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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玉寒] 三國異俠傳 (卷四 - 龍飛鳳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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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異俠傳 (卷四 - 龍飛鳳舞)  作者:蕭玉寒


夜色蒼茫,星斗閃爍。

留守荊州南郡的軍師中郎將諸葛亮,此刻正與他的天機門師妹——雕雪,以及他的義弟天機福將——趙子龍和趙子龍師妹含笑春花歡樂之女——司馬芝等三人一道,分東、南、西、北四大方位,屹立於軍師府的觀天台上。

忽然,東面遙遙天際,呼地一股赤色龍形之雲氣騰空而起,徑直向西面的荊州方向撲來,其勢十分凌厲。

這等天象異兆,在場中人,均是內力深厚之輩,自然清晰目睹,只是僅能觀其形,而未能察其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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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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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一章 赤龍脫困

夜色蒼茫,星斗閃爍。

留守荊州南郡的軍師中郎將諸葛亮,此刻正與他的天機門師妹——雕雪,以及他的義弟天機福將——趙子龍和趙子龍師妹含笑春花歡樂之女——司馬芝等三人一道,分東、南、西、北四大方位,屹立於軍師府的觀天台上。

忽然,東面遙遙天際,呼地一股赤色龍形之雲氣騰空而起,徑直向西面的荊州方向撲來,其勢十分凌厲。

這等天象異兆,在場中人,均是內力深厚之輩,自然清晰目睹,只是僅能觀其形,而未能察其實而已。

身為天機門人的雕雪,因功力所限,對此亦僅能若有所思,而未能徹悟,她先忍不住了,連忙向諸葛亮道:“孔明師哥……赤色龍雲起自東面,似隱示東吳異兆礙…但到底是甚天兆呢?”

孔明微一沉吟,即斷然說道:“赤色龍雲騰昇天際,距此觀天台上空目測之距足達百丈,天際一丈,地面十里。由此可判,赤色龍雲升起之地,當距此五百里,而東面五百里外,便即東吳祖脈的吳郡;吳郡春江畔亦龍峰,乃東吳孫權的祖宗龍脈所在,由此即可判斷,赤色龍雲乃孫權祖宗赤龍地脈現真形也!但為甚忽然如此熾烈呢?”

孔明忽然一頓,顯然他對此天兆尚有不明之處,因此甚為吃驚。

趙子龍見孔明神色有異,忙道:“義兄!孫權的祖宗墓地,子龍不是按你的法計,用青犁符鎮壓剋制住了嗎?又怎會沉而復升?”

孔明沉吟道:“是啊!我正為此而感迷惑呢……”孔明話音未落,只見赤色龍雲升起的東面天際,突地射出一道青光,形如犁頭,寒光閃閃,如刀如槍般追刺那騰昇的赤色龍雲……赤色龍雲似十分畏懼,不敢前奔,身形一旋,迴轉身去,飄回原路。

孔明一見,不由晴鬆口氣,喃喃說道:“幸而我的青犁符法力尚在,否則主公進取益州大業必定受挫……三分天機大勢果然不容逆轉……”趙子龍、雕雪、司馬芝三人驚疑間,東面天際,又忽地射出一道強烈的紅光,赤如鮮血,光華灼灼,直衝正在天際迴旋的赤色龍雲,不一會,兩者竟猛地融合一體,赤色龍雲光華暴熾,競不再畏懼後面追刺的青色犁光,身形猛地一旋,迎面向青色犁光衝擊!天際中隱隱傳來一陣厲嘯聲,如虎吼,似龍吟,又像是金鐵碰撞!忽地又聽“鏗鏘”一聲,只見那青色犁光竟破暴熾的赤色龍雲衝散,眨眼便如電光劃過天際,又如流星飛墜,無影無蹤。

而那赤色龍雲衝散青色犁光之後,變得更為熾烈,形如一團紅色火球,嘯嘯射來,劃過荊州南郡觀天台上空,直向西面的益州方向射去!

孔明見狀,忽地低叫一聲道:“不好,我的青犁符克脈大法已被破解,進取益州大業只怕障礙重重也。”

趙子龍吃驚問道:“為甚義兄的青犁克脈大法會被破解?

破解之人又是誰?為甚因此又阻礙攻取益州大業呢?好不教人迷惑埃”孔明見在場的均是天機勢格中人,便趁機啟發道:“我當日以青犁符而剋制孫氏祖墓中所蘊涵的赤龍祖脈,才令主公的弱陽龍勢,擋住了孫氏血脈中的強陰龍氣,因而化解主公的酒色喪志劫難。但雖然如此,主公己與孫氏血脈結合,陰陽交匯,孫、劉兩家的祖脈地力,因而相輔相承,又相生相剋。

而我的青犁克脈大法一旦被人破解,孫氏祖墓的赤龍地力因此暴熾,而劉氏的白兔龍脈便難逃被克的劫難也。”

趙子龍和司馬芝均非道中人,雖然孔明詳細解釋,畢竟深奧難明,因而作聲不得。

雕雪卻出自天機門,對這等天機地脈之學,雖未能悟道,到底已具六分火候,因此一聽便吃驚說道:“孔明師哥,東吳有破解青犁克脈大法之能人麼?他用什麼奇法破解呢?”

孔明道:“雕雪師妹,天下之大,臥虎藏龍,豈無能者?就如曾助周瑜施美人計的東吳道士吳中,他的地脈之學只怕便不在我之下埃雖然尚未能證實是否吳中此人施法破解,但破我大法之人所施玄術便十分厲害。我一時間亦無良策反制埃”雕雪一聽,不由更感驚奇,忙道:“那對手到底施何奇法?”

孔明道:“按剛才天兆所見,那赤色龍雲一旦與那熾烈紅光相匯相合,其龍氣威力便因而暴發,足以衝散我的青犁符法,那施法破解之人,必定以一種道家精妙的血祭化犁大法,將我的青犁符法化解……而此等血祭化犁大法,因需用活人鮮血淋灑墓周,十分殘忍,師父曾再三告誡,切勿妄施也。”

雕雪驚道:“那這血祭化犁大法威力如何?是否另有反制之法?”

孔明嘆口氣,道:“雕雪師妹,你可知那血祭化犁大法,必須用百人鮮血淋灑墓地?百人鮮血被抽乾,必死無疑,亦有如用百人生祭!此法殘忍之極,但其威力也宏大得驚人,即使我的青犁克脈大法,亦不堪其一擊也!如此殘殺百人生祭之法,除非施用比之更殘忍的千人血煞邪術,或可將其反制。

但如此殘酷之法,又豈是我輩所能施為。”

此時,一直在靜靜聆聽的歡樂之女司馬芝,忽然插口說道:“是呵!諸葛哥哥,若要用千人活生生的血祭,這種殘毒之法,便有功亦不可施也。”

趙子龍卻皺眉道:“話雖如此,但這樣一來,若不能反制其法,則劉備的氣運必被孫氏剋制,進取益州,三分鼎立的大業只怕便困難重重了啊!義兄可有其他妙策應付嗎?”

孔明沉吟不語,暗道:天機大勢已演進至三王鼎立的奇格,按此天機演行的軌跡,又豈會再生逆轉,由此而推斷,孫氏的赤龍龍氣突然暴熾,雖然有可能令劉備的大業有所阻滯,但也不過是天機運行軌跡中的一段小迂迴罷了,決無可能令情勢產生逆轉。

孔明心念電轉,便決然說道:“反制法太過殘酷,我雖死亦決不為也!現下之計,唯有向主公及龐師弟示警,令其小心防備吧。”

當晚,孔明從觀天台回返軍師府,便連夜修密函一封,派人奔赴益州呈送劉備。

此時,劉備在益州,已應劉璋的請求,率五萬大軍,開赴葭萌關,抵禦漢中張魯的進犯。

劉璋留在涪城未走,他屬下諸將均向劉璋進言道:“劉備居心叵測,主公宜下令邊關諸將,各嚴密戒備,把守各處關隘,以防劉備圖謀益州。”

劉璋聽了,尚猶豫不決,眾將又苦苦相勸,劉璋才無奈說道:“如此,楊懷、高沛二將可速赴涪水關,助城中軍兵把守吧。”

涪水關即今日的四川綿陽城,北距葭萌關三百里,南距成都四百里,位於四川南北通衢的正中,戰略位置十分重要。

而高沛、楊懷二將,是劉璋的心腹愛將,他派高、楊二人赴綿陽鎮守,顯然他對劉備已經萌生戒心,但僅此而矣,劉璋仍然相信他與劉備仍然有漢室宗親的兄弟情分。

劉備大軍開抵葭萌關,張魯的來犯兵馬,見劉備大軍開到,根本不敢接觸,便立刻退縮回防漢中去了。

劉備本來打算趁機追擊張魯軍,但龐統卻堅決反對,斷然說道:“主公切勿輕舉妄動!據偵知,劉璋已對主公生疑,若進攻漢中張魯,萬一失手,劉璋堵住我們退路,我軍豈非陷入兩面受敵之絕境麼。”

劉備仍不相信,道:“我視劉璋如弟,他怎會對我起疑心?”

龐統微笑道:“我已接張松密函飛報,劉璋在我等開赴葭萌關的當日,即增派手下大將高沛、楊懷二人,趕赴葭萌關後三百里的涪水關扼守,劉璋的用意十分明白,便是防備主公進入成都也。”

劉備派人打探,證實劉璋果然已增兵把守涪水關,他心中不由怒道:“我為你出兵退敵,你反而對我疑心,全無半點兄弟情分。”

劉備心中對劉璋已生反感,便打消進攻張魯的念頭,轉向把守葭萌關。一面又積極安撫民心,整頓治安,對當地百姓秋毫無犯,極得益州北部軍民的擁戴。劉備此舉,無疑為日後進取益州打下堅實的基矗不久,曹操獲悉劉備出兵開赴益州,助劉璋抵禦漢中張魯,便趁機起兵四十萬,南下進攻孫權在荊州北部領土,曹操的戰略意圖是,只要攻佔荊州北部,便可再度南攻江南,一舉消滅孫權和劉備在荊州南部的兵力,再從荊州南部,向益州進攻,從而一舉平定天下。赤壁慘敗之辱,對曹操打擊極大,這奇恥大辱,曹操至死仍耿耿於懷。

、孫權一面出兵與曹操大軍周旋,一面仍念念不忘奪回荊州。但曹操大軍壓境,強敵當前,孫權又不敢冒然進攻荊州,以防劉備投向曹操,聯合進攻東吳。

在此情形下,孫權的大臣張昭獻計道:“主公可親修書二封,一封呈送劉璋,說劉備欲聯合東吳,共謀益州,劉璋生疑,必出兵攻打劉備。另一封呈送漢中張魯,鼓動其出兵攻打葭萌關的劉備,如此一來,劉備兩面受敵,必不能返荊州,我軍擊退曹操,即可乘勢取荊州也。”

孫權聽了,不由大喜道:“如此,我可既敗曹操,又取荊州,一舉兩得也。”

他更不猶豫,即親修密函了派飛騎分送益州劉璋和漢中張魯。

另一面,劉備在葭萌關,獲悉曹操進攻江南,不由十分擔優。他與龐統商議道:“曹操進攻孫權,若勝必取荊州;而孫權取勝,亦必趁勢攻取,荊州被兩大強敵窺伺,處境險惡,若荊州有失,則我失去退路,勢危矣。”

龐統卻從容微笑道:“放心!放心!荊州有孔明師兄及關、張、趙三大猛將鎮守,不但孫權,連曹操亦不敢輕犯也!

而主公目下遠隔荊州千里,遠水救不得近火,又何必為此分心?但卻可趁曹操進攻東吳的良機,增強兵力,充足糧草,為下一步進取奠基也。”

劉備對龐統的前半部分析,深有同感,但後半部的論析,卻甚感迷惑。他忙道:“我遠隔荊州千里,如何可增強兵力,充足糧草?先生大概錯將益州作荊州吧。”

龐統呵呵笑道:“不然,我非錯將益州作荊州,而是利用荊州目下之勢,取益州之力以壯大也,主公可派人飛報劉璋,說曹操進攻東吳,孫權派人求救,我與東吳唇齡相依,唇亡則齒寒,因此不得不回救東吳,而張魯不足為患,已退回漢中。

我軍目下兵少糧缺,希望念同宗之誼,速撥精兵三萬,糧草十萬斛相助,如此,則我軍豈非可以大為壯大嗎?只要主公在益州站穩腳跟,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也。”

劉備微一沉吟,便失然道:“不錯、只要我軍實力壯大,又何懼曹操、孫權!我與劉璋情同手足,料他必肯增派兵糧相助。”

劉備於是立刻修書一封,派人飛送成都劉璋。

但劉備派出的使者,抵涪水關時,卻被守將楊懷、高沛截住查問,楊懷查明使者的來意,便安排高沛守關,他則親自監送使者,抵達成都。

使者向劉璋呈上劉備的書函。劉璋此時,已接東吳使者派人送來的孫權密函,說劉備欲與東吳聯合謀取益州,心中已經生疑。他閱罷劉備的書函,心中不由更添疑慮。劉漳問楊懷道:“楊將軍為何陪使者到此?”

楊懷道:“我已知使者來意,因此特地從涪水關趕來見主公,劉備自屯兵葭萌關,並不肯進攻漢中張魯,只是日夜練兵,積蓄實力;又廣施恩德,收買民心,甚得北部軍民擁戴,由此足見劉備居心叵測也,他此時向主公求增兵糧,主公若答應劉備所求,則劉備必如虎添翼,後果不堪設想。”

劉璋聽了,對劉備的疑心不由又添了三分,但仍有點猶豫,道:“話雖如此,但我與劉備有兄弟之親,若加拒絕,劉備必怪我不念兄弟情分,卻如何應對。”

此時,帳下一人大聲道:“劉備乃當世梟雄,久留蜀川而不走,乃狼虎之心也!主公切勿再為虎添翼埃”此人姓劉名巴,是劉璋的堂侄,劉璋對此人十分信任。

劉璋見劉巴如此判斷,心中不由更感為難、他思忖良久、才無奈說道:“對劉備部下之人不可不防,但我與他兄弟之情不可不顧及,這樣吧,對劉備的求助,我只答應增兵數千,糧草一萬斛、如此對劉備也算有所交代。”

劉璋一面又派出使者,將他的意思先行告知劉備。同時令楊懷、高沛二將,繼續把守關隘,嚴防劉備突襲攻取要關。

劉璋的使背連同四千老弱殘兵,以及一萬斛糧草,送抵葭萌關。

劉備接著了,眼見劉璋派來的援兵僅四千,而且均是不堪一擊的老弱病殘;糧草亦僅一萬斛,其中更有黴爛發臭,不堪食用的大米。這與劉備所求的三萬精兵、十萬斛精糧,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劉璋的使者送上劉璋的回書,劉備也不視閱,便恨恨的罵道:“我為你主抵禦強敵,奔波辛勞數百里,你主卻如此吝嗇,教我軍兵如何效力。”他說時,也不拆看,便將劉璋的回函一把兩下的撕碎了,喝令劉璋的使者速速離去。

劉璋的使者大驚,抱頭竄出,飛奔回成都,向劉璋報訊。

龐統待劉璋的使者離開,便立刻對劉備道:“主公入川以來,向以仁義為重,如今毀書動怒,主公與劉璋的情面便被無情撕破矣。”

劉備的怒火一沉,冷靜下來,他才醒悟事態果然非憑仁義可以解決,於是便問龐統道:“目下情勢,先生以為如何應付你?”

龐統見劉備終於將進取益州的大計放在心上,不由欣然笑道:“我有三計,主公可擇一而行。”

劉備聽龐統的口吻,與孔明幾乎如出一轍,不由笑道:“好啊,先生的口氣,與孔明一般無異也!但不知是哪三計?”

龐統道:“現下即發奇兵,晝夜兼程,直取成都,一舉平定益州,此乃上計。楊懷、高沛二人均蜀中名將,負責扼守通向成都大道的邊關重鎮,主公可以班師回荊州為名,告知楊、高二人,他聞報必來相送,以便就近監視,主公即可趁勢擒殺二人,先奪涪水關,後圖攻入成都,此中計也,下計則是速回荊州,再圖進取,主公宜速作決斷,若猶豫不決,必陷三面受敵之困境也。”

劉備思忖片刻,終於斷然說道:“先生三計,上計太急進。

下計太遲緩,我便用先生這中計吧。”

此時,劉備與劉璋彼此的關係進一步惡化,曾向劉備密獻益州軍機圖的張松,在成都聽聞劉備欲退返荊州,不由大驚,慌忙寫密函給劉備,力勸他先取益州。不料密函未及送出,便被張松的兄長髮覺,向劉璋告密,劉璋聞後大怒,立刻捉拿張松,將張松全家抄斬。

至此,劉璋與劉備二人所謂的漢室宗親兄弟情分,已煙消雲散了,劉璋亦終於認識到劉備不奪益州,是絕不肯罷休的了。於是劉璋下令,從成都到葭萌關的關隘要塞,一律嚴密把守,絕不許劉備再南下益州。

另一面,鎮守涪水關沿線要塞的劉璋大將楊懷、高沛,接劉璋軍令,二人商議,決定假裝送行,內藏兵器,待接近劉備,便一劍將他斬殺。

楊、高二將,懷藏劍刀,率二百軍兵,牽羊擔酒,來到劉備的軍營,說是前來送行。守營的兵士,亦不加查問,讓楊、高等二百餘人進入。楊、高二人見劉備軍中毫無防備,心中大喜,暗道劉備死期近了!

楊懷、高沛二將,率二百軍兵,順利直抵劉備的中軍帳。

只見劉備正與龐統在帳中端坐,楊、高二人便藉機走上前去,向劉備揖拜道:“未將等聞知劉皇叔欲返荊州,特來送行,獻上羊與酒。”楊、高二人計算,待會藉敬酒之機,接近劉備身邊,便可突出劍刃,將他刺殺。

不料劉備卻含笑道:“二位將軍守關辛勞,現當先飲一杯。”於是有侍者向二人送上二杯酒,楊、高二人不敢拒絕,接酒飲了。

劉備微微一笑,忽神色肅然,道:“我有機密之事,與二位將軍商議,閒雜人等,一律退避。”

楊懷、高沛二將一聽,心中不由大喜,暗道:既然是商議機密事,自然可以接近劉備身邊!正好趁機發難,劉備的死期至矣!於是毫不猶豫,下令隨行的二百軍兵退出中軍帳迴避。

二百益州涪水關軍兵,剛退出去,中軍帳外,早有大將黃忠、魏延,率兵圍住,一個也沒放過。

中軍帳內,劉備忽然喝道:“來人!將此二賊捉了。”

帳中暗處,劉封、關平二將一躍而出,以擒拿手法,扣住楊懷、高沛。二人猝不及防,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不由齊聲喊冤。

劉備大笑道:“你等行藏,早被龐軍師洞悉了!且搜其身,看看是否冤枉。”

眾侍衛一擁而上,從二人身上搜出劍刃。楊懷、高沛至此再無法抵賴,狠狠的大罵道:“我等恨你對益州我主懷謀奪之心,決意為我主除害!今日事敗,我等死不瞑目也。”

劉備尚在猶豫,是否斬殺楊、高二人。龐統見狀,便冷笑一聲道:“你們奸計敗露,便死不暝目;難道我主被你等殺害,便死得瞑目麼!彼此各為其主,也休怪我辣手殺戮!來人,將二人推出帳外斬了。”

劉封、關平二將一聽,也不待劉備答應,立刻推楊、高二將出去,手起刀落,將二人斬殺。劉封、關平二將回帳覆命。

劉備目注楊、高二將血淋淋的人頭,不由皺眉道:“如今己斬劉璋心腹大將,彼此已結仇怨,下一步當如何應付?”

龐統微笑道:“勢成水火,主公尚希望有迴旋餘地麼?如今唯有將計就計,先取涪水關,再攻取成都。”

劉備嘆了口氣,道:“劉璋呵劉璋,非我不仁不義,實是大勢如此我不得不為埃”劉備一頓,才道:“涪水關有重兵鎮守,如何方可攻取?”

龐統道:“帳外現有二百劉璋涪水關軍兵,為甚不加以好好利用?此乃天賜奪關利器也。”

劉備喜道:“先生一計三用,果然妙絕。”於是不再猶豫,將扣留的二百涪水關軍兵將校,召人帳中,先賜酒壓驚,再道:“楊懷、高沛二人,包藏禍心,離問我與劉璋兄弟情分,又身藏兵器,欲行刺殺,罪大惡極,不得不斬。但你等無罪,不必驚恐。”

龐統接口道:“如今已勢成水火,我主不得不決取益州。

你等若肯相助,功成之日,重重有賞;若不答允,則放你等回去便了。”

眾軍兵知楊、高二人已被殺,就算活著回去涪水關,亦難逃失職查究的殺頭死罪,於是便齊聲答應相助攻取涪水關。

龐統欣然道:“如此,你等可依我計而行。”

就在當晚,涪水關的二百軍兵,即直趨關下,向上面呼叫道:“楊、高二將軍有急事趕回,快開關門。”

關樓上蜀軍認得是自己人,更無懷疑,即打開門,劉備的大將黃忠、魏延、劉封、關平等早已混入二百軍兵中,當下隨二百軍兵一擁而入,奪了涪水關重鎮。

劉備不費一兵一卒,便奪取益州的邊關重鎮,不由大喜,下令重賞涪水關的蜀軍,一律不許殺戮。眾蜀軍近萬人,感激劉備的寬仁,全部降順。

涪水關南下不到三十里,便是另一座重鎮雒城,劉備若要攻取成都,便非先通過雒城不可。

劉璋此時聞悉劉備斬了楊懷、高沛二將,又用計奪取了涪水關,他對劉備己徹底絕望,不敢再存僥倖,立刻調派五萬大軍,由劉磺、張任、冷苞、鄧賢四大將統率,連夜開赴雒城,以抵禦劉備軍的進犯。

龐統指揮大軍,攻向雒城,由黃忠、魏延作左右先鋒,向雒城推進。

半路上即遇上由冷苞率領的蜀軍,雙方激戰一番,雖然活捉了冷苞,但卻不能接近雒城半步。

冷苞向劉備詐降,劉備於是放冷苞回雒城,叫他勸劉磺、張任、鄧賢等投降。

不料冷苞逃返雒城,卻不提投降之事,只說自己是隻身逃回。劉磺見冷苞損兵折將而回,不由大驚,連忙派人向成都的劉璋求救。

劉璋便派他的舅父吳懿,副將吳蘭、雷銅等,率二萬兵力,增援雒城。

吳懿率軍進入雒城,張任、劉磺等接迎。此時,吳懿才知大將鄧賢已被劉備軍大將黃忠斬了。吳懿吃驚道:“劉備大軍壓境,勢不可擋,如何退敵?”

冷苞剛從劉備的軍營返回,因此對劉備的內部地理形勢十分清楚。他為了將功補過,便立刻獻計道:“吳將軍!此間地域,靠近涪江;而劉備軍營屯駐山腳,地勢最低,我願率五千兵馬,帶齊鋤鏟,決涪江之水,一舉將劉備兵馬淹斃。”

吳懿大喜道:“此計甚妙!冷將軍可率我副將雷銅、吳蘭,領軍一萬前去決堤放水!劉備軍必死無葬身之地矣!功成之日,我自奏報主公,必重重賞賜。”

冷苞聯同吳蘭、雷銅二將,率一萬大軍,帶齊鋤鏟等物,連夜趕去涪江。

另一面,劉備在軍中正與龐統商議破雒城大計,忽有漢中方面的探子回報,說東吳派人結盟張魯,打算兩面夾擊,張魯攻打劉備的後方葭萌關;孫權則出兵進攻荊州。

劉備接報,不由大驚道:“若葭萌關陷於張魯之手,荊州又失,我的退路豈非斷絕嗎?進又不成,退又不得,將如何是好?”

龐統微一沉吟,即從容笑道:“主公勿憂,此乃孫權亂我軍心,破壞我軍謀取益州之計。漢中張魯之軍不堪一擊,只須派一員精通地理的大將前去鎮守,葭萌關即固若金湯了。

荊州方面有孔明軍師坐鎮,又有關、張、趙三猛將助力,孫權便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曹操的四十萬大軍正南下逼近江南,孫權豈會於此時分兵迸犯荊州?他抵禦曹操已自顧不暇矣。”

龐統精於謀略,把現下的各方態勢分析明白,頓令劉備信心大增,他欣然道:“先生所論甚是!我不用擔憂了。但派誰前去鎮守葭萌關呢?”

龐統道:“孟達乃益州人,深明益州地理形勢,是鎮守葭萌關的最佳人選也。”

劉備一聽,更不猶豫,立刻下令孟達主副將霍峻,率五千降順的蜀軍,趕赴葭萌關鎮守,以保退路不失。

龐統返回軍師營帳,準備歇息。就在此時,帳外侍衛迸帳通報,說有一異人求見。

龐統吩咐請入。但見此人身長八尺,形貌奇特,知是蜀川隱士一類人物,便不敢怠慢,招呼酒食。隱士也絕不客氣,大飲大食,食罷即矇頭大睡,簡直視龐統如無物。

龐統本侍發作,但迴心一想,蜀川自古多出奇人異士,目下正須藉助此等高人異士之力,進取益州,便將怒火按捺住,對這隱士小心侍候。

隱士這一睡,卻一直睡到子時,但剛交子時,他的雙眼便霍地睜開了,瞥一下依然在旁邊守候的龐統,忽然呵呵一笑,道:“我剛與臥龍先生孔明夢會神交,才知先生即孔明的師弟,別號鳳雛,失敬!失敬。”

龐統眼見隱士一眼便窺透自己的來歷身分,心中不由一怔,暗道:這隱士莫非是孔明師兄派來之人?師兄難道懷疑我的能力不及嗎?他心念電轉,不由微感不悅,淡淡的一笑道:“我乃鳳雛,怎及先生與我師兄臥龍一類高人。”

隱士一聽,卻神秘的笑道:“我與臥龍先生素未謀面,不過是夢會神交罷了。先生既然是臥龍的同門師弟鳳雛,自然精於謀略,一條連環計,燒光了曹操的八十萬大軍;一招借力打力,兵不血刃,便克取涪水關;真不愧為臥龍先生的同門高足也。”

龐統一聽,這才回嗔作喜,呵呵笑道:“區區小計,何足掛齒也。”

不料隱士神色一凜,又立刻道:“鳳雛先生既精於謀略,為甚竟不知地理形勢而布軍?”

龐統不由又一怔,忙道:“我如何不知地理形勢?”

隱士笑道:“先生軍中,有多少兵馬屯駐前寨?”

龐統道:“前寨乃先鋒大營,我布軍三萬,由大將黃忠、魏延統率,豈有失策?”

隱士察言觀色,知龐統因順利攻取涪水關,甚為自負,更急於攻陷雒城,直取成都。便微微一笑,沉默不語。

龐統卻沉不住氣,追問道:“先生深夜至此,莫非盡說這等虛無之語嗎?”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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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二章 落鳳之劫

隱士一聽,微嘆口氣,道:“益州被三面強敵環伺,益州牧劉璋又非守土護民之主,益州百姓眼見將受刀兵殺戮之苦,均思得明主,我不得不為益州千萬百姓著想也。”他一頓,才又問道:“請問鳳雛先生,前寨三萬大軍,是否屯于山腳之下?”

龐統道:“不錯!我如此布軍,乃利於向雒城作迅猛攻擊也。”

隱士亦無表示什麼,又問道:“那先生知否,屯軍山腳西面五里,即江水充盈的涪江?”

龐統又點點頭道:“兵貴神速,為利於迅速的進攻,免汲水食用徒耗人力、物力,我軍前鋒自然須靠江屯駐,我一切均以迅猛進取為著眼點。”

隱士一聽,卻不由呵呵笑道:“用兵之道,欲速則下達呀。

若蜀軍派兵決堤,先生之軍屯于山腳低地,洪流淹至,方圓百里,必成澤國;蜀軍再以重兵前後圍堵,試問三萬大軍往何處逃生?”

龐統一聽,心中一凜,不由冷汗直冒,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精於攻取謀略,但於實戰經驗而言,的確難及師兄孔明的精湛,他也不及回話,立即召人進帳,下令道:“速赴黃忠、魏延前鋒大寨,令二將親率精兵,開赴涪江,嚴密巡察,涪江大堤決不容有失。”

傳令兵令命,火速飛馳前鋒大寨而去。

隱士見龐統已迅速醒悟,心想:鳳雛先生性雖偏做,但仍不失為有錯勇改的用兵奇才,的確是劉備的左膀右臂。他心中轉念,便肅然說道:“我見東面有赤氣罩臨此地,必有血煞之事,鳳雛先生宜小心戒備。”

隱士說罷,也不待龐統回話,便告辭飄然而去。

龐統先是微微一怔,心中思忖,接而又暗道:此人口吻怎的如師兄孔明一般?他莫非真的是孔明差遣而至嗎?若如此,孔明也太輕覷我龐統之能了!心中轉念,對孔明不由心生嗔怨。

此時,遠在二十里外的涪江之畔,冷苞、雷同、吳蘭等蜀將率一萬精兵,帶備鋤鏟,悄悄開抵涪江大堤。

冷苞見涪江沿岸靜悄悄的,不由大喜道:“劉備軍毫無防備,此天助我也!我必令其三萬大軍溺斃於此。”他也絕不遲疑,立刻下令兵士放下兵器,換上鋤鏟,擁向涪江大堤,準備決堤放水。

就在此時,大堤後面及左右兩側,炮聲響起,殺出三面兵馬。原來是黃忠、二將,接龐統密令,立刻率精兵二萬,分三路向涪江大堤火速殺至。

冷苞見了,他已吃過一次大虧,不由心膽俱裂,慌忙回馬逃竄,不料剛奔逃三里路,一員大將已截住去路,正是曾活捉冷苞的魏延。

冷苞不由一陣手足發軟,幾乎連兵器也把握不祝與魏延交手不到片刻,便被魏延生擒活捉了。蜀軍的兩員副將雷同、吳蘭,被老將黃忠殺得膽戰心驚,撇下自家兵馬,便逃回雒城了。涪江畔一戰,蜀軍決堤不成,反而損失了近萬兵力,連主將冷苞亦被活捉生擒。

魏延將冷苞押解到劉備的中軍大營,劉備怒斥冷苞道:“我以仁義待你,你卻企圖放水淹我三軍,罪大惡極,怎可容你。”他喝令將冷苞推出斬首。

劉備重賞了魏延、黃忠,一面向龐統道:“若非先生洞悉先機,我軍危矣。”

龐統微笑,並無答話,他本來打算說出隱士夜訪之事,但此時他已對孔明心生疑忌,料隱士必是孔明所派遣,便將此事隱瞞了。他轉而趁機向劉備進言,說宜趁蜀軍損兵折將之機,向雒城發動攻擊。

兩人正商議攻取雒城的大計,忽報荊州孔明派馬良前來探視。劉備一聽大喜,連忙吩咐快請。龐統見劉備極看重孔明,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禁又添幾分疑忌。

馬良進帳,向劉備拜見,劉備立刻問道:“孔明在荊州一切無恙麼?”

馬良道:“荊州有軍師坐鎮,一切平安,主公不必憂慮,只是軍師說有要事呈報主公,有書函在此,請主公過目。”說罷,呈上了孔明的書函。

劉備當即拆視,只見孔明的書函道:“書呈主公、師弟龐統。我夜觀天象,察江東有異兆,赤紅雲氣起自孫氏龍脈,直犯蜀川。我料此乃孫氏龍氣,欲克主公氣運之凶兆也。又我察星斗之兆,見大白星懸於雒城上空,光華暴熾,此乃不利於軍中將帥之兇象。祈小心謹慎為上。”

劉備閱罷,心中不安,他讓馬良先返荊州,向孔明回話,說自己亦打算回荊州一趟,細商攻取益州之事。

馬良拜辭去了。劉備將孔明的書函給龐統看了。龐統心想:孔明妒我取得益州,搶了頭功,才故弄玄虛,欲阻攔我龐統建功立業!嘿,你孔明雖然是伯父龐德公的高徒,怎可如此藐視於我!不知怎地,龐統近日心情越來越煩躁,恨不得立刻揮軍長驅直進,迅速攻取益州,以建不世奇功。

龐統就因這種心態在他身上強烈糾纏,他竟對平日十分信賴的師兄孔明,亦生猜疑妒怨之心,因此根本不將孔明的忠告放在心上。

只見龐統神色不悅的問劉備道:“主公如何看待孔明書函中所論呢?”

劉備不假思索,便道:“孔明有洞大徹地之能,他的論析,我不敢不從埃”龐統一聽,微微冷笑道:“不然,主公重信孔明之論了!

他精於玄學之道,我又豈會不曉?我夜觀天象,早知太白星臨於益州,大白星既主兵伐,亦主血煞,主公入川,己連取二關,連斬二將,一切凶兆不是己應驗了嗎?主公不必生疑,可急速進兵,攻取雒城,直搗成都可也。”

龐統再三催促,劉備無奈,只好打消先返荊州商議的主意,下令大軍向雒城推進。

劉備大軍向雒城方向推進,不一日已抵雒城外圍五十里的郊外。

龐統將黃忠、魏延等將領,召入中軍帳內,商議進擊雒城,龐統問從成都投奔而來的法正道:“此地至雒城,有多少路可通?”

法正將通向雒城的路徑,畫出草圖,龐統取出張松所獻的益州軍機圖對照,發覺兩者完全一致,絕無差錯。於是心中大定,向雒城進軍之意更熾烈了。

法正道:“此地北行,有大路直取雒城東門;南面有路可取雒城西門,兩路均可直抵雒城。”

龐統想也不想,便決然的向劉備道:“我與魏延取南面小路進軍,主公則請與黃忠一道,從大路南取雒城東門。我與主公當在雒城內會合。”

劉備心中疑慮,便對龐統道:“軍師不慣馬步,可走大路;我與黃忠走小路為佳。”

龐統道:“為什麼?”

劉備道:“小路恐有埋伏,不利於軍師,況且孔明又有不利於軍中將帥之論,我為軍師安全計,不得不小心提防。”

龐統一聽,不由大笑道:“原來如此!主公被孔明迷惑了。他不想我獨建奇功,因此才有此惑人之論!主公厚愛之情,我當以死相報,豈懼什麼凶兆哉。”

當下龐統更不遲疑,與魏延搶先走小路,向雒城推進而去。

劉備目送龐統遠去,不知怎地,他但感心中一陣悶悶不樂,左臂忽然一陣跳痛。但龐統已決然的遠去了,劉備亦無法再想,只好與黃忠一道,領軍走大路直奔雒城東門去了。

在雒城中,雷同、吳蘭逃返,向吳懿報知決堤失手,冷苞被斬。吳懿大驚,急召諸將高議。

就在此時,忽報劉備大軍,兵分兩路,已向雒城迅速推進。

張任一聽,便立刻道:“事態緊急,唯今之計,當先殲劉備一路,然後集中兵力,阻擊劉備軍的另一路兵馬,雒城或可保也。”

吳懿已無主意,又知張任乃諸將中最善用兵,便立刻答應,由張任統領三千兵馬,速赴雒城西門外小路埋伏,他與劉璋則堅守雒城不出。

張任在小路兩面埋伏,不久便見到劉備軍兵馬馳至,為首大將是魏延。張任知中軍未到,便下令埋伏不動,放魏延兵馬過去,以便集中全力,攻擊中軍。

此時,龐統率中軍,正緊隨前鋒魏延向前推進。他見魏延已順利通過前面山坡,心中不由甚喜,暗道:蜀軍以為我不敢走小路,怕遇埋伏,我偏反其道而行,我的兵行險道必又建奇功……龐統做然的思忖間,他的眼前忽然一花,但見一隻七彩大鳥,凌空而降,落在前面不到二十丈的坡上,大鳥似鳳如凰,昂起頭來,向龐統發出一陣嘯嘯悲鳴。

龐統見狀,心中如遭電擊,暗道:坡上之鳥,不知是否鳳凰一類,若然如此,眼前所見,豈非隱含“落鳳坡”三字麼?我的外號“鳳雛”,“落風坡”三字,對我大不利也……他心念電轉,正欲下令中軍火速後轉。

不料就在此時,小路兩旁,忽地響起一聲炮響,隨即箭如飛蝗,從兩面向龐統射來!龐統連回身逃避的機會也沒有,中箭而亡。龐統死時三十六歲,他身上所中之箭,亦恰好三十六枝,他中箭墜馬死去之處,也恰好是七彩大鳥悲嗚的地方——落鳳坡。

蜀軍大將張任,直到此時,才知射死劉備的軍師龐統,不由大喜,乘勢向龐統所率的中軍衝殺,龐統的中軍進退無路,被張任殲滅大半。落鳳坡上,血流成河,十分恐怖,其狀當真有如孫權祖脈赤色龍雲罩臨此地,詭異之極。

龐統軍前鋒魏延正向雒城方向疾奔,忽聽後面殺聲四起,連忙回身救援,但山路狹窄,迴旋不得。張任又下令以強弩射來,魏延心中慌亂。

此時,降順劉備的蜀軍士卒向魏延道:“魏將軍,唯今之計,只有續向雒城殺出血路,與主公的大軍會合了。”

魏延已亂了主意,無奈只好依蜀軍的指引,下令前鋒五千兵馬,繼續向雒城奔進。

不料接近雒城時,前面一聲炮響,蜀將雷同、吳蘭引軍殺來,後面張任大軍亦追殺而至,將魏延及五千兵馬困在中間,進退無路。

魏延拼力死戰,眼看氣力不繼。幸而就在此時,一員老將殺到,正是劉備的前鋒黃忠。兩下夾攻,魏、黃二將殺退雷同、吳蘭,向雒城衝殺。

抵雒城下,劉璋率領大軍衝殺而出,魏、黃二將此時已知軍師龐統遇難,大勢已去,只好火速循大路向涪水關撤退。

半路上遇到劉備,劉備得知龐統遇難,心慌意亂,鬥志全失,慌忙撤回。

後面張任、劉璋、雷同、吳蘭率領蜀軍追擊,打算趁勢奪回涪水關。魏延、黃忠等殘兵退到涪水關下,後面張任等所率的蜀軍亦已殺到。

危急關頭,留守涪水關的劉封、關平二將,率三萬生力軍從涪水關殺出,大敗張任的追兵,將蜀軍趕回雒城,暫時保住了涪水關。

劉備在涪水關,因龐統的遇難傷心不已,如何行動,他已毫無主意。

黃忠見狀,忙勸劉備道:“唯今之計,主公不如立刻派人赴荊州,請諸葛亮軍師到來,重定收川大計了。”

劉備哭道:“我悔不依孔明之論,力勸龐統切勿急進,才有了今日之敗啊!事到如今,也唯有請孔明至此謀策了。”

劉備於是下令關平,連夜飛馳返荊州請孔明,劉備則緊守涪水、葭萌兩關,張汪率軍至涪水關下挑戰,劉備亦堅守下出,決計待孔明到來,再作打算。

荊州南郡城中,孔明的軍師府內,此時正在歡要,今日是七夕佳節,孔明以軍師中郎將的身分,邀請駐守荊州各邵的大將關羽、張飛、趙子龍,以及留在荊州的雕雪、司馬芝二女,齊集軍師府飲宴,慶賀佳節。

月懸中天,孔明軍師府內,宴席將散而未散。

就在此時,西面益州天際,忽有流星飛墜,劃過西面夜空,一沉而下,光華散裂,隨即寂然。

孔明目光如電,瞥一眼西面天際,微一思忖,神色忽地一凜,隨即雙目垂淚,擲酒杯於地,“砰”的粉碎,仰天長嘆一聲道:“哎!龐師弟恐怕已遇難了!我心悲痛!鳴呼哀哉。”

以客卿身分,與司馬芝同坐一席的雕雪,她內力深厚,目力奇佳,她的心兒又自始至終凝聚於孔明身上,因此孔明的失神,立刻落入雕雪的眼中,她不由大吃一驚,忙道:“孔明師兄!你不是已去信龐師兄,教他小心留意兇劫麼?龐師兄處事精明,怎會遇險?”

孔明長嘆一聲道:“我早已察覺,龐師弟出征益州當日,他的命宮太陰之位充斥青赤之氣,青者乃其本命之劫,赤者乃受一股威力無比的赤龍氣克煞;他受兩者侵襲,運命兇險之極!而命宮太陰之位,主世人之三址六歲年運,龐師弟今日剛交三十六歲,西面益州現此凶兆,龐師弟必已凶多吉少矣!哎,我雖欲以人謀為其趨吉避劫,不料天命難逆,龐師弟竟難逃此劫。”

在座人客中,雕雪、司馬芝、趙子龍三人,一聽孔明的悲痛嘆息,又如此論斷,便再無疑惑,確信龐統已不幸夭折了!

因為三人均親眼目睹孔明洞天徹地之能,他既然如此判斷,便決非虛妄了!憶起龐統一生英明,卻如此夭逝,三人均甚感悲痛惋惜。

關羽、張飛卻決然不信,關羽尚沉得住氣,張飛卻忍不住叫道:“軍師啊!先生的謀略,張飛佩服得五體投地!但如此虛幻之事,隔了千里,判人生死,我張飛怎能相信呢。”

張飛這一嚷叫,在座眾文武官員亦紛紛點頭應和。因為孔明的判斷畢竟大玄幻了。

孔明卻微嘆口氣,道:“是否如此,稍後自會明白。”

眾人心中不樂,這一席歡宴最終鬱郁而散。

過了三日,孔明正與關羽、張飛、趙子龍等將領論說目下的軍事形勢。

忽報關平從益州趕回,關羽、張飛均大吃一驚,關平倉皇進入軍師府,向孔明拜見,隨即呈上劉備親致孔明的書函。

孔明拆視,但見劉備在書函中道:“本年七月初七日晚,軍師龐統被張任射殺於雒城郊落鳳坡,我心悲絕,仿惶無計。

困守涪水關,一切待先生裁決定奪。”

孔明將劉備的書函給關羽、張飛等文武官員閱視,至此,關羽、張飛等才不得不信,孔明三日前的預料,竟如斯靈驗!軍師龐統的確英年夭逝了!

孔明長嘆一聲,神情十分哀傷,向關羽、張飛、趙子龍等文武官員道:“龐軍師英年早逝,主公的大業喪一有力臂膀也!主公函中雖沒表明,但他目下被困涪水關,進退不得,我又怎可貪圖安逸,不親赴益州決策埃”關羽一聽,吃了一驚,忙道:“軍師欲親赴益州,那誰人可守荊州?荊州乃後方大營,不容有失也。”

孔明道:“主公函中,雖沒言明,但他既派關平送信,主公之意與我不謀而合。鎮守荊州重任非雲長莫屬也!但關係重大,雲長宜小心謹慎。”

關羽見孔明如此重用於他,心中大喜,當即一躍而起,慨然說道:“雲長謹遵軍師令旨。”

孔明取出荊州官印,關羽雙手欲接,孔明手捧官印,欲交而未交,道:“雲長接了官印,荊州大營便落在你身上,擔子重如泰山埃”關羽慨然說道:“大丈夫既有承諾,便決以死相守。”

孔明一聽關羽口中的“死”字,心中便不由一凜,他登時有點猶豫,但已表態,怎可在關羽面前收回?他無奈肅然的問關羽道:“雲長,若曹操引兵來犯,你打算如何裁處?”

關羽道:“我必以力拒之。”

孔明又問道:“若曹操北犯,孫權西攻,又如何應付呢?”

關羽道:“我屆時分兵抵禦。”

孔明一聽,神色驟變,肅然說道:“若然如此,則荊州危矣!我有八字真言,雲長牢記,可保荊州。”

關羽心急接官印,忙道:“請問軍師,是哪八字?”

孔明一字一句的肅然道:“北拒曹操,東和孫權。”

關羽此時亦凜然說道:“我決遵軍師訓令。”

孔明心中這才一寬,當即將荊州官印交給關羽。自這一刻始,荊州五郡的千鉤重擔便壓在關羽身上了。

孔明即時升帳調令,令文官馬良、伊籍、糜竺,武將糜芳、廖化、關平、周倉等人輔助關羽,留守荊州。其餘文武,均隨孔明徵伐益州。

孔明點大軍五萬,決定從益州的東南部巴州,即今之四川東南地區人川。令張飛統精兵一萬,從陸路直逼巴州,再從巴州進抵雒城。又令趙子龍統水軍一萬,沿水路西上,直插雒城。孔明自己親率中軍,隨後西進,三路兵馬於雒城會合。司馬芝本想留在趙子龍身邊打先鋒,但孔明知此行兇險萬分,不欲增添趙子龍的負擔,便教雕雪以軍中相伴為由,把司馬芝留在中軍隨行。

到大軍出發的這一天,張飛臨行時,孔明特地召張飛到中軍,囑咐道:“翼德,巴蜀豪傑眾多,不可輕敵,須警誡三軍,不得擄掠百姓,所到之處,須以民生為念,不可任意鞭達士卒,免軍心怨恨,你須切記,希望早日與你於雒城會合。”

張飛見了孔明對他十分重用,心中已欣喜之極。他此時不由欣然大笑道:“先生放心,張飛但於路上苦忍,滴酒不沾,頭腦清醒,心平氣和處事便是。”

孔明欣然點頭嘉許。張飛毫不猶豫,統領一萬精兵,從陸路直插益州的東南部。

趙子龍亦率水軍,沿長江西上,向益州東南部疾馳。

孔明隨後率領中軍,向西面的益州進發。孔明所統的人川大軍,兵分三路,部署嚴密,令劉璋的蜀軍摸不清進軍的意向,被逼分兵把守,兵力分散,為張飛的突襲奇兵創造了有利戰機。單從入川的部署來看,孔明與龐統便明顯分出高下了。

作為入川陸路前鋒的統軍將領,張飛謹遵孔明的訓示,一路上滴酒不沾,行動神速,對沿途蜀川百姓亦秋毫無犯,被百姓稱為仁義之師。張飛大軍得了民心,沿途有當地人指引路徑,因此進軍十分迅速。入川后的第三日,張飛的大軍便已逼近巴州的治城江郡。

張飛接報,說江郡太守嚴顏,是蜀中名將,雖已年近花甲,仍威勇不衰,開硬弓,使大刀,武藝高強,萬夫莫擋。李嚴此時正扼守江郡,誓言決不降順來犯的劉備軍。

張飛心中惱怒,便下令離城十里紮下營寨,派人進城傳話。張飛對軍使道:“你進城對嚴顏說,若早降則饒恕城中軍民百姓;若不降順,我就踏平江郡,城中雞犬不留!你去傳我的話。”

軍使領令,守城大將嚴顏,甚有見識,當日劉璋派法正迎劉備入川,他便嘆息此乃引狼入室。及後聽聞劉備已攻佔涪水關,心中更怒,三番數次向成都的劉璋請纓,要去攻打涪水關,但均被劉璋拒絕,下令他嚴守巴州。

此時間悉張飛已率大軍殺到,便調動城中五六千兵馬,準備迎擊張飛軍。

副將向嚴顏道:“張飛在當陽長板坡,一人喝退曹軍百萬兵眾,曹操亦聞風而避,將軍不宜輕敵,可築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城中糧草充足,可守一年;張飛缺糧,不久必退;更兼張飛性極暴躁,我不與其戰,他必怒,怒則殘虐兵士,待其軍心生變,再乘勢進擊,張飛必敗無疑。”

此時張飛的軍使已馳至城下,大叫“開門。”嚴顏令人放軍使進城。軍使拜見嚴顏,把張飛吩咐的話照直說了。嚴顏不由大怒道:“張飛匹夫,怎敢如此無禮!我豈是降賊之將也!本待一刀將你斬殺,但須藉你來傳話。”

嚴顏下令,將軍使割耳、削鼻,放他出城。

軍使回營,向張飛哭訴嚴顏拒降及無禮。張飛大怒,環眼圓睜,披掛上馬,率三百精兵,便直奔江郡城下,向嚴顏挑戰。

嚴顏卻並不露面,只吩咐兵土大罵張飛。張飛怒火中燒,被罵得急了,三番數次衝殺到護城河的吊橋前,卻均被城上兵士亂箭射退。一直到晚上,城中無一人出戰。張飛無奈,只好先退回營寨。

一連二日,張飛均無功而退。反被嚴顏在城上一箭射中張飛的頭盔。張飛恨得遙指城上嚴顏罵道:“老匹夫!我若生擒得你,必一口生食你的皮肉。”

到第三日早上,張飛又率領兵馬,繞城罵戰,江郡城四面環山,十分險要。張飛乘馬登上高山,向山下城中俯視。但見城中兵將披掛備馬,嚴陣以待、欲堅守不出;又見城中百姓,人來人往,搬木運石,相助建築深溝高壘守城,張飛目睹之下,知山城確實易守難攻,急切動搖不得。張飛性雖魯莽,但此時卻忽然冷靜下來。暗道:若城中兵馬不出戰,硬攻必死傷慘重,我軍遠道而來,怎比得上蜀軍以逸待勞?僵持下去,只怕被水路的趙子龍,搶先抵達雒城,奪了我的頭功呀。”

他心念電轉,忽然思得一計,他下令大軍在寨中嚴密戒備,僅派出數十老弱殘兵,前去城下叫罵挑戰,只要誘得城小兵馬出來追求,張飛便即率大軍趁機衝入攻城。

不料嚴顏仍不上當,數十老弱殘兵,叫罵了三日,城中依然城門緊閉,絕不出戰。

張飛此時卻不生氣,他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傳令軍兵在城外四散打柴割草,十分忙碌,卻不再靠近城下罵戰。

一連三日,均是如此。

江郡城中的嚴顏,眼見張飛連日毫無動靜,只是打柴割草,心中不由疑惑起來。暗道:莫非張飛軍中糧草短缺,軍心將變?若然如此,倒是一個痛擊的千載良機!

嚴顏心中轉念,但又不敢大意,決定先派兵士,假扮張飛砍柴割草士兵,混人張飛的寨中,查證虛實,以免誤中張飛誘敵出城之計。

嚴顏的兵士順利混入張飛的寨中,暗中窺探張飛軍兵的虛實。

這一晚,張飛在中軍寨中飲酒解悶,忽然頓足大罵道:“嚴顏老匹大!你氣煞我也。”

此時,出外砍柴的兵士向張飛進言道:“我等這數日在城外砍柴,已打探得一條捷徑,可以偷潛入江郡城內。”

張飛一聽,大喜道:“既有此捷徑,為甚不早報知?”

兵土道:“未探準虛實,不敢報知將軍。”

張飛大聲問明兵士路徑方位,即高聲下令道:“決傳令下去,今晚二更造飯,三更月明,即走小路直搗江郡,活捉嚴顏。”

不一會,張飛準備抄小路,偷襲江郡的命令便迅速傳遍寨中兵營。

嚴顏的探子獲悉,不由大驚,慌忙飛潛回江郡,向嚴顏密報。

嚴顏一聽,大喜道:“我早算定張飛這匹夫沉不住氣了!

他欲從小路偷襲,以為我不知,怎料一切我已盡悉,只須於小路埋伏下來,放張飛過去,我再劫燒張飛的糧草,張飛軍中無糧,必敗無疑。”

當下嚴顏更不猶豫,親率城中主力五千精兵,連夜出城,伏於小路兩旁。

到三更時分,月照之下,果見張飛率前鋒悄然從小路過去。

嚴顏大喜,即率五千精兵,飛馳到張飛的營寨,又蜂擁而進,十分順利。

嚴顏正欲下令放火燒營,不料就在此時,暗影中突現一位黑鐵塔似的猛將,手執丈八蛇矛,怏如閃電向嚴顏疾刺,一面大笑道:“嚴顏老匹夫!你中我引虎人陷井之計了。”這員猛將,正是曹操聞之而避的張飛!

嚴顏一看,才知中計,小路上過去,只是假扮的張飛而已。他不由一陣心慌意亂,揮刀與張飛鬥了十數回合,手足發軟,被張飛發起神威,蛇矛一挺,刺中嚴顏的戰馬,將嚴顏掀倒馬下,早被軍兵一擁而上。生擒活捉了。

張飛又下令,對蜀軍追而不殺,蜀軍殘兵,紛紛向江郡逃奔。城上蜀軍,放逃兵進城,未及閉門,張飛大軍已風馳電掣搶入城內。

經過大半日的激戰,江郡城中的蜀軍大半投降,張飛下令不殺一名降卒,又出榜安民,不許軍兵侵擾百姓,由於張飛的恩威並施,江郡城很快便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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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三章 西川龍戰

張飛平定了江郡,但他對江郡太守嚴顏仍餘怒未息。他下令將被擒的嚴顏押入他的帥府大廳,他自己事先高坐案上,只待嚴顏進來,便狠狠消洩心中怒火。

嚴顏被五花大綁,推了進來,他怒視高高在上的張飛一眼,決計不肯下跪拜上。

張飛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道:“我張翼德到此,你尚敢不降,更敢抗拒,你可知罪?”

嚴顏面不改容,怒目而向,大聲厲斥道:“你們無義、侵我州郡,我力抗強虜,何罪之有。”

張飛怒道:“你不怕我將你斬成十八截麼?識趣者快快下跪降服。”

嚴顏哈哈大笑道:“莽匹夫,你可知在我心中,只有斷頭將軍,決無降賊之將也。”

張飛厲聲暴喝道:“刀斧手,將此老匹夫推出去,斬他一百零八刀。”

刀斧手架起嚴顏,狠狠的推他出去,嚴顏回頭怒喝道:“賊匹夫!要斬便斬,就算多斬一百零八刀,我亦無懼,發甚怒火。”

張飛但見嚴顏毫無懼色,神態從容,不似受死,倒似赴宴,又聲音雄壯,性如烈火,暗道:倒與我張飛有幾分相似。

他不禁回嗔生喜,忽地放軟口氣,喝令刀斧手退出。

然後張飛又走下臺階,親手替嚴顏鬆綁,再將他扶上自己的座椅,俯身垂首,向嚴顏拜道:“張飛冒犯虎威,請勿介懷,將軍降與不降,我均放你離去便是。”

嚴顏見狀,不由一怔,道:“你真肯放我生離江郡?”

張飛決然說道:“放!不但放,且送贈黃金百兩,以便將軍安享晚年。”說罷,張飛果然令軍士捧出黃金十錠,每錠十兩,足一百兩,雙手捧呈嚴顏。

嚴顏心中感動,終於長嘆一聲,慨然說道:“將軍恩義,令人感佩,但我無功不受賞,留待為將軍建功之後,才敢領受。”

張飛一聽,不由大喜道:“嚴將軍肯為我效力,同輔我義兄得成大業,妙之極了,百兩黃金,便權作張飛的見面禮吧。”

嚴顏決計不肯收下,張飛只好道:“既然如此,便當張飛替將軍暫時保管吧!待將軍建立奇功,再雙倍奉贈。”

嚴顏見張飛意態甚誠,毫無虛偽,這才斷然說道:“實不相瞞,從江郡到雒城各地關隘守軍,皆受我統轄,感將軍大義,無以為報,老夫願為將軍前鋒,沿路將下屬召喚出來,向將軍降順便是。”

張飛大喜,再三的向嚴顏拜謝。

嚴顏果然言出必行,他率領張飛的前鋒部隊三千兵馬,一路向雒城挺進,沿途所經關隘,守軍將領皆嚴顏的舊部,嚴顏又極受部屬的擁戴,因此嚴顏一到,傳話下去,守軍兵將,多半心悅誠服向張飛降順。但有猶豫不決的,嚴顏便慨然說道:“舊主昏庸,新主英明,迎新送舊,為保益州百姓,此乃大勢所趨,我亦已降服,何況你等呢?”因此部屬均向張飛軍獻關隘降順。

張飛有嚴顏相助,一路上進展十分神速,而且兵不血刃,根本沒有受任何阻延。

此時,劉備困守涪水關,已接孔明的飛報,說各路人馬將於雒城會合。

劉備接報,不由大喜,多日的煩惱一掃而空,他召集軍中將領,將此喜訊宣示,道:“我已接軍師報示,他與翼德、趙子龍分三路入川,會於雒城,再進取成都。不久將至,只待孔明抵達,我便可立刻進兵了。”

黃忠進言道:“主公不宜久待,被蜀軍窺破我軍心虛怯,必先發制人,向我發起猛攻,軍師又未趕到,則我軍危矣。”

劉備道:“龐軍師夭逝,我已無良策,如何穩定軍心,將軍有甚妙計?”

黃忠道:“蜀將張任,每日均來挑戰,若不向他示以顏色,則張任必輕視我軍矣,張任挑戰多日,兵將皆疲,又必疏於防範,正好趁機主動出擊,今晚夜深,引軍偷襲張任,必可令蜀軍不敢輕視我也。”

劉備同意黃忠的獻計,他下令黃忠領兵從左路殺向張任營寨,魏延從右路進攻,他自己則走中路。

當晚,劉備、黃忠、魏延等三路兵馬殺到時,張任果然毫無防備,被劉備軍衝入營寨,放起火來,蜀軍大亂,四散奔逃。

張任無法,只好率部分兵馬,退返雒城。

劉備乘勢向雒城推進,在半路紮下營寨,第二天即向雒城進擊。但一連攻城三日,張任均按兵堅守不出。到第四天,劉備親自率小部兵馬,攻打西門,令黃忠、魏延二人合力攻打東門。又故意留下南門、北門不攻,企圖誘張任從南、北門殺出,便可從東、西二面合圍張任,只要擊潰張任的守軍,則雒城便唾手可得了。

張任在雒城上親自督戰,但見劉備在西門,騎戰馬往來馳騁,親自指揮攻城,便下令堅守不出。當劉備在西門攻城大半日,人困馬乏之際,張任即令副將雷同、吳蘭二人,率軍從北門殺出,然後轉向東門,拖住正攻打東門的黃忠和魏延。

他自己則率軍從南門衝出,轉抄西門,圍攻已露疲態的劉備軍,雒城內,則改由民兵守城,又在城上擂鼓助威,以振土氣。

劉備率軍親攻西門,打了大半日,雒城依然固若金湯,而兵將已十分疲睏。劉備知危機將至,下令三軍速退。不料就在部隊剛向後移動時,張任率領的大軍已殺到,專門認準劉備,要將他生擒活捉,張任更率一千精兵,風馳電掣的追向劉備。此時大將黃忠、魏延在東門,被雷同、吳蘭拖住,不能前來救援。劉備無奈,只好親自迎戰張任,拼死廝殺。

劉備軍本已疲睏不堪,被張任的生力軍一輪衝殺,登時大亂,四散奔逃,劉備本來就非張任的敵手,此時見軍隊潰散,不由更驚,不敢再與張任苦鬥,當即撥馬而走。

張任一心要生擒活捉劉備,絕不放鬆,從後面策馬追殺,劉備單人匹馬,在山僻小路狂奔,背後張任亦僅得數騎,緊追不捨。

劉備正奔逃間,忽地山路上有一隊兵馬殺出,劉備一見,不由仰天長嘆道:“前有伏兵,後有追軍,今日天亡我呀。”

就在此時,山路前面的伏軍中,卻有一員鐵塔似的大將,手挺丈八蛇矛,馳馬而出,從側面截住張任,大戰起來。張任一見此將,便已心慌意亂,根本不敢纏鬥,僅打個照面,便轉身飛奔,率軍火速退回雒城。

原來此人卻是張飛,他與嚴顏迅速進抵雒城外山路,正欲直插雒城,與劉備軍會合,半路且蜀兵正圍攻劉備軍,便殺了出來,擊退張任。

張飛趁勢追擊張任,張任見張飛已率大軍趕到,料想張飛既然已從荊州抵達,那劉備的軍師諸葛亮,便必在張飛軍中了,他如何還敢大意,立刻退入雒城,也不管雷同、吳蘭所卒的兵馬尚留在東門外,立刻扯起吊橋,緊閉城門。

張飛直逼殺到吊橋下,見吊橋已扯起,城門緊閉,便不戀戰,轉身奔回,與劉備軍會合。

劉備此時已由張飛的先鋒嚴顏接迎,進入中軍帳。張飛大步而進,向劉備拜見。劉備與張飛執手道:“若非三弟趕至,劉備今日幾乎被張任擒捉了。”他一頓,又立刻道:“軍師已抵此地了麼?”

張飛道:“軍師以趙子龍為前鋒,從水路入川,約定會於雒城,卻未趕到,被我奪了先拔頭籌之功。”

劉備道:“山路險峻,關隘重重,你如何可如此神速長驅直進?”

張飛把嚴顏引領到劉備面前,大笑道:“沿途關隘果然極多,共計四十五重,之所以如此迅速得過,全靠嚴顏老將軍仗義相助之功也,因此一路上並無花甚大氣力。”

於是張飛把如何義釋嚴顏之事,向劉備述知。

劉備不由大喜,他即時脫下身披的黃金鎖子甲,贈與嚴顏,欣然道:“若非老將軍義助,三弟怎能神速抵此地,於危難之際救我一命,老將軍當真義氣蓋山河埃”嚴顏見劉備如此厚待,亦向他真誠拜謝。

就在此時,軍中探哨忽然人報,說黃忠、魏延二將,與雷同、吳蘭二蜀將交鋒,雒城中的吳懿、劉磺又率兵助陣,兩下夾攻、黃、魏二將抵敵不住,敗退向東面去了。

張飛一聽,便向劉備道:“哥哥,我與你兵分兩路,殺去救援。”

劉備欣然答應:於是和張飛各率一軍,殺奔雒城東門而來。

蜀將吳懿、劉磺見有劉備生力軍殺到,不敢戀戰,慌忙退入城中。

吳蘭雷同二將,卻只顧追殺黃忠、魏延軍,一路向東追擊,其後路便被張飛和劉備堵住了。黃忠、魏延見劉備、張飛援兵殺到,立刻回馬圍攻。雷同、吳蘭二將知難硬抗,只好下馬向劉備投降。

這一仗,劉備在張飛的神勇助戰下,總算稍有收穫。不過,欲想破雒城,卻依然千難萬阻。劉備無奈,只好先在雒城郊外五里處紮下營寨,待軍師孔明來到,再作下一步行動。

此時,在雒城中,張任因精於用兵,已隱然取代吳懿,成了蜀軍的主帥。他見失了雷同、吳蘭二將,心中不由甚感憂慮。

吳懿是蜀主劉璋的舅父,名義上是蜀軍的主帥,但他深知用兵不及張任,因此督軍大權交給了張任,此時吳懿向張任道:“兵危勢急,若不決一死戰,如何退得敵軍,趁劉備的軍師孔明尚未抵達,宜速用計破之,否則,我們只怕死無葬身之地也。”

張任亦極為敬畏孔明的謀略,暗道:吳懿所言不錯,若孔明趕到,要破劉備便難上加難了。張任心念電轉,便決然說道:“我明日親領一軍前去挑戰,詐敗奔城北,劉備軍必追,城中再出一軍,截斷追兵退路,劉備軍必敗無疑。”

吳懿欣然答應,並決定由他親自出城助戰。

第二天一早,張任率四千精騎,出城向劉備挑戰。張飛大怒,躍馬挺矛來戰張任,張任與張飛鬥了了十餘回合,即詐敗而奔,繞城而走。張飛在後面窮追不捨,追到城北門,吳懿率軍殺出,截住張飛的後路,張任趁勢率兵殺回,將張飛困在中心,進退不得。

張飛雖然毫不畏懼,但苦戰半日,依然難以脫身,兵將已漸露疲態,再鬥下去,必定潰敗。張飛不由有點吃驚,心想:張任這賊匹夫,倒有用兵之謀,張飛今日只怕敗於他的手下。

正危急之際,一隊兵馬從江邊那面風馳電掣而未,領先一員大將,銀槍銀甲,躍馬挺槍,神威凜凜。

張飛遠遠望見,不由心花怒放,忙大叫道:“趙子龍,見你如見軍師,他必已來到也,我被張任賊匹夫困住,正兵疲勢危埃”那面的銀槍銀甲大漢,果然是從水路挺進入川的趙子龍。趙於龍聽張飛在陣中大叫大嚷,不由呵呵大笑道:“翼德放心,軍師已有萬全之策,我先來救你脫困。”說罷,躍馬挺槍,來勢快如電奔。

張任和吳懿軍,此時被趙子龍和張飛二員猛將裡外一吼,更聽說劉備的軍師孔明已駕臨,軍心立刻渙散,紛紛覓路奔逃,張任臉色亦不由驟變,慌忙搶先退入城中。

吳懿卻被嚇得手忙腳亂,逃奔不及,破趙子龍快馬搶近,一槍刺來,吳懿手中長槍嚇丟到馬下,趙於龍趁勢銀槍一抖,將吳懿的腰帶挑住,扔到馬下,兵士一擁而上,生擒吳懿。

張飛大喜,策馬飛奔而近,向趙子龍大叫道:“子龍,軍師的名頭果然驚人,甫於蜀川亮出,便將賊匹夫張任嚇退了,軍師現在何處?”

趙子龍欣然笑道:“軍師緊隨我上岸,此時想必與主公會合了。”

張飛一聽,連忙與趙子龍一同直奔劉備的中軍大營,他心急難熬,非要當面見到孔明才放心。

趙子龍和張飛同入中軍大營,帳中,劉備正與一位羽扇綸巾之人殷殷敘話,只見劉備欣喜萬分,就如孤兒見了至愛至敬的孃親。

張飛見了,大步走上前去,向羽扇綸巾之人俯身拜道:“張飛參見軍師先生!見到軍師,我便心安了。”

帳中羽扇綸巾之人,果然是軍師先生孔明。只見孔明向張飛欣然一笑,又拱手賀道:“恭喜!恭喜!翼德已佔先行入川之奇功也。”

張飛自進軍蜀川以來,他試著用計,又義釋嚴顏,競兵不血刃,便速破四十五座關隘,他由衷的確認,戰爭之道,計謀之士,的確能抵百萬雄師,而由此他對孔明更為傾佩,他見了孔明,心中已十分欣喜,此時聽孔明向他祝賀,不由呵呵笑道:“軍師!我的成功,全賴先生行前再三囑咐,令張飛亦試著用計行兵,否則,只怕尚被阻於江郡城外埃”孔明欣然一笑,暗道:“莽張飛”這名號,只怕須改一改了。他向張飛笑道:“翼德亦曉用計謀,此乃主公之洪福也,如今蜀川東部已平定,應該是進軍蜀川心腹重地成都之日矣。”

劉備道:“雒城守將,有劉璋之子劉磺、劉循等,而唯一的勁敵卻是張任。此人極善用兵,又有膽色,不可輕敵。”

孔明微一沉吟,即決然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定計先捉張任,再克雒城。”

孔明說罷,即不顧遠途奔波疲睏,親自乘馬前去雒城郊外,視察地形,趙子龍恐孔明有失,親自護送。

孔明但見雒城東面有一座橋,名“金雁橋”。橋下河水甚急,兩岸有大片半人高的蘆葦草叢。孔明仔細辨察一番,便向趙子龍欣然道:“可矣!我明日必捉張任。”

他返回中軍大營,即召集軍中諸將,下令道:“魏延、黃忠二將聽令。”

黃忠、魏延深知孔明用兵如神,他的令旨已下,哪敢怠慢,即一躍而出,肅然道:“未將黃忠、魏延聽令。”

孔明道:“雒城東面有座金雁橋,橋下河水甚寬,無舟不可渡也。離橋六里,有大片草叢,魏延引一千兵馬,伏於左岸,以長槍專刺馬上兵將!黃忠引一千軍伏於右岸,專以大刀砍馬腳,敵軍潰敗,張任必走東面小路,翼德可引一千軍埋伏,待張任來到,即生擒活捉。”

張飛一聽,大喜道:“好啊!我有擒將之機,必不負軍師所託。”

孔明欣然點頭,又對趙子龍道:“子龍率軍伏於金雁橋北面,我親自誘引張任過橋,你便將橋拆斷,陳兵於橋北。張任必不敢北走,轉奔南面,正好中計。”

趙子龍、張飛、黃忠、魏延四將,領令各率兵馬部署去了,孔明毫不猶豫,立刻準備明日一早的誘敵。

此時,在雒城的張任,知吳懿被捉,更已投降劉備,心中不由更為驚怒,幸好此時劉璋從成都派來卓膺、張翼二將前來增援,張任這才稍感安慰,他為了先發制人,決定留張翼助劉磺守城,他自己則與卓膺出城退敵。

張任剛出城列好陣勢,便見孔明率一隊凌亂的兵馬,走過金雁橋,向這面而來,在百丈外列好陣勢,但也顯得十分混亂。

孔明坐在一輛四輪車上,手執天機無為羽扇,越眾而出,向張任羽扇一招,笑道:“張任!曹軍百萬雄師,聞孔明之名,亦望風而逃,你敢不投降麼?”

張任見孔明陣勢混亂,不由冷笑道:“人說孔明用兵如神,如今看來,虛有其名罷了。”說時,把手中槍向前一揮,一隊兵馬即向孔明衝殺而來。

孔明從容一笑,座下四輪車忽地無風自動,向後疾退。

張任不捨,率軍追殺,孔明退過金雁橋,張任亦追過金雁橋。

再追前五里,忽地兩支軍隊殺出,左面劉備,右面嚴顏,孔明退入中軍不見。

張任心知中計,欲退回金雁橋入城,但金雁橋竟於片刻間被趙子龍截斷了,又見趙子龍在橋北面嚴陣以等,張任不敢接戰,只好向南面繞河而奔。

逃奔不及六里,張任兵馬來到河岸左面草叢,魏延率軍從草叢中躍起,長槍齊刺,將張任的馬上兵將刺死無數,右岸黃忠,亦用大刀砍馬腳,張任的騎兵人仰馬翻,大半被殲,其餘的四散潰逃。

張任無奈,只好率數十騎兵向南面飛逃。不料突然殺出一將,正是猛將張飛,張飛發起神威,丈八蛇矛一挑,將慌亂的張任挑落馬下,眾兵一擁而上,活捉了張任。

張飛將張任押入中軍帳見劉備和孔明,劉備本來欲勸張任投降,張任卻大叫道:“忠臣豈可事二主?今日雖降,日後亦必反也。”

劉備亦不忍殺,孔明下令將他遺體葬於金雁橋側,受雒城百姓年年參拜。

劉備令嚴顏、吳懿等一班蜀軍降將,領先直抵雒城,向城中守軍勸降。劉璋派來增援的蜀將張翼,在城上斬殺劉磺。

開城投降。劉璋之子劉循,則隻身逃回成都去了。

孔明向降順的蜀將打探從雒城往成都的佈防,知除前面的重鎮綿竹布有重兵外,成都兵力已不到四萬,孔明判斷,只要攻陷綿竹,則成都可不攻而破,於是決定集中全力,攻打綿竹。

由於有孔明用計,又有大將黃忠、魏延出力;而此時蜀軍已人心渙散,人人思降。因此不消半月,劉備軍便已攻陷綿竹,守城蜀軍三萬重兵,大半降順。

孔明正欲趁勢向成都進軍,就在此時,卻報說馬超投入張魯旗下,劉璋向張魯求救,張魯便派馬超攻打葭萌關,守將孟達、霍峻難敵馬超,形勢危急。

劉備一聽,不由大驚道:“馬超乃虎將啊,若被其攻陷葭萌關,則我軍前後受敵,其勢危矣。”

孔明微笑道:“主公不必憂慮,馬超雖然神勇,不外是勇士一類的人物,只須先以武懾其志,再用計服其心,馬超不難破也。”

劉備道:“馬超勇猛,如何可以武力懾之?”

孔明笑道:“若要馬超懾服,須用翼德、子龍二將不可。”

劉備道:“子龍在外安撫界川各州郡末回,翼德在附近。

可急召他趕赴葭萌關救援。”

二人說時,張飛已在外面大叫而進道:“告辭哥哥,便去戰馬超也。”

孔明卻只當不聞,對劉備道:“馬超英勇無敵,除非往荊州召關雲長來,否則無人可以抵禦。”

劉備知孔明用的是“激將法”,便點點頭道:“軍師所言甚是。”

張飛聽了,忍不住大聲道;“軍師!你為什麼如此輕視我?我曾獨力抗拒曹操百萬雄兵,豈會畏懼區區一名馬超。”

孔明微笑道:“當年翼德拒曹操於長板橋,乃因曹操不知虛實而已;曹操若知底細,他豈會退兵?馬超之勇,天下聞名,與曹操渭水大戰,殺得曹操割須棄泡,幾乎喪命,豈是等閒之輩?就算關雲長至此,亦未必可勝。”

張飛被激,不由哇哇大叫道:“軍師!張飛決計要去!若勝不得馬超,甘受軍法處置。”

孔明一聽,欣然道:“既翼德肯立軍令狀,必會全力以赴,可作先鋒,再請主公親自押陣,我留守綿竹,待子龍回返,我當親赴葭萌關破敵。”

劉備欣然答應,魏延亦向孔明請纓,孔明便令魏延為前部,張飛作先鋒,劉備隨後率一萬大軍,即日開赴葭萌關救援。

劉備親率大軍,趕到葭萌關,關下馬岱已向關上挑戰。

魏延先到,他欲搶張飛的頭功,出戰馬岱,卻被馬岱一箭射傷左臂,張飛趕到,殺退馬岱,救走魏延。

第二天一早,關下鼓聲震響,報說馬超兵到,正在關下挑戰。

劉備與張飛上關樓俯視,但見馬超縱馬挺槍而出,頭戴獅盔,身纏獸帶,銀甲白袍,面如冠玉,神威凜凜,儀表非凡。

劉備在關上見了,不由讚歎道:“當真不愧人稱錦馬超也。”

張飛見劉備贊馬超,不由又妒又恨,他哇哇大叫,決要下關出戰馬超,劉備再三阻止住了,直到見馬超的人馬已呈疲態,已近午時,才向張飛道:“馬超軍已疲睏,翼德可下關與他一戰。”

張飛大喜,率五百精騎,飛馳出關,馬超見張飛只率五百軍出戰,他銀槍向後一擺,亦令所率大軍退後百丈,單人匹馬,迎戰張飛。

張飛見馬超膽氣過人,心中亦暗暗稱讚,他手執丈八蛇矛,飛馳而出,一面大叫道:“馬超,認得燕人張翼德麼?”

不料馬超傲然道:“我關東世家子弟,豈識得你等村野匹夫。”

張飛大怒,也不打話,驟奔上前,挺矛便刺馬超,馬超長槍一橫,震開張飛的蛇矛,兩人的手臂均感一麻,顯然兩人神力不相上下,因此誰也不敢輕覷對方,奮起神威,矛來槍往,激戰起來。

劉備在關上注視,見兩人已激鬥了百餘回合,依然難分難解,他恐張飛有失,便鳴金收兵,召回張飛,馬超也不追趕,長槍一橫,於關下往來馳騁,十分威風。

張飛剛上關,見馬超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大怒,不聽劉備的勸阻,頭盔也不戴,只纏了一條黑巾,又驟衝而出。馬超毫不畏懼,挺槍接住,與張飛又大戰起來。

劉備恐張飛有甚閃失,便親自率兵下關,替張飛押陣見兩人又鬥了一百回合,依然難分勝負。

眼見天色近晚,劉備鳴金召回張飛,道:“馬超英勇,不可輕敵,且先上關,明日再戰吧。”

張飛殺得環眼血紅,精神倍加,咬牙大叫道:“我誓死不會。”

劉備道:“今日天晚,不可再戰也。”

張飛道:“點起火把,我與馬超夜戰。”

此時,馬超亦縱馬而出,向這面大叫道:“張飛!你敢與我夜戰麼?”

張飛被激得虎吼連聲,再不從劉備勸阻,換了戰馬,令軍士點起火把,關下如同白晝。

馬超亦換了戰馬,馳出陣前。張飛挺矛而出,大叫道:“馬超,我不將你生擒活捉,誓不上關。”馬超亦大喝道:“張飛!我不能勝你,決不回寨。”

兩人又激戰起來,鬥了五六十回合,馬超撥馬便走,暗中算計,用銅錘打張飛,張飛見馬超突然退走,心中也自加小心。

馬超見張飛趕近,忽然回身,右手一甩,一柄流星錘閃電般擊向張飛。張飛目光如電,立刻窺破,頭一側,流星錘擦耳而過,絲毫無損。

張飛勒馬而回,馬超不捨,亦回身趕來,張飛忽地抽箭張弓,一箭向馬超射來,馬超目力超群,亦一閃而過,兩人心中均不由一凜,各自暫回陣中。

劉備知張飛和馬超功力相當,再久戰下去,必定兩敗俱傷。他心中甚喜馬超的英勇,便向馬超叫道:“馬孟起,我以仁義待人,不施詐,你可收兵暫歇,我決不趁亂追擊。”

馬超一聽,暗道:我遠道而來,果然已疲睏不堪,劉備必已窺破,他卻不趁虛而乘,果然不比曹操的奸險!於是馬超向劉備大聲答應道:“劉玄德,便依你之意,今暫且收兵,明日再戰罷了。”

馬超說罷,即傳令收兵,又親自斷後,待大軍退盡,他才馳回營寨。

劉備見馬超身先士卒,英勇不凡,心中又羨又奇,下令不許追擊,亦退回關上去了。

第二天一早,張飛又欲下關再戰馬超,就在此時,軍中哨馬飛報:“軍師來到了。”

劉備一聽大喜,連張飛亦不再堅持出戰,無奈說道:“哥哥,既軍師來到,戰與不戰,便由軍師裁決好了。”劉備深知張飛對孔明敬若神明,孔明說一句話,甚至比他劉備更有力度,便欣然一笑,不再與張飛糾纏。

不一會,孔明已到,劉備接入,客氣一番,便連忙將連日的激戰情形,對孔明說知。

孔明聽罷,目注張飛一眼,見他環眼血紅,便知他已殺得虎膽暴熾,孔明向張飛含笑道:“翼德鬥志可嘉,已足令馬超不敢輕覷我軍之武矣。”

孔明這一當面稱讚,張飛不由如吃蜜糖,十分欣喜,他呵呵大笑道:“先生料事如神,張飛怎敢不信?但教馬超知我軍人材濟濟,不可輕覷,我願足矣!戰與不戰,一切的從先生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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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四章 白兔龍氣

孔明與劉備會心一笑,孔明道:“翼德與馬超,均當世虎將,若惡鬥下去,必有死傷,非我所願。宜以智取,令馬超為主公效力,才不失為兩全其美之道。”

劉備一聽,大喜道:“我也很喜歡馬超英勇,但未知如何可令他降服?”

孔明微笑道:“馬超萬般無奈,才投奔漢中張魯,絕非心悅誠服。我只須斷其歸路,馬超失去依據,自然向主公降服。”

於是,孔明定計,派人入漢中,向張魯作說客,表面是欲與張魯結盟,以安其心,暗中卻收買張魯的謀士楊松,挑撥張魯與馬超的關係,令張魯生疑,將馬超召回。馬超正殺得性起,自然不從,令張魯更懷疑馬超擁兵自重,下令漢中關隘,拒絕馬超回來,又停止供應糧草。

馬超所率的二萬漢中兵,很快便斷糧斷草,又進退不得陷入絕境。

孔明本欲親自走一趟馬超軍營,說服他降順。此時卻接趙子龍來信,舉薦一位叫李恢的蜀川人來投奔,李恢恰好與馬超有交情,孔明便派他入馬超營中,勸諫馬超。

李恢初見馬超時,馬超態度尚很強硬。李恢對馬超道:“將軍與曹操有殺父之仇,隴西有切齒之恨,前不能救劉璋而退荊州之兵,後不能制楊松而見張魯之面,四海難容,一身無主,若有閃失,則一生英名盡喪,天下雖大亦無立足之地埃”這番話一針見血,說得馬超啞口無言。他思忖良久,終於決定,隨李恢入葭蔭關,拜見劉備。

劉備與孔明親迎馬超,待之以上賓之禮,馬超見劉備十分熱誠,心中欣慰,不過,他仍有點不服氣,心想:荊州軍中,能戰者不外是關、張二人而已,但張飛與我僅不相伯仲,未知劉備麾下,尚有甚猛將呢?

馬超思忖時,忽有探馬報說,蜀將劉竣馬漢率領大軍包抄葭萌關,馬超慨然道:“我願為劉將軍斬此二人,作見面之禮。”

引時忽有一員大將大步而進,原來是從綿竹奉召而來的趙子龍。

孔明一見趙子龍,便含笑道:“關下有蜀將挑戰,馬超欲斬此二人作見面札,子龍意下如何?”

趙子龍事先已得孔明密示,召他來此,正是欲進一步令馬超心悅誠服,便朗聲道:“馬孟起乃遠來之客,豈有讓客代我們征戰之理。”且擺下酒宴,我去取蜀將人頭向馬孟起賀喜。”說罷轉身而去。

孔明欣然下令,安排酒宴,馬超心中疑惑不定,暗道:蜀將劉竣馬漢非等閒之將,我欲斬之、亦須花不少力氣,少說亦須半日苦戰,這趙子龍竟敢自負在酒席安排之間便可成事麼?

馬超心念未了,酒席也尚未擺好,趙子龍已大步再進,他手中挽著的果然是兩顆蜀將人頭!

馬超這才又驚又佩,向劉備頓首道:“馬超拜見主公!今日得遇明主,如撥雲見青天。”馬超又向趙子龍祝賀,再與張飛握手相見,三員虎將相視大笑,心中絕無芥蒂。從此,馬超便對劉備忠心一片,傾心拜服了。

當下馬超痛飲三杯,隨即一躍而起,慨然說道:“我不明時勢,領兵救益州,延誤了主公取成都大計。我願將功補過,與我弟馬岱親赴成都,曉示劉璋識時務,獻出成都,免多傷無辜也。”

劉備大喜道:“將軍若能說得劉璋降順,應記入川之頭功埃”孔明亦向馬超欣然鼓勵,嘉勉其志,因為孔明深知,成都城內尚有精兵三萬,糧草衣物足用三年,若堅決抵抗,短期決難攻陷。而時機拖延,便給北面的曹操,東面的孫權進攻荊州之良機了。因此成都非迅速攻陷不可,若能和平解決。

則是上上之眩馬超英名蓋世,有他出面,迅速、和平克服成都,便極有希望了。

當下馬超、馬岱隨劉備軍一道,向成都挺進。

在成都,劉璋眼見大小將領,非死即降,十克其九,不由十分悲痛。他已失任何主意,只好下令閉門不出,待探馬報說,漢中派來馬超、馬岱已抵城下,劉璋才敢登上城樓觀看。

只見馬超在城下大叫道:“請劉璋答話。”劉璋無奈露面,問馬超有何話說。

馬超伸馬鞭一指,道:“我率張魯兵本欲救荊州.不料大勢所趨,張魯誤聽楊松讒言,反欲加害於我,我無奈已歸投劉皇叔矣!劉皇叔乃仁義之人,公不如開城納降,免滿城百姓受苦。如若不從,我只好先行攻城了。”

劉璋眼見前來救援的馬超,反而投降劉備,進攻於他,不由又驚又氣,他深知大勢已去,頑抗無益,不如降順,尚可保住生命,於是決計獻城出降。

半個月後,劉璋親拜官印,出城投降。劉備親自迎接劉璋,又與劉璋握手流淚道:“賢弟,並非劉備不仁不義,委實是大勢使然,不得不如此也。”劉璋痛哭無言。

劉備進城後,尚不忍放逐劉璋。孔明道:“既然大勢如此,主公不可再猶豫;益州不可容二主,可將劉璋送去荊州。

讓其安享晚年。”見劉備仍有猶豫,孔明又續道:“劉璋之所以失基業,乃因性太懦弱,主公不取,亦必落入他人之手,主公既已得之,若執著於婦人之仁,恐怕難長保益州矣。”

劉備這才依從孔明的安排,授劉璋以振威將軍的官號。

將他的家室,一道遷往荊州南郡居停。

劉備自居益州牧,任益州的最高行政長官,又封法正為蜀郡太守,一班蜀川降將,皆重加委用。

更封關雲長為蕩寇軍漢壽亭侯、張飛為徵遠將軍新亭侯、趙子龍為鎮遠將軍、黃忠為徵西將軍、魏延為揚武將軍、馬超為平西將軍。以及孫乾、簡雍、糜竺、糜芳、劉封、關平周倉、廖化、馬良、馬謖(馬良幼弟)等一班荊州舊臣,均重加封賞。

一面又開倉賑濟百姓,益州百姓軍民大悅,人心很快便安定下來了。

劉備念及諸官將大功,打算將成都有名的田宅,封賞給諸有功官將。

孔明是軍師身分,趙子龍是劉備的屬將,二人對劉備的決定深感不妥,但又不便當面勸諫,便通過雕雪、司馬芝二女,以客卿的身分,向劉備進言道:“益州百姓,屢遭兵戰之禍,田宅十室九空,將軍宜將空餘田宅,分還百姓,令人民安居樂業,則民心安定,益州可保長久也。”

劉備一聽,微一沉吟,即知此乃孔明和趙子龍之意,他不由欣然笑道:“兩位姑娘所言甚是,我當遵而行之!且請回去轉告兩位姑娘的知己,說我所思有欠妥之處,多謝兩位姑娘的知己提醒。”

雕雪、司馬芝回去告知孔明和趙子龍,欣喜笑道:“劉皇叔知我等是代表你去勸諫,他竟然立刻便打消原意,欣然接納,劉皇叔如此聽言納諫,他的基業必可得長久了。”

孔明未及答話,趙子龍已略帶迷惑說道:“當日在荊州南郡觀天台上,義兄不是判斷,主公正受東吳孫權的赤龍氣克煞麼?為甚主公還能取益州,得成大業呢?”

孔明微一沉吟,道:“據我所知,東吳孫氏的赤龍煞氣,部分已落在龐師弟的身上,他因此而有落鳳坡之難,如今赤龍煞氣已消其半,威力大減,主公的白兔龍氣雖然稍弱,但亦足以抵禦,因此終可大業初成也。”

雕雪見孔明興致勃勃,便趁機問道:“如今劉皇叔已取益州,又據有荊州五郡,西面全境,連成一體,大有北取曹操,東克孫權,一統天下之勢,孔明師哥以為,劉皇叔是否有天子平定天下之運勢呢?”

孔明一聽,微笑道:“目下三王鼎立之天機大勢仍在演行,並未最終確立,其中尚有奧妙變數,我又怎可推論斷言三王鼎立之後,天下一統的天機演進?一切尚言之過早也。”

雕雪又問道:“為甚到目下之勢,三王鼎立尚未最終確立呢?”

孔明微一沉吟,即斷然說道:“北面曹操,東面孫權,其王者之勢早已確定,等閒不可撼搖矣。但如今主公初克益州,局勢未定,民心未穩,須艱苦經營,才能穩固。而益州北面乃張魯的漢中之地,與曹操為鄰,曹操必窺伺漢中,若漢中落入曹操手中,則益州便有大軍壓境之危矣。再者東吳對荊州必欲得之而後快,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分謀奪的機會,若荊州落人東吳之手,則益州東部立刻便將落入東吳大軍環伺之下。

危機重重。主公有此三大隱患,他的王者大業因此遠未確定。而三王鼎立大機大勢缺一不可,又怎可判斷為最終確立呢?”

趙子龍接口道:“那義兄以為,我等該如何自處?”

孔明慨然的道:“我師龐德公當日已有判斷,我等四人,均乃三王鼎立天機奇格中人,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唯有順此大勢而動,先行導引三王鼎立天機大勢確立吧。”

孔明深知若欲令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能夠確立,須先匡扶劉備成其王者基業。為此,他作了一番精密的部署。

首先是儘量穩定荊州的局勢,而關鍵人物是鎮守荊州的關雲長。為了穩住關雲長鎮守荊州的決心,孔明破例勸劉備重賞關雲長。

劉備十分贊同孔明的見解,當即從益州的庫房中,撥出黃金五百斤,白銀一千斤,錢幣五千萬,蜀錦一千匹,派人送去荊州,贈與關雲長。

同時,孔明又不辭勞苦,親自制定治國律例,他定下的律例刑法甚嚴,比起劉璋治蜀川時嚴厲。

新任蜀郡太守的法正,向孔明進言道:“昔日漢高祖與民約法僅三章,百姓皆感其德政,終可平定天下。軍師為甚不加效法,以慰民心呢?”

孔明肅然道:“閣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當日秦以暴虐之法治國,天怒人怨,因此高祖以寬仁之法,以慰撫民心。

如今益州舊王劉璋懦弱,德政固然缺乏,刑律又十分鬆懈,以至群臣之道盡失,臣屬寵之以位,位高權重則有反心,事事示之以恩惠,恩惠稍減,則生怠慢之心,是故君不能制臣,臣不能服於君,上下皆弱,混亂不堪,弱勢已成,積重難返,日久必敗也。因此我才以恩威並施,以法治國,革新積弱之政,令上下守法,進退有度,有功者賞,有罪者罰,政通人和,人和國興也。”

法正仔細聆聽,不由傾心拜服。從此之後,法正對孔明十分敬佩,他就算不服任何人,孔明的訓誡,他卻絕不敢怠慢。

孔明在益州處政,不覺又過去一月時光。這天,孔明正與劉備議論天下大勢,府外報說,荊州關雲長派他的義子關平前來拜謝封賜,劉備召關平進見。關平先向劉備、孔明行拜見之禮,又代關雲長向劉備拜謝賞賜。忽然從內中取出一封書函,道:“義父聞馬超武藝驚人,又打算人川與他比試高低,著我向伯父稟告。”

劉備拆閱書函,不由大驚道:“二弟與馬孟起,皆當世虎將,若要比試,只恐刀槍無眼,兩人必勢不兩立也。”

孔明微笑道:“不必擔憂,我自有釋慰雲長之法。”

劉備知關羽對孔明十分敬重,見他成竹在胸,這才稍感放心。當下孔明即疾書一函,交給關平,道:“你回去向雲長呈上,他自會明白。”

關平接孔明書函,即日起程,返回荊州。他去拜見關羽,先說了益州局勢已經初定。關羽卻立刻追問道:“我欲與馬超比試之事,平兒已向我兄長稟告了嗎?”

關平忙道:“兒已稟告,軍師有回函呈上父親。”

關羽拆函,只見孔明寫道:“聽聞雲長欲與馬孟起比試高下,此心甚壯。但依我之見,馬孟起雖然武藝出眾,不過是漢高祖時大將英布、彭越一類人物罷了,其只堪與翼德並列,怎及得上美髯公之絕倫超群呢?雲長受任鎮守荊州重責,若貿然入川,萬一荊州失守,則雲長罪大也。草草不恭,尚祈明察。”

關羽閱罷,良久不語,關平見狀,不由吃驚道:“軍師回函,令父親不悅嗎?”

關羽將孔明的書函遞給關平,道:“你可閱視,便知是否令我不快。”

關平細閱孔明的書函,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道:“軍師以荊州重任責之,父親並無反感嗎?”

關羽一聽,伸手一捋其美髯,笑道:“不然,我欲入川,不過是欲與孟起分個高下。孔明料事如神,他的判斷豈會有差?既然如此,我還入川作甚?孔明果然明白我的心意埃”孔明洞悉天機,他對天下大勢的判斷亦十分準確。

劉備奪取益州後不到半年,曹操便斷然決定,先攻取張魯的漢中,然後再東征孫權。在此強敵窺伺之下,孫權欲謀奪荊州的意圖,才不得不暫時收斂,改而與劉備暫時再度結盟,以抗衡曹操的強勢。

而“北抗曹操,東連孫權”,自始至終是孔明奉行的戰略大計,因此孔明為穩住側翼的安全,親自安排將荊州的江夏、長沙二郡歸還孫權,而爭取到孫權承認荊州的南郡、零陵、武陵劃歸劉備統轄,如此一來,便消除了側翼孫權的威脅,可以集中全力抗衡北面的曹操。

在許昌的曹操,自返譙郡祭祖,目睹祖宗靈異驚兆,曹操的心境變得越來越亢奮了,他時常在夢中回味祖宗向他的示訓,醒來卻老大不服氣,暗道:假若我曹操亦無王者之命,環顧那當今世上誰配擁有!嘿嘿,我倒要與這見鬼的血煞狠狠鬥上一鬥。”

曹操心念電轉,他欲儘快掃平天下,在他有生之年,開創王者之業的雄心,競隨著他年紀的老邁而越來越熾烈了。

此時,曹操身邊甚為得力的謀臣荀彧、郭嘉等人,或因反對曹操篡奪朝政、或因長年風霜,積勞成病,先後死去,能夠為曹操出謀劃策的人己所餘無幾,其中一位是賈詡;另一位是曹操的家臣,丞相府主薄司馬懿。

曹操先與賈詡商議,賈詡並不善征戰之謀略,因此無奈道:“丞相欲行征伐,須召夏侯惇、曹仁兩將軍回來,商量此事。”

曹操依言派人召夏侯惇、曹仁二將回許都,二人未及趕回,曹操偶然與丞相府主簿司馬懿談及此事,他打算掃平劉備和孫權及天下割地為據的諸侯。

司馬懿一聽便微笑道:“丞相,吳與蜀兩地,急切間未可克取,宜先取漢中張魯,乘勝再克西蜀,然後集中全力,攻取江東,則天下可一舉而平也。”

曹操一聽,不由大喜道:“仲達所論,競與我不謀而合!

好極了,我便升任你為行軍司馬,隨我西征漢中,參議軍政大事吧。”

司馬懿大喜,此時他年值三十歲,在曹操的丞相府中、一直鬱郁不得志,他自己也意料不到,他的一番議論,競大討曹操的歡心,從此便可表現他的非凡才華了!他對曹操不由十分感激,連忙向他拜謝。

直到此時,司馬懿尚不知自己的身世來歷,也只知自己小時便與父母以及一位妹妹失散,從此不知所蹤。他後來得許昌的一位大族人家收留,又供他讀書,司馬懿亦十分好學,年僅十八歲,便將歷代的兵法大著讀遍,他因此極善機謀,而且城府極深,又善於察顏觀色,因此進丞相的曹操府任主簿後,處事精幹,甚得曹操的信任。

不過,也不為什麼,司馬懿的運途十分曲折艱辛,他進曹操的丞相府後,整整度過十年歲月,他依然僅是丞相府的一名主簿而已。他自己也意料不到,今年是他三十歲的而立之年,在一個偶然的機緣下,他竟大受曹操的賞識,從一名家臣一躍而升為朝廷的行軍司馬,這簡直有如天賜良機,供司馬懿施展他的才華,他又怎會不牢牢把握這個千載良機?

不久,夏侯惇、曹仁二將,奉召返回許都,曹操的西征大計也最後確定下來。

曹操下令,西征大軍三十萬兵力,前鋒由夏侯淵、張郃統率,中軍由曹操親自坐鎮,司馬懿為行軍司馬,隨軍參議軍政大事,而後部則由夏侯惇、曹仁統率,負責押運糧草的重任,曹操平生最善於斷敵糧草,深知糧草的重要,因此特派最信任的親將曹仁押陣。

曹操的三十萬大軍,開始向西南的漢中進發,不一日,夏侯淵、張郃所率的五萬前鋒大軍,便逼近漢中的邊關重鎮陽平關。

陽平關南倚雞公山,北面臨嘉陵江,古稱白馬城,是漢中與曹魏的一座分隔重鎮,地理形勢十分險要。陽平關後面,便是漢高祖劉邦出擊項羽的陳倉險道,曹操此時西征,卻反過來從陳倉進逼陽平關。

此時,在漢中的張魯已接警報,說曹操大軍逼近陽平關。

張魯即與其胞弟張衛,商議退兵之計。

張衛道:“漢中之地,形勢最險要的,首推陽平關,須全力防守。弟願親赴陽平,在關前關後,依山傍林,扎十餘營,迎擊曹軍,先坐鎮漢寧,須多撥糧草供應。”

張魯懾於曹軍的強勢,此時並無什麼退敵妙計,無奈只好依從張衛的計策,派遣大將楊昂、楊任助陣,率五萬大軍開赴陽平關迎戰。

張衛率大軍迅速趕到陽平關,在關前關後,依山傍林之處,紮下營寨佈防。

不久夏侯淵、張郃亦率前鋒五萬大軍開抵。二人聽說陽平關張魯軍已有準備,又見士卒經連日行軍,已十分疲睏,便在離關前十五里處紮寨,歇息一晚,準備明日再行出擊攻關。

五萬曹軍前鋒部隊,正在營寨中熟睡之際,忽然後寨起火,前寨、中寨的曹軍皆亂作一團。就在此時,張魯派來陽平關的大將楊昂、楊任,率兵殺了過來。

夏侯淵、張郃搶先逃奔,曹軍大敗,退到三十里外的中軍大營,才勉強穩定下來。

曹操大怒,召夏侯淵、張郃於中軍帳,斥責道:“你二人久歷征戰,難道連這兵遠行疲睏,須防劫寨的兵法常則亦不曉嗎?如今使我大軍銳氣受挫,罪當誅斬。”

夏侯淵、張郃二將,被連日的險峻山路,艱苦奔波弄昏了頭,此時受曹操痛責,竟無言以對,自忖:今回必死無疑了。

此是,中軍帳中的行軍司馬司馬懿,卻忽然向曹操拱手賀道:“恭喜丞相,夏侯、張郃二將軍為我軍制造了絕佳勝機也。”

曹操一聽,怒火稍緩,但仍餘恨未息,沉聲道:“仲達!他二人制造了什麼戰機?”

司馬懿道:“此行徵西,出陳倉抵陽平關,沿途山勢險惡。

林木叢生,不辨路徑,陽平關乃漢中重鎮,扼西進要道,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若硬攻必事倍功半。未知丞相是否如此?”

曹操此番西征,一來他已上了年紀,二來他已位極人臣。

享盡榮華富貴,艱苦征戰的雄心已大為消減了,一路上所遇皆險惡山嶺,心中已惴惴不安,此時聽司馬懿這般一說,不由點頭道:“仲達,你所言不差,的確如此,我若早知此地如此險惡,怎會出兵西征也。”

司馬懿卻微笑道:“丞相,雖然如此,但既然大軍已抵此地,便不可空手而回也,今夏侯、張郃二將,被張魯軍所敗,他們必生驕心,我軍可投其所好,主動退兵,張魯軍必定追殺,屆時我軍於半路埋伏,先殲其主力,則陽平關可不攻而破也。”

曹操一聽,不由喜道:“仲達此計甚妙,我亦正有此意也,既彼此同謀,不必猶豫,即依此計而行吧。”

於是曹操下令,夏侯淵、張郃二將,各率三千精騎,悄然逼近陽平關,他所率的中軍大部人馬,即日回身後退,擺出一副兵疲撤退的慌亂態勢。

陽平關下的楊昂、楊任二將營寨,聞報曹操大軍已慌忙後撤,楊昂便要出兵追殺,楊任道:“曹操詭計多端,不可貿然追擊。”楊昂不聽,決要追殺,自率二萬大軍,趁夜追擊曹軍。

楊昂率領的二萬大軍,剛追出陽平關五十里外,便突然被曹操的十萬大軍四面包圍。楊昂猝不及防,先被曹仁斬殺,他率領的二萬大軍,亦無一生還。

另一面夏侯淵、張郃二將,所率的六千精騎,風馳電掣逼近陽平關下楊任的營寨。楊任以為是楊昂回兵,放夏侯、張郃人寨。曹軍即在寨中放起火來,楊任軍頓時亂作一團。

慌亂中楊任上馬迎戰,恰好撞著夏侯淵,兩人激戰了二十餘回合,楊任被夏侯淵使“拖刀計”一刀斬於馬下,營寨中的二萬張魯軍非死即降,全軍覆沒。

夏侯淵、張郃趁勢進攻陽平關,只遇到零星的抵抗,便順利攻入關內,原來陽平關的守將,張魯的胞弟張衛,聞報關下的楊昂、楊任已全軍覆沒,嚇得率守城一萬兵力,棄關而逃,連夜奔回漢中的南鄭了。

此役曹操不但順利攻佔陽平關,而且更重要的是殲滅了張魯的四萬主力部隊,張魯餘下的兵力已根本不足與曹操的三十萬大軍抗衡,因此曹軍未到,困守南鄭及漢中郡的張魯已信心動搖,軍無鬥志,漢中的失陷,只是旦夕之間了。

因此陽平關一役,司馬懿所獻的以退為進、殲敵之主力、再攻堅取城的策略,對曹操攻取漢中的勝利所起的作用十分重大,甚至是關鍵性的取勝策略,而司馬懿在曹操心目中的分量亦大為提升。

曹操的西征大軍在攻陷陽平關後,稍作安頓,便向漢中郡的外圍重鎮南鄭挺進,在南鄭,張魯的胞弟張衛領兵出戰,被曹操的虎將許褚斬殺,不到三日,便將南鄭攻陷了。

南鄭失守,距南鄭僅五十餘里的漢中郡城中,猶如困獸的張魯,自知大勢已去,自閉倉庫,不加毀壞,然後出城與曹軍決戰,張魯戰敗投降,曹操念其封倉存糧之德,優禮相待。

封張魯為鎮南將軍,送去許昌安置。

在此役中,曹操又收得馬超部屬的猛將龐德,他不由十分欣喜,下令大賞士卒,三軍痛飲三日。

此時,司馬懿卻又向曹操進言道:“丞相,劉備以奸計取得蜀川,蜀人尚未歸服。主公已得漢中,蜀川震懾,何不趁勢攻蜀?我料劉備必土崩瓦解,此千載良機不可失也。”

不料曹操嘆了口氣,道:“為人最怕不知足也,今既得隴又望蜀嗎?”

司馬懿見曹操意態猶豫,又忙道:“丞相,此非貪心之舉也,若不即時攻蜀,拖延時日,劉備有諸葛亮為相治國,又有關、張、趙、馬、黃諸猛將,蜀民人心歸附,扼守關隘,便極難謀取了。”

曹操一聽,卻肅然說道:“仲達所論,雖有其理,但夫於偏激也,我當日赤壁之戰,攻取荊州,便萌此趁勢進攻江東之念,但由於立腳未穩,兵力疲睏,被諸葛亮和周瑜窺破我的弱點,致有赤壁之敗挫,你今日所言,難道欲令我重蹈覆轍麼?”

司馬懿一聽,心中不由一凜,暗道:曹操被赤壁一役嚇怕了,他又怎敢再一鼓作氣而進呢?司馬懿心中轉念,便不敢再進言了。

曹操果然被赤壁之戰所懾,他斷然決定,令大軍先行休整,待漢中局勢穩定下來,再作打算。

在曹操攻取漢中的這一段時間,劉備和諸葛亮果然正忙於穩定蜀川,無力兼顧,到曹操迅速攻陷漢中,蜀川百姓均十分驚恐,流言四起,說曹操軍早晚必來攻犯,因此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劉備面對如此險惡形勢,不由大驚,他連忙請孔明前來商議,如何應付目下險惡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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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五章 曹劉對決

孔明沉吟思忖,向劉備仔細分析了目下曹操、孫權、蜀川三方面的形勢,然後斷然說道:“蜀川未穩,暫時不宜東進漢中,而曹操此番西征,僅率軍三十萬,而留下二十萬大軍,及大將張遼、副將李典、樂進等鎮守合肥,其用意是防備孫權趁機進攻他的後方大本營也,此乃曹操的致命弱點。同時,孫權三番數次進攻合肥均無功而退,是他一大心病,必欲取之而後快,此亦為孫權的一大弱點也。我們只須善加利用曹、孫二者之間的弱點,便可保蜀川安穩矣。”

劉備一聽,又忙道:“軍師如何利用曹、孫兩家的弱點呢?”

孔明從容微笑道:“主公可差遣一能言善辯之士,赴江東鼓勵孫權進攻合肥,曹操知後方有危,必不敢久留漢中,而迅速回防,他的大軍南迴,蜀川軍民,自然人心安穩。”

劉備大喜道:“軍師妙計,果然鬼神莫測!但未知該派誰出使東吳呢?”

原荊州舊臣伊籍自告奮勇道:“我願赴江東一行。”

孔明欣然道:“伊籍世居荊州,與孫權相熟,甚好說話,乃最佳人選也。”

於是當即決定,派伊籍出使東吳,實行孔明的借力打力抗曹計謀。

伊籍從蜀川成都出發,走水路先到荊州,與關雲長見了面,告知入東吳之事。然後便乘船直駛江東柴桑而來。

伊籍抵達柴桑,帶備禮物;前去拜見孫權。

孫權召見伊籍,伊籍當下趁機發揮他的辯才,雄論一番,令孫權心動。

孫權召朝中文武商議。首席大臣張昭道:“此乃劉備恐曹操攻佔漢中後,趁機西伐益州,鼓動東吳起兵,進攻合肥,以拖曹操的後腿埃”孫權道:“那我便拒絕劉備所請便是。”

魯肅卻道:“不然,趁曹操留在漢中,其兵力分散之機,攻取合肥,亦不失為上策。”

魯肅此議,正合孫權的心思,因為他三番數次親自進攻合肥,每次均無功而退,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悶氣,此時眼見有此良機,又怎會放過?

於是孫權留魯肅鎮守江東,自己親率大軍,由呂蒙、甘寧、淩統為先鋒,孫權統周泰、陳武、董襲、徐盛諸將為中軍,蔣欽、潘璋為後軍,浩浩蕩蕩,向北面的合肥進發。

行軍途中,呂蒙接到前線報告,立刻飛馳中軍,向孫權道:“接皖城探子報訊,曹操令太守朱光屯兵於皖城,開墾農田,種糧食輸送合肥。因此先攻皖誠,可斷合肥的糧草。合肥守軍缺糧,則不攻自破。”

孫權欣然依從呂蒙之計。不一日,呂蒙、甘寧、淩統的前鋒,已逼近皖城。

皖城守將朱光,聞孫權攻犯,一面派人飛赴合肥,向合肥守將張遼求救;一面下令固穩城池,堅守不出。

不久孫權的中軍亦到,他親自到皖城下視察。朱光見孫權親臨城下,下令放箭,箭如雨下,射中孫權的麾蓋。

孫權只好回寨,召諸將道:“皖城將堅守不出,如何攻取?”

董襲道:“可先築土山,然後進攻。”

徐盛道:“宜多造雲梯,架設虹橋,居高臨下攻之。”

呂蒙卻不以為然的說:“二位所議之法,皆大費時日;若合肥張遼援軍趕到,便極難攻取了!我軍初到,士氣正旺,宜趁此銳氣,奮力攻城,明日勢須將皖城攻齲”孫權大喜道:“呂將軍勇氣可嘉,我決依此計而行,明日一早便進攻皖城。”

第二天天未亮,三軍便飲餐一頓,然後即向皖城發起進攻。兵士用擂木撞城門,又架起雲梯,搶登城牆。城上曹軍箭如雨下,攻城兵士死傷無數。

甘寧見狀,手執鐵鏈,冒箭雨攀梯而上。城上皖城太守朱光,下令弓箭手向甘寧猛射,甘寧舞動鐵鏈、盾牌,擋開箭矢,拼死攀越城頭,鐵鏈猛揮,擊倒朱光,曹軍大駭,紛紛投降。

不到半日,孫權軍便已攻陷皖城,此時,前來救援的張遼及二萬大軍,尚在半路行進。探子飛報,皖城已失,張遼大驚,不敢再進,火速退回合肥去了。

孫權大賞三軍,特別重賞呂蒙和甘寧,前鋒將淩統與甘寧有殺父之仇,心中十分忌恨,但當著孫權和呂蒙的面前,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懷恨在心。

第二天,孫權又下令大軍向合肥推進。很快,孫權軍便逼近合肥了。

張遼因皖城已失,糧草供應基地被斷,回到合肥後一直悶悶不樂。

不久探馬報說,孫權大軍已逼近合肥,張遼連忙召副將李典、樂進商議。

樂進與李典相交甚厚,便問張遼道:“將軍打算如何退敵呢?”

張遼道:“主公遠征在外,吳軍以為必破我軍,為振奮軍心,宜發兵出城,奮力迎戰,挫折吳軍銳氣,然後合肥可固守。”

李典本與張遼不和,聞言默不作聲。樂進見狀便道:“敵眾我寡,出戰兇險,不如堅守不出。”

張遼不悅,慨然道:“諸位皆以私心作念,不顧大局,我獨自出戰,迎擊吳軍好了。”張遼說罷,便點兵欲出城。

李典心中感動,亦慨然說道:“張將軍如此英勇,我豈敢因私怨而損大局?願聽從將軍指揮調度。”

張遼大喜道:“好極了!那李將軍先引一軍於逍遙津北面埋伏,待吳軍殺過來,可速斷津上橋樑,我與樂將軍合力痛擊。”

李典領令,率軍前去逍遙津北埋伏。

此時,孫權軍的前鋒,由呂蒙甘寧統率,已進到合肥城郊十里之地。樂進率軍殺來,甘寧出馬與樂進交戰,僅數回合,樂進便詐敗而逃。甘寧與呂蒙一齊率軍追殺樂進,眨眼便去遠了。

孫權率中軍推進,此時他身邊只有淩統一員大將。孫權聽說前鋒已得勝,便下令大軍加速向合肥進擊。

孫權率軍剛抵合肥城郊逍遙津北面,忽地炮響數聲,左面一軍由張遼統率,右面一軍由李典率領,如猛虎出山般殺來,兩面夾擊孫權,勢不可擋。

孫權身邊只得淩統護衛,不由大駭。他急召前鋒呂蒙、甘寧回救,但援軍未到,張遼已從左面突破孫權的中軍防衛,殺了過來。

淩統負責護衛孫權,但他手下此時只得三百餘騎兵,抵擋不住張遼的強大曹軍,他向孫權大叫道:“勢危矣!主公請速渡逍遙橋。”淩統叫時,張遼的二千精騎,已排山倒海般殺了過來。淩統只好拼死迎戰,阻擋張遼軍的去路。

孫權心中惶亂,慌得奔上逍遙橋,馬到橋南,卻見橋樑南面一端己被拆斷,寬及丈餘,難以逾越,孫權不由嚇得手忙腳亂。

此時,有親兵大叫道:“主公可勒馬退後,再縱馬向前,當可跳越。”

孫權依言勒馬退後三丈,然後猛抽一鞭,戰馬負痛,瘋狂衝前,飛身一躍,終於跳過斷橋抵彼岸。

逍遙橋北面,淩統所率的三百騎兵,已被張遼軍全殲,淩統亦身中數槍,渾身浴血。

呂蒙、甘寧知孫權的中軍被襲,慌忙回救,又被李典率軍截住圍擊。呂蒙的前鋒大軍,來回奔波,十分慌亂,被李典消滅大半。

幸而此時徐盛、董襲二將,駕船從逍遙河上接應,呂蒙、甘寧、淩統諸將,才得以逃出生天。

張遼於逍遙津北一役,殺得東吳鬼哭神號,人人心驚,提起張遼二字,連江東小兒亦不敢啼叫。

孫權經此一役,餘悸未消,只好退回東吳邊關重鎮儒須去了。

懦須位於今安徽含山縣西南,本是一座山名。東吳曾建業於此,令諸葛瑾建“儒須大堤”,大堤左面連儒須山,右面接七寶山,中間鑿石通水;又於儒須山築城,稱為東關;七寶山築城稱為西關,山川險峻,是控扼北面曹操南犯的要塞。孫權退回儒須,但進取合肥之心仍決計不息。他一面整頓水陸兵馬,一面派人回江南,調兵增援,準備再戰。

另一面,張遼在合肥,偵悉孫權正從江東調兵,料孫權必會再攻合肥。他擔心兵力難於抵敵,便派人往漢中,飛報曹操。

曹操接報大驚,他唯恐後方不穩,便留下了夏侯淵守漢中及屯兵關隘,防範劉備從蜀川進犯。他自己則率軍回師,火速返回中原,親自帶兵增援合肥。

合肥距儒須不到百里,曹操深知,若合肥被孫權攻陷,他的後方大本營許都,立刻便暴露於孫權的鐵騎之下,因此他不得不全力援救。

正當曹操在合肥,孫權在儒須,兩軍虎虎對峙之際,法正向劉備進言道:“曹操在平定漢中後,不乘勢直取巴蜀,十分失策。如今曹操已被孫權在儒須牽制住,為甚不速發大軍,出擊漢中呢?我料必可獲全勝也。”

劉備猶豫道:“但蜀川初定,人心未穩,是否可以興兵呢?

而且曹操留下夏侯淵、張郃二將鎮守漢中,漢中不易取呀。”

法正道:“不然,夏侯淵與張郃均非將帥之才,進攻漢中,必可獲全勝。”

劉備猶豫不決,只好問計於孔明。孔明沉吟道:“法正所論,有其道理,若不取漢中,困守蜀川,則蜀川難以穩固,但現下蜀川形勢初定,未達安穩,亦不可貿然出動大軍離境。

而且夏侯淵亦是曹操帳下的名將,此人深通韜略,善曉兵機,不可大意。”

劉備道:“那先生以為,我實施何計為妙?”

孔明微笑道:“目下翼德與孟起二將,皆位於蜀川與漢中交接邊界,二將均是可與曹軍一斗也,今可令張飛、馬超二將,進軍巴西、下辦,擺出進攻漢中的態勢,試探曹軍的反應,我則伺機而動就可以了。”

劉備欣然接納孔明的計策,派人傳令張飛和馬超,各率一萬大軍,張飛進逼巴西,馬超逼進下辦。

留守漢中的夏侯淵,聞報張飛和馬超各率軍逼近漢中邊關,有進犯之勢,連忙派人馳報遠在合肥的曹操。

曹操聞報大怒道:“我不謀蜀川,你卻來奪我漢中麼。”他本欲帶兵親征,但又被儒須的東吳大軍牽制,不敢妄動。

衡量之下,曹操不得不以他的後方大本營為重,自己留守坐鎮,改派曹洪領兵五萬,趕赴漢中,援助夏侯淵和張郃。

曹洪率軍趕抵漢中,獲悉馬超、張飛果然有進犯漢中之勢。曹洪大怒,令夏侯淵和張郃緊守各地關隘,他親率大軍開赴下辦的七盤關迎擊逼近的馬超軍。曹洪在潼關,曾吃了馬超大虧,對馬超恨得牙癢癢的,此時身為漢中主帥,他如何不親鬥馬超以洩恨?

馬超率一萬大軍,已進抵下辦。他令原蜀降將吳蘭為先鋒,先去打關試探。

吳蘭率先鋒部三千兵馬,進抵下辦關前十里,便與曹洪軍遇上。曹洪親自出戰,一刀斬死吳蘭的副將。曹洪乘勢追殺,吳蘭的蜀軍大敗而回。

馬超見曹洪大軍已至,不敢輕出,一面下令嚴守關隘,一面派人悄報成都大本營。

曹洪見馬超連日不出,他曾吃過馬超的大虧,唯恐馬超有孔明的授計,便率軍退回與漢中治郡僅隔五十餘里的南鄭。

張郃此時正鎮守南鄭,聞曹洪退回,連忙來見,張郃問曹洪道:“曹將軍既已斬將旗開得勝,為甚不乘勢直取蜀川呢?”

曹洪道:“馬超連日不出戰,我怕他有孔明授計,為防萬一,先行退回。”

張郃大笑道:“孔明尚在蜀川成都千里,曹將軍便聞風先退了嗎?別人怕孔明,我偏不怕他!願率本部兵馬,反攻巴西,若攻陷巴西,便可直搗蜀川了。”

曹洪道:“巴西之將乃張飛,非同小可,不可輕敵。”

張邵怒道:“孔明我尚且不怕,還怕區區一位莽張飛嗎!

我決進擊。”

曹洪道:“萬一有失,違背主公堅守令旨,卻如何善後。”

張郃憤然道:“主公當日,已失直取蜀川之機,今大軍已到,尚不敢進取,乃怯懦之為呀!我甘願立下軍令狀,若不成功,甘當軍法處置。”

曹洪無奈,只好與張郃立了軍令狀,讓他率兵進攻已西的張飛。

張郃原領軍三萬分守南鄭三大關口,他從三寨中各抽一半兵力,合計一萬五千,南下進攻巴西的張飛軍。

張飛在巴西的大寨,聞報張郃領兵來犯,不由大怒道:“我未出擊,張郃反來挑撥,你死期到了。”

他的副將雷同,是蜀川舊將,對蜀川的地理形勢十分熟悉。他向張飛進言道:“此地形勢險惡,可以埋伏以侍。張郃兵至,將軍引軍出擊,我以伏兵相助,必可取勝。”

張飛微一沉吟,即欣然道:“好極了!便依你之計行事。”

當下撥出五千兵馬,由雷同率領,先赴張郃的必經山路兩旁埋伏。張飛則率五千兵馬,直出三十里外,迎擊張郃的兵馬。

在半路上,張飛便遇上了張郃的一萬五千大軍,此時張飛僅得五千兵馬,但他毫不畏懼,下令擺陣迎戰,張飛驟馳而出,單人匹馬直取張郃。

張郃素未與張飛交手,並不將他放在眼內。張郃見張飛挺矛刺來,振槍向前一架,但感手臂一陣發麻,他這才知張飛的神力驚人,連曹操的虎將許諸等亦梢遜一籌。張郃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施展渾身解數,與張飛大戰起來,張郃雖然懾於張飛的神力,但欺他招式或許不濟,打算窺中張飛的招式破綻,便一槍將他刺死。

不料張飛毫無破綻,而且越戰越勇,越戰越精神抖擻。

張郃不由越鬥越心驚,他這才知道,猛張飛之名,決非僥倖而得。

兩人眨眼已鬥了五十回合,正劇戰之際,張郃的後軍忽然一陣慌亂,原來雷同已率埋伏于山路兩旁的五千兵馬殺出,曹軍不由大為恐慌,未戰先亂,搶著逃亡,張郃收控不住,心中大駭,他也不知蜀軍有多少人馬埋伏,只好虛晃一槍,望後便逃。

張飛趁勢追殺,張郃大敗,所率一萬五千兵力,折損了大半,僅剩五千人逃返南鄭。張郃會集留守南鄭的兵力,再不敢輕舉妄動,固守不出。

張郃在南鄭的前沿陣地是巖渠山,他在山上集中了大量山石擂木,進攻十分困難。

張飛乘勝進軍,直逼南鄭的巖渠山,他下令於巖渠山十里外下寨。第二大一早,即率軍直抵山下,向張郃挑戰,打算引張郃下山,加以痛擊。

不料張郃卻學乖了,任張飛軍在山下大叫大罵,他卻在山上飲酒作樂,誘張飛上山,以山石擂木迎擊。

張飛見張郃不敢下山,他也只好先退回營寨。

一連三日,向張郃挑戰,張郃亦決不出迎。

到第五日,張飛競乾脆在張郃的山下紮營,每日飲酒飲至大醉了,便坐在山口向張郃痛罵。

劉備派來犒軍的使看見狀,回去報知劉備,劉備不由大驚,問孔明道:“三弟素來多飲誤事,他今如此,只怕會被張郃所乘,先生快想法相救。”

孔明一聽,微一沉吟,便欣然笑道:“也不必救助,只須再向張飛送上百斤好酒,讓他痛飲。”

劉備大驚道:“我正憂他飲酒誤事,軍師欲教我往火上加油嗎?”

孔明微笑道:“不然,我料張飛必在用計,送上美酒,乃以酒促智生呀。”

劉備半信半疑,只好派魏延親自送酒前去南鄭,以助張飛一臂之力。

魏延送酒抵達張飛在山下的營寨,張飛見有美酒送至,不由大喜,忙問魏延,是誰出的美意?魏延把劉備和孔明的心思說出來。張飛大笑道:“魏將軍看我似大醉之人嗎?軍師洞燭先機,只有他才明白我的用意呀。”

張飛暗中下令,魏延和雷同各率一軍,分為左右翼,在隱蔽處埋伏,但見中軍紅旗升起,即掩殺而出。然後又下令將美酒擺到帳下,眾軍兵放懷痛飲,又奏起鼓樂,十分散漫。

張郃在山上窺視,見張飛在帳中痛飲,又有兵士相撲為嬉戲,奏鼓為樂,就如於庭中歡宴,根本不將山上的敵軍放在眼內。張郃見狀不由又怒又喜,心想:張飛這匹夫欺我大甚,他這般痛飲,入夜必醉,我正好趁此良機下山殺他。

當晚二更時分,張郃趁微亮的月色,率三寨大軍,悄然下山,準備全殲張飛的兵馬。

抵達山下,張郃但見前面張飛的營帳中燈火通明,仍在痛飲。張郃大喜,心想:張飛死期至矣。於是率先向張飛營帳驟奔而入,大喝一聲,一槍刺翻張飛,張飛應槍而倒,卻原來只是一具穿了戰袍的草木。

張郃心知不妙,正欲回身衝回山上。剛出帳外,一員猛將突然殺出,丈八蛇矛當胸刺到,張郃猛見真的張飛露面,不由心驚膽戰,只好拼死迎鬥,兩人激鬥了五十回合,張郃氣力漸乏,心中渴盼其餘兵馬前來援救。不料此時魏延和雷同,已率伏兵攻上山去,張郃的三座營寨盡失,他所率的二萬大軍,又折損大半。

張郃見大勢已去,南鄭的前沿關口已不能堅守,只好殺出重圍,逃到南鄭的第二座關口瓦口去了。

張飛用計奪了巖渠山隘,又乘勝直逼麗口關,張郃所率的原來三萬兵馬,此時僅剩一萬,只好派人向漢中的曹洪求救。

曹洪卻怒道:“你不聽我勸,輕率出擊,失了關隘,折損二萬大軍,我須佈防堅守漢中,何來兵馬前去援救。”曹洪堅拒派兵增援張郃。

張郃大驚,無奈只好尋思自救之法,將一萬兵力分作三隊,二隊前去埋伏,一隊由他親率,前去誘張飛入圈套殲滅。

不料張郃遇上的卻是張飛的先鋒將雷同,張郃與雷同鬥了數回,便詐敗而走。雷同為建功,又欺張郃剛敗,便放膽追擊。到了半路,張郃的兩路伏兵殺出,張郃回身一槍刺死雷同。

不久張飛率軍趕到,張郃又欲施故技,不料張飛卻不追殺,反而先退回寨,張郃知張飛已識破計謀,只好亦先先退回瓦口關堅守。

張飛在寨中與魏延商議道:“張郃用計埋伏,殺死雷同,又來誘我,何不將計就計?”

魏延道:“將軍有何妙計?”

張飛道:“張郃必會重施故技,用此埋伏之計。明日我先率一軍出戰,你引精兵隨後,用車十餘輛,各藏柴草,塞住小路,待其伏兵出,即一面放火,一面分兵痛擊其伏兵,我趁勢斬張郃,替雷同報仇。”

魏延喜道:“此計甚妙,將軍真不愧跟隨軍師征戰多年,乃甚得軍師兵法之將埃”第二天,張飛率五千兵馬,向瓦口關推進,張郃果然又僅率小部兵力迎戰。戰了數回,又詐敗而走,張飛此時卻催動兵馬,奮勇追殺。

張郃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張飛勢不可擋,只要破他追上,必死無疑,喜的是張飛有可能中伏,猶如雷同一般,死於他的槍下。

張郃已從預先埋伏的路中奔了出去,他見張飛依然在後面追殺而來,一心只望後面的伏兵殺出,自己便可趁亂回馬掩殺張飛。

但張飛果然已今非昔比,他跟隨孔明徵戰多年,魯莽暴躁的脾性已收斂了一半,代之而會用心思打仗了。他的“莽張飛”之名,在孔明這位一代天機使者的循循引導之下,其莽性漸去,顯得更為勇、猛,因而戰鬥力倍增,故而應該正名為“猛張飛”了。

“莽張飛”一躍而成“猛張飛”,而且除勇、猛外,更添會用心思,張飛這種性格上的飛躍,自然大大的出人意料,那張郃不明底細,以舊眼光判斷張飛,因此顯得魯莽、輕敵,因而在此消彼長之下,張飛的取勝,張郃的敗北,便絕非偶然了。

張郃一心盼望他的伏兵殺出,以便施回馬槍,殺敗張飛。

不料張郃的伏兵卻被張飛預先部署的反伏兵困住,此時魏延早已率一萬精兵,帶備火車,突然殺出,將張郃的伏兵趕入山谷,再在谷口點燃火車,塞住谷口,煙火濃烈,不辨路徑,張郃的伏兵在谷中左衝右突,卻難越谷口半步,被牢牢的困住了。

張飛奮發神威,縱騎飛馳,追上張郃的五千兵馬,一輪衝殺,張郃的五千兵馬死傷殆盡,僅剩十數親兵,護著張郃,護死逃回了瓦口關。幸而被困的伏兵,仍有數千人突出山谷,逃回瓦口關。張郃此時唯有收拾殘兵,堅守瓦口關,死也不肯出戰。

不料張飛不但打仗會用心思,而且還學會了劉備的仁義之道,善侍瓦口隘的百姓,取得民心,百姓樂意引路攻關,於是張飛令魏延率軍從正面攻打瓦口關,吸引和牽制張郃的殘餘兵力,他自己親率五千兵馬,由瓦口隘當地百姓帶路,繞到瓦口關後,出其不意,攻入關內。

張郃大駭,嚇得戰馬也不敢騎,帶十餘親兵,步行從山路逃回南鄭。他率三萬大軍,與張飛周旋,自忖必勝。不料卻全軍覆沒,連南鄭最重要的外圍關口亦失掉。

張飛的大勝,對日後的形勢發展十分有利,甚至可以說,劉備攻佔漢中的全勝,亦是由張飛一手開創了決戰決勝的戰機。

張郃帶著十餘殘兵,步行逃回南鄭,此時曹洪聞張郃戰敗,已從漢中緊急趕到南鄭。曹洪見到張郃的狼狽模樣,不由大怒,痛斥道:“我已教你勿輕率出戰,你不聽從,更立下軍令狀。如今全軍覆沒,漢中勢危,你還不自我了斷,尚有臉面見我麼。”張郃羞慚,無言以對。

曹洪餘怒未息,下令將張郃推出去斬殺,曹洪的行軍司馬郭淮勸道:“曹將軍息怒,自古有云: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張郃雖然有罪,但他是主公的愛將,未稟明主公,不可隨便斬殺。”

曹洪恨道:“但他輕率出戰,亂我軍心,令漢中陷入危局,罪大惡極,怎可輕赦?”

郭淮道:“漢中目下危局,乃由張郃一手造成,應當由他自行挽回,今可撥發一萬兵馬給張郃統領,令他進攻劉備的邊關重鎮葭萌關,以牽制蜀川的兵力,則漢中可保平安,此乃以攻為守之上策。若張郃再失敗,則二罪並罰,屆時主公亦不怪責將軍了。”

曹洪想了想,無奈只好同意郭淮的主意,派一萬兵馬給張郃,令他攻取葭萌關。張郃得此生機,哪還了怠慢,慌忙領令,統兵向西面的葭萌關進發。

葭萌關的守將孟達、霍峻,聞報張郃率大軍來犯,霍峻主張堅守,孟達卻道:“張郃新敗於張翼德,有甚能耐,形如驚弓之鳥,待我率兵下關,先殺張郃一個措手不及,振奮軍心,再行退敵。”

孟達領軍出戰,不料很快便大敗於張郃手下,折損了數千兵馬,狼狽逃上葭萌關。霍峻大驚,只好派人飛赴成都.報告緊急軍情。

此時,經孔明的一番艱苦工作,蜀川的形勢已大致穩定下來。蜀川百姓感受到孔明仁政與法治並施之治國大策的好處,人心歸附,視劉備為賢明君主。

劉備接葭萌關的急報,連忙召集眾文武商議大計。劉備道:“葭萌扼控入川之路,決不容失,諸位以為,該如何應付?”

孔明此時心中已有全盤戰略大計,他為確證蜀川臣民對新主新政的態度,便有意試探的問法正道:“先生以為如何定計?”

法正一聽,即毫不猶豫的說:“當日曹操平定漢中,不乘勢進軍巴蜀,反而退回中原,僅留夏侯淵、張郃二將領守漢中,是一大失策也,今張郃新敗於翼德。他進攻葭萌關,不過是欲以攻為守之計,牽制我軍兵力而已。因此宜趁此大好良機,由主公率軍親征漢中,漢中若克,則進可進圖中原,退可自保,乃主公建基立業的千載良機埃”劉備一聽,他久潛的振興漢室雄心,不由又被勾了出來,他目注孔明,興致勃勃的說:“軍師,法正太守所論,你以為如何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法正太守所論,我亦甚為贊同,但目下先要派出兵馬,穩住葭萌關的局勢再行商議吧。”

孔明一頓,目注在座諸將一眼,故意沉吟道:“目下唯有將翼德調去葭萌關,才能擊退張郃。”

法正道:“軍師,翼德鎮守巴西,兵屯瓦口關,東進即可直搗南鄭、漢中,地理形勢十分有利,我軍進擊漢中,怎可輕率將他調離?”

孔明微笑道:“但張郃乃魏曹名將,非等閒可抵敵,因此唯有翼德方可退敵。”

此時趙子龍亦在場,他一聽,便知義兄孔明又在施展那激將法了,卻不知他選用的目標是誰?他心中不由微微一笑,卻沒作聲表態。因為趙子龍深知,孔明與他肝膽相照,孔明若有意調他去葭萌關增援,根本不必用甚激將法,只要孔明一聲令下,他自然便會全力以赴。

就在趙子龍思忖間,在座的一員大將,白鬚白髮,但動作依然十分矯健,只見他猛地一躍而起,聲如洪鐘的高叫道:“軍師為甚視我等如無物啊!我雖老了,但卻敢保證,此行葭萌關,必可擊退張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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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六章 反客為主

趙子龍循聲一看,原來卻是與老將嚴顏同坐一席的老黃忠。他心中不由暗暗好笑,義兄的目標,原來卻是這位白髮老將,但義兄既欲黃忠出征,只消下令即可,何必花這許多心思?

此時又見孔明微微一笑,道:“黃將軍勇氣雖然可嘉,但恐怕年紀已老,非張郃的對手吧?”

黃忠一聽,白髮猛地一甩,昂手轟然道:“黃忠雖老,兩臂可開五百斤強弓,渾身更有千斤之力!如何不是張郃的對手呢?”

孔明道:“將軍年已七十,古稀之年,不容有損。”

黃忠一聽,慨然走下堂去取兵器架上大刀,舞動如飛;又取強弓,接連拉斷兩柄,他向孔明呵呵笑道:“軍師呵,我雖老,弓刀未老呀。”

孔明此時欣然一笑,道:“黃將軍果然壯勇,可赴葭萌關一行矣!但須選一員副將,黃將軍有合意的人選麼?”

黃忠大笑道:“人笑我老,我便選一員老將同去!願請嚴顏將軍與我同赴葭萌關一行。”

孔明一聽,欣然道:“很好!那便由黃將軍和嚴將軍,統兵一萬即日開赴葭萌關!此行不可貪功冒進,只要保住葭萌關,便算兩位將軍的頭功了。”

黃忠、嚴顏領令,即時大步而出,統領一萬大軍,即日開赴葭萌關。

法正不由皺眉道:“軍師此番調度,似乎有欠妥之處,葭萌關扼入川門戶,更是北征漢中的最佳通道。今派兩員老將前去,萬一葭萌關有失,不但破壞了北征漢中大計,且危及蜀川的安全呀。”

劉備亦有點猶豫道:“黃忠、嚴顏雖勇,但兩者均年近七十,萬有一失,只怕影響軍心。”

孔明從容一笑道:“我所以起用黃忠,因知他必邀嚴顏同往。嚴顏乃巴蜀名將,精熟川、漢地理形勢,再配合黃忠之勇,不但可保葭萌關不失,且可作為我軍進取漢中之先鋒大將。”

此時,劉備、法正,以及趙子龍等在座首腦人物,才明白孔明的深遠謀略,他自接張飛攻陷瓦口關,取得進攻南鄭、漢中的前沿陣地的戰報,便已開始策劃北征漢中的戰略大計了。而且,他之所以集中力量,整頓蜀川的政局,亦是為了先安穩後方大本營,再圖北進。

趙子龍此時已完全明白孔明的用意,他不由在心中嘆道:義兄的謀略,當真鬼神莫測,十分驚人啊!

當下,孔明即席邀集眾將商討軍事大計,經與劉備、法正等商議統一了各人的意見,北征漢中的戰略大計便確定下來了。

孔明大計既定,便決不遲疑,他當即登上軍師令臺,下令道:“趙子龍聽令。”

趙子龍見孔明第一個便點他接令,深知此行必定十分重要,連忙肅然站起,道:“趙雲在。”

孔明下令道:“子龍速率二萬精兵,緊隨黃忠、嚴顏兩將之後,從小路突出葭萌關;若黃忠勝,不必出戰;苦黃忠有失,即前去救應。”

趙子龍一聽,不由略感奇怪,問孔明道:“張郃犯葭萌關,僅得五千兵力,我軍在葭萌關防守兵力已達一萬,加上黃忠所率的一萬大軍,已足可抵禦曹軍了,為甚要投入二萬大軍呢?再說曹洪、夏侯淵派張郃犯葭萌關,不過佯攻,用意乃在牽制我軍兵力,軍師為甚反而在葭萌關投入如此龐大兵馬?”

趙子龍此言一出,劉備不由目注孔明,看他如何策劃。

原來劉備亦深有同感,急於知道其中的奧妙。

只見孔明微微一笑,即朗聲道:“子龍問得甚妙!你此行表面上是援救葭萌關,黃忠大軍亦是如此,但目標卻是曹軍防守甚嚴的定軍山,定軍山乃南鄭、漢中屯積糧草之地,只要攻取定軍山,斷南鄭、漢中曹軍糧草,則曹軍必定軍心大亂,克取漢中已成功一半了。”

孔明解釋了奪取漢中戰略大計中的戰術,隨即肅然的下令道:“因此子龍形為救援葭萌關,實力我北征漢中大軍之先鋒呀,子龍此行須以克取漢中為首要之務,你率軍抵葭萌關,不可張揚,宜伺機而動。”

趙子龍一聽,已徹底明白孔明的戰略大計,他當下再無絲毫疑慮,肅然說道:“是!趙子龍領令。”

趙子龍當即疾步而出,率二萬大軍,從成都出發,抄小路秘密急進,日夜不停,向北面的葭萌關迅速逼近。他抵葭萌關後,卻不動聲息,在郊外山地隱蔽下來。

另一面,孔明在成都亦當機立斷,與劉備一起,統率十萬大軍,浩蕩開赴葭萌關。

此時,先期抵達葭萌關的黃忠、嚴顏二位老將,為了顯示自己仍然寶刀未老,二將緊密配合,與張郃第一次遭遇戰,便大勝張郃,將張郃逐退八九十里,大振了蜀川軍的軍心。

曹洪接報,說劉備的援軍,己源源開赴葭萌關,以為劉備已中計,他的兵力被吸引到葭萌關防守,便下令派兵增援張郃。再調動二萬大軍,由夏候惇的侄子夏侯尚統率,進抵葭萌關,與張郃軍會合作戰,以更大量的牽制劉備的兵力。

如此下來,葭萌關的攻防戰,便成為曹、劉爭奪漢中大戰的契機了。

葭萌關的攻防戰,一方面是曹洪欲牽制劉備的兵力,以保漢中的安全。另一面是孔明利用葭萌關攻防戰的契機,斷然實施北征漢中的戰略大計,曹洪的策略是以攻為守;孔明的戰略卻是將計就計,戰術上來一個佯守實攻,調支大軍集合葭萌關,令曹軍產生中計的錯覺,迷惑住曹軍的視線,然後作出其不意的突襲。很明顯地,孔明的戰略目光,比曹洪、夏侯淵、張郃等魏將遠大多了。

不過,孔明的戰略大計雖然十分精密宏大,但具體每一場仗的戰術實施,卻須依靠各個將領的實際運用。因此,在戰場上,運籌帷幄的主帥固然十分重要,但具體執行主帥意圖的將領、兵士,其作用亦十分關鍵,孔明深知此點,因此他在用人選將的運用上,簡直已到出神人化的境界了。

例如孔明對黃忠使的激將法,便極大的鼓舞了黃忠的鬥志,他為了顯示自己仍然寶力未老,在執行孔明的戰略意圖中,每一步行動,均悉力以赴,毫不鬆懈。黃忠在葭萌關攻防戰的一役中,取得了大勝張郃的戰果,絕非僥倖而至。

黃忠和嚴顏抵達葭萌關時,守將霍峻、孟達,見孔明派來增援的,是兩位年已七十的老將,不由又驚又奇,暗道:“孔明一生精明,今時今日怎地如此失策?派兩位白髮將軍與曹操的猛將張郃對峙?”

霍峻、孟達二人的失望神態,如何瞞得過黃忠的銳目,他私下向嚴顏道:“將軍見到了麼?軍中人人笑我等老邁無用,我誓建奇功,以行動駁斥眾將輕我之心。”

嚴顏亦慨然道:“不錯!我願聽黃將軍指揮便是。”

黃忠安排妥當,與嚴顏密切配合,於關下首仗,便大勝張郃,將他逐退八十餘里。

不久曹洪派來增援的二萬大軍,由夏侯尚統率,迅速抵達,張郃的兵力便增加至三萬,實力比黃忠軍更勝一籌。黃忠軍加上葭萌關的守軍,合計亦不過二萬兵力,更須分兵守關,因此實際可以投入戰場的,不過是一萬兵力,與張郃的三萬大軍對峙,雙方的局部兵力比較,對黃忠十分不利。

而且此時孔明派來的趙子龍大軍,因另有戰略意圖,因此隱蔽不出,對黃忠的幫助不大。

黃忠面對如此艱難的局面,卻毫不畏俱。他和嚴顏以誘敵之計,與張郃、夏侯尚交鋒時,連輸兩仗。這令即將抵達葭萌關的劉備十分吃驚,以為黃忠真的不敵張郃的曹軍。但孔明卻對黃忠深信不疑,並無任何干擾的行動,一切往由黃忠施展他的智謀。

果然黃忠趁夏侯尚、張郃生驕,防備不周,與嚴顏一道,率一萬精兵,突襲夏侯尚和張郃的屯糧之地——天蕩山。經一番激戰,終於攻陷天蕩山、斷了曹軍的糧草,張郃和夏侯尚大駭,混戰中又折損了近半兵力,只好火速退到由夏侯淵負責鎮守的漢中糧庫重地——定軍山。

此時,劉備、孔明統率的十萬徵漢中大軍,已抵達葭萌關下,孔明下令沿葭萌關險要之地,紮下營寨,並不入關,屯駐待令。

孔明和劉備進入葭萌關。黃忠、嚴顏接報,入關向孔明報捷,劉備大喜,下令重賞黃忠、嚴顏。黃忠道:“我與嚴顏之能取勝,攻陷天蕩山,全賴軍師用將用兵得法,黃忠拜謝軍師的信任。”

孔明欣然笑道:“黃將軍以一萬弱勢兵力,戰敗張郃的三萬大軍,當真可喜可賀也!我非故意陷將軍於險境,而是我北征漢中戰略大計的其中關鍵一環。日後克取漢中,黃、嚴兩位將軍應記頭功呀。”

劉備亦道:“眾人皆言將軍的老,只有軍師獨信將軍之能,果然不負軍師所望,建立奇功,我與軍師商定,下一目標是定軍山,因其乃漢中之糧庫所在地,若克定軍山,則漢中易取也,將軍敢不敢再往定軍山一戰呢?”

黃忠不假思索,即慨然答應道:“黃忠敢去再戰。”

孔明卻道:“黃將軍不必答應得太快。定軍山乃由夏候淵親自鎮守,此人深明韜略,非張郃可比呀。”

黃忠奮然道:“我虛度一生,未曾建大功立大業,今遇明帥明主,正是黃忠建功立業之時,我誓趁有生之年,奮戰曹賊,以不辱我家聲。”

孔明微笑道:“將軍勇氣可嘉,但若要去,我須派一人隨行,將軍答應麼?”

黃忠道:“只要軍師讓我再戰,我一切均會答應。”

孔明欣然道:“如此甚妙!我便派法正為監軍隨行,遇敵須與法正計議。將軍可大膽出戰,我已有接應將軍的部署。”

黃忠見孔明肯讓他去再建奇功,又已作了周密部署,心中十分感激。他欣然領令,與法正先行統兵二萬,連夜急進,直搗定軍山。

孔明接著又令劉封、孟達二將,統領三千步兵,前往葭萌關四周山中險要處,遍立旌旗,各處升起煙火,以迷惑曹軍,以為蜀川兵馬十分壯盛。

孔明又令嚴顏,趕赴巴西扼守關隘,替換張飛、魏延二將回來,投入漢中戰役。又派人前往下辦,向鎮守下辦的馬超授計。

孔明調度完畢,劉備卻仍有疑惑之處,他忙向孔明道:“軍師,諸將均已動用,為甚獨將子龍隱於山口不出?子龍之能,並不下於三弟翼德埃”孔明一聽,不由微嘆口氣,感慨的說:“我又豈會不想向曹軍擺出雄兵,以龐大軍勢令其躡服?可惜蜀川初定,尚須留下五萬大軍鎮守,加上各處關隘的守軍,我軍北征漢中,可以動用的兵力,不過是十五萬而已。而曹軍兵力雄厚,我怎能不用奇兵取勝呢?”

劉備深知目下是攻取漢中的唯一良機,若此時不能取,只怕便再無機會了!他因此吃驚道:“軍師親臨北征漢中前線,目下漢中的守軍僅得十萬而已,張郃的三萬兵力,又已被翼德和黃忠殲滅,軍師還憂慮什麼呢?”

孔明肅然說道:“不然,用兵之道,知敵弱而須料其強也。

目下漢中曹軍雖只得十萬,但若不能迅速攻取漢中的關鍵重地,拖延時日,曹操必率大軍赴援,若曹操大軍西上,必陷我軍於兩面受敵。一面是漢中正面受壓,另一面是孫權見曹操退兵,必趁機攻擊荊州,如此則我軍勢危呀。”

劉備一聽,不由亦大驚道:“若然如此,則不但不能攻取漢屯甚至連荊州亦會失去,豈非危之極矣?此番北征漢中,又是否失策呢?”

孔明卻從容一笑道:“主公勿過於憂慮,我剛才所論,亦是料敵於先而已。我料曹操必會親赴漢中援救,但他此時身在合肥,與儒須的孫權對峙,曹操就算抽出身來,西上援救,亦必耗一段時日。我便趁此空隙,突出奇兵,搶佔漢中險要重地。曹操未抵漢中,漢中險要重地已失守,曹操必定心怯,怕重蹈赤壁慘敗的覆轍,必萌退意,我再趁其猶豫不決之際,迅速平定漢中,則大局定矣。”

孔明一頓,又微笑道:“因此趙子龍這一路伏兵,須用於刀刃鋒口上面,不出則已,一出勢必取勝。”

劉備這一聽,這才完全明白孔明的整個戰略部署,他不由讚歎道:“先生用兵,部署精密,算無遺策,又處處料敵機先,真不愧一代臥龍先生埃”曹操與劉備的漢中爭奪戰,由孔明親手啟導,迅速拉開序幕。

另一面,張郃、夏侯尚逃回定軍山,二人急報夏侯淵。夏侯淵知天蕩山已失,劉備親統大軍抵葭萌關,有奪取漢中的意圖。夏侯淵不敢大意連忙飛報曹洪。曹洪接報,眼見劉備和孔明均已親赴葭萌關,知此事非同小可,連忙親赴合肥,向曹操報訊求援。

曹操接報,慌忙召集軍中文武,商量軍情,其中包括曹操特地帶在身邊的行軍司馬——司馬懿,以及曹操目下最信任的謀臣劉曄。

劉曄立刻向曹操進言道:“漢中失,必令中原震動!主公宜親統大軍,西上征討。”

曹操猶豫道:“但我若離合肥,孫權乘虛來攻,我後方受壓,如何是好?”

曹操此言一出,在座文武均默然不語,就連剛才主張曹操親征漢中的長史劉曄亦無言以對,因為眾人皆知,曹操若分兵征討漢中,漢中與合肥相隔千里,孫權目下已在五十里外的儒須屯兵,見勢必攻合肥,若合肥有失,則許昌勢危,這彌天重責,誰敢肩負?

曹操見眾文武面有難色,鴉雀無聲,心中不由十分惱怒。

暗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你等平日口若懸河,到此關鍵時刻,竟無人為我分憂,可恨可惱……曹操欲發作之時,行軍司馬——司馬懿卻從容站起,向曹操道:“主公勿憂,只須略施計謀,必令孫、劉兩家自相殘殺,而不敢輕舉妄動。”

曹操一聽,心中不由一動,暗道:司馬懿當日曾進計取漢中,到功成之日,又勸我趁勢進軍蜀川,消滅劉備,可惜我當日急於穩定朝政,回師中原,才有了今日漢中之危!看來司馬懿甚有見地,其才華並不下於英年早逝的郭嘉呀!曹操欣然道:“噢?司馬仲達有何妙策?”

司馬懿道:“主公只須修書一封,說會表奏朝廷,將荊州全境封讓東吳統轄。如此孫權的注意力必從合肥轉入荊州。

合肥必可保無恙。”

曹操一聽,不由大喜道:“仲達所謀,甚合我心!合肥防守之事,便由你全權負責,我再留下五萬大軍,及張遼、曹仁諸將相輔,務必保住合肥不失。”

曹操令旨既下,司馬懿立刻便由一位行軍司馬,一躍而升為地方的最高軍政長官了。這無疑是司馬懿個人運命及事業上的一大飛躍,而他這種非凡的際遇,與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亦是密不可分的。

因為天機大勢若非演行至三王鼎立的奇格,司馬懿根本不可能有所作為,終其一生,不過是曹操身旁的一名幕僚。

不過,另一方面,假如沒有司馬懿此人,那天機大勢也就不會由三王鼎立,演進到天下一統的勢格。

或者,這便是“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的最佳印證吧。

當下司馬懿不由大喜,連忙向曹操的重用拜謝。

曹操也不敢再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傳令下去,調兵三十萬,分作三路,前鋒大軍為夏侯惇統率,曹操坐鎮中軍,從軍則由曹休統領。

曹操在中軍,騎白馬、套金鞍、纏玉帶、穿錦衣。近身護衛手擎大紅羅傘,左右金爪銀錘,護駕龍虎衛隊達二萬五千人,分作五隊,每隊五千人,分靛黃赤白黑五色旗號,當真光輝燦爛,極其雄壯。

曹操自己大概也意識到,這已經是他縱橫天下一生中,最後一次的率軍親征,因此十分隆重,浩蕩大軍,令天下震動。這其中亦有向天下作最後一次示威的含義。

曹操的西征大軍,從許昌出發,一路挺進,出了潼關,便進入漢中地界。

曹操抵達南鄭,曹洪迎人城中,曹洪向曹操呈報張郃輕率戰敗,失去瓦口關及天蕩山,更折兵三萬。

不料曹操偏愛張郃,不以為然的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關張郃之罪呀。我今統大軍至此,傳令三軍振作精神,痛擊劉備,以保漢中不失。”

曹洪又道:“目下劉備令黃忠攻打定軍山,夏侯淵知主公到來,因要待令,固堅守未出戰。”

曹操道:“若不出戰,乃示敵以弱也。我三十萬大軍已抵漢中,還怕劉備軍嗎?可派人傳我手諭,著夏侯淵主動出擊,先敗劉備的先鋒部,再趁勢向其大營發起進攻。”

隨軍長史劉曄道:“夏侯淵性太剛烈,不可輕出,恐中孔明奸計。”

曹操大笑道:“漢中之役是陸戰,並非赤壁的水戰,孔明亦無所施其詭計也!不必猶豫,我今番西征,不但保漢中不失,更要順勢攻取蜀川,消滅劉備,好教天下一統。”

當下曹操親寫手諭一封,派人送去夏侯淵的軍營。夏候淵拆閱,只見曹操寫道:“我今率大軍屯南鄭,欲觀你的將才,勿負我所望。”原來夏侯淵是曹操同宗一脈,曹操此時正急欲為其夏侯氏一族,一統天下,建立王者之業,因此十分希望夏侯淵能建功立業,以振其宗族的聲威。

夏侯淵閱書,領會了曹操的深意,不由大喜,對張郃道:“主公已親率大軍到了!我等久守定軍山,豈能不建功立業?

明日我便出戰,務必生擒黃忠。”

張郃卻被黃忠打怕了,勸夏侯淵道:“黃忠有勇有謀,又有法正助謀,不宜輕敵,此地險峻,易守難攻,宜先堅守,待敵軍懈怠,再行出擊。”

夏侯淵一聽,不以為然的嘿嘿笑道:“被別人搶佔頭功,我等有何面目見主公?你便在山上堅守,我自己出戰好了。”

夏侯淵說罷,便決然的向部將叫道:“我明日決戰黃忠,誰敢為我先打頭陣?”

夏侯尚一聽,怕折了夏侯氏族的聲威,便應聲道:“我願打頭陣。”

夏侯淵見夏侯尚自告奮勇,大振夏侯氏族的威風,不由大喜道:“好極!你明日出戰,與黃忠交鋒,只宜輸,不宜贏,自有妙計破敵。”

第二天一早,夏侯尚便率三千精兵,離定軍山大營,向西進擊。

此時,黃忠大軍已抵定軍山口多日,多次向定軍山曹軍挑戰,曹軍卻決計不出。黃忠欲攻上山去,又怕山路兇險,遇伏則難於抗敵,便只好在山口紮營,據守下來,再作打算。

這一天早上,探子回報,說定軍山上有曹軍下山前來挑站。黃忠大喜,正欲領兵迎擊,偏將陳式道:“將軍乃統帥,不宜輕出,我願先打頭仗。”

黃忠欣然同意,令陳式率一千軍馬,出山口列陣迎戰。

夏侯尚率軍趕至,陳式出馬迎戰夏侯尚,鬥了數回合,夏侯尚卻敗退而回。陳式不捨,率軍追殺。走到半路,夏侯淵突然率大軍殺出,陳式手忙腳亂,被夏侯淵生擒活捉,所率一千兵馬,亦全部向曹軍投降,夏侯淵初戰告捷,十分得意,回定軍山大營去了。

黃忠接報,連忙與法正商量,黃忠道:“我今先折一將,如何是好?”

法正道:“黃將軍不必憂慮,夏侯淵心性浮躁,恃勇而少用謀,不足成大事。現下他既堅守不出,我可以反客為主之計,逼他出戰,伺機破之。”

法正因是軍師孔明親派,黃忠不敢輕慢,忙向法正請教,道:“先生且詳述,何為反客為主之計?”

法正道:“客者,遠來之人也。我軍進定軍山,如外來客,本該謙讓不進,以敬主人,但我今反其道而行之,主人容進,便化客為主,步步為營,步步進逼,如此,必令主人生怒,出門逐客,我便可趁機破之。”

黃忠一聽,連稱妙計,於是下令犒賞三軍,鼓舞士氣;三軍振奮均願出力死戰。

黃忠下令,即日移寨向前,進十里,便紮下營寨;再進又再紮寨。如此步步逼近定軍山,直接威脅曹軍的大營,令山上的曹軍膽戰心驚。

夏侯淵又驚又怒,他再按捺不住,決計出戰,張郃反對。

夏侯淵便派夏侯尚先打頭陣。

夏侯尚率五千兵馬,衝下山來,直奔黃忠寨前。黃忠提刀上馬,出戰夏侯尚,不到一回合,便將夏侯尚生擒活捉,曹軍敗退回定軍山上。

夏侯淵見夏侯尚被擒,不由大驚,因他是夏侯惇的侄子,夏侯淵非救不可。他派人到黃忠寨中,提議用陳式交換夏侯尚。黃忠一口便答應了。

第二天,夏侯淵親自率兵,押陳式下山,到黃忠寨前,黃忠亦押出夏侯尚,一聲鼓響,陳式、夏侯尚各自奔回本寨。

夏侯淵因擔心夏侯尚的安危,不敢輕舉妄動,但黃忠卻窺破夏侯淵的心思,故意將他激怒,趁夏侯尚在回寨的中途,猛地向夏侯尚射去一箭,夏侯尚背部中箭,踉蹌逃回營寨。

夏侯淵見夏侯尚被黃忠暗算,傷及他“夏侯”一脈,不由大怒,驟馬挺槍而出,直取黃忠,正中黃忠下懷,毫不猶豫,拍馬上前迎戰。

兩人鬥到二十回合,曹軍營中,忽然嗚金,催夏侯淵收兵。夏侯淵無奈,只好拔馬而回,卻又被黃忠趁勢掩殺過來,曹軍死傷不少。

夏侯淵回到山上營寨,怒責山上押陣兩將道:“我正欲斬老匹夫人頭,為何鳴金收兵?”

押陣偏將道:“我見定軍山後,有煙塵升起,疑是蜀軍伏兵,因此催請將軍回營。”

夏侯淵卻不以為然,呵呵大笑,道:“黃忠不過如此,他何來如此兵力,到我山後埋伏?不必疑慮,待時機成熟,我即下山斬黃忠人頭向主公報喜。”

黃忠依然採用法正的“步步為營、反客為主”之計,進逼到定軍山下,直接威脅山上的曹軍。

但夏侯淵卻連日並不出戰。

黃忠心中納悶,便與法正商量破敵之計。法正出去仔細審察一番,回來對黃忠道:“定軍山西面,有一座高峰,與定軍山對峙,山中四周均為險道,于山上足可窺視夏侯淵軍中虛實,可先取此山,令夏侯淵心寒,他必定下山出戰,然後可伺機破之。”

黃忠依法正之計,親率二千精兵,攻上定軍山西面的山峰,將守山的數百曹軍消滅,又在山上紮下營寨,遍插旌旗,令對面定軍山的曹軍觸目驚心。

法正又向黃忠授計道:“夏侯淵必坐立不安矣!我料他很快便會沉不住氣,下山進攻我軍,將軍又留小部兵力在定軍山下,虛張聲勢;將軍率主力伏於此山山腰,我則登臨峰頂,若見曹軍攻下山來,我即舉白旗為號,將軍卻按兵不動;待曹軍兵疲無備,我即舉紅旗,將軍殺下山來。如此以逸待勞,以泰山壓頂之勢,曹軍必敗無疑。”

黃忠大喜,連贊妙計,他當即依計部署去了。

定軍山上,夏侯淵見黃忠佔了對面山峰,不由又驚又怒,道:“黃忠佔了對面山峰,怎能不下山擊之。”

張郃道:“此乃黃忠、法正激兵之計,將軍不宜輕出,只可堅守為妙。”

夏侯淵卻斷然說道:“黃忠對定軍山上虛實己瞭如指掌,我軍心動搖,我再不出戰,只怕先潰敗了。”

於是留下張郃率小部兵力守定軍山,夏侯淵親率主力,直擊對面山峰,夏侯淵率軍進到山腳,向山上叫罵挑戰,法正在山頂舉起白旗,黃忠任憑夏侯淵百般辱罵,只按兵不動。

決不出戰。

到大半日過去,法正見曹軍已疲態畢呈,便猛地將紅旗高擎。

黃忠見了,即立刻躍上戰馬,當先衝下山,蜀軍亦隨後洶湧而下,勢如山洪暴發,不可擋也。

曹軍此時正疲不能興,多半下馬休息。夏侯淵乍見黃忠軍衝下山來,心中不由大駭,連忙上馬,不料黃忠馬快,勢如電奔,眨眼已到面前,大刀閃電般揮出,將夏侯淵連頭帶肩斬為兩截!

曹軍潰敗,四散奔逃。黃忠也不理會,趁勢率軍進攻定軍山。留守定軍山的張郃,僅得兵力五千餘人,無奈只好出馬迎敵,張郃拼力與黃忠混戰,不到一會,曹軍便潰敗了。張郃無奈,只好撥馬打算退上山去堅守。不料他剛回到定軍山頂,山上面突出一隊奇兵,為首一員大將,正是令人聞之生畏的趙子龍,張郃嚇得心膽俱裂,根本不敢接戰,僅率十數騎,突圍下山,收集山下潰敗的曹軍,合計不到五千兵力,倉皇奔到定軍山西面十里的漢水畔紮下營寨,一面急報南鄭的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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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3-11-11 15:44:00 |只看該作者
卷四 龍飛鳳舞 第七章 神劍倚天

原來孔明事先在定軍山北面伏下的二萬奇兵,由趙子龍統領,隱蔽了十日十夜,目的便是與黃忠的正面進攻配合,奇兵突出,閃電般攻佔定軍山,奪取了曹軍在漢中的一半糧草。

不但斷了曹操的一半糧道,而且大大的充實了蜀軍的糧草供應。

曹操統兵三十萬,入漢中防守,兵力大大優勝於蜀軍。

但由於定軍山一役慘敗,一半糧草被斷,三十萬大軍立刻面臨斷糧的威脅,戰鬥力便大減,猶如剩下不到十五萬兵力而已。

漢中爭奪戰的勝負,孔明以奇制勝,取得定軍山戰役的大捷,極有助於日後全面的勝利。

曹操在南鄭,聞報夏侯淵戰死,定軍山失守,不由又驚又恨又痛,他對黃忠恨之入骨,決定親統大軍,開赴定軍地域,為夏侯淵報仇雪恨。

曹操大軍,以徐晃為先鋒,挺進到定軍山西面十里的漢水畔,與張郃的殘兵會合。

張郃向曹操稟告,如何被黃忠、法正用計斬了夏侯淵,孔明如何伏下趙子龍一路奇兵,從定軍山北突然殺出,攻佔定軍山之事,曹操咬牙切齒恨道:“黃忠斬了夏侯淵,我誓殺此老匹夫,為淵報仇。”他一頓,又向張郃、徐晃道:“可如此如此,必殺黃忠老賊。”

張郃、徐晃二將,依計而行。

在定軍山,黃忠、趙子龍二軍會合,兵力增至三萬。黃忠有趙子龍這一路奇兵增援,膽不由大壯,他雄心勃勃,連曹操的親臨漢水畔督戰也毫不為意。

就在此時,忽有探子報說,張郃正在米倉山搬糧草,移往漢水北山,日夜十分忙碌。

黃忠一聽,即大笑道:“曹操在定軍山的一半糧草已被我等奪了,他必定恐怕在米倉山屯積的另一半糧草,被我再奪,匆忙移往漢水北山也。”

法正沉吟道:“表面看來的確如此,但曹操平生慣斷人糧道,他又豈會不知糧草露眼,易彼敵所斷的道理呢?我以為此事宜先探查清楚,再作計議。”

黃忠卻傲然說道:“這有甚奇怪?曹操被我折其一股,斬了夏侯淵,又奪了定軍山,惶恐之極,怕米倉山屯糧再夫,故急急移往漢水北山,由他親自鎮守。我等若將曹操餘下的一半糧草再截斷,他必定迅速敗退無疑,不必猶豫,我今夜便率一萬精兵前去北山燒糧,斷曹操糧草。”

趙於龍卻沉吟道:“斷曹操糧草,的確可令曹軍潰敗,此戰機不可失也,但亦須防曹操奸計,宜留一半兵力作防守接應。”

黃忠、法正二人,同意趙子龍的見解。於是決定法正率二萬兵力,留守定軍山,部將張著率五千兵力,隨後接應黃忠。趙子龍則率五千精兵,沿漢水戒備,防範曹軍趁機前來偷襲定軍山。

當晚,月黑風高,四下一片黑寂。

黃忠偷渡漢水,直插漢水北山,到日出時,果見北山糧草堆積如山,僅得少許曹軍看守。

黃忠大喜,毫不猶豫,即率軍攻上北山,看守的曹軍見黃忠兵到,立刻棄糧寨而走。黃忠不去追殺,下令兵士下馬,搬柴火準備糧燒寨,他正欲下令兵士點火,不料就在此時,一聲炮響,張郃已率伏兵殺出,將黃忠團團圍困住了,黃忠只好拚死力戰張郃。

部將張著見黃忠被困,慌忙率五千兵力,前來接應。不料在中途亦披徐晃率領的伏軍圍住,無一兵卒可以前去救援黃忠。

眼見黃忠必定全軍覆沒。

就在此時,在漢水沿岸戒備的趙子龍,見曹軍寂然未動。

並沒趁機前來偷襲,漢水北山又未見火起,心知不妙,他立刻對他的部將張翼道:“我去救應黃忠,你可於寨中堅守,多布弓弩,以作準備。”張翼知趙子龍神勇,連忙答應。

趙子龍毫不猶豫,親率三千精騎,殺向漢水北岸。

趙子龍一馬當先,挺槍驟馬殺向北山,迎頭被一將攔阻,原來是文聘的部將慕容烈。慕容烈拍馬舞刀來鬥趙子龍,趙子龍也不打話,手起一槍,快如閃電,刺慕容烈於馬下,後面的部卒,仗趙子龍之神威,手起刀落,將慕容烈斬了,曹兵四散潰逃。

前面沙塵滾滾,顯然是曹軍圍攻黃忠,趙子龍毫不猶豫。

率軍殺入重圍,斜刺裡一將殺出,是魏將焦炳,趙子龍喝問道:“快說被困蜀兵何在?饒你不死。”

焦炳不知死活,叫道:“蜀兵已被殺光了。”

趙子龍大怒,目中神光一閃,銀槍飛閃如電,射向焦炳,他連驚叫也沒及發出,便一命嗚呼了。

趙子龍的部屬,殺散其餘的曹軍,一路殺向北山。遠遠地,便見北山腳方圓十里,塵土漫天,千軍萬馬,正鬥得十分慘烈,又見在重圍中,張郃、徐晃兩將,正圍住黃忠拚殺,黃忠在兩員猛將的圍攻下,已左支右絀,處境十分兇險。

趙子龍見狀,仰天一聲長嘯,挺槍驟馬,射入曹軍的重圍兵陣,隨手拔出背插的倚天劍,他獨創的大象六合神劍驟施,“三三不頸,劍光三點,分射三處,曹軍兵將,稍近者立刻三人一堆,連片倒下。

但曹軍兵多,又接了曹操的軍令,非殺黃忠為夏侯淵報仇不可,擅退者斬。因此死了一批,又衝上一批,猶如洪水,一個兵浪連著一個兵浪的衝擊過來。

趙子龍身周的曹軍雖然倒下一大片,但他統率的三千精騎,卻已陷入曹軍的重重圍困中,形勢十分險惡。只要徐晃、張郃斬了黃忠,騰出手腳,回兵合圍趙子龍,那便救人不成,自身反而身陷重圍。

趙子龍但感此戰的險惡,並不下於當年的長板坡。他不由豪氣大發,目中精光暴熾,忙將手中的倚天劍迎空一抖,乍旋而回,便將天象六合神劍的第三式“九九歸真”驟然施出,立刻驚天地,風雲變色。

只見趙子龍手中一劍,已化作九劍,九道劍光在曹軍的千軍萬馬上空迴旋,劍光所到之處,曹軍兵將第一排倒下九個,第二排倒下八十一個,第三排則倒下七百二十九個,簡直如天將臨凡,直殺得曹軍兵將鬼哭神號!

張郃、徐晃兩大猛將,正合力攻殺黃忠,眼見黃忠已氣力不繼,手中大刀越來越慢,正欲刀、槍並舉,斬刺黃忠於馬下。

就在此時,鬼哭神號慘烈叫聲已驀地傳人張郃、徐晃二人耳際。二人回頭一望,但見一員白袍白馬銀槍戰將,渾身形如一輪太陽烈光,滾滾而來,曹軍兵將紛紛倒下,正向自己這面呼嘯而來。

徐晃當年在長板坡,己親眼目睹過這等可怕的劍光,不由心膽俱寒,大叫道:“趙子龍殺人劍光……快退……遲必命喪……”徐晃話音未落,已顧不得張郃,猛地一撥馬頭,斜刺裡衝出,逃命去了。

張郃亦素聞趙子龍的厲害,此時眼見連徐晃亦如驚鳥,搶先逃奔,他哪敢大意,保命要緊,立刻向黃忠虛晃一槍,趁機從側面穿出,逃命去了。

黃忠此時,已身中數槍,血流披面。他乍見趙子龍,不由如見救星,大叫道:“趙子龍救我……”趙子龍將手中倚天劍劍光一回,沉聲道:“黃將軍勿驚,且隨我身後,我帶你殺出重圍。”

黃忠此時,已不敢再恃勇,怕馬上前,緊隨趙子龍的身後,殺回漢水南岸。

只見趙子龍的銀槍、劍光所到之處,竟如泰山壓頂,撕濤裂浪,曹軍兵將,暴退如洪流,無人敢阻擋。

此時,曹操在高處,親眼目睹剛才這驚人一幕,他下由驚駭道:“來將乃何人?”

他身邊的親將道:“他是常山趙了龍。”

曹操不由聳然動容道:“當日的當陽長板坡英雄尚如此神勇,傳令下去,趙子龍所到之處,不可硬抗,先避其鋒芒。”

趙子在護著黃忠,殺出重圍,抵達漢水畔,有兵士來報,說東南面張著仍被曹軍圍困,趙子龍便要黃忠先渡漢水,返回南岸寨中。

趙子龍再回馬馳奔,殺向東南,曹軍中有不少曾於當陽長板坡參戰的舊將,但見“常山趙雲”四字旗號,便知機先逃,趙子龍殺入重圍,救出只剩不到三百兵員的張著,回奔漢水南岸,趙子龍令張著先行,他自己親自斷後,曹軍竟無一兵將敢追近前來。

曹操眼睜睜的瞧著趙子龍,在他的千軍萬馬之中殺出殺人,先救黃忠,再救張著左衝右闖,擋者披靡,如入無人之境,不由又驚又怒,暗道:若不向蜀軍施一下馬威,我將顏面何存?他不由大喝一聲道:“三軍上馬,隨我追殺趙子龍。”

徐晃、張郃二將,雖然被趙子龍的神威弄得心驚膽戰,但曹操既然要親自追殺趙子龍,他二人又怎敢落後,於是只好率前鋒部隊,從後面追擊。

此時,趙子龍已會同張著,殺回漢水南岸寨中,守寨的部將張翼出來迎接,突見後面塵土飛揚,知是曹軍大部追殺前來。

趙子龍慨然道:“不可!若關寨門,必示敵以弱,我當年單人匹馬,視曹軍八十萬仍如草芥,今日有兵有將,又何足懼哉。你速率弓弩手於寨外壕溝埋伏,刀槍內斂,金鼓不鳴,大開寨門,待我號令。”

張翼領令去佈置,趙子龍單槍匹馬,立於大寨營門之外,等待曹軍殺到。

張郃、徐晃兩將,率前鋒追殺而來,追近趙子龍營寨時,天色已漸暗。

張郃戰馬奔至寨前百丈,見寨內寂然,寨門大開,趙子龍單槍匹馬,挺立寨外,心中不由又驚又疑,勒馬向徐晃道:“趙子龍……他到底弄甚玄虛?”

徐晃亦驚疑不定,道:“趙子龍智勇雙全,決非魯莽之輩,他如此陣勢,必有計謀伏後。”兩人駐馬察看,竟不敢再進半步。

正驚疑間,後面曹操已奔到,見前鋒不動,不由大怒道:“我大軍數萬,尚怕趙子龍區區數千兵嗎?傳令前鋒,速向前衝。”

曹軍接曹操軍令,大喊一聲,殺上前來,見趙子龍依然屹立不動,又大叫一聲,翻身奔回。

趙子龍趁勢銀槍一舉,傳令放箭,張翼伏兵在壕溝中萬箭齊發,向曹軍飛蝗般射去,曹軍猝不及防,紛紛被箭矢從背後射倒。

此時天已黑寂,伸手不見五指,曹操在軍中不由大駭,暗道:莫非又是孔明的華容道之計,欲斬我曹操人頭麼?趙子龍並非關雲長,哪還會手下留情呢!他大駭之下,先就撥馬而逃。

曹軍見了,更如退潮般飛逃。背後鼓角齊鳴,蜀軍衝殺而出,曹兵狂逃,自相踐踏,逃抵漢水畔,被水淹死的不計其數。

趙子龍、黃忠、張著、張翼趁勢卒軍從寨中殺出,一路追殺,曹軍狼狽而逃,連漢水北岸的糧草亦顧不得保護,被孔明密派劉封、孟達二將,突出北山,將曹操搬到北山的糧草饒光。

曹操又驚又駭,再也不敢停留連夜逃回南鄭去了。

漢水北山一役,曹操不但為夏侯淵報仇不成,反折了多員部將,更損失了部分糧草,連漢水北山亦被蜀軍攻佔,所受挫折十分慘重。

趙子龍派人去向孔明、劉備告捷,劉備和孔明率軍親赴漢水,部署向南鄭進攻。

劉備向黃忠打聽,趙子龍如何救援,反敗為勝,黃忠將經過的情形說了,道:“若非子龍的神威,黃忠這顆白頭早掉在北山腳了。”

劉備不由嘆道:“漢升你是徵西大將,而子龍卻一身是膽,乃我軍之虎埃”自此,趙子龍便被號稱“蜀軍之虎”,令曹軍聞之膽寒。

經定軍山、漢水北山二大戰役,漢中曹、劉之爭戰,幾乎已成定局。曹操雖乃擁兵三十萬,但須各處分兵防守,漢中的糧草,又被斷被奪大半,從後方許昌運來,千里迢迢,已根本趕不及,曹軍陷入糧荒的恐懼,戰力驟減,面對主動出擊,糧草豐足的蜀軍,曹操的三十萬大軍,反而波逼處於十分不利的困守危局。

情勢對曹操已十分不利,連一向信心不足的劉備,亦敢從容斷定:“曹操此來已無能為,我料必得漢中。”

但曹操沒有退軍的打算。因為漢中重鎮——南鄭,仍在他手中;作為南鄭的屏障,漢水北岸,亦仍在曹操大軍鎮守之下,同時,他已派人飛赴許昌,從許昌調運糧草及兵械增援,只要堅守到許昌的糧草運到,曹操依然有把握擊敗劉備的區區十五萬蜀軍。

曹、劉兩軍,在漢水兩岸相峙了一段時日。曹操已接報,說許昌的增援,不日將趕抵漢中。曹操的信心又陡增,下令徐晃為先鋒,先打一場勝仗,重振軍心。但曹操並不知道,此時劉備和孔明已親赴漢水南岸,且集結了十萬大軍,正作進攻南鄭的戰略部署。

徐晃由一位漢中人王平為副將引導,從僻處渡過漢水進逼蜀軍。曹操則親率大軍五萬,屯駐定軍山北面,準備配合徐晃,進攻蜀軍。

徐晃在王平引導下,渡過漢水南岸。徐晃忽然下令,在南岸背水列陣。王平吃驚道:“背後乃河流急浪,若要退軍,必兇險極了。”

徐晃卻傲然笑道:“我軍連敗,土氣不振,我正要學當年的韓信,背水為陣,來個置諸死地而後生,令三軍奮勇作戰,以勝蜀軍。”

王平不以為然的說:“當月韓信知對手無謀,才敢用此計;目下將軍能勝趙子龍、黃忠的用兵才華嗎?”

徐晃見王平話中有嘲諷意味,不由怒道:“廢話!你若害怕,可在此率步兵阻擊,看我統馬軍痛擊蜀軍。”

徐晃不聽王平苦勸,決依韓信背水之戰為例,在漢水之畔列陣紮營,他則率一萬騎兵,進逼漢水南岸的趙子龍和黃忠大軍。

黃忠對趙子龍道:“徐晃有勇無謀,乃匹夫之勇。我等且暫時按兵不動,侍其兵疲,你我分兩路痛擊。”

趙子龍欣然道:“甚佳,便依你之計而行吧。”

趙子龍與黃忠,各率一部據守營寨,卻並不出戰。徐晃率軍叫罵挑戰,趙、黃二將只不理會。直到傍晚,曹軍前軍忽然向蜀軍發箭,箭如飛蝗向蜀軍營射來。

趙子龍派人告知黃忠:“徐晃突然放箭,我料乃其退兵之兆,可趁勢出戰痛擊。”

黃忠欣然答應,於是趙、黃二將,各率生力軍殺出,向徐晃兩面夾擊。徐晃軍本已疲睏,怎抵得住蜀軍的勇猛?當下稍觸即暴退,被逼跳進漢水河中,爭先恐後逃命,哪還有半分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戰鬥力?

曹軍死傷無數,徐晃退回漢水北岸,才勉強立住陣腳,他斥責王平道:“你見我軍勢危,為何不救?”

王平反駁道:“我若來救,連此營寨亦保不住了!我屢勸將軍勿盲目仿效古人之計,將軍不聽,致有此敗。”

徐晃心性高傲,被王平如此搶白,心中恨怒,欲尋藉口殺掉王平。

王平知徐晃有殺己之心,在當晚便放火燒寨。曹軍大亂,徐晃大駭,棄營逃走。王平趁亂,渡過漢水,前來投奔趙子龍。

趙子龍熱情相待,又帶他去見劉備。劉備見王平精熟漢中地理形勢,不由大喜,當即封王平為副將軍,兼蜀軍的嚮導使,負責引路進兵。

當夜徐晃逃回曹操大營,將戰敗的責任推到降蜀的王平身上。曹操果然大怒,他不責徐晃,反而再令他為先鋒,自己親率大軍,前來搶奪趙、黃二將的漢水南岸營寨。

趙子龍見曹操親統十萬大軍來犯,自己的兵力卻僅得二萬,實力懸殊,便主動放棄營寨,退回漢水西面的劉備大營前沿陣地,佈陣列兵。

曹操在漢水東面佈陣立寨,兩軍隔了一道漢水對峙,曾操因未明劉備、孔明大軍的動向,也不敢貿然進攻,在漢水東面暫採守勢,以觀蜀軍的動靜。

漢水西面的蜀軍前沿陣地,趙子龍和黃忠的防守兵力。

僅得二萬,與曹操的十萬大軍對峙,兩人心中均有點不安。

暗道:若曹操窺透我軍虛實,搶先進攻前沿陣地必難堅守,屆時劉備的中軍大營便直接受曹軍的強大壓逼了!

就在此時,孔明忽然深夜蒞臨。趙子龍見了孔明,如見指引北斗星,緊握孔明的手道:“義兄抵臨,我心安如盤石了。”

黃忠亦大喜道:“幸得軍師降臨,我與子龍正憂心對岸曹軍兵力強大,此前沿陣地難守呢。”

孔明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由趙子龍親自護衛,潛行到漢水河畔,偵察地形。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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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八章 天下三分

孔明發現,在漢水東面上游處,是一座連綿數十里的山丘,可潛伏兵近千人。且與曹操的前沿陣地相距不到五里路,猶如一柄利刃,直插曹軍的胸腹要害。孔明目睹之下,不由微微一笑,向趙子龍悄聲道:“待我以疲兵之計,令曹軍不攻而自敗。”

回到營寨,孔明即吩咐趙子龍道:“子龍,你一人可抵萬人大軍,此重任足可肩負也。可即率五百兵員,帶備鼓角等物,伏於漢水上游山丘,然後再或到半夜,或黃昏,但聽營寨中炮聲一響,便擂動戰鼓,炮響一次,便擂鼓一番,但切勿輕出。我自有妙計安排。”

趙子龍毫不猶豫,欣然道:“是!子龍領令。”說罷,即出營,率五百兵士,乘夜潛行到漢水上山丘,依計埋伏。

孔明待趙子龍出發去後,即僅率十數親兵,登上就近的高山,居高臨下,窺探曹軍的情形。

第二天,曹操派軍前來挑戰,蜀軍前沿陣地卻絕不出戰,就連弓弩也不發一支。曹軍驚疑,到傍晚只好先退回營。

就在當晚,夜深人靜,孔明在山峰高處,清楚見到曹軍營寨,已熄燈安歇,便令營中蜀軍放一響號炮。

號炮一響,在漢水上游山丘埋伏的趙子龍,即令兵士吹響號角,敲響戰鼓,於夜深之中,格外震耳。

曹軍聽聞,不由大駭,以為是蜀軍前來劫營,連忙起來出戰。但出到營外,卻一片寂靜,只好又返營歇息。曹軍剛歇,號炮又響,鼓角又鳴,再加吶喊,山回谷應,驚天動地。曹軍又慌忙出營迎戰,不料卻又是虛驚一常一連數日數夜,每夜三番數次驚擾,令曹軍兵將十分疲睏。曹操部下諸兵將,均吃過孔明妙計的大虧,連曹操自己亦心有餘悸,他為安全起見,下令營寨後退三十里,以細觀動靜。

孔明知曹軍退後三十里結寨,向劉備微笑道:“曹操雖明兵法,但疑心太重,我投其弱點,以疑兵之計,令其驚疲,如今曹操必已心神不定了。”

孔明毫不遲疑,下令大軍五萬,由劉備親率,渡過漢水。

背水紮營。

劉備奇道:“軍師莫非欲效當年韓信,背水之戰計策嗎?

但當年韓信兵力不足,對手強大,才被逼行此險著,以激勵士氣,我軍今日與曹軍旗鼓相當,為甚以此險著制勝呢。”

孔明微笑道:“我正欲令曹操視我軍為弱呀,否則怎可令他放膽出戰,而用計破之?我此乃反背水戰之計中計也!可如此如此,曹軍必敗無疑。”

劉備聽了,不由大喜道:“先生之能,比之當年的韓信、張良,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埃”孔明淡然一笑道:“我的所為,不過順應天機演行大勢而已。”

曹操見劉備親率大軍,渡過漢水,背水紮營。便向諸將大笑道:“孔明軍詭疑之計,欲誘我渡水出戰,他便可於中途擊之,我偏不中計,以退為進,其計自然不攻自敗也!如今卻可放膽準備與蜀軍決一死戰。”

徐晃道:“前時不出,為甚此時卻要與蜀軍決戰?”

曹操呵呵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此時我己破孔明的疑兵之計,他自知兵弱,才被逼擺下背水之陣,欲令蜀軍置諸死地而後生,以此激勵兵將鬥志,可惜我已窺破其弱,決以泰山壓頂之勢,一戰而破之。”

徐晃連番吃虧,心中驚疑不定,但也只好讚道:“主公神機妙算,無人可及。”

第二天,曹操即令徐晃為先鋒,統領三萬精兵,先向蜀軍發起進攻,他自己親率五萬中軍,準備趁蜀軍潰敗之際殺出,全殲劉備的主力。

徐晃率三萬精兵,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蜀軍的大營發動進攻。蜀軍方面,僅派出劉封迎戰。徐晃不消三個回合,便令劉封手忙腳亂,招架無力,只好狼狽撥馬而逃。徐晃瘋狂追殺蜀軍,曹操亦在中軍傳下令旨:“誰擒得劉備,便封為蜀川之主。”徐晃所統的三萬精兵,因而士氣大振,猶如出山猛虎,向蜀軍攻來。

蜀軍大敗,向漢水潰退。沿途掉營棄寨,馬匹軍械,丟滿道上,狼狽之極。

曹軍見了,皆急相拾取,再顧不得向前追殺蜀軍。徐晃亦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驚疑不定,不知所措。

曹操在中軍得知前鋒情形,不由大驚,向徐晃緊急傳令:“前鋒速退!但有下馬拾取一物者斬。”

徐晃接令,只好喝令前鋒兵將上馬速退。

不料就在此時,潰退的蜀軍忽轉回頭,成扇形展開,中央殺出兩支生力軍,一支由黃忠統領,一支由趙子龍統率,勢如猛虎下山,向曹軍掩殺過來。徐晃見了趙子龍的白馬銀槍便心驚膽顫,他先就撥馬而逃,根本不敢接戰,曹軍三萬先鋒兵將,更爭相回奔逃命。於是,三萬鐵騎,反成了曹操中軍的剋星,如翻江倒海的衝捲過來,曹操中軍根本站不住腳,被卷著逃奔。

曹操逃近南鄭,忽然接報,說張飛、魏延,已趁城內空虛,一攻而破了!

曹操見背後劉備大軍仍追殺而來,不由大駭,他連漢水也不敢回去,下令三軍繞道逃向漢中的邊關陽平關去了。陽平關後,便是曹操統轄的中原之地。曹操向陽平關逃奔,顯然他已打算放棄漢中,撤回中原。

孔明在追擊曹操的中途,卻忽然下令,由黃忠統小部兵力,尾隨曹軍佯追。主力大軍由趙子龍率領,直插漢中城。

漢中城的曹軍僅得五千兵力防守,趙子龍僅花一個時辰,便攻進漢中城內,迅速殲滅了守城的曹軍,一舉奪取重鎮——漢中城。

至此,漢中九郡大片領土已多半被蜀軍攻佔,曹操被逼退守與中原交界的陽平關,漢中的局勢已大致平定了。

曹操困守陽平關,進亦不能,退亦不得;因為若進而再戰漢中,三軍屢敗,鬥志已失,糧草又不繼,貿然再戰,難免再敗。苦退出陽平關,後面便是中原地域,若劉備趁勢進攻,則中原危矣。

曹操進退兩難,心神不定,因此連軍中口令亦脫口呼出暗寓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二字,不料被行軍主簿楊修獲悉口令,窺破曹操進退兩難,有退意的心思,搶先收拾行裝,準備退走。

曹操本來已很討厭楊修聰明而不知收斂,此時又值心煩意亂,聞訊不由大怒,以“擾亂軍心”之罪,下令將楊修斬首示眾。

他斬了楊修,一時又不好轉口退兵,於是只好繼續留守陽平關,坐困愁城。

孔明對曹操困守的陽平關,卻圍而不攻,故意讓曹操回一口氣,因為孔明深知,若將曹操逼急了,他必定主動與東吳修好結盟,騰出兵力,前來對付蜀中,曹操尚有雄厚實力,若傾他全國之力,進攻蜀中,則蜀中危急。因此孔明決定,不急於攻取陽平關,令曹操猶豫不定,進退不得,以爭取爭奪漢中的全局勝利。

孔明趁曹操在陽平關困守,猶豫不決之機,下令三軍迅速攻取漢中的其餘城池。留守的小部曹軍,眼見曹操已退守陽平關,知他已放棄漢中,因此再無鬥志,蜀軍一到,非逃即降。很快,蜀軍便將漢中的全境攻佔。

此時,孔明又趁勢命令最接近陽平關的大將馬超,向曹操發動連綿的攻擊。但攻而不出全力,以便向曹操保持壓力。

曹操的軍事及心理壓力越來越大,此時他已年登六十五歲,自知已是入暮之年,時日無多,進取的雄心已失,能夠保全已有的基業,他便心滿意足了,因此下令退兵。

趁曹操退軍之際,孔明又令馬超沿途追擊,令曹操心驚膽戰。直到安全退返許昌,曹操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至此,曹、劉爭奪漢中之戰,以曹操損兵十萬,失掉漢中九郡,慘敗告終。

而劉備不但已佔據蜀川,更取得漢中爭奪戰的全勝,穩據漢中,作蜀川的屏障,進可北伐中原,退可固守蜀川,他的實力,已足可與東吳的孫權並駕齊驅了。

天下三分的奇局已經形成,而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又將如何演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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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龍飛鳳舞 第九章 驚天奧秘

曹操率軍退回許昌,不知如何,他的心性竟然大變。

當年他從赤壁慘敗而回。終日留在丞相府中託病不出。此時他從漢中慘敗回來,卻顯得十分亢奮。在返回許昌的第二天,曹操便突然帶劍闖入皇宮,也不必漢獻帝相召,更不必事先奏報。

此時漢獻帝正與伏皇后共坐一席,伏皇后見曹操身帶佩劍,忽然闖入,不由大驚,慌忙站起。漢獻帝亦渾身抖顫,驚駭不已。

曹操佯作不見,也沒向漢獻帝行拜見之禮,更不必說行三跪九叩的謁皇大禮,就連拱手揖拜的禮儀也省去了。曹操大步走到漢獻帝面前,劈頭一句便道:“孫權、劉備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如何處置?”

漢獻帝心驚膽戰,不知如何回答,但深知不答又不成,尤奈只好道:“一切任憑魏公之意處置好了。”

不料曹操一聽,便藉題發揮的怒道:“陛下口出此言,外人聽聞,豈非嚇疑我欺負君主嗎。”

漢獻帝無奈只好又道:“魏公肯仍以我為帝,我亦只好接受;若魏公不樂意,我便舍此帝位遠避便了。”

曹操一聽,目中兇光暴熾,他欲藉勢發作,忽然頭部一陣劇痛,眼前浮現出他的祖宗夏侯海的怒容,一句令他驚駭的話語又響了起來:“阿瞞,你殺戮大多,血煞凶氣久積,你原來運命中的王者之氣,已被你所犯之血煞克化掉!你此生決無王者之命了。”曹操頭痛難忍,竟無法說話。

他無奈只好怒目瞪著漢獻帝,好一會,才恨恨的走出去了。

漢獻帝的侍從,待曹操出去,過了好一會,確證他不會折回,才向漢獻帝密奏道:“曹操之意,似欲自立為王,不久必篡位而立呀。”

漢獻帝聞奏,根本無言以對,他與伏皇后相擁痛哭,十分悽切。

伏皇后哭了一會,忽然含淚對漢獻帝密語道:“臣妾父親伏完,早有誅殺曹賊之心,臣妾打算寫一封密函,與父謀計,除此國賊。”

漢獻帝一聽,不由嚇得面青唇自,顫聲道:“昔日董承有殺曹之意,謀事不密,反被抄斬九族,若你與國丈相謀之事洩漏,朕與你必難保生命也!我這掛名皇帝當與不當並不要緊,愛卿生命珍貴埃”伏皇后銀牙咬緊,一字一句說道:“如今日夜如坐針毯,提心吊膽,朝不保夕,臣妾但感生不如死!因此請皇上拼死一試。”

漢獻帝見伏皇后己決心以死相拼,出於保衛他自己的帝位,若要加反對,便顯得貪生怕死,連婦人女子也不如了,於是無奈的說:“皇后其志可嘉,但要行事,卻靠誰人帶信出宮呢?”

伏皇后道:“皇上,臣妾以為,內侍中唯穆順忠義,可託之大事。”

於是漢獻帝召內侍穆順入內室,喝退左右,獻帝和皇后,向穆順哭訴道:“曹操早晚必篡奪朝政帝位,朕欲令國丈討賊。朕左右之人,皆為曹賊心腹,無一可託,今唯有穆內侍可為朕分憂呀。”

穆順叩首道:“皇上所託,奴才萬死不辭。”

伏皇后寫了一封密函,交給穆順。穆順將密函藏於頭髮內,潛行出官。

穆順潛入大將軍伏完府中,將密函呈交伏完。伏完閱書後沉吟道:“曹操在朝中勢大如天,單靠內宮之力,決難除去,今唯有請皇上出密詔,令東吳孫權、西蜀川劉備二人討賊。

待曹操出都征討,則可趁機發難,曹操可一舉除之。”

伏完說罷,再寫一封回函,交給穆順。穆順仍將回書藏於發內,告辭伏完,準備再潛返宮中。

不料曹操的耳目眾多,早有人密報曹操,說內侍穆順,出入伏皇后父伏完府中,曹操接報,親率武士,在宮門外等候。

穆順回到皇宮,在宮門外被曹操迎頭截祝曹操沉聲喝問道:“你要去哪裡?”

穆順心驚,但仍強作鎮靜,回道:“魏公,皇后有病,命奴才出外延醫求治。”

曹操道:“那醫者在什麼地方?”

穆順無奈道:“回魏公,醫者稍後才進宮。”

曹操冷笑道:“你不是去求醫,而是求兵吧。”他喝令武士搜穆順身上,武士搜遍穆順身上,並無任何發現。曹操冷冷的說:“既無夾帶私藏,讓他回宮。”

穆順暗中鬆了口氣,他慌忙舉步入宮,不料剛走了幾步,一陣寒風吹至,穆順頭戴的帽竟被吹落地上。曹操喝住穆順,令武士搜查落帽,並無發現,曹操令將帽交還穆順。穆順接過帽子,卻由後倒戴頭上。

曹操疑心驟起,下令搜穆順之頭。武士在穆順的頭髮中,果然搜出一封密函,交給曹操。曹操即時拆視,見信中內容,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將穆順收押密室,嚴刑逼供。穆順倒甚有骨氣,拼死不肯招供。

曹操盛怒,令起兵三千,當夜圍住伏完府,入內搜查。終搜出伏皇后致伏完的密函。曹操也不再審問,下令將伏完的宗族收入獄中。

第二大,曹操即令人帶兵入宮,當著漢獻帝的面前,將尚未起床的伏皇后扯住頭髮,押去見曹操。伏皇后向漢獻帝哭道:“皇上難道不能救臣妾一命麼?”

漢獻帝亦哭道:“我的生命亦不知何時了結埃”武士將伏皇后押去見曹操,伏皇后己知生命難保,她此時披頭散髮,玉容慘淡,卻嘴唇緊抿,不發一語,並無向曹操哀告求免。

曹操卻變得十分亢奮,也不考慮後果,當即向伏皇后戟指痛罵道:“我讓你等得保帝后之位,你等不知感激,反欲招引外賊,加害於我!我不殺你,你必殺我!留你不得。”曹操說罷,即喝令武土,將伏皇后當場亂棒打死。

曹操仍不解恨,又下令將伏皇后的父親伏完宗族二百餘人,押去刑場,當眾斬殺。再派人入宮逼漢獻帝與伏皇后所生的兩子服毒自殺。但不知為甚,曹操卻下令保留伏皇后所生的兩位女兒生命,不但不殺反而下令好好照料。伏皇后所生的兩位公主,因此可以保存生命。

曹操殺了伏皇后宗族二百多人,他的性情變得越發亢奮。他將侍中王粲、和洽二人,召進丞相府,密授一番。

王粲、和洽二人奉了曹操的主意,開始在朝中向文武百官動議,尊奉曹操由魏公晉魏王之位。

曾一度是曹操的心腹謀臣,現任朝廷中書令等同副丞相之位的荀攸,聞曹操欲晉位為王的訊息,深感不安,連忙入丞相府拜會曹操。

荀攸亦精於人相之學,他自從赤壁戰後,獲悉曹操拜祖墓遇異兆,再加當面審察,對曹操的運命已有判斷。他因此深感非要向曹操進言不可。

曹操見荀攸到訪,猛地憶起,當年赤壁慘敗,荀攸曾勸他回鄉拜祖,卻於拜祖之時驚聞異兆,令他惶恐不安了數年,心中不由又驚又怒,便沒好氣的說:“既中書令到來,召入便了。”

荀攸心中惴惴不安,進內堂拜見曹操。曹操沒好氣的民“中書令到訪,有何貴幹?”

荀攸見曹操神色惱怒,心想:此事若向他提起,必惹他反感;但事關曹操的運命前程,卻又不得不說,無奈硬著頭皮道:“下官此來,是與丞相商討侍中王粲、和洽二人所議之事。”

曹操一聽,目中不由兇光一閃,沉聲道:“原來乃為王粲等勸我晉魏王位之事而來,中書令對此有何見解?”

荀攸道:“我以為,此事萬萬不可。”

曹操微哼一聲,道:“為什麼萬萬不可?”

荀攸道:“一來丞相已位至魏公,榮加九錫,人臣之極矣。

今若再晉王位,於朝廷法度不合。”

曹操冷笑道:“嘿,那二來又為甚呢?”

荀攸道:“二來丞相本命中之王者氣,已被丞相血煞克化,若勉強逆天運而行,恐大折壽數也!而且……”荀攸忽然一頓,欲言又止,似甚感難言。

曹操道:“嘿!而且什麼。”

荀攸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而且丞相當日赤壁歸來,往祭祖墓,不是已親眼耳聞目睹祖宗所示的異兆麼?丞相祖靈既預斷丞相絕無王者之命,否則必遭天譴。丞相怎可不加提防?再說……”曹操的臉色此時十分陰沉,道:“又再說什麼?”

荀攸咬了咬牙,道:“丞相命宮鵝鴨位已現青氣、此乃不利壽數之兆也。而鵝鴨命宮主六十五歲位,丞相今年剛好壽登六十有五,不得不小心防備,綜上三點,我以為,丞相決不宜妄動晉王位之念埃”曹操一聽,不由嘿嘿冷笑,怒斥荀攸道:“當日你勸我回鄉拜祖,說是利於我之大業,今日卻來說三道四,簡直一派胡言,妖言惑眾,若非念你跟隨多年,此刻便先治你辱我的罪。”

荀攸連忙解釋道:“我大膽進言,乃為丞相的運命壽數著想埃”曹操重重的冷哼一聲,道:“你不必多言我既已年登六十有五,正該及時實踐我的大業目標,我的目標大業達成,折壽與否,與你有何相干,你出去,別再在此亂語胡言。”

荀攸長嘆一聲,無奈告退而出。他返回中書令府,忽接心腹來報,說曹操在他走後,將王粲、和洽二人召進相府,對二人道:“荀攸此人,想必欲仿效當日的荀彧吧。”

荀彧當年因勸阻曹操晉位魏公,被曹操以一個空食盒逼令自殺。荀攸聞悉此事後,心中憂心忡忡,久憂成疾,一病身亡。

荀攸已逝,朝中更無人敢反對曹操晉位為王,不久,便由王粲、和洽二人領頭,聯合文武百官,向漢獻帝進表,奏請封曹操為魏王。

漢獻帝怎敢不答應?於是下詔晉封曹操為魏王,出入車馬服飾,概依天子禮儀,又為曹操建魏王宮,冊立魏王太子。

曹操假意三次拒絕受封,最後卻欣然受領。於是,曹操位同朝廷天子,奇貴為王。

曹操既封為王,自然便須確立太子王儲。此時曹操有子四人,長者是曹丕,次子曹彰,三次曹植,四子曹熊。

曹操的次子曹彰,軍中號為“黃鬚兒”,神力驚人,可徒手與猛獸搏鬥,是典型的武將,並無繼位為王者的心思,四了曹熊,因排名為四子之未,亦知決無太子之份,因此也並無參與太子之事。

能夠而且有意競爭太子位的,便只有長子曹丕,三子曹植二人。

曹植為人心性聰慧,文章辭采驚人,又十分乖巧,甚得曹操的歡心,相較之下,長子曹丕便陰沉多了,並不善討好曹操。因此表面上太子之爭,極有利於曹植。

曹丕心感不妙,便向中大夫賈詡求計,賈詡深知曹操已時日無多,日後的朝政江山,必落入太子手上,便趁機匡扶曹丕,讓他順利奪得太子之位。

於是每逢曹操出征或遠行,諸子前來送行,曹植必賣弄才學,歌功頌德,討曹操歡心。次子曹彰只知請戰逞勇,四子曹熊只會惶恐而立。

而曹丕卻於辭別曹操時,一言不發,淚流滿面,殷殷而拜,依依難捨,連曹操的左右亦為之傷感。

曹操心中便斷定,曹植有才華,但心性浮誇,曹丕穩重,對自己極有誠心。

曹丕又依賈詡授計,買通曹操的近侍,經常在曹操面前說曹丕的好話,於是曹操的心更傾向於曹丕了。

一日,賈詡入工宮見曹操。曹操問賈詡道:“孤欲立太子,你以為誰為適合人選呢?”

賈詡沉吟不語,過了一會,才道:“魏王,我剛才正思袁紹、劉表二人父子之事。”

曹操一聽,即呵呵大笑道:“孤明白了!袁紹、劉表二人之基業,皆壞於浮誇之子身上,能保我基業的,只有誠實沉穩者埃”於是曹操不再猶豫,下旨封立長子曹丕為太子。至此。

曹操的人謀似乎已戰勝了大意及運命,他不但自己晉身為王,且為他的子孫確立了王者大業,不可逆違的天機似乎也向曹操這一代果雄屈服了。

曹操稱王的消息,迅速傳入蜀川。

此時漢中已全局平定,劉備坐擁益州、漢中、荊州三郡,無論領土、軍力、物力,均足以與曹操、孫權抗衡。三國鼎立的奇格終於在中華九州大地上形成了。

三國奇格既已形成,那三工鼎立的大勢亦必定隨之確立。

曹操稱王的訊息傳入蜀川成都,文武百官聞訊,均萌尊劉備為帝的願望,但誰也不敢向劉備進言,眾人商議之下,派法正為代表,前來拜見孔明。法正道出文武百官欲尊劉備為帝之意,孔明道:“我亦有此意,不如我等一齊往見主公吧。”

於是孔明和法正齊赴劉備府上拜見。劉備見孔明和法正二人到訪,深知兩人均蜀川的棟樑,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出門口迎進。

孔明、法正二人向劉備拜見了。孔明微笑道:“法正有事向主公稟報,邀我同來。”

劉備忙道:“法太守有何高見?”

法正再不猶豫,向劉備道:“曹操稱王,其篡漢之心路人皆知啊,今天下無主,主公仁義佈於天下,又已坐擁兩川之地,宜順天而行,即登帝位,以名正言順,討伐國賊,主公不必猶豫,祈速登位。”

劉備一聽,覺得十分突然,他毫無心理準備,因此忙道:“法太守所言差矣!劉備雖為漢室宗親,畢竟還是漢之臣子。

若登帝位,即屬反漢,與曹操的篡漢自立,有何分別?此事決計不可!軍師洞悉天機,必贊同我的見解,阻止他們吧。”

孔明道:“不然,當今天下分崩離析,群雄並起,各霸一方。四海之內,德才之士,之所以捨生忘死為主效力,皆欲攀龍附鳳,建立功名,主公若因守義避嫌,拒絕眾議,恐失眾望,此乃務虛名而招實禍之不智呀。”

劉備道:“此議只怕是法大守一人之意吧。”

法正一聽,呵呵笑道:“是否法正一人之意,主公大會文武百官,便知底細了。”

劉備果然當即召集文武百官,於府中議事大堂聚會。文武百官果然眾口一辭,皆勸劉備進登帝位。

劉備決然說道:“要我僭居帝位,我決計不從,一切且從長計議。”

文武百官均大聲道:“主公若再推辭,只怕會人心渙散!”

但劉備只是不肯點頭答應。

孔明微一沉吟,便道:“主公平生仁義創基立業,必定不肯於此時僭稱帝號,如今既坐擁荊、襄及兩川之地,可暫稱為漢中王,當日高祖劉邦,亦是先稱漢中王,再進而一統天下稱帝位。”

文武百官均齊聲贊同。

劉備猶豫道:“諸位雖欲尊我為王,但未得天子明詔,亦是僭越埃”張飛此時忍不住大叫道:“當今世上,異姓之人,皆欲自立為君,何況哥哥乃漢室宗親?休道漢中王,便稱皇為帝。

有何不可。”

劉備一聽,斥責張飛道:“你別多話,欲陷我於不義嗎?”

張飛咬牙不語,孔明見狀,便向劉備道:“主公宜從權應變,不必拘執於常理。今可先進王位,然後表奏天子,亦合法度。”

劉備見孔明一力堅持,知再難拒絕,否則便會引致百官離心,軍心渙散,無奈只好答應先進位漢中王。

劉備既進位漢中王,文武百官自然須另行封賞。於是立子劉禪——即阿斗為太子。孔明為軍師丞相,總理軍國要事。法正為尚書令,協助孔明處理朝政。

又加封關羽、張飛、趙子龍、馬超、黃忠為五虎將,魏延為漢中太守。

劉備進位為漢中王,曹操稱魏王,孫權號吳王。就這樣,在魏國、蜀國、吳國三國並立的同時,劉備、曹操、孫權三王也最終鼎立了。

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已演進到最後的顛峰,就如同當日孔明等天機門中人,於天目山所見,中華九州玉宇雲空,並舞青龍、赤龍、白兔三大龍氣,如三陽灼灼耀於天際,驚世奇景,神幻詭異之極。

不過,物極必反,陰極為陽、陽極化陰,乃乾坤萬物永恆的演進軌跡,虛玄神幻如天機大勢的演行軌跡,似乎亦難於脫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似乎是天機大勢演化的永恆軌跡。

就在天下三分、三王鼎立的奇格最終形成的一天,在北通曹魏、南連孫吳,西接劉蜀的荊、襄古道一座茶亭中,有男女老少五人,正在茶亭內喝茶聚會。兩位老者俯仰低昂,高談闊論,三位少年男女一面留心傾聽,一面忍不住互扮鬼臉逗笑,只見兩老中較年邁的老者,忽地不服氣道:“左老哥!

我決計不信,人之謀力,便不可以改變人之天運與本命!若然如此,為甚憑龐老前輩的地脈之學,可令乞丐變臣富,草野作帝王呢?”

年紀似乎較少的老者一聽,不由呵呵笑道:“管老弟,我雖不精龐老哥那見鬼的地脈之學,但聽說地力造人,亦須看其人的本命運氣,本命與地脈相配,才能相輔相成,決非等閒的乞丐啊!不然為甚劉備有一眾天機門中人為他效力,劉備又以什麼仁義為本,人謀之力不可謂不強,但他的運勢卻最艱難曲折,三王之中其勢最弱呢?”

原來這二位老者,便是當世三大奇人的仙靈老人左慈,神相管輅。經多少塵世歲月的磨練,左慈的容顏依舊,反而管輅卻滿臉滄桑,因此反而比不知年歲的老左慈顯得老邁了。

而三位少年男女,便是神相管輅的嫡傳弟子諸葛鈞、仙靈老人左慈的得意徒弟諸葛慧和笑猴兒,三人之中,諸葛鈞已是一位青年男子,反而諸葛慧和笑猴兒,因修練的是仙靈神功,因而與老左慈一般,仙靈妙容常駐,雖年歲漸長,但外表看來,卻依然是活潑天真的少年男女。

此時,諸葛慧聽她的師父爺爺如此高淪,忍不住格格笑著附和道:“是啊!管老前輩,若說人謀之力,可以改變天勢運命,那為甚龐老前輩卻斷言,曹操本命中的王者之氣,已被他一手造成的血煞消解了呢?”

管輅道:“雖然如此,但曹操畢竟已成王者之身,他的魏王宮已建,魏太子已立,一切已成定局,這豈非人謀勝天麼?”

管輅一頓,忽而目注諸葛鉤,道:“鈞兒,你以為是否如此?”

諸葛鉤心性嚴謹,十分尊敬他的授業恩師,因此一聽便肅然說道:“師父,鈞兒蒙授藝多年,雖有所悟,但與曹操素未謀面,因此不敢妄下判斷,請師父指教。”

老左慈一聽,呵呵笑道:“管老弟!你我的幫腔似乎不濟啊!你的寶貝徒弟太過執著古板,怎及我的孫女徒弟嬌妙靈慧?”

管輅微一沉吟,忽地斷然說道:“不然,我道首重嚴謹,鈞兒不妄判斷,正是我道成功的首要條件埃左老哥,在此空泛爭議無益,不如闖入許昌,面見曹操,當面實地印證吧。”

笑猴兒一聽,不由拍手頓足哈哈笑道:“好極了!這叫‘五虎將大鬧許昌城’啊,想必熱鬧極了。”笑猴兒跟隨老左慈修練多年,他原潛的猴性,己洗脫而成為仙家的活潑矯劍諸葛慧卻秀眉緊皺,道:“好個鬼!此行入許昌,只怕是羊人虎口自找死路呢。”

笑猴兒奇道:“師妹,為甚是自找死路?”

諸葛慧微嘆口氣,道:“笑師哥,你知道我的二哥諸葛亮,乃當今漢中王劉備護國大丞相軍師麼?曹操怎會不恨我二哥入骨?他若知悉諸葛亮的弟妹在許昌城出現,必欲除之而後快!曹操殺人已紅了眼,徐州幾十萬百姓生命,伏皇后的宗族二百餘人,他一口氣便殺光了,他又怎會手下留情,放過他的大對頭諸葛亮的親人?”

笑猴兒道:“雖然如此,量有師父和管老前輩照護,曹操怎會殺得了師妹和諸葛鈞哥哥呢?”

諸葛慧道:“笑師哥!若是江湖中的單打獨鬥,憑師父的仙靈神功,自然打不過亦逃得了;但曹操出動的必定是城中的千軍萬馬,圍攻之下,師父的仙靈神功也無所施其技啊!

除非……”諸葛慧忽然一頓,只見她俏眼一亮,心神俱往的怔了一怔。

筆猴兒不由在奇道:“師妹!除非什麼?”“諸葛慧神往的喃喃道:“除非……二哥孔明、子龍哥哥、雕雪姐姐、司馬芝姐姐等四大天機門人,齊集許昌城,加上師父爺爺的仙靈神功,以及管前輩的神相功,或可擊破曹操的天羅地網啊!不過,這一天未知什麼時候會到來了。”

諸葛慧忽發此奇言奇想,在座中人,均不由一呆。

笑猴兒不由又奇又喜,抓耳撓腮道:“好極了!好極了”!

假如諸葛大哥哥,趙子龍、雕雪、司馬芝四位哥哥、姐姐一齊駕臨許昌城!老天,這才當真驚天動地埃”諸葛鈞卻搖頭苦笑道:“二哥等四人,目下正在蜀川,扶助劉備建基立業,又怎會在許昌城出現呢?”

老左慈呵呵笑道:“好!好!我的乖徒弟孫女,虧你有此妙想!我亦渴盼重演當日天目山妙窺天機一幕!但管老弟,你以為這妙想會到來麼?”

管輅沉吟不語,好一會才若有所思的說:“我雖不精於天機之道,未能判斷目下已成三王鼎立的天機大勢將如何演變,因此未能確判孔明等四位天機門人日後的天運走向。但據我所察,四人之中,子龍、雕雪、司馬芝命宮之中的仙逸氣息,均延綿不斷,雖然稍弱,但決無中斷夭折之厄,因此三人日後退隱江湖、逍遙快活,倒大有可能,不過……”管輅一頓,神色變得十分凝重。

諸葛慧絕頂聰靈,她一聽管輅的認析,再察言觀色,便知管輅對二哥孔明的運命另有判斷了!諸葛慧平生最敬愛的是她的二哥孔明,此時哪還沉得住氣,急得失聲叫道:“管前輩,不過什麼?莫非二哥孔明的運命不濟,並無退隱江湖、逍遙快活的仙緣麼?哼,二哥乃一代天機隱俠的高徒,可洞天徹地,就算命中逢劫,他亦必定設法迴避,怎會有甚夭折之厄。”

管輅微嘆口氣,沉吟說道:“慧姑娘為此迷惑,其實我又何嘗不然?諸葛少俠的神通,已足可與乃師龐老哥並駕齊驅,他既能洞天徹地,又怎會受制於本命之厄呢?不過,諸葛少俠命宮之中的仙逸之氣,果然十分濃烈,自幼兒年代,一直縱橫伸展至食倉之位絕無間斷,亦無弱勢呈現;而這食倉命宮,乃主人之五十四年歲,因此可以斷定,諸葛少俠的運命,在此段期間均可一往直前,絕無兇險。不過……”管輅忽然又一頓,欲言又止,似乎連他這一代神相,亦對諸葛孔明的本命之奇有所惑疑。

諸葛慧不由又急得尖叫道:“說下去啊!管前輩為甚吞吞吐吐呢?…管輅定了定神,才肅然說道:“我今日所判,乃事涉諸葛少俠的本命玄奇,他目下乃是三分天下天機大勢的導引使者,關係重大,非同小可,因此只可心悟,不可言洩。”他略微一頓,才又斷然說道:“據我所察,諸葛少俠命宮之中的仙逸之氣,於食倉位之前,十分濃郁,絕無間斷。但卻於‘祿倉’位止,積聚成峰塔,高達七重,欲走而不直、欲延而緩之,其中必定隱伏絕大的驚天奧秘。”說到此處,管輅忽地戛然而止,再不多洩隻字片言。

在場中笑猴兒心性最急,他一聽便不由抓耳撓腮道:“管前輩!到底是甚驚天奧秘?”

管輅卻默然不語,笑猴兒連聲追問,諸葛慧不由嗔道:“笑師哥,你窮追猛索幹麼,你不聽管老前輩說,他的判斷只有心悟,不可言洩嗎?你難道真要聽到我二哥有運命兇危才高興,才罷休麼,哼。”

笑猴兒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諸葛慧這位師妹的嬌嗔俏怒,他因此一聽便嚇得吐舌扮鬼臉,連聲道:“師妹莫怒,是猴兒多嘴,該打!猴兒決計不再追問便是。”

笑猴兒情急之下,當真伸手“啪”地打了自家一記嘴巴,他的怪模怪樣,不由又把諸葛慧逗笑了。
突然發現,這個世界只要自己開心了,就他媽瞬間變得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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