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櫻] 我被反派學校錄取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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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反派學校錄取了 作者：淡櫻

【內容簡介】：

　　曾經作爲一本瑪麗蘇文反派的林星河收到了來自反派學校現代繫的錄取通知書。

　　上學的第一天，她的同桌告訴她——

　　「每個反派新生都覺得自己很牛逼，像我們這樣的現代繫反派，頂多是謀財害命，給男主女主製造困難。」

　　「千萬不要惹奇幻繫的，那些大佬進來改造前打個響指能滅掉半個世界。」

　　「不要和古代繫的同學玩，那裏的反派天天想著謀權篡位，整天聯合搞事想自己當校長。」

　　「千萬不要對仙俠繫的繫草謝無安有任何幻想，那！是！一！個！大！變！態！」

　　不久後。

　　林星河的同桌見到奇幻繫大佬用自己的火繫異能給林星河烘衣服，古代繫大佬的肩上趴著林星河的貓，而那一位仙俠繫的繫草在給林星河夾菜。

　　林星河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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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錄取通知書

　　深夜。

　　林星河仰著脖子，觀察著眼前充滿科技感的大門，更嚴謹點來說，是一扇巨大的校門，色調以藍紫青的冷色調為主，頗有賽博朋克的風格。

　　頭頂掛著四個在霓虹燈光下閃爍的大字——反派學校。

　　借著燈光，她再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泥金卷軸，上面用篆體寫著錄取通知書五個字，鋪開來後，是毛筆書寫的字——

　　同學：林星河

　　我校決定錄取你入現代系學習改造，請你準時于天亮之前憑本通知書到校報到。

　　下面還有反派學校的公章。

　　林星河看著風格完全不一致的學校大門和錄取通知書，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走錯了地方。詭異的違和感讓她在空蕩蕩又安靜到極致的校門口止步不前。

　　一切都發生得很突然。

　　實際上，她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個小時前的她還穿著高定禮服參加百花獎的頒獎儀式，她的處女作電影《四月與人間》榮獲提名。

　　這部電影從導演到編劇到製作再到演員都是名不見經傳的新人，偏偏成為本年度的最意想不到的一匹黑馬。

　　林星河上臺領最佳女主角獎的時候，感覺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這人，運氣特別好，在超市買零食的時候被路過的《四月與人間》導演一眼相中，接著試鏡進組拍攝爆紅獲獎一條龍。

　　不過，有時候運氣特別好，也不是好事兒，不然也不至於在她走出頒獎典禮現場後，天氣忽然狂風大作，暴雨如注，樹幹那麼粗的雷劈了下來，把她給劈死了。

　　當時現場的人那麼多，比她長得高的海了去，偏偏她身上跟裝了引雷裝置似的，精准無比地讓她原地去世。

　　再然後，她還沒來得及緬懷自己短暫的一生，甚至來不及欣賞一下倒在地上自己全身焦黑的遺容，她就感受到了一陣撲面而來的強光，將她的魂體拉到了一個陌生又奇怪的地方，周遭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

　　也是此時，她發現半空中飄了一個卷軸。

　　她伸手一碰，卷軸落在她的掌心，仿佛觸碰到了異世界的開關，白茫茫的周遭像是被刀劈開似的，所有亮光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她一抬頭就見到了匪夷所思的反派學校。

　　……是進去呢？

　　……還是不進去呢？

　　冷不防的，校門緩緩地往兩邊推開。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一個長得高挑窈窕的女孩兒出現在林星河的面前，她上下打量著她，語氣平淡：「林星河同學是吧，你好，我是陸芩，是現代系1班的班長，真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接到通知的時候以為是早上，沒想到你是半夜來的。」

　　話鋒一轉，陸芩忽然問她：「殺過人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

　　林星河緩慢地搖了下頭。

　　「你生前的工作是什麼？」

　　「演員。」

　　「啊，演員最沒用了，還沒賣豬肉的好使。」

　　陸芩似乎有些失望，嘀咕了聲：「也是，現代系的能有什麼好苗子……」

　　陸芩的熱情減了幾分。

　　……生前本職是演員，演員大多都長得好看，新同學也不例外，個子嬌嬌小小的，五官跟瓷娃娃似的精緻。

　　長得好看卻沒有能力的人，在學校裡是一場災難性的悲劇。

　　陸芩在打量林星河的時候，林星河也在打量陸芩，自然也沒漏掉她的嘀咕。

　　這個地方讓她強烈的不適，她想離開，然而卻發現四周有一層灰濛濛的東西，像是一層薄膜，籠罩著整個天空。

　　陸芩說：「不用看了，你人都死了，想要復活重生只能進學校，畢業之前是離不開這所學校的，看見那一層結界了嗎？是連接異世界的大門，沒拿到結業證書前，出不去。你低頭看看，你進入這個世界後已經擁有身體了，不再是魂體的狀態。」

　　林星河捏了捏拳頭，觸感和活著的時候沒有區別，身上的高定晚禮服也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簡單的裙子，看起來像是制服，胸口處有反派學校的徽章。

　　此時，陸芩似是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多，熱情地拉著林星河的手，說道：「我們先進學校吧，我給你介紹下我們學校，也是你未來一兩年甚至是十幾年都會待著的地方。」

　　林星河沒吭聲，跟著陸芩進了學校。

　　迎面撲來的是一陣陣潮濕的風。

　　兩排路燈之下，是一座長得看不見盡頭的長橋，兩邊竟是黑不見底的河流。

　　陸芩帶著林星河開上了一輛觀光車。

　　在橋上的十分鐘，林星河從陸芩嘴裡得知她是一本真假千金文裡的反派假千金女配，因為害怕歸來的真千金奪走她的一切，暗中給真千金使絆子，還找人綁架真千金，未料在綁架過程中被真千金的男朋友，也就是男主及時發現，讓她變成了害人終害己，最後死於綁匪撕票。

　　「……反派？」

　　「當然，能進我們學校的，都是反派，大反派小反派，在某些地方擋了主角的路，都是反派。」陸芩開下了長橋，指了指遠處的建築，介紹說：「我們學校就四個系，現代系，古代系，仙俠系，奇幻系，我們現代系和古代系的教學樓都在東邊，西邊是仙俠系和奇幻系，宿舍區還得再往前走，離仙俠系的教學區近一些。」

　　林星河有些意外。

　　她一個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怎麼就成反派了？

　　然而她的意外沒有延續多久，她就被眼前的景致給震撼了。

　　校門是賽博朋克的風格，裡面卻是混搭風格。

　　盡然在深夜，可是幾乎一下長橋，就隱約能見到四種顯眼的建築，風格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說相差得十萬八千里遠。

　　現代系的教學樓是幾棟現代化的高樓，看著和她生前的世界沒什麼區別。

　　古代系的教學樓則是如亭臺樓閣比比皆是，紅瓦綠牆，像是搬了大半個故宮過來。

　　仙俠系的教學樓宛如空中之城，一棟一棟仙府矗立在半空中。

　　奇幻系的教學樓是哥特風格的城堡莊園，儼然是中歐世界的建築。

　　偌大的學校裡，四種不同風格的建築混搭，詭異到了極致。

　　……她到底進了一個什麼奇怪的地方？

　　「對了，你有什麼特長？」陸芩忽然問了句。

　　林星河思來想去，說：「我運氣比較好。」

　　陸芩想翻白眼。

　　……這是個傻子吧？運氣好算什麼特長？怕不是沒什麼上得檯面的特長吧。除了樣貌一無是處。現代系的想要在學校活下去，要麼以色侍人，要麼抱團取暖。沒點過人之處，壓根兒活不過第一場考試。像林星河這樣的新生，沒幾天就能從學校裡徹底消失。

　　陸芩稍作衡量，笑得不動聲色。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帶你去宿舍區休息吧，我們早上十點開始上課，現在你還能休息八個小時，宿舍裡的生活用品學校都準備好了，你進去就能休息，如果有什麼疑問，桌子上有新生手冊和，或者你可以來605找我。」

　　觀光車開到宿舍區的時候停了下來。

　　陸芩說：「宿舍區分為一區和二區，我住在二區的605，你在一區的303，你直接往前走就能看到指示牌了，明早十點前到達教學區的1班教室就行了。我就不送你了。」

　　林星河禮貌地點點頭：「好的，謝謝班長。」

　　陸芩跟她揮揮手，見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裡，才低頭拿手機發了條信息——軍爺，人往一區走了。要是下次考試碰見了，還請軍爺多多關照。

　　李軍懶散地靠在樹上，眼睛色眯眯地盯著遠方。

　　旁邊的小弟遞來一根煙。

　　李軍叼在嘴裡。

　　小弟順勢點燃，恭維說道：「軍爺上次考試殺出了一條血路拿了前十，眼下陸芩就送貨來祝賀軍爺了，我剛問陸芩，這次的貨包軍爺您滿意，生前是個演員，那長相在我們現代系當系花綽綽有餘，而且當演員的大多數都放得開，不像古代系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娘們，保證把您伺候得開開心心。」

　　李軍嗤笑一聲，說：「你們現代系的女人也就只有暖床的用處了。」

　　「可不是嗎？考試裡都是墊底的，哪像軍爺您憑藉強大的異能被分到了奇幻系。您上次考試我全程看了直播，最後的那一道雷劈得讓人歎為觀止，儼然是強者的風範！」

　　李軍被恭維得渾身舒暢，抬眼瞥了下回一區宿舍的必經之路。

　　五分鐘過去了，鬼影都沒有。

　　「軍爺，您別著急，女人走路就是慢，又是個懵懵懂懂的新生，指不定在路邊被花花草草吸引了注意力。」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軍都抽上第五根煙了，還是沒有見到新生的身影。

　　他不耐煩地說：「你去前面看看，人怎麼還沒來。」

　　小弟應聲。

　　沒多久，小弟回來，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沒人。」

　　而此時此刻，林星河艱難地從爬出了圍欄。

　　她身上沾滿了泥土。

　　就在半個小時前，她在路上新奇地觀察周圍，離宿舍區只有一條大道，兩邊栽滿了她叫不出來的綠植，兩邊還有半人高的欄杆圍著。

　　按道理來說，她是摔不進去的。

　　可走著走著，她崴了下腳，一個打滑，直接翻了過去。

　　原以為是平地，沒想到還有坡度，林星河就跟滾雪球似的摔到了底，也不知她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這麼滾雪球似的的摔法，竟毫髮未損，站起來時整個人半點擦傷都沒有。

　　周遭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林星河也沒慌，費了一番功夫才重新爬了上去。

　　也幸虧她的處女作裡的女主是個攀岩高手，她特地找人學了一個月，要不然眼下這個坡度，普通人未必攀爬得上去。

　　等她徹底爬上去的時候，發現宿舍區已經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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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代步工具

　　宿舍樓的建築風格和校門統一，賽博朋克的色彩濃厚。

　　林星河這會兒內心很平靜，現在就算冒出外星系的建築，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宿舍樓的大門沒有人看守，靜悄悄的。

　　林星河循著指示牌，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303。

　　門是鐵皮門，上半層有一層玻璃，已經被敲裂了，呈蛛網般散開；下半層貼了幾張斑駁的舊報紙，門兩側還有綠色與紫色的光源。

　　304和305的風格倒是很正常，都是一扇乾乾淨淨的木門。

　　林星河沉默了一秒鐘，心情又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設定。

　　她握住門把手，往下一摁。

　　門開了。

　　宿舍是單人間，慶倖的是裡面的設計風格跟宿舍門一點兒都不一樣，就是普普通通的現代化裝修，約摸有十六平，像是一個高級小公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進門處就是個小廚房，還配了電磁爐微波爐。

　　櫥櫃一拉開，鍋碗瓢盆俱全。

　　林星河在書桌上找到了新生手冊，是一個大禮盒，裡面還有一部手機和一台筆記型電腦，以及一個青色手環。

　　她迅速流覽了新生手冊。

　　所有在原世界死亡的反派，得到這所學校的青睞，則有機會進來學習改造。所謂改造，就是參加考試，獲得積分，達到一定的積分則能結業，離開學校，獲得新生。

　　學校裡至關重要的東西是積分，吃穿住行都離不開積分。

　　每個人的原始積分是100分，但是每個月有固定的50分支出，包含了學習以及宿舍的住宿費用。一旦積分清零，則驅逐離校，再次死亡。

　　而積分獲得的主要途徑就是考試。

　　具體怎麼考試，新生手冊裡沒有寫。

　　林星河大致瞭解後，稍微安心了，人都死了，還擁有一次復活的機會，管它考什麼，努力背書答題就是了。

　　她唯一疑惑的地方就只剩一個——她怎麼就成反派了？

　　她的一生順風順水的，怎麼瞧也像是拿了主角劇本，雖然死的時候慘烈了一點，但回顧短暫的一生，就算不是女主角，也能撈個女二當當吧，怎麼就淪落成反派了？

　　而且她這一生也沒幹什麼壞事！

　　這個疑惑在她戴上青色手環後得到了解答。

　　手環一戴，立馬有透明的信息框彈出。

　　姓名：林星河

　　班級：現代系1班

　　積分：100

　　評級：D級

　　是否查看人物小傳？

　　林星河選擇了「是」。

　　林星河，年齡23，性格隨和溫柔，沒有太大的野心，人生得過且過，沒有什麼追求，大學畢業後被一新人導演相中，拍了《四月與人間》，一舉成名。演藝圈的順風順水讓她逐漸膨脹，名利圈的薰陶讓她逐漸忘記初衷，當新晉小花林悠悠一而再再而三地憑藉實力搶走她的風頭時，她終於無法忍受，三番五次設局陷害林悠悠，然而天道正義，每一次都慘澹收場，在一次網暴之下，她一舉躍下二十八層高樓，結束了年輕的一生。

　　林星河：？？？？

　　……林悠悠是誰？

　　林星河想了大半天，才勉強想起圈內確實有個人叫林悠悠，但是是個還沒有出道的練習生，因為長得漂亮，家裡又有些許背景，熱搜上得頻繁。

　　可是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林星河壓根兒不認識她！這些事兒她壓根兒就沒做過！

　　而且她是被雷劈死的，不是跳樓死的。

　　難道出bug了？

　　她覺得自己還挺冤的，別人都是真反派，她頂多算一個准反派，壞事沒幹一件就被打成反派了。

　　不過林星河想了想，覺得也不虧，反正死都死了，這會兒努力學習考試，掙滿積分就能復活。等復活後，她還相當於知道了未來人生的劇情，可以避開林悠悠，也能避免這場悲劇的發生。

　　想到這兒，林星河安心了，去浴室裡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

　　她一上床就沉沉睡下了，也沒太多的顧慮。

　　人死過了一次，便沒什麼好怕和擔心的了。

　　林星河第二天起來步行前往教學區的時候，人生的世界觀再次被震撼了。

　　她上大學的時候，學校在郊區，是出了名的廣闊。

　　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自行車或者花一塊錢做擺渡車去教學樓上課，也有一部分人會提前半個小時步行前往教學樓，只有極少的個別同學開著拉風的豪車。

　　而此時此刻，林星河站在寬敞的道路上，瞬間覺得學校的建築風格一點兒都不混搭。

　　因為空中有禦劍飛行的，還有騎著掃把飛行的，地平面上的稍顯正常，有坐著昨天陸芩開的觀光車，也有自行車，普通的小轎車更是比比皆是。

　　還有身輕如燕的人，腳尖一點，踩著車頂飛馳。

　　路過之處，一片罵聲。

　　「會輕功了不起啊！他媽的把我的車踩得都是鞋印！」

　　「兔崽子別讓我逮著你是哪個班的，老子一把火燒死你。」

　　「啊喂！在天上飛的講點素質行不行？別亂扔垃圾！」

　　「特麼的你們修仙的不早就辟穀了嗎？吃個屁早餐！你喝的紫菜蛋花湯濺下來了！我剛洗的頭！」

　　「艸！哪個土系異能的神經病把這兒弄了個大坑！差點摔死爸爸了！」

　　……

　　林星河有點詫異，自己居然還挺鎮定的，震撼了幾秒鐘，開始思考要怎麼去現代系教學區。這所反派學校很大，昨天陸芩的觀光車都開了二十分鐘。她走過去的話，估計要翻倍的時間不止。

　　正在思考時，林星河聞到一股香味。

　　寬敞的大道上分了人行路和車行路。

　　她行走的人行道上，前方五十米左右，有一個又一個的早餐攤檔，有賣包子生煎，有賣油條豆漿這種常見的早餐，也有賣她從未見過的早點，譬如一管又一管的五顏六色的藥劑。

　　林星河停在賣藥劑的攤檔前。

　　攤主熱情地介紹：「現代系的吧，沒見過這種藥劑吧，這是魔法藥劑，吃一管，體力倍增，考試無煩惱，管一天，就五積分，什麼味都有，藍莓巧克力香草草莓檸檬。你看著面生，我給你打八折，要是買兩管打七折。」

　　「妹妹，別聽他忽悠，五積分坑人呢。來買姐姐的油條豆漿，比食堂的好吃一百倍，價格跟食堂的一樣，就給我零點一積分，買一還送一，管飽。」

　　「喂，有你這麼搶生意的嗎？」

　　「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五積分你怎麼不去搶？擺明就是坑新人。D級的學生能有多少積分，一管五積分，跟推人進火坑有區別嗎？」

　　「你不懂，我這叫風險投資！」

　　攤主指了指自家攤檔上的紙殼牌子。

　　「買一管贈送抽獎機會一次，特等獎自製魔法掃帚一把，新型代步工具，不耗油，不費電，駕照都不用考。我這把魔法掃帚沒個五十積分都拿不下來。」

　　賣豆漿油條的攤主翻了個白眼：「你賣了幾個月藥劑，別說特等獎，三等獎都沒人抽中過，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特等獎。」

　　「你可別瞎說，我們系的有透視異能的來作證過，裡面就有特等獎的金色小球，運氣不好搖不出來怪我？同學，來一管唄，帶你領略神奇的魔法世界，八折就四積分，買一管備著考試用，不虧的。」

　　林星河說：「給我一管。」

　　「好嘞，什麼味的？」

　　「巧克力味的。」

　　「掃一掃，把手環對著我的手環。」

　　「嘀」的一聲，林星河見到手環彈出信息。

　　積分：96

　　林星河這才發現攤檔老闆的手環顏色和她不一樣，她的是青色的，老闆的是紫色的。隔壁賣豆漿油條的則是藍色的。

　　此時，攤檔老闆笑眯眯地把藥劑打包好遞給了林星河，囑咐說道：「我這藥劑打開服用就可以了，平時不用的話可以放在冷凍保存，口味更佳，來，贈送你一次抽獎機會，搖吧，金色是特等獎，紅色是一等獎，橙色是二等獎，紫色是三等獎，白色是沒有中獎。」

　　攤檔老闆話音一落，林星河已經從搖獎機裡搖出一個璀璨的金珠子。

　　她沒有很意外。

　　……看來她來到這個異世界，好運氣還是沒有消失。

　　陸芩頂著一雙黑眼圈，下了觀光車。

　　一想到昨晚她就犯噁心。

　　她明明親眼見到林星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的，通往一區宿舍樓只有一條道路，兩邊都被圍欄圍起來了，那兒一到夜晚就分外危險，所以就只剩一條大路可以走。

　　可是李軍卻說人沒去，還朝她發了一頓脾氣，發完後還揩了她一頓油。想到李軍那猥瑣又醜的王八眼，她就覺得噁心透頂，偏偏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沒有異能也不懂魔法更不懂修仙，連武功都不會，進了考場就任人宰割，只能當依附他人的莬絲花，才要硬生生地受這種氣。

　　她甚至覺得李軍在誆她，說不定都把林星河給辦了，再來她這兒揩油。

　　那兒就只有一條路，不可能逮不著林星河。

　　「讓讓！」

　　半空中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陸芩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有一道疾風撲面而來，險些沒有站穩。等她站穩時，定睛一看，林星河從魔法掃帚上下了來，她氣色絕佳，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跟月牙兒似的，還沖她笑：「喲，班長早啊。」

　　陸芩盯著她的掃帚，問：「你……你怎麼有魔法掃帚？」

　　林星河說：「運氣好，過來的路上買了一管魔法藥劑，抽獎送的。」

　　陸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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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錦鋰大仙

　　林星河覺得魔法掃帚也不是很好用，掃帚硬邦邦的，膈得她大腿內側疼，而且她穿的是裙子，儘管裡面穿了打底褲，可內心總有些彆扭。

　　不過速度是真的快。

　　在天空裡，她還欣賞了學校的景致，在地平面上看，和在空中看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這所學校是真的大，所有建築外側是一望無際的水面，整座學校如同一座孤島矗立在水中央。

　　「你……」

　　陸芩見到完好無缺的林星河，忍不住問：「你昨晚沒回宿舍？」

　　林星河說：「回了呀。」

　　陸芩斬釘截鐵地說：「回宿舍就一條路，李……」她改口說道：「你在哪兒休息？我昨天擔心你找不到路，折回去找你了，沒見到你。」

　　「哦……這樣啊，」林星河歪歪腦袋，說道：「說來是我倒楣，走著走著摔了一跤，從圍欄那兒摔下去了，爬了好一會才爬上來的，等我爬上來的時候都到宿舍門口了。」

　　她說得認真，一板一眼的，跟真的似的。

　　陸芩一聽，都要被氣笑了。

　　學校為什麼要在道路兩邊立圍欄，就因為圍欄後危險重重，裡面的綠植一入了夜，就充滿了攻擊性。上一次仙俠系的兩個同學半夜打架，有個摔下去了，屍骨無存。林星河這人說謊都不眨眼的，當她三歲小孩嗎？

　　林星河又問：「班長你nl不分，是南方人嗎？」

　　陸芩萬萬沒想到林星河繼當她三歲小孩之後，又來嘲諷她的普通話，再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大意了，能進這學校的都是反派中的戰鬥機，現代系的女人反派都是茶藝高手和花藝大師，這人長得跟白蓮花一樣，昨晚指不定是扮豬吃老虎。

　　陸芩氣得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冷著張臉說道：「讓開。」

　　林星河還想說點什麼，陸芩已經三步當兩步地走了，她也沒放在心上，拎著自己的魔法小掃帚，跟著指示牌，一路找到了現代系1班。

　　一個班級有三十個人。

　　教室和她認知裡的大學教室沒什麼區別，一切都是熟悉的現代化環境。

　　陸芩坐在第一排，瞧見她立馬拉長了一張臉。

　　新生手冊裡有座位序號。

　　林星河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坐在靠窗的倒數第二排，同桌是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看不清模樣，這會兒她趴在桌子上睡覺。

　　林星河又觀察了周圍的同學。

　　大多數人似乎都很疲倦，要麼她的同桌一樣趴在桌子上睡覺，要麼哈欠連連，只有極少數的同學才是容光煥發，譬如坐在靠後門最後一排的女同學，這會兒她正拿著小鏡子補妝，拉長的眼線勾勒出一雙媚眼，顧盼生輝。

　　十點整的時候，班主任進來了。

　　班主任是個年輕的男人，身材高挑，長相有些寡淡，手裡拿著一個平板，一進教室，先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才問了句：「昨天的課上到哪兒了？」沒等人回答，又打了個哈欠，說：「哦，想起來了，今天該上《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了，你們這些人就該多聽聽佛經，洗滌心靈，別整天想著害人……」

　　似是想到什麼，又說：「對了，今天來了個新同學，叫……」

　　班主任翻了下花名冊，又打了個哈欠，說道：「林星河。」

　　班主任看向林星河，寡淡的神色裡多了幾分惋惜，說道：「好好珍惜在校的日子，之前坐你這個位置的同學來學校不到三個月就死了。不管你們以前揣著多惡毒的心思，又或者多麼的作惡多端，如今到了我們學校，都得修身養性，心懷善念，認真學習認真考試，領悟人生真諦……」

　　「昨天講到『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這一段的意思是……」

　　班主任講課的語氣十分敷衍，照本宣科地讀念，讓本來就昏昏欲睡的環境更加地昏昏欲睡。

　　林星河第一天上課，倒是聽得十分認真。

　　「你不用聽得這麼認真，也不用聽，期中和期末考試大多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只要背全了就能拿分，新同學是嗎？我叫顧桃夭。」

　　林星河的同桌聲音意外地好聽，跟泉水叮咚似的。

　　她扭過頭，便見到顧桃夭瞅著她，又說：「每一個進來的反派新生都覺得自己特別牛逼，像我們這樣的現代系反派，頂多是謀財害命，給男主女主製造困難。」

　　「千萬不要惹奇幻系的，那些大佬進來改造前打個響指就能滅到半個世界。」

　　「不要和古代系的同學玩，那裡的反派天天想著謀權篡位，整天聯合搞事想自己當校長。」

　　「哦對，仙俠系的系草謝無安是個超級大變態，千萬別對他有任何感情上的幻想。」

　　顧桃夭說著，擦了擦眼角沒睡醒的痕跡，又說：「都是血淚教訓啊，看你跟我當同桌，有緣分才告訴你的。」

　　林星河問：「考試就只有筆試嗎？今天我在魔法藥劑攤檔那兒買了一管藥劑，他說考試能用得上他的體能藥劑。」

　　顧桃夭說：「當然不，我說的死記硬背的考試都是不重要的，雖然能獲得積分，但是只有少量的積分，達不到生存水準。你是新生，還沒參加正式的考試，不過也快了，我記得我剛來進校的時候，第五天就參加新生考試了。」

　　林星河又仔細詢問，才徹底瞭解了反派學校的積分規則。

　　每個月有一場固定的隨機百人考試，考試內容不定，由學校隨機安排考生進入考場，只有前五十名能得到保底分數五十分，而成績優異者，前十則依照考場上的表現加分。

　　而除去固定的每月一場考試，還能自主報名參加，滿一百人則公佈時間開考場，得分規則也一樣。

　　除去淘汰一半的考試，還有另外一種晉級考試，同樣是滿一百人開考，但包含四場考試，第一場100淘汰50，第二場50淘汰25，第三場25淘汰12，第四場13淘汰7。

　　前六名得分，保底分數是五百。

　　所有考試裡，除去新生的第一場考試，是全校範圍的考試，各系混考，考場上學生可以攻擊學生，造成死亡不受任何懲罰，而在考場裡死亡則是真正死亡。

　　新生的第一場考試是系裡的考試，安全係數較高，算是新生保護期。

　　而以上是積分獲得的主要途徑之一，除去考試，還有零零散散的積分獲得方式，譬如期末與期中考試，還有每個月上課打卡的全勤分，都不多，加起來不到二十分，然而缺勤和考試不合格都要扣一倍的分數。

　　再剩下的積分獲得方式就只有自己掙外快了。

　　顧桃夭說：「我在以前的世界裡是個唱跳歌手，來了這兒只能夾縫生存，這兒也沒別的工作機會，我也不想出來賣身體，只能每天晚上在宿舍裡開直播，賺點積分，不至於被淘汰。我現在沒別的夢想，唯一的夢想是賺夠一千積分，在位面商城裡買點道具防身。等你通過新生考試，位面商城也會對你開放了。位面商城的道具比學校裡的同學賣的品質高多了，只可惜我來這所學校都一年多了，現在還是D級，跟你一樣，是青色手環。」

　　林星河想起來了，今天魔法藥劑攤檔的老闆是紫色手環，隔壁的豆漿油條老闆是藍色手環。

　　「手環根據顏色分級別？」

　　「對，我們D級是青色的，藍色的是C級，紫色的B級，銀色的是A級，S級的是金色，聽說還有再往上的SS級和SSS級，對應的是黑色和黑金色。不過能到達這種程度的，估計積分都滿了，能離開學校了。我們現代系裡沒S級的，其他系倒是有幾個大佬是S級的，剛剛我跟你說的仙俠系系草，謝無安就是，我遠遠地瞧過一眼，金色的手環是真的貴氣。」

　　顧桃夭的語氣裡充滿了羨慕，似是想到什麼，她又說：「哎，你不該買魔法藥劑的，他就是專門坑什麼都不懂的新人，五積分一管跟搶錢沒區別，他就是打著抽獎得魔法掃帚的幌子來吸引人消費，他……」

　　顧桃夭的目光落在了林星河手邊的掃帚上，語氣頓時結巴。

　　「臥……槽……」

　　「這……這……這是傳說中的抽獎魔法掃帚嗎？」

　　「你以前是幹什麼的？難道是那種傳說中的錦鯉體質？啥都不用幹，微博抽獎能養活全家的那種？」

　　林星河說：「我跟你算是同行，我是個演員，微博抽獎是中過不少次，但最後號被封了，微博以為我是專門刷獎的號。」

　　顧桃夭眼睛驟亮，雙手合十：「錦鯉大仙法力無邊，保佑我下次考試能進前五十。」

　　林星河：「……」

　　顧桃夭更加熱情了，摟著林星河半隻胳膊，跟她說：「我和你說哦，你得小心陸芩，她不是什麼好人，很多新生一進校就栽在她手裡，她就是個拉皮條的。借著接新生的名義幹了不少人神共憤的壞事，你昨晚沒栽在她手裡吧？」

　　林星河說：「沒有，我知道她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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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生考試

　　林星河梳理了下反派學校的規則，確認目前她最需要擔心的是新生考試。

　　畢竟考什麼不知道。

　　未知才是恐懼的來源。

　　顧桃夭也不清楚林星河會被分到什麼考場，每一次的考場都是未知，她進學校一年多，沒有一個考場是一樣的，考試內容也不同。

　　不過為了安林星河的心，等中午午休的時候，顧桃夭帶林星河回了自己宿舍，開了自己的電腦，打開了考試直播平臺。

　　林星河微怔：「考試還有直播？」

　　「當然有，能有位面商城，當然就有位面觀眾，那些不知道是什麼世界的人，或者說是高智慧生物，對我們的考試似乎很感興趣，學校跟他們也有合作，每一次的考場直播不僅僅面對考生，也面對他們，在考場中表現得好能得到他們的打賞，打賞的金額可以轉化成積分。但是這種積分僅用於位面商城的購買，不計入你的評級積分。」

　　「我們的評級積分能購買位面商城的東西嗎？」

　　「能呀，但是不划算，只有分數多得沒地兒花的人才會把積分浪費在商城上，又或者是沒有任何防身保命技能的人，譬如我們現代系，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為了保命只能拼命賺積分買保命防身道具。」

　　見顧桃夭在搜索著新生直播，林星河若有所思地發出了疑問：「能和不同位面的世界產生聯繫，證明這個世界的科技水準已經超越了我們現代系，為什麼還用電腦和手機？不用更高科技的產品，譬如光腦之類的。」

　　「我進來的時候也有這樣的疑惑，後來才知道我們的王校長是個熱愛賽博朋克風格的人，他新潮又懷舊，明明手環能實現全息投影，完全可以取代手機與電腦，但是卻限制了它們的大部分功能，讓我們不得不用手機和電腦……」

　　說到這兒，顧桃夭「哎」了聲，「最近其實沒什麼新生進來，所以新生考試少了些，你看看，這是我們隔壁古代系的新生考試，參加人數是十個人。因為處於新生保護期，不設淘汰制，只要能活到最後，都能拿到保底分數。」

　　螢幕裡是一個孤島。

　　從主播的視角看來，周遭野草叢生，危機四伏，依稀能聽到狼嚎聲。

　　主播是個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也許是古代系的緣故，當青色手環彈出考場資訊時，她仍然有些手忙腳亂。

　　上面提示著考題——

　　請在孤島上存活三天。

　　顧桃夭點評：「這個其實還好了，沒什麼難度，因為不設淘汰制，只要她跟其他九位古代系的新生打好關係，又能找到吃喝的，很容易就能熬過三天，拿到保底分數。」

　　顧桃夭又點開另外一個。

　　「星河你看這個，奇幻系的新生考試，要稍微難一些，考場設在古代戰場，考題是要求成功混入一國戰場，並且在不用自己異能的前提下殺掉敵國的一名士兵。不過畢竟只是士兵，就等於是小怪，對於奇幻系來說，殺人不能，可惜考題要求的是不用自己的異能，所以才算有些難度。」

　　林星河發現直播上還有顯示觀看人數。

　　不過都不多，古代系新生的直播觀看人數是個位數，奇幻系的雖然兩位數，但也是一字開頭的。

　　林星河說：「看來新人不好混啊。」

　　顧桃夭說：「現代系和古代系的基本沒多少人看，古代系的話會好一些，畢竟有人會武功，還有蠱師之流，一些高智慧生物還挺喜歡武功的，有一群古代系的固定觀眾。直播流量一般都集中在A級和S級的學生裡。」

　　林星河大致瞭解了學校考試的流程了，她對顧桃夭說：「你給我說了這麼多，太感謝你了，我請你吃飯吧。」

　　顧桃夭連忙搖頭：「不用不用，你初來乍到，還是原始積分。」

　　林星河說：「沒事，積分看起來也不難攢，今天賣魔法藥劑的攤主說他這把掃把值五十積分，相當於我今天就賺了一場考試的保底分。」

　　顧桃夭：……流下羨慕的淚水。

　　然而不等顧桃夭開口，林星河的手環就自動彈出了一條信息——

　　請林星河同學于下午一點整準時到達考場A區參加新生考試，不可遲到，不可缺考，缺考的考生扣一千積分作為懲罰。

　　這條信息，顧桃夭也看見了，她愣住了，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新生考試這麼急的情況，一般報到後都有幾天的緩衝期，最短也就一天的時間，當初還是仙俠系的謝無安呢。你這……也太急了，半天不到……」

　　林星河看了眼時間，說道：「還有半個小時，我先去考場了，考完回來再請你吃飯。」

　　她和顧桃夭揮揮手，騎著魔法掃帚離開了。

　　顧桃夭感慨——

　　她同桌的心理素質也未免太好了吧。

　　其實林星河心裡也沒有底，不過打小運氣好，再壞的情況總能化險為夷，也因為如此，讓她比普通人要更有自信，一方面是相信自己，另一方面是相信自己的氣運。

　　況且她分析了一下，新生考試對於她來說不難。

　　第一，新生考試僅限現代系的考生；第二，新生考試不設淘汰制；第三，她有一把魔法掃帚，只要考題不限制，她相當於開了掛。

　　林星河先回自己的宿舍換了一套方便出行的校服。

　　宿舍裡的衣櫥自帶春夏秋冬的校服，有裙裝，也有褲裝，穿裙子顯然不太適合去考試，萬一碰見剛剛看直播的古代系考場，裙子在孤島上就是累贅，蚊蟲叮咬不說，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毒蟲毒蛇。

　　林星河想了想，由於考場未知考題也未知，還是得做好充足的準備。

　　她從衣櫥裡翻出一個雙肩包，把宿舍裡有的部分生活用品帶走了，譬如手電筒打火機保溫壺之類的。

　　她還騎著掃帚去食堂，瞧見有普通的小超市，花積分買了一些乾糧和水，離開食堂的時候聞著了肉包子的香味兒，沒忍住買了兩個肉包子。

　　最後，她才趕往考場A區。

　　林星河是最後一個到的。

　　考場A區是一片空蕩蕩的平地。

　　此時此刻，算上林星河，總共站了六個人，其中有一個顯然是老師，就坐在桌子後面，擺著一張不苟言笑的臉。

　　林星河打量了其餘四位考生。

　　兩男兩女，其中三個看起來像是都認識的，都背著鼓鼓的雙肩包，剩餘的一個有些膽怯，縮在一旁似乎有些害怕。

　　「我是你們的監考老師，姓秦，我將維護考場秩序。考試即將開始，考題在進入考場後揭曉。」

　　話音落時，空中出現一道裂縫。

　　互相認識的三個人帶頭進了去，膽怯的那一位女孩兒看了看林星河，沒有動。林星河沒接觸過這樣的時空裂縫，倒是覺得有些新鮮，在裂縫前稍作停頓。

　　監考老師卻有些不耐。

　　「別浪費時間，趕緊進去。」

　　林星河這才跨入了空中的裂縫，眼前有一陣強光亮起，等她適應過後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寒風呼嘯的冰天雪地。

　　周遭白茫茫一片，和她一同進來的考生不見蹤影。

　　而此時，手環彈出了考題資訊——

　　殺死雪女並且活下來（此考場嚴禁用一切魔法道具）

　　顧桃夭下午有課，但是還是悄悄用手機進了考試直播平臺，進入了林星河的直播間。

　　當她見到這個題目和環境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哪門子的新生考場？

　　對於現代系的考生來說，都可以算是地獄級別了吧？

　　現代系的新生直播間向來沒什麼人關注，然而這過分的高難度瞬間吸引了一小部分人，包括學生和位面空間的高智慧生物。

　　【考生被針對了嗎？這麼難的考場，能活著出來都是奇跡吧。】

　　【還是現代系的新生，咦，這個考生自帶魔法掃帚呀，還沒參加考試就得到不匹配等級的道具，看，有兩把刷子。】

　　【有魔法掃帚也沒用，沒看考場規則ban了魔法道具嗎？】

　　【……魔法掃帚是從我的攤檔抽獎抽走的，這人是個歐皇！】

　　【運氣好的考生可不止她一個，單靠運氣沒有實力走不遠，現在ban了魔法道具，穿得單薄，又是極寒天氣，還要殺死雪女這種非自然現象的生物，難。】

　　而正在考場裡的林星河第一時間從背包裡拿出了一件便攜的羽絨服，裹上後，不慌不忙地打量四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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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女（1）

　　她應該是在一座雪山上。

　　從四周的環境看來，極其荒涼，吹來的寒風刺骨。她帶的是便攜的薄羽絨，雖然能防寒，但是不能抵擋長時間室外的寒冷。

　　她才待了一小會，手腳已經開始哆嗦了。

　　和她一起進入時空裂縫的新生都不見了蹤影，想必是傳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眼下天色大亮，她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整。

　　學校出了一個這樣的考題，林星河估摸著是想先考驗他們戶外徒步的能力，就跟她之前看古代系的新生直播間一樣，孤島生存，第一考驗的就是戶外生存能力。

　　林星河搓搓手，動了起來。

　　她先爬到了高處，尋找下山的方向。

　　未料剛爬上高處，卻聽到遠處有機器轟鳴的聲音，她抬頭一看，是一輛直升飛機。林星河沒有多想，立馬操起手裡的掃帚，用力揮舞著。

　　直升飛機注意到了林星河，把她捎上了飛機。

　　直升飛機上除了機長外，還有一個垂著腦袋的小女孩。

　　林星河一坐穩，劈頭蓋臉地就機長被罵了一頓：「沒看見山下寫著惡劣天氣嚴謹上山嗎？馬上就有暴風雪了，還徒步上山？現在年輕人都不知道惜命兩個字怎麼寫嗎？浪費國家救援資源。」

　　林星河很誠懇地說：「您說的很對，我以後不會再犯這樣愚蠢的錯誤了，一定好好珍惜生命，為國家節省資源！」

　　林星河的好態度讓機長臉色緩和了一些，語氣沒那麼嚴厲了：「你這是運氣好，我接到救援任務進山救人，你要是沒碰見我，等暴風雪一來，你要麼冷死要麼被雪埋葬。這座山邪門得很，因為傳說進來探險的，死了有十六個人了，我要是來得晚或者沒碰見你，你就成為第十七個。」

　　林星河聽到題目，來了精神，問：「什麼傳說？」

　　機長面色微變，聲音壓低了說：「別問這麼多，以後不該來的地方別來。」說完，他不再開口了。林星河見狀，也不再多問。

　　她看了眼坐在隔壁的小女孩。

　　女孩兒看起來只有三四歲，裹著一條軍綠色的毯子，露出來的半個耳朵白得沒有血色。

　　機長已經調頭離開雪山，說是接到了救援任務，應該就是救這個小女孩了。

　　這事兒有點詭異。

　　一個看起來不超過五歲的小女孩是怎麼上山的？

　　林星河從雙肩包裡拿出一顆糖，遞給身邊的小女孩，溫聲問：「小妹妹，吃糖嗎？」

　　小女孩終於抬起頭，露出一雙圓碌碌的眼睛。

　　她整張臉也不知沾到了什麼污垢，厚厚一層，髒兮兮的，瞅了眼林星河巴掌裡的糖果，沒吭聲，又縮了回去。

　　機長這會兒才說：「她媽媽心大，帶個幾歲的小孩兒爬雪山，兩人都失蹤三天了，是她爸爸報的案。大人昨天在另外一個山頭找著了，找著的時候已經休克，送去市里的醫院搶救，現在還在ICU裡沒出來，幸虧今天找著小女孩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這幾天的，竟然一點傷都沒受。」

　　小女孩瑟縮了下，腦袋埋得更低了。

　　沒多久，林星河和小女孩都被送進了救援中心。

　　有相關工作人員來問了林星河的情況，見她沒有大礙，便讓她離開。未料小女孩卻拽住了林星河，死活不肯放手。

　　工作人員勸了又勸，最後沒辦法才對林星河說：「她爸爸已經得知消息了，現在從市里趕過來，我們這個地兒偏，估計要明天才能趕到。」

　　林星河體貼地說：「沒事，我是過來遊玩的，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幫忙照顧她一夜。」

　　「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陪著她在我們救援中心裡歇一宿，那邊有休息的房間，裡面有熱水還有浴室。」

　　林星河打小就沒父母，身邊也沒有弟弟妹妹的，見到長得跟糯米團子似的女娃打心底就喜愛，牽著小女孩的手去了休息的房間。

　　剛剛直升機下來的時候，她觀察了山下的這個小鎮，不大，明明是中午十二點，可街道上幾乎見不著人影，漫天遍地的都是積雪，冷清得像是一個無人小鎮。

　　救援中心也十分簡陋，房間裡的設施也較為老舊，不過供暖，還有床鋪浴室熱水，比起雪山上的冰天凍地，已然是一個天一個地了。

　　顧桃夭再度感慨同桌的歐氣！

　　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其他四個新生這會兒還在雪山上抱團取暖，找到了一間廢棄的木屋，面臨暴風雪的到來。

　　而她的同桌已經坐上直升飛機下山了，還擁有了一個帶暖氣的有熱水的房間，以及碰上了一個疑似重要NPC的角色！

　　冷清的直播間裡飄過幾條彈幕。

　　【這新人運氣很好啊，初步解決了生存問題。】

　　【花十分之一的價格帶走我魔法掃帚的人能運氣不好嗎？】

　　【不好說，畢竟是要殺死雪女。】

　　【小女孩NPC就不像善茬，被直接帶下來不一定是好事。】

　　【現代系的直播間就是無聊，還是奇幻系的好看，看他們打架像在看特效大片，加上仙俠系，就是大亂鬥。】

　　【滾，不愛看別瞎叨叨。】

　　【呵，什麼次元都有彰顯存在感的杠精。】

　　林星河見不到彈幕，她彎下腰問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呀？」

　　小女孩還是不吭聲，把林星河的手攥得緊緊的。

　　林星河猜她一定在雪山上經歷了什麼，現在像是個得了創傷後遺症的兒童。

　　她有預感這個小女孩跟考題有關。

　　林星河又說：「我幫你擦擦臉好嗎？」

　　小女孩終於有了反應，點了點頭。

　　林星河去浴室接了一盆溫水，出來後蹲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她浸濕了毛巾，輕輕地擦著她臉上的污痕。

　　這污痕也不知怎麼來的，像是泥土又有一股奇怪的腥味。

　　擦去了指甲蓋大小的污垢時，林星河的手忽然一頓。

　　污垢下面不是皮膚，也沒有任何血管，是煙粉色嘴唇的一角，就長在眼角的正下方，上面還有乾巴巴的唇紋，此時此刻正在緩慢地翕動，臉蛋上那一層厚厚的污垢被抖落，漸漸露出了五張完整的唇。

　　她眼睛裡的眼瞳逐漸放大，填滿了整個眼睛。

　　五張嘴翹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臥槽！嚇死爹了！剛剛誰說林星河運氣好的？這小女孩看起來不是大boss也是小boss啊！】

　　【這新人要涼了吧！】

　　【長得怪漂亮的，可惜了！】

　　【走了走了，不看了，現代系的直播真的很無聊，閉眼都能猜到結局。】

　　林星河沉默了。

　　說實在的，這樣的長相確實很嚇人，但是林星河打小的好運氣讓她幾近盲目地自信，只要跟著感覺走，她不會出事！

　　就算被雷劈死了，她一樣能來到反派學校攢積分獲得重生機會。

　　於是，她從包裡拿出一管潤唇膏。

　　她收拾東西備考的時候在梳粧檯上看到有成套的護膚品，順手拿了一隻潤唇膏，沒想到眼下就派上用場了。

　　她捧住了小女孩的臉。

　　「你的嘴巴好幹哦，我給你塗潤唇膏，塗了後會舒服一點。」

　　五張嘴她都認真地塗了一遍。

　　「你不要自卑，五張嘴沒什麼好自卑的，還有人一生下來就有兩個腦袋。你五張嘴，贏在了人生的起跑線上，吃飯肯定比別人吃得快。而且換個角度想想，等你長大了，可以塗口紅的時候，你有五張嘴，五張嘴能塗不一樣的顏色！不要在意別人的目光，你要活出最特別的人生。」

　　她拍拍她的腦袋。

　　「你餓了嗎？吃東西嗎？我有冷了的肉包子還有壓縮餅乾，哦對，你等等我，我出去問問這兒的工作人員提不提供盒飯。」

　　她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就在林星河轉身後，小女孩猛地往她身後一撲，未料林星河一個拐彎，拿起了桌上的房卡鑰匙，扭頭一看，卻見小女孩跪倒在地上。

　　林星河：「你在做什麼？」

　　小女孩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晃一晃地坐回了床上。

　　林星河成功要到了兩份盒飯，還找到了微波爐熱了學校裡買的肉包子，帶回了房間。一開門，找了一整個房間，都沒見到小女孩的人影。

　　一抬頭，冷不防的，小女孩就跟一隻蜘蛛似的貼在了天花板上，烏黑的長髮垂了下來，完全見不到臉。

　　林星河眨眨眼，問：「呃，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嗎？」

　　「……吃飯嗎？我有肉包子。」

　　小女孩依舊沒吭聲，不過卻灰溜溜地爬了下來。

　　【這新生膽子有點大啊！】

　　【笑死了！給五張嘴擦唇膏是什麼操作！】

　　【關注了關注了，這個新生是塊搞笑的料子，適合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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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女（2）

　　林星河吃了一整個盒飯。

　　小女孩也不緊不慢地吃盒飯。

　　林星河吃得快，吃完後，支棱著腦袋觀察她。

　　林星河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生物，也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人類，普通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瞳孔和嘴巴，更不可能輕輕鬆松貼在天花板上。

　　她倒不會覺得害怕。

　　進考場前，她就有了心理準備。

　　在進入這所學校後，她發現有仙俠系和奇幻系的存在時，就開始想得很遠了。進來的都是反派，這兩種題材的小說，反派裡大多數都是非人類。

　　當有了這個心理準備後，見到眼前這個小女孩時，林星河內心甚至有點興奮——終於見到非人類的生物了！啊！好嚇人哈哈哈哈哈哈！

　　再嚇人也不怕啊！

　　她運氣好！

　　跟著感覺走！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當林星河被雷劈死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運氣到頭了，可進入反派學校後，她開始認為不是運氣到頭了。

　　她拿了反派劇本，現在在一切事情都沒發生的時候，她就被雷劈死了，然後擁有了獲得重生的機會。到時候她再回到原來的世界，還可以扭轉劇情。

　　她再次感受到了老天爺爸爸的寵愛。

　　林星河內心想什麼，直播間的觀眾自然不知道。

　　在他們的視角裡，就見到林星河笑吟吟地看著眼前的非人類生物，甚至還帶了幾分慈祥的笑意，並閒話家常了起來。

　　「你的四張嘴都是擺設嗎？沒有嘴巴的咀嚼功能嗎？」

　　小女孩一頓，繼續吃飯。

　　林星河又說：「我跟你說，你不要因為長了五張嘴就自卑，現在這個社會你越異類越容易出頭。我聽你吃飯還挺有節奏感的，以後你說不定能組個五嘴人的樂隊，一登臺，你一個人就五張嘴，觀眾肯定喜歡看，再編一個身世淒慘的故事，所有導師都為你流淚！所有觀眾都為你打call！」

　　小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呀？你能說話嗎？你應該不是人吧？是妖怪嗎？還是說你是雪女？我們那邊隔壁的島國都喊雪女雪姬，你麼有名字的話我給你起個名字好嗎？你從雪山下來的，又是個小女娃，小雪姬？不過聽起來有點像小學雞……」

　　林星河長得嬌嬌小小，說話也是軟軟糯糯的，然而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氣人，以至於她話還沒說完，小雪姬就被她氣得飯也不吃了，五張嘴一咧，朝她兇狠地齜牙咧嘴，瞳孔還瞬間變成了血紅色。

　　林星河：「……看來你不能說話，是不會人類的語言呢？還是你有你們這個種族的語言？說兩句來聽聽？也許我能跟你交流，可以幫你。」

　　小雪姬頓時像洩氣的皮球一樣，懨懨地看了林星河一眼，臉蛋上的其餘四張嘴消失了，血紅色的瞳孔也變成黑色，縮成了正常人類的大小，皮膚雪白雪白的，頂著一頭烏黑的頭髮，這會兒真的像是一個可愛的糯米團子了。

　　林星河看得心都化了。

　　就算是妖怪，長得可愛，那也要擼！

　　林星河在小雪姬腦袋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小雪姬委委屈屈地轉過身吃盒飯去了。

　　等她吃完盒飯，林星河又貼心地說：「我幫你紮小辮子，以後你貼在天花板上，頭髮就不會擋腦袋了，可以嗎？」

　　小雪姬終於有了第一個回應。

　　她使勁地搖頭。

　　林星河說：「高馬尾呢？」

　　小雪姬搖頭。

　　林星河：「迪士尼在逃公主髮型？」

　　小雪姬搖頭。

　　林星河當演員那會兒跟妝發師學了不少造型，一雙手巧得很，給她一顆腦袋，她能整出花樣百出的髮型。

　　她十分耐心地和小雪姬列舉了一樣又一樣的髮型，終於在十分鐘後，小雪姬生無可戀地放棄了掙扎。

　　【剛進直播間，有人跟我科普下這是個什麼考場嗎？現代系的考場已經放水成這樣了？這不是親子綜藝節目？】

　　【不不不，這是個恐怖考場，但是考生太牛逼，硬生生把恐怖考場變成了親子樂園。】

　　【哈哈哈哈哈我覺得小怪渾身上下寫滿了你不要碰我，我很抗拒，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這個考生是個魔鬼吧！】

　　【是這個小怪太弱了吧，居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現代系新生玩弄于手掌之間。】

　　【哦不，剛進直播間的你不懂，小怪想攻擊新生來著，但新生是個歐皇，每一次都躲過了！也不知道是實力還是運氣了。】

　　【我覺得大家可以去看看這個考場的其他考生，對比之下，你們就知道新生主播有多歐皇了。】

　　和林星河一同進入考場的其餘四位新生，此時此刻正在廢棄的小木屋裡被凍得瑟瑟發抖。

　　新生裡有一位過去曾經是戶外生存愛好者，擁有豐富的戶外生存經驗，還曾經有一次在大雪封山半月的情況下，存活了下來。

　　在這種嚴峻的環境下，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四人裡的主心骨。

　　柴永是十天前進的學校，他是一篇戶外生存文裡的反派，為了贏得獎勵不擇手段，被他坑過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

　　他進考場前考慮了種種可能性，哄騙了兩個年紀小的新生和他 抱團，用合起來的積分購買了充足的物資。

　　學校裡的小超市里，只有願意付出積分，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他花了足足十積分買了一把匕首，進可攻擊，退可防守，食物和水源他只給自己買了少量的。

　　柴永接近兩米的身高，九十五公斤的體重，蓄著鬍子，在雪地裡像是一隻龐大的熊。

　　他的嗓音又粗又啞，一聽就知道是個老煙嗓。

　　「……這是個新生考場，沒有淘汰制，活下去就得相互合作，我有豐富的戶外經驗，也願意帶你們過這個考場。你們遇見我是幸運的，不然在冰天雪地裡早就被凍死了。現在是中午，我看這天氣不好，隨時都有可能來暴風雪，這個小破房子頂不住多久，最好的辦法是跟著我下山。」

　　方子悅和李誠言紛紛點頭。

　　「哥，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進來後都聽你的，帶著我們過關。」

　　柴永瞥向另一邊的唐心，說道：「……大家都是反派，心知肚明，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也沒這麼好心，想要活路就得付出代價。我也不獅子開大口，保底積分是五十分，我要的不多，給我十分。」

　　唐心顫顫巍巍地說了聲：「好。」

　　「掃，先付定金，五積分。」

　　唐心聽話地掃了。

　　柴永之前已經在方子悅和李誠言身上撈了十積分，現在加上唐心的，他的原始積分變成了一百零五分。他頓覺可惜，另外一個考生不在，在的話，還能湊個整數，他還能得到她的魔法掃帚。

　　雖然這個考場不讓用魔法道具，但是誰知道下個考場能不能用？

　　只可惜沒碰著，也不知道被丟在哪個山旮旯裡了。

　　在柴永他們艱難地下山時，林星河已經給小雪姬紮了兩條蜈蚣辮，並且給自己洗了個熱水澡。等她洗完澡後出來，卻驀然發現屋裡變了個樣。

　　一滴一滴的血從天而降。

　　血腥的臭味撲鼻而來。

　　她一抬頭，天花板上倒吊了一具穿著紅衣服的男屍，眼睛是睜著的，充滿了憤怒與不甘，與她的距離只有兩步不到。

　　她冷靜地無視了男屍的存在，越過了男屍，發現周遭已經不是房間裡的擺設，仿佛她從浴室裡出來時推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門。

　　原本房間裡只有簡單的床桌椅，現在的屋裡反而更有生活氣息，如果能忽略掉層層疊疊的血跡。

　　她拿出學校發的手機，從不同的角度拍了幾張照片。

　　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不同的關係，手機上的所有聯繫功能都不能用了，能使用的只剩下拍照錄屏等單機功能。

　　她看了看照片，說道：「我認為要達到嚇死人不償命的程度，這個環境有點單一，男屍的表情也不到位，我覺得可以加點其他元素，比如血字……」

　　話音未落，眼前的恐怖景象消失了，又變回了原來的房間模樣，只聽「砰」的一聲，房門被狠狠地甩上。

　　屋裡已經沒有了小雪姬的蹤影。

　　站在床邊的林星河微微翹起了唇。

　　她又低頭看了眼手機，隨後收了起來，也出了房門。

　　救援中心裡也是冷冷清清的，工作崗位上的人都在埋頭幹自己的事情。林星河在救援中心內轉了一圈，發現了一件事，所有工作崗位上都是女性，沒有一個男性。

　　她嘗試著跟進來招呼自己的工作人員搭話。

　　「姐姐，你們這裡經常有人被困在雪山上嗎？」

　　「也還好吧，就冬天多一點，畢竟山上沒有完全開發，總有膽子大的人想去探險。」

　　「我是來遊玩的，你們這兒有什麼好玩的景點嗎？或者有什麼忌諱嗎？」

　　「不少外地人喜歡我們這裡的冰雪樂園，廣場附近還有個冰雕園，你一個人來的嗎？」

　　「也不是，我還有四個夥伴，不過我和他們走散了。」

　　「都是女孩？」

　　「有兩個男的。」

　　工作人員忽然笑道：「那你們可以一塊去冰雪樂園玩，現在是淡季，你們去相當於包場了，性價比高。」

　　林星河裝作一副很好奇的模樣，問道：「你們這兒有雪女，是真的嗎？真的有人見過雪女嗎？」

　　工作人員笑了聲：「都是吸引人來觀光的噱頭，哪有這麼多自然現象，要真有的話，國家肯定來接管，抓去研究了。」

　　林星河回了休息的房間，小雪姬仍舊不見蹤影，她覺得她大概率不會回來了。

　　她坐下來，在手機上的備忘錄打字。

　　考題的已知重點——雪女。

　　考場已出現的NPC人物——

　　救援中心工作人員：隻字不提失蹤事件，提雪女沒任何反應。

　　救援隊機長：說有十六個人失蹤，表明雪山邪門，談雪女色變。

　　小雪姬：大概率與雪女有關，已知技能有隨意改變自身模樣和製造幻象。

　　林星河喃喃道：「十六個人失蹤不可能作假，也就是工作人員說了謊，這裡必然有雪女的存在，工作人員也是知道的，她選擇了說謊，代表她有要隱瞞的東西……」

　　「……小雪姬沒有正面攻擊我，每次都先嚇唬我，然而沒有達到嚇唬的目的，她沒有再繼續，是不是可以證明她要想動到我的前提是先嚇到我？那這個嚇的標準又是什麼？產生恐懼的情緒？幻想裡的男屍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小雪姬隨便弄出來嚇唬人的？」

　　林星河覺得自己可以試驗一下。

　　她打開手機，調出了剛剛拍的照片。

　　小雪姬製造出的幻想絲毫不差地被收進了鏡頭裡，也不知道是幻想逼真，還是反派學校的手機牛逼。

　　林星河對男屍也拍了照片。

　　她調出來的就是這張照片。

　　現代系女孩的必備技能——p圖。

　　林星河掌握的是更加高級的p圖技術，她曾經追星，為了與愛豆同框，苦練了許久的p圖技術，萬萬沒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她把男屍的照片倒了過來，截了半張圖，把他的臉加了點血色，眼睛也稍微p小了一點，渙散的瞳孔加了個黑色美瞳，不至於那麼猙獰，舌頭也抹掉了，再弄了個新的嘴巴，最後摳圖出來，和自己p在了一塊。

　　似是想到什麼，她又重新了p了一張他的單人照。

　　林星河很滿意這兩張照片。

　　她拿單人照出去問工作人員：「你們認識這個人嗎？」

　　工作人員面色大變：「你怎麼會有他的照片？」

　　林星河泫然欲泣：「……我是他的女朋友，他不見了，其實我是來找他的。」她說著，又調出了兩人的合照。

　　工作人員面色微妙極了，說：「不可能，他有老婆，就是我們鎮子上的人。」

　　林星河哭泣著說：「他騙了我嗎？他說他沒有結婚，是單身，他還說要娶我。我不信！他老婆在哪裡？我要見她！我要親眼見她！」

　　【騷操作！牛逼！】

　　【哈哈哈哈哈哈歐皇不僅僅運氣好，腦子也很好啊，我還在一頭霧水的時候，她已經整理出線索了。】

　　【那邊的幾個新生還在下山，這邊的歐皇連小怪技能都摸出來了。】

　　【歐皇很聰明啊！繼給小怪塗口紅後又來了給屍體p合影哈哈哈哈哈！太有梗了！】

　　顧桃夭也覺得有趣，壓根兒沒聽講臺上的老師講課，專心地看起同桌的直播，而此時林星河的直播間已經突破了一千的線上觀眾。

　　這在現代系的直播間裡已經算是十分突出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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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女（3）

　　工作人員猶豫不決。

　　林星河索性下了一劑猛藥，她淚如雨下，說：「……姐姐你就告訴我他老婆住在哪兒吧，我保證就遠遠地看一眼，絕對不打擾，我看一眼就死心。他有老婆卻欺騙我單身，還欺騙我感情，這樣的渣男不值得浪費我的感情，我就看一眼，真的遠遠的一眼，看完我就死心。」

　　她哭得梨花帶雨。

　　工作人員也是女人，女人最能共情了，瞧林星河也不過是年輕的女孩兒，又遭受到感情上的欺騙，不由心軟了，給了林星河一個位址，低聲說：「夢姐是個可憐人，你遠遠看一眼就好，別打擾她了。」

　　林星河得到地址，立馬離開救援中心。

　　雪山下就是個小鎮，沒有任何高樓，房子全是自建房，樓層也不高，大多是兩層。街道上也十分冷清，幾乎見不到什麼人，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連窗後的簾子都拉得密密實實。

　　只有為數不多的商鋪開著，透過厚重的擋風簾，裡面依稀可見有一兩道人影，也全是女性。

　　每一家每一戶的大門都貼了門神。

　　尋常的門神大多都是神荼郁壘張飛關羽之類的，再不濟也是紅底的紙張，而這個小鎮的門神卻全都是白色的紙張，上面畫著身穿紅色交領襦裙的女人，一頭烏髮垂落至腳邊，僅有巴掌大的小臉上卻沒有任何五官。

　　家家戶戶如此。

　　在下午最熱鬧的兩點時分，讓林星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很快就找著了夢姐的房子，跟小鎮上所有的房子一樣，都是大門緊閉。

　　她嘗試敲了敲門。

　　屋裡沒有人應門。

　　林星河略微沉吟。

　　……屋裡肯定是有人的，不然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不會直接告訴她地址，而是會告訴她夢姐不在。

　　林星河又再次敲門：「有人嗎？有人嗎？有沒有人？我是來還錢的。」

　　話音未落，屋裡頭終於有了動靜，門右邊的窗子被推開了一半，探出了一個腦袋，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你是誰？還什麼錢？」

　　是個三四十左右的女人，看起來應該就是夢姐了。

　　林星河說：「想必你就是夢姐了，前幾年你老公借了我點錢，我那會兒經濟狀況不好，一直沒有還。今年經濟條件好一些了，錢也攢夠了……」她拍了拍自己的雙肩包，「欠人錢，心裡那道坎也跨不去，我本來想直接還的，但是聯繫不上他了，想起他之前和我提過的位址就找過來了。您放心，這幾年的利息我都算上了。」

　　她說著，打了個噴嚏。

　　「……外面怪冷的，能讓進去喝杯熱茶嗎？還完錢喝完茶我就走，絕對不多打擾。」

　　多虧林星河這張人畜無害的乖乖臉，說話又誠懇得要命，夢姐多看了她幾眼便將她放了進來。

　　林星河一進去立馬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

　　果不其然，小雪姬製造的幻境是實地取景的，就是在死者的家中。他吊死的地方就正好是樓道口前方。

　　幻境裡的男屍下方是一灘血，並沒有現在的毯子。

　　毯子看起來十分嶄新，不像使用了很久。

　　牆面上也是乾乾淨淨的，沒有半點血跡，還有輕微的油漆味。

　　林星河打量完畢，問夢姐：「你家剛裝修嗎？油漆味有點重。」

　　「東西用久了難免老舊，前段日子重新刷了一遍牆。」夢姐端了一杯熱水過來，在一側的沙發上坐下。她的神色憔悴，眼下是遮擋不住的黑眼圈，坐下來後，手指一直緊緊地攥著衣角，看起來很是不安。

　　林星河問：「你老公在家嗎？我想親自給他道聲謝。」

　　「不在，他出差了，你欠我老公多少錢？」

　　林星河說：「前幾年他借了我五千塊，現在我連本帶利還你們六千……」她拉開雙肩包，做出拿錢的姿勢，正要掏出來的時候，鼻子一皺，說：「夢姐，我怎麼好像聞到了一陣血腥味，好像就是從地毯那邊傳來的……」

　　夢姐神色微緊，說：「沒有，我剛掃過屋子了。」

　　林星河說：「哦，那可能是我鼻子出問題了。對了，你們這個小鎮上的門神貼的是誰？是雪女嗎？我聽說你們這個小鎮上有雪女的傳說……早幾年我也聽他提過，說雪女……」

　　一直不安的夢姐猛地站起來，聲音也變得尖銳：「沒有雪女，你們這些外地人不要聽風是風聽雨是雨，錢我不要了，你趕緊離開。」

　　林星河得到了想要的資訊，也沒多做逗留，順從地離開了夢姐的家。

　　林星河這一趟，收穫不少，證明了一件事。

　　小雪姬製造的幻境是真實存在的。

　　而小雪姬製造的幻境裡，夢姐的老公已經死了。

　　但是不論是救援中心裡的工作人員還是夢姐，都隻字不提死亡這事兒，相反還隱瞞了這個事實。

　　……為什麼呢？

　　林星河往救援中心走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華燈初上的時分，整個小鎮反而更是冷清荒涼，家家戶戶連燈都不點，只有陸續亮起的路燈照亮了整個小鎮。

　　而在昏黃的路燈下，家家戶戶的紅衣女人門神更顯得瘮人了。

　　明明沒有五官，可是每一個紅衣女人都像是擁有視線一般，緊跟隨著她，如芒在背。

　　林星河回到救援中心的時候，總算見到了其餘四位考生。

　　他們被凍得毫無血色，渾身哆哆嗦嗦的，縮在取暖器喝著熱水，幾個人看起來疲倦又憔悴，角落裡的女孩兒臉蛋還被擦傷了。

　　柴永他們見到林星河也很是意外，尤其是看到林星河活蹦亂跳的，背著個雙肩包，穿著薄羽絨，精神頭好得不像話仿佛剛吃了個飯一樣的模樣時，四個考生臉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你沒從雪山上下來？」

　　問這話的人是柴永。

　　他帶著三個累贅下山，一路摸爬打滾的，好幾次差點踩空丟了性命，能安全下山並且找到救援中心，他正內心得意洋洋時就見到了完好無缺的林星河，心情別提多微妙了。

　　偏偏林星河還說：「下了啊，我碰見救援隊的人了，坐直升飛機下來的。對了，這兒還提供免費的盒飯，就在食堂後廚那邊。」

　　對比之下，柴永內心的得意洋洋瞬間消失了。

　　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過來，問林星河：「這是你失散的夥伴嗎？」

　　林星河說：「嗯，是的。」

　　工作人員說：「能從雪山上走下來不容易，我們這兒還有多餘的房間，正好能讓你們好好地休息一晚。現在是我們小鎮的淡季，賓館都不開了，基本上都不收人，明天你們要是找不到歇腳的賓館，也可以繼續留在我們這裡，」一頓，她忽然微微一笑：「估計這陣子也不會有其他人過來了，空著也是空著。」

　　工作人員隨後就把鑰匙分給了他們。

　　一人一間房。

　　工作人員離開後，柴永打量著林星河。

　　林星河的外表太具有欺騙性，看著像個不諳世事的傻白甜小姑娘。柴永頓時就把林星河跟唐心劃分成同一類人，自然而然地就想掌控話語權，說：「新生考場不設淘汰制，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是合作共贏的關係。考題是殺死雪女，只有我們五個人齊心協力，聽我指揮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我以前是個戶外愛好者，參加過不少戶外生存比賽，還徒手殺過一隻老虎，我說我是這個考場上的武力擔當，沒有人質疑吧？」

　　「沒有沒有，我們都聽柴哥的。」

　　「對，柴哥就是我們考場的武力擔當！」

　　方子悅和李誠言附和。

　　唐心沒有吭聲，直到方子悅瞪了她一眼，她才小聲地說：「……對。」

　　柴永滿意地說道：「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能活下來。在這個考場上，不是運氣好就能活著走出去的。我殺過的野獸比你吃過的還多。小姑娘，聽我的，准沒錯。」

　　林星河慢吞吞地說：「考場雖然不設淘汰制，但是表現優異能加分，從這個方面來說，我們也是競爭對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林星河跟他們揮揮手。

　　「再見，我先回去休息了。」

　　柴永冷笑一聲：「不知好歹，真以為能把運氣當飯吃，真以為自己有多少能耐。」

　　方子悅附和：「柴哥別跟她一般見識，等她碰見雪女，就會跟柴哥你求助了，到時候我們跟她要一大筆積分，她不是還有一把魔法掃帚嗎？我們都要了。」

　　唐心眼神閃爍，視線跟隨著林星河的背影。

　　柴永發現了，罵了唐心一頓：「看個屁，沒有我你能安全下山？忘恩負義的婊子。你跟著她走，我看你能不能活過今晚。」

　　唐心畏畏縮縮地說道：「對……對不起。」

　　柴永又罵罵咧咧。

　　方子悅和李誠言好言好語地勸了一通，柴永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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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雪女（4）

　　唐心以前是特別膽小的反派，難得為愛鼓起勇氣一次，沒想到就死了，死後來了個這麼危險的地方，現在又進入了一個這樣的考場，她哭都沒地方哭。

　　柴永收了她的積分，帶她下山，本來就是交易的關係，現在對她一通發脾氣，擺明是看她好欺負。

　　唐心不甘心，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反抗。

　　她木著張臉回自己的房間。

　　一開燈，險些被嚇破了膽。

　　牆壁的正中央掛了一幅詭異到極致的畫。

　　紅衣女人長髮垂地，巴掌大的小臉卻沒有任何五官。

　　屋裡雖然開了暖氣，但是在這一瞬間，她覺得溫度驟降了十度不止。她半天才找回自己被嚇得游離在外的魂兒，顫顫巍巍地搬了張椅子，然後站上去把畫摘了下來。

　　她卷了起來，收進了櫃子裡。

　　爬了五六個小時的雪山，她這會兒已經耗盡了體力，躺床上一閉眼，很快便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唐心只覺耳邊有涼颼颼的微風，睫毛一顫，睜了眼，頓時嚇得尖叫。

　　那一幅被她收進櫃子裡的畫竟然又重新掛在了原來的地方。

　　紅衣女人仍舊沒有五官，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紅衣女人的臉正在慢慢地扭曲。她嚇得睡意全無，一個激靈爬了起來，一手抓著床單迅速地往後挪，碰到床頭時，卻覺得有什麼濕漉漉的滴落下來。

　　她一伸手，是猩紅發黑的血。

　　她整個人跟被定住一樣。

　　緩緩的，她感受到一隻冰涼無辜的小手從她身後伸了出來，摸上了她的臉頰。

　　她唇齒打顫，抖得像是篩糠一樣。

　　一扭頭。

　　竟是一張有五張嘴的臉，張著血盆大口，血紅的瞳孔倒映出弱小又無助的她。

　　唐心整個人都嚇壞了，在床上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那張有五張嘴的臉慢慢地向她靠近，然後咬住她的頭髮。

　　嗤啦一聲，五張嘴的怪物硬生生地咬斷了她一半頭髮，然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急促又劇烈，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好聽的嗓音：「開下門。」

　　唐心認出了是林星河的聲音。

　　與此同時，她身邊的怪物竟然瑟縮了下，轉眼間就消失了。

　　她定睛一看，牆壁上的畫也恢復了原樣，無臉紅衣女人的臉沒有再扭曲。唐心頓時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連滾帶爬地去開了門，一見到林星河，也不顧三七二十一立即撲了上去。

　　「有……有鬼……」

　　林星河說：「我進去看看。」

　　唐心不敢再進去，可是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又再度被恐懼支配，緊緊地抓著林星河的胳膊，跟她一塊進了去。

　　林星河的個子和她差不多高，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林星河前所未有地高大。

　　她看見牆壁上的畫時，絲毫不為所動，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著轉兒，最後鎮定地問她：「遇見什麼鬼了？」

　　聽她語氣，似乎也遇見過一樣。

　　唐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完，便見林星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看著她的腦袋，呢喃著說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樣……」

　　林星河抬步就往房間外走。

　　唐心連忙道：「你……你你要去哪裡？」

　　林星河歪頭看她。

　　唐心說：「讓我跟著你，我……我可以給你十積分，別丟下我一個人。」

　　林星河有點驚訝：「還能和考生有積分交易？」

　　唐心說：「柴永問我要了五積分當定金，承諾帶我下山。他掃了我的手環，我們交易成功了，」唐心急急忙忙地舉起手臂，又說：「你現在就可以掃我的手環。」

　　林星河有點心動，不過轉眼一想，眉頭微擰，又說：「不對，如果考場內可以積分交易，其他系的大佬肯定早就滿分畢業了，為什麼還會留在學校裡？考場上還有監考老師，監考老師的作用一般是監督考場紀律，防止作弊……進來時考場規則基本上等於沒說，說不定是個坑。」

　　【這個新生主播好聰明，多少新生第一次進考場都吃過這個虧。】

　　【柴永慘了，收了唐心的積分，出來要接受懲罰的。】

　　顧桃夭沒跟林星河說這個考場規定，這是校長的惡趣味之一，不讓老生告訴新生這個規定。而大多數吃過虧的老生也不會主動告訴新生，就盼著新生也跟他們一樣吃同樣的虧，心裡才能平衡。

　　沒料到她同桌舉一反三，就把這個規則給揣摩出來了。

　　林星河分析了一通，唐心也覺得有道理，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可以幹其他事情，我……我什麼都能幹，讓我跟著你……」

　　林星河說：「做什麼都行？」

　　唐心現在就想保住這條命，再說林星河也是個小姑娘，能有什麼威脅性啊，她瘋狂地點頭：「對對對，什麼都行。」

　　「可以，那你跟著我吧。」

　　唐心跟著林星河回了她的房間。

　　她一進去，也見到了那一幅詭異的畫，掛在了同樣的位置，只是……沒有五官的女人卻被畫上了相當……可愛的顏表情五官。

　　林星河說：「哦，我畫的，可愛嗎？」

　　本來整幅畫的意境偏向恐怖風格，可加上了顏文字的五官後，就如同一個從深淵爬出來的怪物戴上了萌系的表情包，登時整體風格就變了，本該是深淵爬出來的怪物氣勢洶洶地嘶吼，加上顏文字表情五官，就變成了深淵巨獸追在你身後，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奶聲奶氣的「喵」。

　　唐心不得不由衷地表示：「可愛。」

　　唐心先前還嚇得瑟瑟發抖，這會兒徹底緩過來了，卻聽林星河問她：「剛剛攻擊你的小雪姬往哪兒跑了，你知道嗎？」

　　唐心還有點蒙圈：「小雪姬？」

　　「對，我給五張嘴的她取的名字，是個小女孩，不過不是人類，不確定是不是雪女，如果不是的話，估計和雪女也有關係。」

　　唐心說：「不……不知道，你……你拍門後，它就不見了，我也沒留意它去哪兒了……」

　　林星河說：「來，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跟我一起去檔案室，你給我放風，有人來了你提醒我。」

　　「去檔案室？」

　　「對，救援隊的隊長說之前失蹤了十六個人，這十六個人一定求救過，肯定有檔案記錄，我需要知道具體是什麼人失蹤了。」

　　唐心松了口氣，說道：「好，沒問題。」

　　兩人輕而易舉就找到了檔案室。

　　檔案室上了鎖。

　　唐心問：「那……那怎麼辦？」

　　林星河說：「總有辦法開的。」

　　她碰了碰鎖頭，鎖頭竟意外開了。

　　林星河卻一點都不意外：「天助我也……」

　　唐心：……這什麼運氣，百分百如意的技能嗎？

　　林星河進去前，又囑咐了一遍：「有人來了，你就喊我。」

　　「好，沒問題。」

　　「要是小雪姬來了，你儘量拖住她。」

　　唐心抖了抖：「這……」

　　林星河說道：「你別害怕她，我研究出來了，她是以恐懼為食，只要你產生恐懼的情緒，她就可以攻擊你，甚至取你性命。但是如果你不害怕她，對她產生的幻象視若無睹，她就拿你沒辦法。所以，這也是我猜測她不可能是雪女的原因之一。一般這樣的怪物，都是低級怪，弱點太明顯了。總之你別害怕，當她是三歲的小女孩就好。」

　　唐心：……三歲小女孩剛剛咬掉了她半邊的頭髮！

　　林星河交代完畢，進了檔案室。

　　大概也是運氣好，她沒花多長的時間就找著了雪山失蹤的十六人的檔案。她一一翻閱，發現了一件事——這十六個人全部都是男性，都不是當地人，全是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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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雪女（5）

　　林星河覺得有點奇怪。

　　失蹤的人全是外鄉人，可小雪姬的幻境裡死的男屍卻是這個鎮子上的人。

　　她沒有想通原因，拿手機把十六個人的檔案都拍了一遍，以防自己錯漏了什麼資訊。拍完後，她才離開了檔案室。

　　唐心守在外面，見著林星河出來，松了口氣，跟找著主心骨似的，立馬就貼了上去，挽住了林星河的胳膊。

　　林星河問她：「小雪姬來了嗎？」

　　唐心搖頭。

　　林星河說：「這個小鎮很奇怪，已經有十六起的失蹤事件，全是男性。救援中心裡的工作人員也很奇怪，不僅僅隱瞞了經常有人失蹤的事實，而且鎮上明明死了人，也不願給我透露……」

　　唐心說：「可能是怕被遊客知道了，不願意過來旅遊？」

　　林星河說：「是有這個可能，但是她在知道我是死者的情人後，也不願告訴我死者已經被害，這就不一樣了。而且這個鎮子上，我就沒見到任何男人。」

　　唐心聽著，有點懵。

　　……林星河比她們在鎮子上多待的時間也就五六個小時吧，這五六個小時裡她幹了什麼？怎麼還當上死者的情人了？哪兒來的死者？

　　林星河說：「這是個重要的線索，而且也不知道小雪姬製造出來的幻境裡的男人是不是她殺的。」

　　唐心問：「什麼男人？」

　　林星河說：「哦，你想知道啊，我有照片。」

　　林星河調出照片，唐心一看，腿差點軟了。

　　手機螢幕裡是一具穿著紅衣的男屍，倒吊在天花板，周遭血淋淋濕漉漉陰森森。

　　本來唐心一個人會害怕的，但是看林星河一點兒也不害怕的模樣，仿佛照片不過是哪個恐怖片的劇照，她頓時又沒那麼害怕了，說：「這是小鎮上的男人嗎？」

　　「對，我覺得不是小雪姬殺的。」

　　「為什麼？」

　　「她有點弱，還有點呆，沒嚇著我居然還氣得摔門而去，你不覺得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不會把一個男人倒吊在天花板上嗎？」

　　唐心心想，不，怪物明明很可怕！一點兒都不弱！一點兒都不呆！是歐皇你不走尋常路而已！

　　這個時候，林星河忽然說道：「我得想個辦法知道這個小鎮上發生了什麼事。」

　　唐心有心貢獻自己的一份力，絞盡腦汁地說：「等明天早上想方設法去問這兒的工作人員？威逼利誘？」

　　「有道理。」

　　唐心有點高興，說道：「我們可以用錢收買人心，或者從拷問物件的弱點入手，我……我收集消息很有一套，明天我……」

　　林星河說：「不，工作人員說的話未必是真的。我們還不知道她們隱瞞了什麼，主動問她們反而會打草驚蛇。」

　　「那……」

　　「能問的人除了小鎮上的人之外還有其他人。」

　　「什……什麼人？」

　　半個小時後，唐心躺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泛黃的床鋪上還遺留了她前不久剛剛失去的半截頭髮，散在了枕頭上。剛剛五張嘴的小雪姬貼著她的臉的觸感還歷歷在目。

　　一想到這兒，她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林星河跟她說：「你的害怕和恐懼也許可以吸引小雪姬過來，等她過來的時候，你拖住她，我來抓她，拷問鎮子上的人，不如拷問小雪姬。」

　　唐心那一瞬間明白了一句老話——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林星河的膽子是金剛石做的吧！

　　然而，唐心下定決心上林星河的船，就沒辦法拒絕林星河這個提議。

　　不過林星河的最後一句話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本來我也想我親自上的，可是她沒辦法讓我害怕，而且小雪姬好像有點怕我，我來當誘餌，她肯定不上當，只能讓你上陣了……」

　　……小雪姬怕林星河，等於小雪姬有弱點，她還是有點保障的。

　　唐心不停地在腦子裡想一些讓自己害怕的事情，但很快的，她發現了一件事，她其實不用想，躺在這兒，就足以讓她害怕又恐懼了。

　　她閉著眼睛都感覺到睫毛在打顫，呼吸逐漸急促。

　　冷不防的，她察覺到有一股涼颼颼的風，跟先前一模一樣。

　　唐心知道小雪姬來了！

　　她本能地害怕，嘴唇緊緊地抿住，泛稱一條發白的直線。

　　她牢記林星河的話，在小雪姬貼上來的時候，閉著眼撲了上去，然後大叫：「林星河！」

　　只聽「砰」的一聲，屋內的燈光被打開。

　　唐心牢牢地抱住懷裡的一團，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也不敢看懷裡有什麼，甚至不敢去想，因為她感覺到懷裡的溫度降到了起碼零下，轉瞬間又變成了滑膩膩的存在，像是爬行動物的觸感。

　　就在這個時候，唐心聽到林星河驚奇地「咦」了聲，說了句：「小雪姬你挺厲害的啊，還能變蛇！很有前景啊。以後不組五嘴人樂隊，你還能去動物園混吃混喝啊……」

　　唐心聽到「蛇」字，登時嚇得松了手。

　　這種爬行動物，噁心到了極致！

　　她一放手，就連滾帶爬地縮到了角落裡，緩過來了才悄咪咪地睜開一條眼縫，卻見林星河一個明明長相是柔弱范的小姑娘，手裡捏住了一條黑蛇，摁住了它的七寸。

　　黑蛇的尾巴瘋狂地甩動，掙扎無效，它垂下了腦袋，恢復了原型，變成一個粉雕玉琢的糯米團子女娃，此時此刻正可憐兮兮地被林星河摁在了床鋪上，一抬腦袋，黑眼珠子淚眼汪汪。

　　唐心瞬間就心軟了。

　　林星河說：「繩子呢？你不是帶了繩子進考場嗎？把她綁起來。」

　　唐心回過神，連忙拿了繩子出來，協助林星河把小雪姬五花大綁地捆在了床腳。

　　唐心小聲地問：「她不是人類，繩子有用嗎？」

　　「不知道，綁了安心一點。」

　　唐心又問：「你不怕蛇嗎？」

　　林星河說：「怕倒是不怕，就是覺得噁心，不過我就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運氣好，它傷不到我，所以就抓住它了。」

　　唐心：……算了，她不懂歐皇的世界。

　　林星河蹲下來，和小雪姬的視線齊平，見她還紮著她昨天給她紮的兩條蜈蚣辮，笑吟吟地說道：「你是不是喜歡我給你紮的小辮子呀？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再給你換個可愛的造型。」

　　小雪姬扁著一張嘴，氣嘟嘟的，不說話。

　　林星河說：「你怎麼不變蛇了？你要是現在變成一隻蚊子，你就能擺脫這繩子了。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能變了？」

　　她摸摸她的腦袋：「你改變自己的形態和模樣，不是隨心所欲能變的，對嗎？有時間限定？就像遊戲裡的藍條一樣，用了一次耗費所有藍了，就只能等時間到了，藍攢滿了才能變。」

　　小雪姬朝林星河兇狠地哈氣！

　　林星河對唐心說道：「你看，我猜對了，她惱羞成怒了，」說著，她又拍拍小雪姬的腦袋，說道：「好了，我們不浪費時間了。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我問你問題，你回答。你也知道，你傷不到我，我也不害怕你的任何幻境。你要是不好好配合我就天天逮著你來抓，讓你沒辦法幹其他事情，不僅如此，我還會告訴所有人你的弱點，只要不害怕你的幻境，你就沒辦法攻擊人，甚至沒辦法造成大傷害。哦對，我還要把你五張嘴的照片貼滿整個小鎮，讓大家熟悉你的套路！」

　　小雪姬原本兇狠的表情蔫了下來。

　　林星河說：「我問你問題，是的話，你就點頭，不是的話，你就搖頭。你給我看的幻境，裡面的紅衣男人是你殺的嗎？」

　　小雪姬搖頭。

　　「雪女只殺男人，是嗎？」

　　小雪姬點頭。

　　「你的幻境是你親眼見到的嗎？」

　　小雪姬點頭。

　　林星河一拍大腿，靈機一動，說道：「哎，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遭呢！你不是能製造幻境嗎？給我看看當時的情況，就是紅衣男人被殺的場景。」

　　小雪姬卻沒動。

　　林星河催促說：「乖，別墨蹟，給姐姐看看。」

　　唐心目瞪口呆。

　　……怎麼現在林星河更像考場裡的大boss？

　　大抵是跟大boss站在同一條船上，唐心不害怕了，跟林星河一塊站在了小雪姬的面前。

　　而此時，小雪姬才不情不願地動了下。

　　轉瞬間，林星河所在的房間立即變了個樣，卻也不是上次見到的夢姐的房子，而是一處霧氣蒸騰的山洞。

　　山洞裡有一池熱氣騰騰的山泉。

　　山泉裡有一對男女，正在做不可描述的運動。

　　男人正是被殺的紅衣男人，不過這會兒他什麼衣服都沒有穿，抱著女人，賣力地動著。

　　林星河：？？？

　　唐心：？？？

　　「……可以快進一下嗎？二倍速。我不是很想看現場動作片……」

　　【嗷嗚，別這樣嘛，我想看！我紙巾都準備好了！】

　　【雙手打字以示清白。】

　　【不是，這不是恐怖考場嗎？怎麼就變成SQ考場了！要看SQ的去隔壁古代系的號稱新時代潘安的直播間！每次都在考場獵豔，上演活春宮。】

　　【雖然低俗，但是隔壁主播每次收到的打賞都很多，那些位面的生物也吃低俗這一套。他靠著打賞買了不少保命道具。】

　　【你們別在這裡討論和主播不相關的，要打廣告滾一邊去。】

　　【嗚嗚嗚我是劇情黨，你們別瞎逼逼，讓我安安靜靜地看這個新生主播秀騷操作。】

　　……

　　小雪姬還真的用二倍速快進了。

　　男人和看不到正臉的女人結束了不可描述的運動後，女人問男人：「你會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嗎？」

　　「會。」

　　「你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嗎？」

　　「是。」

　　「你愛我嗎？」

　　「愛。」

　　女人忽然低笑：「你有老婆的事情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男人：「我……」

　　「你背叛了我，那你就去死吧。」

　　女人親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她力氣極大，將男人舉了起來。

　　男人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想要掙脫，卻無能為力。

　　山洞裡兀自起了一股強風。

　　光著身體的女人穿上了一條雪白的襦裙。

　　女人空出一隻手摘下了髮髻裡的簪子，鋒利的一邊捅向了男人的胸膛。

　　一下，兩下，三下……

　　男人的血噴了出來，染紅了白裙。

　　「……你說你要給我買紅嫁衣，就用你的血為我織造一件獨一無二的紅嫁衣吧……」

　　女人的聲音逐漸尖銳。

　　「都說了要為你穿紅嫁衣，可是早已經有人為你穿上紅嫁衣，那你也為我穿一次吧……我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後吊在你的家裡……好不好？」

　　林星河說：「讓我看看雪女的樣子。」

　　小雪姬卻猛地搖頭。

　　林星河說：「你不給我看，我自己過去看……」她往山泉邁去，即將能見到女人的臉時，幻境突然消失了。小雪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呈現出害怕的情緒。

　　林星河直白地問：「你怕雪女？」

　　小雪姬似乎沒聽到她的話，身體抖如篩糠。

　　下一刻，她憑空消失了。

　　唐心說：「小雪姬跑了？」

　　林星河說：「應該是藍條滿了，能再次用改變形態的技能，她現在可能變成我們難以發現的微型生物，有可能還在房間裡。」

　　「那……要找嗎？」

　　「不找了，今晚收穫良多，可以了。」

　　唐心想了想，說道：「所以紅衣男人的屍體是雪女殺死後送回來了？」

　　「對，你聽過雪女的故事嗎？雪女一般只在雪山上出現，擁有白皙的皮膚和美麗的五官，她們會在雪山上勾引迷途的路人，和他們發生一段絕美的故事，而雪女這種生物容不得背叛，但凡受到背叛，就會親手殺掉背叛者。剛剛我們也看到了，雪女確實把背叛者殺了。」

　　林星河又喃喃道：「只是小雪姬在裡面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她想不通，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發現不早了，便索性不想去睡覺。

　　唐心也不敢一個人睡，抱著自己的被子去了林星河的房間，和她一塊睡。

　　第二天早上，林星河和唐心出去蹭免費的早餐，吃到一半的時候，正好碰見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

　　她精神極好，大老遠見著她們倆，還沖她們打招呼，笑著問她們：「昨晚睡得好嗎？」

　　林星河說：「還挺好的，一夜無夢，睡到天亮。」

　　工作人員吸了吸鼻子，旋即面色微變。

　　林星河注意到了，問了句：「小孩的爸爸來了嗎？」

　　工作人員說：「昨晚暴風雪，山路都堵住了，車進不來，按照以往的情況，是要等暴風雪徹底停了，山路也通了才能進來了。這幾天要麻煩你照顧她了。」

　　林星河笑眯眯地說道：「好的。」

　　工作人員又多看了她們幾眼，正要走的時候，見到柴永他們過了來。

　　林星河見工作人員又吸吸鼻子，似是在嗅些什麼，她顯而易見地露出滿意的神色，眼裡的笑意更深了，跟他們打了招呼：「早呀。」

　　柴永跟工作人員聊了幾句，才走了過來，見到和林星河坐在一起的唐心，嗤笑一聲：「一晚不見人，原來抱上新大腿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五積分，作為帶你下山的回報。」

　　唐心說：「我現在就給你。」

　　她很乾脆地掃了五積分過去。

　　柴永冷笑一聲，在另一邊坐下。

　　方子悅和李誠言領了免費早餐過來，陰陽怪氣地嘲笑了唐心一番。

　　唐心自然聽見了。

　　要是擱在昨天，她可能還要猶豫一下，可見識了歐皇的大反派作風後，她決定要死死地抱住這條大腿。

　　她當作沒聽見，吃自己的早餐。

　　方子悅見狀，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頓覺無趣，似是想到什麼，又眉飛色舞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累了，還是這兒的床太舒服了，我睡得好香，還做了個夢，夢見我去做spa，給我按摩的人是我遇到過的人裡最舒服的一個，給我摁了整整一晚，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昨天下山的疲倦通通都消失了。」

　　李誠言也說：「我昨晚也睡得很好，也做了個夢。」

　　方子悅眨著眼睛問：「什麼夢？」

　　李誠言不大好意思，神色躲閃，模棱兩可地說：「我也不記得了，反正是個高興的夢。」

　　柴永說：「我做了個春夢，夢裡有個漂亮的妞，跟我做了一整晚，他媽的幹了個爽。」

　　林星河坐得不遠，把三個人的話都聽了進去。

　　她低聲問唐心：「你做夢了嗎？」

　　唐心搖頭，也小聲地問：「怎麼了？」

　　林星河說：「記得房間裡的畫嗎？它可能起了製造夢境或者幻境的作用。你昨天應該是被小雪姬誤打誤撞給攪和了。看來那副畫，畫上了五官，就沒辦法起到媒介的作用。」

　　……她運氣可真是好，昨晚她真的就是純粹覺得沒有五官瘮人，想給她畫可愛的五官，沒想到歪打正著。

　　林星河吃過早餐後，故意和唐心從柴永他們三個人身邊經過。

　　她學著工作人員吸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發現他們三個人身上都一股奇怪的香味，方子悅身上的還要淡一些，柴永和李誠言身上的香味則更為濃郁。

　　他們三個人說說笑笑，竟沒一個人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味。

　　林星河問唐心：「你聞到了嗎？」

　　唐心點頭：「說不上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