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椰子汁] 爆頭巫師 (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一百二十六節 七項能力

    暴躁的力量一旦爆發開來，就像烈火燎原一般，蘭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

    “狐狸！饕餮呢？！”

    他在心中怒吼道。

    在之前的實驗中，饕餮几乎是在外來血脈入侵的第一時間出現的！可是這一次，他根本沒有感受饕餮的存在！

    這讓蘭斯感受到了一絲慌張！

    如果沒有饕餮的話，他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吸收大惡魔的血統，無疑是痴人說夢！

    或許這樣的話，能把這股力量排出去，不對自己身体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就已經不錯了！

    “報告主人，饕餮正在解析目標血統的基因構成。”狐狸的聲音傳了過來：“這需要一些時間。”

    “怎麼會？我明明已經將之前的研究報告錄入了【饕餮】里！”

    “是的，但是很不幸的是，之前的報告並不完全。”狐狸回應說：“事實上，這種血統並不只有九層密碼。”

    “什麼？你的意思是……”蘭斯被驚呆了。

    “還有第十層。”

    蘭斯默然無語。

    他沒有想到，居然還有第十層密碼！之前他的實驗，也不可謂不謹慎了，為了自己的安全，他不惜浪費了大量的實驗樣本，最終完全確認了這玩意儿只有九層密碼，這才做出吸收的決定。

    可是現在大惡魔的血統一進來，突然出現了第十層密碼！這完全讓蘭斯陷入了措手不及的被動狀態。

    “饕餮解析第十層密碼還有需要多少時間？”蘭斯抹了一把汗。

    狐狸說：“具体時間未知。不過您的身体大概還能承受這種血統的衝擊……六分鐘。”

    “該死的！”蘭斯一拍大腿：“六分鐘后我就要被燒成人干了。”

    “理論上並不會，您的身体素質本身也是很强悍的。這得益于安祖拉果實的效果，它為我們解析第十層密碼贏得了更多的時間。”狐狸說：“我本人還是建議您暫時忍住。因為根據目前饕餮的解析速度以及歷史記錄來看，應該還是有機會在六分鐘內完成第十層密碼的破譯的。”

    “靠！”蘭斯忍不住爆粗口道：“那万一還有第十一層呢！”

    “這不可能！”狐狸認真地說：“第十層的嵌套結構的動態密碼，所以才會隱藏地那麼深，我們已經將這種血統解析了個底朝天，絕對不可能存在第十一層密碼的情況。”

    蘭斯心中稍定。

    只不過他的身体，依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著。

    如果在六分鐘內，饕餮無法解析出最后一層密碼，他就真的危險了。

    “你認為的最佳決策是什麼？”蘭斯果斷地問。

    “等待。等待饕餮的解析。然后在六分鐘之前的三秒鐘內——如果饕餮失敗了。我們就將饕餮拋棄。這枚子芯片將離開您的身体，而這些血統的印記因為也依附在饕餮身上的緣故，會跟著離開您的身体。這樣的話，應該是最佳的決策。不過這只是我的建議，您應該名表，人工智能向來不能取代人類的思維。”狐狸恭敬地回答。

    蘭斯咬著牙，强忍著痛苦：“好！我就等下去！”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蘭斯的頭發開始出現了卷曲——就好像被烈火燒焦了一樣。

    他的皮膚紅的像剛從熔岩里撈出來一樣。整個人渾身冒著茲茲的熱氣，像是被燒開了似的。

    他的左眼之中，淡綠色的視界下，一個淡紫色的小方框正在不斷躍動著一行行的字母和數字。

    蘭斯知道，這就是自己的第一枚精英級子芯片——饕餮的運算窗口。

    相比于第一枚精英級子芯片，饕餮的特點在于兼容性。黑鐵巨人固然可以在短時間內給蘭斯帶來强大的肉搏能力和防御力。但是成長性較差。而饕餮則不同，擁有了這枚子芯片，就擁有了無限成長的可能性。在前世公司的內部價格清單中，饕餮也是所有精英級子芯片中單賣價格最高的一個。

    有了它，就算是沒有血脈能力的普通英雄。也能通過種種渠道强化自身，而且沒有上限。

    此時此刻。饕餮正在對抗著頑固的所羅門家族的血統。紫色的數字不斷躍動著，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而在紫色方框之上，有一個倒計時，正在計算蘭斯剩余的時間。

    另外一邊是一個人体掃描圖——蘭斯已經懶得去看自己的身体在大惡魔血統的摧殘蹂躪之下有多糟糕了。

    起初劇烈的痛苦漸漸出現了麻木狀態，蘭斯知道，這是自己神經末梢壞死的跡象。

    時間只剩兩分鐘了。

    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

    “狐狸，現在的成功率還剩多少？”蘭斯沉聲問道。

    主芯片計算了一下，默默跳出了一個令人膽戰心驚的數字：17%。

    “該死！”蘭斯一咬牙，剛准備做出驅逐饕餮和大惡魔血統的決定——畢竟相對于變得更加强大而言，自己的保命似乎更加重要。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這個數字突然躍動了一下，變成了37%！

    足足提升了百分之二十！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我眼花了吧？還是你在忽悠我？”

    蘭斯有些詫異地看著變動的數字。

    沒等狐狸做出反應，這個數字居然又變了——直接從37%跳到了65%，然后是87%！

    “饕餮克服了几個技术上的難關，現在速度提升了一百倍！”倉促之間，狐狸這麼回了一句。

    蘭斯已經沒心思聽他解釋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個數字之上。

    十秒鐘過后，那個概率重新上了90%，然后是97%，然后是98%……

    100%！

    “成功率百分百！？”蘭斯驚呼一聲。

    “是的。”狐狸鎮定地說：“因為第十層密碼的破譯，已經完成了。”

    蘭斯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

    伴隨著饕餮的破譯完成，這枚子芯片終于開始發揮他强大的作用來。

    那些流竄的大惡魔血統，開始被牢牢鎖定，再也無法造成破壞。

    相反的，其中的能量被【饕餮】固定，反而開始滋潤蘭斯的血管和肌肉。

    他的身体開始一絲一絲地恢復著。

    他能明顯感受到大惡魔血統正在融入自己的体內，這種感覺非常神奇——饕餮就仿佛一座橋梁，將兩者聯系在了一起。

    足足三十分鐘之后，饕餮才將蘭斯全身的大惡魔血脈吸納完畢。

    安然度過了第一個階段之后，並不意味著危險已經消失了。

    因為第二階段——【吞噬】，是遠比吸納更加危險的時候。

    只不過蘭斯的倒霉運氣似乎已經用完了，這一次，饕餮在吞噬所羅門血脈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任何問題。

    一切都水到渠成！

    ……

    六個小時之后，蘭斯舒舒服服地躺在浴缸里，享受著冰冷的水給自己身体降溫時的快*感。

    “雖然遇到了點挫折，不過終于算是完成了。”

    蘭斯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腦袋。

    在那個地方，被濃密長發遮擋住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微微的隆起。

    那是大惡魔的角，也是他們快速吸收法术因子的地方。

    惡魔們吸納的法术因子和人類不同，那是一種被稱為【深淵炸彈】的法术因子，這種法术因子形成的魔力暴躁無比。有學者研究，惡魔們之所以好戰，也和這種法术因子有關系。

    對于蘭斯來說，這根可能要漸漸長出來的角帶來的便利可比麻煩多。

    首先他給自己提供了第二種吸收法术因子的渠道，這樣即便他深處深淵那樣惡劣的環境，也能頑强地生活下去；第二，這只角可以提高蘭斯的施法速度和法术强度。這兩者對于巫師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麻煩，則非常容易解決——一頂高高的巫師帽，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吞噬了大惡魔的血統帶來的好處並不止這些，蘭斯的身体素質也有了些許的提升——之所以沒有直接抵達普通大惡魔那種强度，是因為惡魔的成長也是需要時間的。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蘭斯的身体素質會自動增加，由此，他也能解鎖更多的子芯片。

    而最重要的是，所羅門家族的血統所具備的那些普通大惡魔血統沒有的能力！

    在蘭斯完成血統同化的那一瞬間，他就得到了關于所羅門家族的一切信息。

    這個家族是非常怪異的，他們將任何成功同化自家血脈的人視為家族中人，並嚴格划分了等級。

    蘭斯在所羅門家族中，僅僅處于第一級的地位。

    然而即便如此，他比普通的大惡魔還能獲得許多其他好處。

    “七選三？真是大方呢……”

    蘭斯眯著眼，感受著血脈中蓬勃的力量——

    第一級的所羅門家族成員，可以在血脈之中的七個基礎能力中，選擇三個！

    這七個基礎能力分別是：【斷肢重生】、【巫术豁免】、【巫术絕緣】、【影子巫師】、【法力汲取】、【生命共享】和【嗜血法球】。

    他必須在其中做出抉擇，老實說，這七個能力，每一個能力蘭斯都想要。

    但是他只能選三個。

    想要更多的能力，就得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等級。

我是分身

第一百二十七節 艱難的抉擇

    平心而論，七項能力中的每一個能力，如果能獲得，對于蘭斯來說都是極大的增强。

    每一個能力，都帶著極為變態的效果——這也是為什麼大惡魔在環境惡劣的深淵之中不僅生存了下來，還占據了相當多的領地的緣故。

    【斷肢重生】：看上去這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能力，但是蘭斯覺得另外一個用另外一個名詞來形容它可能更為合適——那就是【不死之身】。斷肢重生是一個被動的能力，如果蘭斯選擇了這項能力，那麼在他受到傷害之后，他的肢体會在第一時間開始恢復。

    因為他的血脈已經將他的肢体的每一個部分都記錄下來了，只要別渾身粉碎，哪怕只剩下一個大腦，也能憑借强大的再生能力恢復過來。

    當然了，其恢復速度，就要看斷掉的部分的重要性以及受到的傷害程度了。對于所羅門家族的血統來說，斷了一只手指，最多一個小時就能恢復完畢——如果使用一些特殊的秘法，或者斷肢重生的等級提高了的話，這個速度還可能更快——最快只需要二十秒鐘。

    至于一條手臂，几個內髒，估計就要慢一些了。快則半天，慢則一兩天，總之只要血脈還在，就能自行復原！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能力！

    蘭斯對此垂涎已久，他知道惡魔之中很多都有類似的能力——人類巫師雖然也能通過一些醫療巫术來解決這些問題，但相對于自然恢復的天賦來說，還是要差了一些的。

    然而他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因為第一個斷肢重生固然厲害，其余的六個能力，也並非是虛妄之物——

    【巫术豁免】：這個能力也和人類巫師中的巫术豁免定義不太一樣——主要是蘭斯的深淵語翻譯問題，他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翻譯這個能力。大概的意思是，如果獲得了這個能力，那麼蘭斯每三天將獲得一次【巫术豁免】的能力。

    這個能力的主要效果是。對于一切超自然能力完全豁免！限制是四級以下。

    也就是說，一旦開啟了巫术豁免，蘭斯整個人就將不再畏懼傳奇以下的巫師。因為三級法术，以及其他的咒术詭术幻术，都將對他無法產生效果。

    當然了，這個巫术豁免的效果是有時間限制的。蘭斯估算了一下，一級所羅門家族的血脈。可以提供的巫术豁免的時間是十五秒。

    十五秒鐘，看似非常短暫，但對于蘭斯來說，這已經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如果控制得當的話，他甚至能憑借這個能力，干掉三級巫師！

    【巫术絕緣】：相對于上面一個能力。這個能力更加極端，干脆就是將自己變成一個巫术的絕緣体——所謂絕緣，意思就是蘭斯自己也將無法使用巫术——敵人的巫术對他來說，也將成為一紙空談。和巫术豁免一樣，這同樣是一個保身的好辦法，但是也會將自己的功力廢掉大半！

    然而不同之處在于，在巫术絕緣之下。就連傳奇巫師，也沒有辦法傷害到他！

    因為在那種情況下，他是一個天然的巫术絕緣体，相當于游離在這個巫師世界的規則之外，沒有任何巫术能觸碰到他。只要別被物理傷害攻擊到，他就是安全的。

    巫术絕緣的限制更加苛刻，就算獲得了這個能力，也只有短短八秒鐘。

    在巫术絕緣和巫术豁免之中。蘭斯猶豫了很久，都沒能做出決定。這兩個能力非常相似，但是又隱隱有互補的意思。如果兩個能力都要了，又有點浪費名額的嫌疑。

    畢竟總共的能力選項，也只有七選三。

    剛開始蘭斯覺得三個名額還算不錯，但是現在前面三個能力，就已經讓他猶豫不決了。后面四個能力，自然也是同樣的厲害。

    【影子巫師】：通過自己的陰影，制造一個和自己相同的巫師。這個影子巫師倒是不能替蘭斯使用巫术，但是卻能幫他吟唱咒語。

    這是一個召喚類的能力。如果蘭斯召喚出一頭影子巫師，那麼在施法的時候，他將占盡便宜。

    一段漫長的咒語，原本需要兩秒鐘來吟唱，但是通過蘭斯本人吟唱前半段，影子巫師吟唱后半段，就能節約一半的施法時間。看起來這個能力相對其余三個能力，就有些雞肋了，但讓蘭斯感到心動的是，影子巫師還有兩個强悍無比的屬性。

    第一個屬性，替身术。也就是說，如果蘭斯遇到了致命性的傷害，同時影子巫師在場的話，那麼這個屬性將會直接發動。

    死亡的將會是影子巫師，而蘭斯本人，則會安然無恙。

    第二個屬性，則是一個空白的法术位。這個法术位是可以不斷固化和更新的，蘭斯可以選擇自己擅長的一個巫术來固化給影子巫師。雖然每次這個法术位使用之后，就必須重新填充和更新，但是依然是很超值的。

    在通曉了這兩個屬性之后，蘭斯第一個反應就是給影子巫師固化上【紙人替身术】。

    想象一下，當對手用盡全力一擊想要殺死蘭斯的時候，結果愕然發現攻擊的卻是影子巫師——更令敵人絕望的是，這個影子巫師還會使用一次紙人替身术來躲避傷害。雖然紙人替身术未必是百分百成功的，但是絕對可以提高影子巫師的生存概率。

    這樣一來，也變相地提升了蘭斯的安全性。

    如果選擇了這個能力，他就等于多了一條半的性命，而且還能加快一倍的施法速度。

    “實在太誘人了啊……”蘭斯有些苦惱地拍著腦袋。

    看過去四個能力，四個能力都是蘭斯想要的！

    “保佑下面三個能力，不要再這麼强悍了吧。”

    蘭斯心中，甚至產生了這樣的古怪念頭。因為想要在這些能力中做出抉擇，實在是太痛苦了！

    ……

    第五個能力，【法力汲取】。

    仔細閱讀了一下血脈中的說明之后，蘭斯就知道這是一個很變態的能力。無上限的法力汲取，而且還是被動能力！

    迄今為止，蘭斯知道在克里蘭德位面，有一個牢不可破的定律。那就是法术因子可以吸收，法力也就是魔力本身，基本上是無法被强行吸收的。

    但是這個能力，打破了這個定律，畢竟是來自深淵的能力，和位面規則不同。

    法力汲取是一個被動能力，當你開啟了法力汲取之后，四周圍的一切巫師都將不知不覺地為你提供源源不斷的能力。一級的所羅門血脈【法力汲取】提供的范圍是五十英尺的范圍。也就是說，一旦蘭斯打開這個能力，那麼只要站在他身邊五十英尺范圍內的巫師，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吞噬魔力。

    而且，這一切，還是毫無聲息的。

    想想都覺得恐怖！

    第六個能力，【生命共享】。

    就名詞而言，這是蘭斯自己覺得翻譯的最地道的一個能力。這個能力的效果也很簡單，顧名思義，就是共享生命。生命共享是一個類似大型契約的能力，只要對方心甘情願，就能建立生命共享的機制。

    這個能力的厲害之處在于，如果你能找到一種非常强大的生物——比如龍，恰好蘭斯還有一頭——那麼生命共享將會成為你最有力的保障。

    每一方承擔的傷害，都是雙方共同承擔的，也就是說，除非是同時殺死建立生命共享的兩個人，否則是很難將他們殺死的。

    只不過這個共享的契約有兩個巨大的缺點。一是信任問題，什麼樣的人會願意和其他人共享自己的生命？就算是智慧低下的那些生物，在面對類似契約的時候，都會本能地反抗，所以很困難。

    二是距離問題。

    生命共享要求共享的雙方在一定范圍之內。

    “必須在十英里的范圍內，這個能力才能發揮效果……”

    蘭斯想了想，最終將這個能力從自己心儀的名單上划掉了。這個動作讓他松了一口氣。

    對他來說，第一個缺陷實在太可怕了。他最信任的對象自然是時光龍培根，但問題是，時光龍可不是普通寵物，它可不會緊緊跟隨在蘭斯身邊。小家伙只要一煽動翅膀，就能穿越時空，十英里的范圍對它來說——實在是有點窄的可憐。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看向了第七個能力。

    【嗜血法球】：不同于以上六個能力多種多樣的效果和限制，嗜血法球是一個相當簡單粗暴的能力。

    獲得了這個能力之后，蘭斯將得到一個本命法球。他必須每天用自己的血液喂養嗜血法球，而這個法球在一般人的眼中是隱形的。

    其作用是，法球內部自帶一個衝擊性很强的巫术。

    “【穿心裂解术】，居然是這個巫术。”

    看到法球內部附帶的這個巫术的時候，蘭斯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法术，其强度一般介于二階和三階之間。但是在嗜血法球的效果加成之下，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如果蘭斯每天定時用自己的血液喂食法球，那麼一個月之后，法球內部附帶的穿心裂解术，將達到極限的法术强度！

    “狐狸，計算一下這個極限！”蘭斯有些期待地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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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節 艾肯鯨油

    很快的，計算結果浮現在了蘭斯面前。

    根據所羅門血脈的計算法則，狐狸得出的最終結果是：

    一千四百九十七點！

    將近一千五的法术强度！

    這樣的强度，足以媲美大部分的三級巫术了，如果在合適的時機下，極有可能成功擊殺一名三級巫師！

    對于現在的蘭斯來說，常規的法术他並不缺，各種各樣的作戰手段他也非常豐富。他不僅身体素質驚人，還擁有黑鐵巨人的變身；在二級巫术方面，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已經足夠了；而希爾廷斯之弓和瞬息箭也豐富了他的進攻手段，更別提手底下一大堆的構裝武士了！

    現在的蘭斯，在同等級之中，完全可以呈現出碾壓的姿態。

    但是三級和二級之間，隔著一道天塹！

    哪怕蘭斯在二級施法者中縱橫無敵，面對真正的三級巫師，依然會束手無策。

    在正式晉升三級巫師之前，他必須盡快豐富自己的進攻手段，提高自己的進攻强度。

    而嗜血法球，無疑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

    他的敵人有很多，三級並不是他的目標的終點。想想黑金堡的秘社、塔卡倫的十二女巫甚至還有一頭傳奇的銀龍！

    這些敵人對他來說都太遙遠了，他必須一步一個腳印，提升自己的實力。

    “第一個選擇就定了！嗜血法球！”

    蘭斯實在太需要這種極限輸出的能力了，嗜血法球雖然也有很多缺陷，但至少保證了蘭斯在面對三級巫師的時候並不一味要逃跑，他有了反擊之力。

    而剩下兩個選項，經過足足半天的思考之后，蘭斯最終確定留下下來。

    斷肢重生和巫术絕緣。

    選擇這兩個能力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其他的能力太弱了，而是因為這兩個能力最為適合自己。

    七個能力中，有三個能力是涉及保命方面的——可見在所羅門家族中。凶殘的大惡魔們的傳統也是保命優先。

    斷肢重生和影子巫師、生命共享想比，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優勢。然而蘭斯之前已經將生命共享剔除掉了，所以在斷肢重生和影子巫師之間他必須做出一個抉擇。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前者。原因很簡單，影子巫師只能抵擋一次致命的傷害，但是斷肢重生，卻賦予了他無數次的强大恢復力！

    這種恢復力是源源不斷的，可以讓他在長期的戰斗中迅速恢復。

    一味的躲避是沒辦法戰勝敵人的。而一邊打一邊恢復，才是蘭斯面對强大敵人最理想的作戰方略。

    所以第二個能力也確定了下來，就是斷肢重生！

    至于第三個能力，蘭斯既然已經排除了生命共享和影子巫師，選擇了斷肢重生和嗜血法球，那麼就只有法力汲取、巫术豁免和巫术絕緣了。

    這三個能力。都和法术有關系。法力汲取的能力很特殊，但是蘭斯考慮到自己充沛的魔力池，毅然選擇了放棄。

    最后在兩個極為相似的能力中，蘭斯還是選擇了巫术絕緣。

    哪怕這個能力持續時間更短，而且在成為巫术絕緣体的過程中，他自己也會陷入無法可施的境地，但是他依然做出了這樣的抉擇。

    沒有太多的理由。只是因為一些不太好的直覺。

    “如果……僅僅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我遇到了傳奇巫師對我出手呢？”

    蘭斯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樣一個場面。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傳奇巫术，絕對能要掉蘭斯的小命。前提是他選擇了巫术豁免。

    但如果是巫术絕緣，那麼在那短短几秒鐘內，就算是傳奇巫术，也對他沒效果。

    更何況，雖然在絕緣期間他的巫术也沒辦法使用。但他對自己的肉搏能力相當自信，說不定還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輕松滅殺對手呢。

    ……

    由此一來，三大基礎能力已經確定。

    蘭斯對所羅門血脈的强大之處，也有了一個更為直觀的認識。

    當初自己選擇了讓饕餮同化大惡魔血脈，果然是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如此一來，他的實力又大幅度上升。

    至少在同等級內。蘭斯是碾壓一切的存在。而有了嗜血法球，只要假以時日，就算面對三級巫師，他也有發動一擊的能力。

    然而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是前往灰燼地宮，還是前往冰山牢獄，都是不夠的。

    他還需要更進一步，突破二級巫師的第二個瓶頸。

    他畢竟還是一個巫師，從惡魔那里獲得的能力能幫助他，但他還不想完全將自己轉化成一名惡魔。

    二級巫師的第二個瓶頸，就是【魔力精煉】。

    此時此刻，蘭斯的魔力已經非常凝固了，經過了第一次的壓縮，他的魔力以一種五比一的特殊形態凝聚在一起。想要更進一步壓縮魔力，已經沒有了可能。

    黎明之池中的五百點魔力想要更進一步，就只能進行精煉了。

    各大巫師組織都有自己的精煉秘法，然而蘭斯手里拿著的，是古万倫傳奇巫師比列格的秘法！

    這種秘法，在現存的各大巫師組織中，必然需要大量的貢獻才能獲得。

    然而蘭斯一打開筆記本上關于精煉的部分，就有些傻眼了。

    原來魔力的精煉，並不像壓縮一樣，只需要操控魔力進行一定的排列就行了。

    至少比列格的獨門秘法，就需要大量的珍稀資源。

    這些珍稀資源，蘭斯倒也有不少，只不過不全。灰石塔加月光塔的庫存，足以讓他搞到秘法清單上大部分的魔化材料。

    但是令他感到無奈的是，精煉的第一步，需要一種名為【艾肯鯨油】的東西作為輔助物品。

    偏偏在這個過程中，這種輔助物品，還是不可或缺的。

    失去了這種輔助物品，在精煉的過程中，極有可能導致魔力沸騰，將巫師燒死！

    “該死，剛剛安定地修煉了一段時間，就又要出門了嗎？”

    蘭斯無奈之下，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更換了一下琥珀指環里的必備物品，暫時離開了灰石塔。

    他給馬克四十七下了一個命令，那就是不斷利用領地里最近發現的鐵礦制作全新的構裝武士。而已經生產出來的構裝武士，則是繼續挖掘那片魔石礦。事實上，就在蘭斯離開的時候，他的琥珀指環里又多了數万的魔石。

    這就是坐擁一片磨石礦的好處。

    他離開東部山區，悄然喬裝打扮，潛入山城戈登之中。

    ……

    山城之內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似乎之前發生的黑塔事件和東部議會進攻翠綠仙境失敗的事件都沒有影響到這座城市。

    又或者是，普通的居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蘭斯稍稍打聽了一下，結果讓他更加郁悶了。

    艾肯鯨油這玩意儿非常稀罕。這種神奇的物品，僅僅出自于深海的艾肯雙頭鯨身上。而這種鯨魚很少在人類游蕩的區域活動，馬爾塞防線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艾肯鯨油了——就算是有，也被某些强大的勢力暗地里收購、或者搶劫了。

    唯一有用的信息是，在馬爾塞防線的南部，穿越一大片沙漠和叢林，有一個巫師聚集地名為【落葉丘陵】。

    落葉丘陵之中，倒是經常會出現少量的艾肯鯨油拍賣。不過每一次拍賣，都是以天價而告終的。

    可見這種物品不僅在比列格的魔力精煉中能發揮效果，在其他方面，也一定有獨到之處。

    戈登山城和落葉丘陵之間，一直都有航班。

    蘭斯沒有思考太久，直接從黑市買了一張前往落葉丘陵的航班，半個月之后出發。

    ……

    蔚藍的天空上，一群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在緩緩地穿越著遼闊的沙漠。

    整個瀚海遼闊無邊，除了太陽，誰也不能指引旅途者們的方向。

    密密麻麻的黑點不斷靠近，那是一只只飛翔的浮空艇。

    “侏儒技术，加列克族制作，絕對放心。”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浮空艇的甲板上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爽朗地拍了拍一名站在船舷旁觀看下方風景的乘客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們是不會從一万英里的天上掉下去的。”

    那名旅客看上去有些局促，他的眼睛很小，看上去有點畏首畏尾的。

    自從上了船，他就一直表現地有點害怕。他聲稱自己有恐高症，這名絡腮胡子是這艘浮空艇的掌舵人，也是兼職心理輔導員，偶爾也負責干干打手的活計。

    浮空艇上，並不是人人都是巫師，巫師們自然不會害怕浮空艇墜落，所以這個膽小的家伙毫無疑問是個凡人。

    而且還極有可能是個討厭的逐利的商人。

    甲板上的巫師紛紛這麼想到，緊接著，他們的目光就移向了別處。

    唯有一個戴著有些滑稽的巫師帽的巫師，目光緊緊鎖著那個旅客。

    旅客依然有些不安心的樣子，突然間，他說道：“我能去船上的各個地方看看嘛？比如動力艙？我想看看這神奇的東西是怎麼運作的……”

    “這可不合規矩。”絡腮胡子有些猶豫。

    旅客露出一副尷尬的神色：“這可有助于緩解我的焦慮。”

    一邊說著，他一邊掏出几塊魔石，有些諂媚地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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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節 緋紅之蠍

    “好吧，不過說好了，你只能在我的陪同下參觀。”絡腮胡嘟囔了一句。

    不安的旅客頓時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其實我是第一次乘坐這種浮空艇，我父親給我買的票，他認為一個合格的商人就應該自己出去闖一闖，不過我在上來之后才發現自己有點恐高……事實上，我只是像看看動力艙的結構，畢竟如果我乘坐的交通工具以一種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飛在几万英里的天空上的話，多少會有些緊張。”

    一路上，旅客絮絮叨叨了很久，只是快到動力艙的時候，前者才愕然發現，絡腮胡子壓根就沒理會自己。

    絡腮胡子本身就是一名巫師，他自然明白浮空艇這種東西的原理——不然他也沒辦法成為掌舵人。像今天這位叫做吉安的凡人實在太多了，他也見過不少，為了讓這些家伙安分些，有些時候他會丟一個催眠法术——有些時候就像今天這樣，滿足他們的欲望。

    畢竟如今這年頭，魔石可不是那麼好掙啊。

    “啪！”

    一聲脆響，絡腮胡子推開駕駛艙。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

    “是這儿嗎？”旅客帽檐下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絡腮胡子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在這里？動力艙是整個浮空艇防御最嚴密的地方，自然在最核心的地方。不過只有駕駛艙才能通往動力艙，你跟我來就是——還有，管住你的嘴，有些時候我不是那麼喜歡聽廢話。”

    旅客有些緊張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跟了上去。

    絡腮胡子繞過駕駛用的舵位，打開了一個黑黢黢的門，兩人很快鑽了進去。

    只是雙方都沒有察覺到的是，一個人影正在悄然跟隨著他們。

    “莫名其妙就想要看動力艙，這家伙肯定有問題啊……這個掌舵人雖然不是船長，但應該經驗很豐富吧？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讓一個普通人進入動力艙？”

    黑暗中，人影嘟囔了一句，迅速跟了上去。

    ……

    “這、這真是美極了。”

    浮空艇的內核之處，旅客情不自禁地脫下了帽子。展示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個極為精密的零件。一個個巨大的齒輪在紫水晶的光輝之下不斷地偶和著，時不時有大量的蒸汽從鍋爐里冒了出來，至于畫著古怪符文的機器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了。

    整個動力艙並不大。但卻涵蓋了侏儒一族的技术精華。這樣的浮空艇，人類巫師想要仿造，也是難如登天。

    “看夠了沒有？”絡腮胡子不耐煩地問了一句。

    旅客慌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看夠了、看夠了……”

    “看夠了，就走吧？”絡腮胡子冷笑著：“還站在那里干嘛？”

    旅客感覺有些奇怪，他微微一轉身，結果卻被絡腮胡子一把抓住。然后狠狠地丟到了角落里。

    “自己交代吧，你是哪家商會派來的間諜！”

    絡腮胡子冷冷地看著地上的那個自稱“吉安”的小伙子，表情早已不似之前那麼好說話了。

    吉安慌慌張張地說：“我不是什麼間諜？”

    “不是間諜？”絡腮胡子狐疑地說：“那你就是想要搞破壞了。再過三天，就是度過【神罰之谷】的時候，如果在那個地方，浮空艇的動力艙出了問題，恐怕整艘浮空艇的人都得跟著你完蛋！”

    “讓你干這件事情的人應該沒告訴你這一點吧？”

    吉安咬著牙說：“我真的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絡腮胡子一把將吉安的領子揪了起來，惡狠狠地說：“反正你也只是一個凡人，不是麼？我會把你從几万英里的高空丟下去，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哦，別擔心太多，在完全變成一團肉泥之前，你會享受很久飛人的快感的。”

    吉安慘綠著臉：“大人，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我有恐高症……”

    “去他媽的恐高症！”

    絡腮胡子一拳砸在了吉安的肚子上，將他直接打的吐血。

    “這是你最后一次機會！”絡腮胡子冷漠地說：“下一次，可就不是拳頭了。”

    吉安哭喪著臉說：“我是真的沒有什麼企圖啊！去動力艙看看這個念頭，還是別人建議我的呢！我只是真的很害怕而已……”

    “別人？誰？”絡腮胡子臉上變得嚴肅了許多。

    “一個女人，很漂亮，金色頭發……她身材很棒。大人，你知道的。自從上船之后我就有些緊張……甚至有點太緊張了，我覺得應該放松一下，于是我找人聊了聊。她給了我很多建議，其中一個就是去動力艙看看。她的原話是：

    【如果能搞清楚浮空艇飛行的具体原理。不就不會害怕了嗎？你只是在恐懼未知而已】……”

    吉安弱弱地說：“我們是昨天傍晚的時候在甲板上聊的天，晚上回去之后我想了想，覺得她說的也不錯，于是就……”

    “狗屁！”絡腮胡子勃然大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話嗎？看來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不行了！”

    說罷他從懷里取出一柄銀質小刀，正准備狠狠地給吉安來上兩下。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之中突然走出一個人影來：“等等！”

    “果然有同伙！”絡腮胡子得意洋洋地看著突然走出的那個人，厲聲喝道：“你們以為這里真是動力艙嗎？實在是太天真了，這里只不過是動力艙的外層而已，真正的內核還在里面。你們的計划注定了是要失敗的。”

    蘭斯有些無語地看著絡腮胡子：“船長先生……”

    “請等一等，首先我不是船長，我只是個舵手……不過我喜歡這個稱呼，船長現在在其他的浮空艇上，我的確是代理船長……所以，我就原諒你的冒昧了。”絡腮胡子高傲地說。

    蘭斯以手扶額說：“舵手……或者船長先生，不管是什麼稱呼，總之我只想說明一些事情，第一，我和這位先生並不是同伙。”

    “第二，這可憐的孩子看上去的確是被人欺騙的……”

    絡腮胡子搖頭晃腦地說：“我可不會相信你們的滿口胡言，好吧，我可以相信你和他並不是一伙的，因為你們每一個人的資料都記在我的腦子里，我剛剛比對了一下，發現你們兩個的確背景相去甚遠，而且不似偽造。但這又能如何呢？你說的第二點，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被人騙的？我更寧願相信是這小子被我揭穿了陰謀之后，慌張之下編造的謊話！”

    “至于理由，呵呵，其實很簡單，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蘭斯先生是吧，瞧，我說過我記得你們所有人的資料的。”

    代理船長哈哈笑著：“因為這艘船上根本沒有什麼金頭發的女人！這一批乘客里面，有三分之一是巫師，其余的都是凡人。凡人中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有六個女人，但她們都是棕發或者灰發；而其余的巫師之中，則全部都是男性。”

    “這也不能代表他說的完全是謊言。”蘭斯耐心地解釋說：“一個很簡單的變形术，就能讓一個心懷不軌的男性巫師變成一個金發美女。”

    “你說的可能性存在，但理由呢？”絡腮胡子有些煩躁地說：“我只負責這艘船安安全全地抵達目的地，我不希望在途中多生事端。所以這小子死定了，至于您，蘭斯先生，如果你不希望和我們動武的話，那麼就乖乖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會軟禁你一段時間，誰讓你的好奇心這麼重呢？”

    “我想你不會這麼做的。”蘭斯緩緩走了過來。

    他看向了絡腮胡子，突然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下一秒，他的動作快如閃電，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了吉安頭發！

    亞麻色的頭發中，頓時被揪出來一只嬰儿手掌大小的蠍子！

    蘭斯還沒把這只蠍子抓穩，陡然間，一陣巨大的刺激性氣味彌漫開來，繼而是濃密的大霧！

    “該死的！堵住出口！”代理船長怒吼道。

    不需要他多說，蘭斯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然而他的反應雖快，但那枚蠍子變成的一個人影速度更快。

    還沒等他堵住出口，后者就倏然逃了出去！

    蘭斯和絡腮胡子立馬就追了出去。

    狹小的動力艙外層中，只剩下可憐的吉安在地上不斷地發抖。

    ……

    人影快如閃電，但是蘭斯的速度經過大惡魔血脈的强化之后，也不遑多讓。

    兩人几乎是貼著衝上了甲板。

    在暴露在陽光下的那一瞬間，蘭斯看清楚了，那的確是一個金色頭發的女人！

    她的速度很快，剎那間衝過人群，直接來到了船舷上。

    蘭斯冷哼一聲，雖說甲板上不准許開啟魔毯——這是為了防止魔毯散發的魔力干擾浮空艇的運行，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還能管得了他？

    湛藍彗星立馬就包裹著他狠狠地掃了過去！

    金發女子動作敏捷，一把抓住船舷，翻身而下——

    她居然就這麼從几万英里的高空跳了下去！

    蘭斯鍥而不舍，緊緊地追在了她身后。

    而甲板上，稍晚了一步的絡腮胡子則是有些怔怔地看著蘭斯和金發女子你追我趕，喃喃自語：

    “該死，居然是【緋紅之蠍】！”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節 神罰之谷

    “緋紅之蠍？這是什麼東西？”

    當蘭斯返回甲板上的時候，聽到的第一個陌生的名詞，就忍不住發了問。

    抓捕金發女的過程很簡單，蘭斯跟著她飛出了船——因為浮空艇的防護罩是有能量限制的，一般在安全區域，都不會打開，只會在外面加一層薄薄的空氣過濾膜，以此來增加甲板上的含氧量，畢竟乘坐航班的更多的都是凡人。

    這層空氣過濾膜自然是擋不住金發女的，問題是她跳下高空之后，東方立刻飛過來一條黑色的魔毯，將她接走了。

    蘭斯本來有能力留下她的，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有他的顧慮。

    所以他快速返回了甲板。

    然而那名叫做雷吉斯的代理船長便愁眉苦臉地告訴他了關于剛剛那個金發女可能的來頭。

    “剛剛你從吉安那小子頭發里揪出來的小蠍子，它的樣貌非常像最近在這條航線上活躍的一伙劫匪，它的組織名字就叫緋紅之蠍。緋紅之蠍的領袖是一個凶狠的女人，最近一年以來，至少有三批浮空艇航班莫名其妙的消失——而和其他劫匪不同的是，這個劫匪組織非常高調，它們自稱緋紅之蠍，並且宣稱願意對消失的浮空艇負責。”

    “落葉丘陵和山城戈登曾經聯手兩次，試圖將這條航線上的最大毒瘤給拔起，但是他們卻失敗了，因為他們壓根就找不到緋紅之蠍的窩點。”

    “總之，這是一個很難纏對手就是了，我得立馬跟船長聯系，還有其他浮空艇的負責人……”

    雷吉斯急匆匆說完這些話，便離開了甲板，進入駕駛艙開始聯系浮空艇的最高管理者。

    而蘭斯站在甲板上，默默看著自己身后一字排開的浮空艇，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沙漠還是如此遙遠，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但是他知道，以目前的速度計算，最快三天就將抵達這條航線最危險的地方——神罰之谷。

    事實上，浮空艇的防護罩就是主要為了應付神罰之谷殘酷的自然環境——和神出鬼沒的怪物們而設計的。

    在這風暴前夕，卻出現了緋紅之蠍這種劫匪組織的影子，未免讓人有些擔心。

    “但願只是虛驚一場吧……”

    他此次南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獲得艾肯鯨油。其余的事情，他真的不太想插手了。畢竟踏入二級高段巫師，就距離三級巫師非常之近了。

    ……

    “那幫腦子進水的家伙，居然告訴我這只是虛驚一場！？”

    浮空艇的酒吧內，面對雷吉斯的咆哮，蘭斯善意地提醒說：“我記得浮空艇似乎有調理。駕駛員是不能飲酒的。”

    雷吉斯高舉一大杯苦艾酒，灌了進去，然后抹了一把胡子上的泡沫，有些落寞地說：“我暫時被革職了，真搞不懂，明明是這麼重要的情報，非但沒有獎勵我。而且還駁斥我說這是我的誤判！”

    “誤判？太他媽荒唐了，你和那個可憐的吉安都可以給我作證，那玩意儿就是緋紅之蠍！緋紅之蠍組織成員都會類似的變身术！”

    蘭斯若有所思地道：“也不一定呢。緋紅之蠍的成員會變身术，但是能變成粉紅色蠍子的人，也未必都是緋紅之蠍的成員。”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絡腮胡子皺著眉頭說：“其他浮空艇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只有我們浮空艇遇到了，這完全不合常理。或許這才是他們認為我是誤判的主要原因。畢竟如果緋紅之蠍真的想要下手的話，肯定不止會對其中一個浮空艇的動力艙動手腳的，要知道，我們可有十四艘浮空艇呢！”

    蘭斯試探道：“會不會是他們沒有發現？”

    “這不可能！”雷吉斯搖頭說：“其他浮空艇上的人也是和我一樣受訓出身，沒理由粗心大意的，特別是在臨近【神罰之谷】的情況下，每一個浮空艇駕駛員都會提高警惕——想要進入動力艙。就必須經過駕駛艙，這是浮空艇的核心設計。”

    “那麼這麼看來，的確有可能是我們多慮了。”

    蘭斯如此說道。

    啪的一聲！

    雷吉斯憤怒地將酒杯摔在桌上，怒吼道：“再給老子來一杯！”

    ……

    漆黑的夜里。甲板上几個瞭望手百無聊賴地說著一些葷段子，正巧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巫師走了過去。

    “船長！”

    “船長好！”

    瞭望手們慌忙改變了之前懶散的姿態。

    這個巫師腰間配著一條金腰帶，手里提著一支魔力長鞭——這是設計浮空艇的地精專門為船長配制的鞭子。這條鞭子離開了浮空艇就沒用任何作用，但是只要在浮空艇上，船長就能憑借魔力長鞭指揮浮空艇的每一個東西——臨時轉向，開啟防護罩，甚至指揮纜繩殺人。

    所以在浮空艇上，除了少數巫師之外，大部分的人對船長還是很敬畏的，特別是工作人員。

    船長冷哼了一聲，沒有開口責怪這些懶散的瞭望手。他早就知道這幫家伙的德性，已經見慣不怪了。

    他徑自走入了駕駛艙——在夜晚之中，除了船頭和船尾的燈籠之外，也就駕駛艙亮著燈了。

    一名駕駛員正兢兢業業地工作著。

    “船長大人！”

    “嗯，提高警惕。”船長滿意地說：“我們會給駕駛艙增加防備，這樣緋紅之蠍的人想要進入動力艙，就會變得難如登天。”

    “是大人！我已經把船上擅長警戒的好手都調到駕駛艙外面來了。”那人說道：“不過我有些奇怪，為什麼要罷免那個發現緋紅之蠍的家伙呢？”

    船長低聲說道：“這是我們高層連夜會議之后的決定。緋紅之蠍是個難纏的組織，但是他們順風順水慣了，難免會滋生驕傲之心。這一次，我們就要讓它栽在我們手里！我們可不是普通的貨船，東部議會里的【夜鶯】和【獵豹】成員，平均地分布在每一艘浮空艇上，何況還有我們商會自己的人。我們之所以假裝忽視這個威脅，就是要勾引緋紅之蠍出來！”

    那人恍然大悟說：“我明白了，在這種情況下，對動力艙的保護就更重要了。”

    “只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他問道：“那防護罩那邊呢？緋紅之蠍的人會不會在那邊做手腳？”

    “不會的。”船長冷笑說：“對于真正的巫師，防護罩是起不了作用的。而我據我所知，緋紅之蠍的一般性手段都是讓浮空艇失去動力，然后被他們的交通工具拖走的。至于弄毀防護罩，對他們來說完全沒有意義。畢竟這玩意是用來對付怪物的。”

    “總而言之，不惜一切加固對動力艙和駕駛艙的保護，明白了嗎？”

    駕駛員連忙點頭。

    駕駛艙周圍的陰影之中，不少人影攢動著。

    而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其余的十三艘浮空艇上。

    只是在一些普通人目光注意不到的地方，一個個黑影宛如毒蛇一般從黑暗中鑽了出來。

    他們在浮空艇的甲板上假裝游蕩著，然后一步步摸清目標建筑的地點。

    如果那些船長知道這些陰影的游蕩路線的話，恐怕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因為這些路線，完全是繞著一個建筑在旋轉的。

    那是浮空艇的防護罩功能開啟的保護艙。

    ……

    兩天的時間轉瞬即逝，當第三天早上，蘭斯早早起床，爬到甲板上遠眺的時候。

    一座雄偉的山脈已經橫亙在了他眼前。

    這條山脈接天連地，仿佛一堵天然的城牆阻隔了南方的丘陵和北方的沙漠。

    而山脈的上空，盤旋著無數的氣流，這些氣流非常危險，浮空艇一旦被卷入，就只有墜毀一個下場！

    所有想要通過這道天然的屏障，就只能經過一個非常狹小的豁口。

    這個豁口就位于【第一山脈】的東部，豁口的寬度剛好容得下一座浮空艇輕松飛過。

    豁口的上風就是瘋狂的氣流，下方則是冰冷的石頭，這是唯一的出入之地。

    而關于這個神秘而危險的峽谷，據說還流傳著許多個版本的故事。

    至少這些天蘭斯在船上就聽到不少了。

    “這個地方被稱為【神罰之谷】並非是沒有理由的。等到下午的時候，差不多黃昏的時候，我們的船隊就能抵達神罰之谷了。到時候你就能看到了……遍地的屍骨，有人類的，也有其他異人族的。傳說中某一場跨越位面的戰役就是在這個地方打響的……那場戰役持續了上百年，死了不知道多少條命。”

    “最終這些死去的生靈觸怒了死亡世界的君主。這些飽含怨氣的死靈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詭異如亡者世界，也是需要平衡的吧，我猜。”

    “所以死亡世界的君主們聯手降下了神罰。他們平地構造了第一山脈，將交戰的雙方隔離開，至于這個豁口，則是一個半神用腦袋撞出來的……”

    雷吉斯有些感慨地站在了蘭斯身邊，娓娓而談。

    蘭斯眨了眨眼睛：“這是我最近三天以來聽到的第五個版本的關于神罰之谷的故事了。”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一節 回旋小徑

    “當然……故事嘛，總是有很多種敘述方式的。”雷吉斯有些尷尬地笑笑。

    “兩位巫師大人，你們在聊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怯怯的聲音插了進來。

    蘭斯回頭一看，原來是吉安，這小子運氣太差了，被緋紅之蠍——或者是別人盯上了，結果差點被雷吉斯當成奸細給殺了。

    對于巫師們來說，一條凡人的性命和潛在的威脅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如果不是蘭斯出現的話，恐怕這倒霉鬼已經死在雷吉斯的手里了。

    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有勇氣上來和雷吉斯搭訕，這讓蘭斯有些意外。

    “小綿羊，你的恐高症好了？”雷吉斯看了吉安一眼，不屑地說：“我們在聊神罰之谷的事情。”

    “神罰之谷？”吉安眼前一亮：“其實我父親和我講過一些關于神罰之谷的故事……”

    “打住，我們可沒有興趣聽。”

    雷吉斯的余光中瞥見蘭斯的笑意，頓時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吉安的話。

    后者懦弱地縮了一下：“那我還是去別處逛逛好了。”

    蘭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感覺到有些什麼不對勁。

    “你們憑什麼排除了吉安的嫌疑？”蘭斯有些奇怪地問：“雖然他的證詞看上去無懈可擊，但也有可能，那只蠍子就是他主動帶進來的。”

    絡腮胡子笑說：“如果這頭小綿羊有問題，那麼蘭斯先生您，恐怕也逃脫不了嫌疑。更何況，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已經被革職了，不知道上頭是怎麼想的，反正他們的態度是很明顯的。”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躲在客艙里，度過那難熬的兩天半吧！”

    “不要用這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神罰之谷這段路非常不好走。其中還要經過【回旋小徑】那種狹窄迂回的道路，浮空艇想要順利經過，必須降低速度才行——否則很容易一頭撞上山壁的，所以兩天半是最少的時間。”

    “如果碰上暴風雨，可能還要晚一點呢！”

    ……

    暮色漸漸降臨，太陽從西方落下，將一身余暉留給了大地。

    而前方的那濃密的陰影。正在不斷地靠近。

    所有的浮空艇排成了一支長隊，在各個船長的協同指揮之下，開始緩緩駛入神罰之谷。

    “升起防護罩！”

    “快！所有乘客離開甲板，非巫師工作人員也進入艙內！”

    一條條命令被迅速發布了下去，浮空艇上一名名乘客和工作人員正在井然有序地撤退，天空上的氣流開始變得瘋狂起來。一座座風帆被降了下來——靠近神罰之谷后。浮空艇必須想盡一切辦法來減速，雖說有防護罩，但是如果風帆一直升著的話，那麼强烈的氣流將會不斷地推動著浮空艇衝向毀滅的深淵。

    這一次蘭斯乘坐的航班，所有的浮空艇都是屬于一家名叫波普商會的，這是一個老牌的商會，而船長們都經過多次培訓。也有長期駕駛經驗。面對神罰之谷的天塹，他們並沒有著急進入，也沒有在乎太陽落山之前的那一點時光。

    蘭斯在客艙的窗戶中觀察到，浮空艇群在第一山脈以北耽擱了足足兩個小時的時間。

    船長們在用通訊設備彼此交流著什麼，一旁的雷吉斯有些嘟囔地說：“真奇怪，一般來說，集結浮空艇和發號施令只需要半個小時就行了啊，他們在等什麼？”

    蘭斯皺起了眉頭。他搖搖地望著遠方的山脈，心中有一種難言的預感。

    “如果老米勒在這里就好了，他的感知能力一定能感覺到什麼。”

    他有些心煩意亂地坐在那里，廢了老半天，才讓自己靜下心來。

    正巧在這個時候，似乎是因為夜幕已深的緣故，排在第一位的那艘浮空艇終于開始調轉方向。

    它的渾身上下包裹著兩層半透明的薄膜。第一層是蘭斯之前在甲板上見過的空氣過濾膜，第二層則是真正的巫术防護罩。雖然都是半透明的狀態，但是兩者的强度卻是不可同日而語。據說這種防護罩，可以抵抗三階魔物的進攻。這也是波普商會的信心所在。

    除了防護罩升起之外，每一艘浮空艇的頭燈數目也變多了。從兩盞變成了六盞，足足增加了兩倍！而尾燈的數目同樣有所增加。

    根據雷吉斯的說法，這是因為神罰之谷內部太過曲折的緣故，稍有不慎，就容易遭遇撞擊事件。

    “曾經有一支隊伍，因為第一艘船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只魔物的襲擊——所以它停下來了。事實上，那個魔物並不可怕，第一艘船的船長停下來只是想予以還擊。但是万万沒想到，他的這個舉動招致了更大的禍患。因為尾燈不夠明顯，又沒有提前發出信號，第二艘浮空艇在拐過一個彎之后，連減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撞了上去……然后是第三艘和第四艘，一直到第七艘船的船長才發現前面的不對勁，提前停了下來——可是他犯了同樣的錯誤：畢竟船隊一共一般都有十几艘船，后面的人沒有意識到前面出了狀況，所以……梆梆梆！”

    雷吉斯一邊喝著酒，一邊訴說著這些故事：“所有的船都撞在了一起，最中間的甚至被壓扁了，有的擦著石壁摔了下去，有的干脆就在空中解体了……”

    “再后來，所有的船隊都學乖了。為了抵抗奧术干涉，波普商會特意從可惡的侏儒的手里購買了通訊儀器。這玩意儿可以克服天上的風元素波動導致的奧术干涉，從而達到通訊的效果。順便說一句，神罰之谷雖然不處于亂流區，但是這里是風性法术因子的天下，所以除了真正的風巫師，最好別輕易使用法术。”

    蘭斯這才明白，為什麼巫師們非得要乘坐浮空艇度過第一山脈，而不是直接乘坐自己的魔毯飛過去了。

    就算是沒有亂流的神罰之谷內，也是充滿了危機！

    ……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去，就在蘭斯無聊地快打瞌睡的時候，他所在的第八艘浮空艇，終于調轉了方向，在第七艘的影子之后，緩緩駛入了神罰之谷。

    由于是夜晚，除了燈光照耀的地方，其余都是漆黑黑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然而就算是如此，在浮空艇轉彎的時候，蘭斯也能看到在探照燈的作用之下，山谷兩旁崎嶇的石頭和山壁。

    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些山壁上，居然“貼著”一具具干屍！

    “嘿嘿，看到了沒有。”絡腮胡子忍不住笑道：“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簡直要嚇壞了。”

    “這些屍体是從哪里來的？為什麼他們會在這儿？”

    蘭斯忍不住問道。

    絡腮胡子忍不住白了白眼睛：“既然你已經知道都是故事了，怎麼還會問我？如果要較真一些的話，我只能告訴你——誰也不知道。你聽說過的那些故事，不過是人類過剩的想象力杜撰出來的玩意儿罷了。”

    浮空艇在靜謐的夜色中緩緩行駛著。

    蘭斯的目光也從起初的震驚變得平靜下來。

    正如絡腮胡子所說，看得多了，自然會習慣。

    這一具具干屍，姿勢詭異地貼在石壁上，有些地方稀疏，有些地方則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仿佛他們的身体已經和石壁融為了一体。在這個獨特的地形里，蘭斯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他們。

    風吹日曬之下，所有的干屍都有明顯的風化現象，但是還不至于徹底被抹去痕跡的緣故——蘭斯猜測這其中多半和這些屍体已經與山壁融為一体這一點有關系。

    石頭和屍体，冰冷的結合，詭異而冷漠，讓人從靈魂深處感到不安。

    作為一名巫師，蘭斯的好奇心是很大的，只不過在觀察了一陣之后，他也漸漸覺得有些無趣。

    這些屍体並沒有任何不妥或者邪異之處，他們就是普通的屍骨，只不過被融化在了石頭里而已。

    雖然隔著防護罩和貨倉，但是蘭斯的精神力依然能探測到一些，結果很明顯，這些屍骨本身或者背后的山壁，都沒有任何的魔力。

    倒是風性法术因子的氣息真是非常濃郁，如果船上有真正的風巫師，那對他來說，此地真是修行的好地方。

    于是在夜幕之下，昏黃的燈光閃爍不已，一艘艘浮空艇緩緩地在神罰之谷內曲折地前進著。

    而蘭斯預感之中似乎要發生的什麼事，卻根本沒有任何跡象。

    整整一天過去了，別說緋紅之蠍了，就算是普通的小型魔物，都沒有遇到過。

    用雷吉斯的話來說，“簡直就是運氣好的過分！”

    既然左右無事，蘭斯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干脆開始在船艙里進行一些輕量的冥想起來。

    進入神罰之谷的第二天下午，浮空艇前進的速度再次降慢了三分之一。

    前方的通道開始變得更加彎曲，蘭斯甚至看到了一個深幽的隧道入口！

    “那是【回旋小徑】，我們要在第一山脈的山腹中繞一整圈，才能順利抵達南部區域。”

    雷吉斯看出了蘭斯的疑惑，懶洋洋地解釋說。

    他的話音剛落，附近的光線頓時暗了下來。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二節 消失的浮空艇

    回旋小徑是一條盤旋在第一山脈山腹中的隧道。

    這條隧道奇長無比，而且是反復繞著第一山脈旋轉的，所以會消耗至少一天的時間。

    在通往南部落葉丘陵的過程中，這是最后一個危險的地方了。

    隧道的主干道雖然很明顯，但是因為存在無數分支隧道的緣故，也有迷失在山腹中的風險。

    當然了，隧道中層出不窮的怪物也是一個威脅，不過浮空艇上的防護罩足以抵擋這一切。

    “緋紅之蠍那幫人還沒出現，我們的布置是不是有點多余了？”第一艘浮空艇的駕駛室上，整個波普商會的領袖，一名灰發老者正嚴肅地觀察著前方的地形。

    整個船隊最好的兩名瞭望手站在甲板上，他們將自己的身体固定在船舷上，操控著頭燈以及其余的照明設置，觀察著崎嶇的地形。

    通訊儀器上，傳來了一個疲倦的聲音：“夜鶯的人已經在抱怨了，我們嚴陣以待的時間太長了。”

    “緊張總比放松好。我們波普商會的船這麼多年沒出過事情，我不想在我手里出現先例。”

    灰發老者嚴肅地說：“告訴所有人，照樣保持原有的警戒强度。最多也就一天半，離開了神罰之谷，我就不信緋紅之蠍還敢動手。”

    ……

    一艘艘浮空艇在黑暗中迷茫地行駛著。

    兩旁黑暗的山壁上，貼著的屍体數目也變得越來越多了。到了后來，大部分的乘客甚至直接拉上了簾子，防止那令人作嘔的一幕進入自己的眼簾。

    一天時間過去了，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該死！按理說早就應該到出口了才是！”第一艘船上的駕駛員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我們的地圖應該不會有錯的……按照我的計算的話，事實上，半個小時之前我們就應該抵達這個地方。”

    說罷，他指著地圖上一個拐彎的地點，手還在顫抖。

    “這種情況的確不尋常。不過歷史上也有先例，不必太過懼怕。”

    灰發老者嚴肅地說：“把消息壓下去，讓所有人都呆在客艙里，繼續前進。”

    “可這不是辦法。”駕駛員搖頭說：“我知道這種情況，我們這是迷失了方向。”

    “只要我們所有船只還在一起，就不會有問題。”

    灰發老者堅定地說：“能聯系上所有的船只嗎？”

    一旁負責通訊的人員立刻利用通訊儀器給其余船只發送了一個信號。

    第二艘船很快響應，然后是第三艘。第四艘，一直到……第十三艘！

    “報告大人！第十四艘浮空艇沒有反應！”通訊員說。

    灰發老者左肩一抖，沉聲說：“再發一遍，可能是山腹中奧术干涉更强烈了。”

    駕駛艙內，其余人都是一片默然無語。

    所有人都知道，因為山腹遠離天空氣流以及風性法术因子的緣故。此地的奧术干涉其實是最弱的。

    在這個地方，是絕對不可能發生聯系不上的。

    然而既然船長有命令，通訊員只能默默地執行一遍。

    結果和之前一樣，最后一艘船，沒有反應。

    到了這個時候，波普商會的負責人們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把第十四艘船弄丟了！

    “全部給我停下！”

    灰發老者又驚又怒地下了命令，“剩余的十三艘浮空艇必須彙聚在一起。我要和其他船長見面。”

    ……

    “怎麼船停了？”

    蘭斯突然感覺到了船只的靜止。其余的客艙內，也出現了一陣騷動。

    “不對勁！”雷吉斯趴在玻璃上，喃喃說道：“時間太長了，按理說我們早就該離開回旋小徑才是。而且從來都沒有在山腹內停船的先例。”

    “所有乘客注意。因為第三號浮空艇甲板出現輕微擦碰，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維修中，並不會造成危險，所以請諸位在客艙內安靜地等候。”

    突然間，一個嚴肅的聲音在每一個客艙中響起。

    這個聲音重復了三遍。

    “鬼才信他們那一套！”

    雷吉斯冷笑說：“我敢打賭。這次絕對出問題了。不聽我的話，當時就應該返航的。”

    “別幸災樂禍，如果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也被困在里面了。”

    蘭斯冷靜地說：“我們得想辦法弄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

    “坐以待斃可不是我的風格。”

    “等等，你想要干嘛？”雷吉斯詫異道：“難道你就像這麼出去？波普商會的巫師不會讓你得逞的。”

    蘭斯一聲不吭地開始脫衣服。

    雷吉斯頓時臉一紅：“嘿，小子，雖然咱們現在的處境跟在監獄里差不多。但也沒必要這麼快入鄉隨俗吧……好吧，你的長相挺漂亮的，我還是能接受的……”

    他的話音未落，肚子上直接挨了蘭斯一拳。

    全裸的蘭斯冷笑道：“下次調戲人的時候。記得分辨對象，我可不是你的小綿羊。”

    說罷，他整個人突然隱去，消失在了客艙之中。

    几秒鐘之后，客艙的門打開了，旋即合上。

    角落里，被撂倒的絡腮胡子疼的齜牙咧嘴，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站了起來：“媽的，老子就知道這種好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下次應該試著先丟個肥皂，或許這樣會含蓄些。”

    ……

    甲板上，一個個波普商會的人員來回走動著。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蘭斯，變色龍的偽裝效果非常出色，特別是在沒辦法使用偵測巫术的甲板上。

    “船停了，駕駛艙好像人挺多的。”

    蘭斯心中一動，靠了過去。

    他瞧瞧靠在門邊，附耳過去，只聽到一陣咆哮聲：

    “怎麼搞的！我都說了讓所有浮空艇聚集在一起！現在你們卻告訴我，繼第十四艘浮空艇消失之后，現在第十三艘也消失了！？”

    “第十二艘的船長，你們給我注意了。每半分鐘給我彙報一次！”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滴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然后就是一片模糊的通訊。

    通訊大約在半分鐘后恢復了。

    然而這一次，令人崩潰的情況再度出現了。

    通訊儀器里的聲音變得有些恐懼：“安永？你告訴我什麼？這次是第十艘船？憑空消失了？九號和十一號明明和十號是緊密相連的，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它消失？”

    繼而是一堆無意義的爭論，和荒誕不經的猜測。

    蘭斯聽到這里，很快沒有了興趣。

    因為他知道。從這里已經得不到更多的情報了。

    “浮空艇莫名其妙地消失？”蘭斯心中冷笑，毫無疑問，這是有人在暗中作祟罷了。

    這一切，極有可能和傳說中的緋紅之蠍有關系。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飛船消失的謎團。

    這麼一艘浮空艇，是不可能消失的。不過如果不是消失了的話。那麼來自侏儒科技的通訊設備，又怎麼會失效呢？

    “難道是時空漏洞？”

    蘭斯想到了這種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間抬起了腦袋，卻只看到了黑黢黢的一片。

    “等等！”

    蘭斯驀然瞪大了雙眼。在鷹眼視力的加持之下，他隱約看到了這些隧道的不同！

    隧道的上方，原本應該是堅厚的石壁，但是事實上。他們這艘浮空艇停留的地方，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這個窟窿足以容納整座浮空艇！

    而且蘭斯還觀察到，整個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著！

    “沒有任何魔力的氣息，要麼是生物本能，要麼就是巫术無法解釋的自然現象！”

    蘭斯瞪大了雙眼，只見裂縫之中，突然無聲無息地落下了一根根黑色的細線。

    這些細線和夜幕几乎融為一体，如果不是蘭斯剛好注意到自己頭頂的異變的話。一般人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嘿，你發現什麼了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猥瑣的聲音在蘭斯身邊響起。

    蘭斯頓時一愣，卻愕然看到絡腮胡子換了一身工作人員的制服，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他身邊。

    “別誤會，我看不到你，但是我知道你在這儿。”絡腮胡子得意洋洋地說：“我能感應別人的靈魂之霧。”

    “你看起來可不像一見面就把自己底牌掏給別人看的家伙。”

    蘭斯不信。

    雷吉斯不以為然地說：“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至少告訴我你發現了什麼！”

    蘭斯快步來到船舷邊緣。突然開口道：“你看這邊！”

    雷吉斯頓時被聲音吸引，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船舷之上，已經密密麻麻地落了無數根細密的黑線。

    這些黑線。摸上去非常粘滑，有一點像頭發，但相對頭發來說，顯然要堅韌許多。

    “不好！”雷吉斯大聲吼道：“所有人注意！下一個目標就是我們這艘船！”

    絡腮胡子這聲大喝，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連船艙里的正式船長，也被吸引了出來。

    “雷吉斯，你已經被革職了，居然還敢跑到甲板上搗亂？！”

    船長皺了皺眉頭：“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

    “可是……”還沒等雷吉斯為自己爭辯，整艘船突然開始一陣劇烈的抖動！

    所有人都站不穩起來！

    下一秒，一股龐大的力量自上空傳來，將整艘浮空艇就這麼扯了上去，速度快得無與倫比！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三節 狩魔蜘蛛

    靜謐的回旋小徑之中，剩余的浮空艇相互集結在一起。

    第一艘浮空艇中，灰發老者頹然地說：“第八艘浮空艇也失去了聯絡！”

    “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名身穿波普商會制服的巫師沉聲道：“這絕對是緋紅之蠍的陰謀，他們想要把我們分離開，這樣就可以各個擊破了。”

    “問題是我們不僅迷失了方向，還不知道這些浮空艇是怎麼消失的！”

    通訊儀器中傳來其余船只船長擔憂的聲音：“甚至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下一波通訊儀器失去作用的時候，會是哪一艘浮空艇消失！”

    “他們不會無故消失的。”灰發老者嚴肅地說：“至少我可以確定，那些消失的浮空艇的船長，還沒有死。”

    “他們只是被轉移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找出破解的辦法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旁突然有人喊道：

    “報告大人！我們在外面有發現！這條隧道有問題！”

    ……

    第八號浮空艇上，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上拉扯過去，最終進入了一個黑色的洞穴之中。

    而在這個地方，他們也終于看清了那一條條的黑色絲線！

    那是一種特殊的蛛絲！

    “狩魔蜘蛛！”一名老者面色沉重地說：“這種蜘蛛的蛛絲具有削弱巫术的效果，但好在不會讓我們的法术完全失效。”

    “我們得關閉防護罩才行。”雷吉斯趕忙說：“只有關閉防護罩，我們才能切斷這些蛛絲。”

    “可是關閉了防護罩，我們就失去了防護。”船長皺眉說：“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敵人的數目。”

    “難道我們就等死嗎？”雷吉斯咆哮說：“你知道狩魔蜘蛛的巢穴是什麼樣的嗎？遍地都是削弱巫术的蛛絲！一旦進入了巢穴，我們根本逃跑不了！如果有一打以上的狩魔蜘蛛，我們全部的巫師都沒有辦法！”

    船長一方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在雷吉斯的怒吼之下，頓時顯得氣勢弱了很多。

    几名夜鶯的成員也站了出來：“他說得對，我們得先關掉防護罩。阻止浮空艇被狩魔蜘蛛控制才行。”

    “可是在這種時候，又該聽誰的命令呢？”一名巫師質疑說。

    船長皺了皺眉：“既然已經聯系不上總部了，那麼當然要聽我的。”

    “少給我來這套。”一名夜鶯的成員冷笑道：“別人不知道你的底子，我們夜鶯的成員可是一清二楚，你是怎麼當上這個船長的位置的，你心里應該比我清楚吧？”

    船長有些憤怒地瞪大了雙眼。

    后者毫不留情地繼續打擊說：“我寧願相信這個絡腮胡子，也不願意相信你。”

    夜鶯小隊的其余成員。也保持了一致的態度，這讓波普商會的成員們很難堪。

    雖然波普商會地位超然，在山城戈登和落葉丘陵中都有很强大的勢力，但是在東部議會直屬的部隊夜鶯面前，他們還是必須退讓三分。

    雷吉斯趁著眾人默不作聲的時候，干脆地說道：“如果你們不信任船長的話。我們提議成立一個臨時的戰略反應委員會。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選出自己的代表。”

    几個夜鶯都露出了意動的神色。

    船長一方則顯得非常不爽。

    而就在這個時候，船舷一邊，傳來一個冷靜的聲音：“不管你們想干什麼，都必須加速了。”

    眾人的目光轉移了過去，只見蘭斯孤身一人站在船舷上，手里隔著防護罩撫摸著一條條黑色的蛛絲。感受著上面的波動。

    他閉著眼睛，徐徐地說：“我能感應到，她的速度在加快。”

    ……

    二十分鐘之后，第八號浮空艇正被一頭狩魔蜘蛛偷襲，拖入莫名的隧道中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船只。

    當然，這個消息的蔓延，僅限于巫師一方。至于凡人們，則是被波普商會的人勒令在房間內。就算他們察覺到了什麼異動，也不許離開房間。

    這就是力量的特權。

    巫師們的反應還是很快的，短短不到半個小時，這個臨時的委員會就成立了。

    毫不意外的，代理船長雷吉斯憑借他對船只的了解和多年的行駛經驗，占據了一個席位。剩下的一方是波普商會的一名高層巫師以及船長本人，還有兩名夜鶯的成員——還有蘭斯。

    “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小子能進入委員會。這不公平。”

    燈光之下，船長目光不善地打量著蘭斯，又看了看雷吉斯。很顯然，他覺得這兩人是一伙儿的。

    “我覺得沒問題。”一名叫費南的夜鶯淡淡地說：“雷吉斯先生說蘭斯先生是第一個發現狩魔蜘蛛行動的。這證明他的感知非常敏銳；至于他的資格，作為自由巫師的代表，我想二級中段接近高段的勢力也足夠了。”

    “先生們，如果我們可以早點開始解決問題的話，或許可以阻止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蘭斯則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們的船正被狩魔蜘蛛拖向一個未知的地方……恕我直言，我絕不相信那會什麼有趣之所。”

    “這更像是一場有預謀的襲擊。”費南分析說：“我們都知道狩魔蜘蛛，這種魔物很强大，而且有些克制我們巫師——但它們可沒這種頭腦，而且根據書籍記載，一般的狩魔蜘蛛在沒有特殊的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攻擊浮空艇的。”

    “很顯然，它們背后有人。”船長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插嘴道：“我猜是緋紅之蠍。”

    蘭斯翻了翻白眼，其余人的態度也和他差不多。

    說實話，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這句話純粹是多余。

    之前在第八號船只發生的那件事情，不可能是巧合的。這一定是緋紅之蠍的陰謀。

    想到這里，蘭斯突然大聲喊道：“吉安……那個家伙哪里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船長頓時下令道：“把那個男人找出來！”

    ……

    “這一次的計划很大膽，波普商會的規模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我們不應該衝動動手的。”

    深幽的隧道深處。一個巨型的空間內，一個女人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知道，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另外一個女人回答說。

    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衣服，在漆黑的空間中散發出淡淡的光點，胸口繡著一只小巧可愛的蠍子。

    “我們只有十二頭狩魔蜘蛛，可是對方卻有十四艘浮空艇。”那人繼續說：“這個計划太冒險了，說不定我們的總部就會暴露了。”

    “暴露了又怎麼樣？它就要復活了。”粉衣女人冷冷地說：“把所有的浮空艇都送入狩魔蜘蛛的巢穴。先讓這些家伙吃點苦頭，然后再和他們談判。”

    “好的，我知道了，吉安娜大人。”

    ……

    “找不到吉安那個小子了！”

    會議室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我們被騙了，那個女人或許是緋紅之蠍的。但是吉安也絕對是同黨。該死，他的變形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都沒有發現！”蘭斯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

    不過仔細想想，這個世界這麼大，既然蜥蜴人巫醫能制作出欺詐者面具那種神奇的東西，緋紅之蠍的人能搞到類似的東西也不足為奇了。

    “仔細想想。他留在船上，都干了什麼？”夜鶯費南沉聲說：“你們該不會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訴他了吧？”

    雷吉斯撓了撓腦袋，露出一絲苦惱之色：“我一直沒拿正眼看過那小子，但我敢打賭，我們知道的東西，他應該都偷偷聽到了。”

    “哦，該死！”

    費南雙手捂住臉：“本來我們還准備好了一大套計划，來針對緋紅之蠍可能的襲擊。沒有想到，我們的反制計划居然被緋紅之蠍的人洞悉了，伙計們，還有什麼更糟糕的消息嘛？我已經做好了心理准備了。”

    “絕對有。”蘭斯深吸一口氣：“他在那個女人暴露之后依然在船上逗留了那麼久，他一定在做些什麼。”

    說罷他猛地站了起來，離開了會議室。

    “你去哪儿？”雷吉斯趕忙問道。

    “對于浮空艇來說，什麼地方最重要？”蘭斯邊走邊問。

    “毫無疑問。當然是動力艙。”雷吉斯說。

    “動力艙沒問題，他沒有機會進入動力艙，而且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動力艙沒問題。”

    蘭斯沉聲道：“第二重要呢？”

    雷吉斯想了想：“大概……是防護罩吧？”

    他的話音剛落。兩人就站在了負責開啟/關閉防護罩的防御艙前。

    “開門。”蘭斯說。

    “我來。”船長趕忙打開了門，里面的機器正在瘋狂地運轉著，維持著防護罩的運轉。

    “等等，那是什麼？”

    雷吉斯一步跨出，指著操作面板上的一枚粉紅色的芯片說道。

    夜鶯費南問：“一枚芯片？怎麼了？”

    雷吉斯澀聲道：“這不是我們的芯片！”

    “什麼？！”眾人頓時大吃一驚！

    “可是防護罩還在運轉，一切都沒問題！”船長大聲說。

    雷吉斯雙手捂住腦袋：“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這種芯片並不影響防護罩的而起，而是影響關閉。這玩意儿插入之后，防護罩就不能手動關閉了！”

    “關閉不了防護罩，我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狩魔蜘蛛拖動我們的船只……走向毀滅！”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四節 困境

    “諸位，我們現在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冷靜。”

    明亮的會議室中，眾人再次齊聚一堂。

    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嘗試過了所有的辦法，試圖將飛船的防護罩關閉掉。

    然而結果都是失敗了。

    緋紅之蠍獨特的芯片起到了强大的效果，一旦插入之后，飛船就自動進入了一種最高級警戒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是不可能人為關閉防護罩的。甚至想要切斷防護罩的動力源，都是無比的困難。

    當初侏儒們在設計的時候，特意將防護罩的動力源保護地非常完美。就算每一艘浮空艇上都配有專門的工程巫師，但想要打開動力源，從這個層面切斷防護罩的話，至少需要十二個小時。

    十二個小時，這個時間太漫長了。船上的巫師們都不知道在這個時間段內，究竟會發生什麼！

    他們相當于被自己的防護罩關在了浮空艇內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緋紅之蠍操控著狩魔蜘蛛為所欲為。

    事實上，類似于狩魔蜘蛛這種巨型生物，其本身的戰斗能力也不算太誇張。這玩意儿介于二階魔物和三階魔物之間，只要有一個强大的二級巫師小隊聯手，就能用巫术將之轟殺。問題的尷尬之處就在于，浮空艇上擅長攻擊巫术的巫師一抓一大把，卻偏偏被關在了籠子里，不能施展自己的手段。

    更令人郁悶的是，這種生物雖然戰斗力一般，但卻有其獨特之處——它們的蛛絲有很强大的黏性，可以黏住很多東西。而且蛛絲上伴隨著不俗的巫术弱化的效果，可以算是巫師們的小克星。不過這些都不是狩魔蜘蛛最麻煩的地方，這玩意儿最恐怖的特點是：力大無窮。

    浮空艇是有動力艙的，也正是通過動力艙將儲備的魔石中的魔力轉化成前進的動力。

    對于商業運輸來說，這個動力足夠强大了，可以將一艘艘浮空艇從山城戈登運載到遠方的落葉丘陵。

    可是相對于狩魔蜘蛛來說。這個動力就有些不夠看了。

    盡管在雷吉斯的操作下，第八號浮空艇調轉了方向，馬力全開向反方向前進；但是在狩魔蜘蛛强大的力量面前，還是一步一步被拉向了黑暗深處。只不過這個進度被延緩了許多而已。

    他們仍需要其他的計策，才能找到出路。

    ……

    “冷靜？我們需要的不是冷靜，而是策略，成功的策略。”

    船長忍不住嘀咕說：“再想不出辦法的話。我們就等死吧。”

    “狩魔蜘蛛的巢穴充滿黏性，而且構成了一個小型的巫术削弱力場，如果在那個地方的話，我們與之戰斗將會處于非常不利的情況。”夜鶯的另外一名代表羅杰斯沉聲道：“船長說的沒錯，在抵達狩魔蜘蛛的巢穴之前，我們必須有所作為才是。”

    “沒用。”雷吉斯搖頭說：“之前的半個小時我們不是已經試驗過了嗎？所有的巫師都試過自己的巫术了。沒人能打破防護罩。這玩意儿太堅固了，以前我覺得這種設計簡直是天才，現在才發現侏儒們沒給我們留后門，媽的！”

    “不一定要打破防護罩。”

    蘭斯眯著眼說：“只要有人能出去，將那只狩魔蜘蛛殺掉就行。”

    “不打破防護罩，怎麼能出去？”羅杰斯奇怪地說：“就算是精通空間巫术的巫師，也沒辦法越過防護罩吧？”

    蘭斯無聲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提一個建議而已。”

    “無用的建議就是在浪費大家的生命。”船長譏諷說：“或許我們的確應該調查一下。這艘船上是否有巫師有能力穿越這個防護罩的。”

    蘭斯微微偏了偏腦袋，懶得和他計較。

    他說的其實並非沒有道理，蘭斯提出的這個建議的確看似不可能——雖然他自己有能力突出重圍，但是想要以一己之力殺死狩魔蜘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就算殺死了狩魔蜘蛛，又能怎麼樣呢？

    他們現在被拖到了莫名其妙的隧道里，完全迷失了方向。在某種神秘的干擾之下。通訊儀器和定位裝置都陷入了癱瘓的狀態。

    就算他能殺掉狩魔蜘蛛，他們也得在這茫茫的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的方向。要知道，他們可是在第一山脈的山腹之中，這個鬼地方隨時會遇到思路，如果不能返回原來的航線的話，第八號浮空艇前途也是堪憂的。

    所以他也就沒開口提自己的確有能力穿越防護罩的事情。

    ……

    很快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結果並沒有出人意料。船上將近有六十名巫師，每一個人都進行了一定的嘗試。甚至其中有兩個擅長空間巫术的巫師，但是他們的實驗無一例外地失敗了。

    當初防護罩的設計，本身就是考慮到了外部敵人入侵可能會采用空間傳送巫术這一特點。所以防護罩上設置了隔絕空間傳送點的特殊裝置。這些裝置是防護罩的一部分，無法分離。

    這個結果讓蘭斯有些無奈，到頭來，能穿越出去的還真就自己一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更不肯說出自己的秘密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時候，他可不願意獨自一人面對强大的狩魔蜘蛛——更別提是在敵人數目和用意都未知的情況下。万一自己穿梭出去了，結果遇到了一堆狩魔蜘蛛以及緋紅之蠍的巫師，豈不是自尋死路？

    當下眾人都是愁眉苦臉地坐在會議室中，苦思冥想著策略。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船長等人變得越來越煩躁起來。

    所有人都覺得悶得慌，他們被鎖在了自己的籠子里，無力逃脫；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這種感覺很糟糕，對未知的恐懼很容易蔓延開來，整艘船上都充斥著抱怨和恐懼。

    一個小時之后，差點被人遺忘的角落，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

    眾人不可思議地站了起來，看向了那個角落。

    在那個地方，船上的通訊員一直在鼓搗侏儒們制作的通訊儀器，只不過之前這個儀器一直受到了某種壓制，失去了效果；但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找到了什麼一般，高聲道：“大人們，我接通了第一號和第二號浮空艇的頻道！”

    “太棒了！這是我今天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船長頓時喜上眉梢：“拉文，這次如果能成功逃離，我必定要給你加薪。”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

    通訊儀器固定的頻道起先還不穩定，充斥著大量的沙沙沙的聲音，后來就變得清晰多了。

    “等等……大人們，不止是我們，是所有的浮空艇都恢復了通訊，我們可以和其他船長甚至是總負責人交流了。”

    通訊員干脆將小型聽筒拔了下來。

    聲音頓時擴大了無數倍。

    “一號、一號……這里是十四號船的索羅福船長，你們能確定我們的位置嗎？”

    “這里是九號，我們被一頭該死的狩魔蜘蛛纏住了，防護罩無法關閉，請求指示。”

    “我們的遭遇大同小異，也是一頭狩魔蜘蛛，防護罩被人更換了芯片，我們被鎖在里面了……”

    紛紛擾擾的聲音頓時讓剛剛恢復通訊的眾人煩躁不已。

    一行人忙了好一陣子，才讓諸位船長順利完成了交流。

    每一艘船上的巫師們，也知道了彼此的處境。

    令人感到驚訝的是，並不是所有的浮空艇都遭遇到了相同的待遇——第一號和第二號浮空艇，並沒有遭遇任何的襲擊，他們起初仍然停留在原來的位置。他們的人在甲板上發現了那一個個可以肆意移動、蔓延、擴張和縮小的“黑洞”。

    也正是因為這些“黑洞”，導致其余的浮空艇“消失”。

    他們追尋著“黑洞”，並試圖對著“黑洞”發射緊急情況下的波段，結果這個嘗試在半個小時之后終于成功了。

    十四艘浮空艇，再次恢復了聯絡狀態。

    但問題也來了，沒有出問題的只有兩艘浮空艇，其余的十二艘浮空艇，全部遭遇了相同的困境。

    他們的位置不明，被拖向的地方也不明確，同時被狩魔蜘蛛和防護罩困在了船內，沒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困境。

    “所有人聽著，我是波普商會的副會長艾薩。根據我們手頭現有的線索，几乎可以確定這次浮空艇出事是緋紅之蠍的人在背后搞鬼，只不過我們還沒弄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狩魔蜘蛛，而是緋紅之蠍以及回旋小徑的變故！”

    “我敢肯定，他們通過某種辦法改變了回旋小徑的構造，他們手里一定有這種地圖，問題是我們拿不到。”

    “這就是關鍵，我們得想辦法拿到回旋小徑的地圖，並得到每一艘浮空艇的具体位置，這樣才有希望突破目前的困境。”

    通過建立聯絡方式，第一號浮空艇的艾薩給所有人都下達了以上的命令。

    他說完之后，蘭斯立刻上前補了一句：“位置問題其實可以解決，既然我們有十二艘船被狩魔蜘蛛捕獲了，並且在拖曳著，那麼我們的目的地一定是相同的，那就是狩魔蜘蛛的巢穴！”

    “換句話說，我們極有可能在不長的時間之后相遇！但那時候我們的境遇就會非常被動了。”

我是分身

第一百三十五節 各懷鬼胎

    “你說的很對。”看起來波普商會的高層們似乎也沒時間顧及究竟是誰在發言了。

    第一艘船上，灰衣老者直截了當地說：“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請立刻提出來！”

    蘭斯剛想繼續陳述自己的觀點，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傳來一陣驚呼：

    “天吶！”

    “我靠……這是……那幫該死的蠍子們的老巢？”

    眾人都是一愣，旋即看向了會議室外的窗戶。

    只見漆黑一片的情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非常壯觀的場景——

    那是一個奇巧無比的建筑，它整個儿地鑲嵌在山体的邊緣，散發著淡淡的銀白色的光輝。

    從遠處看，這有點像一個蜂巢，上面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個出入口，不斷有古怪的光芒從中出入。

    最上方的部位，用粗獷的風格雕刻著一只正在爬行的蠍子。

    蘭斯眼睛一眯，果斷地說：“是巫師。”

    “超過一百個出入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里是【緋紅之蠍】的老巢！該死，他們似乎並不想把我們帶到他們的老巢里去。”

    通訊儀器中傳來驚訝的聲音：“你們找到了緋紅之蠍的總部？”

    “是的！”船長激動地說：“我們找到了。”

    “事實上我們沒有。”蘭斯冷靜地回應：“我們還被關在籠子里，只不過是路過罷了。”

    眾人都是一陣默然。

    在這種情況下，就算發現了緋紅之蠍的老巢，又能怎麼樣呢？

    如果離不開防護罩的話，一切都是一紙空談。

    從浮空艇前進的路線來看，這只該死的狩魔蜘蛛並不是想將他們拖到緋紅之蠍的總部去，他們能看到這個巨大的建筑，更像是一個巧合，而並非目的地。

    “蘭斯先生說的對，我們只是路過。”夜鶯羅杰斯苦澀地說：“緋紅之蠍的總部近在眼前。我們卻只能束手無策地呆在船內。”

    “不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到了這個時候，不能再猶豫了！

    蘭斯果斷地轉身，對著通訊儀器大聲說道：“我想要問每一艘浮空艇上的船長一個問題，你們的船上，是否有人能夠突破防護罩？哪怕只有一兩個人？”

    眾人都被蘭斯這莫名其妙的問題驚到了。

    本船的船長更是皺眉說：“剛剛我們不是試驗過了嗎？根本沒人能穿透防護罩。”

    蘭斯搖了搖頭：“不，很抱歉我之前撒了謊。”

    “但事實上，我可以。”

    “既然我可以。那麼其余的船上，也極有可能有人能做到這一點，我一個人，勢單力孤，無法完成太沉重的任務。我需要一些，幫手。您明白麼？”

    通訊頻道里一陣沉默。

    五分鐘之后，眼看著緋紅之蠍的總部漸行漸遠，蘭斯有些急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個聲音在通訊儀器里響了起來。

    “我可以。”

    “我也可以做到。”

    “好吧，在這種時候，也沒什麼好隱瞞了……我確實可以做到，但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大喜之余。蘭斯迅速數了數，包括自己在內，一共有五個人表示可以通過種種辦法穿透飛船的防護罩。

    之前他們沒有表現出來，只不過生怕自己一個人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罷了。

    到了這種時候，他們也不可能繼續隱瞞下去了。因為繼續下去，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所有人一起滅亡。

    “很好！”蘭斯果斷地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所有人的前進路線極有可能是一樣的。”

    “因為我們是在同一地點‘消失’。又要前往同樣的目的地。既然我們第八號浮空艇會路過緋紅之蠍的老巢，那麼其余几位所在的浮空艇也能路過。這是我們的機會。我會在緋紅之蠍總部附近等候你們，給我們一些裝備，我們成立一支小隊。”

    “地圖就由我們來搞定，但是如何讓浮空艇擺脫狩魔蜘蛛的束縛，就是你們的任務了！”

    ……

    在特別危機的情況下，巫師們的效率出奇地高。

    很快的。所有人都達成了共識。以第一號浮空艇的艾薩作為總指揮，所有人分為兩個方面對抗緋紅之蠍的陰謀。

    一方面是蘭斯五人，他們身負艱巨任務，必須試圖從緋紅之蠍的總部搞到回旋小徑修改后的地圖。而另外一步方面則是各個浮空艇上的巫師了。他們必須自己想辦法，掙脫狩魔蜘蛛的束縛，否則就算蘭斯等人搞到了地圖，所有人的下場都一樣是死！

    其實蘭斯也有考慮過，通過穿梭能力自己逃跑的念頭。

    但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他否定了。並非是因為感情的因素，而是因為，在這種遠離人類巫師聚集地的危險區域，他一個人想要生存下去，可謂是非常不容易。

    第一山脈這個位置非常尷尬，剛好位于山城戈登和落葉丘陵航線的三分點上，距離山城有三分之二的距離，距離落葉丘陵只有三分之一。

    如果原路返回，那麼蘭斯勢必會遇到之前路上的許多危險的地方。這些地方如果躲在浮空艇上的話，通過防護罩的保護，是很容易通過的，但是單打獨斗的話，魔毯可無法提供那麼全方位的保護，特別是在某些大型怪物密集的地方，蘭斯可沒有太大的自信能安全通過。

    就算能逃回去，自己的目的也落了空。拿不到艾肯鯨油，就不能完成魔力的精煉，在邁向三級巫師的道路上，對他來說，這几乎是最后的一個難關了。

    只要能精煉魔力完畢，他需要做的，只是日積月累了。畢竟讓人們夢寐以求的巫术種子，他已經手握一枚了。

    而關鍵就在于，如果他一個人離開，繼續向南而去，也是有問題的。

    就算他能搞定航線和地圖的問題，也會遇到和之前類似的難關。

    根據雷吉斯的說法。剩余的三分之一的路段，比之前的三分之二還要凶險。防護罩開啟的時間，也會比之前更多。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前往落葉丘陵的道路，將會變得非常艱難。失去浮空艇的庇佑，他會很難走。

    所以他必須幫助波普商會走出緋紅之蠍的泥潭，至少他也得救出一艘完整的浮空艇才行。也只有這樣。他才能安然抵達落葉丘陵。

    這才是他最終決定站出來的原因。

    ……

    靜謐的隧道之中，輕微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

    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那是一個面貌忠厚的中年人——然而如果你自己看他的眼睛的話，就會發現這家伙的外表基本上都是偽裝的。他的眼睛一直在不停地轉悠，顯然是個心思活絡的家伙。

    “很好，你是倒數第二個。如果順利的話。五分鐘后，剩余的那個家伙就能到了。”

    一個聲音從黑暗里冒了出來，繼而是三個人緩緩走了出來。

    領頭的人自我介紹說：“你好，我是蘭斯，你是開菲爾，還是席勒？我猜你是后者。”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幽默。”席勒嘟囔了一句，摸了摸自己近乎禿頂的腦袋：“開菲爾明顯是個女人名字。”

    “別這麼在意嘛。老兄。”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那是一頭金發的年輕人，他有著迷人的微笑：“我是沃爾德，這位美女的姓氏是李斯特，但她說什麼也不肯告訴我她的芳名。至于這個家伙嗎，他就是蘭斯了。”

    沃爾德一邊和席勒套近乎，一邊看向了一旁的女人。

    那是一個風情万種的少婦，即便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棕色長發下的成熟肉体仍然散發著一種驚人的魅力。

    她有些慵懶地扶了扶腰，皺眉說：“只有我們五個人，闖入緋紅之蠍的老巢會不會太危險了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我們能在緋紅之蠍總部找到地圖和一艘能開的小型浮空艇——只要有防護罩就行了，不是嗎？”

    席勒假裝開了個玩笑，試探眾人的反應。

    他的潛在意思再明顯也不過了：如果能找到這兩樣東西，他們似乎就不需要去管其余浮空艇的死活了。他們可以提前離開這噩夢般的山腹。

    李斯特微微一笑：“您可真會開玩笑。我的先生和孩子都在船上，我可不會拋下他們不管的。”

    沃爾德也附和說：“就是、就是。而且我覺得沒有波普商會提供的專業駕駛員和工程巫師，僅僅以我們五個人的力量，想要越過之后那充滿了怪物的三分之一的航線。是不是有些太難了呢？”

    蘭斯干脆就閉嘴不說。

    席勒自討了個沒趣，心里悶悶不已，嘴上卻干笑兩聲：“我不過是在說笑罷了，我的妻子也在船上，我也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蘭斯冷冷地看著三個人各自寒暄。

    這些家伙能從各自的浮空艇中逃出來，都是有些本事的。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群各懷鬼胎的家伙。

    李斯特說自己有孩子和丈夫，但事實上，根據雙方剛剛握手的時候狐狸從對方皮膚上采集到的樣本分析，這位看上去像個少婦的女人其實還是個處女；席勒說自己的妻子也在船上，也沒准儿是扯淡。

    至于沃爾德，這家伙表面上笑的很燦爛，但是一直在下意識地抹鼻子。

    從前世的心理學角度來看，這家伙說的十句有八句是假的。

    “不知道剩下的那個家伙又是怎樣的奇葩？這個小隊不好帶啊。”蘭斯心中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