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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toybear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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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七月未时]大魏讀書人 -(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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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46:4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章:接頭

一個衙門內部人員或者與衙門關系密切之人。

同時還可以悄無聲息跟蹤李成縣令,那么此人必然是入了品的武者。

結合以上兩個。

這個人就是陳捕頭了。

平安縣只有他一個人入了品,而且身為捕頭,在衙門里來去自由。

最讓許清宵篤定的原因是。

陳捕頭聽到異術臉色就變了。

正常來說,一個大夫開口,說的東西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實現之事。

可陳捕頭卻在第一時間打斷。

這是為何?

下意識的打斷。

因為平安縣有一本異術。

還有一個因素就是,當初自己說吳言就在遠處,想要調虎離山。

陳捕頭二話不說就去追趕?

原因是什么?

陳捕頭當了這么多年的捕快,怎么可能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

他想要見到吳言。

比誰都想要盡早的見到吳言,交代一些事情。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捷足先登,也沒有想到吳言一直在跟蹤自己,或者是說,吳言一直躲在案牘庫附近,他也不敢顯身。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十分巧合,但就是這種巧合,讓自己活下來了。

“陳捕頭嗎?”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掃了一眼天色,已經是卯時了。

許清宵離開原地,不過他沒有去陳捕頭家中。

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平安客棧。

剛到卯時,平安客棧還沒有什么客人。

將準備好的斗笠戴上,許清宵來到客棧之外,隨便找了個不算特別顯眼,但也不會特別隱蔽的地方,畫上了一件衣服。

這是白衣門的對接暗號。

畫完之后,許清宵便走入客棧內。

戴著斗笠,改變聲線,許清宵顯得有些孤僻,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讓小二端來兩壺酒,給了半兩碎銀。

而后便開始漫長地等待了。

陳捕頭會不會來許清宵不知道。

但每一個來平安客棧的人,許清宵都會認真關注。

因為許清宵也不敢完全保證,陳捕頭就是白衣門的人。

萬一不是呢?

這可不敢賭。

還是穩妥點好。

斟上一杯酒,許清宵開始認真觀察眾人。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客棧內的人也越來越多,大多數是旅客,周圍十里八鄉的人。

而討論的內容,基本上跟自己有關。

尤其是小二,說起話來更是滔滔不絕。

“諸位,我不是吹的啊,咱們這位狀元郎,許清宵,許萬古,平日里沒事就喜歡來客棧喝點小酒。”

“平時沒事就抱著一本書看,我那個時候就覺得,許萬古肯定是個讀書人,沒想到真讓我猜中了。”

小二的聲音在客棧內響起,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角落中,許清宵笑了笑。

這就是現實。

當你有了成就以后,你周邊的人會莫名其妙覺得你有這塊料。

輟學的人,去打工賺了錢,成了大富豪,村里人都會說,打小就看這孩子聰明,一看就是能掙大錢的人。

你小時候不管多頑皮,只要有成就,那就不叫做頑皮,而是機靈。

你要是沒有成就,那就是玩物喪志。

人們議論著,各種奇奇怪怪的話都說出來,甚至有些許清宵都不認識的人,說自己從小去他家看書。

總而言之。

平安縣出了一位曠世奇才,整個村里都高興,而且十里八鄉的讀書人也全部過來,參觀的參觀,學習的學習。

許清宵坐在客棧中十分安靜,等待著有緣人到來。

又是接近兩個時辰的時間。

許清宵依舊耐心。

每一個過客許清宵都會關注,但大部分的人是周圍鄉鎮旅客,平安縣的人不多,即便是來了,也沒有關注自己。

而是吹噓著關于自己的事情。

說直接點,許清宵沒有等到自己想要來的人。

但許清宵耐心足夠。

一直到客棧即將打烊,依舊沒有人來。

許清宵直接在客棧住了下來。

翌日。

寅時。

客棧還未開門。

許清宵依舊來到了昨天的位置,還是老規矩,一壺酒,半兩碎銀當做打賞,小二屁顛屁顛地拿著錢走了,也沒有多關注許清宵,不敢打擾。

“這家伙耐心還真足啊。”

客棧內,許清宵端起酒杯,有些好奇,一天一夜對方都沒有來找自己。

按理說平安客棧位置比較顯眼,自己留下的印記,也不是特別隱蔽。

這交接能力當真有些差啊。

就這還造反?

許清宵有些吐槽。

可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了。

是陳捕頭。

客棧內。

陳捕頭穿著官服,走進客棧之中。

一時之間,小二的喊聲立刻響起。

“陳捕頭,什么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小二的聲音響起,許清宵的目光也落在了對方身上。

“果然。”

隨著陳捕頭出現,許清宵心中的疑惑,瞬間蕩然無存了。

如今可以百分百篤定,陳捕頭就是白衣門的暗子了。

嘖嘖。

此時此刻,許清宵有些感慨,這白衣門還真是強啊,暗子竟然這么多,區區一個平安縣都有白衣門的痕跡。

如此一來的話,說不定朝中也有白衣門的暗子。

以后自己當真要小心一點啊。

許清宵心中感慨,絲毫不顧方才自己還在吐槽白衣門的能力。

“沒什么事,就是按慣例巡邏。”

陳捕頭笑了笑,給予回答,同時他的目光落在周圍,很快鎖定在許清宵身上。

“行了,你忙你的。”

陳捕頭喊了一聲,小二也識趣,沒有打擾陳捕頭。

不多時,陳捕頭來到許清宵身旁一桌,喊了一壺酒,便沉默不語。

許清宵沒有說話,依舊是自顧自的倒酒。

也就在此時。

聲音響起。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聲音響起,是陳捕頭開口,他自顧自的念了一句,而后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下。

這一刻,許清宵有點驚訝了。

還有暗號?

要不要這么搞?

呃......。

許清宵沉默了。

他壓根就不知道暗號是什么啊。

陳捕頭沒有急,而是靜靜倒酒,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壺酒喝完,這才起身走了。

由始至終,除了剛才說出暗號,其余的一句話沒有說。

但臨走之時,陳捕頭多看了自己幾眼。

似乎是有些眼熟,但沒有多想,直接離開。

待陳捕頭離開后。

許清宵沒有動彈,喝著酒沉默不語。

敢動嗎?

不敢動。

過了一個時辰后,許清宵起身,回到客房內休息。

暗號這個是真的讓許清宵有些猝不及防。

吳言之前也沒有跟自己說過暗號是什么啊。

這下有些麻煩了。

篤定陳捕頭是暗子,并不是許清宵要做的事情,即便陳捕頭不來,許清宵基本上也認定他是白衣門門徒了。

來這里跟陳捕頭碰面,為的是套取一些信息。

可對不上暗號,對方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

“看來只能又用那招了。”

沒辦法,不知道暗號,許清宵只能繼續使用入夢大神通。

畢竟夢中可以出錯,現實是不能出錯的。

是夜。

許清宵來到陳捕頭住處,不過沒有爬上屋檐。

陳捕頭是入品的武者,自己爬上去,一絲絲的東京都能被他聽到。

所以許清宵選擇的位置,是陳捕頭家外數百米處。

找了棵樹。

隨便躺著,許清宵便開始施展入夢大神通。

隨著昏睡感襲來,這一次運氣很不錯。

一發入魂。

進入了陳捕頭夢中。

陳捕頭的夢中,依舊是客棧,不過他還在門外,沒有進去。

許清宵沒有遲疑,化作一只麻雀,飛入客棧內,立在房梁上。

陳捕頭夢中有自己。

位置都是一模一樣的,坐在那里喝悶酒。

很快,陳捕頭走入客棧內,如今日一般,點了壺酒,坐在一旁喝酒。

只是還不等陳捕頭先開口。

許清宵立刻控制夢中的自己出聲。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聲音響起。

陳捕頭明顯一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突然一愣,但許清宵認真看著這一切。

過了半響。

陳捕頭的聲音響起。

“萬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隨著聲音響起。

許清宵松了口氣,總算是套到了。

得到信息,許清宵也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繼續與對方交流,套取關于白衣門的信息。

不過或許是因為主動說出暗號,應該是順序問題,陳捕頭對自己一直很提防,反倒是問東問西。

所以許清宵沒有多說什么,差不多就退出夢中。

剩下的事情,就讓陳捕頭自己去想吧。

從夢中醒來。

許清宵直接離開原地。

如昨日一般,來到客棧中。

依舊是待著斗笠。

不過又重新畫了一件衣服,免得陳捕頭不來。

寅時三刻。

陳捕頭再一次來了。

要了一壺酒。

小二有些好奇,陳捕頭怎么接連來兩天,不過也沒有細想。

陳捕頭坐在許清宵身旁。

如昨日一般,酒來了以后,緩緩開口道。

“圣代朝朝事,儒臣歲月新。”

許清宵喝了口酒,而后平靜無比道。

“萬方皆帝子,一朝是天人。”

隨著聲音響起。

陳捕頭的目光,在這一瞬間落在了自己身上。

許清宵沒有說什么,而是起身,朝著客棧樓上走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捕頭明白。

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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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47:13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一章:還有一枚暗子

許清宵上了樓。

陳捕頭跟著上去了。

客房內。

待陳捕頭將房門關上,許清宵便將斗笠摘下。

接下來的對話,肯定是涉及到白衣門,許清宵不想遮遮掩掩,反倒是顯露自己的身份,這樣可以讓陳捕頭安下心。

果然。

隨著自己將斗笠拿下,陳捕頭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許清宵!”

“怎么是你?”

“不可能!怎么會是你?”

陳捕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許清宵,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與自己接頭之人,竟會是許清宵。

這完全是不可思議。

許清宵現在不應該是在南豫府嗎?

而且他怎么可能是白衣門的門徒。

這絕對不可能。

絕對絕對不可能啊。

“為何不可能是我?”

許清宵很冷靜,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對方。

陳捕頭沒有喝下。

而是盯著許清宵認真無比道。

“我幾乎是從小看你長大。”

“不可能是你。”

“是不是吳言告訴過你?”

“不對,吳言即便是告訴你,也不可能將暗號告訴你,這個暗號是月初更新的。”

“那個時候,吳言絕對不可能收到通知。”

“你......到底是誰?”

陳捕頭不可置信,他下意識認為是吳言告訴許清宵,但很快又否決了,因為暗號每個月更新一次,吳言那個時候還在逃亡中。

甚至可能已經死了。

是不可能得到新的暗號,更不可能告訴許清宵,除非是托夢。

但這更是無稽之談。

“我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許清宵很平靜道。

陳捕快是徹徹底底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坐著,有些不敢相信。

許清宵讓他慢慢冷靜下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不說比說更好。

過了好一會。

陳捕快忽然雙眼露出精光,死死地看著許清宵道。

“我明白了!”

“我徹底明白了!”

“您是那位大人。”

“我總算明白了,中了陰冥之毒,卻能無緣無故化解。”

“化解也就算了,僅僅只是一個月的時間,您便能在南豫府揚名,先是千古名詞。”

“而后又是絕世文章,這是上面的安排,全部都是上面的安排,而您就是負責我等的大人。”

此時此刻。

陳捕快想通了。

他徹底明白所有的事情了。

許清宵在他眼中看來,只是一個十分普通的人,從小無父無母,是他看著長大。

一切都顯得十分平庸,別說讀書了,武道也是平庸至極。

結果就在一個月前,中了陰冥寒毒,必死的局面,許清宵竟然硬生生活下來了。

甚至他都有些好奇,許清宵怎么活下來的。

后來吳言死了,卻沒有將東西交給自己,這讓他更加感到奇怪,一直到上面跟自己交接,告訴自己一件事情,平安縣還有一位大人物。

是白衣門的真正大人物,隱藏在平安縣中。

那位大人掌控局面,所以他就沒有多說什么了。

白衣門是什么組織?

造反的組織,最怕的是什么?不是被抓到,而是被連根拔起,所以白衣門互相聯系極其麻煩,除了高層彼此認識,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誰誰誰。

互相不明身份。

可如今許清宵的出現,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然而聯想許清宵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徹底想明白了。

一個普通人,習武習武不行,讀書讀書不行,別看平安縣各種吹噓許清宵從小就是塊讀書料。

可他是知道,許清宵根本就不是讀書的人。

但許清宵就是在一個月內,完成極致蛻變,不但入了品,更令人驚訝的是,許清宵去了南豫府,作出一首千古名詞,這也就算了,府試的時候更是作出絕世文章。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想,一直在想。

許清宵怎么會突然一下一飛沖天呢?

一直到方才,他都想不明白,但就在這剎那間,他想通了一切。

許清宵能在一個月內,脫胎換骨,一飛沖天,肯定是背后有人啊。

但什么人會把許清宵放在平安縣放二十年?

然后突然讓許清宵一飛沖天?

又是什么人,可以讓許清宵一夜之間天下聞名?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白衣門!

只有白衣門,能做到這一點,其他任何組織,任何勢力,包括任何人,都做不到。

所以陳捕頭直接認為許清宵就是藏在平安縣的大人物。

至于藏的這么深?

陳捕頭沒有任何一點質疑。

原因很簡單,許清宵藏得深,他陳某藏得難道不深嗎?

陳捕頭的腦補有些厲害。

但令許清宵不得不說的是,他圓的很完美啊。

說實話,許清宵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如此完美的答案。

這下好了,還不需要自己去想說辭,陳捕頭已經為自己想好了。

不過大人物是什么意思?

平安縣還有一位白衣門門徒嗎?

而且聽陳捕頭的意思,好像還不是普通門徒。

心中雖有疑惑,但許清宵全部藏了起來,明面上許清宵則顯得平靜道。

“你能猜到我的身份,也算是聰明。”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也算是一種回應。

“請大人恕罪,門規森嚴,不允許屬下多問,若不是大人出現,屬下的確難以猜到。”

陳捕頭半跪在地上,朝著許清宵無比恭敬道。

“好了,坐著吧。”

許清宵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緊接著開口道。

“知道我找你來所為何事嗎?”

許清宵開口,以這種方式,來騙取信息。

伎倆不算多高明,但有效就行。

陳捕頭皺了皺眉,稍加思索一番,隨后開口。

“大人自然是為武帝遺寶之事來找屬下的。”

他開口,如此說道。

武帝遺寶?

一瞬間,許清宵有點驚訝了,還別說他真不知道武帝遺寶是什么。

但只一瞬間,許清宵就明白吳言交給自己的東西是什么了。

平安縣果然藏著東西。

而且還是武帝遺寶。

小冊上的線索,指向是平安縣。

而武帝遺寶,也就是藏在平安縣。

“明月山上明月光,緣法自在陰陽中。”

不出意外的話,這句話的含義就是,武帝遺寶具體所在的位置,以及開啟方法了。

好家伙。

還真被自己摸索出一條驚天線索出來了。

怪不得程立東如此激動。

沒想到是武帝遺寶。

武帝?

不對勁啊,武帝是上一代皇帝,他有什么遺寶啊?

就算是有寶物,也不可能放在平安縣啊。

邏輯上有些不通。

但這些暫時不算什么,就好比金烏淬體術為何會出現在平安縣一個道理。

這邏輯上也不通。

可經過自己一番調查之后,一切都通了。

想想也是,就好像前世的小說一樣,再白的小說,不可能一點伏筆都沒有吧?

“恩。”

“你調查的如何了?”

許清宵又喝了口茶,平靜問道。

“回大人,屬下這數十年來都在認真調查,的確發現了一點線索。”

“平安縣中沒有任何一座山叫做明月山,不過有一座山,幾十年前平安縣周圍十里八鄉都會經常相聚,用來賞月的山。”

“叫做望秋山,所以屬下認為,這可能就是明月山。”

陳捕頭認真說道,他調查了幾十年都沒找到關于明月山的下落,但卻發現一座山頭是專門賞月的山。

許清宵點了點頭。

他也從來沒聽說過什么明月山。

真要硬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但換個邏輯思維還真有可能。

“恩,算是有些作用。”

“對了,吳言來平安縣時,你為何遲遲不與他交接?差點暴露我的身份。”

許清宵前半句話還是在夸贊,但后面瞬間話鋒一轉,帶著責備之意道。

剎那間,陳捕頭跪在地上,有些惶恐道。

“請大人恕罪,并非是屬下不去交接,而是周圍都有眼線,再者吳言當時有些莽撞,被人發現蹤跡。”

“后來南豫府又來了人,屬下不敢輕舉妄動,屬下知道,沒能做好此事,是屬下的問題,還望大人開恩。”

陳捕頭誠惶誠恐,只是一句問責,便嚇得有些六神無主。

顯然這白衣門估計門規森嚴,不然不會如此恐慌。

“行了,念在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此事就算了。”

“不過死罪逃了,活罪難逃,罰你抄寫門規一遍,包括職位等等。”

“我要讓你時時刻刻記住,這些規矩,若下次再犯,可就別怪本大人不幫你。”

許清宵冷著聲說道,而后從客棧內取出紙筆,讓陳捕頭抄寫。

騙取新的信息。

“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陳捕頭有些激動,欣喜無比地接過紙筆,直接開始抄寫門規。

他沒有多想。

許清宵也沒有多說,而是站在窗外,開始思索其他事情。

平安縣還有一位暗子。

這白衣門當真是了不起啊。

一個小小的平安縣,居然耗費心血,安插這么多臥底來。

但轉念一想,倒也沒什么問題,武帝遺寶。

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明月山上明月光。”

“緣法自在陰陽中。”

許清宵細細琢磨。

他沒有詢問陳捕頭關于金烏淬體術的事情。

基本上可以料到,金烏淬體術是白衣門給的。

給吳言的目的是什么?

緣法自在陰陽中。

一陰。

一陽。

沒有任何波瀾,許清宵心中有了答案。

開啟寶藏的訣竅。

就是得同時修行一陰一陽之異術。

答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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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47:54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二章:大日圣體鑄成

客房內。

許清宵基本上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部理清楚了。

平安縣藏著武帝遺寶。

寶物是什么,許清宵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能讓白衣門如此在乎的東西,自然不差。

眼下各種信息自己都掌握到了。

明月山疑似望秋山。

需要修煉一陰一陽之異術,才可以開啟寶藏大門。

自己如今修煉金烏淬體術,也擁有太陰凝脈術,符合開啟條件。

所以取舍就在自己手中了。

進一步,可得武帝遺寶。

退一步,任他波濤洶涌。

許清宵在沉思,為自己未來前途而思索。

修煉一種異術,就如此麻煩,若是修煉兩種異術呢?

會不會有其他麻煩?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

雖有儒道浩然正氣在身,可儒道壓制異術這個說法,從來沒聽說過。

也只有自己嘗試過后才知曉。

或許也有其他儒道文人嘗試過,但沒有任何文獻記載。

仔細想想,大魏王朝不可能沒有儒者修煉過異術,甚至很有可能做過相應的測試。

但九成九的概率可能還是死。

原因無他,若修煉儒道可以鎮壓住魔種,所有儒生都去修煉異術了,畢竟修煉異術獲取力量簡直不要太輕松了。

這就是許清宵一直擔憂的事情。

金烏殺念的確被壓制住了,可它并沒有徹底消失。

所以再修煉一門新的異術,會不會有新的麻煩?

也就在許清宵沉思時,陳捕頭的聲音響起了。

“大人,屬下抄好了。”

陳捕頭的聲音響起,許清宵沒有回頭。

“行了,放在這里就好,你回去吧,記住繼續隱蔽身份,待上面得到武帝遺寶,記你頭功。”

許清宵開口。

后者一聽此話,頓時興奮無比。

“多謝大人厚愛,許大人,屬下走了,若有什么事,大人可直接來找屬下。”

陳捕頭興奮無比,但還是努力地克制自己。

許清宵沒有回答,對方也識趣,轉身離開。

待陳捕頭離開后,許清宵繼續看著窗外。

過了半刻鐘后,許清宵很平靜地回到座位上,他不敢確定陳捕頭直接走了。

所以沒有直接看著門規,而是假裝若有所思,端起一杯茶看著茶水,可實際上目光卻落在門規上面。

看到門規,許清宵這才明白陳捕頭為何如此惶恐不安了。

白衣門的門規沒有多少,但每一條都很殘酷,動輒就是抽筋扒皮,甚至還有抽取神魂,萬蛇噬心這種慘無人道的刑罰。

如此酷罰之下,不怕是不可能的。

兩刻鐘后。

許清宵大概算是看明白了。

白衣門的級別不多。

而且稱呼也很簡單。

白衣弟子,青衣執事,藍衣掌舵,紫衣堂主,紅衣宗主。

五個等級劃分,而紅衣之上也有細分,護法,天王,左右使,副門主,以及門主。

各自都有專屬令牌,交接時若信不過,可查看令牌明示身份。

不過令牌陳捕頭沒有畫出來,很有可能他沒見過。

畢竟過于底層,最多也就是見過執事的令牌。

想到這里,許清宵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白衣門這種造反組織,做事極其謹慎,應該是那種寧可被抓,也絕對不能被一鍋端的行事風格。

這樣的好處就是,你一口氣搞不死我。

但壞處就是,互相交流特別麻煩,需要指定的接頭人。

暗號一個月更換一次,光是這一點有時候就很麻煩,信息交流不流暢。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題發揮?

自己搞一塊令牌出來,不說搞太高級的,搞個宗主不過分吧?

護法天王這種肯定是特定人群,宗主級剛剛好,權力很大,底下人不敢妄加猜測,上面人自己也接觸不到。

想法一出,讓許清宵想了許久。

可以試試,但不能冒險。

搞一塊令牌可以,不到危難關頭不拿出來。

到了危難關頭或許能騙過去。

原因無他。

我許某人就賭你不認識宗主令牌。

當然這個事情記下來就好,不需要立刻去處理。

眼下要處理的事情還是一點。

要不要。

修煉太陰凝脈術?

這個問題,讓許清宵糾結起來了。

房間內安靜,一個時辰后。

許清宵還是沒有做出選擇。

不過他做了另外一個選擇。

晉級九品。

是的。

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最多一兩天后,自己便要啟程回南豫府。

想到這里,許清宵收起了所有想法。

武帝遺寶的事情,先放一旁。

先晉升九品再說。

篤定主意后。

許清宵戴上斗笠,離開了客棧。

“客官,您今日走嗎?”

提著一包藥材的小二看著許清宵問道。

“恩,有什么事?”

許清宵淡淡回了一聲。

“沒什么,就是問一句,客官您慢走。”

小二笑了笑。

許清宵沒有多說,只是掃了小二一眼,而后轉身離開。

待離開客棧后。

許清宵沒有待在平安縣,遠離五十里外后,找了一處荒野之地,便盤腿而坐。

進入天地文宮。

許清宵直接找到朝歌。

“朝歌兄長,我想今日入九品。”

許清宵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文宮內。

朝歌演化本體,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

“可以,你先蘊養肉身,關鍵時刻引出金烏殺念,任它生長,等到時機成熟,我配合你鎮壓殺念。”

“到時便可凝聚出無瑕大日圣體,再晉級九品。”

朝歌點了點頭,支持許清宵晉級九品。

“好!勞煩朝歌兄長了。”

有朝歌這番話,許清宵定下心了。

他沒有廢話,直接離開文宮。

回到現實后,許清宵開始運轉金烏淬體術。

完整版的金烏淬體術,的確要比閹割版強太多。

運轉功法,體內金烏氣血瞬間躁動,隨著金陽沐浴,源源不斷的純陽之力涌入體內。

肉身不斷蛻變,每一滴血燥熱無比。

足足一個時辰后。

終于待肉身達到最完美狀態時,許清宵釋放殺念,不再壓制。

“唳!”

尖銳無比的聲音響起,腦海當中,一只三足金烏從文宮內飛出。

金烏飛躍,化作一輪金陽,綻放萬丈光芒。

熾烈的光芒,讓許清宵極其難受,恐怖的殺念,也在腦海當中蔓延開來。

這種滋味很難受。

“不要壓制!讓它蛻變。”

此時,朝歌的聲音響起,讓自己不要去壓制金烏。

許清宵深吸一口氣,只能用意志對抗。

好在的是,儒道八品,體內浩然正氣保護著自己,不然就方才金烏出世的剎那間,自己可能就要失去理智。

文宮上空。

這只金烏不斷蛻變。

氣息瞬間暴漲到九品。

隨著殺念越來越濃,金烏氣血全部被它蠶食,一個時辰后,暴漲至八品。

許清宵莫名有一種感覺,自己修練金烏淬體術,凝聚出這么多的金烏氣血,仿佛都是為它存儲一般。

若是自己存儲的足夠多,這頭金烏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至一品。

當然前提是許清宵有這么多氣血。

理論上是不可能的。

“可以了嗎?”

荒野中,許清宵身子微微顫抖,恐怖的殺念蔓延至腦中,侵蝕他的意志力,金烏八品,讓他產生一種幾乎難以抵抗的念頭。

若是繼續任其成長,許清宵怕自己頂不住啊。

“再等等!”

朝歌的聲音響起,許清宵只能咬牙堅持。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渾身大汗淋漓,他目光變得血紅,僅只有一絲絲意志,最可怕的是,許清宵渾身上下都彌漫著金色光芒,仿佛鍍金一般。

“唳!”

又是一道嘶吼聲,化作太陽的金烏,露出原形。

展翅百丈,渾身每一根羽毛都顯得無比鋒利,其顏色如同黃金鑄造,一雙眸子更是令人心顫。

“還不動手嗎?”

此時此刻,許清宵幾乎是用最后一絲意志力詢問朝歌,他感覺自己徹底要被同化了。

腦海當中是滔天的殺意,恨不得現在就去殺人,這種感覺仿佛百萬只螞蟻在自己身上啃噬一般,精神上的折磨。

“再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朝歌也有些急,但他不是害許清宵,而是希望許清宵一步到位,直接凝聚出完美大日圣體。

終于,就在這一刻,許清宵的意志崩潰,金烏的氣息也暴漲至八品大圓滿。

這一刻,金烏殺來,想要徹底占據許清宵的意志。

“動手!”

朝歌的聲音,如黃呂大鐘,將已經崩潰的許清宵喊醒了。

剎那間,但許清宵運轉金烏淬體術,心中開始誦念圣人之言,浩然正氣化作一柄仙劍,朝著金烏殺去。

天地文宮震顫,宏偉無比的圣言響起,化作無量山,死死地鎮壓這只金烏。

“唳!”

極為凄慘的尖叫之聲響起。

三重打擊之下,這頭三足金烏瞬間潰敗,化作點點金光,一部分沒入了文宮的妖魔圖錄之中,一部分沒入了許清宵體內。

“塑體!”

朝歌再次大喊。

剛剛清醒的許清宵,還來不及松氣,便立刻開始塑體。

點點金光,是金烏神性,是塑造大日圣體關鍵之物。

隨著金烏神性入體。

許清宵的體質瞬間開始巨大變化。

首先是血液,原本是紅色的血液,在這一刻形成金色。

而后便是骨骼,渾身上下的骨骼都鍍上了一層金一般。

五臟六腑沒有變色,但都得到了極致蛻變。

心臟跳動如戰鼓一般。

腎臟提供源源不斷的精氣,狀態時時刻刻為圓滿。

而在外面看來,許清宵被一層金光籠罩。

他的體質在蛻變,進行一種不可思議的蛻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足足兩個時辰后。

一切光芒內斂,這一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襲來。

轟!

許清宵雙手揮動,發出低沉的轟鳴之聲。

更可怕的是,許清宵揮動雙手之時,有一股氣在其周圍。

這是內氣!

唯有九品凝脈,才能做到,然而許清宵并未踏入凝脈境,卻產生了‘氣’。

如若說,許清宵之前是十品大圓滿。

那么此時此刻,許清宵感覺,自己一拳可以轟死十個方才的自己。

大日圣體。

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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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金烏神通,天明書院

金陽下。

許清宵整個人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的體質,完成極致蛻變,凝聚成大日圣體。

至剛至陽。

運轉金烏淬體術,海量般的純陽之力凝聚,提供源源不斷的氣血。

最直觀的便是修煉速度,何止提升十倍,說是百倍許清宵也信啊。

最大的改變就是,感知上發生了極大變化。

六識都得到了巨大提升,三百米內所有的聲音都能被自己聽到,一切風吹草動了如指掌。

至于其實力,許清宵沒有直觀的感覺。

只能起身,朝著一棵大樹轟擊一拳,許清宵給予全力。

剎那間至少需要三人環抱的大樹,當場震斷。

轟轟轟。

樹落之聲,更是卷起滾滾塵土,淹沒周圍。

唰。

許清宵后退幾步,速度也是極快,不說像一陣風,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這就是大日圣體的強大之處。

全方位的提升。

要知道許清宵現在還是十品武者啊。

可換絕大部分的十品武者,連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甚至九品武者都打不過許清宵。

但具體有多強,許清宵不清楚,需要自我測試一番,以及一場實戰。

內斂一切。

許清宵沒入天地文宮中。

待進入天地文宮內。

朝歌的笑聲已經響起。

“恭喜賢弟,鑄成大日圣體。”

朝歌帶著笑意,許清宵回之大禮。

“一切多虧了兄長,若不是兄長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愚弟也鑄不成這大日圣體。”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這話不是客氣,的的確確是因為朝歌。

“賢弟言重了,其主要還是依靠賢弟你自己,若不是你儒道八品,只怕就算為兄想幫你,也愛莫能助。”

朝歌認真說道。

隨后繼續開口。

“許兄,這大日圣體,乃是天地之間最為霸道的體質,體質之奧妙,難以言說,不過你可以去武門內試一試,看看自己的實力如何。”

朝歌指著文宮內的武門說道。

“這里面可以測試自身實力嗎?”

許清宵只知道武門內可以凝聚出觀想敵,未曾想到還可以測試自身實力。

“恩,可以測試,而且比較精準。”

朝歌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

許清宵正愁不知道自己實力到底是什么水平,聽到此話,自然有些心動。

“去試一試,正好我可以為你衡量一番。”

朝歌讓許清宵進武門。

許清宵點了點頭,朝著武門走去。

武門之上有武道為王四個字,所以稱之為武門。

推開大門。

當下一個類似于演武場的地方出現。

擂臺不算特別大,擺放著各類武器,還有一個假人木樁。

“清宵,這擂臺便是老師習武之地,那上面的木樁,名為測靈樁,可以測試你的實力。”

朝歌說道。

“那愚弟先試試看。”

許清宵有些迫不及待。

他一步跨越上去,朝歌顯然還想在說些什么,可看到許清宵如此迫不及待,也就沒說了。

待踏上擂臺。

很快周圍變化,擂臺瞬間變得極為寬闊,足夠施展拳腳。

嘭!

許清宵沒有廢話,他用盡全力,朝著測靈樁轟擊過去。

一道沉悶聲響起,測靈樁悍然不動,反倒是許清宵感覺自己的拳頭有些麻。

嘭!嘭!嘭!

想到這是圣人用來測試的東西,許清宵也就沒有什么驚訝,而是全心全意地開始測試自己的實力。

拳擊,腿鞭,指力,掌力。

唯一的缺陷就是,自己還沒有學過任何武技,所以看起來有些笨拙。

但全力以赴的感覺很爽。

許清宵笑了。

擂臺下的朝歌看到這一幕后,神色莫名有些變化,仿佛是有點擔憂。

終于,足足兩刻鐘。

許清宵轟擊測靈樁兩刻鐘,總算是爽完了。

眼下就等著測試結果出來。

也就在許清宵收手準備離開擂臺時。

突兀之間,一直悍然不動的測靈樁動起來了。

“呃?”

“朝歌兄,這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莫名之間有點不詳的預感。

“沒事,對你有好處。”

擂臺下的朝歌搖了搖頭,讓許清宵安心。

剎那間,測靈樁沖了過來。

速度極快,如閃電一般,來到自己面前。

嘭!

恐怖的力量襲來,許清宵瞬間反應,他往后倒退,但還是慢了半步,胸骨被轟擊一拳,瞬間斷裂。

劇痛襲擊,讓許清宵瞪大了眼睛。

咔咔咔。

大日圣體的效果在這一刻發揮出來,斷裂的胸骨自我痊愈,速度不算慢,但這種治愈過程也痛苦無比。

“朝歌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許清宵的確有些懵了,這測靈樁怎么好好的變成這樣了?

“賢弟莫慌,測靈樁可以測試你的綜合實力,而且會根據賢弟的體質,進行調整,不會致命,就是少不了皮肉之苦。”

“你權當做是磨練武技,否則憑借你方才的花拳繡腿,空有一番力量,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朝歌認真說道。

此話一說,許清宵明白了。

“測試多久?”

許清宵忍不住問道。

“不長,方才你打了它兩刻鐘,也就翻個倍。”

朝歌笑道。

許清宵:“......”

也就在失神的一瞬間,測靈樁再次殺來,動作快狠準,而且沒有絲毫留情的樣子。

又挨了一擊重拳。

許清宵吃痛,但他也明白這是好事。

朝歌說的沒錯。

自己雖有大日圣體,有超越普通武者的力量,可一點技巧和戰斗意識都沒有,無非就是個肉靶子。

與其在外面被別人打,不如在這里被測靈樁打,畢竟也沒人看到。

無非就是,真的有點痛罷了。

就如此,四刻鐘后。

擂臺上。

許清宵癱瘓在地。

他足足挨了四刻鐘的打,拳拳到肉,渾身上下基本上沒有一處不被測靈樁錘過。

測靈樁的確是狠,愣是一點情面不給,而且每次都是往痛處打。

這段時間,許清宵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躲,沒有任何出手的機會。

不僅僅是體能上的區別,武技技巧,戰斗意識,被各種碾壓和吊打。

但好在,噩夢結束了。

“測試結果。”

“武者十品。”

“力量,視為甲等。”

“肉身,視為甲等。”

“速度,視為甲等。”

“武技,視為皮毛。”

“武道意識,視為皮毛。”

“綜合評價,超越十品,與普通九品武者不相上下,但需加強武技以及武道意識,可與八品武者一戰。”

測靈樁的聲音響起,給予一個簡單的綜合評價。

力量,肉身,速度,皆為甲等,但武技和武道意識基本上就是稀爛,皮毛二字足以證明一切。

聽到測靈樁的評價,許清宵也算是略感到開心,至少挨了一頓打,也明白自己的實力了。

依靠大日圣體,自己擁有越品作戰的能力,若是能將武技和武道意識提升上來,甚至可以與八品武者一戰。

這個結果令許清宵十分滿意。

“清宵賢弟,莫要難受,這測靈樁乃是圣人之物,若是時不時來測試一番,能極大提升你的武道意識。”

“至于武技,為兄待會送你一門武道神通,免得你只曉皮毛。”

也就在此時,朝歌走上擂臺,攙扶起許清宵笑道。

“多謝兄長。”

“愚弟明白,雖有些痛楚,但方才一戰,的確讓我有些受益。”

許清宵心里明白,不過聽到朝歌要送自己一篇武道神通,許清宵有些喜悅了。

他現在的確缺一門武道神通。

“明白就好,對了,你去看看妖魔圖錄,方才你鎮壓金烏殺念之時,妖魔圖錄也有些變化,說不定有其他收獲。”

朝歌開口。

讓許清宵有些好奇。

起身之后,許清宵舒展一番筋骨,身為大日圣體,傷勢會自我痊愈,如今修養了一會,沒有任何酸疼痛了。

走出武門。

許清宵徑直來到妖魔圖錄下。

果然金烏圖錄已經發生了變化。

三足金烏,天地妖神,身化太陽,映照諸天,至剛至陽,性格兇殘,曾有十日當空之景,后被絕世大能射殺,只留一只,怨恨滔天,殺念無窮

當前境界:八品大圓滿,已傷其魂,需半年恢復,屆時將晉級七品

道法:金烏真火大神通

武道:金烏搏龍大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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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圖錄的信息出現,第一眼吸引到許清宵的不是兩個神通。

而是那句‘已傷其魂,需半年恢復’這句話。

也就是說,自己并沒有徹底鎮殺魔種,只是重創了魔種,半年之后將會痊愈,到時候會直接晉級七品?

有沒有搞錯?

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凝聚太陽圣體,眼下還沒有踏入九品,這金烏魔種直接八品也就算了,畢竟是自己放任生長。

可痊愈之后,直接晉級七品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這半年的時間,自己要么武道晉級七品,要么儒道晉級七品?

搞事是吧?

之前只給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才給半年?

一品一重天。

到了儒道八品后,許清宵才算是更加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自己晉升八品,想要晉升儒道七品,就必須得君子立意。

若不立意,就無法晉升,任憑自己寫多少絕世文章,千古名詞都無法提升品級。

而這個立意,倒不是立新意,而是讀圣人書,理解讀書人的真諦,找到屬于自己的立意。

這個過程極難。

多少八品儒者卡在這個境界?

而武道七品就更別說了,自己目前還是十品,雖說想晉升九品輕而易舉。

但晉升八品呢?

八品之后的七品呢?

“朝歌兄長,這魔種連文宮都鎮壓不死嗎?”

許清宵有些郁悶,詢問朝歌。

“不清楚。”

“按理說以天地文宮的力量,莫說魔種了,就算是一頭真正的三足金烏來了,也要死。”

“這或許與異術的根源有關系,不過我記不起來,這樣,賢弟也莫急,還有半年時間,容我好好想想。”

“若是想到了,再幫賢弟解決,若是想不到,半年時間也足夠賢弟立意了。”

朝歌給予回答,讓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

畢竟有一位半圣在,最起碼不至于是孤身奮戰。

想到這里,許清宵也不廢話。

目光落在兩種神通之上。

剎那間。

兩道金烏印記沒入體內。

開始領悟金烏傳承。

而在許清宵領悟傳承之時。

南豫府卻忽然沸騰起來了。

自從前些日子,朝廷公布許清宵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之后,整個天下文人對許清宵的猜測就沒有停止過。

對普通百姓而言,他們皆認為許清宵是絕世大才,管他文章是立意還是治國,是絕世文章就行。

而對于文人來說,立意之爭是個極為敏感的話題。

但大部分文人都是自己議論,拉幾個好友聊天。

可有一批人耐不住了。

準確點來說,是隔壁府的文人架不住了。

尤其是長平郡第一書院。

天明書院的文人。

南豫府雖是長平郡首府,可論讀書,隔壁的天明府一直壓著南豫府。

能以府名為書院的地方,自然非等閑。

基本上次次郡試,皆是天明書院摘得前三甲,

到了科舉,天明書院每次都有不少中舉者。

可今年府試,許清宵一篇絕世文章,壓過天下文人一頭。

這下子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不干了。

但許清宵所作之文章,乃是絕世文章,他們不服不行啊。

所以一連郁悶了數日,都已經打算認命時。

隨著朝廷圣旨一宣,天明學院的學生們這下子起了精神。

許清宵的文章是立意文章。

而立意分兩種。

新意和延續圣人之意。

若是許清宵延續圣人之意,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老老實實恭維。

可若是許清宵立新意。

這就不是小事了。

立新意,即便是絕世文章,也會遭到諸多反對。

絕世文章,乃天地認可。

而天地認可,并不是說你這文章就一定適合天下文人。

就好比佛門教化世人,不要殺生,不要飲酒,不要插花一個意思。

佛門的教化經,也是天地認可,只是這并不能證明這就是完全對的。

當然,抨擊許清宵的文章,他們不敢。

可反駁立意他們敢。

這是學術上的討論,是讀書人之間的爭辯。

所以天明書院浩浩蕩蕩出發了,幾乎是連夜趕路,跑來南豫府,就是想要見到許清宵。

當面詢問許清宵立意文章到底是延續圣人之意,還是新意。

要是延續圣人之意,那就老老實實回去,就當做是熟絡熟絡一下大才。

要是立新意,那就不好意思了。

直白一點。

天明書院的人過來,就是想找茬。

文人就是這樣。

要么你說服我。

要么我說服你。

不可能出現第三種可能性。

但任憑他們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忽略了一個。

沒找到許清宵。

準確點來說,是整個南豫府誰都找不到許清宵。

這下子天明書院的學生們怒了。

可怒又能怎樣?

許清宵不見他們,又沒有過錯。

畢竟人家憑什么見自己。

有人開口,認為許清宵不敢見他們,知道消息怕了。

但馬上被自己人給否定了。

能寫出絕世文章,自然不是等閑之輩,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那既然不是怕他們,又為什么不見呢。

最終,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一致認為。

許清宵。

瞧不起他們。

想到這個可能性,天明書院的學生心態產生了微妙變化。

甚至到后面。

南豫府也開始流傳這些緋言緋語。

大致意思就是,天明學院的文人,想來蹭許萬古的熱度,結果沒想到的是,許萬古根本懶得理他們。

視他們如跳蚤一般。

一瞬間,天明書院的學生集體炸鍋。

到最后,更是寫信,把天明書院一位大人物請來了。

儒道六品。

一位正儒。

距離大儒,只差一品。

這下子,南豫府不得不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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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晉九品,望秋山,目標武帝遺寶

南豫府。

一處大宅院內。

數百位年輕男子正坐在院中。

這些人都穿著一致的長袍,長袍呈現墨綠色,皆是天明書院的學生。

而一名老者,則坐在中心位置。

老者已有花甲之年,眉毛都發白了,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儒袍。

儒袍看起來十分老舊,甚至有些地方,洗的有些泛白,看得出來這位老者節省的很啊。

此人便是天明書院的上任院長,萬安國,是一位已經立過意的六品正儒。

再往前一步,便是名動天下的大儒。

不過他的年齡已經八十了,有生之年基本上很難突破這一品。

看似一品之差,實際上是天地之別。

當然對比大儒來說,六品正儒不算什么。

但對于絕大部分天下讀書人來說,六品正儒似高居云端一般,遙遙不可及。

“先生,我等從天明府長途跋涉,只為見一見這許清宵,卻不曾想到,這許清宵連面都不露一次,實在是不尊重我等讀書人。”

“是啊,先生,若我等無名無分也就罷了,可我們天明書院乃是長平郡第一書院,這些年來為大魏做出多少貢獻,這許清宵不尊重我等也就算了,可我等代表天明書院,他這般的不尊重,我等咽不下這口氣。”

“先生,許清宵恃才傲物,當真是可恨,就算他看不起我等也就算了,可您來了,他都不出來見一面,這已經不是恃才傲物,這簡直是目中無人。”

宅院內。

不少聲音響起,充滿著憤怒。

他們很生氣,認為許清宵不尊重天明書院,不尊重他們也就算了,如今他們的老院長親自來到南豫府,許清宵竟然還不出面?

這讓他們如何受得了?

然而人群之中,面對著眾儒生的憤怒討伐,萬安國沒有任何怒色。

反而顯得十分平靜。

待眾人不說話了,萬安國的聲音緩緩響起。

“君子養氣,儒者修身。”

“爾等讀書數十載,卻依舊原地踏步,視為養氣不行,視為修身不端。”

“許清宵乃大才也,這一點不可否認。”

“如此大才,有些傲性也屬情理之中,他不見爾等,有何過錯?”

“他為何要見爾等?”

萬安國的聲音平靜,但語之中還是有些責備的意思。

“可先生,他不見我等沒錯,可不見您,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啊,我等不服。”

面對萬安國的責備,大部分人沉默不語,可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為自己先生打抱不平。

此話一說,萬安國掃了一眼眾人。

“你們莫不是當老夫年邁愚昧了?”

“當真是為老夫打抱不平?還是為你們自己打抱不平?”

他一句話,說的眾人徹底沉默。

直接戳穿了眾人的內心想法。

“哼,學者,理當謙愛理學,互相成就,爾等未有功名,也沒有儒品,卻在這里爭強好勝。”

“那許清宵再狂妄,也著作千古名詞,絕世文章,僅憑這兩點,即便是老夫也比不過他。”

“他見與不見,是許清宵的自由,有什么好不服的,若不服,你也作一篇絕世文章,再來爭論。”

萬安國的一番話,說的眾人有些難受了。

他們本是想請萬安國前來為他們撐腰,卻不曾想到萬安國將他們先訓斥了一頓,有些郁悶。

但實際上的確如此,堂堂正儒,活了快八十歲,怎可能不知這些人的心思,再者即便是文人相輕,可到了這個層次,基本上就是立意之爭了。

大家立意差不多一樣,那就是好朋友,大家立意不一樣,就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會去罵來罵去,或者是互相陷害辱罵。

除非是涉及到原則根本問題,不然的話,彼此之間是互相尊重的。

“先生,那您來此是為何?總不可能過來受辱而歸吧?”

有人開口有些不太理解萬安國來此的目的。

既然你把許清宵說的這么好,那你過來作甚,還以為你是來幫我們的。

眾人滿是好奇。

“老夫前來,是為了詢問清楚,許清宵的立意文章。”

萬安國說出自己的來意。

許清宵寫出絕世文章,他沒有任何一點不服氣,相反很開心,發自內心的開心,人族又多了一位大才,如何不悅。

如若許清宵這篇文章,乃是安國之策,或許他都不會過來,只會贊嘆一聲長江后浪推前浪。

可許清宵這篇文章是立意之章。

他就不得不過來一趟了。

而且他不是代表自己一人前來的,而是代表一部分人過來。

想要提前詢問清楚。

“可許清宵連見都不見我等一面,還怎么問啊?”

他們繼續問道。

“那就等。”

“過些日子南豫府新樓便建好了,南豫府府君邀請了他,平日不見倒無所謂,但這一日他必會出現,到時在宴會之上,老夫親自問問。”

萬安國開口,道出南豫府過些日子的宴會。

眾人點了點頭,也算是徹底明白自己這位老院長為何長途跋涉來南豫府了。

還以為是為了他們,看來是他們想多了。

“先生,你說若許清宵寫的文章,當真是新的立意,會如何啊?”

有人繼續問道,顯得有些好奇。

只是此話一說,其余人的聲音響起了。

“不可能。”

“怎可能會是新意?”

“朱圣之意,將傳世千古,這才五百年,不可能會有新意顯世。”

“是啊,即便當真是新意,那又如何?天下讀書人,九成八皆以朱圣立意,他若真寫下新意,在朱圣面前,將一文不值。”

眾人開口,紛紛反駁。

而人群中,萬安國卻沉默下來了。

他知道,若是新意,只怕會引來一些爭紛,甚至有一定可能性引來天下文人紛爭。

同一時間。

南豫府。

平安縣。

一處荒蕪中。

許清宵此時正在領悟金烏搏龍大神通,以及金烏真火大神通。

相比較金烏真火大神通,許清宵更在乎的是金烏搏龍大神通。

遠古時代,三足金烏立于天穹,是神一般的存在,而金烏一族,喜愛吃龍,常常獵殺龍族。

然而龍族戰力無敵,金烏一族借助自己的速度,演化出一套搏龍大神通。

是極致武道。

許清宵領悟著金烏搏龍大神通,而金烏真火大神通,則是凝法力化金烏真火,只需一點便可焚燒萬物。

但自己目前沒有法力,根本沒有修仙,所以無法施展出這門大神通,除非踏入更高層次,不然無法凝聚金烏真火。

所以許清宵暫時不修煉。

一招一式印入許清宵腦海當中,如今許清宵最缺的就是武道招式,眼下的金烏搏龍大神通,簡直是如虎添翼。

足足兩個時辰。

許清宵將金烏搏龍大神通完整觀看了一遍,一招一式都記在腦中。

這門武道大神通,招式兇猛,以速度取勝,將快狠準演繹地淋漓盡致。

待領悟之后,此時此刻,許清宵很想找測靈樁試一試自己的實力。

可想了想,許清宵還是忍住了找虐的心態,畢竟這才剛剛領悟,并沒有完全熟練,等熟練之后再嘗試一下吧。

武道大神通領悟完了。

接下來就是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晉級九品。

這個不能再拖了。

自己十品無敵,同階以一敵百都不在話下。

可越品戰斗還是有些吃力,打打九品可以,打八品估計就別想了。

程立東是八品武者,自己早晚要與他有一戰,現在自己凝聚大日圣體,又有金烏搏龍大神通,只要晉升九品,就有一戰之力。

能直接打死最好,一了百了,再無后患。

若打不死,無論如何也不能被他打死。

這就是許清宵的想法。

不過晉升九品有兩種方式。

一種就是直接晉升。

還有一種是靠異術晉升。

直接晉升不算什么難事,可若是不依靠異術晉升的話,自己就無法得到武帝遺寶。

思來想去。

經過一番掙扎,許清宵咬了咬牙,還是選擇異術晉升了。

兩個因素。

第一,有天地文宮在,自己的確不需要擔心異魔念侵蝕自己,再者若是解決的了,那多修煉一門異術問題不大,若是解決不了,那問題也不大。

第二,白衣門如此看重武帝遺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至寶,若是自己有機會都不取,那不是傻子嗎?

綜合以上兩點。

許清宵決定賭一把了。

當下,許清宵沒入文宮中,將太陰凝脈術默寫給朝歌,懇求對方再次推演。

朝歌沒有多說,也沒有任何勸阻,直接答應下來。

太陰凝脈術交給朝歌之后,剩余的時間許清宵只需要等待就好。

而有了之前的推演,朝歌告知許清宵,兩個時辰內便能推演出完整版的太陰凝脈術,讓自己先去運脈,為晉升九品做準備。

故此許清宵離開文宮,開始在運脈。

武道九品。

為凝脈。

所為凝脈,就是凝聚氣脈。

十品武者,是淬體肉身,增強氣血體魄。

當體魄強大之后,那么便可以凝聚體內氣脈,一旦氣脈凝聚出來,便可以釋放內氣。

這種氣,可以加持在拳腳之上,也可以加持在刀劍之上,可以理解為拳芒,掌氣,劍氣,刀氣這種東西。

內氣一旦誕生,實力便是巨大的提升。

正常來說,一名普通的十品武者,一拳轟擊在一塊石頭上,可能會轟裂這塊石頭。

但若是增幅了內氣在上,便可以輕松將這塊石頭轟成齏粉。

就好像吳找自己交易之時,輕輕松松將一塊巨石碾碎。

所以十品與九品的最大區別,就是內氣。

而太陰凝脈術,其特點有兩個。

一個是凝聚蛟龍靈脈,一個是凝聚龍煞內氣。

簡單點理解就是,內氣雄厚,霸道猛烈。

就如此,兩個時辰后。

朝歌的聲音隨之響起。

“賢弟,推演好了,不過這篇異術有些晦澀,我直接傳入你腦中,為你醍醐灌頂。”

朝歌的聲音響起。

“多謝兄長。”

許清宵感謝一番。

下一刻,隨著完整版的太陰凝脈術浮現在腦中。

許清宵頓時明悟,這是醍醐灌頂,無需理解,直接領悟。

朝歌推演出來的完整版太陰凝脈術,比之前的要完善太多了。

醍醐灌頂之后。

許清宵運轉體內所有的氣血,在這一剎那間,心中觀想一條蛟龍。

剎那間,蛟龍印記出現。

只聽一道轟鳴之聲,一條氣脈順勢而凝。

氣脈如龍,寬闊連綿,這是一種內蘊之術,只有意感。

隨著許清宵凝脈成功,剎那間蛟龍煞氣也出現。

若說金烏是殺念,這新的異術魔念,則是一種憎惡,一種厭世感襲來,憎惡世間萬物一切,讓人想要毀滅。

這一刻,天地文宮出現,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地將蛟龍魔種鎮壓。

不甘的龍吼聲響起,但面對天地文宮也無能為力,最終只能化成一道光芒,沒入了妖魔圖錄內。

鎮壓住蛟龍魔種。

許清宵也順勢晉升九品。

太陰龍脈在體內形成,奔騰如江河一般,連綿不絕,可怕的內氣運轉全身,讓體魄再一次蛻變。

這是晉品帶來的好處。

而且隨著氣脈開拓成功,體內的金烏與蛟龍也凝聚在一起,自我運轉大周天,陰陽匯合,帶來巨大的好處。

又是兩個時辰。

大夜遮穹。

此時此刻,許清宵已經穩固了自己的武道境界。

正式踏入九品凝脈境。

黑夜中。

許清宵釋放出自己的內氣。

一道黑白相間的內氣出現,兩種異術的融合,至陰至陽內氣。

這是金烏之力與蛟龍之力的完美融合。

這道內氣中,有金烏之銳,也有龍煞霸道。

許清宵嘗試著不斷釋放內氣。

足足一丈整。

九品武者的內氣釋放基本上是以寸為單位。

自己開局就是一丈,這讓許清宵有些驚愕。

腦海當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六個字。

異術,永遠滴神。

內氣釋放的越長,自然也就越好,原本是近戰武者,一下子變成遠程武者,這還不強?

而且太陰凝脈術,可以凝聚三條氣脈。

一條就有一丈,三條不得三丈?

這樣一來,完全可以允許敵人先跑八米啊。

踏入凝脈境。

許清宵只感渾身舒坦,整體實力再次提升,外加上有了內氣,再次面對程立東時,想來問題不大。

不過許清宵沒有掉以輕心。

再一次潛入文宮之中,觀看一番妖魔圖鑒。

蛟龍的信息,出現在第三塊石壁上。

太陰蛟魔,天地龍族怨氣所化,龍族本源,卻無法化龍,憎惡萬物,殺戮無窮生靈,后被絕世大能,鎮于北海魔淵,恐怖滔天。

當前境界:武道八品,半年后將突破至七品

若能鎮壓,可獲龍之極力

好家伙,許清宵本以為只是一條普通的蛟龍,卻不曾想到竟然是龍族怨氣所化。

而且如金烏一般,半年之后便突破至七品。

雖有些牙疼,但許清宵也沒辦法,依舊是走一步看一步先。

再次從文宮內撤出。

許清宵借助月色,朝著自己老師家中走去。

如今凝聚大日圣體,晉升九品,許清宵的整體實力幾乎是百倍增幅。

五十里路。

大約半刻多一些便到了,精準點來說是十分鐘。

這速度比前世開高速差不多了。

這就是實力提升的好處,最起碼以后省了買馬錢。

來到老師家中,已是深夜,不過書房中依舊亮著燈,周凌還未入睡。

許清宵沒有驚擾師娘,而是來到書房外,輕輕敲了敲門。

“進。”

周凌出聲,他猜到是許清宵,沒有驚訝。

房門推開,許清宵朝著周凌一拜。

“學生深夜來訪,還望老師見諒。”

踏入書房內,許清宵朝著周凌一拜。

“小事而已。”

“清宵,這是你讓為師替你準備的東西,你拿好。”

“還有關于明月山的事情,為師查遍許多古籍,都沒有找到明月山所在之處。”

“你若不急的話,容為師再幫你好好找找。”

周凌開口。

東西他幫許清宵買來了,不是什么稀缺貨,但明月山他是真的沒找到。

“老師,學生已經找到了。”

許清宵回答,讓周凌不用再找了。

“你找到了?是何處?”

周凌問道。

“望秋山。”

許清宵回答道。

后者頓時皺眉,而后立刻找來一本書,翻了幾頁,很快點頭道。

“為師明白了。”

他點了點頭,算是明白為何是望秋山了。

“老師,學生馬上就要回南豫府了,等府試結束后,學生再回來找老師。”

許清宵沒有逗留的意思,與周凌直接告別。

“好,一路注意安全。”

“府試之后你的確要回來一趟,為師要與你好好談談,關于從政之事。”

“此番你府試第一是穩了,但有些事情,為師一定要與你好好說,為你權衡。”

周凌如此說道。

“恩,過些日子再見,學生就此告別。”

許清宵朝著周凌再次行禮。

而后離開書房,悄然無息。

離開周凌家中。

許清宵的目標,直奔望秋山。

如今掌握陰陽之力。

自然不能繼續拖延下去。

早些獲得寶物。

早點多張底牌。

只是讓許清宵有些好奇的是。

這武帝遺寶。

到底會是個什么東西。

希望不要讓自己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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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丹神古經,武帝辛秘,回南豫府

子時。

大夜彌天。

平安縣,望秋山。

幾十年前,每逢月圓之時,十里八鄉的百姓都會聚集此地,來登山賞月。

但因一次地震,山路崩塌,故此便再也沒有人來這里登山望月,荒涼至今。

然而此時此刻,一道身影出現在望秋山中。

山勢峻峭,尋常百姓難以登山,這道身影卻極其靈活,簡單攀爬,不到半刻鐘便攀上高峰。

這是許清宵。

他以最快速度登山望秋山。

月光下,他的身影略顯孤寂。

不過待登頂之后,許清宵沒有急著直接凝聚陰陽之力,嘗試打開入口。

而是潛入樹林之中,屏息等待。

平安縣有兩個白衣門門徒。

一個是陳捕頭,底層門徒。

另外一個是白衣門的大人物,至于有多大,許清宵無法得知,唯一知曉的就是,比陳捕頭職位高一些。

自己在客棧畫白衣。

按理說兩個人都會來,但偏偏只來了陳捕頭。

這就有些不合理。

所以許清宵不敢輕舉妄動,他擔心對方一直在暗中窺探自己。

若自己開啟武帝遺寶,對方會不會直接出現,將自己滅口?

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存在。

所以許清宵才沒有急著動手。

他在靜等。

安安心心的等待。

若沒有足夠的安全,許清宵寧可不要武帝遺寶,也絕對不會為別人做嫁衣。

時間流逝。

許清宵屏住呼吸,內斂一切氣機,隱藏在暗中。

這樣做具體有沒有用,許清宵不知道。

但防一手總比不防要好。

“第二枚暗子到底是誰呢?”

黑暗中,許清宵趴在地上,心中思索白衣門第二個暗子是誰。

思來想去,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一個時辰后。

外面沒有任何動靜。

兩個時辰后。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天即將要亮了。

整個望秋山安靜的很,沒有任何異響。

“或許是我想多了。”

此時,許清宵從暗中走出來,他不想浪費時間了。

來到山頂,望著明月,許清宵凝聚陰陽之力。

幾乎是剎那間,周圍空間扭曲,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強大吸力。

許清宵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沒入其中。

隨著許清宵入內,一瞬間旋渦消失,根本沒有任何反應時間。

進入旋渦中,恐怖的失重感瞬間襲來,以及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襲來。

剎那間,許清宵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伴隨著滴答滴答之聲響起。

許清宵的意識逐漸恢復。

再次睜開眼睛,映入眼前的是一座古老祭壇中。

祭壇呈現八角形。

面前有一塊石碑,不過石碑上沒有刻字,而祭壇當中,擺放著一個箱子。

盒子旁還有一張羊皮書,其余空空如也。

武帝遺寶?

就這?

待徹底清醒后,許清宵有些懵了。

他都已經做好提麻袋裝寶貝的夢了,結果當來到秘境中,不曾想到的是,竟然如此簡陋。

這里如同一個山洞,除了這一座祭壇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夢想中的武帝遺寶,應該是珍寶無數,黃金璀璨,各種東西應有盡有的啊。

怎么就這些破爛?

要不要這么窮酸?

由此可以推理出,這應該是晚年武帝遺留的寶物,畢竟武帝早期大魏還是特別有錢的,不至于連點黃金都沒有吧?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許清宵走上祭壇,看似隨意,其實的確挺隨意。

倒不是不愿意提起警惕之心,而是到了這個地步了,如果還設立什么陷阱就沒意思了。

設立陷阱防誰?防君子還是防小人?

你防小人還好說,防君子不是有點問題嗎?那為什么要藏寶于此?

走上祭壇。

許清宵沒有動箱子,而是拿起箱子旁的羊皮書。

展開羊皮書,很快一些信息映入眼簾。

丹神古經,蘊藏天下丹方,亦可煉制世間一切丹藥,諸如武道破境丹,仙道破境丹,吞服其丹,可直接破境,掃蕩一切阻礙,得此古經,可問鼎至高,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千言萬語,匯聚三個字,猴賽雷!開啟寶箱之法,必須凝聚陰陽之氣,否則無法開啟

羊皮書中洋洋灑灑不到百字,但讓許清宵感到驚愕的是最后三個字。

猴賽雷。

這不是現代用語嗎?

這武帝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者?

這不可能啊,武帝若是穿越者的話,早干嘛去了?再沒文化也知道如何發展經濟吧?

而且就算不發展經濟,搞點文學作品也不難吧?

就算以武為帝,整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總不過分吧?

到時候還可以來個文治武功。

無論從哪一點看,武帝都不可能是穿越者,大魏愣是沒有一點穿越者的東西啊。

所以武帝絕對不可能是穿越者。

但若武帝不是穿越者,這猴賽雷怎么解釋?

思來想去。

許清宵只能認定為,這只是一個巧合。

也只能這么想啊。

如果這個武帝真是個穿越者,那只能證明這家伙是個鐵廢物。

堂堂穿越者北伐七次都打不過蠻夷,打不過就算了,經濟經濟沒搞好,政治政治也沒搞好,這種穿越者簡直是丟人。

巧合。

是巧合。

許清宵認定這是個巧合,極有可能這只是武帝喜歡喊的一句話罷了。

收回心神。

武帝是不是穿越者先放一邊。

許清宵將目光放在了寶箱之中。

“丹神古經!蘊藏世間一切丹方,可煉破境丹。”

若不是羊皮書最后的一句猴賽雷,震撼到了自己。

否則的話,光是這條信息,自己會被震撼許久。

但有了之前的震驚,許清宵明顯平靜了不少,但依舊有些咂舌。

武道或仙道,都是一品一重天。

甚至說任何一個體系,都是一品一重天。

越往后想要突破一品境界,說比登天難都不夸張。

而這丹神古經,竟然記載破境丹丹方。

有了破境丹,直接突破品級。

這簡直是逆天寶藏啊。

這一刻許清宵原諒了武帝的窮酸。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就是這種東西,不然一直被魔種壓制著,簡直是提心吊膽,總擔心往后提升不了品級。

可現在有了這個,還擔心什么?

還怕什么?

好家伙,這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東西啊。

這個武帝,有點東西啊。

許清宵有些激動。

但很快,念頭一轉,許清宵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很簡單。

如果真有這個東西,武帝豈不是可以靠此物制造一批一品強者?

若是這樣,北伐還會失敗嗎?

“不對不對。”

“這是丹神古經,只是記載了丹方罷了,或許藥材很珍貴,無法批量煉制。”

想了想,許清宵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不然的話,憑借武帝的資源,想要搞一批一品武者還不容易?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藥材難得。

應該說一兩份還是可以弄到,但多了就難。

這是唯一的可能性,否則的話,無法解釋。

過了一會,許清宵沒有多想,而是凝聚陰陽之力,注入寶箱內。

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得到丹神古經再說吧。

幾乎是陰陽之力觸碰到寶箱的一瞬間,箱子自動開啟。

一個巴掌大小的三足丹爐,出現在許清宵眼中。

是的。

一個三足丹爐。

不是一本經書。

許清宵愣在原地了。

這從頭到尾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說好了丹神古經嗎?

怎么是一個丹爐?

“有人捷足先登了?”

許清宵皺緊眉頭,古經沒有,只有一個破丹爐。

拿起丹爐,許清宵隨手放在一旁,仔細尋找丹神古經,但寶箱內空無一物。

這讓許清宵感覺一絲不妙了。

也就在許清宵皺眉時。

突兀之間。

丹爐動了。

是的,三足丹爐動了。

“多少年了。”

“總算是有人來了。”

“武帝你這個王八蛋,把我封印在這里,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后代世世昏君。”

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來自丹爐之中。

這一刻,許清宵的目光不由落在丹爐上,眼神更是充滿著驚訝。

這丹爐竟然還會說人話?

隨著許清宵一直注視著丹爐,后者挪動身子,一張人面畫像出現。

大致就是兩撇為眼,一豎為嘴,還有一點是鼻,有些簡陋,而且還異常的搞笑,主要是畫的眉毛極濃,就有那么點說不出來的別致。

但要說許清宵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一個丹爐竟然會說話?

是妖怪嗎?

許清宵下意識想到,不過眨眼之間他便想到是什么了。

是器靈。

法寶器靈。

是的,法寶器靈,這天地之間,但凡有靈智的器物,統稱仙道法寶。

畢竟擁有智慧,可以與人交流,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仙道法寶,可以說極其珍貴,不像小說中寫的那般,隨便一件法寶就有靈慧。

整個天下也沒有十件仙道法寶。

沒想到這里竟然有一件這種東西。

可也不對勁啊。

不是說好了丹神古經的嗎?可為什么是一件仙道器物?

難道藏在它里面了?

許清宵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還有它剛才好像是在罵武帝?

一時之間,疑惑太多了,許清宵愣是不知道該怎么去捋清楚思路,只能一直將目光落在這丹爐身上。

許清宵看著丹爐。

丹爐也看著許清宵。

一人一器就這么互相看著,彼此都不說話,仿佛再等對面開口一般。

但終究還是丹爐忍不住開口了。

“你......渴望力量嗎?”

聲音響起,語氣中充滿著嚴肅,如果不是這面相實在是有些搞笑,許清宵差點要入戲了。

強忍著這種怪異感,許清宵還是比較嚴肅。

“敢問前輩是?”

許清宵沒有回答丹爐的話,他想將事情問請出來。

“你是否疑惑,寶箱之中為何沒有丹神古經?”

丹爐十分平靜,猜到了許清宵的內心想法。

“是。”

許清宵說話還是比較尊重的,畢竟這丹爐來歷很不凡啊。

“我問你。”

“誰告訴過你,丹神古經,就一定是一本經書?”

丹爐出聲,一句話讓許清宵沉默了。

好家伙。

丹神古經不是經書?

那單押算不算押呢?

如果不是這丹爐開口,許清宵死都不會想到,被稱之為‘丹神古經’的東西,不是一本經書,而是一個丹爐?

真就好家伙了。

看著有些沉默的許清宵,丹爐的聲音繼續響起。

“丹神古經,只是為了蒙騙世人而已,倘若這天地之間若有匯聚天下一切丹方的經書。”

“其中內容只怕早就流傳于世了,世人還會苦苦尋找本丹神?”

丹神古經自譽丹神,毛病倒沒什么毛病,不過總覺得哪里有那么一絲絲不對勁。

但他說的話也對。

如果丹神古經是一本書,記載天下一切丹方,那這本書得寫滿多少東西啊?

假設是一種傳承,那更加不可能啊,天下丹方,一口氣醍醐灌頂,直接腦死亡了。

所以丹神古經不是一本經書,反而是一件仙道法寶,這個合理性更大。

“是晚輩愚鈍了,多謝前輩指點。”

許清宵開口,顯得有禮。

“小事而已。”

“不過本尊問你幾件事,你要如實回答。”

丹神古經開口詢問。

“大魏王朝還存于世嗎?”

“若是在世,當今皇帝是誰?是武帝嗎?還是武帝之后?”

“若是武帝之后,武帝死了多久?”

丹神古經詢問道,但從語氣可以聽出,他很急迫,想得知這些信息。

雖然不知道對方與武帝有什么故事,許清宵沒有多問,只是如實回答道。

“回前輩,大魏王朝自然存于世,當今陛下乃是先帝之后,也是大魏第一位女帝,至于先帝,算起來的話,駕崩有一年了。”

許清宵如實回答道。

“什么?女帝!”

丹神古經有些震驚了。

此話一說,讓許清宵頓時捕捉到了一個信息。

丹神古經與武帝肯定認識,羊皮書就能證明,它是被武帝放在這里。

可丹神古經聽到是女帝,如此震驚,就意味著說.......武帝可能真有另外一位子嗣。

這是許清宵通過簡單的反應推理而出。

“難不成白衣門當真是正義之師?”

許清宵心中充滿著好奇。

但明面上有些好奇道。

“前輩,陛下乃是先帝唯一子嗣,她繼承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啊?前輩何故如此驚訝?”

許清宵套話問道。

“不用套我的話,你口中的女帝,并非是武帝唯一子嗣。”

丹神古經很直接的說出一則秘聞。

此話一說,許清宵的確震驚了。

當今圣上竟然不是先帝唯一子嗣?

如果當今圣上是男的,那還好說,無非是政治能力不夠,可當今圣上是個女的,還能繼承大統,甚至大魏上上下下都不知道武帝還有其他子嗣。

這種手段簡直是逆天啊。

莫名之間,大魏女帝的形象在許清宵心中樹立起來了。

如此通天的手段,無論是借助朝中勢力,還是通過其他手段,一名女子登基為帝,這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行了,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不要過多參與。”

“還有,你叫什么名字?本尊還不知道。”

丹神古經打斷許清宵的胡思亂想,提醒他不要多想,因為跟他沒什么關系。

“晚輩許清宵,見過丹神前輩。”

許清宵朝著丹爐一拜。

“許清宵?”

丹爐沉吟了一聲,而后繼續說道。

“既然你能遇到我,便是一場緣分,從今往后,無論你想煉制任何丹藥,只要拿十份藥材于我,本尊幫你煉制出來。”

“當然,本尊出品,必屬精品,十份藥材聽起來有點多,可保證你只賺不虧,算你撿個便宜了。”

丹神古經出聲,沒有繼續糾纏武帝的事情了。

“十份?”

許清宵微微皺眉,煉丹之術,許清宵也知曉一二,的確風險很高,炸爐毀藥是常有的事情,所以一般請人煉丹,都要準備三份藥材。

一次成功,剩下兩份藥材就當做是人家的報酬。

若是三次都不成功,也沒辦法。

可十份有些夸張啊。

尋常丹藥還好說,要是一些極為珍貴的丹藥,湊齊一份藥材都是難事,十份就更夸張了。

似乎是感受到許清宵的情緒。

丹神古經再次出聲。

“當然,十份藥材,也不需要是一模一樣的,只要藥材品級相等就好。”

丹神古經提醒了一句,也不需要找一模一樣的藥材,品質相當都行。

“那武道八品破境丹,需要何等材料?”

許清宵問道。

八品屬于武道前期,按理說不需要太珍貴的藥材,若是不貴的話,倒也可以買十份,讓丹神古經煉制,如此一來的話,自己早點突破八品。

對戰程立東就是十拿十穩了。

“破境丹,乃是造化之丹,因人而異,你需將一滴血,滴入丹爐中,兩個時辰后我會告訴你。”

丹神古經回答道。

“晚輩明白了。”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逼出一滴金色血液,沒入丹爐之中。

后者頓時沉默下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了。

需要等待兩個時辰。

此時此刻。

許清宵也沒有閑著。

而是準備自己的計劃了。

將羊皮書收起,寶箱合上,與此同時許清宵將目光放在了這塊空白的石壁之上。

本來許清宵的計劃很簡單。

自己提前拿走了丹神古經,算是搶了白衣門的機緣,這肯定會帶來麻煩,所以留下信息,告訴白衣門門徒,東西藏在另外一個地方,讓白衣門繼續浪費幾十年。

但隨著了解的事情越來越多,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完美解決辦法。

取出文筆,許清宵直接在石壁上刻字。

內容如下。

吾乃大魏忠良,一生隨陛下征戰,七次北伐,赫赫戰功,然,天不逢時,班師回朝,陛下無心朝政,以致朝中奸臣滋生,借陛下之病痛,肆無忌憚,把持朝政,禮樂崩壞

陛下晚年之際,更是慘遭奸臣幽禁,陛下深知朝堂大變,雖有心伐黨,但無力而為,故委托臣下,將陛下子嗣帶走,隱藏民間,待時機成熟,班師回朝,重奪皇位

然而,朝中大臣已有察覺,派精兵無數,日夜追殺,為護陛下遺孤,吾將遺孤安置平安縣中,開辟此處,若后世之人,有報國之心,有忠君之心,定要尋得武帝遺孤

誅奸臣,清君側,還我大魏朗朗乾坤

注:陛下曾請大真人觀過皇子面相,未來相貌英俊,有儒道大才之資,亦有武道神威,文武雙全也,后世人切記

空白的石壁,此時滿是文字。

這就是許清宵的計劃。

武帝有兩個子嗣,一男一女。

理論上應該是比女帝小幾歲。

若是比女帝大,那直接就是太子了,不可能封鎖消息。

極有可能是武帝北伐時生下來的孩子,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被封鎖消息。

如此一來的話,年齡上跟自己相仿。

許清宵完全可以引導白衣門門徒,把自己當做武帝遺孤啊。

試問一下,如果自己背后有一個白衣門支援,那豈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白衣門不信,那就算了,當自己看走眼了。

如果白衣門信,自己血賺,許清宵也不擔心他們控制自己,因為沒有必要,他們需要自己,尤其是前期的時候,所以不敢對自己不尊重。

但倘若被朝廷發現了,許清宵也一點都不慌啊。

你有什么證據?

哦,就憑借上面寫的東西?

皇權雖然霸道,可大魏的國情還不允許皇帝霸道。

退一萬步說,許清宵直接承認,這是自己寫的。

為什么寫?

因為自己要打入白衣門內門。

要一舉殲滅白衣門。

不信?

吾乃讀書人,有浩然正氣在身。

你可以不相信我許清宵。

但你可以永遠相信儒道。

反正進退都有。

危險肯定有危險,做什么事沒危險?

自己從修煉異術開始,就已經是在走鋼絲了。

與其老老實實,按部就班。

不如放手一搏,拼盡全力。

秘境內,許清宵看著自己石壁上的文字。

而后再次運轉陰陽之力,消失在了原地。

從秘境出來后,已是卯時。

許清宵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南豫府趕去。

如今武帝遺寶到手,就沒有什么值得逗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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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南豫府,天明書院

卯時五刻。

許清宵疾馳在官道上。

如今晉升九品,再加上大日圣體,體能上許清宵幾乎時時刻刻保持充沛。

他速度極快,原本快馬加鞭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趕回南豫府。

可現在許清宵的速度,只需要三四個時辰就能趕到南豫府。

這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至少買馬的錢是省下來了。

也就在許清宵一路疾馳時,丹神的聲音響起。

“你凝聚了大日圣體?”

丹神的聲音有些驚訝,詢問著許清宵。

“恩,前輩,有什么問題嗎?”

許清宵問道。

“問題倒沒有什么問題,就是需要找的藥材有所不同罷了。”

“大日圣體可是了不得的體質,你現在是九品,八品的話需要湊齊四種藥材就行。”

丹神回答道。

“哪四種?”

許清宵很直接。

“千年紫玉珊瑚,金陽玉草,三千年的靈樹根心,還有七品獸王心頭血一罐。”

丹神說出四種藥材。

聽完配方,許清宵有些人傻了。

千年紫玉珊瑚,他不知道是什么。

金陽玉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靈樹根心他更不知道是什么。

可七品獸王心頭血,許清宵知道是什么東西。

七品的妖獸,而且還是獸王級,一罐心頭血?一頭獸王的心頭血差不多也就一罐吧?

七品妖獸是什么概念?

如若說七品武者很強,那么七品妖獸天生就比人族強大數倍,何況還是獸王?

這種東西雖然叫做七品,可實際上其價值不弱于六品吧?

“要十份?”

許清宵微微皺眉道。

“這個不用,破境丹不需要十份,五份就好,找不到同類藥材的話,其余按六品算就好。”

丹神平靜回答。

但這話在許清宵心中不平靜了。

按六品算?

六品的藥材有多貴許清宵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能把堂堂武帝拖垮的東西,果然名不虛傳啊。

許清宵沒有說話了。

這要價太狠了,說實話弄齊這么多藥材,不如自己用異術提升實力更簡單方便一些。

兩者的難度,至少許清宵認為收集藥材要難一些。

看許清宵不說話,過了一會,丹神的聲音響起。

“其實你也別覺得多,你要知道這破境丹沒有任何副作用,直接突破境界,越到后面越是恐怖。”

“不說其他的,就好比異術,七品之后,一品一重天,修煉異術的話,五品之后,一品一重天,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沒有我的幫助,再多的藥材,也升不了一品。”

丹神很自信,只是這番話略顯得有些洗腦的味道。

許清宵沒有回答什么。

原因很簡單,五品之后是五品的事情,現在自己考慮那么長遠做什么?

走一步看三步可以。

走一步看三百步,這還是人嗎?

“前輩,倘若有人修煉異術,達到一品后,可以解決異術禍端嗎?”

許清宵不繼續討論藥材的事情了,而是詢問這件事情。

“不知道,古今往來,修煉異術到一品的沒幾個,而且到了一品,層次完全不一樣,可能修煉了異術,你也看不出來。”

丹神的回答,讓許清宵心頭一沉。

但也沒多想,繼續朝著南豫府趕路。

只是過了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突然開口。

“前輩,你能煉制毒藥嗎?無色無味的那種。”

他忽然開口。

這番問道。

“毒藥?你要這種東西作甚?”

“我知曉世間一切丹方,毒藥自然懂,只是......”

丹神有些好奇,不知許清宵要毒藥做什么。

“額.....沒什么,若是前輩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是晚輩冒昧了。”

許清宵想了想,丹神古經這種東西,知曉天地一切丹方,若是讓其煉制毒藥,的確有些大材小用,再者有靈之物,一般來說都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許清宵感覺自己有些冒昧。

“倒也不是不方便。”

“煉制毒藥不是什么問題。”

“但......”

“藥材得加份。”

丹神認真出聲。

許清宵:“......”

好家伙,還以為是什么呢,沒想到就這?

此時此刻,許清宵很好奇,這個丹神古經為何多要藥材?

雖然不能白幫忙,但要那么多藥材作甚?

等價交換也行啊,自己幫他做事,他幫自己煉丹,這個說得過去。

“這家伙是需要藥材恢復元氣嗎?”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不過是與不是,暫時不需要考慮什么,暫時用不上,可以放在一旁,等徹底平靜下來了,再好好研究這個丹神古經。

就如此。

一個半時辰后。

南豫府城外。

許清宵回來了。

一路疾馳,許清宵身上染上了不少灰,潔白的衣服也變得有些不整潔。

來到城口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許老弟,哦,不對,現在要稱許萬古了,這是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遇到土匪強盜了嗎?”

是楊豹的聲音。

他今日守城。

正在與同僚吹噓,卻沒想到隨意一眼,居然看到了許清宵。

再次遇到許清宵,楊豹極為激動,前段時間,許清宵在南豫府出盡風頭,他也跟著威風了一把。

畢竟許清宵是他親自護送至南豫府,彼此之間也算是認識,多少同僚羨慕自己。

可沒想到在這里會遇到許清宵。

剎那間,城內的護衛聽到許清宵三個字,瞬間目光投過來了,幾個機靈的人,更是圍了過來,滿是好奇。

“沒事,跑的太快了,身上沾了些灰塵,沒事,沒事,楊老哥,你怎么在這里守城啊。”

許清宵笑了一聲,來到楊豹面前,看起來十分親切。

“別別別,您現在可是許萬古了,老哥這稱呼擔當不起,擔當不起啊。”

聽到許清宵喊自己老哥,楊豹極為喜悅,但也知曉上下尊卑。

許清宵如今是誰?

南豫府的頭號大才,千古名詞,絕世文章,鐵定的大魏府試第一人,他不過就是個差役捕快,擔當不起許清宵老哥之稱啊。

“說這話,我等論我等的,你比我年長,喊你一聲老哥也沒錯。”

許清宵到不在意,反而很隨意地搭肩在楊豹上。

武者跟武者之間還是頗為簡單,文縐縐的,見人就行禮,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行,承蒙老弟看得起,這聲老哥我就厚著臉皮應下來了。”

“不過,許老弟,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整個南豫府都在討論你啊,我還以為你在府里,沒想到你出去了啊?”

楊豹笑呵呵地開口,他也沒多少心思,許清宵這么給面子,他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敬佩啊。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真正的大才,不像那些文人,有點成就鼻孔就朝天,有點身份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巴結恭維。

對比許清宵看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尤其是周圍其他護衛,看到許清宵與楊豹如此熟絡,眼睛都綠了。

酸的綠。

許清宵這等身份,與楊豹稱兄道弟,這還不值得羨慕?

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許清宵愿意,找府君開個口,楊豹馬上就能升職,這就是人脈的好處啊。

“都在討論我?討論我什么?府試揭榜了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大家討論自己是應該的,畢竟絕世文章,可這前前后后都過了六七天了,怎么還在討論自己啊?

沒話題嗎?

沒話題制造點話題啊。

“還不是朝廷下了圣旨,說你什么,文章立意,乃為絕世文章,讓天下文人都得學習你之類的話吧。”

“結果天明府來了一幫讀書人,氣勢洶洶的,想要找你探討什么東西。”

“我也不懂具體是什么,反正這幫人不是什么好家伙,天明府一直壓著咱們南豫府,如今好不容易咱們壓回去了。”

“他們估計不服,想要找你麻煩。”

“但老弟,別的不說,咱們府衙里一票人,可都是支持你的,如果那幫讀書人說不過你,玩粗的,玩臟的,你只管招呼一聲。”

“保證讓他們一輩子不想再來南豫府了。”

楊豹簡單細說,不過他不是很懂,只能說個大概。

最后幾句話更是表明態度,要是天明府的人敢真找許清宵麻煩,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群家伙。

讓許清宵有些感動。

但更多的還是詫異。

立意文章?

自己什么時候寫過立意文章啊?

“行,有老哥這句話就行,老哥,我就先進城了,回頭請你喝酒,過些日子府君邀我入宴。”

“老弟一定會幫你們兩位老哥美言兩句,我許某人的兄弟,無論如何得照顧照顧。”

許清宵話沒有說的太直接,但這意思很明顯了。

果然,此話一說,楊豹激動了,差點就要哭出來。

“老弟,你這心意我領了,反正無論如何,以后你要有地方用得著咱兄弟兩人,你直接開口說句話,我們兄弟兩絕對幫你做。”

“再臟再累的活,我兄弟兩個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楊豹很感動。

實打實的很感動。

原因無他啊,許清宵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說實話,如果許清宵見到自己,點個頭他都開心,至于稱兄道弟,他想都沒敢想過。

但許清宵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服了。

“走了,老哥。”

許清宵沒有多說了,朝著城內走去。

待許清宵走后,這群守衛不由圍住了楊豹,一個個道喜慶祝。

有了許清宵的推薦,楊豹和楊虎兩兄弟,想不上去都不可能啊。

不過眾人更加明白,許清宵這人當真是品格高尚啊,富不忘窮戚,高尚。

南豫府內。

許清宵有些灰頭土臉。

但他沒有直接去客棧,而是去了李府。

方才楊豹說的話,他大概聽懂了一些,可楊豹說不清楚,導致自己根本不理解發生了什么事情。

直接回客棧也詢問不出什么,不如直接去找李鑫。

李府宅門。

雖然渾身灰塵,可當許清宵來到宅門時,一瞬間門口的侍衛頓時驚訝了。

“許清宵?”

“這不是許萬古嗎?”

“許先生,您怎么來了?怎么弄得這樣?是天明府那幫讀書人搞的嗎?”

“許先生,您被欺負了嗎?弟兄們,趕緊去喊人,他娘的,天明書院那幫文人不講武德,敢欺負咱們的大才子。”

當看到許清宵滿身灰塵時,侍衛們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就是許清宵被欺負了。

畢竟現在南豫府,都在討論天明書院的事情。

這天明書院早不來南豫府,晚不來南豫府,這個時候來?是什么居心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踩著許清宵上位嗎?

一直以來,南豫府都是被天明府壓著的,尤其是南豫府貴為長平郡首府,可一直被壓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好不容易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

結果天明書院的人直接跑過來砸場子,擱誰受得了?

尤其是許清宵一直沒有露面,會見天明書院的學生,這幫人就開始各種叫囂了。

什么許清宵是怕了。

亦或者是說,能寫出絕世文章,卻不敢出面相見一番,是不是心里有鬼。

雖然這種言論,被天明書院一位正儒壓下來了,也訓斥了這幫人,可話都說出去了,你訓斥歸你訓斥,我不爽歸我不爽。

怎么可能就這樣算了。

如今一看許清宵風塵仆仆的,渾身都是泥巴和灰塵,難免不讓人聯想到許清宵被打了。

所以新仇舊恨一加,這幫人侍衛怒了。

他們雖然只是官差,但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

許清宵現在就是南豫府的排面,要是許清宵受了委屈,他們不干了。

“沒事,沒事,不要誤會,我是來找李兄的。”

許清宵有點納悶了,為什么見到自己有些倉促,就覺得自己挨揍了呢?

有必要這樣嗎?

“找李公子?許先生,您直接進,我帶您去找公子,他正在府里。”

一聽是找李鑫,眾人頓時松了口氣,這要真是被天明書院的人揍了,他們肯定不服的。

許清宵愿意忍,他們都忍不了。

待許清宵入內后。

門外,眾侍衛不由議論。

“我怎么感覺,許先生就是被揍了呢?”

“您還別說,我也是這么覺得。”

“是啊,沒道理許先生這么倉促,而且衣服上全是灰。”

“別瞎猜了,我去打聽打聽,要真是那幫家伙搞事,咱們就跟他們玩點狠的。”

“行,那你去打聽下,有什么消息趕緊跟我們說。”

“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四個在這里等。”

就如此,兩人離開,去打聽點消息,站崗這種事情,偶爾離開一會問題也不大,只要走的人別太多。

他們也是官差,也不是李府的家仆。

李府內。

經過幾個庭院,終于,許清宵見到了李鑫。

此時,一棵樹下,李鑫端著一本書籍,正在細細閱讀。

“公子,許先生來了。”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李鑫不由從書中回過神來,將目光看去,發現來者是許清宵后,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許兄,你怎么來了?”

看到許清宵,李鑫的確有些激動,這幾天他也去找過許清宵,但發現許清宵不在客棧中。

問了一些朋友,都不知道許清宵去了何處,有些好奇但也沒有繼續尋找,畢竟許清宵也有自己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許清宵會突然造訪。

“許兄,你這是?”

“是天明書院的人找許兄麻煩了嗎?”

快步來到許清宵面前,望著許清宵渾身的灰塵,李鑫有些驚訝了,下意識也認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找麻煩了。

“不是。”

許清宵搖了搖頭,而后坐在石凳上開口道。

“很多事情不方便說。”

“勞煩賢弟,讓人先準備一些菜肴,有些餓了。”

“邊吃邊聊。”

從平安縣一路跑到南豫府,確實餓了,武者本身就要大量進食,補充精力。

大日圣體更需要補充食物,滋養精氣。

“小問題。”

李鑫立刻吩咐方才帶路的侍衛,讓他去通知伙房,給許清宵準備一些佳肴。

吩咐過后。

李鑫給許清宵斟了一杯茶,而后便有些迫不及待道。

“許兄,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南豫府都快鬧瘋了,卻沒見你的蹤跡。”

李鑫斟酒,如此問道。

“我出去辦一些事。”

“是天明書院的事情嗎?”

許清宵問道。

“恩,如今天明書院明面上是來找許兄你談論儒道,可到底是什么目的,大家都明白。”

“無非是見許兄如此才華,壓過他們天明書院一頭,有些不服氣。”

“甚至還把天明書院的老院長請來了,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六品正儒。”

李鑫回答道。

“六品正儒?能到這個境界,應該不至于如此吧?”

許清宵有些疑惑,儒道六品,按理說沒必要這樣啊。

“許兄放心,這位先生肯定不會主動找你麻煩,家父特意拜訪了一趟,不過他是想來詢問許兄,文章之事。”

李鑫回答。

“文章?”

“朝廷的圣旨說了什么?有樣本嗎?”

提到文章許清宵想起來了,自己明明是安國策,怎么突然又變成了立意之章?

“有,許兄稍等。”

李鑫立刻起身,而后從房中取出一張宣紙。

擺在石桌上。

這是圣旨拓本,一般來說圣旨下來,各郡各府都需要拓印,貼在城墻上,宣告天下。

內容很簡單。

只是看完之后,許清宵眉頭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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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打起來了

皇帝的旨意很簡單。

大致就是說自己所寫的文章,乃是立意文章。

讓大家向自己學著一點,不過事關立意,大魏王朝目前不需要立意了,所以先壓一壓,但不否認自己的才華。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皇帝有沒有看自己的文章啊?

明明是建設發展,主張興業的文章,為什么變成了立意文章?

“皇帝不可能不看我的文章,絕世文章若是不看,這皇帝也做到頭了。”

“既然看了我的文章,就應該知曉我的目的,可改成立意文章,是為了......保護我嗎?”

很快,許清宵想到了緣由。

除此之外,許清宵想不出第二個理由,那除非皇帝當真是瞎子。

但這不可能。

“朝堂爭斗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嗎?連皇帝都要小心?”

許清宵細細琢磨。

很明顯皇帝不是傻子,所以宣布這個旨意,其目的是為了保護自己。

朝堂爭斗的很兇,這是許清宵第一次直觀感覺到了,否則的話,以自己的安國策,換做正常的王朝,皇帝早就拿出來各種吹噓了,然后開始大辦特辦。

不這樣做并非是不認可自己,反而是認可自己,可因為局勢問題,想要先保護好自己,等時機成熟再動手。

剎那間,許清宵明白前因后果。

他是聰明人,大魏皇帝也是聰明人,甚至不惜用立意文章來吸引仇恨,用外部矛盾來解決內部矛盾。

顯然按照女帝的想法,自己未來的路線已經被規劃好了。

入京,當官,然后開始商議錢莊怎么搞,緊接著偷偷摸摸去搞錢莊,等準備就緒,直接開干,那個時候即便是滿朝文武不答應也不行。

皇帝有一票否決權。

可為什么不現在就折騰,就是怕前期準備階段,人家就開始給你使絆子。

你這個時候一票否決權,也不是不行,可后面怎么辦?

不可能你一直耍無賴吧?

其實說來說去就是一點,皇權不夠穩固啊。

這要是夠穩固,瞧瞧朱太祖,不服就殺,反對也殺,你不但要贊同,你還得表現的極其開心,否則也殺。

“七次北伐,女子稱帝,這就是后果啊。”

許清宵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理解當朝皇帝,可理解歸理解,不爽還是不爽。

立意文章。

這簡直是要把自己往火堆上烤。

自古以來,文人爭論最激烈的事情,就是立意。

立意。

君子立意。

大家信奉某位圣人之言,將其作為自己的終極理想,努力奮斗幾十年,結果你突然來個新的立意,要是延續這位圣人的立意,那倒沒什么。

可若你推翻這個立意,人家怎么想?

這就好像前世,你告訴一個男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光一個道理。

信仰崩塌。

所以立意之爭,在文人圈子涉及太大了。

不,不是太大了,而是毀滅性的爭論。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化解這種麻煩,就必須要尊奉朱圣之意。

五代圣人。

第一代圣人,立蒼生之意,與至暗時代

第二代圣人,立儒道之意,萬世師表。

第三代圣人,立禮樂之意,君子禮樂。

第四位圣人,立君臣之意,君前父后。

第五位圣人,立君子之意,存天理而滅人欲,克服私欲。

實際上這五位圣人都沒有任何錯。

否則不可能成圣。

他們的理念,出發點是好的,可架不住被后世人給各種添磚加瓦啊。

都自認為自己揣摩到圣人之意,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強加進去,變成圣人的意思。

一來二回,就是圣人背鍋了。

就好像存天理而滅人欲,話雖然絕了一點,但其意思和出發點是什么?

是欲望是無窮的,我等君子儒生,應該去克制欲望,這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不能隨意亂來,任憑自己的欲望無止境擴展。

后來變成了什么?

你不能有欲望,有欲望是不好的。

甚至還可以拿來互相攻擊,你今天多吃了一個雞蛋,你不尊重圣人,你不配為文人。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

你還別不服氣,因為圣人的話,非要過度理解也是可以,畢竟你又不可能復活圣人。

你也解釋不清楚,人家非要搞你的話。

所以許清宵對朱圣之意,不太喜歡,他尊重朱圣,人族圣人,自然有無與倫比的光環,或許有缺點,但古今往來有幾人能成圣?

許清宵更喜歡的還是另外一個立意。

王陽明,王守仁的知行合一。

這是許清宵認可的立意,兩者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克服私欲。

但比起朱圣之意,要好很多,朱圣之意無論是不是被后世人添磚加瓦,依舊改變不了這種嚴格之意,有點違背人理。

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十分自由,沒必要偽裝自己,釋放屬于自己的天性。

只是這些東西,許清宵不敢說出來。

原因無他。

以自己當下的情況,若是真敢宣揚這種立意,那全天下的儒生都要找自己麻煩。

九成的文人視自己為仇。

倒不如等慢慢成長起來,手握朝中大權,有威望有品德之后,再去宣傳這種立意。

這樣效果可能還是一致,可最起碼不會有人上門找自己麻煩。

許清宵看著旨意沉思。

也就在此時,佳肴來了。

一盤盤冒著熱氣的菜擺放在石桌上,許清宵回過神來,倒也沒有說什么,提起筷子就開吃。

光吃菜沒有什么意思,讓下人端來了一桶飯,再準備幾斤肉食。

就如此,許清宵一邊吃一邊思索接下來的事情。

先是立意的事情,只字不提。

天明書院過來到底是什么目的不管,交個朋友沒問題,要是想要給自己下套,那不行。

不提立意,任憑他們說什么都不管。

即便是等以后入了京也不說,議論歸議論,罵歸罵,只要自己不出來帶節奏,基本上不會惹來什么大麻煩。

篤定這個主意后。

許清宵吃起飯來更香了。

只是把一旁的李鑫嚇到了。

許清宵整整吃了大半桶飯,再加上三四斤肉食,以及四五盤菜肴,這飯量都趕上他七八天了。

“許兄,還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吃這么多。”

李鑫咂舌。

“習武之人,是這樣的。”

“對了,賢弟,這幾日若是不介意的話,打算在這里住幾日,若是打擾就算了。”

許清宵笑了笑,同時提出在這里住幾天。

畢竟隨著天明書院的人到來,南豫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與其出去招惹是非,倒不如在李鑫家中休息幾日。

“許兄這話言重了,你能來寒舍居住,是愚弟的榮幸,我現在令人備好上房。”

李鑫激動了,許清宵在他家住,他自然是一萬個樂意啊,以后見到其他朋友還可以吹噓一番,我與許大才關系甚好,在南豫府都是住在我家。

這多有面子啊?

很快,隨著許清宵用好膳后,李鑫便讓人為許清宵準備一間上房,順便安排了四個丫鬟跟隨許清宵,伺候起居。

許清宵倒也隨意,讓丫鬟們準備好洗澡水,打算先清洗一番。

這些日子風塵仆仆,雖然武者晉品了,但個人衛生還是要注意,

半個時辰后。

許清宵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李鑫也周到,特意讓人買了套衣服給自己,面料都是上等絲綢,一套這樣的衣服,至少得五兩銀子。

當真是名氣帶來的好處。

白吃白喝還能白嫖一套衣服,古人就是宅心仁厚啊。

待換好衣袍后。

許清宵接下來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算靜下心好好讀點書。

可就在此時,李鑫卻有些急急忙忙走來,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許兄,出大事了。”

李鑫開口,讓許清宵有些不理解。

前前后后才不過半個時辰。

怎么出大事了?

還有出什么大事了?你就不可以直接說嗎?

“怎么回事?”

許清宵有些好奇。

“打起來了,咱們南豫府那幫官差為了你和天明書院的學生打起來了。”

李鑫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打起來了?”

“官差怎么跟讀書人打起來?”

“還有,怎么是為我?”

許清宵越聽越糊涂,自己又沒讓南豫府官差去打人啊,沒必要這鍋也甩給我吧?

你這就有些不講道理了。

“許兄,你之前來的時候,風塵仆仆,滿身都是泥土。”

“現在外面都在傳,說天明書院的學生,見你如此倨傲,一氣之下找到你將你揍了一頓。”

“南豫府上上下下的百姓都在傳,一個比一個憤怒,說南豫府好不容易出了一位大才,被天明書院的人盯上了,欺負南豫府無能。”

“那些捕快頓時按捺不住脾氣,尤其是有兩個捕快,跟你有些關系,把整個南豫府一大半的捕快全喊過去了。”

“見到天明書院的學生就打,打的很兇。”

“不過我聽消息說,天明書院的學生也是有骨氣,被打了不但不去解釋,還在叫囂說你在背后指使,算不得君子,小人一個。”

“結果被揍的更慘了。”

李鑫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整件事情完全就是烏龍啊,主要還是許清宵的威望太高了。

畢竟按理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文人被打了,若是不去報官,這幫官差也不會出手。

可許清宵威望太大了,都被吹成天下第一奇才,再加上這些年被天明府一直壓著。

好不容易出了個許清宵,結果發現許清宵被揍了,這下子南豫府不得炸鍋?

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夫子讀書人,再聽到這個消息后都炸鍋了。

謠言就是如此恐怖,再加上許清宵的確是一路風塵仆仆,與平日形象完全不一樣,自然而然讓人聯想到挨揍了。

結果導火線點著了,首當其沖的就是官差,楊豹楊虎兩兄弟率先帶人過去,緊接著便是南豫府的讀書人,他們現在視許清宵為人生偶像,許清宵被揍,他們豈能忍?

再后來就是城里的百姓了,本來就反感天明書院的學生,如今你竟然敢欺負我們南豫府的讀書人?

真當我們南豫人是病貓嗎?

所以這件事情一下子就鬧起來了,而且鬧得特別大。

再加上這群天明書院學生又一個個不服氣,他們的確對許清宵不服氣,雖然被萬安國訓斥了一頓,可不服就是不服。

結果被揍的更慘了。

“這......”

許清宵沉默了。

不就是衣服臟了點嗎?這也能惹出是非?

這幫天明書院的學生,這么招人恨?

許清宵實在沒有想到,自己因為趕路趕的急,弄臟了衣服,居然被腦補成挨揍了。

導致天明書院的學生被追著打。

這就有些離譜了。

“那現在如何是好?”

許清宵皺眉,打讀書人可不是小事一件,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楊豹楊虎兄弟二人未免有些太莽了吧。

“家父已經派兵過去鎮壓了,理論上應該會沒事。”

“我已經讓王儒去解釋了,不過有些人要倒霉了。”

“打讀書人,這可不是玩笑,得坐大牢,無論什么理由。”

“許兄,這里面領頭的兩人,你可否認識?”

李鑫問道。

“是叫楊豹楊虎對吧?若是他們,我的確認識,關系不錯。”

“李兄,你看這樣如何,我現在書信一封,你幫我送給天明書院的老院長。”

“這件事,愚兄不能出面,否則會越來越麻煩。”

許清宵開口。

這種事情自己肯定不能出面。

楊豹楊虎雖然魯莽,可出發點是幫自己,這點許清宵知道,南豫府百姓也是向著自己。

雖然這是一場誤會,但若是自己出面,向天明書院的人道歉,只怕會引來反感。

天明書院的學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無緣無故跑過來找自己,說到底就是想要踩自己上位,挨打也是活該。

但天明書院的老院長不一樣,實打實的正儒,所以許清宵書信一封道歉是沒有問題的。

出面不能出面,寒了大家的心不好,將局勢繼續僵化更不好,萬一惹的兩府撕破臉,那就是罪過。

“好,我立刻去辦。”

李鑫一口答應。

許清宵也不廢話,立刻進入房中,展開一張信紙,李鑫在一旁研墨。

待墨水出后,許清宵直接動筆。

大致意思就是。

將事情解釋清楚,希望對方理解,原諒百姓之心,也原諒這些官差,自己這段時間在讀圣賢書,不愿出面,不是不愿意相見,等過些日子南豫新樓建好,必當面致歉。

寫完之后,許清宵裝在信封中,讓李鑫幫忙去送。

同時讓李鑫府君一聲,盡可能的不要處罰這些官差。

李鑫點頭,拿著信件就走了,顯得火急火燎的。

而后,目送李鑫離開,許清宵有些無奈。

無論怎么想,都想不到會惹來這種事情。

看來以后還是得注意一下形象,免得被人誤會。

就如此。

一直到子時。

許清宵在院中靜心等待。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沒有心思看書,想要找個人出去打聽打聽消息吧,又害怕傳出別的謠言,所以只能靜心等待。

終于,子時兩刻。

李鑫回來了。

“許兄。”

“許兄。”

李鑫一路小跑,有些氣喘吁吁。

“不急,先喝口水再說。”

許清宵給李鑫倒了杯茶。

“不用。”

“事解決了,不過麻煩沒有解決,天明書院有十二個學生被打傷,有兩個傷的比較嚴重,好在沒有出人命。”

“抓了二十人,十二個捕快,五個讀書人,三個普通百姓。”

“被抓的都是起頭人,估計要吃官司了,打傷了讀書人,不是小事。”

李鑫有些皺眉道。

“令尊保不下來嗎?”

許清宵好奇。

“保不下來,朗朗乾坤,傷讀書人,這事保不下來,只能調解,我父親也為難,有一位六品正儒在,想徇私枉法都不敢。”

李鑫直接搖了搖頭,而后繼續開口道。

“大魏律例,無故傷人,三年扣押,讀書人罪加一等,至少十年。”

“若是他們咬著不放,十年牢獄之災跑不掉。”

這番話讓許清宵眉頭皺的更緊。

“你將書信交給萬儒士了嗎?”

許清宵詢問。

“給了,但萬儒士好像也有些生氣了。”

“只是收了信,一句話都沒說。”

李鑫的回答,讓許清宵更加覺得麻煩。

無端端惹來一場是非,這就是名氣帶來的壞處。

當下,許清宵沒有說話了,而是在院子內來回走了幾步,思索辦法。

最終,許清宵深吸一口氣,看著李鑫道。

“走。”

此話一說,李鑫有些好奇。

“去什么地方?”

“找天明書院的人,我親自過去致歉,看看能不能調節。”

許清宵說道。

“許兄,他們現在正在氣頭上,現在過去,只怕不討好啊。”

“再者,此事與你也沒很大干系,家父的意思是先平息他們的怒火,扣押這群人一段時間,等事情過去了,再慢慢解決。”

李鑫攔住許清宵。

人家現在氣頭上,過去就是找罵啊,而且事情也不是你導致的,沒必要這樣。

然而許清宵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月色,而后又看向李鑫道。

“此事因我而起,若我不管不顧,枉為君子。”

“賢弟若是覺得有些麻煩,就讓愚兄獨自去吧。”

許清宵這話是實意,不希望李鑫繼續參合進來,免得被人記恨上。

“兄長哪里話,既然兄長有赤誠之心,愚弟陪兄長同去。”

“大不了挨頓罵而已,走。”

李鑫倒不是怕這個,主要是覺得許清宵身份尊貴,若是過去主動致歉,豈不是有降身份。

但聽許清宵這番話,他莫名覺得許清宵不愧是君子。

值得深交。

就如此,兩人離開李府,朝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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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萬安國的態度

是夜。

北街一處宅院門外。

一陣陣的聲音響起,充滿著憤怒。

“夫子,我等簡直是冤枉啊,無緣無故被許清宵喊人打了一頓,這簡直是天大之恥。”

“是啊,這個許清宵明面上不敢找我等麻煩,背地里耍陰招,簡直不當人子。”

“虧他還作出絕世文章,我看此人就是心胸狹隘。”

“夫子,若不是府君帶兵前來,只怕我等都要被活活打死,若這還不上書奏告,難保下一回許清宵不會更大膽。”

宅院內,眾書生的哭喊聲響起,有人憤怒為其打抱不平,有人哭喊著,頭上纏著紗布。

這群天明書院的學生,死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挨揍。

而且還這么狠。

但最氣的不是挨揍,而是面子上掛不住。

他們是誰?

是讀書人。

天之驕子,走在路上都會引來無數羨慕目光,從來只有他們指責別人的時候,卻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大魏王朝,敬重讀書人。

若有功名還不得上刑。

可今天挨的這頓揍,比上刑還難受。

“夠了!”

吵鬧聲彼此起伏,萬安國的聲音響起,一瞬間鎮住場面。

他看著眾人,不過并沒有露出怒色,而是極其平靜道。

“你們莫要再胡說。”

“許清宵儒進八品,顯然不是這種心術不正之人,再者他也與天明書院無冤無仇,即便是有仇,也不可能指使官差對讀書人動粗。”

“你們因嫉生恨,將這些是非加在許清宵身上,何以為君子?”

萬安國如此說道,訓斥眾人。

他心比明鏡還要亮,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幫文人在想什么事情,無非就是想要借助這次機會,讓自己上告,影不影響許清宵府試第一無所謂。

只要能潑臟水,對他們來說就是好事。

畢竟許清宵太優秀了,壓過天明書院所有學生,產生嫉妒。

可他不會這樣做,這并非是君子之道。

而且他也不相信許清宵是這種人,一個能寫出絕世文章的儒生,還是立意文章,絕無可能做這種事情。

“夫子,可無論如何,我等平白無故被揍是事實,即便退一萬步來說,不是許清宵指使。”

“但也與許清宵有關啊。”

有人不服氣,忍不住嘟囔道。

的確,是不是許清宵指使的,他們也不敢完全確定,但挨打了總是事實吧?

“行了。”

“此事府君已經與老夫商談過,大魏律法不容挑釁。”

“該如何處理,便會如何處理,會還你們一個公道的。”

在這點上,萬安國倒是偏袒自己的學生,畢竟自己學生的確挨打了。

而且還有一點。

大魏敬儒,讀書人地位極高,官差打讀書人,這是重罪,輕則也得判入大牢十年,重則流放千里。

萬安國相信這件事情跟許清宵無關。

也正是因為相信,所以他更加憤怒。

若是這背后當真有許清宵的影子,他反而不會如此憤怒,畢竟使出這種手段,由此可見許清宵也沒多大前途了。

可沒有許清宵的影子,那么這就是違了大魏之法。

往小了說,不尊律法。

往大了說,不尊圣人。

人分三六九等,對文人來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這也是朱圣之意,是每個讀書人的意思。

區區官差武夫,不顧禮儀,打傷讀書人,這是重罪,天大的重罪。

所以這件事情,萬安國絕對是從嚴處理,容不得一點人情可言。

畢竟這是在挑戰圣人之意,侮辱讀書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生氣。

不過,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夫子,許清宵,李鑫,在外求見。”

隨著聲音響起,宅院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許清宵來了?”

“他來作甚?是看我等笑話嗎?”

“該不會替那些人求情吧?夫子,若是許清宵是來求情的,千萬不能答應,我等不服!”

“行了,你們就少說幾句,讓夫子抉擇。”

他們低聲議論,有幾個身上纏著紗布之人,更是開口,依舊憤怒。

“問他造訪何事?”

萬安國有些好奇,讓其去詢問,許清宵來此作甚。

是表達歉意,還是說替人求情?

若是表達歉意,倒也無妨,見一面是可以的。

可若是替人求情,那就免談。

即便是許清宵,也免談。

當下,通報之人離開。

過了片刻,又快速回來。

“夫子,許清宵說,是來表達歉意,同時想要出面化解此事,說是愿意和平協商。”

對方開口,說出許清宵來意。

“他還真有臉?”

“出面化解?他許清宵有多大的面子?”

“若說他許清宵之前與我等相見,我等倒也不是不可以給他點面子,可他連見都不見我等,現在出了事,又跑來和解,當真是笑話。”

“我不和解。”

“我也不和解。”

眾人想法一致,絕不和解,他們本來對許清宵就有氣。

天明書院組團過來想要見一見許清宵,結果等了四五天,愣是沒見到許清宵一面,被人笑話就算了,結果現在挨揍了,新仇舊恨算上,許清宵跑來說和解?

他們本身就缺一個理由找許清宵麻煩。

現在理由來了,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

不壓一壓許清宵的銳氣,他們還真不服氣。

“肅靜。”

萬安國再次開口,鎮住了場面。

他知道自己這些學生們帶著私仇,站在君子角度上,這是不對的,若是沒有這場事,他必然會訓斥自己的學生。

可發生了這種事情,既身為他們的老院長,又身為六品正儒。

于情,他自然不會站在許清宵這邊。

于理,侮辱讀書人等同不尊圣人,他自然更不可能幫許清宵。

故此萬安國開口。

“讓他回去吧,告訴他,此事與他無關。”

“不要參合進來。”

萬安國開口,如此說道。

“是,夫子。”

后者當下離去。

只是又是片刻,通報之人再次回來了。

“夫子,許清宵說想見一見您,當面致歉。”

他如此說道,轉達許清宵的意思。

“說我睡了。”

萬安國搖了搖頭,許清宵越是如此不依不饒,他越是明白許清宵是想要為那些人求情。

過了一會,傳達聲再次響起。

“夫子,他說愿意等到明日。”

這個回答讓萬安國有些驚訝。

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萬安國沉思,過了一會繼續說道。

“他,此事并非是傷人如此簡單,而是讀書人被辱,不要參合進來,否則影響他仕途。”

他態度很堅決。

但這句話也是提點之話。

武夫打讀書人,這是大忌。

大魏王朝獨尊儒術,若有功名還不得上刑,這就是讀書人的地位。

結果被一群官差捕快,平民百姓打了,這還了得?

的確,這種事情往小了說,可能真是一場誤會,道個歉,賠些銀兩,再說點好話,也就算了。

可若是往大了說,這就是侮辱讀書人,不尊重圣人。

對天下文人來說,都是彌天大罪。

你今天敢打我。

明天是不是敢殺我?

誤會,并不是理由。

許清宵如今天下聞名,尤其是朝廷圣旨一宣,知曉他許清宵寫了一篇立意文章。

別人或許可以求求情。

但許清宵不能求情,他若是求情,會惹來很大的麻煩。

這一點,許清宵或許看不透,但他看得透。

所以他勸阻許清宵,不要參合進來,是為許清宵好。

“是。”

后者再去通報。

可很快又回來了。

而且還是滿臉苦笑的回來。

“夫子,許清宵他就是說想要見一見您,說有些事情,當面說會更好。”

“若夫子不見,他就待在外面不走了。”

此話一說,也算是表決了許清宵的態度。

然而萬安國還是搖了搖頭。

“你告訴他,兩日后府試結果就要出來,府君已經邀我參加宴會,那時候再見吧,若是還在門外不依不饒,老夫明日就走。”

萬安國態度也很堅決。

不見就是不見。

為他許清宵好。

也是為自己這幫學生出點惡氣。

總不能真的不幫自己人吧?

此時。

宅院之外。

許清宵與李鑫二人靜靜等候。

隨著宅門再次打開,對方傳達萬安國之意后,許清宵長嘆了口氣。

他看得出來,萬安國態度很堅決。

若是自己還待在這里的話,對方的確會走,一旦走了,就挽救不回來了。

“多謝兄臺為我傳話。”

“還望兄臺在幫許某說一句。”

“此番,的確是一場誤會,我許某人實在抱歉,希望天明書院的諸位兄臺,莫要生氣。”

許清宵說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李鑫跟在后面,沉默不語。

如此低聲下氣在這里懇求,卻連面都沒有見到,這足以表明對方態度。

看來事情真的要鬧大了。

“李兄,能去大牢看一看他們嗎?”

街道上,許清宵詢問李鑫。

“自然可以。”

李鑫點了點頭,而后繼續說道。

“不過,許兄,其實可以先回去,找我父親一趟,問問他,或許也有辦法。”

李鑫如此說道。

“恩,待會再去吧,先去看看他們,我要問些事情。”

許清宵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是想先去看看楊豹楊虎他們。

“好。許兄跟我走。”

李鑫也沒廢話,前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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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7-25 09:50:58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事情比想象中更嚴重

南豫府大牢。

昏暗低潮是大牢的標配,倒不是南豫府窮。

而是對付犯人自然不可能搞的多好,環境越差越好,這樣才是受苦,不然犯了錯跑進來享福?

“李公子,許大才,人就扣押在這里了。”

“本來抓的人都是自己人,按理說多多少少會關照一番,但府君大人下了命令,不能徇私枉法,所以都關進了里面。”

領頭的捕快往大牢前方走著,同時告知為何扣押在內的原因。

“府君大人說的沒錯,不要徇私枉法。”

許清宵明白李廣新的意思,現在天明書院的人都有氣,人扣押進去了,如果好吃好喝招待,各種開后門,那就更麻煩了。

所以現在公事公辦,比什么都好。

很快,許清宵與李鑫來到大牢深處。

一股莫名的味道出現,說不清是什么,總而之極其不好聞。

“許老弟,你怎么來了?”

鐵鏈聲響起,叮叮當當,大牢深處,不少人動起來了。

“當真是許清宵啊。”

“許大才,您怎么來了?”

“許大才,這是大牢,你這種讀書人,可不能來這,影響你氣數啊。”

“是啊,是啊,許大才,可莫要玷污了你的身子。”

不少人開口,牢房內左右各自數十人,見到許清宵來了以后,并沒有喊著讓許清宵救他們出去,反倒是覺得許清宵身為讀書人,來大牢有些不吉祥。

說淳樸的確淳樸,說無奈也的確無奈。

而此時,楊豹楊虎二人站起身來,朝著許清宵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的確是我們沒問清楚,鬧成這個樣子,不過你不用擔心,該怎么罰我們自己認了,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

“恩恩,大不了就挨板子,蹲個半年一年,許老弟,咱們剛才都說好了,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的。”

楊豹楊虎兄弟二人開口,十分仗義,打算自己扛下這件事情。

還不等許清宵開口,李鑫忍不住出聲了。

“若是只挨板子,就好了,這件事情已經鬧大了,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么好,讀書人你們也敢打,現在他們鬧起來了。”

“若是不好好處理,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千里,你們還以為是尋常滋事?”

李鑫有些忍不住了。

這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平時一點律法都不看,連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

果然,隨著李鑫這番話一說,頓時之間牢里喧嘩起來了。

“監禁十年?發配千里?怎么會這樣?”

“不就是動了點手嗎?要不這樣,我讓他們打一頓,消消氣行不行?”

“不是說最多關半年嗎?十年?那我父母該怎么辦啊?”

眾人開口,他們的確沒有想到會惹來這么大麻煩。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些官差一個個可能連字都不認識,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案件,所以并不知道會這么嚴重。

當然偶爾也發生過這種事情,有幾個讀書人酗酒與別人毆打在一起,但最終就是賠點銀兩,然后也就算了。

哪里知道輕則十年監禁,重則還要發配千里?

“都安靜點。”

“慫個屁啊,不就是十年牢嗎?發配就發配,有什么好說的。”

“那幫讀書人,戳咱們南豫府的脊梁骨,咱們雖然受罰了,可最起碼沒有丟南豫府的臉。”

楊豹吼了一聲。

話雖然如此,但看得出來,他心情還是挺沉重的。

“行了。”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看了一眼眾人,許清宵深吸了一口氣,吸了一半有些難聞,馬上不吸了。

“兩位老哥,此事因我而起,你們為我出頭,愚弟在這里承情了。”

“諸位也不要驚慌,這件事情許某會負責到底,但還請諸位記住一件事情。”

“不要逞強,該低頭還是得低頭,大魏律法,毆打傷其讀書人,是重罪。”

許清宵開口,這件事情他的確有些郁悶,郁悶的點是平白無故惹來是非。

但郁悶歸郁悶,幫忙一定幫。

原因無他,因為這幫人是為自己出頭,若是自己不幫,就沒有人情味了。

但許清宵特意過來的目的也很簡單。

跟他們認真說清楚,不要覺得是一件小事,免得回過頭自己調節好了,這幫人還不服氣,還要叫囂,擱誰誰受得了?

許清宵此話一說,大部分人都點頭感謝。

而楊豹卻開口道。

“許老弟,這事不會影響到你吧?若是影響你的話,你大可不必幫,我等都是平頭百姓,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我等真發配千里,也不能害你。”

楊豹還是很仗義,就是仗義過頭了。

“對我沒什么影響,只是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到時候他們愿意諒解,你們一定要學會閉嘴,不服氣也得閉嘴,或者說點好聽的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明白嗎?”

許清宵再次強調。

這不丟人,最起碼保住了再說。

“行!我們聽你的。”

楊豹楊虎點了點頭,許清宵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還倔強,那不是腦子有問題。

“行了,諸位受苦幾天,許某告辭。”

得到回應,許清宵稍稍松了口氣,離開了大牢之中。

李鑫跟在其后,一直沉默不語。

離開大牢后,李鑫當下不由開口。

“許兄,這件事情,我想不會這么容易過去。”

“實際上,大可不必這番奔波,畢竟這里是南豫府,發配千里不至于,無非是監禁十年。”

“可說是說監禁十年,想來三五年就能放出來,那個時候也不會有人記得此事。”

李鑫跟在許清宵身后,如此說道。

“李兄是何意?”

許清宵沒有回答,而是詢問。

“許兄,我直接說吧。”

“這件事情,不要插手,我感覺得到,萬夫子之所以不見我等,是因為這件事情已經鬧起來了。”

“對讀書人影響不好,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滋事斗毆,這涉及到了文人之本。”

李鑫直接把話說開了。

可李鑫能想到的東西,許清宵也想得到。

事情的確麻煩。

但并不是不可以挽回。

“李兄,我許清宵在世,講究人情二字,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們不對,但他們也是為了我許某人。”

“若我不顧他們,那我許某人枉為君子。”

“就好比有朝一日李兄遇到這樣的事情,許某人也會幫助李兄,這就是我的君子之道。”

許清宵沒有把話說絕來,但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若他不是穿越者,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或許他會認可李鑫之。

可問題是,他有自己的三觀。

所以他才會選擇幫助楊豹二人。

“許兄仁義。”

李鑫沒有什么好說的了,許清宵這般仁義,他的確沒什么好說,唯有敬佩。

就如此,兩人來到了李府中。

剛踏入府中,一直等候的管家不由立刻出聲。

“少爺,許公子,老爺有請。”

管家的聲音響起,兩人對視一眼,但沒有多說,直接朝著堂內走去。

李府堂中。

李廣新負手而立,在大堂內等待著什么。

而聽到許清宵的腳步聲,當下不由回過身來。

“學生許清宵,字守仁,見過府君。”

第一次見到李廣新,許清宵行長輩之禮,說出自己的字號,以示尊重。

“哈哈哈,守仁侄兒,莫要如此嚴肅,你與李鑫是好友,喊我一聲叔就行,先坐先坐。”

對于許清宵的尊重,李廣新顯得和藹許多。

他讓許清宵先入座,同時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有些沒好氣道。

“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倒杯茶?”

聲音響起,李鑫有些愣了。

但愣歸愣,李鑫還是立刻給許清宵倒茶。

“守仁侄兒,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讓伙房給你做。”

李廣新對許清宵格外的和藹,如此大才,他自然要親近。

“李叔客氣了,之前吃過。”

許清宵沒胃口吃東西,委婉拒絕后,也不打算繞彎子了。

“李叔,侄兒想問一下,今日的事情,可以善解嗎?”

許清宵開門見山,直接詢問李廣新。

身為南豫府府君,李廣新的政治手段,肯定比自己充足,看的事情也比自己多,肯定要仔細詢問。

只是一提到這個。

李廣新臉色變了變。

遲疑了一會后,緩緩開口道。

“守仁侄兒,倒不是別的意思,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了,也不要參合進來。”

“事情麻煩了。”

李廣新出聲,如李鑫一般,但他說這話和李鑫說這話,是兩種區別。

李鑫只是建議類型,希望許清宵不要牽扯。

然而李廣新這樣開口,就意味著這件事情真的比想象中麻煩。

“李叔,有多麻煩?難不成當真監禁十年?”

許清宵詢問道。

李廣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若監禁十年,其實都是好事,這些人只怕都要發配千里之外,終身苦役。”

“而且參與此事之人,過些日子也要一一調查,一個也跑不了。”

李廣新的回答,讓許清宵與李鑫二人神色不由一變。

終身苦役?

參與者一個都跑不掉。

事情比自己想象中要嚴重十倍啊。

“李叔,這是為何?”

許清宵有些不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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