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甲甲] 中醫許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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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八章 跳槽

     眾人再回明心分院。

     這場交流會弄得有些虎頭蛇尾，最後也不知道交流了個啥。

     杜月明也有些哭笑不得，他原本以為許陽是回到原單位出氣去了，害得他還把這兩個小王八蛋給帶上了。

     誰知道許陽早就忘卻了當年的恩怨了，弄得他白做一場惡人。

     所以交流也交流了個寂寞……

     不過其實跟市中醫院也沒什麼好交流的，現在的明心分院人強馬壯，也不用跟他們學習什麼。

     反倒是展示了一把自己這邊年輕醫生的實力，可是讓他們吃驚了一把。而且他們也不算是一無所獲，至少還在市中醫院找到了人才。

     童仁醫生基本上已經確定要跳槽到他們這邊來了，童仁在市中醫院可是主力選手，沒看他那麼得罪人，都還能照樣當他的主治醫師。

     只是這個煩人精要走了，市中醫院的人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既有慶幸開心，也有些不舍。

     就跟雞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只是童仁卻不會管他們怎麼想，執著地辭了職，跑到了問縣去。

     領導們也是哭笑不得。

     院長更是覺得悲催，本來想借這次交流會打醒他們醫院這些裝睡的人，結果自己的人還沒醒呢，又跑掉一個了。

     人家要走了，按照道理來說，還是要組織一場小聚會的，至少吃個飯再走。

     鄭副主任還叫了科室的人，可惜，根本沒人應這茬，你就知道童仁的人緣有多差。鄭副主任也不想起這個頭，一個的確大家在一個科室，另外人家也治好了他小舅舅，這也是個人情不是嘛。

     哦，許陽走之後，這個病人就交給了童仁負責了。服用一劑之後，病人就接連打嗝，氣息連連而出，這是大氣先通的征兆。

     然後當天又再接再厲，服用了第二劑，病人就開始大小便了，瀉下了大量的濃稠之物，渾身稠汗。

     簡單擦洗之后，童仁又給他用了一碗姜湯，病人喝完之後，就沉沉睡去了。醒來之後，覺得腹中饑餓，還主動喝了一碗粥。

     次日，童仁去復診，病人六脈均無恙了，消失的尺脈也回來了。

     到了這裡，基本上就已經搞定了。後續，童仁又開了調養氣血的善後方。

     鄭副主任也弄得哭笑不得，之前他小舅舅折騰了那麼久，用了那麼多的藥，見了那麼多的醫生，結果還越治越差。

     然後被童仁接手，不過一天，兩劑藥就基本搞定了。這樣的效率和速度，確實讓他們整個科室汗顏。

     所以人家童仁傲氣是有傲氣的資本的，得罪人是有得罪人的底氣的。

     而童仁的離去，其實也都讓整個科室鬆了一口氣。

     院長在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後，心中更添悲涼。有時候，你或許有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但你覺得沒有辦法叫醒一群裝睡的人。

     院長覺得很心累。

     而童仁卻鬥志昂揚地踏上去問縣的道路。

     當童仁看著明心分院破舊……啊，不，古色古香，浸潤了時間味道的大樓，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還真是有些破啊。”

     門口的保安看他老半天了，年輕保安小齊過去問：“嘿，你幹嘛的呀？”

     童仁看向保安，一本正經地說：“來治病救人的。”

     保安小齊從懷里拿出本子：“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治病救人是吧。來，先登記。有沒有預約？沒有預約的話，進不去啊。有預約的話，直接去行政處。”

     童仁皺了眉，問：“在你們這裡，手續也這麼繁瑣的嗎？”

     保安小齊實話說：“預約了就不繁瑣了，當然了，你要是被邀請來的專家，那我們就得客氣的送您進去了。這要是來搗亂的，想出名的，那我們也不會客氣。”

     自從明心分院成名以來，各種牛鬼蛇神層出不窮，可能是因為之前的輿論事件太過厲害，再加上張可他們的宣傳。

     所以明心分院天然就帶上了幾分網紅的色彩，這也惹來了很多自媒體網紅來打卡，所以保安的壓力很大，現在都弄出一套流程出來了。

     除了這些網紅，還有很多醫學博主，甚至很多中醫人也都跑了過來。當然了，大部分都是來搗亂的。還有部分自認為是來宣傳的，其實在明心分院看來，這也是搗亂的。

     這段時間他們可應付了不少人，所以保安小齊自認為自己的火眼金睛，還是相當厲害的，他一看這個人就不像是什麼正經人。所以當時就身子一擺，擋住了童仁的進路。

     童仁一時無語，這還沒進門就被擋住了。

     童仁也沒發跟保安發火，就說：“我是你們許陽醫生邀請來的。”

     小齊滿臉不信：“那你跟許醫生打電話，讓他給我們保安亭說。”

     “怎麼了？”保安隊長走了過來。

     小齊把這邊的事情趕緊一說。

     保安隊長打量了一下童仁模樣，就說：“哦，您是許陽醫生邀請來的專家是吧？這樣，我先帶您去行政科，辦一下手續好吧？”

     童仁也點頭：“好。”

     小齊疑惑地看著他老大，小聲問：“隊長，你就這樣把他放進去了？”

     保安隊長小聲回答：“你這眼力見兒可得好好練練，你看他。長這麼倒霉的模樣，還這麼一臉欠揍的表情，這要還沒點真本事，這還不得被人打死啊。”

     小齊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童仁也沒聽見他說什麼，就跟著保安隊長進去了，也沒說什麼。要是放在原單位，他估計早就開始撅人了。剛到新地方，他還算是收斂的了。

     到了行政那邊，曹德華馬上接待了童仁。

     看到曹德華那熱情的樣子，保安隊長頓時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果然吧，他就說吧！

     曹德華也趕緊帶了童仁去找了杜月明，再然後，很快，整個醫院都知道了許陽從外面請回來一個高手了。

     這裡的，被請來的大部分都是老專家。年輕一些的，比如丁思慧，丁師姐那時國手級別的針灸師。老農的學生董醫生，也是個很厲害的省級專家。

     明心分院沒俗人的。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許陽到底請了個什麼人回來。

第六百二十九章 露一手

     那些小年輕最是八卦了，好些人都溜過來看，待看見童仁這倒霉模樣的時候，他們也是心裡頭一涼。

     關鍵這群王八蛋還缺德，居然回去傳，來的專家是個超級性感的大美女，惹得一群精力旺盛的小年輕全都過來看了，結果卻是誰看誰倒霉。

     在辦公室里的杜月明也發現外面影影焯焯了，他也沒管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還有幾個為老不尊色心不死的死老頭。

     他對童仁醫生說：“童醫生，歡迎你來我們明心分院工作啊。多余的官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工作上，你自己把控負責就好。生活上，有需要幫助的，盡管說，住宿的地方解決了嗎？需要我幫你去申請人才住房嗎？”

     現在問縣的人才住房，基本上全被他們明心分院給包了。

     童仁醫生說：“住宿的問題，倒是不著急，我倒是想談一談別的問題。”

     “哦？”杜月明露出詢問之色。

     童仁醫生認真地說：“杜院長，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脾氣不好。說話很直，所以常常得罪人。所以剛來問縣，我覺得還是先交代一聲。以後得罪人，肯定是難免的。”

     杜月明也被童仁這直爽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好家伙，這可太直白了，直接告訴我你要得罪人。

     這就像相當要打架前，先說一聲，我要打你了。我擦嘞，真有武德。

     杜月明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童仁醫生說：“所以請別見怪。”

     這就已經不一樣了，在原單位，童仁才不會托付這個呢。

     杜月明笑著說：“放心吧，我們這邊奇葩多的是，愛得罪人的，一堆又一堆。你再招人煩，能有我們藥房的祁老師厲害嗎？”

     “藥房？”童仁眉頭一挑：“就是傳聞你們藥房藏著的有一個當代神農，就是這位祁老師嗎？就是那個用明心分院藥房的名義發表了多篇震驚中醫界學術論文的那個人嗎？”

     “是。”杜月明點頭。

     童仁倒霉的臉上又罕見地露出了難看的笑容：“那我真想好好拜會一下這位祁老師，他應該會見我的吧？”

     杜月明只能說：“他……他會很樂意見到任何去他要藥房實驗室的人。”

     “嗯？”童仁一下子沒琢磨透這裡面的關系。

     杜月明也沒細說，就道：“好了，不聊別的了，先聊聊工作。你在我們這邊，也是一樣，先在中醫內科掛主治醫生，坐診治病好吧？”

     童仁點頭：“好。”

     他也沒什麼意見，這邊高手這麼多，他能掛個主治，在這邊坐診治病，這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一上來就當領導啊，更何況他也不想當領導。

     杜月明說：“你也知道，我們醫院啊，醫生很多，有專家，也有普通的年輕醫生。所以啊，一直有個不成文的小規矩。”

     “這些年輕醫生自然不必說了，可是這些專家，尤其是被邀請來的專家。在到了醫院之後，基本上都會展示幾手。”

     “就像我們的丁思慧醫生，第一次來我們醫院就遇上了霍亂垂危病人，當時就用針刺把人給救活了。”

     “那一手，可把我們全院所有人都給鎮住了。在那之後，丁醫生一面在傳承基地教學，帶針灸班。”

     “同時也在我們急診科做主任，充分發揮了針灸治療急診的優勢，帶著我們醫院針灸師鎮守著我們醫院的急診科。”

     “現在下面的急診病人，好多都是直接送我們醫院的，去縣醫院都很少了。能做到這個成績，丁醫生功不可沒啊。”

     說了這麼多，童仁也聽懂了，他點點頭，說：“杜院長，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聽得懂。不過我也不想炫技，還是什麼，我就這些本事。”

     “每次治病，我都會全力以赴。好，也是如此；差，也是如此。沒有什麼區別，滿意也罷，覺得我普普通通，那我也就這樣了。”

     杜月明卻說：“哎，話也不能這樣說，童醫生之前根據五運六氣來辯證，來治病，可著實讓我吃驚了一把啊。”

     童仁點了點頭，卻說：“這不算什麼，一直聽說明心分院擅長治療危急重癥，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一見？”

     杜月明說：“這個啊，那得去找許陽醫生。走吧，我帶你去找他。”

     “好。”

     兩人起身。

     剛一打開房門，門頭那群等著看美女家伙差點全撲了進來，等看見童仁這倒霉模樣，又全唉聲嘆氣了。

     得，受害人又多了一群。

     童仁也奇怪地看著這群人，他總感覺明心分院的畫風怪怪的。

     “幹什麼東西，都很閑嗎？很閑，就都給我去藥房幫忙去！”杜月明直接罵人了。

     這群小子當時就全嚇了一跳，然後一窩蜂，全都跑了。

     童仁還奇怪地問：“他們為什麼全嚇跑了，能去藥房跟著祁老師學習，難道不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

     杜月明也只能說：“那以後我安排你去和祁老師學習交流。”

     “好。”童仁果斷答應。

     杜月明也露出了微笑。

     童仁也覺得這個杜院長人真好，比他以前的領導強多了。

     所以兩個人就開開心心，肩並肩，就差手拉手了，兩人去了許陽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依舊是張華在侍診。

     許陽抬頭看見童仁，他便熟稔地說道：“來了啊。”

     童仁點點頭。

     許陽說：“工作安排了嗎？要不直接坐診吧，我們這邊病人都接待不過來。”

     杜月明卻馬上道：“也不急在這一時，童醫生還是剛到了，東西都沒放好，飯都沒吃呢。”

     童仁也非常直接：“沒事，不用弄那些俗套的禮節。許醫生，今天剛來，我也想跟著你見識一下明心分院治危急重癥能力和水平。”

     許陽點頭：“哎，正好，張華，把那個七歲癌癥男孩的病歷打一份出來給童醫生看。”

     “好。”張華馬上應一聲。

     童仁問：“七歲的癌癥病人？”

     許陽點點頭，神情有些嚴肅，他說：“這個小孩的病情有點棘手，你先看看病歷。然後我們再去一趟病房，一起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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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七歲癌癥

     許陽也不是個客氣的人，按照一般的人際交往來說，像人家剛來報道，你總不能立刻就讓人家幹活吧。

     好歹也要安排人先帶去熟悉熟悉醫院，關心關心人家的住宿，晚上也得安排個接風宴。畢竟，這好歹也是邀請來專家呀。

     不過還好許陽和童仁都不在乎這些，許陽塞給他一份病歷本，囑咐了護士一下，許陽就帶著童仁去查房了。

     童仁在路上也翻閱這個孩子的病歷，越翻他的眉頭皺的越緊，這孩子可真夠可憐的。今年七歲多，就已經確診左腎上腺母細胞瘤5年。

     謔，這孩子2歲就確診癌癥了啊。

     童仁皺著的眉頭多了幾分唏噓，然後接著往下看：“因復查指標異常，以及影像檢查顯示新增結節灶，考慮復發，家長遂帶著病人來我院接受中醫治療。”

     “病人2014年被確診為左腎上腺母細胞瘤，後擴散至腹主動脈旁、後縱膈。至今已經行四次手術，分別于2014年10月，2017年3月，2017年11月做了三次腫瘤切除術，其左腎已被切除。”

     童仁緊皺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這麼小就連左腎都切除了？

     “2018年3月行乳糜漏修補術。自確診之後規范放化療至今。2019年6月在臨省一醫院做PETCT檢查顯示。”

     “左后下縱膈（左側膈肌後方）新增結節狀高代謝病灶，考慮腫瘤復發。2019年8月檢查，NSE（神經元特異性烯醇化酶）：37.03ngml，較2019年4月15.07ngml，明顯增高。”

     這就是整個之前病歷。

     童仁放下了本子，皺眉思索起來，左腎上腺母細胞瘤，腎……瘤，三歲既確診，怕是還在娘胎裡面就有問題，多是先天不足，還切除了左腎……

     童仁面色凝重，難怪許陽會說這個小病人很棘手，這果然相當棘手啊。

     童仁想了一想，又看了一眼小孩的出生年月，然後抬起頭開始琢磨起來。

     幾人走到了病房，他們是走的樓梯。原來這是老樓，裡面只有一個很破的老電梯，現在也換新的了。

     不過只有一個，不方便使用。後來上面又出錢在外面建了一個觀光電梯，方便這些病人還有醫生使用。

     許陽是很少做電梯的，攏共就這麼幾層，走走也很快，就不跟病人搶了。

     到了病房，許陽剛進去。

     小孩的爸爸媽媽就都站起來了。

     小孩躺在床上在看課文。

     “許醫生。”兩人和許陽打招呼，臉色都很憔悴，精神也很不好，兩個人的氣色都差極了。

     “哎。”許陽對他們點點頭，問：“周周今天怎麼樣啊？”

     周周爸爸說：“還好，前面吃了點東西，現在在看課文呢。”

     許陽說：“那還挺愛學習的啊，這麼小，就能這麼知道愛學習，還不貪玩，很難得了。”

     周周爸爸說：“唉，主要是孩子體力也差，玩不了多久就會累了。不過啊，周周也還是挺自覺的，還一直問我們他什麼時候才能回學校上學，說他的好朋友盧冰冰還在等他。”

     “還有李曉然！”周周在病床上糾正。

     周周爸爸點點頭：“是是是，還有李曉然。”

     周周放下課本：“那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啊？”

     周周爸爸說：“那你問一下許陽叔叔啊。”

     說完，周周爸爸看向了許陽，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周周媽媽也緊張地握了握拳頭。

     許陽臉上擠出微笑：“只要你乖乖吃藥，很快就能出院啦。”

     周周的父母相互看了一眼，皆微微嘆了一聲。

     “好，我會吃藥的，是吃很苦的中藥的嗎？”周周問。

     許陽說：“不一定很苦，但是肯定不好喝。”

     周周頓時一臉苦色，還吐了吐舌頭。

     童仁也一直在打量周周。

     許陽對童仁說：“童醫生，你過去診斷一下吧。”

     童仁點了點頭，走了過去，還沒問兩個問題，周周就很累了，躺在床上不想說話了。周周父母又趕緊過來哄孩子。

     童仁診斷之後，對許陽點點頭。

     兩人就要出去。

     周周爸爸趕緊追了出來，在外面攔住了兩人。

     “怎麼了？”許陽問。

     周周爸爸咽了咽口水，說：“那個……”

     他又看了看四周，見沒人過來，便說：“許醫生，你能不能跟我過來一下，我有話想問你。”

     許陽點點頭：“好。”

     張華則對童仁說：“童醫生，那我先帶您去許老師的辦公室。”

     “好。”童仁也答應了。

     許陽跟著周周爸爸到了一旁，周周爸爸又看了看旁邊，見沒人，才跟做賊似的從兜里拿出來一個紅包，飛速塞到許陽手裡，跟燙嘴似的說了一聲：“您……您多費心。”

     許陽頓時哭笑不得：“你不知道明心分院的第一規矩就是不收病人的禮物嗎？凡大醫治病，都須無欲無求，紅包，你拿回去。”

     周周爸爸結結巴巴說：“我嘴笨，說不了那麼多道理。但是您一定多費心，孩子還小，我們就這一個兒子，我們……我們真的不能沒有周周，也不想放棄孩子。”

     許陽嘆一聲：“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放心，每一個病人我們都是會竭盡全力的。”

     周周爸爸悶著頭不說話，但是紅包也不肯收。

     許陽捏了捏紅包，還挺厚，其實這家人也不富裕，這兩口子中午的時候都是吃一份快餐的，就是門口給工地工人做的那種，10塊錢全素，管飽。

     家庭本就不富裕，又有一個癌癥小孩，這得多難啊。

     但是對自己還是挺大方，許陽苦笑一聲：“那就謝謝你了。”

     說完，許陽拿著紅包走了。

     孩子爸爸詫異了一下，然後頓時呼出一口氣，放鬆了不少。

     許陽下了樓，就去住院部把紅包里的錢充到了周周的住院費裡。現在明心分院還是二乙醫院，這些外地來的病人，都是不能用醫保的，全得自費。

     這就得多花很多錢，所以他們也在等上面審批啊。好多病人也在等著審批，只要這邊三甲醫院批下來，那他們就都好辦很多了。

     許陽微微搖頭，看了看紅包里面的五千塊錢，苦笑一聲，轉身去辦公室跟童仁討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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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不勝唏噓

     在于童仁簡單商議之后，決定急則治標。先用來復湯加味來蓄健萌芽固護元氣。

     中醫治病就在于以偏糾偏，不管是什麼病，都是糾正人身體的偏差，使其恢復平衡。癌癥也是一樣，因為不平衡，所以才會得病。

     像這個研究表現，這個中藥裡面含有抗癌的某某成分，那個裡面有抗癌的某某成分，這是典型的西醫思維，屬于植物藥學。

     不是中醫思維。

     如果用這種理論來指導和規范中醫，那中醫就真的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因為所有的活兒實驗室就已經給你幹完了，來任何一個西醫也能照著病和檢驗報告拿中藥，那還需要中醫幹什麼？

     而這也就是許陽他們堅持的原因。

     在服用完來復湯之後，小孩的精神好轉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疲憊了。

     但是因為孩子還是一直在接受放療和化療的，那邊醫院也打電話建議他們接受放療和化療，最後家屬決定採用中西醫結合的方式治療。

     許陽沒有反對。

     所以孩子也僅僅只是服用了幾次藥之後，就出院去他們省醫院接受化療了，不過他們的中醫治療還是在繼續的。

     許陽也調整了思路，主要在于減輕化療帶來的副作用。病人回到他們省裡，進行了他的第16次放療之後，正式進入了化療階段。

     許陽以治太陰保少陰，病人氣陰不足，所以許陽予以開方治療。病人在服用中藥的同時進行化療，先前出現的不適反應，這一次並未出現。

     周周父母皆是大喜，然後又趕緊帶著周周來問縣住院了。

     許陽則是建議他們可以在外面租一間小房子，現在周周的情況還算穩定，不用住院，住院了他們也不能報銷，還不如住外面實惠一些。

     但是他們則是擔心他們租期不長，沒人租給他們。

     後來還是曹德華幫了這個忙，這個孫子不是趁著明心分院成立前在周邊老小區咬牙買了兩套房嘛，現在也在找租客呢。

     正好沒租出去，得，那就先短租吧，能賺點是點。

     正好， 這一家子就租曹德華買的房子里了。

     許陽這邊也在跟院裡的專家們討論這個孩子的病情，童仁醫生也在專家隊伍裡。如果論述童仁的實力，在市級專家裡面是很出色的，頂多能攀上省級專家的腳吧。

     放在別的中醫院，當然是專家了，想都不用想了。

     但是放在明心分院，這個可就有些勉強了，但許陽每次開會都還是會把他叫上的，不為別的，就是讓他通過運氣方面的觀點來給出一定建議。

     《黃帝內經》裡面說過“不知年之所加，氣之盛衰，虛實之所起，不可以為工矣。”蒲老在常說的也是“必先歲氣，毋伐天和。”

     所以運氣學說在中醫裡面是很重要的。

     而童仁也早早就整理了一份今年的歲氣，還有病人每個發病階段的運氣特點，做了分析。

     專家組的人也詳細討論了一下。

     病人是典型的先天不足，是先天的元陽不足，寒冰凝滯閉阻經脈，而導致了水寒而龍火飛。

     這種又是堅冰，又是龍火，這種相互轉換是腫瘤復發的主要邪氣，所以他們用了增強元氣的五生飲倆破冰通陽，溫通經脈，厚土伏火。

     服藥之後，患兒無不適，精神和體力都有增強。後，帶藥回家。再後，於他們省醫院復查腫瘤未增大，可暫不用手術。

     周周父母大喜。

     周周隨即回學校讀書，同時繼續接受化療，化療一段時間之後接受檢查，卻發現NES、LHD明顯增高。周周又回省醫院住院了。

     周周父母皆是擔心不已。

     而後兩人終于下定決心，在于他們的主治醫生商量之後，孩子轉院到明心分院，接受純中醫治療，在治療期間停用一切化療和放療手段。

     主治醫生規勸無果，只能說如果三個月還控制不住指標，就讓他們立刻回來繼續接受化療。

     問縣。

     許陽他們再度收治了這個小患者，曹德華的小屋又可以臨時出租了。

     專家組再一次進行了討論，上一次通過五生飲來破冰通陽，使其部分寒濕陰霾可以轉圜，水寒龍火飛的源頭理應被截斷了，但是病人的指標卻又一次增高了。

     專家們也很疑惑。

     來參加會議的童仁提出了下半年年運火邪盛，而病人的疾病也是于先天不足有關，而化療也傷陰，所以立足于少陰元氣考慮到了水淺不養龍之證。

     雖然病情還是這個病情，可這一次的指標上升，在中醫看來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而許陽他們也及時調整了方案，水淺不養龍，那就是引火湯的指證了。

     又考慮到患兒剛化療結束，元氣摶聚不力，所以用了引火湯合來復湯進行治療，服藥之後，病人不適感減輕。

     三周之後，病人回去復查病灶，未見增大。再查上述指標，亦恢復正常。

     原先他們的主治醫生大呼怪哉，非說他們在別的地方接收化療了，弄得周周父母哭笑不得。

     但他們也終于意識到了明心分院的實力，更是不肯再把孩子送到別的地方去治療了，檢查結束之後，孩子繼續上學，但也定期來問縣求診。

     病人的情況始終是元陽不足，三邪冰伏，在本氣增強和部分經脈逐漸疏通的基礎上。許陽果斷用了破格救心湯合當歸四逆吳茱萸湯，再加麻黃附子細辛湯，開腠理，托透伏邪。

     治療一個周期之後，患兒病情穩定，精神好轉，體力也充沛了許多。許陽便讓其回到學校，繼續上學，隔上一個月來復查一次。

     至此，這個患兒的癌癥病情已經被初步控制了。

     沒錯，廢了那麼大的勁兒，只能說是初步控制。

     後續也還是有很大的反復的可能的，所以許陽才會讓他們定期來復查。像這樣的先天不足的患者，非常麻煩。

     每一年的運氣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每一年的治療策略都需要調整，這孩子恐怕終生都要在服藥中渡過，他才只有七歲啊。而且，你還不知道他的終生能走多遠。

     真是讓人不勝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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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入冬，喜事

     炎熱的夏季過的很快，很快就入了秋，等這個可憐孩子的癌癥病情初步得到控制的時候，就已經是深秋了，馬上就入冬了。

     許陽也由原先的短袖襯衫換上了厚的外套，深秋的肅殺已經降臨到了這座小小的縣城。

     這幾個月來，明心分院發展的很平穩，也沒有繼續往外面大批招收進修醫生了，還是這些人，病貴精，而不貴多。

     中醫是沒有辦法通過流水線生產出來的，所以在經歷了學校的集體化教學之後，都是一定要跟著師父，在進行傳統的師帶徒模式，才能培養出來會治病的中醫。

     這個話其實聽著挺不是人話的，人家大學學個七八年，畢業出來，連治病都不會，還要跟著老師重新學。

     但……道理就是這個道理，事實也就是這個事實。雖然無奈，但是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方式去改變。

     所以明心分院在做的就是臨床教學，也是師帶徒的模式，但是他們除了幾個人的跟師學習，也在弄小班教育。

     跟學校不一樣，他們教的全是實戰臨床知識，他們也在探索一條新的道路。

     明心分院依舊每天都有很多來求診的病人，全國各地都有，而且來的基本上都是疑難雜癥，所以大家都很忙，也都很累。

     尤其是外地來的，都是這麼困難的病證。所以他們的治癒率也很難提的很高，也經常有病人回去在網上說明心分院不過如此，言過其實，甚至對中醫都失去了信心。

     中醫在病人心裡的地位就是這樣不平等，某個中醫沒有第一次就把他治好，他就會對整個中醫行業失去信心。

     這其實都是根源于人們心裡對中醫的不信任，在心裡根源處已經認為是西醫超過中醫了，對中醫的信任程度非常脆弱，只要稍稍一碰，立刻就碎了。

     所以網上也對明心分院議論紛紛，評論兩極分化。

     那些被明心分院治好的病人，自然是幫著明心分院說話的。而那些被治好疑難雜癥的，更是把明心分院捧上了天。

     而那些沒治好的，還有某些醫學博主，當然更多的是被忽悠和鼓動的睿智科學人士，則說這幫人是托兒。

     兩幫人常常吵架。

     但這都是小風波，跟之前那樣的全網輿論攻擊的大場面相比，這只能說是日常的開胃小菜而已。

     張可一時在監控輿論，在與何滅絕討論之後，她們決定還是以實事求是的態度來面對這些指責。

     所以他們時常會在主要的那幾個許陽的賬號上放出來許陽一些救治無效，甚至是救治失敗的醫案。

     沒錯，許陽並不是什麼病都治得好的，他能治好的，只有一半。

     神醫是這個世界上最害人的稱呼。

     有了許陽自己主動爆黑料，網上的爭吵反倒是消停了下去。讓更多人開始思考起了一個已經被大家忽視掉的最基本的問題，中醫也是一門醫術，一門有缺憾的醫術。

     中醫人也僅僅只是凡人而已。

     雖然這個道理很簡單，可是太讓人忽略了。

     許陽的舉動也讓全國這些醫院，診所，還有很多名中醫汗顏。因為從來如此，大家擺出來的，全都是治療成功的案例。

     全是經歷過多少大醫院大專家都治不好，來我們這兒，幾次治療之後，就控制住了，甚至痊癒了。

     沒有人會在公眾場合分享自己治療失敗的案例的。

     就算有翻車的，那也不會是自己的責任。比如病人不聽我的話，非要吃這個，非要吃那個……最後沒治好。

     像許陽這麼坦誠的，從來沒有過。

     尤其是許陽現在的關注度那麼高，他居然還願意主動分享自己的失敗案例。這也讓很多中醫人頗有微詞，認為許陽這樣的舉動會讓群眾更加不信任中醫，會讓中醫的局面更為艱難。

     但在這些失敗病案的分享之後，網絡上的爭吵反而小了下來，許陽的關注量反而上升了很多，連明心分院的來求診的病人都變得比之前更多了。

     最後，張可用許陽的賬號發了一條微博：“理性且獨立的思考，是這個網絡時代最難得的品質。”

     只是沒想到這樣一個普通的微博，在其後竟然卷入了更大的風波。

     因為現在已經入冬了。

     這是2019年尾的冬天。

     ……

     上次夏天的時候，張可張三千就已經去過許陽家了，哦，不過那次是去玩。但是許家人也不是裝傻充愣的主兒，在這之後也開始走動起來了，雙方父母見面，開始定親了。

     而許陽的工資卡也已經被張可套路走了，張可拿著許陽的錢，又去人才辦拿了三十萬的購房補貼，自己又開了小金庫，然後就去買房了。

     是本地的地產商，就是那個謝總。去年的時候，許陽還是剛會治病就去給他老婆治過病，也是那次之後，曹德華才搭上了許陽，也才有了今日的曹德華和問縣明心分院。

     人家謝總當時就想許陽拉攏許陽，只是許陽懶得攀這種關系。後來許陽稍有名氣之後，杜月明要去許陽老家給他辦聘任儀式，當時謝總還去捧場了。

     不過兩人也就這點交情。

     但是許陽的面子，謝總是要給的。

     正好張可去買的樓盤開發的，好地段，縣中心的唯一一塊臨湖半島。當然了，新城地塊，也還是有好幾個地方是臨湖的，但是中心城區就這唯一的一塊了。

     周邊配套非常成熟，出了小區門，就是中心菜場，超市，商業街都在附近。更關鍵的是小區左邊是小學，右邊是初中，臨街往右500米是問縣第一中學。

     一站式服務。

     在小縣城裡，其實不太有學區房的說法，縣城里攏共就三所初中，大家升學率差不多的。

     那什麼是學區房呢，小孩子不用接送，出門左轉就是學校，每天早上能多睡二十分鐘，晚上能早半小時到家，這就是學區房。

     所以這一塊，地段是最好的，難得風景還這麼高。

     定價直接上兩萬了，尤其是前面的臨湖疊墅，兩層兩層賣的，都是4百萬起步。

     張可豪氣地買了最靠前面的一二層帶花園送地下室。算了一下錢，上五百萬了。謝總都有點懵，都不知道該怎麼給張可減價。

     張可則直接說：“就它了！”

     謝總見張可這麼有實力，也給了最大優惠，直接降了五十萬，還可以延期辦理貸款，等交付再辦。如果首付吃緊的話，可以先付一半，合同先不簽，等交付前再付。

     而張可則直接拿了兩百萬付首付，謝總直嘬牙花子，心中一直在說當醫生真賺錢。

     其實許陽的工資一個月兩萬多，不到三萬，他也沒有別的額外收入。當然了，這在縣城裡已經很高了。

     他也沒有什麼支出，存一年也存了三十多萬下來了。再加上縣里補貼的三十萬，也才六十萬啊，剩下的一百多萬全是張可掏腰包的。

     你就知道這個女人搞自媒體多賺錢了，這還是她不接商業性廣告呢。當然了，也還有一部分是明心堂的利潤。

     許陽父母聽說他們要買婚房，也趕緊回家掏錢支持他們了。不過張可一分沒要，這套房純是他們兩個打拼下來的。

     所以在許陽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就被動富翁了，被動住豪華疊墅了。

     房子還沒交付，張可千叮鈴萬囑咐，要謝總一定要好好盯著這套房的建造，絕對不能出問題。

     因為小縣城裡有一個顛撲不破的規律，就是最小的開發商，拿最好的地段，建最差的房子。

     而謝總則是拍著胸脯給張可做了保證，以後謝總三天兩頭過來盯著建造。沒辦法，許陽他得罪不起啊。

     搞定了房子，張可腰包也空的差不多了，她知道許陽壓根就是個不管事兒的主兒，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在安排。

     “啊？旅游？”許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腦袋都有點懵。

     張可卻理所當然道：“對啊，你春節不是有假嗎？幹嘛，又在家里悶頭看書啊？”

     許陽說：“不是還要走親戚嗎？”

     張可道：“你家又沒有外地親戚，抽個兩天出來，足夠安排了，等到了初五再出去，你還有假期沒休呢。算了，我安排吧。”

     “哦……”許陽也只是悶頭答應一聲，他好像真沒怎麼出去玩過，更沒跟張可出去玩過，就那次去廣東參加交流會，還全程都在開會，只是張可一個人在外面逛。

     張可說：“那我去定酒店和機票了，你身份證給我，我給你辦護照。”

     “哈？出國啊？”許陽愣了一下。

     張可翻個白眼：“廢話，你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不得跑遠點啊。”

     “行。”許陽只得答應。

     張可拿了許陽的身份證，又把一份合同往許陽面前一推，說：“簽字。”

     許陽問：“啥呀？”

     張可說：“購房合同，人家謝總給我面子，讓我帶出來了，你也省的去售樓處了。”

     許陽點點頭，問：“好，是明心分院對面那個小區嗎？”

     張可：“……”

     張可忍著青筋跳動，說：“簽字，這裡，這裡這裡，這裡！”

     許陽翻開合同：“謔，哪裡啊，還挺便宜，才四十五萬，那我們不用貸款了吧？”

     “呵呵！”張可冷漠地笑了兩聲，蔑視地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覺得這個男人對力量一無所知，她冷漠地說：“簽字！”

     許陽飛快地簽字按手印，弄完了許陽都還沒發現到底花了多少錢。貧窮限制了他的眼力見兒。

     簽字完，張可沒收了他的身份證，就走了。

     再然後，許陽就接到了老母親催著訂婚期的電話。

     許媽說大年初四是難得的好日子，最好就定在那一天。

     許陽突然想到張可拿走他的身份證，要定機酒，出國旅行，好像就是說初五啊。好家伙，真是老母豬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看來張可早就跟許陽老爸老媽通過氣了，反倒是許陽最後才知道的。

     許陽在苦笑之余，也就都讓他父母做主安排了。

     然後就是一切快速走流程了，聘禮，五金，彩禮，許家很大方，給了八萬八，這個小縣城里的行家一般是五萬以內。

     但是張三千看到這些彩禮，完全笑不出來，因為他發現明心堂賬戶上少了三十萬收入了，全被張可拿去買房了。

     張三千差點心疼的飆眼淚。

     張可還理直氣壯的，說是這些錢都是她賺來的，因為明心堂在張三千手上都快要倒閉了。

     張三千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就是走親戚，呼朋喚友，還有拍婚紗照，酒店司儀之類的事情都不用許陽管了，他面都沒露。

     許陽還是安心地在醫院裡坐診治病救人，但是基本上整個問縣人都知道許陽要結婚了。還有好多人主動幫許陽張羅的，酒店也特意安排出宴會廳來。

     但是後來要來的人太多了，雙方的家人朋友，醫院的同事，專家，曾經的同學，當地的領導。還有一群，幫了忙，特別想要來湊熱鬧的土豪。

     這些頭疼事情都是張可在忙活。

     張可其實還是休學狀態，她的那些同學，今年剛好大四，都在實習，聽說張可釣到男神，又都跑到問縣來了。

     許陽的那些同學，聽說許陽釣到小學妹，也都跑來了。只是那些女同學就有些心碎了，同心碎的還有醫院裡的這些同事，還有網上的那群飯粉。

     反正問縣目前最熱鬧的就是許陽醫生要結婚的事情了。

     許陽也是很後面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成為土豪，買了豪宅的事情。

     春節後，就要結婚了，許陽還是天天呆在醫院裡忙活，這兩天也在跟童仁醫生研究五運六氣學說。

     許陽自己也是懂的，只是精通程度比不上童仁而已。

     所以許陽在向童仁請教：“童醫生，今年又是暖冬，冬日不寒反溫，必有疫，對于今年的運氣，你是怎麼看的？”

     童仁卻有些好笑：“許醫生現在不忙著結婚的事情，反倒是開始關心起全人類了啊？”

     許陽擺了擺手，眉宇間稍稍有些憂色，說：“我是因為昨晚又翻了一遍《黃帝內經·六元正氣大論》，所以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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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分析

     “嗯？”童仁反而自己先露出了疑惑之色。

     許陽見對方有些懵，他還奇怪地問：“童醫生不是一直在研究五運六氣學說，怎麼對這個沒有關注過。”

     童仁搖搖頭：“那倒不是，我只是很好奇，你這段時間不是在忙著結婚的事情嗎，還有心思關心這個。”

     被童仁打趣了一下，許陽也笑了起來：“別鬧，說正經事兒呢，再鬧我可就要問你拿紅包了。”

     童仁一攤手：“反正我每個月就你眼睛能看到的這點工資，你要有臉就都給拿了。我又不是你這種能住在別墅的有錢人。”

     “別墅？”許陽還給愣了一下。

     然後他突然想到他家在農村的那棟自建房，他笑著擺擺手說：“嗨，那種房子，不值錢的。”

     童仁被許陽凡爾賽的說法，給弄得渾身一震。他以前倒是沒發現許陽醫生這麼會裝逼，這小子裝起來有點厲害。

     “呵呵……”童仁乾瘦的搓臉上抽動了幾下。

     許陽說：“好了，好了，聊點正經的。”

     童仁也點點頭，說：“我當然看過，也研究過，‘凡此厥陰司天之政，氣化運行後天，諸同正歲，氣化運行同天，天氣擾，地氣正……終之氣，畏火司令，陽乃大化，蟄蟲出現，水流不冰，地氣大發，草乃聲，人乃舒。其病溫鬁。’”

     許陽微微頷首，喃喃自語道：“厥陰司天之證，今年是己亥年……亥年，為厥陰司天之證啊。”

     童仁說：“對，按照天干紀年來推算，今年的天地本就容易異常。事實上，今年的確也挺反常的。”

     “今年大江以南，暴雨成災，厥陰風木司天已經描述了太虛原相。下半年，終之氣，畏火司令，陽乃大化。”

     “本該蟄伏在土壤里的昆蟲又在冬日出現了，潺潺水流也不再有冰凍的現象。冬日本該寒冷，主封藏。”

     “今年確實是個暖冬，從來暖冬沒好事，冬日應寒反溫，總是會出問題的。這些年暖冬也很常見，所以前些年流感啊，禽流感啊，都冒出來。”

     “這些流感， 其實就是中醫里說的瘟疫。基本上年年都有，反倒是弄得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只是程度有輕有重而已。”

     聽了童仁的話，許陽再度點了點頭，只是神情中還有憂慮沒有消散。

     童仁見許陽臉色有些不太對，他又問：“許醫生，你怎麼了？”

     許陽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03年的非典。也是六元正紀大論上對太陰濕土的二之氣，有過描述。”

     “二之氣，大火正，物承化，民乃和，其病瘟鬁大行，遠近咸苦，濕蒸相搏，雨乃時降。說的就是03年春末，溫鬁大行。”

     許陽瞳孔微微縮了縮，他曾經被系統送回到了那個時間點參加過抗非，所以記憶是非常深刻的，當年的場面仿佛就發生在昨天，那樣的場面太恐怖了。

     童仁想了想，問：“許醫生，你是認為今年的瘟疫會和03年一樣嚴重？許醫生？許醫生？”

     “嗯？”許陽抬頭：“怎麼了？”

     “你怎麼還走神了？”童仁也是個不會說話的主兒，所以有什麼說什麼，非常直接。

     “不好意思。”許陽道了一聲歉。

     童仁說道：“你呀，就是壓力太大了，事情太多了，一天到晚就沒見你有閑下來的時候。我一個星期都有兩天假，你倒好，全年無休。”

     “你呀，趁著結婚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吧。哎，杜院長給你批準了多久的婚假啊？”

     許陽：“婚假，加上這麼久存下來的調休什麼的，給批了二十天。”

     “可不少呢。”童仁訝異，然後道：“那可以好好度個假了，對了，去哪兒玩啊？”

     許陽也露出了一點笑容：“去國外，歐洲自由行，張可說玩他個昏天黑地，酒店都定好了，機票也早早買起來，可花了不少錢。這麼早買起來，到時候不能退就好玩了。”

     童仁說：“怎麼了，你還打算不去啊？”

     許陽說道：“怎麼會呢，錢都花了。就是……就是……”

     “什麼？”童仁追問。

     “女人花錢真狠。”許陽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

     童仁再一次露出了罕見的笑容。

     許陽回去了，和童仁討論五運六氣是日常操作，許陽經常會和醫院里的專家討論研究，他所學甚雜，倒是跟每一位專家都能聊到一塊去。

     瘟疫自古以來就有，而且是很頻發的。古代受制于當時的人力物力醫生數量和質量，物資供應等多重因素，應對瘟疫非常困難。

     但是現如今的社會，早就不是遙遠的古代了。需要什麼物資，藥品，一夜之間就能全部到位。醫生也能一夜之間全部趕到，而且現在醫生護士到處都是，是個醫療體系很完善的社會。

     像古代，需要的物資，可能好幾個月都送不到。再等藥品還有物資都送到了，早死多少人都不知道了。

     有些中醫黑就老批評中醫，說古代一場瘟疫死多少多少人，所以中醫都是偽科學，根本治不了病。

     說這種話的人，就特別不客觀。

     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津巴布韋人民平均壽命不也才40歲嗎，誰的鍋啊？

     是你社會發展不到這個程度。

     要是一場瘟疫下來，七八萬人重病，你就派幾百個西醫，還不給醫療物資，生活物資也不供給，也不隔離，也不防控，你讓他們試試？看看得死多少人？餓死都得餓死多少人。

     當然了，這樣的事情在現如今的社會是很少見了。所以這些年，流感一場接著一場，有輕有重，但是大家都還應對的挺好。

     問縣中醫院成名之戰就是許陽領著醫院裡的這些醫生及時完成了辨證，然後參與抗擊去年的流感，才讓全行知道還有這麼一家醫院，還有許陽這麼一個醫生。

     今天從整個運氣學說，還有天氣反常情況來看，應該是會比去年更嚴重的。所以許陽稍稍有些擔憂，還特意跟童仁討論了一下。

     沒有人是神仙，許陽他們也只能做一個大致的推測而已。

     所以最後，他們也只是認為今年應該是一場比較厲害的流感，並未多想。甚至他們還在慶幸，他們的應對流感的經驗已經比較豐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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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套路

     時間一天天過去，很快就臘月了。

     離著過年也越來越近了，外地打工的人也都陸續回家了，問縣又熱鬧起來了。

     問縣其實是一個經濟發展比較落後的縣城，就業機會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都還是往外去打工。平時的問縣，只是一個寧靜的小縣城，直到逢年過節，才會人多起來。

     縣裡也在依托明心分院的名氣和實力，也在大力發展中藥種植，養生飲料產業，藥膳農家樂，養老產業，也是想多提供一些就業崗位，省的大家都要背井離鄉。

     現在好多產業也都簽約上馬了，工地上的為了趕工期，到現在都還沒停工呢。說是要到臘月二十五才放假。

     明心分院依然是病人很多，醫院也是硬要熬到臘月29才給放假的，外地的醫生可以在臘月28回去了，外省的27就可以走了。

     本地的最晚了。

     許陽這段時間除了看病，也就是在忙結婚的事情了。他也參加過別人的婚禮，以為只是簡單的往臺上一站就好了，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繁瑣的事情。

     這還是張可依舊把大部分事情都攬過去處理的關系，非得讓許陽出面的才會讓他去，就這樣，許陽都被弄得頭暈腦脹的。

     剛剛又是戒指的事情，張可是在省城裡聯系的一個私人定製的戒指的店，成品已經做出來，但是張可還是不滿意，說帶著不舒服，就得讓他們改。

     人家本來想讓張可和許陽去省城，用他們的儀器才量一下的。張可非得讓他們來，還給他們一頓噴。

     雖然張可現在已經是傳媒公司的女總裁了，可女噴神的基本技能還是沒落下的。噴完之後，人家就怪怪捧著儀器上門服務了。

     許陽剛剛又配合了一下，張可去交涉了。

     許陽則是在門口望著門外的天，有些出神。

     張可談完了，挎著自己的包過來，見許陽有些愣神，就問：“怎麼了？你想什麼呢？”

     許陽皺了皺眉，說：“我在想為什麼流感沒有來。”

     “什麼？”張可一臉古怪道：“你還盼著這個？”

     許陽自言自語道：“終之氣的時間是小雪到大寒， 小雪是19年的11月22日，現在冬至都已經過了。”

     “今年肯定不相得氣，定然有疫，而且最容易發生的時間就是在冬至前後。為什麼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現在小寒都過了，再過幾日都要到大寒了。怪哉，難道運氣學說有誤？不應該啊，今年的終之氣必然有疫，難道要在大寒之後才集中爆發？”

     張可踮起腳，耳朵貼在許陽的臉旁邊，聽見了許陽的嘀咕，她有些疑惑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大寒，這不是臘月二十六了麼？”

     張可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喂，你別是想不休婚假了吧？我可告訴你，你別想留下來治感冒啊。我機票酒店可全訂好了，花了那麼多錢，你要不去，我跟你拼了。”

     許陽這才回過神，看向張可，他笑了笑，說：“去，去，就是……就是你就不能定特價機票嗎？”

     張可理直氣壯地說：“我花你錢了啊！”

     許陽被噎了一下：“那我錢呢？”

     張可又理直氣壯地說：“買房子花完了啊。”

     許陽疑惑道：“不能吧，買房不是才四十多萬嗎？”

     張可沒好氣道：“四十多萬？你去撿啊！現在農村自建房都不止四十萬了，你少看了個零。”

     “啊？”許陽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掉進了豪宅的大坑。

     張可拍了拍許陽的胸脯，和善地說：“你那點工資啊，早花完了。現在是姐姐養你，別跟我吐槽這個，吐槽那個的，對金主姐姐客氣點。”

     說完，張可對著許陽勾了勾手指頭：“走了，跟姐姐試婚紗去，最後確定一遍看看有沒有問題。走啦，再不走，這個包養費拿不到了哈。”

     許陽懵逼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破產了，他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大坑，他問：“那……那到時候要還多少房貸啊？”

     張可說：“就你這點工資肯定是不夠還的。沒事，以後有姐姐包養你。”

     張可拍了拍自己壯觀的胸脯，露出了親切的微笑。

     而許陽則是兩眼一抹黑，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真的掉進大坑了。一想到房貸要背三十年，又想到未來三十年自己都一分錢沒有，都要靠這個女人養。

     這你媽得要等退休，才能從火坑里出來嗎？

     完了，許陽差點沒一跟頭栽倒。他走過最長的路，就是張可的套路，這輩子算是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因為所有人早都知道，許陽是弄不過這個女人的。

     沒辦法，許陽又只能乖乖跟著未來幾十年的金主，再去試最後一遍婚紗了，真的惹不起啊！

     試完之後，都下午了，許陽又回到明心分院工作啊。沒辦法不敬業，你背這麼多房貸，你試試？

     “篤篤篤。”張華敲門進來，說：“許老師，門診收進來一個發熱病人，而且這個女病人，情況有點厲害，這是病歷。”

     這是許陽的要求，這段時間如果發現有發熱的病人，都把病歷拿過來給他過目一下。

     只是這段時間過來，發熱的病人當然有，但跟往年相比都相差不大，沒有明顯增多，所以這也是許陽感到困惑的地方。

     “哦？”聽到了病人情況，許陽就立刻放下了自己已經破產的執念，立刻投入了進來。

     張華把病歷遞交上來，說：“這是縣醫院轉過來的病人，病人發熱四天了，在縣醫院用了奧司他韋抗病毒治療，發熱仍然反復，所以來病人來我們醫院求診。”

     “剛才那邊測量了一下體溫，是38.9度，看了一下之前縣醫院的化驗結果，血常規未見異常，但是超敏c反應蛋白有24.68，病人有咳嗽，懷疑是肺炎。”

     許陽翻開了病例，說：“建議病人住院。”

     張華說：“我們建議了，但是病人只想拿藥回家，不想住院。她是在外面工作的，醫保沒有交在我們這里，不能在我們這裡報銷。”

     許陽問：“外面？哪裡？”

     張華回答：“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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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寒濕證

     “湖北？”許陽也沒多想，就說：“門診哪個醫生接診的？跟他說一下，把病人轉到我這邊來吧，我給她看一下。哦，先帶病人去做個肺部ct。”

     “好。”張華答應一聲出去了。

     許陽則是又翻看了一下病人的病歷，發熱好幾日了，還沒降下來。許陽的神色有些憂慮，一般來說，輕度的肺炎，不會發熱這麼久的。

     況且她之前也吃過莫西沙星和奧司他韋，按照道理來說，一般第二天就能退燒的。畢竟都是成年人了，抵抗力應該還是可以的。

     許陽有些疑惑地把病歷本放在了自己桌子的左上角，然後繼續看病，又看了幾個病人，過了快一個小時了，張華才把病人給帶進來。

     這都是直接插隊的了，人家都還以為是關系戶呢。

     張華帶著人進來，對許陽說：“許老師，這位就是病人了。”

     那個女病人還非常驚喜地說：“哦，您就是許陽醫生啊，我老聽我爸媽提起你。”

     許陽看了一眼女病人，見對方沒帶著口罩，他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說：“你感冒了，記得戴上口罩，小心傳染。”

     “啊？”女病人愣了一下，然後又輕咳了幾下，然后說：“還要戴口罩啊？怪麻煩的，我怎麼不知道感冒還要戴口罩啊？”

     許陽說：“普通感冒不需要，流行性感冒最好戴一個，對自己，也是對別人負責。張華，你等會兒去給她拿一個口罩？”

     張華應了一聲。

     許陽又問：“她的肺部ct結果出來沒？”

     張華說：“我已經催過了，出來的話，會打電話給我的。”

     女病人小聲嘀咕道：“不是說你們是正經中醫院嗎？我尋思還能省點錢，怎麼也要做這麼多檢查。做個ct，又花了好幾百。”

     許陽說：“你很可能是已經肺炎了，做個ct，保險一點，你也不想一直病下去吧？”

     “肺炎？”女病人頓時一懵，這兩個字聽著就有點嚴重啊。

     許陽看著病人， 說：“好了，現在我給你診斷，你配合一下。”

     隨著許陽的問診，病人一一回答。

     許陽在病歷上一一寫下，患者神志清醒，精神疲倦，發熱，少許惡寒，稍乏力，時有咳嗽，無痰，無汗出，口乾，無頭痛，無周身肌肉關節酸痛。

     無咽痛，無鼻塞流涕，無胸悶胸痛，無心悸氣促，無惡心嘔吐，無腹痛腹瀉，無尿頻尿痛，大便溏，每日1-2此，納眠一般。

     許陽說：“來，舌頭吐出來我看一下。”

     女病人吐出舌頭。

     許陽看了一眼記錄：“舌淡紅，胖大。苔白，微膩。”

     正常人自然張大嘴，吐出舌頭，不卷縮自然張開，舌頭是不會碰到嘴巴兩側的。舌體胖大的標準，就是舌滿口。舌頭攤開的時候，都能碰到嘴巴兩側了。

     這就是舌體胖大。

     舌胖大，多見于脾虛。很多人在舌體胖大的同時，舌邊緣還有齒痕，多因脾虛水濕不運。就是俗話說的，濕氣太重。

     “手給我，診一下脈。”許陽說。

     病人伸出手。

     許陽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了非常明顯的滑脈了，他診斷了雙手脈之後，在病例上寫下了脈滑。

     也是這時，張華接了電話，然後對許陽說：“許老師，病人的肺部ct傳過來了。”

     許陽點開電腦，找到病人的肺部ct報告，見對方肺部多發磨玻璃灶。

     許陽皺了皺眉，說：“你這個病啊，最好還是住院觀察一下。”

     一聽要住院，女病人當時就老大不樂意了：“啊？就一個感冒住什麼院啊！配點藥吃吃得了唄。咳咳……你們怎麼跟縣醫院一樣啊，不是講你們這里不亂開檢查，亂要人住院的嗎？再說了，這都要過年了，我住什麼院啊。咳咳……”

     許陽才說了一句，人家就冒了一堆了。

     許陽也不禁苦笑，他們的確是不太勸病人住院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明心分院名氣太盛，外面來的疑難雜癥太多了，病床是很緊張的。

     許陽猶豫了一下，說：“行，那我先給你開點藥，你吃完了來復查一下。ct的話，最好也要定期做一下。”

     “知道了。”病人簡單應付了一句。

     許陽稍稍皺眉，便直接開方子下去了，他用的藿樸夏苓湯合達原飲加減。很快，許陽就開好了方子，對患者說：“去付錢，然後去藥房詢問一下拿藥的時間。”

     “哦。”病人答應一聲，起身要走。

     許陽還不忘囑咐一句：“張華，給她拿個口罩。”

     張華跟著她出去，然後去護士站給她拿了個醫用一次性口罩。但是這姐妹看了一眼，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估計是嫌棄丑，然後就直接揣在懷裡走了。

     小受氣包張華剛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也只能無奈閉上嘴了。

     張華回到了診室，見許陽遲遲沒有叫下一個病人，他問：“許老師，是有什麼不對嗎？”

     許陽搖搖頭：“也不是，就是一個普通的寒濕困表，內有濕滯。濕邪為患，是比較典型的寒濕證，不算復雜。”

     “屬于病情早期階段，邪氣在表，所以用辛溫發散。所以用麻黃、藿香散表寒。濕為陰邪，寒濕通體，非溫不通，非辛不散，非淡不滲。”

     “所以用達原飲分消皮里膜外之邪，再合藿樸夏苓湯健脾祛濕。這兩個方子，共同達到勝濕，化濕，燥濕，滲濕之效，多角度祛除濕邪。”

     “但是濕邪，如油入面，粘滯極強，容易阻攔氣機，所以也用厚樸、檳榔等行氣之品，行氣兼化濕。”

     張華點點頭：“哦，我記下了，等下班了，我再去琢磨一下這個病案。”

     “嗯……”許陽點點頭。

     張華看看許陽的神色，吞吞吐吐道：“就是……就是……”

     許陽問：“就是什麼？”

     張華撓了撓頭，說：“就是感覺您有點心不在焉似的，好像有心事？”

     許陽皺了皺眉，說：“也不是，就是感覺心里有些沒底，老覺著沒著沒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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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6章 征兆

     張華一聽這話，頓時笑了：“哦，我知道，許老師你這叫婚前綜合征，都會這樣的。一般開個終極單身夜派對，就好了。”

     許陽狐疑看他：“你一個單身漢，又知道了？”

     張華頓時一噎。

     許陽無奈地搖搖頭，說：“去門診那邊把發熱病歷都給我拿過來吧。”

     “哦。”張華尷尬地走了。

     許陽又看了一眼病人的ct，然後還是關掉了。

     許陽心思有些沉，他和童仁的預測是一致的，不管是按照黃帝內經的推測，還是今年反常的氣候，在今年的終之氣，應該是有比較厲害的病疫才對的。

     去年的流感都病了那麼多人了，今年應該會更厲害一些才對。怎麼沒什麼動靜啊，他也仔細地觀察了，的確都還是正常現象啊。

     許陽非常費解。

     晚上下班回家，張可已經給他做好晚飯了，這段時間許陽就沒怎麼往張家跑了。

     現在姚柄也去北京跟著郝裝逼學習了，許陽這個三居室的專家房子，也就他一個人住了，所以張可也經常跑過來。

     “來，喝完湯補補，這個湯是劉老師給的食補方。”張可給許陽盛湯，說：“飯前多喝兩碗湯啊。”

     許陽問：“為什麼啊？”

     張可說：“湯喝的半飽，等下就吃不下幾口飯了，半碗就飽了。”

     “嗯？”許陽很費解。

     張可卻道：“安啦，離著婚禮沒幾天了，你就忍耐忍耐，克制克制。可別發胖了，到時候好多人拍照的，尤其一堆中年人用死亡角度拍你，哇，他們可不會給你p圖！”

     “所以啊，咱們自己就要做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這幾天一定要清淡飲食，吃個六七分飽就行了，可不能發胖啊。餓了就喝點湯，吃點黃瓜。”

     許陽一時哭笑不得，這女人算的可真精。

     張可也給自己盛了湯，得，看來她也是要來這一套的。

     許陽喝著湯，眉頭也稍稍蹙著。

     張可吃著東西，說：“哦，對了，你之前說今年應該要發生流感是吧？”

     “嗯，是。”許陽點頭答應。

     張可說：“我幫你查了一下。”

     許陽抬頭看她，問：“你？上哪兒查的？”

     張可不假思索道：“上網啊。”

     “哦？”許陽也露出了興趣，他已經很多年沒上網瀏覽了：“查到了什麼了？”

     張可說：“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武漢當地的衛生部門給醫院發了一個通知，說若是發現不明原因肺炎，及時上報。尤其是有南華海鮮市場接觸史的。”

     張可話音剛落，只聽啪嗒一聲，許陽喝湯的勺子直接掉在了碗裡。

     張可嚇一跳：“你怎麼了？”

     許陽的瞳孔卻驟然放大了，腦子裡面頓時轟了一下。

     不明原因肺炎。

     這幾個字直接錘了他的腦袋，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03年的抗非。

     哪怕是親身經歷過抗非的人，可能都不一定有許陽這樣強烈反應。因為對于他們來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16年了，再記憶深刻，也不會反應這麼靈敏。

     而對于許陽來說，這就是半年前的事情，那樣的可怕而又惶恐的場面，許陽的記憶猶新，不，那就是真正發生在昨天的。

     而那一次，開局也是不明原因肺炎。

     張可見許陽有點不對，她趕緊放下碗筷，抓起許陽的手，卻發現許陽的手，有點冰涼，她緊張地問：“許陽，你怎麼了？”

     許陽看她，稍稍慌亂的神色迅速恢復正常，他忙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張可想了一想，說：“12月31號。哎，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許陽聲音卻陡然提高了幾分：“半個月前？”

     “昂？”張可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許陽又問：“為什麼過去這麼久，我一點都沒聽說？”

     張可一攤手：“我哪兒知道，我要不是上網特意查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這事兒啊。”

     許陽又皺了眉：“然後呢？”

     張可說：“然後疾控中心派專家去調查了。網上的消息也亂糟糟的，嗨，你不上網你都不知道，真消息很難找的，假消息倒是一大堆。”

     “他們那邊還處理了幾個散布謠言的。官方給的結論，就是排除了非典，禽流感，中東呼吸綜合征，流感，腺病毒之類的，所以是不明原因。”

     “然後就說不存在人傳人唄，說人傳人的風險很低。患者也都治癒出院了，都解除隔離，回家過年了，問題應該不大。”

     許陽皺著眉，不說話了。

     張可問：“怎麼啦？”

     許陽問：“有沒有發生傳染醫護人員的事件？”

     張可搖搖頭：“應該沒有吧，沒怎麼聽說啊，也有說禽流感的，反正消息太亂了。你要是想關注，要不我讓我們公司小吳關注跟進一下。”

     許陽疑惑道：“小吳？”

     張可跟他說：“他是做輿情監控的，一個小胖子。”

     許陽點點頭：“好。”

     張可說：“先吃飯吧，一驚一乍的，飯都涼了。放心吧，天塌不下來的，再說了，人家不是說已經治癒出院了嘛。人家都能治好，你肯定也可以呀。吃飯要緊！”

     許陽端起碗筷吃飯，張可的話說的也沒錯，但許陽的心卻更加沒底了，尤其是這個不明原因肺炎幾個字，是真正讓他心神不寧的因素。

     這頓飯，許陽吃的沒滋沒味的。

     張可也瞧出來許陽情緒不對了，還哄了他好久。本來是打算留下來陪他的，但是馬上就要辦婚禮了，就這麼幾天，膩歪在一起，在他們這兒風俗也不合適。

     張可也就回去了。

     晚上，許陽看書，都發現看不進去。

     一直到深夜，他才入睡。

     可剛睡著，他卻夢到了03年的抗非，成批成批的病人送進院，成片成片的醫護人員倒下，死去。謠言滿天飛，大蒜、食醋被哄搶一空。、

     整個城市上空籠罩著死氣。

     還有張德中，在ICU里抓著他的手，問他：“多年以後，還會不會有人記得我們？還會不會有人記得這場不畏死亡的抗爭，還會不會有人記得葉欣護士長？”

     “會不會！”張德中的語氣陡然加大。

     “啊！”許陽突然從床上驚醒，喘著粗氣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打開燈，發現是凌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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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7章 變化

     許陽的睡眠質量一直都還挺好的，只是今晚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一個惡夢醒來，許陽的睡意也沒了，他吐出了幾口氣，乾脆掀開被子走了出來。

     去年為了高老過來，許陽已經找了暖通公司做了明裝的暖氣片了。今年本就是個暖冬，再加上暖氣片開著，家裡就挺暖和的了。

     許陽走到客廳，打開了燈，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皺眉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想，他又去姚柄的房間里把他的電腦搬出來。姚柄現在也學他不用智能手機了，但是原先帶來的電腦還是在的，有時候這小子會用這個寫報告。

     他們家也是裝了寬帶的，這是人才辦的福利，給專門配備的。平時的時候，許陽是不插路由器。

     有時候姚柄要寫報告或者做研究的時候，才會開起來給他用一下。哦，還有張可駕到，也是必須要開wifi的。

     傍晚的時候，張可來過，所以路由器是沒拔掉的。許陽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有些不習慣地用著瀏覽器搜索。

     他現在只在醫院內網的系統裡面用電腦寫病歷，所以現在上網搜索還是很不習慣的。

     許陽也憑著自己的記憶，不熟練地上網沖浪。關鍵詞一個一個鍵入進去，可是出來的消息都是亂七八糟的。

     官方媒體一片和諧，有些論壇貼吧卻像是發生驚天大事了起來。各種奇奇怪怪，真真假假的消息，充斥著網絡。

     許陽才看了一會兒頭就疼了，果然跟張可說的一樣，想要在這樣的環境裡面淘換到點有用的真實信息，真的是太難了。

     “唉。”許陽嘆了一聲。

     許陽也沒什麼頭緒，就想先把電腦關了，卻突然聽見滴滴。

     許陽怔了一下，好熟悉的聲音。

     “咳咳。”

     “滴滴。”

     許陽確信就是電腦發出來的，他疑惑地觀察電腦，終于發現電腦右下角有圖標在閃動，是一只小企鵝。

     “qq？”許陽疑惑地挪動鼠標， 去打開。

     上面備注：“c杯學妹，在武漢。”

     看到這個奇怪的備注，許陽整個人都不好了。

     “姚師兄，你這麼晚還在線啊？”

     “姚師兄，你不是說你學習很刻苦嗎？只在寫論文的時候，才有空聊一下qq嗎？”

     許陽搖搖頭，正想關掉，又看到這個備注，想了一想，打字問道：“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

     c杯學妹：“哦，你問這個肺炎啊？這些天，好多同學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好像聽說已經有醫護人員感染了。”

     “聽說上個月就有醫生護士在給一個病人動手術的時候，就被感染了，好像感染了十幾個人。”

     “但我也是聽說啊，官方給的信兒是沒有感染醫護人員。所以我們也不敢瞎說，院領導已經提醒過了，不讓瞎討論。”

     “我可就跟你說啊，你可別往外講啊。姚師兄，人家可是最相信你的啦。qaq”

     許陽皺緊了眉，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已經有醫護人員被感染了？

     他又趕緊打字問：“當地的衛生部門有沒有重視起來？”

     c杯妹妹：“疾控中心已經派專家進行調查了，海鮮市場也已經關停，正在摸排檢查了。目前的要求就是發現發熱的病人，立刻上報。有海鮮市場接觸史的，立刻上報。”

     聽到這裡，許陽稍稍放心了一些。最怕的就是不重視，不調查，在處理就是好事。

     許陽也沒有發表多的意見。

     流行病學調查，這是西醫的拿手好戲。

     中醫在這方面是不擅長的。

     比如生了病，尤其是從來沒出現過的新病，中醫往往是有辦法的。因為中醫治的是人，而不是疾病本身。

     當然了，你要是非要抬杠那種誰都治不好的絕癥，那我也沒話說。

     在傳染病裡面，密切監控，及時排查，流行病學調查之類的活兒，中醫是沒有西醫做的好的。

     所以聽到人家已經著手開始處理了，許陽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只是懸著的心還是沒有完全放下的。

     許陽剛準備合上電腦，卻又見這妹妹發來了一句話。

     c杯學妹：“姚師兄，你不是說許陽師哥最喜歡光著膀子在家裡晃嗎？你不是說拍下來給我看嗎？你拍了嗎？”

     “嗯？”許陽看的整個人都迷了。

     c杯學妹：“你幹嘛不說話，你可不能來一照換一照這種把戲哦。”

     許陽：“……”

     c杯學妹：“你幹嘛不說話呀？吶，頂多給你看看腿啦……”

     大半夜的，許陽愣是被氣的揉了揉眼睛，然後眼睛都亮了幾分。

     次日。

     許陽去醫院。

     “早啊。”

     “早。”許陽對著眾人微笑點頭。

     上了二樓，卻見著縮在二樓聊天的那幾個北京醫二代。

     劉何君，沈玉言，尋吳生，孫子易，還有高克。

     “早。”許陽對幾人點頭。

     “早。”幾人也對許陽打招呼。

     許陽問幾人：“聊什麼呢？”

     劉何君說：“我們聊聊什麼時候回家，怎麼安排呀，畢竟春節還要來你的婚禮呀，你這鬧的，害得我們好好一個春節都沒幾天假期了。”

     “是啊。”尋吳生也說：“許醫生，你可得賠我們啊。”

     許陽對他說：“賠你什麼？賠你一把剪子，把你這娘們唧唧的髮型給剪了？”

     尋吳生當時就急了：“敢，這是我男人的標志，誰敢動我弄死誰。”

     沈玉言說：“得了，許醫生，你還是別跟這個腦子有病的人較勁了，他這頭髮呀，比他的命還重要。”

     尋吳生還挺得意地抬起頭。

     許陽捏了捏自己疲累的眉心，問：“你們對武漢那邊的肺炎怎麼看？”

     許陽這話一出，這幾人全都安靜下來了。

     這幾個人，是當初許陽一起帶到系統里面去歷練的。雖然他們已經不記得系統里面的經歷了，但是當初磨煉出來的那份警惕心，還是存在的。

     幾人相互看看，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劉何君沉聲說：“那邊的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但是從目前得到的消息來看，那邊很可能有瞞報的跡象，最上頭已經派專家去調查了。”

     孫子易卻攔了攔劉何君：“不清楚的時候，就不要胡亂揣測，也不要隨意發表意見。”

     “現在我們的意見，都是基本毫無事實根據的，所以說出來的，只能算是我們自己的揣測。”

     “我們現在做不了什麼的，只能是等調查結果。但願山河無恙，一切都是虛驚。”

     “可若是真的出事了，我輩中醫人，也絕不甘落于人後。曾經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許陽看向了孫子易，目光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笑容，他說：“說的不錯，與其胡思亂想，不如養精蓄銳，是我著相了。”

     許陽對著幾人點頭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幾人都看許陽的背影。

     劉何君問孫子易：“哎，孫子易，剛剛你許叔說什麼呢？”

     孫子易臉頓時臭的跟吃了屎一樣。

     小屁孩高克也幽幽地說道：“估計還是結婚鬧的，這男人啊，一要結婚，這心裡啊，就老是會胡思亂想，很容易焦慮的。”

     其他人都看他。

     “你又懂了？”孫子易問他。

     高克也不敢示弱：“懂不懂，你去問你許陽叔叔啊。再不行，還有張可嬸嬸。”

     旁邊人都笑了出來。

     孫子易上前揍高克。

     許陽也快速調整了自己的心情和狀態，就想孫子易說的那樣，他現在的焦慮就是胡思亂想。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另外能做的就是祈禱這只是虛驚一場，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而已。

     而且許陽也相信，這個病應該不會太厲害，如果致死率或者轉重率很高的話，恐怕早就被傳的沸沸揚揚了。

     恐怕，應該問題不大。

     許陽也不禁搖頭笑笑，感慨自己剛從抗非回來，有些杯弓蛇影了。童仁醫生也跟他一樣研究五運六氣，人家都沒他這麼擔憂。

     許陽苦笑著搓了搓自己的臉，長長吐出一口氣，也就把這個事兒給放下了。

     接下來的生活，就是上班加婚禮籌備了。

     實話講，這是許陽工作以來，最不敬業的一段時間了。因為再怎麼不想打擾他，也一樣還是會有很多東西讓他去溝通確認的。

     杜月明本來說沒幾天也就春節，乾脆就放許陽的假好了，讓他安心籌備婚禮，可是許陽自己不同意。

     杜月明就只能讓那邊減少許陽的掛號量，只給許陽排半天班。得，許陽現在徹底有空了。

     1月11日。國家醫療專家組專家、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呼吸和危重癥醫學科主任醫師王廣發稱，目前來看該病毒的致病性較弱，病患病情和整體疫情處于可控狀態。

     1月11日，許陽跟張可去找婚慶公司的司儀cue流程。

     1月12日，國家衛健委與世界衛生組織分享此次發現的新型冠狀病毒基因序列信息。

     1月12日，許陽被張可拖著去找第二次cue流程，張可說這個司儀腦子不靈清，要換掉他。

     1月13日，據當地衛健委消息，當地新肺炎感染病例已解除醫學觀察187人。港嗷苔地區專家來實地考察。

     1月13日，第三次cue，張可發誓一定要換掉這個破司儀！

     1月15日，當地發布肺炎知識問答，根據現有的調查結果表明，尚未發現明確的人傳人證據，不能排除有限人傳人的可能，但持續人傳人的風險較低。

     1月15日，第四次跟婚慶公司battle，終于換掉了司儀，張總露出了微笑。

     1月18日，當地當日通報，當地新增4例新品種的肺炎病例。當地舉行百家宴，4萬多個家庭參加。

     1月18日，張可托何滅絕高薪請來的，之前給女明星做造型的，業內頂級造型師。

     造型師給張可試了四款造型，還別說，還真把許陽這個土老帽看的一愣一愣的。

     張總直呼這個錢花的值。

     1月20日，當地健康委員會關于新病毒感染的肺炎情況通報。根據通報，1月18日、19日共新確診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136例。

     李總1月20日主持召開會議，要求當地嚴格落實防控措施，把好相關市場關閉、野生動物管控和機場、車站、碼頭等體溫篩檢關口。

     1月20日，記者在當地高鐵站、火車站看到，進出站口均已安裝測溫儀，抵離當地的旅客體溫超38℃須進一步檢測，火車站附近超市口罩“脫銷”。某海鮮市場24小時戒備，禁止隨意進出。

     1月20日，張可買的一大堆煙酒，送貨到家了。這是給她家親戚送的。這是問縣風俗，小兩口結婚是要請女方長輩去參加，既然是請，自然不能空著手了。

     所以一般是拿煙酒，或者紅包。而這倆，選擇全有，煙酒加紅包。到時候，他們也會在婚禮的時候加倍還回來的。

     這是風俗。

     這一天，許陽在張可的帶領下，串了女方家所有親戚。其實主要是張三千的親戚，還有就是遠方表親。

     1月20日，高級別專家組組長鐘院士在接受採訪連線時明確表示，目前可以肯定，此次新病毒感染的肺炎，存在人傳人的現象。

     1月20日，酒水供應商，把婚宴用的酒水運抵倉庫堆好了。張可說酒店的酒水價格太坑了，自帶酒水，多了可以退，這樣比較劃算了。

     張三千還認識個賣假酒的，啊不是，賣葡萄酒的。就是這個賣葡萄酒的，說要過兩天可能才能送到。

     張總很生氣，讓他靠譜點。

     1月20日。當地成立新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統一領導、指揮當地疫情防控工作。

     1月20日，張總親自指揮伴手禮供應商把伴手禮都送到酒店的倉庫裡先放一下，酒店表示很樂意幫忙。

     這一天，當地發生了很多事。

     這一天，張可也給累的不行不行了，忙的暈頭轉向。晚上還沒歇著呢，又被叫起來，說是第二次確定好的伴郎伴娘服拿過來了，可以試樣了。

     這一日，是1月20日，是農歷臘月26。

     明日，就是臘月二十七了。

     等到了明日，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

     這一日，雖然忙碌，卻是許陽和張可接下來過的最安心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