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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郝賀靜面無表情的坐在高級餐廳裡,攪動著眼前的冰咖啡。
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她承認心情很複雜,沒想到有一天會面對這種事情。
「邵夫人,謝謝你願意見我。」對面的女人輕聲的說,話語中帶著自信,雙眼毫不遮掩的直視郝賀靜。
「不用和我客套,說太多無意義的話,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郝賀靜沒有笑容,陌生又冷漠的看著她。
才剛下課,她就接到這女人打來的電話,她說有話想和她談。
談?老實說,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與這女人有什麼事好談的,尤其是私下談這種事。
不過既然對方這麼堅持,以她不喜歡逃避問題的個性,倒是很想知道這女人到底想和她談些什麼。
「那麼我有話直說了。」瞧郝賀靜冷靜的態度,女人淡淡一笑。「我不希望離開士塵。」
「那與我無關。」郝賀靜平靜的說。
「但是他希望我調單位,或是離開。」
「這件事與我無關,幹嘛跟我說?不是我要求他這麼做。」
「可是他的出發點是為了你。」邵士塵的秘書目光複雜,隱含著怨恨。
「為了我?所以你希望我出面,為你向他要求放棄這個決定?」
「是的,如果你不在意我繼續待在他的身邊,那麼幫忙做這件事只是舉手之勞,畢竟我的工作能力對他來說是必要的,我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不只如此,公司的營運、相關合作和企業機密,包括邵氏不為人知的弱點,我都一清二楚,如果他不讓我繼續待在他身邊,我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行為。」秘書的雙眼深沈銳利,口氣不經意的流露出無情。
郝賀靜擡起眼,沈默不語。
「其實我不懂,為什麼你不能接受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我的存在不會有威脅性。身為他的秘書,我能幫助他很多;身為他的情人,我不會破壞你和他的婚姻。我要的,不過只是與他在一塊,是不是地下化,是不是被承認,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既然我沒有威脅性又能幫助他,為什麼你不能睜只眼、閉只眼?」郝賀靜面無表情,眼底多了些許令人看不清的情緒。
「你知道士塵的父母親也是這種關係嗎?」秘書輕聲的說,一副從容自信的模樣,像是對他十分瞭解,又宛如她才是最適合他的另一半。
「哪種關係?」郝賀靜淡然的輕聲詢問。
「就像我們這種關係。」秘書又是自信的微微一笑。「士塵的父母為了利益而結合,但是他們沒有感情,因為婚姻關係與兩家企業而有牽扯,他們無法像平常人一樣不合不愛了就離婚,所以他們說好條件,只要在不被媒體發現的情況下,他們能夠享受自由的生活,不只可以擁有多個情人和私人生活,就算想和對方發生關係,另一方也沒有資格過問。」
郝賀靜挑了挑眉頭,一時之間只覺得不可思議。「這樣……和沒有結婚有什麼差別?」
「我剛才說過了,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無愛的基礎上,就像你和士塵。」眉頭微微蹙起,郝賀靜的神情變得冷凝。
「其實你應該知道,婚姻就是這麼一回事,想要一個男人對一個不愛的女人從一而終,這是多麼可悲的一件事,相對的,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折磨。」她絕不承認士塵愛上這個年輕女人,絕不!
「但是如果你想,你也可以讓自己擁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可以讓自己更快樂,也讓對方解脫,這種事,何樂不為?如果你願意的話,所有的事就好……」
「你知道我是誰嗎?」郝賀靜突然冷冷一笑。
「嗯?」秘書愣了下,不明白她為何岔開話題。
「我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你是郝賀靜。」
「對,我是郝賀靜,相同的,我是邵士塵的妻子,也是郝賀家族新一代的繼承人之一。」她看著秘書的目光愈來愈冷冽,好像一潭幽黑的湖水,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所以呢?」秘書不懂她想說的意思。
郝賀靜輕笑出聲,眼中的光芒變得冷銳駭人,就像一個高傲的大小姐。
「那你又是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話?憑什麼和我提出這些要求?你以什麼身份面對我?以邵士塵的女人?情人?小三?秘書?還是管家婆?憑你的身份,有什麼權利、有什麼份量和我說這些?」
緩緩的向後靠著椅背,她揚起嘴角,冷冷的瞅著秘書。
「說難聽點,憑我郝賀家族的勢力,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讓你消失,但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你對我一點也不構成威脅,你想要邵士塵,自己去想辦法,能夠想到辦法讓他點頭答應繼續讓你地下化,我二話不說,連正主兒的位置都讓給你,如果邵士塵真是那種會為了一個情人而傷害妻子的男人,就算再愛,我也不要了。」
秘書唇瓣微顫,似乎沒有想到年僅二十一歲的年輕女人竟然能說出這麼無情又嘲諷人的話。
「再來,邵士塵的父母行為不正常,憑什麼你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一對夫妻有情人、有愛人,在外頭胡搞亂搞,本來就是不對,怎麼到你口中卻變成正確的行為?請問,你的家人也是如此嗎?」
「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方式與習慣。」秘書瞇起眼,不甘示弱的強調。
「對不起,我的父母不是這樣,請不要以偏概全,覺得全世界的有錢人生活都這麼混亂。
我的父母深愛彼此,他們的視線從來不曾離開過對方,外遇、情人這種事對他們而言是可笑又不該存在的,因為他們有身為丈夫和妻子的認知,他們有如何教育孩子的自我責任,他們不會讓自己沾染上這種令人作嘔的名聲。」
郝賀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輕笑著。「我很好奇,難道你以前沒有讀過書?學校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做倫理與道德?妻子可以隨處偷腥,丈夫可以拈花惹草?你是什麼學歷?是什麼學校畢業的?我真的想好好問問你的老師們,這樣教育一個孩子的觀念是正確的嗎?如果你覺得自己沒有錯,那麼我問你,你能、你敢大方的對所有的人承認自己想當邵士塵的情人?想做見不得光,永遠不被人看得起的小三?你覺得如果你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種身份,他們會感到很光榮、很驕傲?」
秘書擡起頭,錯愕又憤怒的瞪著郝賀靜。「你在威脅我?」
「是啊!我在威脅你,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威脅。」
「你憑什麼這麼做?」想到了什麼,秘書咬咬牙,「因為你有郝賀家做後盾,就可以這麼傷害人?」
郝賀靜緩緩的垂下眼,像在思考,然後堅定的擡起眼。「對,因為我是郝賀家的郝賀靜,所以我有資格威脅你,也因為我是邵士塵的妻子,更有資格威脅你,說明白一點,你不也是看我年紀輕,覺得我好擺弄,所以才敢來和我要求這些事?既然你敢,我的身份地位比你高,又有什麼好不敢的?」到底是誰在傷害誰,難道她看不出來?
「你不相信如果你傷了我,我會做出傷害士塵的事?」秘書雙手握拳,眼中迸射出玉石俱焚的決心。
郝賀靜平靜的對她伸出手。「請便。」
「什麼?」秘書怔愣。
郝賀靜衝著對方笑了笑,「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關我的事,你想傷害他,我也無所謂,這是他惹的禍,本來就該自己承擔,就算你傷害了他又如何?這樣就能得到他?還是你以為這樣說,我會為他著想,忍讓一切?我不可能這麼做,因為我一點也不怕你做出任何事。」
她停頓一會兒,「你有能力傷害他,我沒有能力把所有的事粉飾太平?你有能力對抗郝賀家的勢力?你要說我利用權勢打壓你,我不否認,因為我確實正在做這件事,而且做得很順手,不覺得對不起任何人。今天是你來和我下馬威,不是我找你麻煩,你和邵士塵的過去,我不管,因為那是你們的事,但現在既然他是我的丈夫,我絕不允許發生這種事。」看著眼前的女人流露出對她的憤怒和不甘心,郝賀靜只能自嘲的一笑。
「如果你希望得到你要的,其實你不該來找我,只有在一種情況下能夠讓我無視一切,那就是和他再也沒有關係,只要他放棄與我的婚姻,不再是我的丈夫,你愛怎麼和他在一塊都無所謂。」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們這種有錢人。」秘書憎恨的瞪著她。「他本來應該是我的!」
「是你自己放棄的,不是嗎?」郝賀靜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平靜的看著窗外。
「如果三年前你願意嫁給他,今天不會有我的存在,我更不可能成為那個倒黴鬼,莫名其妙的被你討厭……不,我和你根本不會認識……所以說,到底誰才是那個最無辜的傢夥呢?」
成為邵夫人的第……她無法思考到底是第幾天,因為心情一點也不平靜。這種八股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老實說,她搞不懂。
因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因為未來的日子裡她將掌握太多的權利與利益,所以這些該是她面對的?
為什麼她不能有平凡的生活?為什麼二十一歲前的平凡生活從結婚開始完全變了調?
她不懂……真的不懂。
為什麼她不能和父母一樣擁有單純的人生?即便他們擁有不平凡的生活,也能過得這麼自在隨意?
不懂……她真的不懂呢!
***
窗內的女人,沈靜得就好像所有的事被她置之度外。
窗內的女人,直到與她談話的對象離開後,仍然沒有離開的打算,靜靜的坐在原位,不知在想著什麼事。
坐在與她有些距離的另一個座位上,有一個男人臉色沈暗,輕抿的唇瓣隱含著無法形容的憂鬱與不安。
他擡起頭,凝望著那沒有笑容的女人,他的妻子。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快樂,她的臉龐帶著沈重,她眼底的光芒不像他記憶中的明亮。
看著那樣的她,他變得自責。
他沒想到過去的事會對她現在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他一直認為自己不算有錯,因為那畢竟是過去的事……畢竟這就是成長經歷中的一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但是現在他的過去負壓在無辜的她的身上,她眼中的憂愁,她失去笑顏,她不過只是個才二十一歲的小女人,她是這麼的無辜……無辜啊!他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帶給她這種不該她承受的傷害。
不遠處的另一個座位上,有一個男人看著報紙,從頭到尾他沒有動作,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然而不知為何,那看著報紙的男人若有似無的勾了勾嘴角,像是得到了什麼令人得意又滿意的好消息而微笑……
***
郝賀靜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家時,已經晚上七點半。
平時邵士塵回到家的時間大約是八點,所以她確定自己絕不會比他晚歸。
原本她是這麼認定的,所以站在門外發現屋子裡的燈竟然是亮著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
硬是撐起疲倦的身子,刻意揚起愉快的微笑,她打開家門。
「士塵,我回來了。」
她原本打算微笑的面對屋子裡的男人,但是一踏進客廳,明顯的感受到氣氛很冷肅,她僵著臉,疑惑的看著出現在屋子裡的另外一對上了年紀的男女,以及自己的丈夫。
「小靜,怎麼這麼晚才回到家?我正打算打電話給你。」原本沈著一張臉的邵士塵在見到發愣的妻子時,瞬間揚起淡淡的笑容,一雙眼也跟著明亮了起來。
「對不起,我和朋友一塊吃飯,聊天聊太晚了,所以才會……」從茫然中回神,她看見丈夫明顯的微笑與眼底放心的光芒,雖然心生疑惑,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詢問,注意力全放在那對陌生男女的身上。「士塵,這兩位是?」
「我還在想,身為妻子晚歸,成何體統?和朋友聊天也該有個限度,丈夫下班回來家裡連個吃的都沒有,怎麼做人家的妻子?」上了年紀的男人不苟同的冷言冷語,看著郝賀靜,露出不滿的神情。
「怎麼說都才二十一歲而已,你期待她能表現得多好?看看時下的女人,哪個是正經的?不都是崇尚玩樂,享受人生?」坐在上了年紀的男人對面的婦人,一身高雅華貴,但是打量郝賀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商品,眼高於頂。
被兩個陌生人尖銳帶刺的話語批評,郝賀靜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他們是誰?你的家族成員?」
婦人冷笑的睨著她,「家族成員?哼!原來郝賀家的家教也不過如此,竟教出這麼個不懂禮數的孩子,連自己的公公婆婆都不認識,要不是我們自己來這裡,我想你也不會想到得來問候我們吧!」
公公婆婆?郝賀靜的表情很微妙,以詢問的眼神望著邵士塵。
老實說,她不認識這兩位是正常的,因為結婚那天,他的父母不知何故並沒有來參加婚禮,而現在才是她和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
面無表情的邵士塵在自己母親說出這番話後,態度變得更加陰沈,同時流露出漠視的眼神。
他摟著郝賀靜的肩膀,目光不曾擺放在父母身上,面對他們,他的態度儼然就像對待陌生人。
「怎麼?還在懷疑?現在都知道我們的身份,還不趕快去為我們倒些喝的、準備吃的?」婦人尖銳的命令,瞪著郝賀靜,眼底儘是對她的嫌惡與不滿。
邵士塵緊緊扣著妻子的肩膀,不讓她離開,眼中的排斥十分明顯。
反倒是郝賀靜不以為意的莞爾,「沒關係,反正只是倒杯水,就算不是家人,對待朋友也該如此。」
她離開他,走進廚房,倒了兩杯茶,笑咪咪的放在自己公婆的面前。
「爸,媽,真的很抱歉,家中沒有食材,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到外頭吃飯好嗎?」雖然現在時間有些晚、而且她一點也不餓,但是於情於禮,還是該這麼做。
「不用了,要是真有誠意,還會搞得這麼晚才回來?」婦人冷聲的說,不將她看在眼底。
聳聳肩,一臉無辜,郝賀靜靜靜的回到丈夫身旁。
「士塵,剛才我說的話,你可別忘了,這可是郝賀家欠我們的,是當初你娶妻說好的條件,我不管你在搞什麼鬼,竟然跟對方說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我教過你什麼?只要結上好親家,邵氏能減少奮鬥數十年,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邵家的勢力將等同於郝賀家現在的光景。」
郝賀靜睨了眼身旁的丈夫,她的表情像是在對他詢問。
他拒絕與郝賀家合作?為什麼?當初這樁婚姻不就是為了這項利益而連結的嗎?怎麼他……
察覺她疑惑的視線,邵士塵對她揚起微笑,眼底的溫柔清晰可見。
雖然他沒給她答案,但是她突然想到那天他曾經說過的話。
與郝賀家再也沒有機會合作……不,就算現在結束合作也無所謂……邵氏不會再成為郝賀旗下的分支……只要你繼續留在我的身邊,別放棄我……
她的心頭湧著複雜的溫度,有點澀然,有些酸意,還有那麼一些些的甜膩……他是認真的?
在她直到現在仍迷茫著與他之間的關係該如何處理,仍心煩著被他的過去困擾之際,他竟然著手曾經說過的誓言,他放棄原本到手的利益,寧可只要她,也不要其它?
「我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別忘了我曾經警告過你的話,如果你這個邵氏繼承人做的事讓我不滿意,我不介意把你拉下台。」老人的語氣威嚴不可侵犯,又睨了眼年紀輕輕的郝賀靜,「還有你。」他突然指向她。
郝賀靜回過神來,露出冷靜的微笑,「我?」
「身為邵家媳婦,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只要入我家大門,你就有義務把心歸向在邵家,你給我想清楚,嫁給我兒子能夠幫他從郝賀家得到多少可以分配的利益?如果你不懂得盡本分,事情做得讓我不滿意,我隨時可以叫他休了你。」
老人看著她,就像在看的是她身後擁有多利的條件和好處,儼然不把她放在眼底,更別提能得到他多少的尊重。
郝賀靜很肯定,如果她不是郝賀靜,根本得不到他們的接受。
想想,還真好笑呢!她忍不住微微一笑,眼底儘是嘲諷。
利益、利益,邵家人的眼中除了利和權以外,還有什麼?
好像人活著就是為了賺錢、權勢、獨大一樣的可悲。
可悲的家族,可悲的人生,可悲的思維,難怪她感覺不到他們身為父母的對於孩子的親情與愛情,難怪從頭到尾他們跟自己兒子說話的口吻除了命令以外,只有強勢。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鬼家庭?她瞧了,可真是噁心至極。
「我說的話,你聽懂了沒有?別以為你年紀小,就什麼都能置身事外,身為邵家……」
「邵家又如何?」郝賀靜平靜的、微笑的看著眼前嚴肅的老人。
「你說什麼?」這個年紀小小的女人一點也不知道尊敬長輩,敢跟他頂嘴?「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郝賀靜先看了眼邵士塵,見到他依然面容含笑,沒有任何不滿或不贊同,她愉快的笑了,看向老人與他對面的婦人。「邵家又如何?不過是小小的企業,就算依靠郝賀家,二十年、三十年後能有多好的光景?」
「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老人怒瞪著她,大聲吼道。
「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士塵的父親。」她淡淡的說,眼底掠過嘲諷。
「既然知道我是你丈夫的父親,你竟然敢……」
「為什麼我不敢?我可是郝賀靜。」她擡起笑顏,坦蕩耀眼,毫無懼意,高傲的與老人相視。
「既然邵家以利益為優先,不懂得講求人情,那麼就算是自己的親人,我想也不需要太客氣了,雖然我年紀小,但是不代表我身後的郝賀家能容許你們對我命令要求,既然知道邵家需要靠郝賀家,那麼就是你們需要我們,不是我們需要你們,你是士塵的父親,所以我對你有禮,不過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們批評我的家人。」
「原來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女人,而是尖牙利嘴的嬌嬌女。」一旁的婦人鄙視的輕哼。
「是啊!媽媽,我可是郝賀家最得寵的嬌嬌女,如果讓我在婆家受委屈,真不知道最疼我的老爸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想打壓邵氏,對郝賀家而言可是易如反掌。」郝賀靜的目光銳利無溫,充滿威脅的意味,清晰且不加掩飾。
「士塵,看看你娶的妻子,你就放任她這麼對你的父母?這要是讓外頭的人看到,我們的面子往哪裡擺?」婦人怒氣騰騰的站起身,對著兒子責罵。
「這不關他的事,有事請衝著我來……你們雖然是士塵的父母,但是我必須說,你們從來沒有盡過身為父母的責任,除了一味的要求他,是否曾經給過他親人的溫暖?他身為你們的兒子,卻被當作陌生人,你們只知道自己快活,從不關心自己的孩子。
至少我的父母不是這麼對待我的,他們給我的愛,讓我覺得有家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是郝賀靜而讓他們丟臉,更不曾仗著自己有靠山而傷害人,但是自從我嫁給士塵開始,我發現如果不使壞,只有被欺負的份。」
郝賀靜擡起頭,看向身旁的丈夫,以眼神詢問他,自己這麼做是否讓他為難?是否讓他難過?
邵士塵抿唇一笑,愛憐的撫摸她,搖搖頭,什麼話也沒有說。
現在想想,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在面對她與面對那所謂的家人時,個性會變得如此不同。
面對邵家所有的人時,他寧可沈默,一個字都不說,是因為他已對他們無話可說。
但是面對自己的妻子時,他總是想打進她熱情又熱鬧的情緒氛圍,感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與幸福,所以……他很喜歡與她鬥鬥嘴,吵吵鬧鬧。
他也知道,現在的她是為了什麼而說話犀利。
因為她在替他抱屈,替他覺得不值,替他心疼。
即便他最近讓她煩惱、令她傷心,但是她仍然選擇為他出一口氣……呵,他怎麼會選上這麼一個可愛的女人?怎麼能讓他這麼幸運,得到這麼一個願意為他的傷心而傷心,為他的痛苦而痛苦的女人?
「我說過,我可以把你拉下台。」老人語帶威脅的說,冷笑的看著兒子。
明明是自己的兒子,卻不會為父母著想,好好的教訓這個不懂得禮貌的女人,看來他是一點也不害怕會失去一切。
「你要取消士塵是邵家繼承人的資格?你是認真的?真的會這麼做?」郝賀靜好奇的看著老人。
「不相信,我們可以走著瞧!」看那女人囂張的模樣,老人的脾氣早就湧了上來。如果現在不好好的壓制她,以後還得了?
「如果你失去邵氏的繼承權,會難過嗎?」郝賀靜認真的看著丈夫。
邵士塵始終一語不發,不過眼中依然含笑。
對他來說,名與利雖然重要,但是與她在一塊時,他才發現不只是名與利對他重要,快樂更重要。
如果必須面對一家子的冰冷無情,那麼他寧可放棄這到手的名與利,自己重起爐竈。
因為遇上她,所以他貪心了,他想要的是全部,不想再讓自己委曲求全,不想自己的妻子活在邵家的勢利眼中。
他的笑容,已經對她表達了一切。
「我知道了。」郝賀靜擡起頭,輕輕的呼喚,「爸爸。」
「哼!」老人從鼻孔噴氣。
怎麼說也是個黃毛小丫頭,瞧她方才囂張的模樣,一聽到丈夫的繼承權要被奪走,也開始擔心了?
郝賀家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兒有如潑出去的水,再怎麼疼愛也沒有用,他相信郝賀家沒有兒子可以繼承家業,頂多交出一部分的繼承權給女兒,為了維護郝賀家的名聲,必定得從旁系血親抓個繼承人……
所以當初答應這樁婚事是錯誤的,就算能從中得到一些好處,但是遠遠不及他的慾望。
「請你明天就讓士塵從邵家繼承人的職位上離開吧!如果你要現在就召集家族公佈,我會非常樂意把電話借給你。」
老人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郝賀靜拿起手機,在眾人的注視下,按下通話鍵。
「小靜?」看到她撥打的號碼,再看看那號碼上頭顯現出的某張照片,邵士塵疑惑的皺起眉頭。
「媽,我是小靜。」無視所有人的驚異,她揚起邪惡的微笑。「恭喜你,士塵將離開邵氏,你先前希望他入贅郝賀家,接下郝賀企業這件事,已經可以開始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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