

    以往在翊坤宮,婉兮該吃吃,該喝喝,從來不講客氣,反而是今天,有八福晉和那位表姑娘在,她到是只顧著說話,倒是忘了自己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呢!

    「側福晉,這點心幹,還是多喝點燕窩吧!」高嬤嬤端著燕窩從外面走進來,瞧見婉兮拿在手上的點心,立馬開口阻止她繼續往嘴裡塞點心。

    「嬤嬤,我餓?」婉兮濕漉漉的大眼眨巴眨巴地望著高嬤嬤,就希望她能讓自己多吃兩塊。

    高嬤嬤對婉兮是的很疼愛,只是這種疼愛有個前提,那就是一切都要以她的身體和肚子裡的孩子優先。

    「側福晉,燕窩的溫度剛剛好,現在喝正好。」高嬤嬤一板一眼地收了她手上的點心,將拖盤裡的燕窩送到婉兮面前。

    婉兮嘟著嘴,雖然有些不情願,但為了孩子好,她還是接過高嬤嬤遞來的燕窩,小口小口地喝了個一乾二淨。

    高嬤嬤見狀,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這才對。」

    婉兮癟嘴,這燕窩是好喝,可也架不住天天喝,自打她懷孕,各式補品吃得她都產生排斥了。可惜沒人理會她的意見,只要御醫說這對她好,上至胤禟,下至高嬤嬤等人,那都是想千方,設百計,為得就是讓她多吃上一口。

    正想著,胤禟自外面回來了,婉兮一見胤禟回來,立馬把燕窩的事情拋之腦後,擺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撲了過去。

    「爺,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婉兮拉著胤禟的大掌,一臉委屈地告狀。

    聽竹和聽雨一見,對視一眼,大有果然如此的意思。

    胤禟瞧著一臉孩子氣地拉著自己告狀的婉兮,一臉好笑地道:「爺的表妹?八福晉?她找你幹什麼?」胤禟到是沒有多想,只以為八福晉在自己這裡沒討到好,便轉身找婉兮幫忙去了。

    「不只是八福晉,八福晉怎麼看得上妾身,而是八福晉帶來的一位叫慧茹的表姑娘,瞧著人家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爺已經屬意她進府了呢!」婉兮見胤禟一臉不在意的模樣,不由地有些惱怒,沒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咬上他的大掌了。

    胤禟只低頭看著拿自己手掌磨牙的小女人,唇角帶笑,沒有一絲不悅,至於告狀這種事,他自己願意寵著,別人還有何話說。

    到是她嘴裡那個叫慧茹的表姑娘,胤禟細細一想,發現這人還真有印象,似乎前幾天聽八福晉提過,說是天真可愛,現在瞧著,怕是假天真真算計吧!

    他道八福晉沒事怎麼突然在他面前提及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表妹,現在瞧著似乎是挖了坑在這裡等著他呢!

    「勿鬧!」人都沒見過,何來進府之說。

    「這人都還沒進府,爺就維護上了,現在想來表哥表妹的,定是比妾身來得有感情。」婉兮一臉不高興地扭著身子趴在炕上的小桌上,看什麼都不看胤禟了。

    胤禟瞧著少有跟自己耍小性子的婉兮跟自己鬧上了,便知今日這事即便沒吃虧,肯定也入心了,一時間,不管是八福晉還是未曾蒙面的慧茹都招了胤禟的嫌棄和不喜。

    「小醋罎子,爺還什麼都沒做,你就醋上了,爺這要是真帶兩個人進府,你還不得掉金豆豆。」胤禟伸手攬過婉兮,將人死死地壓在自己胸前,一臉好笑地道。

    婉兮撅著嘴,雙手攬著胤禟的脖頸,一臉不高興地抱怨,「爺是我的,不許人惦記。」

    話說她一開始只是想找胤禟傾訴內心的委屈,順便給八福晉和那位自以為是的慧茹表妹上上眼藥添添堵,現在瞧著怎麼看都是她在吃醋,在無理取鬧呢!

    呸!肯定是她的錯覺,她一向都是溫柔可人,簡單粗暴,肆意妄為的。

    「行,爺是嬌嬌的,也只讓嬌嬌惦記。」胤禟瞧著她故作刁蠻的樣子,怎麼瞧怎麼覺得順眼。

    他就知道這個小女人面上表現得再大方再寬容,這心裡也是在乎他的。

    婉兮瞧著面露得意的胤禟,也不點破他的心思,畢竟她在意他並非假意,雖不能阻止他擁有其他的女人,但是她可以想法成為他最重要也最在意的那個女人。

    晚上,胤禟留宿清漪院,兩人免不了要糾纏一番,以訴相思之情。

    這廂婉兮和胤禟的感情更好了,那廂以陪伴為名住進翊坤宮的慧茹表妹天天都在盼著胤禟進宮,誰讓八福晉把胤禟誇成一朵花呢!

    哪個少女不懷春,像慧茹這般年紀的女孩原本就是對異性好奇的年紀,經八福晉這麼一挑唆,會起心思到也正常,只可惜她想得好,事情往往卻不能如她所願。

    婉兮要養胎,不可能天天去宮裡請安,她想繼續探聽敵情怕是不容易,而胤禟有公務,一般只有休沐和大朝才會來翊坤宮給宜妃請安。如此,一心想給胤禟留下一個好印象的慧茹,大半個月過去,硬是沒見上胤禟的面。

    恰好在這段時間裡,婉兮天天拿『表哥表妹』的故事噁心胤禟,每每說得自己淚眼汪汪的,惹得胤禟心疼不已。

    時間長了,胤禟只要聽到『表哥表妹』就覺得煩。

    八福晉到是不知道這些事,畢竟這是人家的閨房趣事,她就是臉再大,也不至於打聽這種事。但是私下裡教唆慧茹接近胤禟的事,她不僅要做,還得做得大家都滿意。

    這天,胤禟和胤俄下了朝,兩人從乾清宮出來,便相攜前往翊坤宮來給宜妃請安。一向哥倆好的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到了翊坤宮,剛入正殿,便聽到一個甜得發膩的聲音。

    「表哥!」

    胤禟神色一頓,想到婉兮嘴裡所謂『表哥表妹』相親相愛的故事,不由地皺緊眉頭。眼角的餘光瞟見胤俄那想笑又強忍著以至於有些變形的臉,一臉不悅地道,「老十,爺瞧著你到是很高興看爺的笑話啊?」

    胤俄以手抵唇,一邊擋去唇邊的笑意,一邊輕咳地道:「九哥,我老十可是最講義氣的,怎麼可能會看你的笑話。」沒遇上自然是不看,遇上了肯定是要看個夠。

    胤禟瞧著胤俄言不由衷的模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慧茹花癡一般的臉,頓時面色陰沉,一臉的厭惡。

    「表哥,我終於見到你了。」慧茹喜歡俊朗儒雅的男子,而胤禟俊美瀟灑,正是她憧憬喜歡的類型。

    胤俄瞧著被膈應得不行的胤禟,唯恐自己被找後帳,不由地暗歎一句『有事兄弟服其勞』,便沖著慧茹斥道:「爺說你這個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懂規矩麼?」

    胤俄是個渾人,兄弟裡除了太子,就他的身份最高,雖說他不受康熙重用,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裡,少有人敢跟他這個渾不吝的對著幹。

    慧茹被胤俄斥得一愣,隨後雙目微紅,一臉委屈地望著胤禟,似想讓他為自己出頭,「表哥,我……」

    這翊坤宮裡,不,應該說在慧茹之前,敢叫胤禟一聲表哥的只有八福晉,像慧茹這樣隔了不知道幾房的偏枝,見了胤禟,依規矩應自稱奴才。

    宜妃從內室出來,瞧著站在正殿門前對峙的三人,面色微微有些訝意。

    「這都是怎麼了?」

    「母妃,既然有人規矩不好,那便請嬤嬤好好教導。」胤禟看了慧茹一眼,冷聲道:「這次是兒子和十弟,那下次換了別人,母妃以為會如何?」

    宜妃見胤禟和胤俄一人黑著一張臉,再看慧茹雙眼微紅,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滿臉的尷尬。她留下慧茹,僅僅只是因為她對娘家的思念,卻沒想到她的一時不忍竟鬧出這般笑話。

    正如胤禟所說,今天只是他和胤俄,若換成佟貴女又或者德妃等人,她這張臉怕是要給人踩在腳底下了。

    「這事是母妃考慮不周。」宜妃輕歎一口氣,語氣裡透著一絲後悔。

    宮中爭鬥從來都是兵不血刃,不管是同德妃,還是同其他人,宜妃看似風風火火的,其實心中算計也不少。原本只是想一解對家的思念,誰知還看走眼了。

    慧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出師未捷身先死,一聲『表哥』不僅惹來冷眼和喝斥,還引得宜妃動了送她出宮意思。

    這怎麼行?

    要知道依她現在這身份,真心是出宮容易進宮難。

    進宮之前,不提八福晉描繪的美好藍圖,就說初次見面使得她心跳如擂的九表哥,要她放棄,她如何願意。

    「姑母,茹兒知道錯了,茹兒只是初次見到表哥,有些激動,這才失了禮數,但是茹兒保證以後一定會改的。」慧茹倒是乖覺,見三人面色冷凝,到也痛快,直接認錯,就想翻過這一頁。

    胤禟瞧著故作天真的慧茹,一臉的膩味,若不是礙于她出自郭絡羅家,他肯定直接讓人拖出去喂狗。

    胤俄更直接,瞟了一眼矯揉造作的慧茹,撇撇嘴道:「你這是當爺眼瞎啊!」

    慧茹原以為放低身段,直接道歉,此事便就此揭過,誰胤俄步步緊逼,壓根沒有讓步的意思,一時頭腦發熱,張嘴便道:「我……我是真心認錯的,十爺又何必同我這個小女子多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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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相邀

    「我……我是真心認錯的,十爺又何必同我這個小女子多做計較!」

    面對慧茹突如其來的指責,胤俄都驚了,他見過臉皮厚的女人,可他從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女人。明明是她不懂規矩,出來就噁心人,現在她話鋒一轉,倒是成了他老十心眼太小,專跟女人計較了。

    「嘖,爺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你這種女人,矯揉造作便罷,還胡攪蠻纏顛倒是非。」

    「十爺怎能如此抵毀女兒家的名聲,即便我心悅表哥,也不算罪大惡極啊!」淚眼朦朧,轉過彎來的慧茹倒是知道裝可憐博同情了。

    可惜在她面前的不是別人,是打小就以渾不吝而聞名的胤俄,雖說他母妃去逝之後,他稍有收斂,可這種收斂只針對部分人,慧茹顯然不在此例。

    「跟爺講道理,你也配!」

    「你——」慧茹從小嬌生慣養,被人捧著,如今初遇挫折,一次還罷,接二連三,叫她如何接受,一時氣急,便伸手指著胤俄的鼻子,氣急敗壞地怒喝出聲:「即便不配,礙著你什麼事,要你來管!」

    胤俄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回過神,正想教訓教訓她,卻被一旁的宜妃搶先一步。

    「放肆!一個奴才居然敢指著主子叫駡,你的規矩呢,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宜妃面色陰沉,眼神冰冷,揮手便直接招來齊嬤嬤把人拉下去,「還愣著幹嘛!拉下去。」

    齊嬤嬤等人絲毫不敢猶豫,宜妃命令一下,幾人立馬上前,拖著大哭大鬧的慧茹下去了。

    「老十,這事是本宮的不是……」宜妃此時的心思複雜,慧茹進宮半月,每日對她噓寒問暖的,她心裡也念著她的好。原本宜妃還想著在大選之時,通過兒子為她挑個青年才俊賜婚,再給份嫁妝,也算是全了她們姑侄的這段緣分。

    現在瞧著,她郭羅絡氏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胤禟府裡即便要迎新人入府,那也不是誰都可以的,而且就慧茹的品貌,宜妃還真就看不上。

    「宜母妃,這事跟您沒關係。」胤俄見一向頗為照顧自己的宜妃沉著一張臉,唯恐她下不來台,立馬表態。

    「怎麼能沒關係,到底是本宮沒把她管教好。」宜妃輕歎一口氣道。

    胤禟對於這個表妹的死活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相反地因著婉兮私下裡總拿『表哥表妹』打趣,胤禟對於這種關係顯得十分地排斥。原本他還擔心宜妃會亂點鴛鴦譜,現在想想,經過今天這事,想必就算有萌芽也被扼殺的一乾二淨了。

    「明年大選,你們兄弟倆也自行看看,若是有中意的直接過來告訴本宮,本宮也好給你們相看相看。」宜妃為了拉近距離,到是把各府添加新人的事先行說了。

    宮中小選選得都是宮女,宜妃若是有意,也可挑上一兩個賜給胤禟和胤俄當侍妾,若是無意,也不勉強,而宮中大選,皇子阿哥府至少會有一到兩個秀女進府,身份不定,這算是定例。

    如此,才有了宜妃剛才的問話。

    新人?胤禟皺皺眉頭,顯然他並沒考慮過這件事。

    「宜母妃看著辦吧!」胤俄對女人一向只要求看得順眼。

    宜妃看了胤禟一眼,見他不吱聲,以為他也是這個意思,也不再多問。

    相較翊坤宮的尷尬和熱鬧,永和宮的氣氛就好似透著一絲沉悶和冰冷,母子間的對話,永遠都缺少著一絲溫情,乾巴巴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胤禛不是沒想過改變這種現狀,相反地他自認為孝順卻換不來德妃的一絲關懷,傾盡所有換來的不只是視而不見,還有陷害和算計。

    有的時候胤禛也會想他真的是德妃親生的嗎?

    若是,為何心硬如鐵?

    「兒臣給母妃請安。」胤禛走進殿內,在離德妃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起來吧!」德妃完全沒有注意到胤禛有別於從前的疏離態度,誰讓她眼裡從來都只有一個老十四,從來就沒有老四,如此,何以能察覺到胤禛的改變。

    胤禛垂著頭,察覺到德妃的毫無不在意,心中微疼,卻又覺得理該如此。

    果然,有些事強求不得。

    他倒是知道勸誡老九,殊不知真正放不下的人正是他自己。

    「這次大選,可有看中的人選?」德妃聲音柔和卻透著一股淡漠,完全沒有面對康熙和胤禎時的溫柔和包容。

    「但憑母妃做主。」胤禛面色平靜,並沒有因為德妃的問話而產生一絲情緒波動,就好似現在說的這件事跟他毫無干係。

    事實上從福晉烏拉那拉氏到府裡的格格侍妾,從來都只有恩賜,沒有他願不願意之說。

    不過之前胤禛無意於大位,對於女色也並不上心,再者德妃所賜,多為容色出眾者,不知情的還以為德妃有多寵他,知道的才明白德妃到底有多厭惡他,才會想方設法地要養廢他。

    反正多說無異,與其白費唇舌,還不如順水推舟,私下再行謀劃。

    德妃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滿意,隨後放柔了語氣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本宮做主了。」

    「是。」胤禛眼裡閃過一絲譏誚,心卻因為德妃的算計變得更為冰冷了。

    等從永和宮裡出來,胤禛周身的氣質變得更為冰冷淡漠了,踏出永和宮的宮門之前,胤禛回首的瞬間,胤禛覺得他對於母妃最後的一點期盼也跟著消失了。

    說到底,再深的感情也經不起磨損,像德妃這般一次又一次地理所當然地傷害,換來的也不過就是將胤禛對她的那點孺慕之情消磨得乾乾淨淨,一絲不剩。

    另一邊,從翊坤宮裡出來的胤禟和胤俄,雖然覺得慧茹的事情有些晦氣,不過兩人並不想在這種事上多做計較。依他們的身份,勾引、爬床這種事屢見不鮮,真心不需要在意,所以兩句話後,這哥倆又勾肩搭背的約著出宮之後,一起找個地方喝酒,誰知中途竟瞧見走在前面的胤禛。

    對於胤禛,胤禟心結已解,即便不是一夥,卻也相處融洽;而胤俄,一向以胤禟馬首是瞻,個人同胤禛並無矛盾,相反地他對胤禛有些發怵,誰讓年少時這個四哥沒少罰他抄書呢!

    說來,胤俄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這抄書寫字。

    「四哥!」胤禟打量著胤禛略顯蕭瑟的背影,再瞧他過來的方向,不用問也能猜到定是德妃那老妖婆又給他氣受了,基於兄弟道義,胤禟決定叫上胤禛一起喝酒。

    胤禛微微轉頭,遠遠見到胤禟和胤俄向自己走來,不由地停下腳步,待兩人走進,才招呼道:「九弟,十弟。」

    胤禟以前最瞧不得胤禛這面無表情的樣子,覺得他太裝,而現在見到胤禛這副樣子,胤禟反而覺得有些難受。

    這人吶!心一旦偏了,面對喜歡的,優點都是優點,缺點也是優點;面對不喜歡的,缺點還是缺點,就連優點也是缺點。

    「四哥,相請不如偶遇,我和老十要去喝酒,怎麼樣?一起吧!」胤禟走到胤禛面前,直接開口相邀。

    「好。」若是平常,胤禛肯定不會答應,而現在他心裡蘊含戾氣和委屈,能發洩一下也好。

    「那走吧!今天弟弟做東!」胤禟一見胤禛答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著往外走。

    胤俄站在一旁,嘴巴大張,一臉的驚愕,顯然是沒想到胤禛會應邀。

    對於胤禟和胤禛之間的事情,他還是有些瞭解的,特別是知道胤禛危急關頭沒扔下胤禟,他心裡其實還有些感激的。

    「四哥,以前沒什麼機會,今天咱們兄弟幾個拼拼酒,看看誰輸誰贏。」胤俄豪氣沖天地道。

    這廂三人才出宮,那廂不少人都收到三人約好一起出去喝酒的消息,一時間,眾人神色莫明,猜測頗多。

    如今,因著康熙正值壯年,阿哥們之間的爭鬥多在私下裡,表面上不管有無齷齪,都會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來討康熙歡心。

    只是康熙的歡心是一回事,忌憚兄弟抱團又是另一回事。

    相較阿哥們的糾結和揣測,康熙反而樂於見到兒子們兄友弟恭的場面,特別是胤禛三人近一年來的表現都讓他十分地滿意。

    這人年紀越大,忌憚越多,即便康熙正值壯年,可逐漸成長的兒子依然給了他緊迫感,讓他有種被威脅的感覺,為此,他將平衡朝庭的手段用在了兒子身上。

    胤禛是他為太子安排的賢王,性格死板,可能力出眾,至於胤禟和胤俄,之前兩人跟著老八胡鬧,他心裡不是不失望,身為他的兒子,連自立為王的心都沒有,還爭什麼高低。好在這兩小子還知道分寸,現在辦起事來也相當地有一套,也算是知道為他這個皇阿瑪分憂了。

    事實上相比野心勃勃的兒子,康熙更喜歡安分辦實事的兒子,恰好胤禛胤禟和胤俄都是這一類型,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康熙都在考慮要不要讓幾個小的跟他們多接觸接觸。

    當然,這只是康熙一時的想法。

    另外,康熙思及龍衛說得胤禛一臉鬱色地從永和宮裡出來,康熙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些不好了。

    當初,他允了表妹抱養胤禛,心裡始終對德妃抱著一絲愧疚,即便表妹去逝,她不肯撫養胤禛,他也由著她去了。之後她低頭接回胤禛,他還道她識大體,現在瞧著,似乎是別有內情。

    「李德全。」

    「奴才在。」

    「讓人查查德妃和老四的關係,朕要知道德妃到底是如何對待朕的老四的。」

    李德全聞言,身子更低了,這種陰私,即便聽到也要裝作沒聽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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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4:50 |只看該作者
第067章:求見

    正在酒樓裡喝酒的胤禟等人可不知道康熙等人的心思,三人你來我往的,不說一喝起酒來就原形畢露的胤禟和胤俄,就是一向嚴肅淡漠的胤禛也難得地放開手腳。

    都說酒桌上是最能拉近彼此關係的地方,這話到是用在這裡到也恰當。

    胤禛這人不善言辭,即便是關心也說不出口,常常會引人誤解,以至於除了一個老十三,就連他的親弟弟胤禎也常常會誤解他的心意,以至於兄弟兩人的關係並不和諧。

    所謂酒壯慫人膽,平日裡寡言少語的胤禛喝多了便成了話嘮。這下子不管是心中的苦悶還是心中的委屈,那真是有一句說一句。

    胤禟和胤俄還真沒想到看似堅不可摧的胤禛心裡居然有這麼多的委屈,特別是胤俄,原本他還覺得自己失去母妃才是最可憐的人,現在看來,像四哥這樣有母妃還不如沒母妃的人,才是最可憐的。

    「四哥,我老十不會說話,你以後要是有什麼事,直接開口,只要是我老十能幫得上的,要是搖一下頭,你踹我。」胤俄幹了一杯酒,很是義氣地道。

    胤禟心裡早有打算,只是尚不到攤牌的時候,「對啊,四哥,別的事弟弟們幫不上,可是喝喝酒說說心裡話還是可以的。」

    胤禛心裡感動,嘴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九弟,十弟,四哥謝謝你們。」

    「四哥,說什麼客氣話,來,再走一個。」胤禟搭著胤禛的肩道。

    「對,四哥,誰還能沒個傷心事,我老十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想得開。來,再喝一個。」胤俄也湊上去道。

    「好,今天咱們不醉不歸。」胤禛難得放下架子,跟兩個弟弟鬧成一團。

    「好,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三兄弟因著酒的關係,這下子是真的徹底放開了。好在酒樓是胤禟的,三人怎麼鬧都不會有人管。

    要說胤禟等人是真喝痛快了,而要照顧醉鬼的婉兮卻是氣得一臉的咬牙切齒。

    說好的喝酒就來她清漪院的,現在這樣算什麼?

    婉兮看著躺在床上的胤禟,擰著帕子給他擦臉,卻是越擦越氣,最後,不由地伸手拍了他的胸膛一下,恨恨地道:「騙子,以後再醉成這樣,就讓你睡門口。」婉兮嘴裡嘟嘟囔囔的,一雙素手卻不曾停歇地幫著胤禟擦洗換衣喂洗酒湯,忙忙碌碌的她卻沒有注意到胤禟嘴角那抹名為愉悅的弧度。

    胤禟是醉了,可他的思緒是清醒的,婉兮嘴裡那些故作兇惡的話在他聽來,都是她對自己撒嬌的證明,畢竟之前他曾答應過婉兮,以後要喝酒就到她這清漪院來的。當時也沒說清楚,這不,瞧著她嘟囔埋怨又心疼自己的模樣,胤禟還覺得心裡很美。

    醉酒一場,似乎不只是兄弟之間的情誼變得更深厚了,胤禟和婉兮之間似乎也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

    若說從前的他們除了一層膜還有著不小的距離,那麼現在的他們好像離彼此更近了。

    次日,神清氣爽的胤禟見婉兮從起床開始就擺著一副頗為嫌棄他的模樣也不生氣,相反地滿臉的笑意地往她身邊湊。

    婉兮平日裡雖然好使小性子,氣急了還會張嘴咬他,可胤禟總感覺她對自己還有所保留,但今天的她卻顯得無比真實。

    「爺的嬌嬌這是生氣了?」坐在桌前,胤禟看著癟嘴的婉兮,一臉戲謔地笑問。

    「爺是個大騙子。」婉兮癟著嘴,一臉不高興地抱怨。

    婉兮倒不是真的那般生氣,事實上她只是要給他一個確切的印象,那就是不管喝不喝酒,只要進了這後院,抬腳的瞬間,第一個就要想到她的清漪院,而非別人的院子。

    胤禟伸手攬著婉兮的腰,小心地扶著她坐到身旁,「爺這是正常交際,兄弟之情,難免會有需要溝通的時候。」這事換成後院任何一個人敢跟他使小性子、擺臉色,胤禟肯定直接把人冷落到底。但對象換成婉兮,他反而能耐著性子安撫她的情緒,「昨天,爺和十弟先不提,就說四哥,估計又受德妃那個老妖婆的氣了。」

    婉兮聞言,神色微怔,前世關於德妃偏心的傳聞流傳甚廣,私下裡不少人都在傳四阿哥胤禛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當時婉兮也跟聽竹她們一起開過玩笑,甚至因為無聊還關注過一二。

    有些事情若是不關注,永遠不會知道事實有多殘酷。

    作為一個母親,婉兮真心不明白德妃的用意,甚至會產生一種這究竟還是不是人的感覺?

    十月懷胎,同她孕育血脈的也不是什麼仇敵,再者,這其中就算有太多變故、無奈和矛盾,那也不關一個孩子的事,況且真論起來,最為無辜的就是四阿哥,而打著失去孩子這面旗幟一直走到現在的德妃才是真正欠了四阿哥的人。

    說穿了,沒有四阿哥,德妃拿什麼來讓康熙愧疚,又憑什麼一步一步地得到康熙的寵愛?

    都說喝水不忘挖井人,德妃此人的心思之多,心腸之狠,實屬世間罕見。

    「老妖婆?爺這個稱呼讓人聽到,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事來。」婉兮一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到也不再追究昨天的事情了。

    「爺就在你面前說,又有誰會知道。」

    「爺真壞!」

    擺好膳,胤禟直接招呼婉兮用膳,若是在宮裡,依著康熙的規矩,肯定是奉行食不言的規矩,默默用膳。但是在自個府裡,胤禟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相反地他會不厭其煩地照顧婉兮的胃口,親自給她布菜,為得就是讓她多吃一口。

    兩人一邊用膳,胤禟一邊同婉兮說著昨天的事,不僅僅只是胤禛受氣的事,還有慧茹堵著他說心悅他的事,雖然都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但是胤禟並不希望因為這種事而惹得婉兮誤會。

    「表哥……」婉兮聞言,冷不丁地用纏綿悱惻的聲音喚了他一聲。

    胤禟面色一僵,思及慧茹那花癡一般的神情,大掌捏她的小臉,輕斥道:「又做怪!」

    婉兮見他這般,猶如銀鈴般的笑聲不自覺地自唇間溢出。

    用過膳,兩人一起去看了一下弘旻寶寶,小傢伙近來已經不再滿足於『爬行』生活了,每天都想著要走路,即便摔了也不讓人抱,硬是要自己走,惹得胤禟直誇他兒子就是棒之類的話。

    婉兮對此一笑了之,並不打擊孩子的積極性,只是吩咐奶嬤嬤們多注意,另外還把聽蘭給調了過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便又要到三年一度大選的日子了,宮中傳出消息,除各個成年阿哥府裡要進人之外,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也到了要娶嫡福晉的年紀。

    京城世家得此消息,齊齊發力,就想著能占個好位置,雖說選秀賜婚這種事跟站隊也不無關係,但是為了富華富貴,誰家又能不動心。

    消息一旦確定,這明裡暗裡都開始走關係套近乎,宮裡的娘娘以及宮外娘娘們的娘家都顯得無比忙碌起來。

    不管是五阿哥胤祺還是九阿哥胤禟都早早地娶了福晉,側福晉格格的也不少,子嗣上因著婉兮有孕使得原本焦躁的宜妃也有了細挑慢選的興致。相反地倒是從前對此事不上心的德妃這個時候卻忙了起來,她的心肝寶貝胤禎可不比胤禛,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女子就可以的,另外還有胤祥,單單只是因為他是記在永和宮名下的,她就得好好安排。

    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德妃卻明顯地感覺到康熙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可要說康熙有意冷落她,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畢竟依著康熙的脾氣,她真要做錯了事,他不該是這種一聲不吭的樣子。

    事實上康熙並非一聲不吭,在他拿到龍衛調查的結果後,他心裡就窩著一把火,若非前朝事務繁忙,他也不會拖到現在。

    當然這種事德妃還不知情,她一心只以為大選在即,前朝後宮多有聯繫,康熙太忙才會如此,等到一切爆發出來時,德妃才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以至於在這上面栽了個大跟頭。

    三年一度的大選對於含羞翹首的少女而言是人生的新起點,抑或是命運的轉折,這裡面講得是家世品貌也是個人氣運。

    京城裡,各個府裡都彌漫著一股子熱鬧的氣息,婉兮這裡也不例外。

    依理,就婉兮這即將臨盆的樣子,實在不應該出去見客,不過些次在外求見的卻是婉兮名義上的姨母小齊佳氏及其女他他拉・寶珠。

    婉兮這位姨母雖是庶出,模樣卻十分出挑,在家時同婉兮額娘齊佳氏的關係不錯,據說是齊佳氏年幼時有一次不小心落水,虧得她奮不顧身地跳進水塘裡把齊佳氏給救了出來,才保了齊佳氏一條命。

    單從這一點來說,婉兮還是很感謝這位姨母的,只是她本人同這位姨母並沒有什麼往來,即便是見面也僅只是小時候有兩次,真要說有事相見,也應該是透過齊佳氏往府裡遞牌子,而非像現在這般直接找上門來。

    婉兮心裡疑惑,但礙于這位姨母曾救過她額娘的關係,婉兮最終還是應了。

    「妾身(臣女)見過側福晉。」母女倆一進來恭恭敬敬地給婉兮請安。

    「起來吧!」婉兮撫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態度還算親和地看了母女倆一眼,對一旁的聽竹道:「聽竹,看座,上茶。」

    自打婉兮懷孕四個月後,這肚子就一天比一天大,比之她懷弘旻的時候還要大,胤禟瞧著心驚膽顫的,便請來御醫院的婦科聖手,再三診斷,得知懷得是雙胞胎,胤禟整個人都進入了一個焦灼的狀態。

    反而是婉兮挺著一個大肚子,該吃的吃,該睡的睡,完全不受影響。

    當然,雙胞胎什麼的婉兮還是覺得很奇妙的,畢竟前世她可沒懷過雙胞胎,可以說整個愛新覺羅家似乎都沒人懷過雙胞胎,婉兮這可是始無前列的第一胎。

    不說胤禟這個當阿瑪的,就連宮裡的太后皇上也相當地重視。

    至於皇室不容雙胞胎什麼的傳言,別的朝代可能有這樣的忌諱,大清卻沒有,畢竟滿人講究多子多福,再者胤禟也無奪嫡之心,所以是不是雙胞胎都不影響大局,所以到也沒人拿這種事說話。

    小齊佳氏領著女兒坐到一旁,目光卻不自覺地打量著婉兮,原本她還想著婉兮若是即將臨盆的話,這身材容貌肯定大打折扣,誰知見面才發現婉兮這身材的確變得厲害,可容貌卻無太多變化,清麗婉約,毫無黯淡之色。

    「多年未見,不知側福晉是否還記得妾身?」小齊佳氏斟酌地開口,想來是想先拉近兩人的關係,再談所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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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9-10 00:15:02 |只看該作者
第068章:打算

    「多年未見,不知側福晉是否還記得妾身?」小齊佳氏斟酌地開口,想來是想先拉近兩人的關係,再談所求之事。

    婉兮心中雖有疑慮,可到底還是顧及自家額娘的面子,對這位早已記不清長相的姨母十分地客氣,「姨母說笑了,都是一家子骨肉,即便距離太遠少有往來,可也還是有些印象的。」說罷,婉兮掃了一眼小齊佳氏身邊坐著的他他拉・寶珠,「這位想來便是表妹吧!」

    小齊佳氏見婉兮的目光望向自家女兒,不由地把她往前帶了帶道:「這是妾身的女兒寶珠,今年十四歲。」

    他他拉・寶珠今年十四歲,身姿窈窕,已初見少女風姿,肌膚白淨,容貌雖不如婉兮這般耀眼,卻也稱得上清新秀麗,楚楚動人。

    「雖說上次見面還是在小時候,不過現在再見,表妹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婉兮見小齊佳氏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雖然不知道她意思,但還是應景地誇了一句。

    「謝表姐誇讚。」他他拉・寶珠不敢直視婉兮的容顏,微微垂下眼瞼,面上帶著一絲羞澀,畢恭畢敬的模樣不僅不引人反感,相反地會生出一絲憐惜之情來。

    婉兮瞧著臉頰微紅的他他拉・寶珠,微微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小齊佳氏,「姨母可是有什麼安排?」

    一聽他他拉・寶珠的年紀,就知道她是這一屆的秀女,進宮選秀,誰不想求一個好姻緣。只是婉兮能力有限,在能力範圍之內,她倒是不介意幫上一把,若是在能力範圍之外,她也只好說一聲抱歉了。

    小齊佳氏看著女兒羞紅的臉,正想開口,就聽外面傳來請安的聲音,一時間屋裡的人都有致一同地望向門口。

    胤禟自書房過來,到也沒有想到屋裡會有客人,可思及婉兮即將臨盆,看向齊佳氏和他他拉・寶珠的目光就顯得有些不善了。

    小齊佳氏被胤禟冷厲的目光一掃,整個人不由地一怔,心裡微微有些畏懼,而她身旁的他他拉・寶珠卻不同,此時的她雙眼發亮,雙頰發紅,似魔怔了一般,目光直愣愣地盯著胤禟。

    「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休息?」胤禟大步上前,坐到婉兮身邊,一臉溫柔地問。

    「爺放心,妾身現在還不累,倒是爺,近來公務繁多,可曾好好休息。」婉兮有些不依地道。

    「這……」

    「妾身就知道爺一忙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了。」

    「好好好,爺現在就去內室小憩一會兒,這下你放心了吧!」

    「恩。」

    兩人旁無若人地了一把恩愛,胤禟這才轉身往內室走去,婉兮望著胤禟的背影,一臉無奈地笑了笑,覺得這男人有的時候就跟孩子一樣,需要人哄才聽話。

    轉過頭,婉兮一臉笑意地看向小齊佳氏和他他拉・寶珠,正要開口之際,恰好將他他拉・寶珠滿眼迷戀地望著胤禟背影的舉動納入眼裡,一時間,嘴角的笑意不禁淡了許多。

    小齊佳氏注意到女兒赤果果的目光,心裡一急,伸手就掐了女兒一把,待她回神,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注意自己的情緒。

    「好了,有什麼事,姨母不如直接開口。」婉兮語氣淡漠地道。

    小齊佳氏見婉兮一下子變了態度,就猜到女兒剛才的模樣定是被她看在眼裡了,不過即是大選,這府裡就一定會進新人,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她女兒,咬咬牙,小齊佳氏不由地拉著他他拉・寶珠的手看向婉兮道:「側福晉,你和寶珠這一對姐妹花雖然有些年沒見了,可是你們的情誼不會因為時間就改變,畢竟血濃於水啊!」

    婉兮看著表情殷切的小齊佳氏,臉色淡漠地點點頭,「然後呢?」

    「大選在即,側福晉又有孕在身,到時新人入府,提不定這寵愛就被新人奪去了,如此到不如讓寶珠入府,也好給側福晉添個幫手。寶珠生性單純又聽話,到時定能助側福晉一臂之力。」越說越溜,之前還有一絲顧忌的小齊佳氏現在可以說是眉飛色舞,不知道的還以為事情已經成事了呢!

    聽完這話,一旁的高嬤嬤和聽竹都不由地變了臉色。

    什麼意思?

    這是在咒她們主子失寵還是在寓意她們主子只能靠她女兒才能保持現在的寵愛?

    婉兮捧著手中熱奶,一雙美目清亮如水,美若星辰,實際目光銳利,暗藏機鋒,單單一個眼神便逼得小齊佳氏無所遁形,硬生生地收斂起臉上的得意來,「姨母這話是何意思?」

    「側福晉,妾身可是一心為你著想。即便用詞不當,到底還是一片好心,而且你與寶珠到底是表姐妹,寶珠又和你一條心,到時……」小齊佳氏一臉真誠說著,目光卻飛快地給一旁的他他拉・寶珠使了個眼色。

    「後院爭鬥不休,新人在即,表姐身子不適,到時恐難以應對,妹妹若是進府定然會以姐姐馬首是瞻,全心全意幫扶姐姐。」他他拉・寶珠注意到她額娘的目光,立馬柔聲附合。

    「呵!」婉兮一臉譏誚地放下手中的茶盞,心裡一陣冷笑,胤禟的表妹前不久才被打臉,現在更好,她表妹又上趕著要搶她的男人,想到這裡,婉兮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起來,「姨母和表妹是打量著本側福晉是傻子麼?若本側福晉已經淪落到要靠別人來保住寵愛,你說本側福晉憑什麼非你不可!」

    「你……你們至少是表姐妹啊!」小齊佳氏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表姐妹?若她真當我是姐姐就不該打這樣的主意,換句話說,你若真有意幫我,也行,先灌自己的一碗絕子湯。」婉兮語帶譏誚,見他他拉・寶珠一臉慘白的模樣,卻沒想放過她,而是繼續道:「在這後院,只有沒有子嗣的女人才會全心全意地幫著本側福晉去爭去搶去奪。」

    一旁怒目而視的高嬤嬤和聽竹一聽婉兮的話,再看面色慘白的小齊佳氏母親,兩人差點沒笑出來。

    該。

    真當別人是傻子,任由她們母女倆算計。

    現在臉被打得啪啪響,有點自知之明都知道該撤了,可惜小齊佳氏母女卻不願意就此放棄這個機會。

    要知道在來九阿哥府前,小齊佳氏便帶著他他拉・寶珠去完顏府拜訪過,當時還沒起這個心思,只是想為女兒謀份好姻緣。齊佳氏也答應了要幫忙,小齊佳氏也很高興,覺得自己這個嫡姐一如從前地照顧自己。

    只是回到家裡的小院後,沒兩天,丈夫的同僚的妻子前來拜訪,原本很平常的交往卻造就了她現在野心。

    從這位夫人的嘴裡,她們才知道如今的完顏家今非昔比,而曾經的外甥女如今就如枝頭的鳳凰一般,讓人可望而不可及。

    一開始小齊佳氏聽得喜笑顏開,覺得女兒之事十拿九穩,可後來她越聽越難受,甚至心裡隱隱有一絲不甘。憑什麼嫡姐的女兒就能嫁入皇家,她的女兒就只能如她一般隨便找個人嫁了,難道就因為她是庶出。

    送走這位夫人之後,小齊佳氏越想越不是滋味,原本只是想要為女兒謀上一份好姻緣的想法也瞬間產生了變化,這才有了偷偷摸摸地打著齊佳氏的名頭找上婉兮的這一幕。

    原本她以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便能達成目的,誰知婉兮這個當女兒的比之說話婉轉的齊佳氏更不好對付,那話說的,又狠又毒,完全不留餘地。

    「側福晉,你怎麼能這樣殘忍?寶珠可是你表妹啊,她入府也是想幫你啊!」小齊佳氏從婉兮譏誚的言語中回過神,一時不由驚叫出聲。

    「殘忍?難道不是你們說要幫我的嗎?既然要幫我為什麼不能喝絕子湯?難不成幫我是假,拿我當墊腳石才是真吧!」冷哼一聲,婉兮將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擲於几案之下,嫣紅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抹輕蔑的弧度。

    「這……」小齊佳氏總不能說她們母女就是打著把婉兮當成墊腳石的主意吧!若真這樣說,她可以想像母女倆被轟出九阿哥府的情景。

    婉兮瞧著小齊佳氏一臉無話可說的樣子,直截了當地道:「姨母,本側福晉不傻,不可能讓表妹入府,再幫她得寵,最終把自己踩在腳下。」

    小齊佳氏和他他拉・寶珠見心思被戳穿,一時間嘴巴張張合合的,好半天也說不出來的話。

    婉兮瞧著這母女倆的模樣,冷笑一聲,原來是打著這樣下作的主意,難怪不敢透過她額娘過來拜訪,現在看來定是在額娘那邊碰了釘子,這才自作主張地求上門來,「聽竹,送客。」突地,婉兮感覺肚子一抽,隨後傳來陣陣痛楚,雖疼卻也能忍,這幾天一直都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婉兮到也沒在意。

    「側福晉,這事都是誤會……」

    「行了,本側福晉……」感覺到陣疼一陣接著一陣,身下似有什麼流了出來,婉兮倒抽一口涼氣,語氣尖銳地道:「聽竹,把人給我轟出去!」

    高嬤嬤察覺到婉兮不對,扭頭望去,見到婉兮臉上的汗水,立馬叫道:「側福晉……」

    婉兮一手握緊高嬤嬤的手,另一只手捂著鼓起的肚子,小臉煞白,紅唇也瞬間褪去了顏色,「嬤嬤,我要生了……」

    這幅情況嚇得聽竹一個囉嗦,她再也顧不上小齊佳氏母女,直接跑到門口,讓人立馬準備起來。

    內室裡,靠在榻上閉目養神的胤禟聽到一陣嘈雜,坐起身的瞬間,便見林初九沖進來道:「主子爺,側福晉要生了。」

    「什麼!」胤禟一臉驚詫,臉色也因此變得蒼白起來,抬步往外沖時,對著一旁的林初九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讓人去請御醫。」

    「是。」林初九見胤禟如此,不敢有半點猶豫,生怕慢一點就觸了胤禟的黴頭。

    胤禟一出來便看著被高嬤嬤等人半攙半扶的婉兮,立馬過去將她抱了起來,「還愣著幹嘛,去產房。」

    「嗻。」高嬤嬤見婉兮一臉痛苦的模樣,再加上婉兮這次懷得又是雙胞胎,一時之間她也顧不上提醒胤禟,男子不能進產房這種忌諱。

    產房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接生嬤嬤也是上次為婉兮接生過的人。現在婉兮一被送進產房,高嬤嬤立馬指揮院裡的丫鬟小廝,燒水的燒水,清場的清場,原本就是想鑽個空子留下來探探情況的小齊佳氏和他他拉・寶珠,這次也被順利地請出了府。

    用高嬤嬤的話來講,正因為她們賭不起,所以她們才不能讓任何有可能的危險靠近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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