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櫻] 我被反派學校錄取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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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雪女（6）

　　唐心和林星河咬耳朵：「他們好像聞不到……」

　　林星河求證：「你們有聞到奇怪的香味嗎？」

　　柴永等人話音一頓，望向林星河。

　　方子悅又陰陽怪氣地說：「你是狗鼻子嗎？我怎麼什麼都沒聞到。」

　　林星河說：「你們可能被標記了，今天小心一點。」

　　柴永冷哼：「危言聳聽。」

　　方子悅一看唐心黏著林星河的哈巴狗做派，就十分不屑，又說：「等碰見雪女的時候，我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能怎麼保護你。」

　　林星河淡淡地看她一眼，說：「自求多福吧。」

　　說完，便與唐心離開。

　　方子悅被說得心裡有點毛毛的，畢竟林星河早他們下山五六個小時，說不定先挖掘到了什麼關鍵線索。但轉眼一想，方子悅又覺得考題是殺死雪女，林星河又不能用魔法道具，不跟著一個武力擔當的人根本沒法通過考試。

　　方子悅安慰著自己，轉頭又繼續奉承柴永。

　　她嗅了嗅。

　　……什麼味道都沒有，一定是林星河在危言聳聽！

　　暴風雪過後的天氣，分外晴朗，冬日的陽光溫暖又明媚。

　　昨天還是冷冷清清的小鎮，今日竟截然不同。

　　街道上能見到三三兩兩的人群，商鋪的門大開，甚至有一條小街道格外熱鬧，擺了許多臨時攤檔，像是一個小集市，裡面賣什麼的都有，生活用品居多。

　　林星河還發現街道上終於有了男性的存在，小巷子裡，還有幾個小男孩在堆雪人。

　　林星河從背包裡找了幾顆糖，過去和小男孩們搭話。

　　她蹲下來和小孩的視線持平，彎起眉眼，問：「小朋友吃糖嗎？」

　　小孩們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有些猶豫。

　　林星河攤開掌心，聲音軟糯地說道：「汽水口味的，有可樂，有雪碧，還有橘子汽水味的，你們喜歡哪一種？」

　　帶頭的一個小男孩沒忍住，拿走了一顆可樂口味的糖果，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姐姐。」

　　其餘小孩見狀，也紛紛拿了一顆糖果。

　　林星河笑眯眯地問：「昨天的積雪也很厚，怎麼不見你們出來堆雪人？」

　　「爸爸媽媽不讓我出來，出來會被壞人抓走的。」

　　「今天為什麼能出來了？」

　　「媽媽說今天可以出來玩了。」

　　「有人被壞人抓走過嗎？」

　　「有。」

　　「小寶，過來媽媽這裡。」

　　小男孩響亮地應了聲，從雪地裡爬了起來。

　　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個中年婦女，微微彎腰就抱起小男孩，神色裡有幾分緊張，眼角的餘光瞥了林星河一眼，什麼話都沒說，招呼著其他小男孩跟她走。

　　林星河主動說道：「我沒有惡意，我就是看他們可愛，想跟他們玩一會。」

　　中年婦女稍顯冷淡。

　　林星河又說：「我是從外地來的，你們這兒有什麼好玩的景點嗎？」

　　「所有遊客都喜歡冰雕園和冰雪樂園。」

　　「好嘞，謝謝。」

　　等中年婦女一走，唐心說：「他們好像不怎麼待見遊客……」

　　林星河問她：「你有發現什麼嗎？」

　　唐心：「呃，冰雕園和冰雪樂園也許能找到雪女？」

　　林星河說：「有這個可能性，」一頓，她又說道：「你發現了嗎？小鎮上的男人，包括小男孩，皮膚都很白，尤其是小男孩，像是長年累月不見陽光的白。昨天街道上還是空無一人，今天卻有是三三兩兩的人群，今天和昨天唯一的區別是有了新遊客。柴永他們明顯是被標記了，他們應該是成為了雪女的獵物。這也可以解釋小鎮上的人為什麼今天都出來了，因為雪女有了新獵物，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唐心說道：「我們跟著柴永他們，是不是能找到雪女？趁雪女攻擊他們，我們再把雪女殺死？」

　　林星河搖頭：「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目前行不通。我們是普通人，雪女不是，她殺我們很容易，我們殺她很難。不過考題不可能無解，就像小雪姬一樣，我們得先找出雪女的弱點，最後從弱點下手。」

　　林星河說：「這兒的人讓我們去冰雕園和冰雪樂園，肯定有他們的用意。柴永他們一定也會去其中一個，我們跟著他們。在這之前，我得先去買點東西……」

　　唐心震驚地道：「你……你有錢嗎？」

　　「沒有。」

　　「你要怎麼買東西？」

　　林星河說：「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也不是大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我以前，就是我生前的時候，運氣也特別好，每次缺錢花的時候，老天爺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給我塞錢。」

　　「比……比如？」

　　「撿到別人丟掉的彩票，然後中獎了；遇到有人搶我包，我追回來後發現是派出所裡的通緝犯，送了我一大筆懸賞金；還有買東西的時候買到過期的產品，商場為了息事寧人，賠了我一筆錢……」

　　唐心：？？？

　　林星河說：「所以缺錢不是個問題，車到山前必有路，要是沒有路，那自己鑿一條路唄。」

　　唐心：「怎……怎麼鑿？」

　　林星河：「看情況鑿，不過我出生至今還沒遇見過需要自己鑿路的情況……可能是……」話音戛然而止，林星河吃痛地悶哼一聲，說：「我踢到了什麼？」

　　唐心撿了起來，說：「是個鐵皮盒。」

　　林星河說：「打開看看。」

　　唐心打開鐵皮盒，再次感受到了歐皇與普通人的區別，剛說缺錢，天上就掉下一筆錢了，鐵皮盒裡零零散散的全是錢，數額大的有一百，小的也有十塊，滿滿一盒全都是。

　　林星河數了數，說：「夠了。」

　　【我去！這是天選之子吧！已經不是歐皇了！缺錢就來錢，剛剛還想說歐皇吹牛呢！幸好沒說出來，不然立馬打臉！】

　　【歐皇這樣體質的，是怎麼淪落到當反派的？這樣的體質能秒殺一群主角啊！】

　　【簡直是開掛文的主角！】

　　林星河讓唐心在超市外面等她。

　　不到十分鐘，林星河就出來了，本來扁平的雙肩包鼓了起來。

　　唐心好奇地問：「你買了什麼？」

　　林星河說：「防身工具，等會分你一點。」

　　兩人問了路，沒多久就到了冰雕園的門口。

　　冰雪樂園就在冰雕園的附近，不算遠，同個路口，一眼就見到入口。

　　幾乎是前後腳，林星河到的時候，柴永等人已經在門口了。

　　兩撥人在冰雕園的門口碰上。

　　「喲，怎麼還跟著我們走了？害怕早說呀，給柴哥二十積分，帶你們通過考試。」

　　又是方子悅。

　　柴永睨了林星河一眼，說：「我們知道了一部分線索，五積分買一條線索，二十積分帶你通過考試，要是沒積分……」他的眼神在林星河的身體曖昧地打量：「我不介意你用其他方式來交換。」

　　唐心緊張地拽住地林星河的衣袖。

　　林星河無所謂地笑了笑，說：「不用。」

　　說著，她拉唐心要進冰雕園。

　　方子悅和李誠言卻攔在她們面前，讓柴永先進去。

　　林星河也沒跟他們爭，讓他們走在前面。冰雕園一進門就只有一條路，隔個十步左右就有一座冰雕。有人形，也有動物形狀的，冰雕雕刻得美輪美奐，透明晶瑩的身軀在陽光下折射出了微光。

　　柴永他們停留在冰雕前，左看右看，似乎在找些什麼。

　　今早他和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套話，套了許久才套出冰雕園最開始不叫冰雕園，叫雪女的秘密花園。

　　NPC給了提示。

　　柴永堅信冰雕園裡隱藏著雪女的秘密，極其有可能是雪女的弱點，這個鎮子籠罩在雪女的陰影之下，NPC也希望他們早日能破除陰影，帶他們走向昔日的繁華。

　　線索一定不能讓林星河先找到。

　　不過柴永也不是很擔心，畢竟他們這裡三個人，林星河只有兩個人，運氣好又能怎麼樣？在小鎮待的時間長，不也沒從npc嘴裡套出重要線索？

　　從NPC嘴裡得知他是第一個知道線索的人後，柴永就有些飄了。

　　他得意地看向了後面的林星河和唐心。

　　這一看，差點兒傻了眼。

　　林星河踩在一張伸縮板凳上，左手拿著釘子，右手拿著錘子，正在敲一座人形冰雕的眼睛。她身邊的唐心也拿著釘子和錘子，在敲隔壁天鵝冰雕的眼睛。

　　「喂，你們在幹嗎？」

　　林星河說：「你別管我們在做什麼，你逛你們的，我敲我的。」

　　話音落時，她已經把一雙人眼給敲沒了，踩下板凳，順手幫唐心把天鵝的脖子給捶了。

　　柴永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林星河。

　　方子悅說：「柴哥，我們別管她們吧，我們趕緊找線索，找完我們回去，我……我總覺得這兒的冰雕有點怪，它們好像在看我……」

　　李誠言說：「你就是膽小，他媽的，柴哥和我都在，兩個大男人在，你有什麼好怕的。」

　　李誠言邊說邊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蛇形冰雕。

　　「不就一個硬邦邦的冰雕嗎？能整什麼麼蛾子？別怕。不過我覺得子悅說得也對，咱們別管林星河她們了，先找到雪女的弱點再說。這兒就只有一條路，她們走在我們的後面，冰雕我們都看過了，沒什麼線索，讓她們折騰去吧。」

　　他收回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冰雕蛇的眼睛輕輕地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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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雪女（7）

　　柴永一行人走在前方。

　　李誠言照顧方子悅，讓她走在中間，他走在最後。饒是如此，方子悅還是覺得毛骨悚然，道路左右兩旁的冰雕雕刻得栩栩如生，可正因為太過栩栩如生，她覺得它們隨時隨地都能活過來似的。

　　NPC說冰雕園裡有雪女的秘密，柴永讓他們仔細檢查每個冰雕，極大的可能性，秘密就藏在冰雕裡。

　　可方子悅不管怎麼瞧，都覺得冰雕雕刻得瘮人，尤其是人形的冰雕，那一雙眼珠子跟真的一樣，明明是只是冰雕出來的，但越瞅越覺得可怕。

　　也幸虧身後傳來叮叮咚咚的敲打聲，讓方子悅覺得冰雕園沒那麼靜謐，眼前這些冰雕也不過是人為的藝術品，一個錘子就能輕易地錘破。

　　方子悅頭一回覺得剛剛還認為瘋瘋癲癲的林星河還是有點用處的，起碼讓她沒那麼害怕。她甚至有點能理解為什麼唐心要跟著林星河了。

　　明明是恐怖片的氛圍，林星河就有種演成喜劇片的能力。

　　方子悅悄悄地扭頭看了眼。

　　唐心還在林星河說笑。

　　而林星河一副眉眼彎彎的模樣，手卻毫無不留情地把一座冰雕的腦門削了一半。「咣當」一聲，掉落在石板路面上。

　　方子悅沒由來有些羨慕這樣的氛圍，不過恐懼的心思一沖淡，她也沒那麼害怕了，開始仔細地研究眼前的冰雕。

　　是一個小女孩的模樣，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紮著兩根小辮子，穿著連衣裙和小皮鞋。

　　大抵是恐懼的情緒被沖淡了，方子悅沒忍住摸了摸小女孩冰雕。

　　這一摸，方子悅親眼見到冰雕微微地翹起唇角。

　　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柴永轉過身，喝斥道：「一整天就知道瞎叫，女人就是麻煩，屁大點事都覺得害怕，」等柴永看清方子悅的身前的小女孩冰雕後，又嗤笑一聲：「一個小女孩冰雕也能讓你尖叫？她是能吃了你還是能辦了你？」

　　方子悅結結巴巴地說：「她她她她笑了。」

　　李誠言說：「你就是心理作用，沒有的事。」

　　說著，李誠言為了鼓舞方子悅，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臉，又握起拳頭碰了碰她的嘴，說：「你看，什麼事都沒有，柴哥，女孩子都這樣，我們繼續找線索，線索重要。」

　　柴永瞪了方子悅一眼，才轉回身繼續查找線索。

　　方子悅著急得眼眶都紅了，扯著李誠言的袖子說：「我……我真的看見她笑了，她剛剛嘴巴翹起來了。」

　　「是你的錯覺。」

　　「沒有，真的，我……我是真的看見她……」

　　李誠言打斷她的話，說道：「好了，別說了，你再說柴哥要不高興了，趕緊找到雪女的秘密，弄死雪女，我們出去。」

　　方子悅只好訕訕地應了聲。

　　然而有了這個小插曲，方子悅是不敢再看這些冰雕了，垂著眼，就看著地面。

　　幾人進冰雕園已經有大半個小時了，大大小小的冰雕，柴永看了起碼有二十個。NPC說冰雕園不大，統共也就三四十座冰雕。

　　然而流覽的冰雕數量已經過半，柴永還是毫無發現。

　　裡面的冰雕和普通冰雕沒有任何區別。

　　冰雕園裡的冰雕所剩不多，拐個彎，就能見到道路盡頭，而現在還是毫無頭緒，尤其是他們沒有退路，他們在前面找線索，林星河在後面把冰雕給敲了。

　　柴永有些不耐煩，一轉身，就見到方子悅畏畏縮縮地站在原地，什麼事都沒幹，頓時就來了脾氣。

　　「不是讓你好好……」

　　然而話還未說完，又聽見方子悅尖叫了一聲。

　　「你他媽的就知道叫，除了叫你還會做什麼？」

　　方子悅猛地抬頭，驚慌地說：「不，不，我真的看見冰雕在動，它……它剛剛動了下，它之前明明是站在這裡的，它挪了一步，真的挪了一步……」

　　「住嘴！臭娘們就知道拖後腿！一座冰雕怎麼可能會動？恐怖片看多了是吧。它要是會動，老子把頭擰下來給你當足球踢，它……」

　　話還未完說完，柴永就見到李誠言也一臉驚慌地看著他的身後，說：「柴哥，它……它動了。」

　　柴永快被氣笑了。

　　「一個兩個都是豬隊友，動個屁，現在老子就把它的腦袋捶下來……」

　　柴永忽覺指尖一涼，低頭一看，剛剛離自己還有七八步遠的冰雕狗已經近在咫尺，還張開了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猛地就咬住了他的手。

　　清脆的一聲。

　　鮮血橫流。

　　柴永的手腕竟被硬生生地咬斷了，鮮紅的血濺了一地。

　　冰雕狗的嘴巴，鼻子，眼睛都被鮮血染紅了，像是上了發條一樣，撲上了柴永。

　　柴永到底是有些經驗的，忍著痛，在地上一個打滾，躲過了冰雕狗的撲殺。然而還未穩住身子，身後又傳來一陣涼意，手持著劍的冰雕人形露出陰惻惻的笑容，手裡的劍落下，筆直地刺向他的右肩。

　　方子悅和李誠言嚇得肝膽俱顫，慌慌張張地想要跑路。

　　然而周圍的冰雕此時此刻卻全都圍了過來，堵住了他們逃跑的路。

　　正在捶冰雕的林星河和唐心見到這一幕，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唐心問：「它們怎麼不攻擊我們？」

　　林星河說：「因為我們沒有被標記……」她迅速往後看了看，所有被她和唐心破壞的冰雕也動了起來，但估摸著是遭到破壞的緣故，行動極其緩慢，宛如一堆老弱殘兵，而且也不攻擊她們倆，全都沖著柴永他們去。

　　方子悅是第一個發現冰雕不攻擊林星河她們，立即想到今早林星河說的話，問他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前後一聯想，方子悅顧不得什麼，大聲喊道：「林星河，求你救我，只要你救我，我把知道的線索都告訴你。」

　　林星河問：「什麼線索？」

　　方子悅立即把今早NPC跟他們交待的話，全都說出來了。

　　林星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唐心小聲地問：「要……要救他們嗎？」

　　林星河說：「救，老師說了，要一心向善，不能再作惡多端，助人為樂才能展現出我有悔改的意向和誠意。」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把防水液化氣噴火槍。

　　唐心傻了眼：「超市里還有這樣的東西？」

　　林星河說：「對啊，戶外用品，算是野外炊具的一種，不過我買的這種是升級版，溫度更高，更接近工業產品，只要握住把手，拉開這裡，一摁……」

　　半米長的火焰立即噴出。

　　眼前的冰雕逐漸融化。

　　林星河也給了唐心一把，又對唐心說：「你去附近找點易燃的幹樹枝，這兒交給我。」說著，她舉起她的噴火槍就往柴永他們走去。

　　烈焰熊熊。

　　林星河渾身上下都被火光映襯著，甜美嬌俏的臉翹起了嘴唇，一副興奮又激動的模樣。

　　【冰雕怪快跑呀！大魔王要來殺你們了呀！】

　　【她來了！她來了！她帶著一身火焰來了！】

　　【前方冰雕怪注意，你們都落單了！】

　　【就我一個人好奇林星河以前是什麼大反派設定嗎？不僅僅歐皇，而且還腹黑，就在現在我甚至覺得她擁有病嬌的屬性。】

　　【心疼林星河當大反派的文裡的主角一秒鐘，想必他們受到了慘無人道的虐待。】

　　林星河確認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冰雕雖然活了過來，但是它們的物理屬性註定讓它們怕火。就在剛剛還圍著柴永李誠言還有方子悅轉的冰雕們，在林星河過來後，都不約而同地遠離了她。

　　它們似乎想靠近柴永他們，可是又懼怕林星河手裡的火，像是盲頭蒼蠅一樣，在原地亂轉。

　　林星河對方子悅和李誠言說道：「過來我這裡，把我包裡的酒精全都灑它們那兒去，我要一把火把這些冰雕通通都燒了。」

　　也是此時，唐心抱了一堆幹樹枝回來了。

　　林星河說：「你回來得正好，把火點了。」

　　唐心照辦。

　　火苗一觸碰到酒精，立馬產生了化學反應，平地冒出了火焰，將所有冰雕圍在了一起。火舌觸碰到它們，一個接一個地燃燒了起來，冰雕正在熊熊大火中漸漸融化。

　　林星河舔舔嘴，笑得分外燦爛。

　　「冰與火的纏繞可真好看呀，你看它們被融化的模樣多漂亮，像是一幅藝術品。」

　　方子悅看林星河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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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雪女（8）

　　唐心早在林星河把小雪姬當攝像機用的時候，已經感受到了她的魔鬼屬性，這會兒看著平平無奇不過會動的冰雕，竟然覺得不過如此。

　　看來跟在大佬身邊，眼界都不一樣了！

　　看看方子悅，現在還哭得像是一個嬌氣包，而她已經到達了不過如此的境界。

　　唐心鎮定地問林星河：「剩下的冰雕怎麼辦？」

　　她指著遠處畏懼火光不敢過來的老弱病殘組冰雕。

　　林星河說：「都燒了，別留下隱患，這些都是雪女的武器，現在知道它們的弱點，當然是要一舉殲滅，連渣都不能給雪女留。」

　　唐心說：「好，我明白了。」

　　方子悅此刻感受到了站隊錯誤的可怕性，充分發揮了狗腿技能，吸吸鼻子，說：「我……我也可以幫忙。」

　　李誠言見狀，毫不猶豫也跳下了柴永的船。

　　畢竟現在的柴永已經失去了一隻手，右肩還中了一箭。

　　「我也可以幫忙。」

　　柴永神色頹然，他再愚笨這會兒他也能領悟過來，NPC欺騙了他。冰雕園裡根本沒有雪女的秘密，只有雪女玩弄殺死他們的武器。

　　小鎮這裡的人和雪女是一夥兒的，這個冰雪小鎮是雪女的大本營。

　　「沒有想到是嗎？」

　　這個時候了，柴永也不顧面子不面子了，活下去通過考試才是最重要的，大丈夫能屈能伸，身上受了兩處傷，他的唇漸漸失去血色，聲音也變得虛弱：「是，我沒想到，NPC給我錯誤線索，我信以為真了。」

　　林星河說：「工作人員給你的線索，也不是完全是假的，這裡確實有和雪女有關的線索，也的確能稱之為雪女的秘密。」

　　柴永一怔，說：「我找了這麼久的冰雕，每一個冰雕都仔細看了，什麼都沒發現。」

　　林星河說道：「你沒發現不是你不夠仔細，是你沒有充分挖掘考題。我們的考題透露了很多資訊，殺死雪女，那為什麼要殺死雪女？雪女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做題要先考慮這些問題，其次才是殺死雪女，要怎麼殺死雪女？普通人殺死擁有未知能力的雪女，可能嗎？不可能。那麼雪女必然有弱點。所以進入考場後，要先挖掘背景，再挖掘弱點，然後尋找能殺死雪女的武器……」

　　【做筆記。】

　　【魔鬼林星河線上教你如何審題】

　　【作為一個老生表示林星河說得在理，看題目想三步，很多新生起碼要在第三四場考試才能領悟，第一場考試就有這樣的覺悟，這個新生有點前途。】

　　【學霸林星河！】

　　「我到這裡來的第一天，去了檔案室，知道這裡有十六個人失蹤了，全是外鄉人，沒有一個本地人，而且都是男性，時間不長，跨度就三個月左右，平均五六天就消失一個男人。在你們下雪山之前，小鎮上冷冷清清，街道上沒有人，救援中心裡一個男人都見不著，救我的救援隊隊長對這裡也十分避諱，飛機落了地，人壓根兒沒下飛機，就直接離開這個地方……」

　　林星河又說：「而就在今天，在你們被標記後，鎮子熱鬧起來，甚至還有了集市，也有了在外行走的男性。一般集市賣的都是小玩意，但是這個集市卻生活用品居多，賣大米的賣麵條的攤檔前擠得水泄不通，我去了他們的超市，糧食區域空蕩蕩的，泡面也所剩無幾……」

　　柴永不得不震撼林星河的心細，她說的這些，他完全沒有察覺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細想，只當是這個冰雪小鎮的設定。

　　林星河說：「我基本推出了考題的故事背景，女主角是雪女，男主角是有婦之夫的張征，本來我也不知道男主角的名字，但在冰雕園裡發現了雪女和張征留下來的痕跡。其實整個故事線也十分俗套，雪女和張征相遇，張征裝單身，和雪女相愛，還答應娶她，兩人有過一段甜蜜時光，還曾經同遊冰雕園。情侶同游總會想留下點什麼能夠回憶的，尤其是雪女這種戀愛腦的女人，冰雕園裡最能象徵愛情意義，就是一個愛心冰雕，冰雕下面密密麻麻刻滿了情侶的名字……」

　　「……但是呢，張征是有婦之夫，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跟雪女留下名字，鎮子又不大，隨時都有被別人發現的可能，但是為了哄住雪女，他用了另外一種方式，他把寫了兩個人名字的玩偶埋在了冰雕前，我敲冰雕的時候代入了張征出軌的思想，覺得可能在地下，順手挖了挖，還真的挖了出來。這玩偶也就幾十塊一個，看著也劣質，只有戀愛腦的女人才會被哄得心花怒放。」

　　林星河從包裡拿出了那一對沾滿泥土的玩偶。

　　「……後來張征被雪女發現他欺騙了她感情，一怒之下，殺死了張征，還把他倒吊在他老婆的屋子裡。我去過他老婆夢姐的屋子，為了掩蓋血跡，牆壁翻新了，從留下的氣味看來，估計也就是三個月前被殺。再之後的故事也很簡單了，雪女殺死張征，卻沒有殺他老婆，反而像是一個暴君，讓整個鎮子都聽命於她，隔個幾天就需要一個男性充當祭品。小鎮裡的人後來想出一個辦法，直接引來外地的男人給雪女當祭品，好保住自己的性命。」

　　林星河又說：「雪女應該是反社會型人格，張征雖然渣，但是她認為所有男人都有錯，所以才要求小鎮裡的人隔幾天就送男人充當祭品……」

　　收拾完老弱殘兵冰雕組的三人回來，也聽到林星河的話。

　　這才第二天，林星河就把故事線推出來了，速度之快讓他們覺得……安心躺贏就好。

　　方子悅弱弱地問：「雪女只殺男人，為什麼也要標記我？」

　　林星河反問：「只殺男人歸只殺男人，你去菜市場買菜，總捎點蔥薑蒜也不礙事吧？」

　　……好有道理，方子悅無法反駁。

　　林星河內心還是挺感謝方子悅他們的，沒他們作餌，也發現不了雪女的入侵方式。貼在房間裡的無臉女起的作用應該是讓他們做夢，又或者不是夢，而是製造出來的幻境，在幻境裡上當的才會被標記。

　　而她房間裡的無臉女被她添了幾筆，失去了效果，所以雪女無法給她製造幻境。唐心則算是被小雪姬救了一命。

　　正好能側面證明，小雪姬不是雪女。

　　林星河沒打算告訴柴永他們為什麼會被標記了，都被雪女標記了，之後會不會因為幻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都不好說。

　　她必須得留個心眼。

　　林星河這一番話，讓她漸漸成為考場裡的唯一主心骨。

　　柴永問她：「你找到雪女的弱點了嗎？」

　　「沒有，但雪女一定有弱點，萬物相生相剋，雪女也不能逃離萬物定律。我們只在這兒待了一天半，必然沒有小鎮上的人瞭解雪女。」

　　唐心說：「可是小鎮上的人和雪女不是同一個陣營的嗎？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敵人，他們會老實告訴我們嗎？」

　　唐心想到一個辦法，又說：「我們可以策反小鎮上的部分人，跟他們交心，讓他們透露有關雪女的事情，說不定還能知道它們平時是怎麼跟雪女聯繫的，我們順勢找到雪女的老巢，然後一鍋端了。」

　　唐心覺得自己和林星河待久了，膽子也大起來，都飄成這樣了，敢說把大boss的老巢一鍋端了！

　　她一臉期待地問林星河：「你覺得怎麼樣？」

　　未料林星河卻說：「隔壁的冰雪樂園裡應該也有雪女的武器，等我們把冰雕園燒完了，再去把冰雪樂園一把火給燒了，酒精應該不夠。我來的路上見到了加油站，可以考慮去偷點汽油回來。」

　　她望向李誠言和方子悅：「這個任務交給你們，你們可以勝任嗎？」

　　「……可以！」

　　林星河笑眯眯地說：「好，那就交給你們了。」

　　唐心問：「我剛剛的提議不可行嗎？」

　　「不是不可行，就是不確定性太多了，交心要交到什麼程度？又要花多長的時間？說的話又是不是真的？太麻煩了。」

　　李誠言和方子悅很快弄回了幾桶汽油。

　　林星河讓他們去把冰雪樂園給燒了，足足小半個鐘頭，冰雪樂園才漫起滔天大火。

　　林星河仰頭看著眼前的熊熊烈焰，對唐心說：「雪女讓小鎮上的人恐懼，他們為了活命，只能與雪女同流合污……」

　　「……所以要一把剷除這樣的歪風邪氣嗎！」唐心問。

　　林星河搖頭：「不，我們都是反派，要從反派的角度思考，我們要取締雪女對小鎮的統治，我們要當小鎮上的暴君！要比雪女更反派！用反派鎮壓反派！他們害怕我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林星河以前沒幹過任何壞事，小半輩子循規蹈矩，是個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沒想到系統說她是反派後，她感受了下反派的世界和行為，莫名有點帶感？也莫名有點爽？

　　林星河說：「……至於真心，反派莫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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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雪女（9）

　　【新生也太狂了叭，她要是謝無安，說出這樣的話我還覺得牛皮。可她只是一個現代系的新生。我剛剛打聽了，她以前是個演員。說真的，現代系在考場裡真的沒有任何優勢，就算是特種兵，等過了新生考場，全校混考，碰到一個有異能的，再厲害也沒用。】

　　【前面的剛進校不久吧，恕我直言，沒再學校待個兩三年都是個新生，現代系也出過厲害人物的，末世文存活下來的反派科學家，研發的核彈差點把學校炸了。】

　　【哦，我知道前面說的是誰，學校裡不可言說的大佬，被校長約談無數次，我記得跟仙俠系那位校草關係不錯，可惜後來還是死了，太可惜了，我記得那一位大佬就差一點點積分就能畢業了。】

　　【後來校長覺得頭疼，我記得現代系再也沒有招過科學家的反派學生了吧？當初現代系全靠那位新生撐著的，現在現代系的學生已經沒有能打的了。這麼久以來，目前就林星河稍微有點看頭……】

　　【我也覺得，但新生太狂了不是好事，一個沒有任何技能，又沒有任何道具，唯一能用的魔法掃帚還被ban了。小鎮上的人見識過雪女的能力，才會對雪女恐懼，除非她能把雪女摁在地上摩擦吧，不然不可能取締雪女對小鎮的統治。】

　　顧桃夭發現她的新同桌的直播間人越來越多了，大概率是想來看她怎麼取締雪女對小鎮的統治。畢竟學校的直播平臺不允許錄製直播，錯過了直播那就真的是錯過了，也不允許學生拍照和錄影。

　　她曾經看過謝無安的一場考試，偷偷拿手機拍了個照，然而發現照片無法存留。

　　所以每當有精彩的直播時，她半夜也要爬起來，就怕錯過了。

　　直播間外熱鬧非凡，考場內除了林星河和唐心之外的人都有些蒙圈。

　　……取締雪女的統治？

　　這樣的思路太……異想天開了吧？

　　唐心現在是盲目地信任林星河，就跟林星河盲目地信任自己的好運氣一樣。林星河說要取締雪女對小鎮的統治，她毫不猶豫就說道：「好！打倒雪女！取締雪女的統治！」

　　那氣勢跟揮舞著拳頭，舉著橫幅遊街的邪教教徒沒什麼區別。

　　初來乍到的方子悅是個牆頭草，如今寄人籬下，要跟著林星河躺贏，生怕在爭當邪教首席大弟子的路上輸了，比唐心更有氣勢地喊道：「東風吹！戰鼓擂！打倒雪女！粉碎雪女！燒死雪女！」

　　李誠言默默地覺得考場裡的唯三女性都是瘋批女人，然而柴哥沒了手，又受了傷，跟廢人沒什麼區別，他除了跟著林星河一塊瘋別無選擇，只好一塊加入。

　　「打倒雪女！」

　　柴永問：「你打算怎麼取締雪女的統治？」

　　林星河沒回答，略微沉吟，看向了狂熱的唐心，問她：「你還害怕小雪姬嗎？」

　　儘管見過小雪姬被林星河摁在地上摩擦，可是唐心還是怕小雪姬的。不為什麼，單單是它能變成一條蛇她就覺得很可怕，萬一變成一條蟲子鑽進她的身體裡那就更噁心了。

　　她腦補了下被蟲子撐爆身體的畫面，不由打了個寒顫，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

　　林星河說：「好，那我們照舊。」

　　一行五人又在冰雕園裡待了半個小時。

　　足足一個小時過去了，那麼大的火，竟沒有消防員過來，也沒有任何人圍觀。附近的房屋都緊閉屋門，窗子裡也沒任何探出的腦袋。

　　直到火勢蔓延出了冰雪樂園，才有消防車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林星河一行人這才回了救援中心。

　　工作人員見到受傷的柴永，一點意外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問了句：「我聽說冰雕園起火了，好端端的怎麼起火了？」

　　林星河說：「你們這個小鎮有點意思，我們在冰雕園裡參觀得正開心，冰雕忽然動起來了，似乎想要攻擊我們……不過也就是一群冰雕而已，不足為懼……」

　　她又輕描淡寫地說：「我一把火燒了，不用感謝我保護了你們的安全。」

　　工作人員：「……」

　　林星河打了個哈欠：「我察覺到冰雪樂園也有攻擊性，索性也一塊燒了，你們小鎮還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告訴我，我明天把它們都燒了，就當作你們收留我的報酬吧。」

　　工作人員：「……」

　　柴永本來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內心憤懣又不爽，可這會兒瞧見她們震驚又吃癟的模樣，莫名有種出了口氣的感覺。

　　此時，林星河又說：「我的夥伴受傷了，麻煩你們幫忙包紮一下，斷掉的手我們也拿回來了，砍了一隻冰雕的手冰著呢。」

　　工作人員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林星河剛剛話裡的意思，就見到林星河甜甜地笑了：「麻煩了哦。」

　　她先前還覺得這姑娘長得嬌滴滴的，笑起來也甜滋滋的，可如今卻從這樣的笑容察覺到了一股令人害怕的陰鷙。

　　林星河回房間後，唐心跟方子悅還有李誠言也跟了過來。

　　林星河給他們分配任務。

　　「唐心你負責當誘餌，勾引小雪姬。」

　　「方子悅，你負責找恐怖片，電影電視劇網劇都可以，多找點劇照，另外還有好看又恐怖的硬照。」

　　「至於李誠言，你負責列印照片，貼照片。」

　　方子悅困惑地問：「小雪姬……是什麼？」

　　林星河說：「我的攝影師。」

　　方子悅：……考場還能帶攝影師進來？

　　一個小時後，方子悅見到神情猙獰且擁有五張嘴的小女孩時，嚇得腿肚發抖。然而林星河卻一把揪住了她，又將她五花大綁，捆在了床腳。

　　她語氣熟稔：「都吃過一次虧了，你怎麼還不長記性？來都來了，我們合作一下怎麼樣？你看，我雖然綁你了，但是我沒有傷害過你呀。我不知道雪女對你做過什麼，但是我是個好人，我甚至能幫你對付雪女，前提是你答應跟我合作，不僅僅如此，我還能幫你拓寬路子。我以前是個演員，雖然只演過一部電影，但是我覺得不管是演員，還是幹你這一行，都得拓寬戲路……」

　　她語重心長地說：「你知道你為什麼沒法讓我害怕你嗎？因為你製造出來的幻境對於我而言，我並不覺得害怕。歸根結底，是你沒有完全領悟到恐怖兩個字的精髓，不過你不要擔心，你還小，你可以學，你還有成長的空間。我為你精心準備了許多恐怖片，甚至還為你找了恐怖cut錦集，有助於你更好地製造出更恐怖的幻境……」

　　她拿出手機，點開了方子悅準備的電影。

　　「你瞧瞧，這場景的張力，恐怖氛圍要溢出螢幕，我看到了都得抖一抖，想看後面的嗎？跟我合作，我保證把畢生的嚇人絕學全都傳授給你，讓你以後不至於落魄到變蛇去動物園混吃混喝。」

　　小雪姬看得目不轉睛。

　　林星河關上了手機，見小雪姬目光依舊停留在她的手機螢幕上，笑眯眯地問：「答應的話，點個頭？」

　　小雪姬點了頭。

　　林星河說：「寶寶真乖，那我們事不宜遲。我給你講講戲……」她調出一部紅衣女鬼的電影，「就是這樣的場景，把女鬼的臉換成我的，然後跟鎮子上的每個人來點互動，有孩子就當著父母的面把孩子吃了，沒孩子就吃他們的物件，沒有物件的就吃他們的身體部位，吃完後，我希望有個特效，我的身後要燒起火焰，吃完後，你再製造出我和雪女神仙打架的場景，雪女要被我摁在地上摩擦，我身後的火把雪女吞噬了，融化了……」

　　林星河說：「來彩排下，唐心你躺在床上。」

　　「好嘞。」

　　小雪姬努力地產生幻境。

　　林星河說：「哎，不對，暫定一下。」

　　她指著吊在半空的「林星河」。

　　「……衣服太醜了，一點也不好看，也不能達到一出場就震懾人的效果，不要這種紅色的，太豔了。雪女都走豔情路線，我不能走同樣的路線，我要走我一出場我就是莫得感情的反派路線。雪女穿紅，那我穿白的，喪服白知道嗎？欸，不錯不錯，這個顏色好，就這個了，可以可以，小雪姬，你很有前途……你真是太棒了。」

　　小雪姬被誇讚了，竟還翹了翹唇，更加賣力地更改「林星河」的服裝。

　　最後，終於定妝了。

　　林星河拍了照片，讓李誠言拿去自助印表機那兒列印了。

　　一夜之後。

　　小鎮上的每一個人都做了類似的噩夢。

　　夢裡有個長相甜美卻手段殘暴的白衣女人，身後燒著沖天火焰，一上來連嚇人的流程都沒走，直接把人給殺了，殺了後一出門，還跟雪女打架，雪女被摁在地上摩擦又摩擦，最後化成一灘雪水。

　　夢境太過真實，起來後，所有人又愣又蒙。

　　直到他們出門，見到了大門上的門神通通被換成了白衣女人，長相和夢裡一模一樣，笑得甜美可人，然而眼神裡卻沒有任何波瀾，像死水一般沉寂。

　　他們想起了昨天的大火。

　　滔天大火燒掉了冰雕園，也燒掉了冰雪樂園。

　　他們後知後覺地發現——雪女的統治時代結束了，他們迎來了火女的統治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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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雪女（10）

　　丁苗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

　　鎮子上的人都說，被標記了就是雪女的人，她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只要被雪女標記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就會被抓回來。

　　丁苗知道是真的。

　　她的哥哥逃了，離開了這座冰雪小鎮，然而不到三天，她再見到哥哥的時候，他的屍體被吊在了冰雕園的門口。

　　從此，小鎮上再也無人敢逃。

　　被標記的人在前三天身上都會有一股奇怪的香味，說不出來是什麼香，這股香讓人害怕，鎮上的人都說這是死亡的味道。

　　鎮上的人大多都見過雪女，丁苗也見過，就在雪女把她哥哥吊在冰雕園門口的時候。雪女的長髮及地，穿著紅色的襦裙，似是察覺到她的存在，緩緩地轉過身，那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直勾勾地對著她。

　　仿佛長了眼睛似的，讓她遍地生寒。

　　打從那一日起，雪女就成為她噩夢般的存在，午夜夢回時，她總覺得雪女就在盯著她。再後來，鎮上的人說，雪女喜歡在夢裡殺人，給你最殘忍又夢幻的一擊，當你在夢裡見到雪女的時候，離死亡也不遠了。

　　丁苗戰戰兢兢地活著，乞求雪女不會來找她。

　　就在這一夜，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像是現實，又是夢境，周遭是她熟悉的臥室，她睜開眼，以為自己會見到雪女，卻見到屋裡的每一樣傢俱都在滲血，逐漸匯流成積血，迅速上升，即將淹沒過她的床褥時，她反應過來，推門而出。

　　然而就在推門出去的時候，她見到此生最無法接受的一幕。

　　她的父母被咬斷了脖子，兩顆腦袋像是球一樣滾到了她的腳邊。而罪魁禍首穿著雪白的衣服，緩慢地扭過頭，血紅的唇咧開了一抹弧度。

　　丁苗嚇呆了。

　　不是雪女，是她在救援中心裡遇見的那個長相甜美的姑娘。

　　在漆黑的夜裡，她的五官卻分外明亮，像是自帶打燈效果，卷翹的眼睫，秋水一般的杏眼，笑起來微彎，像是盛夏的月牙兒，然而搭上染血的紅唇，還有嘴角叼著的一根手指頭，那手指頭上分明還有她母親的婚戒。

　　這樣的反差，比雪女的無臉還更要來得可怕。

　　她忽然就想起了今天在救援中心裡林星河說的話——

　　「你們這個小鎮有點意思，我們在冰雕園裡參觀得正開心，冰雕忽然動起來了，似乎想要攻擊我們……不過也就是一群冰雕而已，不足為懼……」

　　「……我一把火燒了……」

　　想到這兒，眼前的白衣林星河眉眼一皺，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她的背後倏然冒出了沖天火焰，將她整個人都包圍在了火裡，她飛了出去。

　　丁苗跟著到窗邊，見到了久違的雪女。

　　林星河渾身都是火，像是一個火人，與雪女一個照面，雪女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星河單方面地虐殺，沖天火光淹沒了雪女。

　　而林星河一襲白裙未沾半點血腥，身後的火光將她照得光彩動人，然而沾滿鮮血的唇卻打破了這種聖潔感，她就像是墜入地獄的天使，充滿了邪性。

　　丁苗到救援中心上班，發現所有人都面如死灰。

　　而食堂的中央，正坐著所有人昨夜的噩夢。

　　林星河在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她的對面坐了她的其他三個夥伴。

　　而在她的身邊則是坐了一個小女孩，不是那天從雪山上帶回來的小女孩，是是擁有五張嘴的怪物，眼睛裡沒有眼白，只有血紅的眼瞳。

　　仿佛察覺到丁苗的目光，五張嘴齊刷刷地朝她咧開了一個笑容。

　　丁苗瘮得慌。

　　然後，她見到林星河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她的面前。

　　丁苗再次被昨夜的恐懼支配，看林星河的目光與昨日已經徹底不同，她哆嗦著唇，竟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也不敢看林星河，生怕她跟夢裡一樣，一張嘴將她吞掉。

　　「十分鐘內，我要見到你們的鎮長，就在這裡。」

　　丁苗顫顫巍巍地請示領導。

　　領導聯繫鎮長。

　　「鎮長，火……火女在我們這裡，她要見你。」

　　林星河在五分鐘後見到火急火燎趕來的鎮長。

　　這座冰雪小鎮的鎮長是一位男性，叫賈石意，生得不高，約摸只有一米七，不過年齡顯然不小了，已經禿了半個腦袋，誠惶誠恐地站在林星河面前。

　　林星河說：「賈鎮長是吧，你把這個小鎮管理得不錯，我很欣賞你的才華。我和雪女不一樣，她沒有接受過教育，而我接受過社會主義的教導，我是個文明人，也看不慣打打殺殺這一套。我看不慣雪女對這個小鎮的所作所為，所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賈鎮長仍舊誠惶誠恐的。

　　儘管火女的話說得好聽，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後，還順帶威脅了整個鎮子上的人，和雪女一比，兩個人都是同樣性質的反派，甚至更過分，雪女只殺男人，可眼前這位火女什麼都殺。

　　「雪女並未死絕，還會捲土重來，但你們不必擔心，我會保護你們這個小鎮。你們也不必覺得我是不是有利可圖，因為我確實有利要圖。保護你們不是免費的，我收費的。」

　　賈鎮長驚愕地抬頭，便聽林星河緩緩道來：「我收錢，但我不收紙幣，也不接受電子錢，我只收黃金，你回去召集下民眾，眾籌下黃金，有金條就更好了，沒金條是黃金就成。當然，我不是白收你們的東西，作為回報，我保護你們，免去雪女對你們的傷害。從今往後，就算沒有外地人的獻祭，你們小鎮上的所有人，包括男性，都能自由自在地活在這片天空之下！」

　　一頓，林星河又說道：「另外，住宿安排下，這兒簡陋了些，我需要符合我身份的地方，明白了嗎？」

　　「……明，明白。」

　　林星河牽起小雪姬的手，又說：「再準備一間兒童房。」

　　賈鎮長看見小雪姬的時候，面色都變了，半晌才應道：「明……明白。」

　　賈鎮長立馬安排下去。

　　中午十二點整。

　　林星河一行人已經從簡陋的救援中心換到了位於小鎮中心的一棟三層帶花園和溫泉的別墅，裝修得富麗堂皇，儼然像是一個小宮殿。

　　鋪了精美桌布的長桌上還擺滿了美食。

　　唐心和方子悅都沒想到第一場考試居然是來度假的。

　　她們倆都是姑娘，知道雪女不愛殺女人後，如今再見到這別墅的環境，心裡都樂開花了。

　　不過唐心還是有點擔心，問：「跟NPC勒索有用嗎？會不會違反考場規則？」

　　林星河說：「不違反，我聽別的考生說過，只要是能帶出來的，就算自己的所有物。我們能帶東西進來，怎麼就不能地東西出去？」

　　唐心說：「……也是。」

　　林星河說道：「誰也不知道下個考場是什麼，但黃金作為自古以來的國際通用貨幣，大多數考場總能用上。錢嘛，總是越多越好，有句老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況且，我也不是白拿他們的錢，比起性命，錢也沒那麼重要了。」

　　林星河笑眯眯地和他們說：「見者有份，每人一塊金條。」

　　唐心沒想到躺贏還有金條拿，更加堅定地要當林星河教派的首席大弟子，鞍前馬後地拍著彩虹屁。

　　方子悅不甘落後，也連忙擠在林星河身側，給她端茶遞水。

　　李誠言本來對林星河還是持著懷疑的態度，可見識了昨夜的騷操作，以及今日的黃金收買後，也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林星河教派。

　　三人甚至在私下裡給林星河的教派起了個名字——錦鯉神教。

　　直播間裡一片譁然。

　　【笑得我滿地打滾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唐心這幾個新生直播在林星河的騷操作影響之下也變得很有戲。】

　　【嗚嗚嗚嗚我也想跟林星河同一個考場，我也想躺贏，我也想分金條，我決定了！我要加入錦鯉神教！以後我就是錦鯉神教的弟子！】

　　【林星河看我啊！我可以！我也能勾搭小雪姬，我也能當工具人，我還能給你暖床！】

　　【前天說林星河不能統治這個小鎮的人呢？打臉了吧哈哈哈哈哈。】

　　【這個新生主播的操作確實6666，不僅僅憑藉騷操作，取締了雪女對小鎮的統治，現在還未雨綢繆，開始勒索……啊不，和鎮長交易，我不得不感慨，她不當大反派還有誰能當？】

　　【小鎮居民：被冰火兩重天支配的恐懼。好慘哈哈哈哈哈。】

　　【林星河牛皮！】

　　【小聲說一句，雪女boss還沒有現身呢，林星河是投機取巧，正面跟雪女剛上，能贏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二十，這二十還是小雪姬帶來的可能性。】

　　賈鎮長的腳下是一個二十寸的行李箱。

　　他打開行李箱，說：「我……我只能眾籌到這個數目，為了感謝您的保護，我們把能拿的都拿了出來，絕對沒有隱藏。」

　　二十寸的行李箱裡倒是沒有裝滿，不過林星河粗略數了下，起碼有四十根金條，金條大小不一。另外一邊則是一些黃金首飾。

　　箱子一打開，金燦燦的，險些晃花了眾人的眼。

　　林星河說：「我看到你們的誠意了，接下來你們也會看到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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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雪女（11）

　　林星河給一旁的唐心使了個眼神。

　　唐心心領神會，立馬代入錦鯉神教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囂張跋扈地充當自家反派教主的喉舌：「說吧，把雪女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她怎麼出現的，平時怎麼跟你們聯繫的，具體幹過什麼，事無巨細地交代，所有細節我們都要知道……」

　　賈鎮長不敢怠慢，立馬娓娓道來。

　　雪女是在四個月前出現的，她出現的時候，小鎮上的人都只以為她是個漂亮的女人，直到有一天深夜，有人在賓館裡碰見了張征與雪女。

　　三更半夜在賓館見到一個有婦之夫和陌生漂亮女人的出現，用腳趾頭也知道是什麼回事。小鎮不大，鄰里街坊都認識，第二天小鎮上所有人都知道張征出軌了，除了張征的老婆孟夢。

　　那時，所有人都不知道陌生又漂亮的女人是個危險人物。

　　有人為孟夢打抱不平，悄悄地找上了雪女，告訴了她，張征已經結婚了。

　　林星河聽到這兒，問：「張征不是三個月前才死的嗎？」

　　賈鎮長歎了口氣：「對，是三個月前，雪女知道後，沒有立刻發作，她幹了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個月後，雪女殺死了張征，還給他穿上了紅衣服，倒吊在孟夢的家裡。從那以後，雪女隔幾天就會殺死我們小鎮上的一個男人。」

　　「從不殺女人？」

　　「對。」

　　「門上的畫是雪女讓你們貼的？」

　　「在張征死了後，我們所有人都陸陸續續做了一個愉快的夢，醒來時身上都有一股自己察覺不到的奇怪香味，三天就散了。後來我們才知道雪女在夢裡給我們標記了，被標記就是她的獵物，但凡被標記，無論逃到哪裡雪女都可以找到我們。門上的畫，是我們被標記後，雪女讓我們貼的。」

　　「雪女怎麼和你們聯繫？」

　　「她出現的時候，會突然下雪，下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她就會在深夜出現，穿著紅裙，用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給我們傳達指令。」

　　林星河感慨：「……她這個反派boss也太沒排面了吧，連個能支使的小弟都沒有。」

　　賈鎮長不知如何接這句話，只好恭維了一句：「還是您比較有排面。」

　　「後來失蹤的十六個外鄉人，是你們的手筆還是雪女的？」

　　賈鎮長頓時有些羞愧，說：「我們也別無他法，雪女需要供品，只要男人，她出現的時候如果沒有供品，就會對我們大開殺戒，我們只能編造了雪女的傳說，吸引外面的遊客過來。一個男人能為我們換來短暫的自由時光。外鄉人被標記後，我們就會引他們去冰雕園或者冰雪樂園。雪女會在那兒收割他們的性命，然後吊在冰雕園的門口。我們害怕被外面追究，只能將他毀屍滅跡，謊稱在雪山上失蹤了。」

　　「雪女不殺女人，你們為什麼也要將女人引到冰雕園？來這兒的遊客不止男人吧，女人你們怎麼處理？」

　　「我們害怕她們出去亂說，把外地過來的女遊客都關在了地窖。」

　　林星河瞅了眼賈鎮長，心想，原來這個考場上的NPC是全員惡人。

　　她正想說什麼，卻見賈鎮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後。

　　她往後一看。

　　她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小雪姬。

　　她還是五張嘴加車厘子眼瞳的造型，手裡捧著手機，乖巧又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察覺到她的視線，她卷翹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卻也沒任何舉動，只微微垂下了腦袋。

　　林星河蹲下來，問小雪姬：「怎麼了？」

　　小雪姬這才遞過手機，指了指螢幕。

　　林星河看了眼，才發現一部電影播完了。

　　林星河給她換了另一部恐怖電影。

　　她又捧著手機，像風一樣離開了。

　　賈鎮長似是想什麼，張張嘴，又合上了。

　　此時，林星河問：「雪女一次只殺一個男人，多個男人的時候，殺了第一個，剩下的都跟待宰羔羊一樣留在冰雕園或者冰雪樂園？」

　　賈鎮長說：「看雪女的心情，但是只要被標記了，都會陸陸續續被雪女找上，然後殺掉。」

　　李誠言面色微變，說：「糟了，柴哥落單了。」

　　林星河說：「走吧，我們去找柴永。」

　　林星河的突出表現讓不少人廢寢忘食地蹲在她的直播間裡，生怕會錯過最精彩的部分。在征得大部分人的同意後，今天午休時，食堂的大螢幕播放了林星河的直播。

　　已經報名加入錦鯉神教的顧桃夭正在吃零點一積分的午飯，兩素一湯，以及不限量的白米飯。

　　顧桃夭看得入神。

　　坐在她附近的幾個現代系姑娘也在討論林星河。

　　「我今天因為看林星河的直播差點遲到了。」

　　「我也是，昨晚林星河這麼多的騷操作，我就怕錯過了，看到淩晨五點才睡的。」

　　「我準備加入錦鯉神教了！」

　　……

　　顧桃夭莫名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教主賽高！

　　就在這個時候，食堂裡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本來還在討論林星河的那幾位現代系同學立馬打住了討論，話題徹底變了。

　　「謝無安的顏值太能打了，三百六十度毫無死角的好看。」

　　「噓，別和謝無安的目光對上，那是個大變態，再好看，也是個變態。」

　　「我就悄悄看一眼……」

　　「你想被做成手辦嗎？」

　　「我聽說謝無安的隨身空間裡擺滿了他親手製作的傀儡，全是考場上死在他手裡的手下敗將又或者是得罪過他的人……」

　　「哦，我的上帝，我的老夥計，謝無安坐下來了，他在看林星河的直播。」

　　「上一個被謝無安相中的新生，後來好像成為了他空間裡的手辦吧……」

　　顧桃夭自然也聽過有關仙俠系這位系草的傳聞，如今見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裡的林星河，瞬間有點擔心自己的同桌。

　　……這位仙俠系的系草真的是個大！變！態！啊！有一回謝無安的直播，大家都親眼見到了謝無安的隨身空間，占地面積廣闊，擁有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面全都立著他的手辦，最新的那一位正是他上個考場殺死的蛛女boss，他把屍體都帶了出來，煉化成傀儡，擺進了他的空間裡，宛如一樣展覽品。

　　顧桃夭有幸親眼目睹直播，那會兒是淩晨兩點，見到密密麻麻的一群手辦，她頭皮發麻。

　　忽然，顧桃夭聽見有人說：「……精彩的地方要來了，你們快去看柴永的直播。」

　　顧桃夭聞言，立馬點開了柴永的直播間。

　　躺在病床上的柴永遇上了雪女。

　　雪女的五指掐住了柴永的脖梗。

　　「……別殺我，不是我燒的冰雕園，也不是我燒的冰雪樂園，是林星河燒的。她詭計多端，現在還取締了你對小鎮的統治，單憑你未必能弄死林星河。你可以跟我合作，只要你不殺我，我幫你殺了林星河。」

　　雪女的手一頓。

　　得以喘氣的柴永說：「她是個魔鬼，她身邊還有個能製造幻境的幫手，我知道她的弱點，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不殺我。我還可以給你出主意……我……」

　　雪女變長的指甲穿過了柴永的喉嚨，血花四濺。

　　她緩慢地說：「我不信男人。」

　　柴永的直播間彈出了提示。

　　【主播柴永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本直播間將在一分鐘後自動關閉。】

　　【倒計時開始。】

　　【60秒，59秒，58秒……】

　　紅色的數字出現在直播間的正中心。

　　大家聽見了遠處傳來了李誠言的聲音：「柴哥，我們來看你了……」

　　而與此同時，雪女盯著柴永的屍身，在五秒鐘後，她變成了柴永的模樣，將柴永的屍體藏了起來。

　　她躺在了病床上，表情和柴永如同一轍。

　　直播間彈幕瘋漲。

　　【啊啊啊啊啊好緊張。】

　　【咱們教主會涼嗎？嗚嗚嗚嗚。我剛入教，還沒有體驗到躺贏和摸金條的快樂。】

　　【雪女武力值這麼高，林星河正面碰上得涼透吧。】

　　【教主加油！教主你可以的！】

　　【雪女想幹什麼？不正面跟火女PK，要玩cosplay嗎！】

　　顧桃夭的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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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雪女（12）

　　李誠言率先推開了單人病房的門。

　　小鎮上的病房十分簡陋，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裝修風格，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以及老舊的電視機。

　　柴永昨晚做了個簡單的縫合手術，把斷掉的手接了回去，右肩上的傷也做了治療和包紮。

　　李誠言走在前面替林星河開了門，讓林星河先進去。

　　林星河徑直走到柴永的病床旁，問：「雪女有來找你嗎？」

　　「沒有。」

　　一旁的李誠言接話：「一定是我們把冰雕園和冰雪樂園燒了，毀掉了她的武器，她現在元氣大傷，所以沒來找你。」

　　方子悅接話：「柴哥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星河姐太厲害了！現在整個小鎮都聽我們的。我們已經不住在救援中心裡了，這裡的鎮長給我們安排了新的住宿，是一個小三層的帶花園和溫泉的別墅，環境比救援中心好多了，吃的也很好，我們中午還吃了麻辣小龍蝦跟火鍋。柴哥，你要是早點聽星河姐的話，也不會躺在病床上了。」

　　林星河正想開口，目光卻驀然落在了病床的枕上。

　　星星點點般的血跡。

　　她不著痕跡地嗅了嗅，儘管醫院裡的消毒酒精味很重，可她還是聞到了一股若隱若無的血腥味，就從床底飄出來。

　　林星河忽然笑了，說：「看來這兒的醫生水準可以的，柴哥你氣色不錯，估計是你平時身體強壯的緣故。我們拍個照做個留念吧……」

　　她對唐心說：「唐心你來拍照，李誠言，方子悅，你們站在柴哥的兩邊。」

　　一頭霧水的唐心不知道林星河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拍照，但是教主發話了，她也沒問為什麼，舉起手機就拍了一張照片。

　　林星河看了眼，皺眉說道：「不行，把人拍得太醜了，我都擋住了柴哥的大半邊臉，不行不行，重來，唐心，你站在剛剛的地方，我蹲下來，免得又擋住了柴哥的臉。」

　　「哦哦，好。」

　　林星河蹲了下來。

　　她彎起眉眼，說：「唐心，你數一二三。」

　　她邊說著，垂下的右手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對著床底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又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了回去。

　　唐心過來：「這張照片可以嗎？」

　　林星河說：「發我，我p一下。」

　　手機是從反派學校裡帶進考場的，雖然在這裡手機的功能限制太多，但是拍照等不需要聯網的功能還是能使用的。

　　唐心用藍牙傳送的功能把照片發給了林星河。

　　林星河看了眼，說：「還是不行，你的構圖不好，你去站著，我來拍，你站方子悅的身邊去。」

　　等唐心站好，林星河才打開剛剛自己拍的床底照片。

　　光線微暗，但也足夠將床底拍得一清二楚。

　　是一張慘死的臉。

　　被雪女掐死的柴永臉漲成了紫色。

　　林星河這麼一點開照片，冷不防的就懟在了食堂的大螢幕上，令所有正在吃飯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碗筷。

　　「媽呀，吃飯看到這個也太重口味了吧。」

　　「林星河還挺聰明的，不動聲色地發現了柴永在床底，估計能猜出上面的那個是雪女了。」

　　「啊啊還是好緊張，好怕雪女把教主給幹掉了。」

　　「林星河的心理素質真不錯，冷不防的見到一張這樣的照片，臉色都不帶變一下，還笑著做了假動作給他們拍照。」

　　顧桃夭悄悄地看了眼謝無安。

　　從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瞧見謝無安無比專注的神情。

　　也是此時，林星河直播間的打賞欄目裡出現了一行字——

　　謝無安給主播林星河打賞了五顆深水魚雷。

　　食堂裡的眾人登時齊刷刷地看向了謝無安。

　　而謝無安本人仿若未見，依舊面不改色地看著林星河的直播。

　　顧桃夭不遠處的學生立馬七嘴八舌地討論。

　　「太……太壕無人性了吧，五顆深水魚雷，如果不跟學校分成，都能直接從D級升到C級了，也就謝無安這種S級的學生才能這麼一擲千金。」

　　「一顆深水魚雷一百積分，五顆五百，學校和主播的積分分成是九一，林星河能分到五十分，相當於一個月的學費和住宿費了。」

　　「林星河這個考場賺翻了，保底分五十，以及謝無安的打賞，一百集分打底了，還不算位面觀眾的打賞。雖然不能兌換成積分，但是分成五五，算下來，林星河能買個比較不錯的低品質保命道具了。」

　　「羨慕……」

　　「同羨慕……」

　　而此時的林星河已然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重回病床旁。

　　她關切地看向了「柴永」。

　　「我聽賈鎮長說了雪女的事情，雪女知道張征出軌後，沒有立刻殺了張征，而是過了足足一個月才把張征殺了。這一個月裡，雪女該過著多麼煎熬的日子……張征真的是個渣男，他欺騙了兩個姑娘的感情，雪女直接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她的眼神真誠無比，語調溫柔得像是盛夏的冰鎮梅子酒。

　　「……柴哥，你知道嗎？在得知自己的物件出軌或者和別的女孩子撩騷玩曖昧後，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會有三種做法，第一種是果斷再見類型；第二種是哭哭啼啼自怨自艾仍舊不願意離開的卑微類型；第三種是百般糾結百般矛盾時而回憶他的好時而回憶他的不好陷入一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奇怪情緒，想果斷再見可是一時半會做不到的類型。」

　　「……世人歌頌第一種類型，覺得她們果斷又勇敢，對待感情利索而不拖泥帶水，批判第二種類型，認為渣男賤女天長地久。其實這兩種類型都是少數，更多數女孩子會是第三種情況，因為身在感情當中，想要脫身總需要一些時間。」

　　「……雪女就是第三種類型，所以她給了自己一個月的時間。我特別能理解她，甚至能猜到那一個月裡她過著多麼痛不欲生的日子。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和張征相處，張征對她的好，對她的甜，讓她心軟的同時又會心痛，這種甜是玻璃渣裡的甜，每嘗一口都在血淋淋地撕開內心的傷口。在那一個月裡，我相信她給過張征機會，也給過自己機會，可是表面上給了機會，一旦自己獨處的時候，又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張征對感情的背叛。她一遍又一遍地想，一遍又一遍地難過，一遍又一遍地委屈。看似平靜無瀾的一個月裡，她的內心必然掀起了滔天巨浪，她厭惡張征的背叛，也厭惡不能及時脫身的自己，她愛張征，又恨張征……」

　　「……那時的張征也許會很迷惑，為什麼雪女的眼神會時而變得陌生。他肯定不知道，雪女在努力地從感情的泥潭裡拔出，一遍一遍的委屈和難過到頭了，眼淚哭幹了，就是她下定決心和這段感情說再見的時候了。」

　　「柴永」怔怔地看著林星河。

　　他聲音沙啞地說：「你很懂女人。」

　　林星河的聲音愈發溫柔：「我其實很欣賞雪女，雖然她的手段極端了一些，但是她比許多女人要好，張征犯錯，小鎮的居民告訴雪女她是小三，她沒有遷怒于居民，也沒有殺死張征的老婆。這一點就值得敬佩。雖然我佔領了這座小鎮，但是我並不希望和雪女為敵。我們都是女人，我們不應該站在對立面，我們應該站在同一條線上，雪女可以和火女並存，不是嗎？」

　　林星河又說：「柴哥，你被雪女標記了，回頭雪女找你的時候，你幫我轉告這些話可以嗎？」

　　她彎起眉眼，笑得宛如一個溫柔的知心姐姐。

　　雪女竟瞬間產生了相見恨晚的感覺。

　　林星河又說：「這裡環境不好，你一個人也孤獨，不如跟我們一起回別墅吧，需要治療的話讓醫生過來就好。我們幾個人可以一起泡溫泉喝小酒賞星星賞月亮談人生，多麼的快樂啊，好嗎？」

　　「好。」

　　【雪女你是大boss啊！林星河展開嘴炮攻擊怎麼就把你攻略了啊喂！】

　　【得看是什麼嘴炮攻略吧！雪女這樣的戀愛腦，林星河這一番話確實說到她心坎去了，你聽聽，林星河以前學心理的嗎？差點把我說哭了。我之前也遇到一個撩騷渣男，我就是這麼反反復複了好久，最後才下定決心離開的。真的跟林星河說得一模一樣，玻璃糖，吃一次痛一次。】

　　【我是雪女我也願意跟林星河走啊！剛剛她說得也太溫柔了！誰不想失戀後有個知心溫柔的大姐姐陪著你啊！】

　　【恭喜我們教主兵不血刃，喜提雪女小弟一枚。】

　　【話別說太滿，誰知道雪女是不是跟著回去大開殺戒的？】

　　【就我一個人好奇，林星河說出這樣真切的話，以前是不是經歷過什麼渣男？】

　　【有一說一，我覺得林星河有句話說得很對，雪女在對待女人方面，還是很清醒的，沒有殺死張征的老婆已經很冷靜了。要知道我被小三的時候，什麼都不知情，女主一上來就直接把我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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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雪女（13）

　　林星河回別墅後，趁給柴永安排房間的時候，悄悄和唐心等人開了個小會。

　　得知柴永已死，如今的柴永是大boss雪女時，李誠言整個人都不好了。

　　別說雪女了，和柴永熊一樣的身板solo，他都未必能打得過雪女，更別提是雪女這種非自然生物，隨便一個小技能就能丟死他。

　　李誠言放棄思考，問林星河：「該怎麼辦？」

　　方子悅說：「雪女都跟星河姐回來了，也許要改邪歸正呢？不然在醫院裡，她都能動手直接把我們團滅了，但是她沒有，肯定是被星河姐打動了，想要和星河姐當姐妹。」

　　林星河說：「改邪歸正是不可能改邪歸正的，即便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可也僅僅是理解她的心路歷程，並不能改變她受到情傷帶來的行為。她認同我，也不會改變自己。」

　　李誠言面如菜色，問：「我……我是不是死定了？」

　　林星河說：「不一定。」

　　「那就是有死的可能性……」

　　林星河說：「也不用這麼悲觀，雪女能認同我的話，證明她是個感性的人。對付感性的生物，要投其所好。」

　　「怎……怎麼投其所好？」

　　「她喜歡殺人，讓她殺好了啦。」

　　林星河這話一出，唐心和方子悅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大家都是反派，思想覺悟就是沒有林星河這樣的大反派高。畢竟事不關己，兩人都默默地低下頭，橫豎殺的不是自己。

　　李誠言心中一寒，說：「可是你不是答應了賈鎮長，要保護這個鎮子上的人嗎？」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林星河意識到自己話裡有歧義，說：「你們在想什麼？就算是反派，也不能無緣無故地殺人。反派的定義是什麼？對於學校來說，只要是站在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對立面的都是反派。可是在百花齊放的故事裡，不一定主人公就是正義的一方。邪惡與正義不是永遠不會變的，就算是主角，是正派，也有會有產生邪念的時候。而我雖然是個反派，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則。」

　　林星河說：「你們待著吧，我去找雪女。」

　　唐心一愣：「找雪女做什麼？」

　　林星河說：「商量殺人的事情呀，趁熱打鐵，現在雪女對我的認同度高，認同情緒到達最高點，也是我最適合跟她談判的時候，等時間一久了，情緒降下來就沒這麼好談判了。」

　　似是想到什麼，她又停下腳步，說：「先讓賈鎮長過來一趟。」

　　賈鎮長接到通知，迅速趕了過來，得知林星河的要求後，有些懵，說：「要……要這些做什麼？」

　　林星河說：「你不用管。」

　　賈鎮長見林星河的臉沉了下來，也不敢多問。

　　林星河要求的這事兒倒也好辦，跟小鎮上的派出所打聲招呼就成，不用十分鐘，厚厚一遝A4紙新鮮出爐，列印墨水還沒幹，就到了林星河的手中。

　　林星河抱著這堆A4紙，進了「柴永」的房間。

　　「柴永」站在窗臺前，似乎在眺望遠方的景致。

　　林星河問：「雪女來了嗎？」

　　「柴永」轉過身，看著她，問：「您想見雪女？」

　　「對，我越想越覺得我需要跟她見一面。」

　　「你不怕她殺了你？」

　　「她能晚一個月殺張征，也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殺孟夢，自然就更不可能殺我。」

　　「柴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不過瞬間，模樣與身體都變成了雪女。

　　她穿著紅色的交領襦裙，烏黑的長髮垂地，腰肢不盈一握。

　　這是林星河第一次見到雪女的臉。

　　玉貌花容，生得國色天香，一雙媚眼，儼然是古代寵妃的標配。

　　林星河睜大眼，忍不住就說：「姐妹，你長得也太漂亮了吧！你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材，這樣的氣質，不管擱古代還是現代，想要什麼男人能沒有？你招招手，一大堆男人前仆後繼，性別不卡得太死的話，女人也愛你啊！天啦，姐妹你這皮膚，冷白皮，白得發亮，是天生的嗎？還是你變出來的？」

　　林星河誇人時，語氣神態都真摯得不行。

　　雪女原本想給她點顏色看看，可經她這麼一誇，竟也不好意思給她一個下馬威了。左右一想，小鎮的人喊她雪女，喊她火女，兩人確實能平起平坐，她也確實有點本事。

　　雪女就這麼毫無障礙地接受了林星河的這一聲「姐妹」。

　　沒有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尤其是林星河這種誇到心坎上的讚美。

　　她輕啟朱唇，說道：「……天生的。」

　　林星河說：「羨慕啊，我一直想要冷白皮，也想長一雙媚眼，你瞧我這張臉，杏眼小圓臉的，長相雖然是甜美範的，但是不高級，哪像姐妹你的臉，放眼國際也是一張高級臉。你換身打扮，我都覺得你能去T台走秀了。我看你似乎一直在穿交領襦裙，你是生於古代嗎？還是說你是混漢服圈的？你嘗試過其他類型的衣服嗎？」

　　「我生於錦朝，時代變遷，也習慣了穿各式各樣的襦裙。」

　　……錦朝是哪門子的朝代？

　　林星河轉念一想，又能接受這個設定了。她原本在的世界就是一本書，書裡的設定都是作者的構思。好比她和她的同桌，雖然都是現代系的，但是所在的地方首都名字都不一樣。

　　想必考場也是沿用了類似的設定。

　　「太可惜了，你這相貌和身材，試試其他類型的衣服，一定也很好看。」

　　林星河似是想到什麼，走到衣櫃旁，打了開來。

　　賈鎮長給她準備的這套別墅，以前是有主人的。

　　據說是在還沒被雪女標記前，就搭乘飛機離開了這座小鎮。

　　於是，這套別墅也空了下來。

　　給柴永分配的這個房間，還帶了衣帽間，裡面遺留了一些前女主人的衣裳。考慮到雪女對衣服的保守性，她挑了一件半露肩的黑色收腰連衣裙，對雪女說：「我覺得你穿這條裙子一定會很好看。」

　　雪女盯著她手裡的連衣裙。

　　半晌。

　　「……我試試。」

　　【我是不是誤入了什麼換裝直播間？】

　　【原以為是boss相鬥，萬萬沒想到互稱姐妹，像極了閨蜜與我。】

　　【不是，誰能頂得住林星河這樣一誇啊！】

　　【教主嘴炮技能max！】

　　雪女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林星河的眼睛都亮起來了。

　　她迭聲說道：「美，太美了，這件裙子簡直像是為你量身定制，不僅僅展現你玲瓏有致的身材，而且還凸顯了豔麗嫵媚的氣質，如果頭髮能挽個髮髻就更好了，露出你修長的脖頸和雪白的香肩……」

　　雪女看著穿衣鏡裡的自己，也覺得有些新鮮，似乎有什麼在被漸漸融化。

　　而此時，林星河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說：「姐妹，我們一起幹大事吧。你不是喜歡殺男人嗎？我們一起殺盡天下間的壞男人。一起為女性謀福利吧！」

　　林星河抓緊時間介紹，一把從桌上的A4紙堆裡抽出一張，指著上面尖嘴猴腮的男人，說道：「我們來幹掉他吧，這男人窮兇惡極，是個通緝犯，通緝懸賞的獎金有二十萬。他喪盡天良，拐賣了無數兒童，讓無數人的家庭支離破碎，還強姦過不少女人，簡直是社會敗類，男人裡的渣滓！我覺得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很快找到他，然後……」

　　林星河一頓，望向了雪女。

　　雪女接道：「殺了他？」

　　林星河說：「對，也不對，這樣太便宜他了，死亡從來不是最可怕的懲戒方式，生不如死才是。而且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找到他，然後將他交給警方，讓他接受法律的審判，讓眾人唾棄他，讓他成為過街老鼠，假如法律判他無期徒刑，你不解恨，你就去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讓他一輩子都活在對過去的悔恨之中，等你厭倦了再把他了結。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假如法律判他死刑，你也可以再執刑前，去折磨他，又或者在執刑前一夜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他幹掉。」

　　林星河問：「從此，江湖裡都是你的傳說，你可以在廣闊的世界裡大展拳腳，不用局限在這個老破小的地方裡，你能殺更多的渣男。你還可以為此特地定制一身衣服，還能擁有一個洋氣的名字，就叫霹靂嬌娃。心動嗎？」

　　【心動！我都心動了！雪女，哦不，霹靂嬌娃快說你心動！】

　　【拋開雪女殺人這部分不說，我莫名覺得雪女和火女的cp很搭啊！除了冰火二重天之外，她們倆都能組成霹靂嬌娃二人組了，一個負責智力，一個負責武力，天下無雙！配一臉！嗷嗚！鎖死！鎖死！】

　　【我的頭都要笑掉了，林星河你不去幹傳銷真是浪費了，你是個人才，笑死了。】

　　【我要給所有剛進這個直播間的人安利這個主播！錦鯉神教教主，你永遠猜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麼。她可歐可甜，迷人又可愛的大反派！】

　　【實話實說，她把雪女帶回別墅的時候，萬萬沒想到劇情會是這樣的發展，竟然把考場boss哄去殺通緝犯了！這叫因材施教！國家欠你一個十大感動人物獎項。】

　　【其實，我覺得教主可能是看上了懸賞金了，能支使boss去幹活，還能收錢，兩全其美。】

　　雪女被林星河描繪的藍圖打動了。

　　她看向林星河。

　　林星河伸出手：「姐妹，幹嗎？」

　　雪女握住她的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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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女（14）

　　雪女的辦事效率極高，找通緝犯的速度快得仿佛在通緝犯身上裝了GPS，相隔千里的地方，她能以雪為媒介，轉瞬即到。

　　半天不到，雪女就找到了第一個通緝犯，狠狠地折磨了一番，剩下半條命時按照林星河的說法見義勇為交給了警方。

　　雪女歸來時，臉上還有被通緝犯濺出的血跡，但一雙眼睛卻是亮若星辰，一臉饜足的模樣。

　　林星河拿了溫水浸泡過的毛巾，輕柔地為她擦拭臉上的汙跡。

　　雪女說：「他害怕得屎尿都出來了，想要自殺，我攔住了他。你說得對，讓一個人奔赴死亡，不是最好的懲戒手段，生不如死才是。」

　　雪女問：「下一個是誰？」

　　林星河問：「你不休息嗎？」

　　雪女：「不休息。」

　　林星河說：「下一個通緝犯，是一位計程車司機，某一日的深夜載了一名高三畢業剛考上大學的花季少女，見色起意，將車開到偏僻處，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先奸後殺，最後拋屍荒野。她的雙親一夜白頭，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能將殺人犯繩之以法。據目擊證人的消息，最後一次出現是在鄰市。」

　　雪女幹完第二單，回來時已經是深夜。

　　冰雪覆蓋之下的小鎮萬籟俱靜，像是她在深山裡度過的每一個日夜，安靜，孤獨，且寂寞。她原本可以接受這樣的孤獨，一個人在黑暗裡待久了便會習慣沒有光的日子，可一旦有了光，就要花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去適應。

　　她恨男人，恨天下間的所有雄性。

　　他們都該死。

　　她看向不遠處的小三層別墅，雖然是深夜，但依舊亮著一層樓的光。

　　窗子後有一道嬌小的剪影。

　　似是察覺到什麼，窗子被推了開來，冒出一個腦袋。

　　林星河沖她揮手。

　　「你回來了啦。」

　　雪女在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又見到了光。

　　她走回別墅，一進門，就見到林星河已經在玄關裡站著，手裡捧了一杯熱茶。

　　她笑吟吟地說：「辛苦了，喝杯茶吧。」

　　她招呼著她往沙發上走，問她：「累了嗎？要不要一塊泡會溫泉？我給你準備了泡溫泉的泳衣。等泡完溫泉，我讓人送點好吃的過來，我們可以吃火鍋喝酸梅湯。殺人泡溫泉吃火鍋，最佳搭配。」

　　這樣溫馨舒適的場景，讓人很難拒絕。

　　別墅裡栽了小竹林。

　　竹林裡有石頭堆砌的溫泉池，裡面都是山上引下來的溫泉活水。

　　如今又是冬天，漫山遍野的白雪，翠竹上有著沉甸甸的霜花，微風拂來時，撲簌撲簌地落下，映襯著熱氣騰騰的溫泉池，頗有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意境。

　　林星河舒服地呼出一口氣，笑吟吟地對雪女說：「我今天聽賈鎮長說了，你將罪犯繩之以法了，警方要給你送錦旗，你拒絕了。」

　　雪女說：「……當時被害者的父母也在。」

　　林星河問：「嗯？他們做什麼了？」

　　「他們感激我，被害者的母親拉著我的手，在哭泣，說我以後會有好報。」

　　「你有什麼感覺？」

　　「……並不反感。」

　　林星河眼裡笑意更深，說：「那挺好的，明天還幹嗎？」

　　「幹。」

　　林星河又說：「你火鍋喜歡吃什麼？」

　　雪女說：「我和張征吃過火鍋，他喜歡吃肥羊。」

　　「他喜歡什麼不重要，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吃素，綠的菜。」

　　「能吃辣嗎？」

　　「能。」

　　林星河給賈鎮長打電話，讓他準備火鍋的備菜和調料，一塊送過來。

　　面對現任統治者和上任統治者的要求，賈鎮長不敢不從，但到底害怕雪女，畢竟他是個男人，於是差遣了自己的妻女過來送火鍋。

　　賈鎮長的妻子賈太太才二十出頭，女兒也就三四歲的年紀，裹著紅色的棉襖，穿著小棉鞋，大抵是不願離開媽媽，怯生生地躲在了媽媽的腿後，探出了半個小腦袋。

　　林星河道了聲「謝」，卻發現雪女直勾勾地看著小女娃。

　　賈太太心裡有點發毛，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雪女的目光，垂著腦袋，飛快地說：「你……你們要的菜都齊了，我……我先走了。」

　　未料雪女卻說：「慢著。」

　　賈太太嚇得渾身都不利索了，但是為了女兒還是勇敢地說道：「還有什麼吩咐嗎？」

　　雪女逕自走了過去，竟在小女娃的面前蹲了下來，纖長的五指撫上了小女娃粉雕玉琢的臉蛋，問：「你幾歲了？」

　　「三歲半。」

　　「叫什麼名字？」

　　「賈球球。」

　　賈太太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林星河。

　　林星河朝她搖搖頭，示意她別慌。

　　賈太太才故作鎮定地說：「球球，跟阿姨說再見，該回去睡覺了。」

　　小女娃軟糯軟糯地說：「阿姨再見。」

　　雪女鬆開了手。

　　賈太太牽著女兒的手疾步離開了別墅。

　　雪女目送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才轉過頭看向林星河。

　　林星河看在眼裡，問了句：「你喜歡小女娃？」

　　雪女卻說：「不，我厭惡所有小孩子，他們是天底下最惹人煩的東西。」

　　接連幾天，雪女都外出殺人。

　　雪女似乎愛上了殺通緝犯的感覺，最開始還是一天兩個，到後來漸漸變成了一天四個，甚至是五個。

　　林星河每一天都為雪女留一盞燈，等她回來泡溫泉吃火鍋喝酸梅湯。

　　日子仿佛過得歲月靜好。

　　林星河像極了等待外出工作的丈夫歸來的小媳婦，溫柔賢慧又貼心。第四天的時候，已經是眾人在考場裡待的第六天。

　　考場前面的節奏太快，畢竟第一天的時候，林星河就逮著了小雪姬，第二天就燒掉了冰雕園和冰雪樂園，當夜又取締了雪女對小鎮的統治，第三天就跟雪女稱兄道弟，然而到了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的時候，節奏卻突然慢下來了。

　　躺贏的幾位考生都不知道林星河在想什麼。

　　等雪女前腳離開了別墅，唐心後腳就找上了林星河，小聲地問：「我們的考題是殺死雪女，現在雪女改邪歸正了，我們要怎麼殺她？」

　　林星河慢條斯理地喝著酸梅湯，緩緩地說：「正在殺。」

　　唐心不解，問：「……正在殺？」

　　「我們都是普通人，而雪女不是，她揮揮手，能輕而易舉地讓我們團滅。她雖然信任我，但是也沒有信任到暴露自己的致命弱點，否則張征也能殺掉她。我們要殺她自然不能直接上武力，只能徐徐圖之。」

　　林星河又說：「……她殺男人的初衷不是為了殺人，只是認為男人渣，男人該死，這能側面反映一點，她不是徹底的反社會人格，她不是以殺人為樂，她也並非在享受殺人的快感。她只是認為男人該死，是一種另類的又極端的正義感。」

　　「……現在她殺通緝犯，也一樣能得到伸張正義的快感。但是，關鍵就在這裡，她剷除作惡多端的壞人，得到了鮮花與掌聲，她沉浸在這樣的快樂裡，接受受害者家人的讚美與感激。她現在的身份是懲戒除惡的正義使者。當她得到的讚美與感激越多，攀登到一定數值的時候，她就會越來越矛盾。因為過去的她是惡人，她拯救了其他家庭，也曾經毀滅過許多人的家庭。她感性，她有心，她就會受到良心上的煎熬，等到她熬不住了，不需要我們動手，她就會自己幹掉自己。」

　　林星河一字一句地說：「殺雪女，得誅心。」

　　唐心歎為觀止：「原來如此。」

　　林星河又說：「她以前隔幾天殺一個男人，現在一天殺四五個，也就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她他的良心已經開始在煎熬，她只能殺更多的壞人填補內心的愧疚和空虛。等哪天她回來，見到小鎮上的居民悼念無辜逝去的家人時，她就會徹底爆發。」

　　唐心小聲地說：「我以為你和雪女當好姐妹了，會不捨得讓她死。」

　　林星河瞥她一眼，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唐心說：「你不是很欣賞雪女嗎？」

　　林星河說：「男人犯錯，她不遷怒女人這一點，我確實欣賞，因為很多人做不到；她的感性，我也欣賞，像是大多數女孩子的縮影；她轉型殺通緝犯，拯救了許多家庭，這份爽快和果斷，我也欣賞。可是到目前為止，加上小鎮的人，她統共殺了二十六個人，相當於毀了二十六個家庭。難道反派改邪歸正，她過往犯下的過錯就可以不追究了嗎？只要是個人，不管是小孩還是成年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要為自己的行為埋單。不管是什麼樣的行為，只要犯錯了總有一天需要為這樣的行為付出代價。好比張征，他出軌了，他被雪女殺死就是他犯錯的代價。而雪女毀了二十六個家庭，她要付出什麼代價，我不清楚，但是她總有一日會接受天道的審判。」

　　似是想到什麼，林星河又說：「我欣賞雪女，可她犯下了太多的錯，我只能送她一記溫柔刀，早日意識到自己的過錯，早日還清過往的債，她的身體死亡了，可內心卻會釋然。」

　　唐心沒想到林星河是這麼想的，頓覺自己的細想覺悟跟不上，只能豎起大拇指，說道：「你三觀真正！」

　　林星河此時卻微微擰眉，她總覺得自己漏了點什麼東西。

　　雖然這個考試接近尾聲了，但是她似乎漏掉了什麼關鍵資訊，以至於現在她能察覺到考場上的違和感。

　　而這樣的違和感還十分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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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女（15）

　　直到深夜，賈鎮長的太太和女兒過來送火鍋時，林星河終於找到了違和的地方在哪兒。

　　每次賈太太的女兒一來，雪女就會直勾勾地盯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每次都讓賈太太心裡發毛。可雪女卻說她厭惡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小孩兒。

　　但她的眼神分明不是厭惡的，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

　　這樣的矛盾產生了一種違和感。

　　同時，林星河意識到一件事，打從雪女住進來後，小雪姬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林星河對於小雪姬是放養的狀態，她不出現在她的面前，除非有事她也不會主動找小雪姬。

　　如今幾天過去了，手機也早該沒電了。

　　小雪姬要想看新的恐怖片，就應該會來找她才對。可是她沒有。安安靜靜的，像是不存在這間別墅裡似的。

　　林星河去了小雪姬的房間，發現小雪姬並不在臥室裡。

　　她找遍了整個別墅，都沒有小雪姬的蹤影。

　　林星河陷入了沉思——小雪姬和雪女是什麼關係？

　　……小雪姬害怕雪女，而雪女對於小女娃這種生物處於表面說厭惡實際上身體卻很誠實的狀態。難道小雪姬是雪女的女兒？

　　轉眼一想，林星河又覺得不可能。

　　如果小雪姬是雪女的女兒，那麼雪女和誰生的？她和張征也不過是談了四五個月的戀愛而已。四五個月也不至於能生出個女兒來。

　　又轉眼一想，林星河覺得也不是不可能。

　　雪女又不是人類，不一定是十月懷胎。

　　可是如果小雪姬真的是雪女的女兒，小雪姬為什麼害怕自己的母親？又為什麼能親眼目睹雪女殺張征的場景？就連雪女把張征吊在孟夢家中，她都能親眼目睹。

　　以雪女的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小雪姬的存在，也就是說在那樣的環境裡，雪女是默認小雪姬的存在的。

　　第二天雪女離開後，林星河喊來了賈鎮長。

　　之前不覺得違和時，倒是沒想起來，如今覺得違和，賈鎮長看小雪姬的目光也有幾分古怪。

　　她問賈鎮長：「你之前就見過我身邊的小女孩？就是有五張嘴的那個小女孩。」

　　賈鎮長說：「雪女出現在我們的小鎮時，偶爾會帶著她。」

　　「她們是什麼關係？」

　　賈鎮長說：「不清楚。」

　　唐心說：「你和雪女關係好，為什麼不直接問雪女？」

　　林星河自然也考慮過，只是她跟雪女聊過過去張征的事情，可雪女隻字不提小雪姬的存在。她不提證明她不想談，她貿然問了，不適合。

　　就在這個時候，許久未出現的小雪姬出現在別墅裡。

　　她臉上的五張嘴消失了，變成了正常人類小女娃的可愛模樣，眼瞳也從紅色變成了黑色。她一步一步地走前來。

　　唐心到底還是害怕她，悄悄地後退了幾步。

　　唯有林星河站在原地，還蹲了下來，輕聲問：「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小雪姬沒回答。

　　她拽住了林星河的手。

　　林星河問：「你是想帶我去哪兒嗎？」

　　小雪姬點頭。

　　林星河說：「好，你走在我前面，我跟著你走。」

　　小雪姬這才鬆開了手。

　　沒多久，小雪姬竟然把她帶到了救援中心。

　　林星河與小雪姬的到來讓救援中心的眾人都有些惶恐，連忙問林星河需要什麼服務。此時，小雪姬指著海報上的一輛直升飛機。

　　林星河說：「能現在給我調來一輛直升飛機嗎？儘快。」

　　林星河的話工作人員不敢不從，本來走流程，批下來也要幾天的時間，但工作人員特地給林星河走了VVIP通道，半個小時內調來了一輛直升飛機，以及一位機長。

　　林星河坐上飛機後，機長問林星河要去哪兒。

　　小雪姬指了指雪山。

　　林星河便說：「往雪山上飛，該停的時候我告訴你。」

　　林星河覺得小雪姬還挺聰明的，知道可以坐直升飛機上山，要是帶她徒步上山，她的腿都能斷。小雪姬扒拉在窗戶前，過了許久，她才扭頭看向林星河，又想伸手拽她。

　　林星河會意，讓直升飛機送她們下去。

　　林星河也不確定自己要這兒待多久，便先讓機長回去了，不過留了機長的聯繫方式，需要的時候讓他過來接自己。

　　林星河四處打量。

　　周遭仍是白茫茫一片的雪，見不到任何植被，除了寒冷刺骨的風之外，什麼都沒有。林星河上雪山之前，跟救援中心的人借了一套上山的裝備，儘管如此，還是覺得冷颼颼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身邊的小雪姬忽然變成了一頭渾身雪白的巨狼，足足有半個成年人高。它趴下身子，對著林星河「嗷」了一聲，示意她上來。

　　林星河說：「可以的呀，還能變成這麼漂亮的狼，我以為你只能變蛇變蒼蠅之類的。」

　　說著，她便手腳並用地爬上了雪狼的背部。

　　等她一坐穩，小雪姬撒開腿跑了起來。

　　小雪姬的速度極快，迎面吹來的風雪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等風雪漸停，她才驀然發現，小雪姬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山洞。

　　山洞裡儼然是個藏寶洞。

　　石壁裡鑲嵌了一顆又一顆的夜明珠，夜明珠足足有拳頭大小，個個色澤晶瑩，將漆黑的山洞照得亮若白晝，地面是玉石所砌，上面還鋪了柔軟的錦緞，還有大大小小的傢俱，全是木制的，看著像是上好的紫檀。梳粧檯上擺著的妝匣溢出了幾根發簪，都是點翠的手藝。

　　再往裡面是一個熱氣蒸騰的池子，用落地雙面繡屏風隔了開來。

　　林星河見過這個池子，就在小雪姬給她看雪女和張征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時候。

　　她問：「這裡是雪女的老巢？」

　　小雪姬已經變成了人形，點了點頭。

　　林星河咽了口唾沫，感慨說：「雪女……真是富可敵國。」

　　小雪姬拉開了梳粧檯裡的一個抽屜，拿出了一個泛黃的畫軸，遞給了林星河。

　　林星河打開一看，不由微微一怔。

　　上面畫了一家三口。

　　有雪女，有小雪姬，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不是張征，看打扮倒像是生在古代的人，生得豐神俊朗的，和國色天香的雪女絕配，再加上粉雕玉琢的小雪姬，一家三口漂亮得像是最亮眼的風景。

　　林星河仔細看了看印章，知道了這是一幅來自錦朝的畫。

　　林星河問：「這是你父母？」

　　小雪姬點頭。

　　饒是淡定如林星河，這會兒也有些愕然了，萬萬沒想到雪女還有個前任，而且還有個孩子。

　　她問小雪姬：「你爸爸是人類嗎？」

　　小雪姬點頭。

　　她又從梳粧檯的抽屜裡抱出一堆照片，不再是畫軸，而是現代化的產品。照片上全是畫軸裡的一家三口，只不過每一張照片都有不同情況的損壞，男人和小雪姬的臉都被簪子劃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跡。

　　此時，小雪姬又拽著她去另外一個地方。

　　山洞裡別有洞天。

　　走過一個岔口，又出現了一個洞窟，一看就知道是個兒童房，沿用了前面的古典風格，床上的被褥是胭脂粉的錦緞，上面擺了大大小小的木偶娃娃，甚至還有和房間風格不一的布絨玩偶，還有芭比娃娃。

　　一旁還有個玩具角。

　　裡面全是精心挑選的女孩兒喜愛的玩具。

　　衣櫥裡還有許多可愛的小裙子，一拉開衣櫥，滿滿當當都是。

　　房間裡每一處都十分精緻，從細節裡就能看出佈置房間的人十分細心。

　　林星河問：「這是你的房間？」

　　小雪姬點頭。

　　林星河又問：「是你媽媽佈置的嗎？」

　　小雪姬又點頭。

　　林星河內心有些納悶，無論怎麼看，雪女都十分喜歡自己的女兒，又為什麼和她說，她覺得小孩是全世界最惹人厭煩的生物？

　　也是此時，小雪姬又拉著林星河去另一邊，也是用屏風隔開的。

　　林星河原以為也是個小池子之類的，未料卻是一個木籠子，上面血跡斑斑，也不知關過多少人了。

　　林星河正要發問，小雪姬已經爬了進去，把自己關在了籠子裡。

　　林星河微微一怔：「你這是……」

　　話音未落，眼前已經出現了小雪姬製造的幻境，還是第一人稱的視角，美豔的雪女拿著鞭子，宛如一個發瘋的女人，抽打著小雪姬。

　　小雪姬遍體鱗傷，低頭看時，一雙手都皮開肉爛。

　　她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發出野獸般的嗷嗚聲。

　　「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不是你，閔郎就不會離開我……」

　　「閔郎死了，你也給他陪葬……」

　　「不，不能陪葬，閔郎會不高興……」

　　「我要等閔郎回來，等他回來，我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你不能長大了，你永遠只能活在三歲的年紀……」

　　「你長大了，閔郎就認不出你了……」

　　雪女把她扔進了木籠子裡，鎖上了厚重的銅鎖，看也未看她一眼，揚長而去。過了不知多久，雪女又回來了，她打開銅鎖，把木籠子裡瑟瑟發抖的小雪姬抱了出來，給她包紮傷口，給她清理污垢。

　　等清理乾淨後，她把小雪姬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她輕聲細語地說道：「娘給買你好吃的，好不好？」

　　【臥槽！信息量有點大！雪女虐待兒童？家暴自己的女兒？】

　　【也太狠了吧！她剛剛抽女兒的模樣，你們難道不覺得不寒而慄嗎？那是往死裡抽！得虧小學雞不是人類，要是人類，早就涼透了……】

　　【難怪呢，我說小雪姬這麼早被生出來了，怎麼還是三歲的模樣，特麼是被自己的母親詛咒了！狠！】

　　【雪女像是有雙重人格？】

　　【我也覺得……】

　　【刺激了，這個新生考場難度好高，不是林星河在，這個考場的考生估計要團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