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甲] 中醫許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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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噩耗

     馬主任又笑著道：“能吃上許陽請的飯，真是不容易啊。”

     許陽則說：“那你還不趕緊回去多吃兩口？”

     馬主任說：“這段時間太忙了，胃口都小了很多了。”

     許陽看著馬主任那明顯消瘦下去的樣子，說：“當減肥咯。”

     馬主任則是笑罵道：“我又不是靚女，都一把年紀了，不減咯。”

     許陽笑了笑，就想往樓下走。

     馬主任問：“你幹嘛去啊？”

     許陽道：“買單咯，不然你請客啊，靚仔？”

     馬主任卻道：“我已經買完單了。”

     “啊？”許陽愕然轉頭。

     馬主任笑嘻嘻道：“不是早就說我請你的嘛，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去贏他們的錢了。”

     許陽無語道：“那賭局不是早就解散了嗎？”

     馬主任一愣：“是嗎？啊，哎呀，完蛋了。”

     許陽一時間哭笑不得。

     馬主任說：“算了，就當是讓你占我便宜了，下次讓你請回來啊！放假，請我飲茶啦！”

     許陽剛想回來，嘴巴都張開了，可表情卻跟瞬間凝固了那樣。

     馬主任見許陽像是突然定格了一樣，他疑惑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這麼鐵公雞的吧？一頓飯，都能讓你傻眼在這里啊？”

     許陽張開的嘴巴慢慢閉合，鼻頭慢慢呼出了氣，眼神也一下子就變得復雜了起來。

     馬主任就更是看的驚訝莫名了，因為在他看來，許陽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不一樣了，像是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人。

     許陽苦笑一聲，伸手提了提自己的褲腰帶，褲腰帶緊緊束縛著他的肚子，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許陽抬頭看馬主任，頓了一頓，眼神更復雜了，他又苦笑了一下，說：“恐怕是沒有機會請你吃飯了，這頓飯的錢也沒有機會還給你了。”

     馬主任錯愕道：“咩呀？原來你這麼些年不跟大家一起吃飯玩樂， 不是因為你孤僻不合群，你就是不舍得錢啊？你也太摳了。”

     許陽苦笑搖頭：“不是，是我要走了。”

     馬主任不明所以地問：“你去哪兒？”

     許陽道：“十八年後。”

     馬主任都聽樂了：“你要死啊，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許陽看向馬主任，說道：“錢是沒辦法還給你，給你一個重要的建議。”

     馬主任疑惑道：“什麼建議？”

     許陽道：“有錢的話，再去買套房。沒錢的話，借點錢再去買一套。最好買在深圳。”

     馬主任更是一頭霧水了：“我又不在深圳工作，我去那邊買房做什麼？”

     許陽道：“別管那麼些了，讓你買就買啊。09年之後，看看網上有沒有買比特幣的，買點放著吧，記得打死別賣啊。你最好寫下來。”

     “哈？什麼逼？在哪那條街賣？”馬主任聽得一臉懵逼。

     許陽卻沒有再回答馬主任了，他微嘆一聲：“就是吃不上他請喝的茶了。”

     許陽看向了包房里面觥籌交錯，許陽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又看向馬主任，他說：“再見，老馬。”

     “啊？”

     睜眼，天明。

     “啊……”許陽只覺自己腦袋有點疼。

     “昨晚受寒了嗎？”許陽感覺有點難受，腦袋有點暈暈沉沉的，他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的內容很精彩，好像還有很多人。可是醒了之後，再回憶，就什麼都想不起來，勉強去想腦袋就更有點重了。

     許陽取了幾個穴位揉捏了一會兒，暈沉的腦袋才舒服一些。

     “哎？”許陽突然疑惑一聲，他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好像系統出現過啊，是幹嘛來著？許陽又想不起來了。

     許陽趕緊閉上眼睛，想喚出系統。

     卻只見系統彈一個對話框，里面只有一行字。

     “系統正在維護中……”

     許陽暗啐一聲：“什麼破玩意兒！”

     許陽睜眼，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下樓買了點早飯上來。電飯鍋里面早就有定時熬好的粥。

     這三室兩廳，現在也住滿了，許陽一間，姚柄一間，然後高老一間。高老這樣的大國手都來問縣了，縣里當然是拿出最好的待遇的。

     只是高老沒打算去住縣里給他準備好的房子，他只想住在許陽這里，人才辦自然是尊重高老的選擇的，所以一代大國手就窩在了許陽這個小小的房子里面。

     早上，一老兩少，一起吃早飯。

     自從高老住進來之後，姚柄都老實很多了，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呢？就是他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都還在看醫書。

     許陽見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子，氣就不打一出來。許陽沒好氣罵道：“嘿，你有完沒完？能不能好好吃飯？”

     姚柄卻一本正經地說道：“你知道什麼！我這叫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零碎時間學習，孜孜不倦，方能有所成就。是吧，高老？”

     高老正在喝粥呢，聞言，也笑著點點頭：“沒錯。”

     姚柄見高老表揚他了，頓時更來勁了：“哎呀，這書本的知識啊，看著真香啊，比早飯好吃多了。我看著書，都不覺得餓了，嘿！”

     許陽一把奪下了他手上的包子，沒好氣地說：“那你就別吃了。”

     姚柄頓時急眼了：“哎，你怎麼這樣啊？搶我早飯幹嘛？”

     許陽說：“你不是不覺得餓了嗎？都不覺得餓了，還吃飯幹什麼？”

     姚柄理直氣壯道：“我那只是心理上不覺得，生理上還是餓的呀！你把包子還我！”

     許陽沒好氣把半個包子扔還給他：“你平時多用點功啊，就知道瞎鬧，吃飯的時候裝模作樣給誰看？”

     姚柄又要急眼。

     高老頓時把話頭接過來：“給我看的，給我看的。”

     “噗！”許陽沒忍住，笑了出來。

     姚柄臉頓時黑了，臥槽，搞半天，人家高老心里清楚呢，合著饒了一圈，小丑竟是我自己。

     去上班的路上，姚柄還悶悶不樂的，他對許陽道：“哎，許陽，你能不能不拆我的臺？我正想在高老面前表現表現呢，你一拆臺，讓我再怎麼辦？我還想拜入高老門下的呢。”

     許陽卻道：“你呀，想點正招吧，瞎胡鬧！”

     姚柄追在後面喊道：“哎，我這招不好嗎？那你給我支個招啊！”

     許陽理也沒理他。

     去到了中醫院新院區，許陽剛進去就得知了一個噩耗。

     國醫大師，鄧鐵濤老先生，辭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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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張德中

     許陽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腦海里面頓時懵了一下。

     是曹德華跟許陽說的消息，作為最能混的交際花，他現在就負責新院區這邊的建設工作，所以現在天天往這邊跑。

     曹德華也不勝唏噓道：“唉，真的是太可惜了，又少了一位國醫大師啊。不過鄧老也一百多歲了，已經是很高壽了。”

     許陽的表情慢慢變得木然起來，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曹德華感慨兩聲，就迅速換了心情。他也沒見過鄧老，也沒有什麼感情，只是對一個德高望重的中醫泰斗的去世，而感到唏噓而已。

     曹德華正準備跟許陽說這邊建設的事情，他話音還沒出來呢，扭眼就看見了許陽臉上的悲痛之色。

     雖然許陽閉上眼睛，雖然他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多，但曹德華還是明顯地看出了許陽身上散發出來的悲痛。

     曹德華當時就愣住了。

     什麼情況？

     許陽這麼悲痛的嗎？

     以前也沒聽許陽去過廣東啊，他應該跟鄧老沒有交集的才是啊，這悲痛……怎麼這麼悲痛啊？

     曹德華一下子又開始懷疑自己了，是不是自己表現的有些不夠厚重了。親娘誒……什麼情況呀！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門被推開，外面進來一人，是孫子易。

     “喲，孫醫生，您好您好。”曹德華對孫子易非常客氣，不管從哪個方面他都得尊重孫子易啊。輪到醫術，人家有省級專家的水平，輪到背景出身，那就更別說了。

     孫子易卻壓根沒有理會曹德華，他直接跑了進來，淚流滿臉。

     曹德華看的一懵。

     孫子易哽咽地說道：“鄧老……辭世了……”

     曹德華傻眼了，感情這麼深呢。

     “我知道。”許陽的聲音都有些顫，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許陽兩只眼睛已經紅了，眼角也有晶瑩。

     曹德華這才終于確定是他淡漠了，你看人家感情多麼充沛啊。 親娘誒，難怪自己混了這麼久，還是縣里的一個小小的科室副主任。這明顯就是感情不行，影響仕途啊！

     曹德華使勁地掐自己的肉，臉都疼抽抽了，可硬是憋不出眼淚來，這怎麼這麼難啊……

     許陽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勉強平復心情，然後對曹德華說：“曹主任，你先出去吧，我跟孫子易聊一聊。”

     曹德華抬頭看看兩人，得，他感覺自己被排斥出去了。然後他又趕緊低下頭，心里想著最悲傷的事情，然後故作哽咽地：“是，你們節哀。”

     許陽也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曹德華，他問：“你跟鄧老有交集？”

     曹德華搖頭，難過地說道：“並無交集，可是中醫界喪失這麼一位泰斗，中醫界又失一位領軍人員，怎麼能不令人悲痛啊！”

     孫子易也看向曹德華，眼中也多了很多好感。

     許陽也點點頭。

     曹德華想了一想，又道：“要不我去組織一個追悼會？然後開展一個學習老國醫精神的活動，好讓我們後輩中醫人可以繼承前人腳步再度前行。”

     最先，曹德華還有些做作，但是到後面，他說的就挺真心實意的了。

     許陽想了一想，覺得這樣處理也很好，這些活動他也不會搞，也還是需要曹德華去處理的。于是，許陽說道：“那好，那這件事就麻煩曹主任你了。”

     曹德華立刻渾身一震，振奮地說：“我現在就去辦，一定辦好！”

     說完之後，曹德華迎著孫子易贊許的目光大步出門了。

     曹德華出門之後，孫子易才在許陽面前坐下來，他嘆了一聲，面容悲痛，他說：“許陽，我昨晚做了很久的夢。”

     許陽看孫子易。

     孫子易搖搖頭，有些頹然：“但是醒來之後，也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麼，就是感覺過了很久很久，好像很精彩的樣子。再後來，我就聽到了鄧老辭世的消息。”

     “我很難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和眼淚。我是應該難過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悲傷，就像是失去了最可敬的長輩一樣。”

     “然後我就來找你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我要來找你。我來找你幹嘛呀？我都覺得我自己莫名其妙。”

     孫子易用手捂住了臉。

     許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只是搖了搖頭。

     孫子易長長地呼出幾口氣，勉強平復心情，他問道：“對了，我師爺怎麼樣了？”

     許陽說：“還好呢，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

     孫子易皺眉道：“讓他一個老人家一個人待在家里也不太好吧？”

     許陽想了一想，說：“也是，要不在這邊找個辦公室，讓高老也過來吧。”

     孫子易一愣道：“我師爺已經停診了。”

     許陽說：“沒說讓他治病，來這邊隨便幹點什麼，看看書，整理整理病例，隨便幹點什麼都行。老人最怕孤獨，在家里越待著越覺得孤單。”

     孫子易想了一想，也點了點頭。之前他師爺就是一個人，雖然有人照顧他的生活，但肯定還是孤獨的。

     “好。”孫子易站了起來，他說：“那我去帶我師爺過來。”

     “嗯。”許陽也點了點頭。

     孫子易擦了擦眼睛，很快就出去了。

     許陽在辦公室里沉默了一會兒，現在新院區就劃給了他們中醫使用，所以現在還是非常空曠的。許陽也分到了一個很大的個人辦公室，這是以前老縣醫院時期的院長辦公室。

     許陽嘆了一聲，捏了捏眉心，點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他有些不太習慣地用著搜索的功能。

     網上各個媒體也都在報道了鄧老辭世的事情。

     許陽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翻著相關的報道，在上面看到了這樣的一條，廣東中醫院副院長張德中說：“鄧鐵濤老中醫在非典時期，不顧87歲的高齡，堅持身先士卒，每天親自查房……”

     “咦……張德中？”許陽露出了疑惑之色。

     許陽又在電腦上搜索了張德中，搜索框跳出來的就是張德中是省中醫院副院長的標簽。

     “張德中……”許陽又輕輕念了一聲，目露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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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聲名在外

     許陽走出了辦公室。

     新院區這邊還沒有完全建好，定好要來的那些醫生還在陸陸續續過來，因為他們原本單位這邊要離職，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

     所以新院區這邊還沒有接受病人的，但是問縣中醫院的名聲卻已經傳出去了。去年流感的時候，就已經名聲在外了。

     現在也不知道誰傳的，說是問縣這邊來了一批超牛的中醫，說是專治各種疑難雜癥，甚至都快包治百病了。

     所以好多外地人也都慕名而來了。

     前面張可還跟許陽打了電話，說了這個事情，她在網上也發現了不少胡亂炒作的人，還有人不知道從哪里拿到的許陽的幾個病例。

     那種用詞和吹捧的語氣，都已經要把許陽打造成無所不能的神醫了。很多微信公號還有一些媒體都轉載了。

     網絡上，剽竊成性，盜版成性，也沒人支持正版閱讀。

     唉！

     所以張可現在也還在追查到底是哪里出現了問題，她也感覺到了風頭有點不對。以前被黑的那麼慘的時候，張可都沒緊張過。

     現在被表揚了，她反倒是緊張了。

     許陽也有些頭疼，有些貪圖名利的人知道自己被這樣吹捧，肯定飄飄然上天了，但是許陽不一樣，許陽知道名利是最害人的東西！

     一旦被定性成神醫，那這個中醫基本上就完了！

     因為會有源源不斷的各種治不好的怪病來找你，一旦你沒治好，那麻煩就來了，你是神醫啊，你怎麼能治不好呢？

     所以要不了多久，名聲就要臭了，甚至還會惹上很多別的麻煩，因為很多病人是一點道理都不講的。

     所以神醫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

     治病這種事情，要嚴謹客觀，本來就沒人能包治百病啊，甚至大國手都能在普通感冒上翻車，所以任何神醫都是耍流氓！

     當然了，你要是自己眼高于頂，那你就是自己作死了。

     醫者，最忌諱捧殺。

     網絡上的事情有張可盯著，許陽也很放心， 他就往問縣中醫院總部那邊走了。問縣中醫院現在是真牛，一個小小的基層中醫院，兩個院區！

     老院區現在也很多病人，尤其是中醫科這邊，來了許多外地求醫的，每天都是爆滿。今天許陽在中醫院掛門診，他只是過來看看的。

     以前許陽是在明心堂坐診為主，中醫院這邊是周末才來的，然後平時有需要請他會診的，他也會過來看看。

     但現在不一樣了，許陽工作重心轉到了問縣中醫院這邊了。張可那邊有些時候會嘟囔幾句，但也沒攔著許陽，她知道許陽想要做的是什麼，所以也不會攔著他。

     許陽在候診這邊看了一圈，正準備離開，卻見一對夫婦風塵僕僕地帶著一個孩子上來，他們見許陽也是穿著白大褂的，就趕緊過來問：“醫生，你好，那個許陽……許陽還有號不的？”

     許陽微微一怔，然後說：“許陽的號，這個禮拜的都已經掛完了。”

     這對夫婦頓時面露難色，那丈夫又問：“那……那這邊誰看兒科比較厲害啊？”

     許陽已經在審視他們帶著的這個孩子的面色了，許陽回道：“尋吳生，他今天坐診呢。”

     那丈夫為難道：“我們剛前面在掛號的地方問了，說是尋大夫今天的號也掛完了。”

     許陽皺了皺眉，問縣中醫聲明在外，現在來求醫問藥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這幾個最能頂得住的扛把子，號子也是很滿的。

     要不是許陽讓人嚴厲打擊黃牛，現在醫院外面圍著的就全是黃牛票販子了。

     許陽說：“這樣吧，你們也可以找別的大夫看看，這邊大夫的水平都還可以的。你們要是非要找尋吳生看，要不就排個隊等等吧。”

     說完之後，許陽就準備離開了，他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呢。這個小孩，看著也不太嚴謹，望診也還好，自己站的筆挺，也挺有精神的，不是什麼急癥。

     這對夫婦也一臉苦惱。

     妻子怪責道：“都怪你，我讓你提前預約專家號，你非不肯，你看看，現在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丈夫委屈道：“我問過了，這邊都滿了呀。我……我這不是以為外面有黃牛票的嘛，咱們之前去市中醫院的時候不也是去黃牛那邊買的專家票嘛，我哪知道這里沒有啊？”

     妻子又埋怨道：“那怎麼辦？家那邊還有事情呢，這不是白跑一趟，你真的是！”

     丈夫不耐煩道：“你怪我幹什麼？”

     “哎，怎麼了，掛不到尋醫生的號，你們也可以掛別的大夫的呀。”徐原正好路過，聽見這對夫妻爭吵，好管閑事的他頓時插了一嘴。

     都走開了的許陽聽見徐原摻和進來了，他也不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過來。

     夫婦兩人看徐原，見對方也穿著白大褂，知道他也是醫生。妻子一臉苦惱道：“專家號全沒了，就只有普通門診還有號。”

     丈夫頓時眼咕嚕一轉，掏出錢包，在里面抓了幾張紅的出來，然後湊到了徐原身邊，小聲地說道：“那個……醫生啊，幫個忙，我們外地來的，孩子病了，能不能給我們找個專家看看？”

     徐原頓時咽了咽口水，可抬眼就看見了走廊那頭正盯著他看的許陽，徐原頓時渾身一個激靈，他大義凜然道：“哎，你少來這一套啊，我可不是這種人。”

     丈夫一咬牙，直接抓出了錢包里的所有錢，就要往徐原兜里塞：“我就這麼些了，幫幫忙，幫幫忙！”

     徐原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下子就蹦起來了：“哎，你幹嘛，摸什麼呢，耍流氓啊，我報警了！”

     丈夫拿著一把錢，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許陽也在一旁看的哭笑不得。

     徐原說：“我跟你說，我們醫院里可不興這一套的，你要看病就正兒八經掛個號看病，別玩這種虛的。”

     丈夫苦惱道：“這不是專家號都沒了嘛。”

     徐原卻說：“普通號不是有的嘛，這樣，你去掛個普通號，我來給你孩子看。”

     “你？”夫婦倆有點懵。

     徐原脖子一仰：“沒告訴你們吧，我可是許陽老師親傳弟子。”

     說罷，徐原帶著這個孩子就走了，然後……然後他就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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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壯壯出馬

     許陽本來是打算就直接走了的，但是因為徐原這麼一打岔，他也稍稍猶豫了一下。徐原他們這一批是最早跟著他學醫術的人，之前也跟著他學了大半年了。

     但是因為今年事情多，許陽又去了北京開會，現在又在招兵買馬弄新院區的事情，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真沒顧得上這群小子。

     許陽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時間之後，就返回診室了，他要去看看徐原這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再說徐原。

     徐原本來還挺自信滿滿的，但真等開始診斷了，他卻懵逼了。

     丈夫還問：“這位大夫，我們家孩子到底怎麼回事啊？”

     徐原一時間有些遲疑，竟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徐原平時愛裝逼，但是在治病上面還是能分得出輕重的，也還是實事求是的。

     自己有把握的，那當然就直接上了。自己沒把握的，他也不會為了所謂的面子，胡亂開方。

     徐原仔細思忖了一下，這個病人還真是需要專家看才比較靠譜。如果讓他上手的話，把握不大，很可能無法根治啊。

     徐原想了一想，便對這對夫婦說：“這樣吧，要不我先給你們開一個方子，先緩解一下。然後你們趕緊約一個專家號，還是讓專家再給看看，專家那邊經驗豐富一點。”

     這話一出，夫婦倆和孩子都愣了。

     尤其是這對夫婦，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他們長這麼大也去過不少次醫院，看過不少醫生。

     但是像眼前這位醫生這樣誠懇地說他沒什麼把握的，那還是很少的，他們都還沒遇見過呢。

     尤其是他們小孩這病，求了不少醫生了，弄來弄去都沒斷根，所以他們才來的這個非常出名的問縣中醫院，不是說中醫能斷根嘛。

     現在聽眼前這個醫生說他也沒把握，這對夫婦竟也沒有生氣，也沒有失望，反倒是對徐原的印象好了起來。

     原因很簡單，他們本來也沒覺得一個年輕的小醫生能給治好了啊，他們可找了不少大夫呢，專家也不是沒找過，要是真那麼好治的，不是早斷根了嘛。

     現在來問縣，就是沖著這邊更厲害的專家來的，只是沒找到黃牛票。

     現在徐原態度還挺誠懇， 他們一下子對問縣中醫院有多了幾分信任，你看人家，多實事求是！

     徐原也在看這對夫婦的反應。

     這對夫婦還對徐原點頭微笑了。

     丈夫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沒辦法了，我們只能先回去了，實話講，我們家那邊還很多事情，白跑一趟了，再不走趕不上高鐵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了，醫生。”

     徐原這把是愣住了。

     而站在門外偷聽的許陽也露出了笑容。

     “什麼情況啊？怎麼還讓人掛專家號了？專家……明天的號都沒了。”房間里頭響起來壯壯的聲音。

     原先中醫科這邊的房間是充足的，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診室的，再說中醫科壓根也沒幾個人。

     只是現在中醫科不是發展壯大了嘛，又新來了那麼多專家，可不得把診室勻給那些專家一人一間嘛，新院區還沒啟用，他們這些年輕醫生就只能擠一擠了。

     所以他們就在原來的診室里面拉了個簾子，隔了開來，兩人一間診室這樣安排。

     今天徐原和壯壯兩個人都值班普通門診，在一個診室里面。

     壯壯這邊也剛送走一個病人，然後也聽見了簾子後面的對話了，他探出了腦袋詢問起來了。

     徐原看一眼壯壯，說：“這孩子有點咳嗽，已經很久了，一直沒去的了根，我有些吃不準，不過專家那邊都沒號了。”

     壯壯點了點頭，他前面也在專心診斷病情，倒是沒聽他們這邊的情況。不過他也能理解，咳嗽，醫生之對頭也。

     五臟六腑皆可令人咳也，這是非常難診斷的病證，尤其是這孩子還病了許久，恐怕更是病機難尋。

     壯壯走上前來，說：“什麼情況，我給看看吧？”

     這幾人都是一愣。

     徐原立刻斜眼看來：“你？”

     要不是病人就在這邊，他又要傲嬌兩聲，他徐原都吃不準的病人，壯壯能行？只是病人在這兒，他也不好張嘴就來。

     這對夫婦自然也是不相信壯壯的水平，這個醫生也很年輕嘛，而且也是普通醫生，也不是專家。

     但是人家好心好意過來，一片熱誠，又沒問你要錢，你總不能張嘴就說人不行吧？

     丈夫有些猶豫。

     他妻子卻說：“要不看看也行，謝謝你了，醫生。”

     徐原撇了撇嘴，倒是也沒說什麼，就把面前這對資料推給了壯壯，然後說：“這孩子半年前感冒過一次，治了很久才給治好，但是在那之後就一直落下了一個咳嗽的病根。”

     “時不時就會咳嗽幾下，但是也不嚴重，也不怎麼難受，就是這個咳嗽一直遷延了半年多也沒給治好，所以他們才來這里的。”

     壯壯點點頭，然後簡單地翻看了一下之前的診療記錄，然後問：“你之前那次感冒用的處方還有病歷帶了嗎？”

     徐原說：“就在下面了，你自己翻。”

     壯壯又把之前的那次感冒的診斷記錄翻出來，這對爸媽還行，挺仔細的，所有的診療記錄都有，還是聽完整的。

     壯壯翻看一下，除了西醫的診療記錄，還有中醫的。

     壯壯抽出中醫的那一張，問道：“你們之前還看過中醫啊？”

     妻子答道：“看的，看的，我們還是挺相信中醫的。我們孩子也是那次吃完中藥之後，很快燒就退了，病情也好起來了。”

     只是壯壯並沒有應聲，只是在盯著這個處方看，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徐原見壯壯半晌不說話，他便道：“你看完沒啊，看完還給人家啊，人家還得趕高鐵回去呢。”

     壯壯卻沒理會徐原的催促，他把診療記錄放下來，皺著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然後說：“手先伸出來，我先診脈。”

     徐原有些壓抑了，你還要真來啊？

     壯壯看一眼徐原，然後說：“讓讓啊，我站著怎麼診脈啊？”

     “好，你來你來，你來！”徐原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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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睡一覺就厲害了

     壯壯也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就坐下來了。

     徐原倒是站著了，搞的他像是來跟著專家學習的一樣。所以把位置讓出來之後，徐原就後悔了，還不知道人家要診多久呢，自己總不能一直這樣罰站吧？

     徐原臉都快綠了。

     這尼瑪，莽撞了呀！

     壯壯氣定神閑地診斷著，徐原在一旁抓耳撓腮了，要不是場合不合適，他都能上去把壯壯給揪下來了。

     終于，壯壯診斷完了。

     孩子父母也沒有報太大希望。

     反倒是徐原沒好氣地問道：“診完了吧，說說吧，什麼情況？”

     壯壯微微頷首，說：“脈象弦數。”

     徐原也點頭，這點他也診斷出來了。現在外面有很多糊弄事兒的中醫，壓根不會脈診，但不診脈，又擔心人家說他是假中醫，所以做樣子也會做一下的。

     但既然是做樣子，就不會很認真，只是伸手按上去連個十秒鐘都沒有，八成連寸關尺都沒定準呢，他就給撒開了，說他診斷好了。

     你這時候要是問他是什麼脈象，他估計還得懵一會兒呢。

     不過幸好問縣中醫院不允許有糊弄事兒的中醫存在！

     說完之後，壯壯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以右部弦而兼硬。”

     徐原頓時愣了一下，壯壯的脈診這麼秀的嗎？他都沒診的那麼清楚。

     這話出來，對面的這三人雖然聽不懂，但是眼神已經稍稍有些變化了，不明覺厲嘛。

     壯壯有詢問起來：“小胖友，平時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啊？”

     壯壯是先做的脈診，再問診的。有些中醫是有這個習慣的，避免問診之後，自己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到時候診脈的時候說不定就會跟著先入為主的觀念走了。

     一樣樣問診過去。

     情況漸漸明晰。

     這孩子心中常常發熱，有時候身上也舉得熱，食欲不振。是濕咳，咳嗽時候常吐出痰涎，身體瘦弱。  

     曾服用過清熱止咳的藥物，服用之後是有些效果的，但是很快病情就會出現反復，所以歷時半年，愣是沒把病根給清了。

     壯壯在紙上稍微記錄了一下，然後說：“行，我知道了，我給你們再另外開個方子，吃完之後再過來看。”

     這一家三口同時一怔，這年輕醫生直接開方了？

     徐原馬上道：“哎，等會兒，你著什麼急啊，你倒是說說人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丈夫也對著徐原深以為然地點頭，他對徐原的印象還蠻好，至少這個年輕醫生還挺實事求是，但是從後面鑽出來的這個年輕醫生就不怎麼樣了，張嘴就來啊！

     壯壯本來都打算直接開方了，但是聽徐原這麼一問，他道：“也行，那就先說說吧。”

     他又把之前的診療記錄拿出來，說：“其實這孩子的咳嗽，就是之前治療感冒那次落下的病根。”

     孩子父母也點頭，情況很明顯，他們也都知道，只是治不好啊，一直。

     壯壯從治療記錄里面抽出一張來，然後說：“你看，這個方子。前醫的診斷是外感病，熱入陽明，所以他開了甘寒之藥清熱。”

     徐原道：“對啊，我看了，這有什麼問題？你是懷疑他診斷錯了？”

     壯壯道：“從患者服藥之後的反饋來看，應該是診斷沒錯的，用藥之後這孩子的熱就退了，其他癥狀也轉好了。”

     徐原更奇怪了：“那你在糾結什麼？”

     壯壯解釋道：“診斷應該沒有什麼大錯，但是他的用藥卻出現了一些偏差。”

     “用藥？”徐原疑惑。

     壯壯指著這上面的方子說：“你看，這個方子明顯是過于用甘寒之藥清熱了，應該說他只用了甘寒之藥，沒用別的，這個配伍是有問題的。”

     徐原狐疑地看來，他一時還真沒覺得出來。

     壯壯又耐心跟他解釋道：“陸九芝曾說‘凡外感實熱之證，最忌單用甘寒滯泥之藥治之。其病縱至于，亦恒稽留余熱。’”

     “永錮于臟腑之中，不能消散，致熱久耗陰，浸成虛勞，不能救藥者多矣。這個孩子就很明顯證明了一點。”

     這一家三口自然是繼續不明覺厲了。

     但是徐原作為專業人士，一下子就陷入了思索，壯壯的話就像是黑夜里劈入了一道閃電。

     壯壯接著說：“雖然那次用甘寒之藥清陽明之實熱，病看似是好了，但是這個根兒卻是留下了，陽明的余熱是沒有清乾凈的。”

     “這點余熱一直為患，你看他咳嗽，不愛吃東西，身體也被余熱耗傷，漸漸虛弱，身子骨也會慢慢瘦弱的。”

     孩子媽媽立馬道：“對對對，就是那次病了之後，這半年多了，我都變著法子做好吃的，他就是不好好吃飯，都瘦多了。”

     壯壯點頭：“他的脈象也證明了，他的脈象是弦數，在中醫看來，就是屬于熱久涸陰血液虧損。他的右部弦而兼硬者，就提示了他之前外感的余熱未清，一直滯留在陽明腑中。至于他的咳嗽和吐痰，也是熱久傷肺的現象。”

     雖然壯壯解釋了，但是這倆夫婦壓根沒聽懂，他們只是扭頭看徐原，卻發現徐原還懵著呢。

     “你……”徐原有些吃驚地看著壯壯。

     徐原現在好歹也是成熟的中醫，聽壯壯這麼一分析，他也有茅塞頓開的感覺，只是他也沒想到壯壯怎麼突然變厲害了。

     他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該怎麼開方啊。病情遷延已久，怕是不太好處理啊。

     壯壯還奇怪的反問：“怎麼了，你是想問什麼？”

     徐原道：“怎……怎麼用藥啊？”

     壯壯說道：“病機既明，開方自然也明確了。這個病雖然有點復雜，但一步步來也不算太難。首先要清其陽明余熱。清熱之後，再用藥滋養其真陰，病根自除。”

     徐原又問：“你還沒說要用什麼方子？”

     壯壯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白虎加人參湯啊。”

     徐原頓時來勁兒：“你剛不是說這孩子久病虛勞，你還敢用白虎？”

     壯壯卻說：“雖有虛勞不假，但是這孩子的脈象應指有力，完全能承受藥力。況且陽明之熱，不用白虎用什麼？再說了，方子里面調整一下就好了，何必畏懼？”

     “我……”徐原剛想再說。

     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壯壯，把你的方子寫下來我看看。”

     徐原和壯壯都看去，見是許陽來了，徐原頓時不敢廢話了。

     壯壯也有些振奮地道：“是。”

     這對夫婦又是一愣，這不是剛剛遇見的那個年輕醫生嘛，他這麼閑的嗎？怎麼也過來了？

     壯壯趕緊把方子寫好，恭恭敬敬交給許陽。

     許陽拿過來一看，露出了微笑：“不錯，壯壯，進步很大啊。”

     徐原也一臉狐疑和懵逼地看著壯壯。

     壯壯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也不知道，睡一覺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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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夢里

     許陽把壯壯開的方子交給徐原，說：“你也看看吧。”

     徐原接過來看，頓時面露驚疑。

     許陽解釋方子道：“病人陽明久郁邪熱，非白虎加人參湯不能清也，所以這個方子是合適的，若是諸多顧忌，反而貽誤病機。壯壯敢果斷用藥，膽氣尚佳！”

     “當然了，我讓你們果斷用藥，是為了及時阻斷病情，治病救人，但並不是讓你們做莽夫，胡亂開重藥和猛藥。遣方用藥，還是要慎之又慎。”

     “你看壯壯此方就選用了玄參來代替知母，又用了生山藥代替粳米，除了清熱，還注重滋陰，並且要固護正氣，也考慮到了患者的身體情況。尤其是最後加的這一味鮮茅根……”

     許陽又看向壯壯，問：“壯壯，你自己說為什麼要加鮮茅根。”

     壯壯馬上回答道：“《本草正義》上說‘白茅根，寒涼而味甚甘，能清血分之熱而不傷于燥，又不黏膩，故涼血而不慮其積淤，以主吐衄嘔血。卸降火逆，其效甚捷。’”

     許陽扭頭看徐原：“聽到沒？”

     徐原卻還呆愣愣地問壯壯：“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了？”

     壯壯抓抓腦袋，說道：“之前老熬涼茶，老師說過很多回了。”

     徐原頓時一懵：“你什麼熬涼茶了？”

     “我……”壯壯自己反倒是愣住了，然後露出了疑惑之色。

     徐原則用更加疑惑和懵逼眼神看他。

     憋了半天，壯壯憋了一句：“夢……夢里……”

     徐原當場無語，這不扯淡嘛。

     許陽也笑著搖搖頭，說：“你用壯壯的方子就行了，我那邊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許陽對著還一臉懵逼的一家三口露出了個微笑，他就走了。

     壯壯也笑了一笑，然後轉身就去了他那半間屋子。

     徐原一時間酸的厲害，他可一直自認為自己是問縣中醫界年輕一輩里面的第一人，現在突然莫名空降了這麼大一批年輕高手，他都被打擊壞了。

     但沒辦法啊， 人家就是這麼牛，他也沒轍啊。所以徐原降維了一下，把范圍由問縣中醫年輕一輩降到了問縣土著中醫年輕一輩第一人。

     當然了，這個第一人是他自己自封的。

     但是讓他這個第一人沒想到的是壯壯今天竟然露了這麼一手，是巧合嗎？還是他看過相關的很類似的醫案？

     徐原非常狐疑地扭頭看簾子。

     壯壯都已經叫下一個病人進來了，徐原還在這兒看呢。

     這一家三口有點懵了，孩子他爹問道：“那個……那個醫生……”

     “啊？”徐原這才轉過頭，說：“哦，這樣，就先按這個方子開。你們先回去吃吃看，看看效果怎麼樣。然後最好是吃完了，再過來看看。”

     “要是實在不方便呢，我可以給你們留一個電話，你們倒是給我打一個電話，我問一問孩子的情況。”

     “只要是這幾服藥把余熱清除了，那剩下就屬于是善後的養陰。滋養陰分，陰分充足，就可以盡消余熱了，也就不會病根了。”

     “當然了，要是情況沒有好轉，你們最好還是帶孩子親自過來，我再找專家給你孩子看一下好吧？”

     徐原掏出了手機：“你們可以留我一電話，加微信也行。你們要是著急回去啊，我們醫院是可以郵寄湯藥的，或者你們把藥材拿回去自己煎也行。”

     夫婦倆相互看了一眼。

     丈夫有些為難地說道：“不是，這個醫生……我不是不相信你們的水平啊。但是我們孩子吧，真的找了很多專家看了，都沒能斷根，最好啊，還是得找經驗更豐富的專家。”

     徐原莫名其妙道：“剛剛專家不是給你點頭了嗎。”

     丈夫有些愕然地看向簾子後：“他是專家啊？這麼年輕嗎？”

     徐原也往後看一眼，當時就不樂意：“什麼呀，他算什麼專家。”

     丈夫就很奇怪了：“那你還說專家點頭了。”

     徐原無語了，指了指旁邊：“你剛剛沒看見？就剛剛這不還站著一個嗎？”

     孩子他媽也插嘴道：“那怎麼還沒看見呢？可那人長得比你倆都年輕呢，那臉嫩的呀，那帥氣的呀……”

     丈夫立刻扭頭：“你有完沒完？”

     孩子他媽擦了擦嘴角：“我是說啊，他也不能是專家，不過我看你倆對他還挺尊敬的。怎麼？他是你們領導的孩子？”

     徐原忍住沒翻白眼：“你們不是說沖著我們這邊專家來的嗎？你們沒仔細查過啊，那是我們許陽老師，我們這兒最牛的專家！”

     這一家三口同時露出驚訝無比的表情，就連那個九歲的小屁孩也吃驚的捂著嘴巴。

     孩子他媽驚叫道：“原來他就是那個神醫許陽啊！”

     “什麼神醫？”徐原懵了。

     孩子他媽道：“網上都說了，說許陽醫生是神醫，只要還剩一口氣，就那麼最後一口氣，他都能把你給救活了。就是沒想到，他這麼帥……這麼年輕……”

     徐原徹底聽懵了。

     他老公斜眼看她。

     許陽則是快速小跑著出去，然後騎上電動車回明心堂了，今天他應該是在明心堂坐診的，只是要來中醫院這邊處理點事情，所以拖了點時間。

     “不好意思，來晚了。”許陽停好張可那輛粉色小電動，搓了搓自己被凍得有點僵的臉，趕緊小跑著往里面走。

     明心堂外面已經排隊了不少人。

     大家見許陽來了，這才都鬆了一口氣。

     許陽趕緊進去。

     張可陰陽怪氣地說：“喲，這個大忙人大專家終于回來了啊。爸，他遲到了，扣他二百工資！”

     旁邊等著的病人都笑了。

     張三千也只是笑笑，並沒有多動作。

     搞的宋強眼巴巴看了半天，脖子都抻的酸了，怎麼乾說不動手呢？他自己遲到的時候，那可是真下死手扣錢啊。宋強頓時檸檬的不幸，果然人跟人的差距還是很大的。

     許陽笑了笑，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然後趕緊坐下來繼續搓手，手凍僵了不太方便診脈。

     “喏！”

     許陽扭頭，見張可遞了個熱水袋過來。

     許陽接到手里，笑著說：“謝謝老板。”

     張可轉了轉身子，擋住了眾人的視線，然後悄悄用口型比劃：給狗的！

     許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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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明心分院

     許陽之前是坐診三個地方，中醫院，明心堂和姚柄他們家的診所，現在確實忙不過來了，姚柄他們家那邊的坐診只能停了。

     當然了，許陽也沒有直接當甩手掌櫃的。

     許陽這趟進京參加青年中醫培訓，也認識了不少人。許陽也找他們牽線找了一個水平還不錯的本市中醫，讓他幫忙去坐診了。

     所以現在許陽只在中醫院和明心堂兩個地方坐診，只是現在許陽的工作重心都在中醫院那邊，沒少被張可埋怨。

     許陽用手在熱水袋上捂著，手掌很快就回暖了。

     張可又趕緊給他倒了杯熱水來，放在了許陽面前，說道：“趕緊喝點吧，你說你能不能買輛車啊？也不知道冷，真的是。”

     許陽卻還在診斷病人，根本沒顧得上張可。

     張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呆子！”

     說完，張可氣呼呼到一邊去了。

     宋強還不知死活地過來挑事兒：“可可，你又被他氣到了吧？”

     張可斜眼看宋強。

     宋強又道：“我覺得吧，你得治治他，不然你這威信怎麼辦？你這不得以後受他欺負嗎？你看他，工作越老越散漫，現在還遲到這麼半天。我覺得吧，必須得扣他二百塊錢！”

     張可斜睨，道：“你很閑嗎？”

     “啊？”宋強被張可說的一怔。

     張三千也忍不住搖頭，宋強真叫一個不知死活。

     張可轉過頭，看著宋強，說：“你要是很閑，就不能自己找點事情幹嗎？為什麼我們明心堂的保健業務，遲遲沒有大的進展？”

     宋強都傻了：“還沒進展啊？咱們那些養生的膏方還有一些日常能用的茶飲，這不都賣的挺好嘛，都斷貨了要！”

     張可說：“膏方是我爸熬得，茶飲是許陽配的，這麼多人買也是許陽帶來的，你幹嘛了？”

     “我……”宋強被噎的夠嗆，他道：“我……我我們現在說的是許陽遲到早退的問題。”

     張三千無語地搖搖頭，宋強這不是自殺式的襲擊嗎？腦子里有泡嗎？

     果然， 張可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你要是能帶來這麼多人，你也可以遲到早退，你這個月的KPI完成了嗎？”

     “哎！”宋強這個二傻子怎麼也沒想到火居然燒到了他自己的頭上。其實宋強真是個傻子，他向張可舉報許陽，這不是有病嗎？

     張可道：“今天保健項目，一律六折。”

     “啊？”宋強傻眼了，他還想爭辯：“不是……我……”

     張可毫不留情：“五折。”

     宋強借鑒了無數的經驗教訓，然後就非常識趣地用手捂住了嘴。

     張可這才放過宋強。

     宋強差點沒哭出來，他都委屈了，剛剛張可不是還很生氣嘛，不是還在哪里暗罵許陽的嗎？他都看見了，所以他才上來順勢而為，一番操作的，這怎麼……這怎麼……這怎麼自己栽進去了！

     宋強欲哭無淚，只嘆女人心，海底針。

     張可又沖著許陽翻了一個大白眼。

     然後她回到了櫃臺里，又打發她爹去煎藥，她在櫃臺里面抽了一個本子出來，在上面畫了一個碩大的豬頭，然後再豬頭上寫上許陽的名字。

     張可又低著頭，跟做賊似的暗自竊笑。

     張可頓時感覺心情都舒暢很多了，然後她翻了前面一頁，前一頁也是一個豬頭，上面也寫了許陽的名字，然後右上角的還有一個編號“181”

     張可蓋住那一頁，然後在這一頁的右上角寫了“182”幾個字。

     張可把整個本子小心地合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把這個本子小心地藏好。張可把腦袋伸出來，頓時神清氣爽，臉上也有了笑容，跟完成了一個大任務似的。

     明心堂現在生意很好，大家都知道在中醫院找不到許陽，就來明心堂找。所以現在明心堂的掛號也很滿，而且一天都有不少人打電話過來詢問。

     這些電話也都是張可接的，所以張可其實也很忙，要忙著收錢，還要忙著接電話，基本上一天到晚也沒多少時間是閑的。

     不過張可最開心的就是收錢時刻，為了美妙地享受這一刻，他還特意買了個藍牙音響來。

     現在也沒人用現金了，都是網上支付的，所以張可就把藍牙音響接上了收錢碼，每次聽到支付寶到賬N元的時候，張可那個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嘿！就這最養生了！

     前段時間錢老還來顧著她的養生問題呢。

     但張可覺得還是她自己這個見效更快，她給自己這個起了一個很牛的名字，叫做收錢碼養生大法！

     百試百靈，估計可以推廣使用！

     張可又開始竊笑起來了。

     明心堂的業務繁忙，許陽已經盡量加快速度了，不過還是一直到了一點才診斷完上午的號子，這才有時間吃飯。

     張可已經把許陽的飯在微波爐里面熱好了，她過來不高興地說道：“你看看，還老是說我，你自己才是不按時吃飯，三餐都不規律。”

     許陽笑了笑，問：“你吃了嗎？”

     張可沒好氣地把飯盒往許陽面前一方，說：“吃了，每天準時吃飯，不差一分半秒。”

     “好。”許陽答應一聲，又拿出了手機。

     張可問：“你又幹嘛呀？”

     許陽說：“我問一下高老吃了嗎？”

     張可道：“都這個點了，肯定吃了呀。”

     “還是問一下穩妥一點。”許陽打了電話過去，得知孫子易已經帶著高老吃過午飯了，就在醫院食堂吃的，高老吃的還挺開心。

     許陽這才放心地大口吃起飯來。

     張可端著熱水壺準備給許陽的茶杯里面添水：“你以後能不能早點來？你再這樣，我要減你的病號了，不能每次都忙這麼晚啊？”

     許陽咽下去飯，解釋道：“中醫院那邊有事，新院區我也要看看，有點忙。”

     張可不高興了：“你哪頭的啊？你是我單位的，小心我停你社保。”

     許陽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張三千問道：“小許，新院區那邊怎麼樣了？”

     許陽回道：“正在建設呢，我估計再有半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就是現在新院區名字沒定，他們讓我來定。”

     張可倒著水，沒好氣問道：“那你打算給起個什麼名？”

     許陽道：“我打算叫它‘明心分院’。”

     張可呆住了。

     張三千也愣住了。

     許陽驚叫一聲：“哎，開水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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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很慶幸，有你們

     眾人好一陣手忙腳亂才把桌子上的開水都處理完。

     張可撅著小嘴，擦著桌子上的水漬。

     許陽還在吃飯。

     張三千和宋強就在一旁看著這兩人。

     張可低著頭，小聲說道：“你知道這里為什麼要叫明心堂嗎？”

     許陽看向張可，卻並沒有回答。

     張可自己說道：“明心是我媽媽的名字。”

     許陽微微一怔之後，然後點了點頭。

     張可把手上的擦桌子的紙團捏好，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後慢慢地說：“所以……我媽沒了之後，我就下定決心無論多麼難，我都一定要維護好明心堂。因為這是我媽的心血，是她的理想。”

     張三千也看向了自己女兒，在他頹廢中風的那段時間，就是張可一個人撐著整個明心堂的。那個時候的明心堂多艱難啊……而他自己卻……

     張三千心中生出慚愧至極的心緒。

     張可偷偷看許陽的反應，見他沒什麼反應，她又小心地問：“那你為什麼要……把哪里叫明心分院啊？”

     張三千和宋強也在看許陽。

     許陽不慌不忙地把嘴巴里的飯咽下去，平靜地說：“你負責保住明心堂，我負責把它發揚光大，你媽媽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

     張可怔住了，眼淚在眼眶里面轉啊轉啊，撅起的嘴忍不住往上揚。

     張三千也深深嘆一聲。

     宋強抬頭看向了天花板，心生佩服萬分，誰他媽再說許陽情商低，他第一個不答應。那些靠錢靠送名貴禮物撩妹的，弱爆了好嘛！這才是絕代狠人啊！

     許陽又挖了一口飯，然後說：“以後我去那邊忙活，你可不能算我曠工啊。”

     “煩人！”張可低聲笑罵一句。

     問縣中醫院明心分院的建設很快，其他東西都是現成的，就是簡單歸置歸置，各種水電亂七八糟的檢修一下，然後各個辦公室科室治療室都按照中醫的標準來布置一下。

     再置辦各種辦公用品和治療用的器具就好了，這是原來老縣一醫院的地方，雖然人家已經搬走了，但是這里保留的還可以，沒費太大功夫。

     這把問縣中醫院可真是鳥槍換炮了，太了不得了！

     成立儀式這天，縣里的領導到了大半，連市里的領導都來了幾個，還有省里上次負責布置抗擊流感的那位衛生部門領導也來了。

     你就知道這雖說是小小的明心分院成立是有隆重了。

     已經九十多歲高齡的高老親自站臺講話，勉勵一眾醫護人員。

     高老顫顫巍巍上臺，孫子易攙扶著他。

     其他主席臺上的領導見狀都跑來扶高老了。

     高老含笑伸手謝絕，然後拄著拐慢慢走著，但一眾領導還都圍在這個可敬的老人身邊。

     高老走到了話筒前面，孫子易趕緊從後面搬了一個凳子，讓高老坐下。

     高老也沒推辭，坐了下來，看著會議室內全體起立鼓掌的醫護人員，含笑地點點頭，他壓了壓手，可卻沒有壓下眾人站著的身姿和不停鼓掌的掌聲。

     高老又壓了壓手，說：“坐，都快坐。”

     連勸了好幾次，眾人才陸陸續續坐下。

     高老笑瞇瞇地看著眼前一張張年輕的面孔，他感覺自己都像年輕了許多，他拉了拉面前的話筒，然後湊近了說：“你們好呀！”

     掌聲頓時又起，還有些很多人激動地手掌都啪的紅了，他們也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這位傳說中的國寶級老中醫高華信。

     高老微笑著說：“別再拍了，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們再一鼓掌打斷我，我就該忘記要說什麼了。”

     臺下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高老慢慢地說：“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猜測，都在想為什麼我好好的首都不待，要跑到這麼一個小縣城里來呢？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啊，是不是有特殊的關系啊？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是有的。”

     其他人又都齊刷刷地看向會議室內的許陽，許陽跟高老之間說不明白的關系，這在中醫圈子內不算是什麼秘密了。

     高老卻道：“其實吧，我就是饞這邊醫院食堂大廚的手藝了，哎呀，確實很好啊。那個……杜院長，方便的話，也讓老院區掉幾個師傅來這邊食堂吧。”

     杜月明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臺下眾人又笑了。

     高老也笑了，笑完之后，他說：“除了貪念口腹之欲，還想趁著沒進棺材之前，做點正經事兒。”

     “你們也都知道，我就是一孤寡老人，這輩子是沒機會享受天倫之樂了。本來打算在家里等死的，其實那天都快死了。不過又被許陽給救了回來！”

     眾人又全詫異地看向許陽，就連臺上的領導們也露出了很意外的神色。

     他們之間還有這一齣，他們是說呢，大家都在懷疑高老跟許陽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怎麼還有這個？

     高老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然後道：“本以為已經死了，可沒想到又活過來了，多的這些時間都是許陽幫我爭取來的。”

     “既然重活一回，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家中等死了，正好，許陽又邀請我來問縣，一起建設他理想中的中醫醫院。所以，我答應了。”

     眾人又看向許陽， 原來所謂的特殊關系，竟然是這個……原來高老來問縣的原因，竟然也這麼簡單和純粹……

     而許陽則是低著頭，嘴角露出了苦澀。

     高老在臺上接著說：“那麼真正的中醫到底是什麼樣的，我現在也說不清楚，我也給不出答案，但是你們可以！”

     眾人看著高老，目光怔怔。

     高老說：“中醫從來不崇尚空談，誇誇而談，治不了病，救不了病。中醫從來最注重臨床，所以答案在你們身上。我們今天只是撒下一片種子，未來能長成什麼樣，就看你們的了。”

     這些人都是許陽他們挑選出來的，都是志同道合之人，都是有理想有抱負，對中醫有真感情的中醫人。

     所以對高老這番話，大家感觸都是極深的。

     高老含笑看著眼前這一張張年輕的面孔，慢吞吞地說：“但願……我還能多活一點時間，能看見種子生根發芽……很慶幸，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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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沒問題呀

      問縣中醫院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成立了明心分院。

     杜月明任分院院長主管大小一切事情，其他行政方面的人也都配上了，另外就是最能混的曹德華了，也調來這片孕育種子的地方了，擔任要職。

     原先的中醫攻克危急重癥學術中心也沒有撤掉，而是更壯大了，橫跨兩個院區。原先的學術帶頭人是何東軍教授，最開始學術中心成立，需要一個頂得住牌面的人。

     所以何教授掛帥帶頭人了，但實際負責人一直是許陽，現在許陽盛名在外，一場流感讓他聲名顯赫，進京交流又讓他出盡了風頭，再加上各種渠道的宣傳。

     現在許陽完全可以擋的起來了，所以何教授卸任了，許陽正式掛帥學術中心學科帶頭人，何教授則是被聘任為顧問。

     何教授也非常開心，要不是他確實不方便，他都想從省中醫院離開，來他們問縣跟他們這些小伙子一起幹了。

     不管怎麼說，何教授還是非常欣慰。

     值得一提的是曹德華也沒從學術中心退出去，他還擔任學術中心的指導老師。哦，原先的鐘華主任也是指導老師，但是現在他辭職了。

     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學術中心已經膨脹到他都瞠目結舌了，尤其是後面來的這批中醫，比他強的人太多了，他哪里還有臉再做什麼指導老師呢？

     那麼說，為什麼曹德華還做呢？

     嗨，還不是他不要臉嘛。

     問縣中醫院明心分院的成立，在現在的大環境上來看，其實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但也許在將來，這是一件可以載入中醫當代發展史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編寫中醫當代發展史絕對無法繞開的一件事。而這，就是許陽他們將為之奮鬥的目標！

     這就是事業！

     說是分院，但其實跟一個完整的醫院一樣，哦，主要是指科室分類和醫護配置上面，其他行政方面他們這邊很簡單。

     中醫該有的那些科室也都組建起來了，總得來說，自然算是人才濟濟了，可是科室一分之後，就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但不管怎麼說， 框架是搭起來，而且這才是剛開始呢！

     這萬里長征才邁開第一步呢，只是這第一步啊，就有點不順。

     明心分院成立之後，前來求診的患者自然很多，大家也很快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許陽也是一樣，每日坐診和帶徒弟。

     今日也是如此，許陽對患者道：“我把方子給你開下去之後，你吃完了再過來找我復診。另外呢，就是一定要注意服藥期間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的房事生活了。”

     坐在許陽對面的那個戴著口罩的小伙子不停點頭。

     許陽把單子給他打出來，交給他，讓他出去付錢，然後準備叫下一個的時候，他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小年輕。

     “怎麼了，張華？”許陽問。

     張華快步進來，說：“許老師，那個孫老師那邊遇上點問題，想請您一起去會診一下。”

     許陽點了點頭，張華是他們醫院今年剛來的實習醫生，現在還在跟各個科室里面跟著老師學習。除了張華，今年可來了不少實習醫生。

     “好。”許陽站了起來，跟著張華就出去了。

     到了孫子易的診室，許陽進去。

     “許醫生，你來了。”孫子易忙站起來。

     坐在孫子易對面的那對中年夫婦也趕緊看向了許陽。

     許陽開門見山問：“什麼情況？”

     孫子易招了招手，說：“你過來看病歷，這個病人的治療，讓我覺得有點怪。”

     這對中年夫婦一下子眼珠子都瞪大了。

     許陽走到了孫子易旁邊，孫子易滾動電腦上的電子病歷給許陽看：“你看這個病人是來看感冒的，首診也是我接診的，你看他當時的癥狀還有四診情況，包括我的用藥。”

     “當時他是發燒和咳嗽，自己在家服用感冒藥未解，才來就診，我給他開了兩劑藥，服用完了之後，熱退，諸癥皆退，唯有肺衛未宣，還有些咳嗽，我又投用了宣肺的藥。”

     “你看這是二診的信息，然後我開了五劑的藥，囑咐要是沒事了，可以不用來看，但是他又來了，說是完全沒有減輕。”

     “我以為我可能是誤診了，或者是有什麼錯漏的地方，我又仔細地診斷了一遍，沒有問題啊，病證跟之前一樣啊，可為什麼我的藥不管用啊？”

     孫子易大惑不解。

     許陽點點頭，明白了，病自然是個很小的病，但卻也把孫子易弄得有點懵逼。

     實習醫生張華也就在一旁看著大佬。

     這對夫婦也看向兩人。

     許陽仔細地看了病歷，也考慮了方子的配伍問題，確實沒有毛病啊，首診之後患者癥狀消退很快，就是這個掃尾工作怎麼出問題了？

     許陽又研究了一下二診信息，也沒問題啊。孫子易可是被稱為年輕一輩里面最優秀的中醫，也是最有希望在60歲前成為大國手的中醫。

     別看孫子易才三十多，但是他完全有了省級專家的水平，甚至在省級專家里面都是非常出色的，完全可以說他的醫術水平不輸何教授，你要知道何教授都多大年紀了，他才多大。

     孫子易應付這樣一個小感冒應該很輕鬆才對的，究竟他們這一支兒是最擅長治療外感熱病的，他師祖蒲輔周可是大名鼎鼎的熱病國手！

     孫子易怎麼栽在小病上了？

     許陽很疑惑。

     孫子易自己也懵逼著呢，這不才把許陽叫了過來，他也想知道答案呢。

     許陽說：“按照病歷和方子來說，你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孫子易聞言看向了病人，既然他沒問題，那麼問題就出在了病人身上，難道真是他自己誤診了，藥不對證，怎麼能有效果呢？

     許陽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朝著病人走過去，說：“我來給你診斷一遍好吧？”

     “好好好好。”病人自然無不應允，要不是掛不上許陽的號，他就找許陽去治了。

     許陽仔細地診斷了一遍，四診合參做的非常仔細。

     “咦？”許陽面露疑惑。

     “怎麼樣？”孫子易緊張地問。

     “我……”許陽有些遲疑，然後說：“我再仔細診個脈。”

     許陽又搭上了病人的脈，許陽閉上眼睛，非常仔細地關注病人脈象的變化。

     這一次許陽的脈診格外漫長。

     大家等得脖子都酸了。

     病人夫婦的心臟都七上八下了。

     許陽用了梁氏脈診法，在病人周身走了一遍，用了差不多半小時，這就像是給病人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了。

     最後，許陽也有點懵的說：“沒問題啊，就是肺衛不宣啊！”

     病人臉都白了：“啥肺，肺，我是不是有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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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藥材問題

     “啊！”病人老婆驚叫一聲：“什麼，肺癌！”

     這幾個醫生都無語了。

     許陽道：“什麼肺癌？誰告訴你是肺癌了？”

     病人道：“那你……那你剛剛不是說什麼肺，肺什麼，然後又臉色這麼凝重，這麼嚇人，我不是治不好了吧？你跟我說，我能挺得住的。”

     “啊！”病人老婆又一聲驚叫，然後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倒。

     許陽和孫子易都哭笑不得。

     許陽有些無奈地說道：“我診脈時間久呢，是因為我想診斷的仔細一點，因為我覺得很奇怪。”

     病人臉色又是一白，聲音都顫抖了：“什麼？我得了怪病？”

     “啊！”病人老婆第三次驚叫，然後抓住椅子軟軟倒下。

     許陽都無語了：“你們聽我說完啊！你沒什麼大毛病，就是一個普通感冒，而且孫醫生也給你治的差不多了，就差最後這一點咳喘了，只是最後一點善後工作了。”

     病人還是擔憂地問：“許醫生，你該不會是故意來安慰我的吧？”

     饒是好脾氣的許陽，也忍不住來一句：“廢話！”

     病人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哎呀，你都嚇死我了！”

     病人老婆也才扶著椅子從地上站起來。

     許陽哭笑不得：“誰嚇死誰啊！”

     病人扶起他老婆，然後埋怨道：“那既然是個小病，那你們這麼煞有其事的幹什麼，這不是嚇唬人嘛。”

     許陽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的病很簡單，孫子易醫生的辯證也沒有錯，他的用藥也沒有問題，但是你卻病情卻並沒有改善。”

     病人怔了一下。

     孫子易也很疑惑。

     病人撓撓頭，說：“那可能是體質問題嘛，不是有些病就是一會兒好不了的嘛，可能後來慢慢就好了。我這咳著咳著，這痰可能就會咳沒了嘛。”

     病人還幫他們說起話來了。

     只是許陽和孫子易的神色並沒有輕鬆。

     孫子易皺眉思索道：“那既然方子沒錯，辨證沒錯，那錯的要不就是病人，要不就是藥材。”

     許陽又問病人：“你按時吃藥了嗎？”

     病人道：“當然了，我很按時的。”

     許陽又問：“這些日子有沒有再出去，然後感覺不舒服的情況？”

     病人道：“沒呢，我連家門都沒出呢。”

     許陽又和孫子易對視一眼，許陽果斷道：“走，去藥房！”

     孫子易跟著許陽下去了，留下診室里面病人夫婦一臉懵逼。

     實習醫生張話也愣住了，然後他趕緊安撫病人道：“那個……他們有事兒先去藥房了，你們要不等一等？”

     病人夫婦相互看看，病人見許陽他們急匆匆跑出去，他心又懸起來了：“他們怎麼這麼急啊，該不會我真有什麼治不好的病吧？”

     “啊！”病人老婆再度驚叫。

     許陽和孫子易趕到了藥房。

     孫子易一樣一樣報出來他的配伍，許陽去找藥材出來查看。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引來藥劑科主任的注意了，哦，這邊新院區負責藥劑事宜的就是曹德華同志。

     曹德華快步小跑過來，問：“怎麼啦，許醫生，孫醫生，歡迎來視察工作啊，我們藥房這邊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許陽說道：“我們懷疑藥材出現了問題。”

     “啊？”曹德華臉色微變：“不可能吧，我都很仔細盯著的啊，不應該出問題啊。”

     許陽皺了皺眉，曹德華雖然很愛混關系，但是做事還是很認真負責的，不然許陽也不會讓來這片種子之地的。

     “桔梗。”孫子易拿了一把過來。

     許陽接過來拿到手里觀察，摸了摸，又聞了聞，然後拿了幾個丟進了嘴里品嘗：“嗯？”

     “怎麼了？”曹德華緊張地問道。

     許陽皺眉道：“這是甜桔梗。”

     “甜桔梗？”曹德華面露疑惑，他水平次，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而孫子易卻是臉色凝重，他拿過來桔梗也趕緊丟到了嘴里：“微甜，還真是甜桔梗啊。”

     曹德華問：“甜桔梗怎麼了？”

     孫子易：“桔梗味苦、辛，性平，有宣肺，利咽，祛痰，排膿的功效。桔梗全國各地都有生長，但也分南北，北方味苦、辛，歸肺經。南方味甜，真是有藥性的是北桔梗。而且甜桔梗的生長年限短，成本低廉，所以藥商常把甜桔梗混到北桔梗里面。”

     “啊！”曹德華臉色微變。

     “藿香也是假的！”許陽又拿出了一樣。

     孫子易趕緊接過來看，說：“藿香的莖呈現方柱形，斷面中部有髓，髓部中軟或者中空。這個有問題。”

     曹德華臉都快綠了，都憋住氣了。

     許陽又拿了一樣，說：“西洋參也是假的，用人參仿冒的。西洋參是紡錐形，圓柱形，長圓錐形，表面淺黃色或者黃白色，有橫向環紋及縱皺較深，氣味特異，微香微苦而甘。”

     “這是劣質人參仿冒的，二者非常相似，但是這個豆腥氣較大，表面黃白色皮粗糙，縱皺紋粗大而明顯，質地較輕泡。”

     曹德華臉是這回是真綠了，心都顫了。

     許陽和孫子易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之色，難怪孫子易的方子沒有用了，原來竟然是藥材出現問題了。

     許陽眉頭皺的很緊，又看著藥房里面儲藏的諸多藥材，這里面到底還有多少是有問題的中藥？

     曹德華不停地擦頭上的冷汗。

     許陽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著的假西洋參，扭頭看向了曹德華，語氣嚴肅道：“古人說三月茵陳四月蒿，五月砍來當柴燒！連正確的產地，正確的培育年限，採摘時間不對，這個藥材都會變得不如爛木頭金貴！”

     “治病如打仗，中藥就是我們中醫手上的武器，現在都是些什麼狗屁東西！這偌大的一個藥房，到底還有多少藏污納垢的地方。你是打算讓我們拿著燒火棍子上前線打仗嗎？”

     “啊？”許陽氣的把手上的假西洋參往桌子上一砸，許陽脾氣挺好的，很少發火的，你就知道他現在有多生氣了。

     曹德華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他好不容易來撈到這明心分院的要職，可別剛上任沒多久就出事啊。

     曹德華連冷汗都來不及擦，就賭咒發誓般地破口大罵道：“狗日的馮三寶！我他媽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