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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點番 第一百九十章 織雷成柳(四)
相柳看著那瓶長生花枝,神色有些恍惚起來。
其實當年他和雷織都是對感情一竅不通的直A,對彼此完全沒有那種想法。
事情是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可能還要從大三暑假那時候說起。
他們讀大三那年沿海城市西澤發生了百年難遇的特大洪水,在這場洪水中,一種名叫水尾蜘蛛的蟲子開始在西澤泛濫。
水尾蜘蛛這種蟲子個個有一米多高,而且繁殖能力異常驚人,如果不在短時間內進行撲殺,不出一個月西澤市就會水尾蜘蛛徹底佔據。
軍校的許多軍校生成為了志願者,跟著軍隊連夜前往西澤市抗災。
由於戰鬥力強大,相柳和雷織被黑狐特戰小隊要了過去,不分晝夜地廝殺在第一線。
軍隊往西澤江投放的魚雷像雪花一樣多,魚雷在江裡爆炸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無數朵巨大的白色水花在西澤江上炸開,人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
飛騰四濺的水霧落在他們身上,身上的衣服永遠是潮濕的。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蟲族就好了。」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雷織站在他身後,那雙璀璨的紫眼睛看著霧氣騰騰的江面,有些憂傷地對相柳說道。
「我從來不做這種無用的假設。」相柳用冷冰冰的話語回答了她。
雷織歪著頭笑了一下,臉上帶了些揶揄:「我說相柳,你能永遠這麼冷靜克制麼?」
相柳將手裡的精神力壓縮後扔進水裡,被壓縮後的精神力在水裡炸開,水面劇烈地翻滾著,數十隻一米多長的水尾蜘蛛飄到江面上,全都翻起了半透明的白色肚皮。
「我從來不認為自己冷靜克制。」相柳拍了拍手。
「那我挺想看看你不冷靜不克制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
在軍部夜以繼日的大力撲殺下,水尾蜘蛛漸漸漸漸絕跡。
輪船停靠在西澤江的江岸上,相柳和雷織在船上待了半個月,上岸時踩在陸地上,整個人都是暈的。
「這地面好硬。」雷織說道。
相柳說道:「不,是地面太穩了,一時間不習慣。」
雷織晃了晃腦袋:「不是穩,我覺得大地在旋轉,什麼都在晃。」
相柳扶住了她,雷織像條死狗似的癱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一聲乾嘔。
相柳說道:「你要是敢吐在我身上,我就把你的嘴巴用線縫起來。」
雷織晃晃悠悠地抬起手捂住了嘴。
到底是強大的Alpha,不到半個小時雷織的眩暈感就徹底消失了。
她又活蹦亂跳地在相柳身邊走來走去,很興奮的東張西望,永遠像個對所有事物都保持著純粹熱情的天真孩童。
他和雷織交朋友的事情並沒有瞞著家裡人,這次從西澤市回去之後就帶著雷織來到了相家老宅。
雷織走進相柳房間時,一臉陶醉:「你看見你父親的臉色了嘛?」
相柳看見了。
他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父親,看見他領著雷織走進家門那一刻時,臉上寫滿了抗拒和迷茫。
相柳關上了房間門,雷織倚著門哈哈大笑。
「我覺得你應該瞞著你父親的,你不覺得我們的關係有點見不得人嘛?」
相柳踢了她一腳:「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你這話聽起來好奇怪。」
雷織盤腿坐在地板上,一把攥住相柳的腳踝,嬉皮笑臉地說道:「其實你父親比我的父親淡定,我父親都快氣炸了。」
她比了一個鬼臉:「想想一下,一個暴跳如雷的雷蒙德。」
相柳低下頭,雷織的手還在攥著他的腳踝,她的手骨節分明,手上還戴著一個小白花草編戒指。
她掌心的溫度十分滾燙,燙得相柳腳踝發癢。
相柳抬手按住雷織的腦殼,把腳踝從她的手裡掙脫。
雷織甩了甩手:「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你說我今晚睡在哪?」
她十分有自知之明:「畢竟咱們兩家是政敵,我睡別的地方相炎伯父也不會放心。」
相柳抱著手臂看了她一眼,譏諷道:「還挺有自覺性。」
雷織拍拍胸脯:「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體貼!」
相柳的床有一米八,睡下兩個成年Alpha那是綽綽有餘,雷織嫌屋子裡悶就打開了窗子。
窗外涼風習習,吹得人心裡十分愜意。
客廳裡的相睢又在哭著找哥哥,雷織抱著相柳的小老虎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相睢這時候還是一個體格敦實的小不點,一雙小圓手扒著茶几哇哇大哭。
雷織懷裡的小老虎連忙從她懷裡跳了下去,小老虎跳到茶几上,用帶刺的小舌頭舔著相睢的臉。
相柳揉了揉腦袋:「我戰略分析的作業還沒來得及寫。」
雷織舉起一隻手:「我來哄你弟弟,你趕緊寫作業,寫完之後借我抄抄。」
相柳對這個分工比較滿意,坐在茶几旁寫起了作業。
雷織和相睢坐在地毯上拼積木,當相炎從樓上書房走出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幅其樂融融無比和睦的景象。
聯邦七星上將站在樓梯上懷疑人生。
雷織一邊摞著積木一邊朝著相炎揮手,熱情洋溢地說道:「相炎伯父好,您看上去可比我父親帥多啦!」
相炎:「……」
他神色威嚴地說道:「你的審美不錯,是個有眼光的孩子。」
說完之後又轉身走了回去。
雷織拿著積木問相柳:「你父親不是要下樓麼,他怎麼又走回去了?」
相柳把目光從屏幕上移開,無語三秒後問道:「你知道社恐們的恐懼都來自哪裡麼?」
雷織搖頭。
相柳看著她說道:「來自你們這些社牛。」
雷織:「……」
沒錯,他那威嚴的七星上將父親其實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社恐。
一個鋼鐵巨人拼好之後相睢滿意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睡覺去了。
相柳領著雷織回到臥室,臥室的窗子依舊開著,雷織說道:「哎呀,忘了關窗子。」
她關上窗子,去洗手間洗漱完之後關燈睡覺。
兩人一人一條被子,各自佔據大床的一邊。
雷織原本睡得很香,只是後半夜突然脖子發癢,Alpha的聽力十分靈敏,雷織怕吵醒相睢,從被窩裡小心地抬起一隻手撓了幾下脖子。
剛剛舒服一點,突然覺得嘴唇也有點癢,她只好撓了兩下嘴唇,又伸出舌尖舔了兩下。
黑暗中,相柳的被子動了一下,雷織驚訝道:「你沒睡啊?」
相柳從被窩裡伸出手撓了一下脖子:「沒有,脖子有些癢,我去找找止癢膏。」
雷織坐了起來,她光著上半身,身體的線條像是被神匠精心雕琢過,即使是身材同樣很完美的相柳看了之後都忍不住暗暗讚嘆。
「你怎麼也癢啊,難道是咱們剛從西澤回來,受不了歷越這乾燥的空氣了?」
相柳說道:「應該是,比起氣候濕潤的西澤,歷越確實很乾燥。」
相柳下了床,他打開加濕器,在房間裡一陣翻找之後拿著止癢膏上了床。
相柳往脖子上摸著止癢膏,雷織嗅了嗅,一臉嫌棄地說道:「這止癢膏什麼味啊?」
相柳把止癢膏遞給她:「味道雖然奇怪了點,但是很好用。」
雷織踢開被子,拿著止癢膏往脖子上抹:「還真的挺好用,不癢了。」
兩個人折騰了一陣後繼續躺在床上睡覺,因為在西澤當志願者時沒日沒夜的殺水尾蜘蛛,災情結束後修整一天就匆忙地回到了歷越,所以兩人都很疲憊,這一睡就睡到了10點多,日曬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兩人沒趕上早餐。
在客廳裡玩了一會後就陪相睢繼續拼積木。
中午相柳做飯,雷織在旁邊給他打下手。
相炎回來後循著動靜躡手躡腳地來到餐廳,因為相柳和雷織的聽力相當靈敏,相炎沒敢走近,就站在餐廳的裡往廚房望去。
香氣飄飄的廚房裡,雷織正摟著相柳的腰,笑嘻嘻地在相柳耳邊說著什麼。
相柳側過頭,黑眸裡含著淡淡的笑意,從菜板上拿起一片切好的火腿餵給了雷織。
相炎虎軀一震。
他再定睛細看,一眼就瞥到了雷織脖子上那密密麻麻的吻痕,深紅疊淺紅,有些吻痕甚至紅得發紫。
也不知道相柳嘬人家脖子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他的兒子血氣方剛,可以理解。
相炎又是虎軀一震。
他再定睛一看,發現自家大兒子的脖子上也是密密麻麻的吻痕,深紅疊淺紅,有些吻痕也紅得發紫。
也不知道他那冰清玉潔的大兒子被人家嘬脖子的時候用了多大力氣。
相炎再一次虎軀一震。
他站在餐廳裡,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自責。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總是忙於軍務,相柳又過於懂事,雖然他很愛他的兒子,可是陪伴相柳的時間很少。
他連兒子的性取向都不知道,甚至連他偷偷談了戀愛也不知道。
可是他喜歡誰不好,幹嘛要喜歡雷蒙德的女兒雷織呢!
相炎身影蕭索,頗為頭疼,站在餐廳裡滄桑地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走遠了。
廚房裡。
雷織嘴裡叼著火腿,把相柳鬆開的圍裙重新繫好了。
「繫個圍裙都要使喚我,把切毀的火腿片給我吃,你拿邊角料餵豬啊你!」
「而且菜的形狀有那麼重要麼,非得把火腿切成完美的棱形,吃進肚子裡不都一樣。」
相柳又拿起一片切毀了的火腿遞給雷織:「繫完圍裙還要再洗一次手,太麻煩了,我這火腿是要擺盤的,切毀了成品很難看,你可真是山豬嚼不了細糠。」
「唾!」
雷織撓了一下脖子,抱怨道:「咱倆這脖子怎麼回事啊,是不是感染了水尾蜘蛛攜帶的菌種啊?」
相柳說道:「我們進行過徹底的消殺,可能對消毒液的成分過敏。」
雷織點頭:「確實,我們進行過很多次的消殺,強效消毒液確實會摧毀皮膚的屏障,讓人類的皮膚變得很脆弱。」
很久之後,相柳才知道他的父親誤會了什麼。
在一次徹夜長談中,相柳知道了他的父親離開餐廳後立即上了樓,走到了他的臥室門口。
一股濃鬱的事後氣味從門縫裡飄到他的鼻腔。
相炎神情恍惚地走下樓,相睢正在客廳裡玩昨天拼好的鋼鐵巨人。
相炎蹲在相睢面前,小聲問自己的小兒子:「你哥今天幾點起來的?」
相睢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抱著鋼鐵巨人有些委屈地說道:「十點哥哥才起來,沒有陪小睢吃早飯。」
十點……
那昨天晚上得有多麼激烈啊。
相炎想起了那股濃鬱的味道,又是虎軀一震。
沒錯,相柳那個牌子的止癢膏確實很好用,但是那個味道真是超級無敵古怪。
一開始抹上的時候只是有點怪,隨著時間的發酵,那個止癢膏的味道越來越向不可描述的味道靠攏。
被很多人戲稱為「事後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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