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藍椰子汁] 爆頭巫師 (全文完)

我是分身

第九節 先知祝福

    一片血腥的惡臭從四面八方彌漫過來。

    大量的海水不斷衝刷著蘭斯的身体，他本人除了被擠壓在一片相對狹窄的空間內，卻沒有遇到太多的問題。

    以他目前的体質，就算維持個十分鐘不呼吸，也不是什麼難事。

    “真是奇怪了，難道那些巫師都是被海龍咬死的？”

    蘭斯腦海中閃過這樣的疑惑。

    這頭摩尼海龍的偷襲速度的確奇快無比，但是如果是一名警惕的巫師的話，應該足以做出反應了。

    而蘭斯沒有采取措施離開海龍的腹內，也僅僅是他的計划原本就是如此而已——一旦離開海龍的身体，想要捕捉這頭神出鬼沒的海獸，恐怕是難上加難。

    相反的，進入海龍的体內，在蘭斯看來是制服這頭海獸最好的辦法。

    蘭斯在這片狹小的空間中呆了一會儿，一直到海水不再灌進來，他才隨手丟了一塊白水晶出去。

    啪啪！

    水聲響起，伴隨著一些水花，明亮的白光頓時照亮了整個空間。

    蘭斯站在中央，看著四周圍，目光頓時聚集在了兩邊的兩排蠕動的肉團上！

    “這是摩尼海龍的胃囊！”

    主芯片中儲存的資料頓時被調集了出來。

    摩尼海龍擁有恐怖的消化能力，一旦被它吞入腹中，將會被胃里的成千上万的獨立胃囊包裹住，然后用胃酸連同著胃囊一起消解掉。

    就在這個時候，整個海龍的胃突然開始壓縮——蘭斯眼睛一瞪，只見不遠處的肉壁上，一個全新的胃囊正在迅速生成！

    這個胃囊的大小。剛好適合蘭斯的身体！

    “原來摩尼海龍是根據食物的尺寸來生成全新的胃囊的，這倒是個新奇的發現。”

    眼看就要被那個胃囊包裹住了，蘭斯卻毫不著急。

    他背后的那股力量一直在推動著他，白水晶的光芒也被蠕動的肉壁給遮蔽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雙手猛然按在了胃壁之上。

    “精英級子芯片-黑鐵巨人。開啟！”

    下一秒，正在海底潛行的摩尼海龍陡然一跳，差點沒一頭撞上一塊堅硬的珊瑚礁！

    只見他的腹部誇張的隆起，仿佛突然變成了一個孕婦一般。

    這就是蘭斯的黑鐵巨人變身，差點沒直接將摩尼海龍的胃給撐破！

    ……

    “貪吃的家伙，不是什麼東西。都是可以亂吃的！”

    一片光明之中，變身黑鐵巨人的蘭斯力量大增，一只手頂著海龍的胃壁，巨大的腳直接將那個還未完全形成地胃囊給踩成了泡沫！

    一陣劇烈的搖晃！

    想必是那頭海龍感受到了劇烈的痛苦，開始發起癲來。

    然而這一切，在蘭斯的計划中。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他的眼角瞥見海龍的胃兩旁，突然流出了大量的墨色液体。

    這種液体有可能是膽汁，也有可能是海龍的胃液。毫無疑問，這玩意儿雖然沒有吞星魔的胃液那麼具有腐蝕性，但也絕對可以將蘭斯腐蝕成渣滓了。

    不過這種情況，蘭斯早就預料到了。趁著胃液還沒蔓延過來，他必須從海龍的胃中脫身。

    而在此之前。他得完成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划中的步驟才行。

    他默念了几聲咒語，剎那之間，海龍的胃里頓時閃過十道白光！

    一共十台構裝武士，出現在了海龍的胃中！

    這一下，又將海龍疼的翻天覆地，它整個龐大的身体在海里不停地打轉，甚至不小心撞上了一頭正在獵食的鯊魚。

    不過鯊魚這種生物，在摩尼海龍面前也算不上什麼了。

    它肚子里的那些家伙，才是要它命的狠角色。

    每一台構裝武士，都是運用上乘的材料。經過威廉大師親自設計的程序鑄造出來的。這些家伙体型龐大，僅僅比黑鐵巨人稍微小一圈而已。更重要的是，構裝体乃是全金屬打造，不像蘭斯是血肉之軀。

    它們根本不怕摩尼海龍的胃液腐蝕！

    下一秒，蘭斯迅速解除了黑鐵巨人變身狀態——他剛剛之所以變身。其實只是在給召喚構裝体騰地方罷了。

    接下來，他必須在胃液濃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前離開這里。

    好在摩尼海龍剛剛在將他吸入腹中的同時，也吸入了大量的海水，這些海水在一定程度上稀釋了胃液。

    蘭斯開啟了水晶之霧之后，面前還可以抗衡這些胃酸。

    他給構裝武士們下達了一個命令之后，就准備離開海龍的胃部。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他的余光之中突然撇到前方某一個胃囊里，似乎有一道幽幽的藍光閃過。

    “嗯？有東西？”

    蘭斯回頭看了一眼，胃酸的蔓延速度大概還容許自己待上一兩分鐘的。

    于是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那個胃囊。

    這是一個成形許久的胃囊，外邊的肉壁相當的厚，根本不是普通的武器可以割破的——可正是如此，也引起了蘭斯的好奇心。

    一般來說，以海龍的消化能力，不太可能出現這麼厚的胃囊的。

    里面一定有什麼難以消化的東西。

    一念及此，蘭斯毫不猶豫地念誦了一段咒語。

    切割术！

    强大的巫术瞬間撕裂了最外層的胃囊，露出更强烈的余光。

    為了不破壞里面可能存在的寶物，蘭斯切割地非常小心。

    足足用了半分鐘，他才切開了這個胃囊。

    然而當最后一記切開胃囊的最后一層，明亮的藍光從里面泄露出來的時候，蘭斯卻愣了一下。

    因為他沒有看到什麼寶物，而是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小女孩！

    而且她還活著！

    透過幽幽的藍色光罩，兩人對視了一會儿。

    蘭斯慌忙用切割术切開其余的胃囊。將小女孩的身体完全裸露在了外面。

    到了這個時候，蘭斯才注意到，這個小女孩之所以能活下來，正是因為那圈劇烈的藍光。

    她的額頭處，畫著一個奇怪的圖紋。而這道保護她不被海龍消化的藍光，正是來自于圖紋之上。

    “海族先知的祝福，大概是類似于生命守護之類的東西。”

    然而這個祝福並非完全保護住了小女孩，似乎是因為藍光范圍不夠的緣故，小女孩的右臂裸露在外面，已經被完全腐蝕掉了。甚至連森森的白骨都被腐蝕了大半。

    蘭斯試探了一下，發現小女孩也在看自己。而那一圈藍光對自己也沒有太排斥的樣子。

    于是他快速地說：“我們得盡快離開這儿，不然胃酸就要蔓延過來了。”

    小女孩明亮的雙眼里滿是迷茫。

    蘭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胃酸，一咬牙，一把將小女孩攔腰抱起。

    小女孩似乎有些害怕，不過她沒有反抗。或者已經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那圈藍光也在蘭斯抱住她的那一瞬間，頓時消失了。

    “能量用完了？”

    蘭斯來不及多做揣測，一個加速，狠狠地撞在了海龍的胃壁上。

    像摩尼海龍這種海生生物，他們的胃構造奇特，雖然是雙向的，都卻可以完全封閉住。

    蘭斯可沒時間去找胃壁了。他直接抱著小女孩，開始吟唱雷霆之矛的咒語！

    數秒鐘后，强烈的雷電因子瞬間凝聚，如果不是有水晶之霧保護的話，蘭斯自己以及小女孩都有可能被强烈的電流攻擊到！

    雷霆之矛的强大力量瞬間在海龍的胃壁上鑿出一個巨大的孔洞來，趁著這個孔洞來不及愈合，他抱著小女孩瞬間衝了出去。

    ……

    海底，腹內的巨大痛苦終于讓摩尼海龍徹底崩潰了。

    盡管他的胃擁有恐怖的自愈能力，几乎在蘭斯出去的五秒內完成了愈合。但是那十台油鹽不進的構裝武士，卻開始了大肆的破壞！

    海龍不顧一切地衝向了珊瑚礁。將自己的腹部撞了上去！

    强大的衝擊力讓剛剛逃出胃部的蘭斯一個趔趄，如果沒有水晶之霧的保護，恐怕也要重傷！

    “該死的家伙，居然還敢反抗！”

    蘭斯心頭大火，頓時給十台構裝体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海龍胃中。十台構裝体猛然收起了所有的武器。

    所有人朝著同一個方向，突然懸浮起來。

    三個呼吸之后，所有構裝体的足下猛然噴出了恐怖的火焰！

    强大的火焰流頓時洞穿了海龍的胃壁，甚至身体的其余部分。

    然而這股火焰給海龍帶來的，更是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

    它那相對嬌小的身軀身不由己地向上瘋狂地衝去，几乎是眨眼間就衝上了海面！

    下一秒，海龍的身体猛然調轉方向，在十台構裝体的推動之下，瘋狂地在海面上衝擊著，一路衝向了太陽島的主島！

    驚濤駭浪！

    在海面上超高速航行的摩尼海龍悍然闖入了破曉時分早起的漁民的視野。

    一艘艘船上的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頭海龍橫衝直撞地與自己擦肩而過！

    “我的天！那是什麼玩意儿？它究竟想干嘛？”

    一艘小船上，一名年輕的巫師驚詫地喊道。

    他身旁的年長巫師卻是眼前一亮：“你說這玩意儿，會不會是我們之前一直在尋找的那頭神秘海獸？”

    “什麼？那家伙不是很謹慎的嗎？怎麼突然發了瘋？”年輕的巫師不解地說。

    “管他那麼多，我們趕緊跟上去看看。”

    ……

    摩尼海龍在海面上一路狂飆，頓時吸引了整片海域的眼球，當它接近太陽島主島的時候，至少有超過二十名巫師以及數目眾多的船只尾隨在它后面！

    他們都像看看，這個瘋狂的家伙究竟想要干嘛。

    而剛剛接到情報的太陽島巡邏船只正在緊鑼密鼓地趕過來，碼頭上的普通人已經被疏散，市政廳的几名高層巫師瞬間趕了過來。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摩尼海龍狠狠地撞上碼頭的那一幕：

    只見巨大的浪花向兩旁分開，一個碩大的腦袋身不由己地落在了海面上。毫無疑問，這就是一頭摩尼海龍。

    它瘋狂地衝向碼頭，下一秒，它的腦袋狠狠地磕在了碼頭上，整個身軀情不自禁地反轉起來，最終在漫天的海浪鼓動之下，這頭二十八英尺長的摩尼海龍狼狽地暈厥在了碼頭上。

    它的腦袋撞得頭破血流，連腦漿都被撞出來了。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是愣在了那里。

    好半天，他們才反應過來：“這頭摩尼海龍很有可能就是阿姆大師懸賞的那只神秘海獸！”

    于是很多巫師立馬就准備降落下去，爭奪這頭海龍的歸屬權。

    市政廳的高層皺著眉頭審視著這一切，他們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頭摩尼海龍是我們海妖一族的！”

    “滾開，這是老子先發現的。”

    “明明是我們殺死的！”

    一眾巫師還沒降落，就吵得不可開交。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雷鳴平地升起，就響在了他們的耳旁！

    所有巫師都被嚇了一跳。

    只見海龍的背部，陡然閃過一道雷光！

    “雷霆之矛！”一名市政廳的巫師眼前一亮：“海龍肚子里有人！”

    他的話音未落，一個矯健的身影穩穩地從海龍体內跳了出來，最終落在了碼頭上。

    他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女孩。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蘭斯看了一會儿，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整齊的機械聲從海龍体內響起，十台構裝武士也緊隨著現身了。

    蘭斯抱著小女孩，清了清嗓子：“很抱歉，諸位。不過這頭摩尼海龍，是我的。”

    眾人默然無語，就算有想要出手搶奪的人，也在十台構裝武士出現的那一瞬間熄滅了這個念頭。

    “哇！實在是太酷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蘭斯耳旁響起，貝潔卡的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和誇張的神色走了過來。

    “不過這個女孩是誰？”

    “不知道。”蘭斯一只手捂住了女孩額頭的圖紋，然后用另一只手將她的頭發放了下來，確保遮住圖紋之后，才將她放了下來。

    “我在海龍肚子里發現了她，不過絕對不會是海龍的孩子。”

    “那邊那兩位先生，從你們身上的制服來看，你們應該是太陽島市政廳的人員。你們應該有能力鑒定，這頭摩尼海龍是否就是那頭今日出沒在近海的神秘海獸吧？”

    那兩名市政廳的巫師面面相覷，最終點了點頭。

我是分身

第十節 測試題

    兩名市政廳的官員一出面，其余的有心思的巫師也終于放棄了猶豫不決的想法。

    當然，兩名伙伴貝潔卡和杰米里的及時出現，也是讓他們打消念頭的重要因素。尤其是貝潔卡，她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收斂自己的實力，强大的魔力氣息絕對可以震懾住大部分別有心思的人。

    三人閑談片刻，蘭斯便知道，自己居然是三人中最晚完成任務的。

    貝潔卡對她自己關于海族文字的認知的說法顯然有所謙虛了，她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對那部海族文獻的解密。可見她對海族皇室的了解頗深。而白妖精雖然聲稱自己乃是運氣之下才找到了黃金飛魚的月牙環的，但是蘭斯知道，這也是他實力的一部分。

    不過仔細說起來，蘭斯之所以是最后一個完成任務的，倒也不是實力上的差距。摩尼海龍雖然偷襲成性，但也不一定絕對的會偷襲他的船只，所以能抓住它已經算是運氣不錯了。

    “這位先生，我們需要確認一下你的身份……工會等級的資料也可以。”

    過了一會儿，一名市政廳的官員走了過來，面帶微笑說：“經過簡單的檢查，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頭摩尼海龍就是我們要找的那頭海獸。非常感謝您的出手相助，市政廳和工會都會給出您的報酬。”

    蘭斯點了點頭，將工會注冊的資料交了出去，辦完一些必要的手續之后，他們就離開了西港碼頭。

    摩尼海龍本身並沒有什麼太珍貴的東西，市政廳發布這個任務，純粹是為了太陽島整体的經濟貿易利益著想。

    蘭斯將海龍的屍体交出去之后。立刻獲得了一筆不菲的魔石獎勵。而在工會的辦事處，他也獲得了一張草砂紙以及一個小娃娃。后者是讓先知阿姆提供服務的證明，而前者，上面寫著滿滿的一行行字，還有不少空格。似乎是留待人填寫的。

    “這個布娃娃看上去很可愛，不過更關鍵的是這張紙。”貝潔卡解釋說：“紙上的題目是在占卜之前必須做完的，做完之后，它就會自動焚燒。在這些題目被做完之前，那位先知大人是不給我們提供任何占卜服務的。我和杰米里已經寫完了，我們原本准備等到明天。沒想到你今天就完成了，所以，如果你動作夠快的話，我們還可以在午飯之前去找那位先知。”

    “我知道了。”蘭斯點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說罷。他輕輕拉住身旁小女孩的手：“我得帶她去換一身新衣服。”

    ……

    太陽島的貿易非常發達，所有東西一應俱全。短短兩個小時之后，蘭斯就如願以償地替小女孩換了一身衣服，同時給她買了大量的食物——她從海龍腹中出來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語。一直到蘭斯提出要給她買食物的時候，她才艱難地用通用語和蘭斯溝通了一會儿。

    短暫的溝通讓蘭斯明白，小家伙確實餓得不輕。于是蘭斯不得不臨時推遲計划，讓貝潔卡和杰米里先行一步，自己帶小女孩吃完飯再過去。

    他們在一家名為海螺的飯店里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小女孩吃了很多——事實上，蘭斯叫來的食物，其中起碼有四分之三進了她的肚子，但奇怪的是，她的小肚子卻沒有任何鼓起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吃掉的那些東西到底去了哪里。

    “米雅吃飽了。”

    啃掉最后一條鯰魚，小女孩終于心滿意足地說道。

    “你的名字叫米雅？”蘭斯輕聲問道。

    小女孩輕輕點了點頭。

    她的眼睛很大。雖然被劉海遮擋住了一些，但是依然非常明亮。

    “你為什麼會在海龍的肚子里？”蘭斯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米雅低著腦袋，雙手緊緊揪住衣角。好半天，她才突然哽咽了一句：

    “爸爸……”

    “啥？”蘭斯嚇了一跳，不明白女孩說的什麼。

    米雅結結巴巴地看著蘭斯：“爸爸……”

    蘭斯皺著眉頭。什麼時候自己多了一個便宜女儿了？不過當他看到米雅焦急的神色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小女孩的意思。

    她的通用語非常不流利，但是她自己說的那種語言，居然連熟知海族文化的貝潔卡也聽不懂。這迫使雙方的交流必須建立在通用語的基礎之上。

    她大概是想表達關于她父親的一些事情，卻因為詞窮不知道怎麼說，只會喊爸爸兩個字，嚇了蘭斯一跳。

    “你父親怎麼了？”蘭斯提示性地問道。

    米雅眼淚汪汪地看著蘭斯，半天說不出話來。

    “爸爸……”

    蘭斯默然無語，此情此景，讓他想起和培根剛遇到的時的情況。不過培根是因為年幼，所以不會語言。等到他長大了，以永恒時光龍的智慧，掌握各個位面的語言都是輕而易舉。

    雙方的語言溝通障礙急的小姑娘面紅耳赤。

    蘭斯稍稍安撫了她一下，示意她不必著急。最終兩人連說帶比划，終于勉强溝通了一番。

    根據蘭斯的理解，米雅的意思大概是這樣的：她一直和她的父親居住在一起。可能在深海的某個地方。

    而有一天，一群凶惡的人——可能是海族抓走了她和她父親，兩人被關在很深很深的海溝的牢房里。米雅的父親認為這些人會殺死他們，于是他用魔法召喚來一頭海龍，他將一個祝福賜給米雅，然后將她塞進海龍的肚子里，最終跟隨著這頭摩尼海龍離開了那個恐怖的海溝。

    至于為什麼要采用這麼極端的辦法，蘭斯猜測米雅的父親一定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時刻才這麼做的。否則他肯定會知道自己祝福的效果，將女孩塞到海龍的肚子里，並不能保證她一定能活下去——至少在蘭斯將她救出來之前，米雅的右臂就被腐蝕掉了，如果沒有强悍的再生巫术，恐怕要落下終生的殘疾。

    而斷肢重生的代價，即使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也是非常高昂的。

    天底下沒有一個父親會讓自己的女儿變成殘疾，可見父女兩人一定是被逼到了最危急的關頭。

    一念及此，蘭斯心中便不由有些沉重起來。

    米雅額頭上的那個圖紋，絕對是海族先知才能給出的祝福。她的父親必然是一個法力强大的巫師，再聯系到她說的奇怪的語言，蘭斯總覺得小女孩的來頭恐怕不小。

    來頭不小，意味著麻煩也不小。

    蘭斯原本以為能在海龍的肚子里撿到一個寶貝什麼的，沒想到寶貝沒撿到，卻撿到一個麻煩。

    而蘭斯最討厭的，就是麻煩。更讓他郁悶的是，這個麻煩，還不能輕易甩掉。

    看著女孩大大的眼睛，身上雖然有很多地方都有海族的痕跡，但卻讓蘭斯沒有絲毫的反感，反而升起了一絲憐惜的意味。她的右臂抱著繃帶，明明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卻要遭受如此磨難，實在讓人難受。

    蘭斯想了一會儿，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把小女孩送往何處，只能暫時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了。

    “米雅，我的名字是蘭斯。我不知道你下一步想要干嘛，但我卻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你相信話的話，那就一直跟著我。我不會承諾一定幫你找到你的父親什麼的，但我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你的安全。”

    蘭斯輕輕撫了撫小女孩的腦袋，如此說道。

    米雅看著蘭斯，歪著小腦袋似乎在思索。過了片刻，她突然重重地點了點頭。

    “蘭斯……爸爸！”

    米雅笨拙地用通用語說道。

    蘭斯頓時嚴肅地糾正說：“是蘭斯哥哥！”

    “蘭斯……爸爸……”小女孩有些委屈地發音到。

    她的聲音很甜美，一口一個爸爸喊得蘭斯頭大無比。他試了好几次，發現依然沒辦法改變她的發音，最終只能頹然放棄。

    于是他莫名其妙地就多了一個女儿。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這樣也好，米雅的身份可能有點問題，雖然她明顯是海族，但樣子和海族和人類的混血也很像，喊我爸爸的話，至少可以掩蓋一些事情。”

    最終，他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米雅乖，稍微休息一下，我需要將這張紙填寫完畢。”

    蘭斯讓服務員理清了桌子，然后取出那張草砂紙，隨手取過一支鵝毛筆，准備開始填寫草砂紙上的題目來。

    誰知道第一題，就讓他差點沒把剛剛吃下去的飯嗆出來——

    【N0.1盡管你是一個睿智的人，可是有時候仍然會質疑自己的性別，或者性取向？】

    選項有三個：

    【A.是的B.不是C.去你媽的】

    蘭斯面色古怪地看著這道題，果斷選擇了B。他腦海里不斷浮現杰里米是怎麼填寫這道題的選項的，目光卻向下一道題移去。

    果然，后面的題目和前面的保持了高度一致的風格。

    一整頁紙下來，簡直就是一個心理性格測試題……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問題，比如你喜歡貓還是喜歡狗——蘭斯選擇了其他；又比如你的初戀”ｑｉｎｇ　ｒｅｎ”是否曾在你們戀愛期間出軌過——這是整張紙里，蘭斯唯一選擇了【去你媽的】選項的。

    總之一共上千道測試題，凝聚在了一張草砂紙上，寫滿了自然會有新的一頁浮現出來，讓蘭斯煩躁不已。

我是分身

第十一節 異域人

    “什麼先知嘛，搞不好就是個研究心理學的裝神弄鬼的家伙。”

    填完最后一道測試題之后，那張草砂紙正如貝潔卡所說，自動燃燒起來，很快就變成了一小撮灰燼。

    蘭斯知道，填寫的結果，肯定會自動傳遞到那個所謂的先知手中。不過上面的每一道題，蘭斯都仔細斟酌過，並沒有透露太多屬于自己的私人信息，最多就是性格方面可能有所反映。

    根據這個結果，如果先知阿姆一語道破蘭斯的心理狀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畢竟在蘭斯的前世，也有許多著名的心理學大師可以通過的類似的測試得出一些相對靠譜的結論。

    但是這玩意儿就和占卜沒什麼關系了。

    “搞不好還真是一個騙子。”

    蘭斯心中如此想到。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一個騙子了，既然破費了一番苦功搞到了占卜名額，就要去看看那家伙是否真的貨真價實。

    想到這里，他帶著米雅離開了海螺酒館。

    ……

    當蘭斯抵達先知阿姆的小屋的時候，貝潔卡剛好完成了占卜過程，面色古怪地從小屋里走了出來。

    “杰米里呢？”蘭斯隨意地問了一句。

    誰知道這一次，貝潔卡的語氣出奇地不好，只留下冰冷的一句：“不知道。我還有事情。”

    然后整個人便和蘭斯擦肩而過，仿佛真有什麼急事要去做一般。

    蘭斯皺了皺眉頭。自從兩人碰面以來，貝潔卡雖然表現的精靈古怪，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過。

    “占卜搞砸了？”蘭斯心中浮現出一種可能性。

    “你也是來占卜的吧？”

    那個一直在草莓園里耕種的老太婆又一次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了蘭斯面前。她手里一如既往地提著那柄鋤頭。

    蘭斯點了點頭，將手里的布娃娃遞了過去。

    “看不出來嘛。你們三個人各有本事，能聚集在一起也是不容易。好了，你可以進去了，阿姆大人就在小屋里等你們。”

    老婦人的語氣總算稍微緩和一些了。

    蘭斯拉著米雅的手，正准備走進去。誰知道老婦人突然厲聲喝道：“你一個人！聽清楚沒有？”

    蘭斯皺眉道：“可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

    “我不管這些。這是規矩。”老婦人刻薄地說：“你只有一個布娃娃，就只能進去一個人，這是死規矩。不能改變的。”

    米雅頓時有些驚慌失措，仿佛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一般。

    “沒事的，米雅。”蘭斯輕聲安撫道。

    “那我進去一下，閣下能否代我看管一下她？”他看向了老婦人。

    老婦人眼珠一轉。冷笑說：“我又不是你的保姆，為什麼要幫你看女儿？”

    蘭斯有些火了，這老女人簡直一點人情都不講；但是讓米雅獨自一人待在外面，他又有點不放心。

    “那我下次再來吧。”他壓住火氣，准備收回布娃娃。

    老婦人不情不願地將娃娃取了出來，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小木屋里突然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讓他們一起進來吧。”

    聽上去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蘭斯心中有些好奇，他原本還以為，所謂的先知阿姆，應該是和老婦人差不多年紀的老女人呢。

    聽到這句話，老婦人的臉上仿佛見鬼了一般，頓時遲疑道：“可是，大人……您的規矩？”

    “今天不一樣。”木屋里繼續傳來好聽的聲音：“我也想看看她。更何況。規矩是我定的。”

    “好吧，一切如您所願。”老婦人恭恭敬敬地說。

    旋即她對著兩人道：“你們可以進去了。記住，別搗亂。”

    后面一句，卻是惡狠狠地對著米雅說的。

    蘭斯將布娃娃重新交了過去，牽著米雅走過草莓園中的小路，米雅好奇地看著綠色的草莓，强忍住伸手去摘的欲望。

    兩人走到草莓園的盡頭，那是一座小小的屋子，側門微微敞開著。

    “二位請進。”

    先知阿姆說道。

    蘭斯推開側門，發現里面的光線異常昏暗。一種淡淡的熏香氣息彌漫過來。讓人的腦子不由清醒了几分。

    房間很小，中間被一層薄薄的窗紗隔著。蘭斯坐在椅子上，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小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對面的人並沒有理會蘭斯，反而是先問起了米雅。

    米雅怯怯地說：“米雅。”

    “乖女孩儿。今天你不是占卜的人，所以，請你去隔壁休息一會儿吧。等你的這位……朋友，占卜完畢之后，你們在一起離開。好嗎？”

    不同于草莓園的老婦人，先知阿姆顯得非常好說話。

    米雅點了點頭。她往旁邊的珊瑚壁櫥走了過去，很自然地打開珊瑚壁櫥上的門，鑽了進去。

    很明顯，這是一個巫术機關。

    但是蘭斯卻吃了一驚：“她怎麼知道……”

    “她當然知道。”阿姆淡淡地說：“以她的身份，海族的一切對她來說都不用學習，這種暗門，早已凝聚在她的血脈里了，這是她的本能。”

    “您也是海族的人？”蘭斯試探說。

    “曾經是。”對方的回答無可挑剔：“不過蘭斯先生，今天可不是你給我占卜，所以，關于我的事情，您就不必多做了解了。”

    “好吧。”蘭斯聳了聳肩。

    “你有三個沙漏的時間。”

    窗紗的一角被拉開了，一只雪白的手從那邊伸了過來，將三個小沙漏依此擺好，她將第一個沙漏倒置過來，時間開始一點一點地流逝。

    趁著這個當口。蘭斯忍不住朝著窗紗那邊瞥了一眼，以鷹眼的視力，自然是將對面之人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這個先知阿姆這麼年輕。”蘭斯心中微微一驚。

    對面坐著的，分明是一個青春活力的女子，她看上去不會超過二十五歲。有著一頭海藍色的頭發，但是她的外表卻更接近人類。

    蘭斯之所以敢下這樣的結論，是因為他從阿姆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魔力氣息。她看上去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如果是巫師的話，那她倒有可能是個老妖怪。

    “偷窺別人的容貌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如果遇到一個脾氣差些的占卜師，或許您之前的辛苦就白費了。”

    阿姆淡淡地說：“蘭斯先生，您看夠了嗎？”

    蘭斯干笑一聲：“夠了。”

    “那好。我們開始吧。”阿姆說：“您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可能為您解答，但是不保證百分之百正確。”

    “不是說您的預言是百分之百正確的嗎？”蘭斯問道。

    “對于其他人，的確是如此。”阿姆平靜地說：“但是您，不一樣。”

    “我不一樣在哪里？”蘭斯繼續追問。

    “因為你是異域人。”阿姆的聲音宛如晴天霹靂一般響在蘭斯的耳邊：“那顆水藍色的星球……是您的故鄉吧？”

    “您是我占卜過的第三個異域人。你們的命運和你們所在的位面之心有關系，所以我沒辦法完全預測，請您見諒。”

    ……

    靜謐的小屋內，蘭斯遲遲不能開口。他有點搞不懂阿姆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和來歷。

    “說出你的問題吧，第一個沙漏已經快走完了。”阿姆提醒說。

    “好。”蘭斯略一沉吟，問道：“假設……僅僅是假設。我的確是你口中的異域人，那我想問一下，在我有生之年，是否還有機會能重返故鄉？”

    “有趣的問題。”阿姆輕聲說：“我盡力而為。”

    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將那只雪白的小手探了過來：“給我你的手。”

    蘭斯輕輕握住先知的手，一陣冰涼的觸覺刺激著他的神經。

    “冷血，果然是海族的特征。”蘭斯心中暗暗詫異。

    這個阿姆看上去明明就是個人類女子，可實際上居然是個海族。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那只抓住蘭斯的小手猛然緊緊握住了他：“別分神，蘭斯先生。我需要您的配合。”

    “嗯？”

    “盡量回憶關于您的故鄉的事情。回憶即可。我需要一些線索。才能梳理命運的支流。”

    蘭斯的腦海里，頓時開始浮現出自己在地球上艱難生存的那些日子。

    各式各樣的畫面從他眼前晃過，那些事情，仿佛是昨天發生的；但是自從他重生以來，又發生了這麼事情。簡直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他甚至懷疑自己就算能返回地球，能否適應那里的生活。當回憶變得悠遠，記憶中的一切就變得陌生起來，有些時候，他甚至會懷疑這些記憶是否是真實的。

    又或者，僅僅是一場夢境。

    ……

    當第二個沙漏走完之后，那只緊緊握住蘭斯的手突然放松了下來。

    窗紗對面，傳來連續的喘息聲。

    “您沒事吧？”蘭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上面出現了明顯的淤青，這女人勁儿還蠻大的。

    “沒問題。”

    過了好一會儿，阿姆才有些虛弱的回答道：“我可以給您答案。我看到的未來是肯定的，您會回到自己的家鄉……但那里似乎不是您曾經流連之所了，你在那里會遭遇……”

    “遭遇什麼？”蘭斯追問說。

我是分身

第十二節 爆炸

    “一些你永遠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沉默片刻之后，窗紗后的喘息聲漸漸寧靜下來，先知阿姆有些疲憊地說：“可能你覺得這句話是廢話，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了。因為我對你那個世界，並不是很了解。”

    “你看到了什麼？”蘭斯皺眉追問道。

    “我不能透露太多。”阿姆無奈地說：“這和你異域人的身份也有關系。”

    “你不是先知嗎？”蘭斯有些不滿。阿姆的這些說辭，太無力了，如果不是她一語道出自己來自異域的身份，恐怕他根本不會相信她。

    “先知不是神。”阿姆說：“記住，是命運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了命運，命運給予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東西，但有些東西，是無法說出口的。”

    蘭斯嘆息一聲：“好吧。”

    他原本也沒有對這次占卜抱著太大的希望，不過對方既然一語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那麼應該也是有點本事的。之前她也說過，自己能返回地球，如果是真的話，那也算是一個安慰了。

    似乎是對蘭斯的失望情緒感到歉意，阿姆沉默了一會儿，突然開口說：“對于你們這些異域人，我的確很難作出最精准的判斷。”

    “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會送你一樣東西。”

    “蘭斯先生，請稍等片刻。”

    說罷，阿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黑暗處走去。

    一陣摸索聲傳來，過了一會儿，她才重新端著一個木盒子走了過來。

    “這是我送您的禮物。但是現在不能打開看。”

    阿姆將木盒子遞了過來：“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它一文不值；但是對于您的故鄉來說，這卻是無價之寶。請務必答應我，只有當您真的踏上了故土之后，才將這個木盒子打開。”

    蘭斯點了點頭。

    他檢查了一下。木盒子上並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東西，于是將它塞到了琥珀指環之中。

    “那麼，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阿姆指了指第三個沙漏，上面還有一半的時間。

    蘭斯沉吟片刻。突然問道：“我剛剛帶過來的那個小女孩，我能問問關于她的問題嗎？”

    “當然可以。”阿姆低低地說：“不過事實上，就算您不提起此事，我也會和您談談她的——當然，是占卜之后。”

    “哦？”蘭斯有些驚訝。

    阿姆定定地說：“蘭斯先生，您是一個人類；而那個小女孩，卻是一名真正的海族。你們兩個毫無關系，如今能走在一起，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先知也有覺得奇怪的事情嗎？”蘭斯笑了笑。

    “有。特別是在你們異域人身上。”阿姆坦然地說：“你知道嗎，以那個小女孩——她叫什麼名字？”

    “米雅。”

    “米雅……米雅……太簡單了。這只是個名而已。”

    阿姆搖了搖頭：“以米雅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相信任何一名人類的。”

    “她是什麼身份？”

    “海之女，七海之中，某一片海域的青睞者。”阿姆淡淡地說：“或者用你們人類的說法，大概就是海族皇室的后裔。”

    “海族皇室？”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備。知道米雅的來頭必然不小，但從先知口中得知了米雅的真實身份，也讓蘭斯微微有些失神。

    “這不是占卜，也不是預言，只不過是感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影子。她的身份絕對是極為雍容華貴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絕對不是黑海的海族皇室后裔。其余几片海洋——咆哮洋、翡翠洋之類的，都有可能。”先知補充說。

    “七海？這個世界有七片海？”蘭斯第一次聽到七海這個名詞。他在之前的人類巫師的文獻中，似乎都沒有看到這種說法。

    “這是海族人對海洋世界的統稱。”阿姆解釋說：“在我們海族的眼中，陸地是最危險的地方。而海洋，才是我們的家園。這個世界的海洋其實非常廣闊，只不過有七個區域，存在大量海族聚集而已。這七個區域，就被我們稱為七海。”

    “打個比方吧，以太陽島為核心，向西進發，就是遼闊無邊的【翡翠洋】；而向南。深入外海之內，便是【咆哮洋】的范圍；大陸以北，有一塊非常寒冷的海域，終年不見天日，則被我們稱為【黑海】，黑海海族在整個海族之中，也是最神秘的……”

    蘭斯突然插嘴問道：“先知大人，您本身便是出自黑海海族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身上也流淌著黑海海族皇室的血脈？”

    阿姆平靜地說：“是的。也正是如此，我才能感應到米雅的與眾不同。海族皇室血脈受到七海之王的保護，就算擁有命運的垂青也很難在茫茫塵埃中發現它們。所以你大可放心，在這個世界上，能認出米雅真實身份的人並不多。”

    “我明白了。可您看上去完全就是個普通的人類。”蘭斯有些不解。

    “我曾經遭受過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阿姆靜靜地說著：“我是一個真實的海族，但是被人陷害，最終慘遭流放。我身上的海族器官並不是被我收起來了，而是被那個人用惡毒的詛咒拔掉了。她想要徹底剝奪我海族的身份，她做到了，我背井離鄉來到這里。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我得到了命運的垂青。”

    “雖然我看上去是個普通人類，但我確實是一名海族。”

    蘭斯點了點頭。阿姆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一想到被拔掉所有的海族器官，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這名看上去很年輕漂亮的女子，多半也經歷了一些非常恐怖的磨難。

    “我還有一個問題。”蘭斯斟酌道：“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如你所說，我只是個普通人類而已，海族皇室的人沒理由相信我的，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米雅的真實身份？難道你不怕我對她做些什麼嗎？”

    阿姆笑了：“因為你需要知道這些。”

    “我在查看你的命運的時候，偶然看到你們的相遇，我能看到你的猶豫——你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女孩子，你在顧忌潛在的危險；而現在，我把這些信息都告訴你了，這樣，你便能做出決定。”

    “將米雅帶在身邊，或者，其他辦法。”

    “而我需要提醒你的是，正如你猜想的那樣，米雅的身份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獲知的，但是你將她帶在身邊，在大海里行走的時候，極有可能遇到很多麻煩；而如果你想避免這些麻煩的話，我很願意收留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蘭斯深吸一口氣，突然將窗紗拉開，目光正視海族先知的雙眼。

    后者面色平靜，雙眼清澈。

    “你這樣可不太禮貌。蘭斯先生。”阿姆低頭看了一眼沙漏：“而且，時間也到了。”

    蘭斯看著她：“我需要看看你的眼睛，看你是否另有目的。”

    “那你現在看到了。怎麼樣？”阿姆笑了笑。

    “我不知道。”蘭斯干脆地說：“先知想必都是擅長演戲的人，我難以下定論。不過這件事情，不應該由我來做決定。”

    “讓米雅做決定吧。如果她願意跟隨你，那麼我也很樂意卸下一個可能的包袱；如果她不願意，我是不可能將她留在你這里的。”

    阿姆點了點頭：“好的。”

    說罷，兩人就將小女孩從隔壁喊了過來。

    蘭斯很快地用簡短的語言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給米雅說了一遍。

    “現在，我們需要聽聽你自己的意思。”蘭斯認真地看著米雅：“你願意留下嗎？”

    米雅看了看先知阿姆，后者露出和煦的微笑。

    “米雅……爸爸……”

    小女孩一邊說著，一邊緊緊抱住蘭斯的大腿。

    蘭斯頓時愕然不已。

    先知的臉上也充滿了驚訝之色：“她怎麼叫你……”

    “咳咳……這其實是個誤會。”蘭斯慌忙解釋了一遍。

    阿姆眼中仍然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米雅，你確定要跟著蘭斯先生嗎？你應該能感覺的到，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個人類。”

    米雅仍然緊緊抱著蘭斯不肯松手，面對先知的詢問，她居然連一眼都沒看她過。

    蘭斯攤了攤手：“看起來，就算我想圖個清靜，也很困難了。”

    “不愧是異域人，你身上肯定有什麼東西，讓她能夠信任你。”阿姆臉上的驚訝漸漸收斂，重新回歸了平靜：“既然她不願意留下，那麼我也不能强求。”

    “好了，占卜時間也到了，二位請離開吧。”

    對方下了逐客令，蘭斯也不好久留。

    當下他帶著米雅，離開了占卜小屋，順著小路往太陽島中心走去。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太陽島的中央猛然傳來一聲巨響！

    沒有任何法术因子的氣息，但是卻是一場劇烈的爆炸！

    “什麼情況？”蘭斯一把將米雅抱了起來，湛藍彗星將兩人卷在了半空中。

    他眯著眼看了一下，發現爆炸的地點居然是太陽島的鬧市區。

    硝煙滾滾，蘭斯心中一動，立刻湊了過去。

我是分身

第十三節 幫忙

    濃濃的硝煙之中，藍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蘭斯沒敢靠的太近，只不過急速地查看了一遍，發現爆炸的地方居然正是自己中午帶著米雅吃飯的小飯館。

    他還依稀記得，這個飯館的名字叫做海螺，一個非常有海洋氣息的旅店。

    當然，太陽島上的這些設施，大部分都是魔性海藻構建而成的。這些海藻擁有很强大的放火、防爆的能力。

    剛剛的那一聲爆炸聲雖然響亮，以至于整座小島上的居民多半都能聽得見，但是對于海螺飯店造成的損傷似乎不大。

    只有東北角的某個包廂被炸得有點嚴重而已。

    “咦？”一陣慌亂之中，蘭斯偶然注意到，東北角的包廂廢墟旁，突然爬起來一個人影。

    看上去那是個老人。

    “居然是格雷格。”

    當倫納德同盟會的副會長出現在爆炸地點的時候，蘭斯本能地察覺到了此事有些不同尋常。按理說，以他的實力，斷然是不會讓一場爆炸在自己面前發生的，更何況這場爆炸並非是巫术造成的，而且一些其他的因素。

    格雷格從廢墟中站了起來，臉上依稀露出憤怒的神情。

    他從廢墟里奮力拖出了一個人——雖然隔著硝煙，蘭斯也能看清楚那是個海族。

    “他在試圖救活這個人？難道后者才是爆炸的源頭？或者被襲擊的目標？”

    蘭斯腦子轉的飛快，只不過格雷格此舉注定是徒勞無功的，因為那個海族並沒有太强悍的能力的樣子，以至于剛剛的那場爆炸已經徹底奪走了他的生命。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之中頓時嗖嗖嗖地閃過一大片的黑色光芒。

    一個熟悉的圖標闖入蘭斯的眼簾。

    “是市政廳的執法隊，還是先離開吧。”

    蘭斯不動聲色地催動著魔毯，緩緩離開了爆炸地點。

    雖然他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米雅在他身邊，這個海族女孩來頭不小。如果不想冒險的話，還是盡可能地減少暴露她。

    蘭斯帶著米雅直接返回了船上，出乎他預料的是，此時的甲板上。居然是空空蕩蕩的一片。

    看起來外聘的巫師都很享受倫納德同盟會給他們的假期以及魔石補貼，除了自己之外，大部分的人也離開了船只，在太陽島上做一些私密的事情。

    蘭斯返回自己的艙室，將不知道什麼時候沉睡過去的米雅放在一張小床上，獨自一人離開。

    他來到對面，輕輕敲了敲門。

    片刻之后，門開了，背后是一張疲倦的臉。

    “貝潔卡？你看上去很憔悴。”

    蘭斯有些吃驚，他敲敲門也僅僅是試探而已。他原本以為貝潔卡只有很小的概率在船上。但是雙方分別這才兩個小時不到而已，她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

    貝潔卡兩眼無神地看著蘭斯，紫色的長發更是變成了鳥窩一般雜亂不堪。

    她雙手叉腰，沉默了許久，突然尖叫一聲。猛然將門關上！

    響亮的關門聲頓時在整個走廊上回蕩著。

    蘭斯苦笑不已，只是當他剛回頭離開的時候，大門突然又打開了。

    這一次，展現在他面前的，依然是那個風華絕代的女孩。

    她的外貌顯然經過了一番打理——巫師在這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一個簡單的【無塵無垢】就能改變雜亂不堪的外表，讓人看起來神采奕奕。

    只不過蘭斯注意到。她的雙眼之中，仍然充斥著疲倦。

    “嘿……我沒想到，你會主動來找我。”

    貝潔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問題。只不過在做一個小實驗而已，所以看上去有點憔悴……你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嗎？”

    蘭斯看了看走廊，低聲道：“難道我們就在外面談？”

    貝潔卡眼神一亮，頓時**地說：“當然當然、歡迎進來。”

    ……

    柔軟的沙發上。蘭斯道了句謝謝，接過貝潔卡遞過來的一杯熱咖啡。

    “看起來每個艙室的結構大致差不多。”蘭斯隨意地打量了一遍，只不過貝潔卡的艙室顯然經過了她自己的設計和改造，多了許多女性的因素。粉紅色的色調和原本冰冷的黑白相比起來，也讓人覺得更加溫暖。

    “你是說那聲爆炸？剛剛我也聽到了。”貝潔卡的表情很嚴肅：“你確定在那里看到了格雷格？他在救一名海族？”

    “是的。”蘭斯輕輕喝了一口咖啡：“我覺得有必要向你求證一下。根據你得到的情報，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不能說。”貝潔卡有些為難。

    “其他時間不可以，但現在可以。”蘭斯意味深長地說。

    “你確定？”貝潔卡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蘭斯，她不明白后者為什麼這麼肯定。

    以這兩人的實力，在整艘船上，能讓他們忌憚的人可不多了。而那名三級巫師，顯然就是其中的代表。

    只要那名三級巫師在船上，那名船上的任何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耳目。當初他已經出言警告了貝潔卡，就算以后者的脾氣，也不得不有所收斂。

    所以她才會這麼遲疑。

    而蘭斯這麼肯定，倒也不是沒有理由的：“我在離開占卜小屋的時候，偶然看見一個人——用眼睛看的，放心。那個人雖然偽裝地很巧妙，但我還是認出了他。”

    “他去找占卜大師了？”貝潔卡皺了皺眉頭：“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我們最强大的巫師對此行的前景難道是一片茫然？”

    “或許吧，所以我才更擔心。我是來找尋找艾肯鯨油的，但現在看來，我們很有可能被卷入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些我非常討厭的事情。”蘭斯有些期待地看著她：“現在他不在了，你能告訴我其他情報嗎？”

    貝潔卡思考了一會儿，緩慢地說道：“其實我知道的，也僅僅比你們多一點而已。”

    “當初格雷格說的內部事務，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這和第三批船隊有關系。它們失聯之后，最后一條信息是從太陽島這邊發出來的。同盟會的人和某個海族暗中達成了協議，所以他們才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和他碰面。畢竟有些信息是無法通過其他渠道交流的。這個碰面異常重要，因為只有那個人知道第三批船隊被困在了哪里。但是如你所說，那個海族現在已經身死——這應該是同盟會的敵對勢力所為。那麼如此一來，如果格雷格從他口中已經得到了第三批船隊的消息……”

    聽到這里，蘭斯果斷搖頭說：“應該沒有。如果已經得到了的話，那麼格雷格看上去不會那麼著急。”

    貝潔卡聳了聳肩：“那就好玩了。海族叛徒一死，天知道還有誰知道第三批船隊的下落。但是同盟會對于第三批船隊非常看重，貌似不找到他們不會罷休的。我現在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退出這支船隊了。”

    蘭斯也是一陣沉默。

    他沒有想到，在尋找艾肯鯨油的路上，居然會遇到這麼阻礙。好像冥冥之中有人覺得蘭斯之前的路走得太順風順水了一般，突然給了他塞了這麼多艱難險阻。他從遙遠的馬爾塞防線，一路向南，經歷了第一山脈山腹中的驚險，才抵達南部的落葉丘陵。

    結果盛產艾肯鯨油的【珍珠手鏈】和【星城】突然都斷了貨。

    為此他不得不登上一艘捕鯨船，結果卻發現這艘捕鯨船的目的非同一般——實在是太一波三折了。

    他甚至開始考慮，如果這些麻煩是無休止的話，什麼時候該做出壯士扼腕的決定——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尋找艾肯鯨油的途中。如果找不到艾肯鯨油，他就得果斷換另外一種魔力精煉的方式，雖然效果差一些，但也沒辦法。

    這個世界上，也不太可能有人能做到自始至終的完美。

    ……

    就在蘭斯思考的時候，貝潔卡突然伸了一個懶腰。

    然后她開始脫衣服。

    她在脫第一件衣服的時候，蘭斯還不怎麼在意，他以為她是有些熱了。

    但旋即他就發現勢頭不對。

    “哎……你在干嘛？”蘭斯慌忙制止道。

    因為他突然發現，如果自己再不開口，她就要快脫光了！

    即便如此，當蘭斯出聲的時候，紫發女孩的身上就只剩下一條單薄的小背心——這種彈力背心其實並不能掩蓋多少春光，反而會將女孩完美的身材襯托的更加誘人。

    貝潔卡眨了眨眼睛：“我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蘭斯皺眉說：“或許你可以去找杰米里？”

    “我不喜歡那個白妖精。他表面上看上去很蠢，實際上則是蠢得完全不可救藥。”貝潔卡懶懶地說：“更何況，這個忙，還真的只有你才能幫得到我。”

    “你先別著急脫衣服。”蘭斯迅速放下咖啡杯，一副要走人的架勢：“至少你也要說清楚需要我幫什麼。”

    “我要你幫忙，從我体內取一件東西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貝潔卡才顯得認真了一些：“它一直讓我痛苦不堪，我沒辦法自己做到這一點。”

    “而你，則可以幫我。”

    蘭斯依然不解：“為什麼是我？”

我是分身

第十四節 魔力結

    “原因很簡單，因為只有你做得到。”貝潔卡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問我為什麼看上去有些憔悴嗎？因為我之前一直在重復一個手术但是我一直在失敗。”

    “這個手术和先知有關？”蘭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貝潔卡的異常，顯然是從見了先知阿姆之后才開始的。

    “也可以這麼說吧，是她告訴我了事情的嚴重性，否則恐怕我連到死都不會察覺到這一點。”

    貝潔卡的臉上閃過一絲后怕之色，旋即說道：“這個手术其實不難，但是因為我的体質非常特殊的緣故，就必須要求手术的執行人擁有超出常人的眼力、手眼協調能力、以及精准的操作。在此之前，我覺得我可以做到，但事實上，我不行。”

    蘭斯心中微微一凜。

    貝潔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顯然已經是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了。

    看來在三人組之中，自己並不是唯一的那個一直在觀察自己同伴的人吶……貝潔卡和杰米里，顯然也擁有同樣敏銳的洞察力。

    果然，只聽她說道：“恕我冒昧，但是在這些日子的來往過程中，我發現了一個很獨特的現象。雖然你沒有使用任何巫术，但是你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顯得非常精准而穩定。”

    “你手握咖啡杯的姿勢永遠是那麼標准，兩次拿杯子手指放置的地方居然沒有任何誤差。而且你的動作很快，還很穩定。這是我選擇你作為我的幫手的原因。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直覺告訴我，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你是麼？”

    貝潔卡明亮的雙眼直直地注視著蘭斯。后者沉默不語。

    蘭斯的身上因為有種種子芯片的緣故，身体自然不同尋常。之前被他解鎖，用來煉藥煉金的子芯片【粉末】，可以給他提供頂級的微操能力，他的動作之所以那麼精准穩定，多半是這枚一直開啟的子芯片的效果。畢竟以蘭斯目前的身体素質，普通級子芯片中除了【餓狼】之外，其余的子芯片就算是24小時隨時開啟。也不會流失太多的体力。

    就算有流失。其流失速度也被大惡魔血統帶來的强悍恢復能力抵消地七七八八了。

    所以久而久之，蘭斯就養成了隨時開啟這些普通子芯片的習慣。結果這些細微的地方，卻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

    “這很難說。”蘭斯想了想，如此說道：“毫無疑問。在這艘船上我們是伙伴關系。但我們的關系應該還沒有親密到給彼此動手术的地步。”

    “或許沒有。”貝潔卡眨了眨眼睛：“但是我都不害怕。你又在害怕什麼呢？”

    “我不是害怕。”蘭斯糾正說：“你給出的信息不足，我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至少你要告訴我是什麼樣的手术吧？”

    “一個小手术而已。”紫發女孩輕松地說：“我体內的魔力有些特殊，有一些魔力。囤積在了一個不正確的地方。這些魔力對我時時造成困擾，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我將它們儲存在一個地方，久而久之，這些桀驁不馴的魔力凝聚成了一個【魔力結】。這東西不聽我的管教，我每時每刻都要分心去壓制它們。而現在，是時候將它取出來了。”

    蘭斯微微眯著雙眼，突然問道：“右側肋骨之間？”這是之前在草莓園的時候，那個老太婆給他的啟示。

    貝潔卡愣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坦然道：“那個凶巴巴的老太婆雖然看上去沒什麼魔力，但是似乎有些特殊，她並非先知，卻也看出了我的困擾。”

    “雖然沒有聽說過【魔力結】這種東西，但是既然你自己都沒辦法取出來，想來是很麻煩的了。”

    蘭斯認真地說：“整個手术需要什麼准備？”

    “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一把小刀和一把鑷子。”貝潔卡搖頭說：“我之所以沒有成功，是因為我的速度和准度不夠。”

    “取一個魔力結而已，為什麼需要速度？”蘭斯非常疑惑。

    貝潔卡聳了聳肩。

    她隨手取出了一柄小刀，突然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

    下一秒，濃濃的鮮血眼看就要順著傷口流出來了，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她的傷口突然凝聚起來，瞬間完成了止血、結疤。眨眼間傷疤落下，她的皮膚上依然是一片光潔，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貝潔卡咬著嘴唇說：“純粹是我的体質特殊。”

    “好强悍的恢復力。”蘭斯看得眼皮直跳。

    之前他只關注了貝潔卡在魔力池方面的異常，卻沒有察覺到她的**居然也擁有這麼變態的恢復力。

    這樣的能力，几乎和蘭斯獲得的所羅門血統中【斷肢重生】的能力相媲美了。

    也難怪貝潔卡屢屢提到說需要極快的速度和精准度，以這樣的恢復能力，体表隨便開一刀，几個呼吸間就愈合了，還怎麼慢慢取？

    想到這里，蘭斯的面色不由有些古怪：“之前，你該不會一直在……？”

    “沒錯，我一直在試圖給自己開刀。”貝潔卡苦笑說：“我無法控制這種快速恢復的能力，但這個能力卻會不斷消耗我的体力和精神力，讓我變得無比疲憊。”

    “現在，我已經把實情都告訴你了？你願意幫助我嗎？蘭斯？”

    貝潔卡充滿希冀地看著他。

    蘭斯皺了皺眉頭，卻是搖了搖頭：“很抱歉，我不願意。”

    ……

    “很抱歉，我不願意。”

    占卜小屋之中，先知的聲音顯得那麼堅決。

    灰衣老者坐在她的對面。面色充滿了無奈：“可是你既然願意見我……”

    “我這個月的占卜名額，已經用完了。我願意見你，是因為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阿姆淡淡地說：“你也知道命運的規矩，我一個月只有三次占卜的機會。超支意味著高昂的代價甚至失去命運垂青的危險。”

    灰衣老人沉默了一會儿，最終苦笑說：“但是此事關系重大。我們的人被困在了咆哮洋的某個地方，我必須將他們救出來。但是現在問題是，我徹底失去了他們的線索。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他們出手殺死了我們的線人。我唯一獲得的信息就是那些未知的敵人可能來自【千帆之國】。可千帆之國那麼大，就算我現在已經是三級巫師，也沒辦法在大海中找到一條小魚更何況這條小魚還會隱身。”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拉塞爾先生。”阿姆不為所動：“更何況。你那些說辭在別人面前或許有用。但是在我面前，卻是漏洞百出。”

    灰衣老者搖了搖托，顯得有些尷尬：“我忘了你是先知。”

    “你不是忘了，而是利益蒙蔽了你的雙眼。老朋友。”

    阿姆平靜地說：“海皇權杖是海族的寶物。你們人類企圖染指。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我們只是支持其中一方而已。”老者辯解說：“咆哮洋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王者了。我們希望重新幫助海族建立起新的秩序。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人類也能通過貿易獲得更多的利益。但這是雙贏的游戲規則。這是無需否認的。”

    “咆哮洋的王者？海皇權杖的傳說和索多瑪的權杖一樣荒謬可笑。沒有什麼魔化物品是可以主宰上億生命的，從來沒有。哪怕那是一件傳奇物品。”阿姆不屑說：“既然你得到了信息在千帆之國，那就應該立刻前往那里。而不是來找一個占卜師。”

    “我想知道精確的位置。”老人咬牙說：“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具体的我不多說你也明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任何代價？”先知的眼里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拉塞爾用力點了點頭：“這是一名三級巫師的承諾。”

    阿姆低著頭，好半天，才突然飄過來一句：“讓我考慮一下。”

    ……

    “為什麼不願意？”貝潔卡顯得很不爽。

    蘭斯直截了當地看著她：“因為你沒有說實話。”

    后者頓時愣在了那里。

    蘭斯淡淡地說：“你的体內之所以會形成魔力結，並不是因為有一部分魔力會不聽管教，而是因為你的魔力是掠奪自他人的！”

    “別人修煉成的魔力，自然會對你的身体產生排斥反應。我說的對麼？貝潔卡小姐？”

    艙室之中，頓時安靜無比。

    貝潔卡突然變得面無表情，眼睛眯了起來，看上去像一只溫順可愛的貓咪；但是在蘭斯看來，這分明是一只蟄伏在草叢里的豹子。

    一種危險的氣氛緩緩蔓延開來。

    蘭斯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但是已經開始默念咒語。

    整個客廳中，只剩下了雙方的呼吸聲。

    過了足足半分鐘，貝潔卡的表情突然放松下來，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你是怎麼發現的？”

    蘭斯沒有放松警惕：“這不是關鍵。關鍵在于，在你隱瞞實情的前提下，我為什麼要幫你？別跟我說這是同伴應該做的，我早就說了，我們的關系還沒好到那一步。”

    貝潔卡輕輕搖了搖頭：“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應該隱藏起來的。只不過你的感知太敏銳了。”

    “但這一切，並非我的初衷。從你忌憚的表情來看，我覺得你可能有些誤會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分享。”

    蘭斯看著她：

    “請長話短說。”

我是分身

第十五節 危機來臨

    “沒錯，我的確來自黑玫瑰組織。不過我並非是正式成員，否則這個紋身早已變成了真正的黑玫瑰了。”

    貝潔卡思考了一會儿，開始緩緩地說道：“我只是個預備成員，如你所知，黑玫瑰組織中擁有一種神奇的法术，它可以奪取別人的魔力池，聽上去這很恐怖，但事實上，這種强大的能力是有限制的。而且巫師們對它的恐懼被深化放大了，了解到此中一些信息的人往往大放厥詞，將我們組織的人形容成女魔鬼，但事實並非如此。”

    蘭斯挑了挑眉毛，顯得未知可否。

    貝潔卡的表情很認真，她大致地講述了一些關于黑玫瑰的事情。

    在她的口中，黑玫瑰儼然是一個被世人誤解的組織。這個組織僅僅招收女巫師——但這並非因為修煉的秘法限制的緣故，而是因為該組織的創始人個人喜好的原因。而關于那個可以奪取他人魔力池的招牌巫术，更是被惡意抹黑。

    “這個法术——嚴格來說這甚至不是一個法术，而是一個儀式，它的名字是【魔力池嫁接术】。這是一個限制非常大的儀式，很多黑玫瑰的成員，終其一生都無法滿足該法术的要求，也就沒辦法進行魔力池的嫁接了。”

    “我不知道謠言是怎麼形容我們的，但從儀式的角度來說，從人類体內掠奪魔力池的難度是最大的。很少有黑玫瑰的成員是從人類同胞体內掠奪魔力池的，一來這有違良知和道德，二來這非常困難。如果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非人類的魔物，但是体內也有魔力池的話，你就會理解我們。”

    “我猜你應該是察覺到了我身上的三個魔力池，才進而發覺了我的身份。”貝潔卡無奈地說：“這三個魔力池，其中最弱小的那個，也就是我一直展示出來的那個。是我自己修煉出來的。而其余兩個魔力池，一個處于完全封印狀態，一個處于半封印狀態——它們是我從別的生物体內掠奪而來的。”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兩個魔力池來路都是魔物。而並非人類。”

    “更何況，我之前提到過的，這個儀式有很多限制。其中最淺顯的限制就是數量上的。作為一名二級巫師，按照道理來說，我最多只能掠奪一個魔力池，不然就會超出我的掌控，后患無窮。而我當初年輕氣盛，自創了輪流封印魔力池的辦法，在貪婪的驅使下我多掠奪了一個魔力池，結果現在就出了問題。”

    “所以。請你大可以放心。你的魔力池雖然强大到足以讓任何人都垂涎三尺，但我本身已經無法消化這麼多魔力池了，更不會打你的主意。”

    貝潔卡的眼神很清澈，她坦然迎接蘭斯審視的目光，似乎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蘭斯仔細思考了一遍她說的那些東西。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麼破綻。

    “這麼說，你的魔力結也是因為多出來的那個魔力池咯？”蘭斯問道。

    貝潔卡點了點頭：“正是因為多掠奪了一個魔力池，導致我修煉的秘法已經沒辦法控制它。很顯然，我自創的封印辦法不可靠，所以無奈之下，我只能將那些對我身体產生嚴重排斥反應的魔力積累在右側肋骨之間，最終形成了更嚴重的魔力結。”

    “其實現在我巴不得把這個魔力池剝離出去。畢竟魔力雖然重要，但生命是更寶貴的東西。可是我已經做不到這一點了。等我發覺這一點的時候，已經為時過晚，魔力池和我身体結合地非常牢固，强行剝奪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當阿姆先知告訴我，如果不想辦法解決魔力池的問題的話。我可能只有三年的生命的時候，我真的被嚇壞了。我開始意識到是自己的狂妄無知害了自己。再告訴你一些細節也無妨：如果在三個月內不取出這枚魔力結，我的身体就會開始因為魔力的紊亂而開始衰敗。其實在踏上這艘船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我沒想到。這件事情會來的這麼快、這麼嚴重。”

    蘭斯低頭沉吟。貝潔卡的說辭毫無破綻，他也相信這種强大的法术，肯定會存在種種限制——否則早就普及開來了。

    只是貝潔卡的最后一句話，突然點醒了蘭斯。

    “她說她在踏上這艘船之前，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那麼她去尋找艾肯鯨油的目的……”

    蘭斯腦子轉的很快，一下子就想到了貝潔卡未曾提及的東西。

    艾肯鯨油對魔力有一種强大的糅合作用，也正是因為這個獨特的性質，才讓它成為了魔力精煉中效果優質的重要材料。而貝潔卡需要解決的魔力池問題，貌似也和魔力不穩定的特性有關系。

    “看來艾肯鯨油在解決貝潔卡的魔力池問題方面，可能有極為重要的作用。”蘭斯心中暗暗揣測：“通過手术的辦法取出魔力結，只是權宜之計而已。畢竟魔力結被取出來之后，根本問題不解決，那麼混亂的魔力很快就會形成一個新的魔力結。”

    難怪貝潔卡和自己一樣，非常著急尋找艾肯鯨油了。蘭斯是急著提升實力，她是急著保命。這就意味著，在日后的艾肯鯨油尋找之中，對方的需求肯定是非常旺盛而且迫切的。

    一旦到了某些時候，雙方的關系也未必能像現在那麼相對和諧。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這艘船上的二十個外聘巫師乃至同盟會的其他巫師，也是一樣的道理。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沒有永久的伙伴關系。

    想到這里，蘭斯不由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好吧，我願意幫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

    “你已經考慮了半個小時了。這可不是你的做事風格。又或者，這是你准備邀我共進晚餐的預兆？”

    拉塞爾開玩笑說。

    靜謐的房間內，先知好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別著急。這種事情，我必須要考慮清楚。”

    “無論是什麼問題，我都會幫你解決。只要是在這座太陽島內，除了少數几個人外，沒人是我的對手。”

    拉塞爾自信地說：“或者你可以先幫我解決問題。我的承諾永遠有效。”

    “不，我不相信你。拉塞爾，我可知道你的為人。”

    阿姆笑嘻嘻地說：“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做出了決定。我會幫你，但是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拉塞爾著急地問道。

    “在你的船上，有一個人，名字叫做蘭斯。他是你們的外聘巫師。現在的他，身邊帶著一個小女孩。”

    阿姆平靜地說：“我要那個小女孩。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我的授意。”

    “小女孩？蘭斯？”拉塞爾有些疑惑：“那個蘭斯呢？”

    “隨便你怎麼處理。殺了或者放了，這無關緊要。”

    阿姆愉快地說：“我只要那個小女孩。”

    “成交？”

    拉塞爾立馬站了起來，重重地說：“成交！”

    ……

    開闊的艙室里，最安靜的冥想室被布置成了臨時的手术室。

    貝潔卡光著上身躺在手术台上，胸口用一條紫色的毛巾捂住，整個人顯得嫵媚無比。

    “我很懷疑你是邀請我來做手术的，還是其他目的。”

    蘭斯手持一柄銀色的手术刀，聳了聳肩：“你這里的設備還挺齊全。”

    紫發女孩笑的很得意：“我的目的不是很明顯嗎？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表現得像個爺們一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顧忌這個顧忌那個……我一個弱女子就躺在這里，你卻連正眼都不敢看，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蘭斯提著手术刀，靠近了一步：“我是不是男人，沒必要讓你知道。”

    “哈哈，被我說中心事了吧？”貝潔卡吃吃地笑著：“我就說，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漂亮的男人……”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蘭斯突然伸手一把按住貝潔卡，后者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然后就是胸腹處傳來劇烈的疼痛！

    “你他媽快把我身体撕碎了！”貝潔卡憤怒地吼道。

    “安靜。”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柄手术刀已經被蘭斯丟到了地上，他的手里提著一把鑷子。

    他一手按住了女孩的胸部，另外一只手飛快地趁著這兩尺長的傷口還未愈合的機會，猛然將那個哧溜溜的小珠子給取了出來。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正如貝潔卡所說，開啟了【粉末】子芯片的蘭斯動作相當精確而穩定。

    “瞧，我們成功了。”

    蘭斯依然維持著那個動作，左手死死地按在貝潔卡的身上。

    貝潔卡漲紅了臉：“你個王八蛋！居然用切割术給我開刀……你想要把我開膛破肚大卸八塊嗎？”

    “這些血根本停不下來了，我的被單都被染紅了！啊……疼死我了……”

    蘭斯聳了聳肩：“看起來我高估了你的自愈能力。”

    貝潔卡憤然推開蘭斯厚顏無恥的魔爪，突然尖叫道：“小心！”

    蘭斯猛然回頭，只見那枚被鑷子夾住的魔力結，突然變得十分不穩定起來。

我是分身

第十六節 海上斷頭谷

    “不好，要爆炸！”

    蘭斯的腦海里頓時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那枚魔力結的外表頓時閃過了一絲火花！

    轟鳴聲猛然炸響。

    混沌魔力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東西，否則巫師們也不必建立魔力池來約束它們了。而這個魔力結，是貝潔卡体內最不穩定的魔力集合，一旦暴露在空氣中，自然容易爆炸。

    只不過兩人都沒有想到，這種反應會來得如此猛烈、如此迅速！

    几乎是眨眼間，整個冥想室都轟然震動——也幸虧當初船只的設計者考慮到巫師們會在自己居所的任何一個地方進行試驗。整個艙室都是用抗魔材料制作而成的，否則這一下，起碼也能在船上生生炸出一個大窟窿來。

    狹窄的房間內，硝煙緩緩散盡，地上鋪滿了水晶的碎屑。

    “好漂亮的法术，這是你的固化巫术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叫水晶之霧吧？”

    貝潔卡被蘭斯抱在懷里，絲毫不慌張，反而是低聲呢喃說。

    此時此刻，兩人的身体是如此地貼近，彼此都能嗅到對方的呼吸。

    就在爆炸前的一瞬間，蘭斯果斷發動了固化的巫术，水晶之霧。這個法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防御能力頓時發揮了强大的效果，在它的保護下，蘭斯和貝潔卡安然無恙。

    其實剛剛那種程度的爆炸，以蘭斯的身体素質來說，完全可以硬抗；但是對于剛剛進行完手术的貝潔卡來說，卻具有不小的威脅。她的身体素質固然也很出色，但是蘭斯能感知到，這和她体內的魔力是息息相關的。

    而在剛剛那一瞬間，她被蘭斯取出了魔力結，整個身体的魔力以及法术因子都處于震蕩狀態，在這種情況下。她是非常脆弱的。

    如果不是蘭斯出手，這一下搞不好她要吃點苦頭。

    沒有理會貝潔卡的呢喃，蘭斯默默地解除了水晶之霧。

    “我原本還想向你要這個魔力結，回去研究研究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蘭斯看了看房間內的其他東西都被炸得粉碎，不由搖了搖頭：

    “我之前說的條件，你應該還記得吧？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准備離開了。”

    貝潔卡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陰郁下來。

    她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穿好了衣服。

    兩人在沉默之中來到了客廳，蘭斯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打開了門。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迎面而來一個人影猛地撞到了他的懷里！

    ……

    “喂！你們在做什麼？！”

    杰米里有些吃驚地看著蘭斯和看上去有些幽怨的貝潔卡——后者貌似還有一點衣衫不整。

    “一個小實驗而已，別大驚小怪。杰米里。”蘭斯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他越過滿眼好奇之色的白妖精，正准備返回自己的房間。

    只是他這個動作卻被杰米里阻止了。

    白妖精一把拉住了蘭斯。然后看著貝潔卡，低聲說道：“嘿，我不管你們之前在干嘛，現在，我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們。”

    “伙計們。我們的機會來了。”

    “什麼意思？”蘭斯詫異地問。

    “我們邊走邊說。”杰米里催促說：“相信我，這絕對是我們的機會。倫納德同盟會沒有任何捕鯨的念頭，他們是為了其他事情而出海，我可不牽扯進他們那些破事里面。我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之后，我們碼頭上碰面。”

    “你准備離開這艘船？”蘭斯吃了一驚。

    貝潔卡更是不滿地罵道：“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杰米里哼了一聲：“我有艾肯鯨油的線索。我找你們，純粹是出于仗義。來不來隨便你們。不過，活計，你們真的相信倫納德同盟會嗎？他們現在被麻煩纏上了，自暇不顧，我可不指望著他們。”

    說罷，白妖精松開了手。快步返回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起來。

    蘭斯和貝潔卡面面相覷，雙方都是有些詫異。

    不過五分鐘之后，三個人還是在碼頭上碰了面。

    不對，不是三個人。蘭斯可不會將米雅一個人留在船上，所以小女孩也被帶在了他身邊。

    “蘭斯，你確定要帶上她？我們之后肯定會遇到一些麻煩，我不確定你是否能全力發揮——在帶著一個拖油瓶的前提下。”

    杰米里嚴肅地說。

    蘭斯認真地回答：“這是我的事情了。快跟我們說說你的線索。”

    白妖精看了看四周圍，低聲說：“我們邊走邊說。快，我買了一艘小船，我們先離開這儿，這儿人多眼雜，而我們接下來要做的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帶著蘭斯等人往東邊走了過去。沿著小島的海岸，離開西港，最后來到了一個小船塢附近。

    “杰米里大人，您來了！”

    一個黑頭發的年輕人從小船上鑽了出來，有些拘謹地行禮說。

    “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三名二級巫師，應該滿足你說的那些條件了吧？”杰米里詢問說。

    年輕人看了看蘭斯和貝潔卡，最終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們先離開太陽島。”

    一行四人踏上了小船，不一會儿，小船便行駛在了湛藍的海域上，一路向西方行駛。

    ……

    溫莎夫人號的甲板上，拉塞爾的身影猛然從天而降。

    “大人？怎麼樣了？”甲板上，副會長格雷格已經等待已久。

    “有一點眉目了。”拉塞爾淡淡地說：“我們船上是否有一個叫蘭斯的巫師？”

    “蘭斯？當然，我剛剛還看到他。”格雷格提到：“他就是那個和貝潔卡走的很近的男巫師。”

    “是他？”拉塞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現在在哪里？”

    “几分鐘之前，他剛剛離開了這艘船，說是要出去玩玩。他還帶著一個小女孩。真是個奇怪的家伙。”格雷格評價說。

    “几分鐘？”拉塞爾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不過他仍然是沉聲道：“給我發動所有力量，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那個蘭斯。我要見他！”

    ……

    而拉塞爾和格雷格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蘭斯，已經在太陽島西側的一座荒涼的孤島上。

    “嘿，停止你那些無聊的把戲。”當一行人登上小島的時候，貝潔卡終于爆發了：“老娘剛剛做完手术，本來是需要休息的時候，結果你一句話，就讓我離開了那艘船。告訴我，你到底想要干嘛？”

    杰米里沉聲說：“你聽說過【海上斷頭谷】這個名字嗎？”

    “從來沒有。”貝潔卡果斷地搖頭：“那是什麼玩意儿？”

    “一名邪惡巫師的居所。”出乎她預料的，回答的居然是那個看上去有些懦弱的高等學徒。

    他有些緊張地抓了抓帽檐：“那個邪惡巫師在太陽島附近曾經非常有名，他是個三級巫師，法力高强，曾經是太陽島市政廳的噩夢。”

    “邪惡巫師……嘖嘖嘖。”貝潔卡不買賬道：“看起來我們是要去找他的麻煩咯？”

    “不。”杰米里搖頭說：“事實上，那個邪惡巫師已經死了——就在几個月前。”

    “一個已故的邪惡巫師，法力高强。”蘭斯微微一笑：“這麼說，你的線索八成是去尋找他遺留下的東西咯？他手上有艾肯鯨油？”

    “數目眾多，先生。”高等學徒補充說：“那名邪惡的巫師非常擅長煉制鯨油，死在他手里的艾肯雙頭鯨超過了一千頭。”

    “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貝潔卡狐疑地問。

    “我是他的弟子……目前尚且存活在世上的、唯一一個弟子。”

    高等學徒有些緊張地抓了抓帽子，看樣子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恕我冒昧，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黑帽子】。”

    “我說，你們非得在這里談話嗎？”杰米里皺起了眉頭：“那邊那個小樹林里有一個黑帽子的臨時據點，我們可以去那里坐坐，然后在從長計議。”

    ……

    海上斷頭谷，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名字。

    這原本是一座漂浮在海上的峽谷，但是卻因一名邪惡巫師而著稱。附近海域的人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因為他平時以一身紅袍示人，從而稱呼他為‘那個紅袍巫師’。只有邪惡巫師的弟子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杜科凡爾納。”黑帽子低沉地說道：

    “他是一個真正的惡棍。他在他的海上堡壘上掛滿了斷頭的屍体，以此來威嚇試圖打他注意的巫師。他大量招收弟子，但卻將他們作為試驗品。我很慶幸他已經不在人世，否則現在的我，恐怕早已經被他折磨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脫掉了上衣。

    “別看。”蘭斯捂住了米雅的眼睛。

    只見黑帽子的上身，到處都是爛瘡和傷疤，他的胸口被打了兩個洞，肚子上還能看到兩枚固定好的螺絲釘。

    “如果不是冒死服用了那瓶假死藥劑，如果不是凡爾納疏忽大意，我今天就沒辦法站在諸位面前，和你們分享那個曾經危險無比、如今卻充滿誘惑的藏寶之地了。”

    黑帽子迅速合上衣服，衝著蘭斯點頭致歉：“很抱歉，我沒有考慮周全。”

    蘭斯搖搖頭，松開捂住米雅眼睛的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是分身

第十七節 骷髏洞穴

    在黑帽子的小屋中，他將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講述了出來。

    在他的敘述中，他只是邪惡巫師凡爾納手下的一名可憐的學徒——而每年，凡爾納都會從奴隸市場或者大陸上某些巫師聚集地掠奪一些高等學徒作為自己的試驗品。在他之前，凡爾納手下命最長的一名學徒也只活過了五個月而已。

    從這個角度來說，三個月前被抓到海上斷頭谷充當實驗助手的黑帽子的確足夠幸運。

    因為在那個時候，邪惡巫師凡爾納的壽命就已經差不多走到了盡頭。

    沒有人知道他年紀有多大，但是根據黑帽子的揣測，凡爾納的年齡絕對超過了三百歲——他一直操控著他的海上城堡在海上漂流，同時通過種種邪惡的巫术來延長自己的壽命。但是巫术再神奇，一旦沒有踏入傳奇之前，巫師的壽命是很難突破人類的限制的——除非融合一些長壽種族的血脈，但這也充滿了危險。

    各種排斥反應都會在壽命自然耗盡之前找上門來，所以除了大限已至的巫師，很少人冒險采用極端手段延長自己的壽命。

    但是在黑帽子看來，凡爾納顯然不屬于大多數人之列。

    他對長生不死有一種瘋狂的熱衷，為此他研究血法术、亡靈巫术以及異界生物長壽的秘密。他不僅拿手下人做實驗，他自己，就是他最大的試驗品。

    但是這些實驗並沒有拯救他的壽命，反而起到了反作用。在上一次實驗中，他遇到了大麻煩，他的**開始快速衰老。

    當凡爾納意識到這一點，他開始做出臨死一搏。他准備將島上所有的學徒都獻祭掉，來通過一種危險的儀式換取自己的存活——而他失敗了，所以他死了。

    在此之前，機靈的黑帽子看出了不對勁，于是他用偷偷搞到手的假死藥劑隱瞞了過去。最后通過實驗室連通海峽的水溝逃了出來，然后抱著一只木桶漂洋過海，借助一點可憐的巫术。總算是逃出生天。

    ……

    “等等！”貝潔卡突然打斷道：“既然你是假死逃出來的。那麼你怎麼知道凡爾納已經死了？”

    “如果他沒死，我就死定了。”黑帽子苦笑說：“他在我們這些人身上打上了無法磨滅的印記。我就是知道他肯定逃不過最后這一劫，才敢冒險逃走的。現在已經過去几個月了，我身上的那個印記已經徹底消失了。我這才敢斷定他沒熬過去。”

    “所以。你現在就起了心思？”貝潔卡有些狐疑。

    她雖然相信貪婪的力量足以讓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可憐的小子膽氣有所壯大。但這一切的轉變也太快了些。

    “為什麼不呢？”黑帽子仍然有些緊張，不過目光看上去倒是坦然：“凡爾納已經死了，死人是不能害人的。不是嗎？”

    蘭斯看著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未必。”

    “蘭斯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黑帽子有些惶恐。

    蘭斯搖搖頭，沒說什麼。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他本能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不對勁，他說的東西或許不完全是說謊，但肯定遺漏了什麼——或者隱瞞了什麼。

    所以就在剛剛，他偷偷對黑帽子使用了死亡凝視，試圖從他的靈魂之霧中讀取到一些什麼信息。

    可是結果很干淨，黑帽子的靈魂之霧沒有任何問題，完全符合一名高等學徒應該有的水平。

    不高也不低。

    這就有些奇怪了。

    其余兩人示意黑帽子繼續敘述。

    后者點頭繼續道：“三位大人，我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是無法破除凡爾納留下的各種法术禁制的，所以我需要一些强力的幫手。你們顯然擁有這樣的力量，而我，也可以提供一些你們欠缺的東西。在斷頭谷的那些日子里，我已經摸清了那里一切，我對地形、建筑、陷阱都一清二楚。我們合作，絕對可以獲得凡爾納遺留下的那些寶物。當然，這其中就包括了諸位急需的艾肯鯨油。”

    “你敢保證這一點？”貝潔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頓時縮了縮腦袋，然后才鼓起勇氣，點了點頭。

    “我相信他。”杰米里首先表態說：“他不敢對我們三個二級巫師撒謊的，他知道下場。”

    “或許可以試試。”貝潔卡沉吟說：“你說得對，倫納德同盟會不可靠，我們得自己尋找出路。”

    蘭斯看了黑帽子一眼，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最終他還是被可能存在的艾肯鯨油打動了，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好，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就出發！”

    黑帽子激動地搓了搓手：“海上斷頭谷是會不斷漂流的，如果去的晚了，万一找不到就麻煩了。”

    ……

    “整個太陽島，都沒有找到蘭斯！”

    溫莎夫人號上，拉塞爾面色鐵青地聽著格雷格的彙報。

    “還有，和他一直走的很近的貝潔卡也消失了。”格雷格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非常重要！”

    拉塞爾拍了拍桌板：“就算將太陽島翻個底朝天，我們也要把蘭斯給揪出來！”

    格雷格面露愁容：“可我們的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半分線索。能不能，去麻煩先知大人一下？”

    “找個人都要先知出手？我們倫納德同盟會的威信還在哪里？”拉塞爾痛斥說：“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不惜一切代價，尋找蘭斯！”

    “我明白了！”

    格雷格面色一凜，他從沒見過自己的會長如此著急過，這讓他意識到了事態的重要性。

    就在這個時候，碼頭上突然飛來一塊魔毯：“大人，我們找到蘭斯的線索了！”

    “什麼？”格雷格面色一喜，頓時喊道：“馬上彙報！”

    “是！”

    那是一名同盟會內部的巫師，他畢恭畢敬地下了魔毯，說：“我們的人在西港碼頭東部的小船塢上找到了線索，有人看到蘭斯和貝潔卡，還有那個白妖精一起登上了一艘小船，他們往西邊行了過去。”

    “原來是離開了太陽島，難怪找不到！”

    格雷格和拉塞爾對視一眼，前者無需后者下令，頓時命令說：“所有人都出海，務必給我找到蘭斯！”

    “找到蘭斯的人，將會獲得兩万魔石的獎勵！”

    ……

    夕陽西下，黃昏的海面上，一片漆黑。

    冷風吹動著波濤，小船一晃一晃，卻堅定地駛向遠處那團黑影。

    “我們到了！”

    黑帽子站在船頭，有些激動地看著遠方那個猙獰的影子。

    其余三人都是沉默不語，米雅則是拿好奇的目光看著遠方的那座海上的峽谷。

    這座海上的堡壘實際上是一件杰出的魔化物品，當然，這並非出自凡爾納的手筆，而是他從一名傳奇巫師的墳墓中找到的高檔貨。

    在冰冷的晚風吹拂下，小船漸漸靠近了海上斷頭谷。

    到了這個時候，蘭斯才看清楚峽谷正面掛著的那一具具腊肉般的人類屍体。大多數的屍体已經腐爛發臭，但是奇怪的是，即便如此，那些在附近徘徊的鳥類也不敢靠近這塊邪惡的土地。

    “真是個鬼地方。”貝潔卡嘟囔了一句：“我們就從正面進去嗎？”

    “不。正面太危險，到處都是陷阱。”黑帽子指著另外一邊說道：“我們過那里，那是凡爾納開辟的一條小路，平時他用這條小路來運輸新學徒以及其他的必需品。這條路相對更安全些。”

    在黑帽子的指揮下，小船漸漸繞過海上堡壘，來到了側面。

    因為天色已晚，他們不得不靠的很近，才能在冰冷的峭壁上找到那條小路的入口。

    “就是這里！”黑帽子大喊一聲。

    “我們進去。”貝潔卡一邊說著，突然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們不用魔毯，非要用划船這麼原始的辦法？”

    “因為這樣最安全。”黑帽子解釋說：“盡可能地減少對魔力的使用。因為凡爾納的很多陷阱，都是魔力感應的設計。一旦在某個區域出現了魔力，海上斷頭谷的防御措施就會自動啟動，到時候就麻煩了。在抵達目的地之前，我們還是盡量通過凡人的辦法。”

    在黑帽子的解釋中，小船悠悠地駛入了那狹窄的洞口。

    洞內的空間更是漆黑一片，蘭斯不由取出兩個由白水晶制成的燈籠掛在船頭。

    下一秒，明亮的白光頓時照亮了整個洞穴。

    只見狹窄的水道旁，上下左右，赫然掛著一具具骷髏！

    這一幕，和他在回旋小徑中看到的情景極為相似，只不過這些骷髏並沒有融入山壁上罷了。

    “該死！”蘭斯低聲罵了一句：“這是什麼鬼地方？”

    “骷髏洞穴。”黑帽子的聲音有些飄忽：“凡爾納非常喜愛這個地方，他在這里試驗他的亡靈巫术。”

    “看到沒有，哪里就是他的實驗室，不過我們不會經過那個地方——三位都不是亡靈巫師？實驗室里的東西對我們沒什麼用。”

    “沿著這條水道，很快就能抵達目的地。大家放心。”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岸邊成堆的骷髏頭中，突然發出一聲哢嚓的聲響。

我是分身

第十八節 試探？

    “那是什麼東西？”眾人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在白水晶的燈光照耀之下，那堆亂七八糟的頭骨之中，赫然站立起一個瘦小的人形來。

    但是那個人身上，卻帶著一種强大的威壓。

    “不好！這是骨魔！”黑帽子頓時吃驚地說：“該死，凡爾納明明告訴我骨魔已經被他封印住了。”

    “很顯然，它沒有。”杰米里冷冷地說：“它看上去很健康。”

    黑帽子頓時沉默不語。

    一頭健康的骨魔，誰都知道它的力量。這玩意儿是不折不扣的二階魔物，本身就是令很多巫師忌憚的亡靈生物。它最麻煩的地方在于對巫术的强大抗性，除了少數針對性的巫术，其余的巫术對它產生的效果往往要大打折扣。

    而從另外一個方面來看，雖然這家伙看上去非常瘦小，但是骨骼密度是普通骷髏兵的一千倍。換言之，它的身体比最堅强的精鋼還要結實，想要像粉碎骷髏兵那樣粉碎骨魔，毫無疑問是不現實的。

    對于骨魔這種生物，最適合的針對性法术毫無疑問是【異界流放】。這種本身並非來自克里蘭德的生物，在面對異界之門的時候，往往會無力抗拒；但很無奈的是，眼下的這三個人雖然都是二級巫師中的佼佼者，但都沒有能力釋放三級巫术。

    “看起來它不是很友善的樣子。”

    貝潔卡嘟囔了一句：“誰上？”

    杰米里緩緩取出法杖，剛准備上前。卻聽黑帽子著急地說：“別使用巫术。”

    “別使用巫术？你在跟我開玩笑？”混血白妖精不客氣地說：“在這種情況下，不使用巫术，難道你還准備和它肉搏嗎？”

    黑帽子緊張地看著緩緩走過來的骨魔，有些吞吞吐吐地說：“或許我們可以游到岸上去，它不一定會針對我們。”

    “我不會游泳，也不喜歡你的建議。”杰米里冷冷地說。

    “可是一旦使用巫术，魔力感應就會被激發，凡爾納的陷阱……”黑帽子緊張地解釋。

    “去他媽的陷阱！”杰米里猛然爆發出一聲怒吼。

    因為就在那一瞬間，距離眾人還有相當距離的骨魔猛然躥了過來它的速度和跳躍能力都超出了常人認知的范圍，將近六十英尺的距離。居然轉眼間就殺到了！

    幸虧杰米里的反應也是超級快。他一直高舉著法杖，注意到骨魔跳過來的那一瞬間，法杖尖端陡然爆發出一團明亮的光環！

    這團光環不斷地向四周圍擴散出去，仿佛一圈圈的漣漪。十分好看。

    骨魔的身体撞上了這團光環。就好像撞上了一個彈力牆似的。整個身体猛然被彈向了遠方。

    然而巨大的反作用力也讓整艘巫术小船晃蕩不已，水波聲連續響起。

    “該死……”黑帽子痛苦地抓著船舷，突然間。他大喊一聲：“魔力陷阱已經被激發了，接下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們不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只能自己走了！”

    說罷，他按住了自己的帽檐，猛然跳到了漆黑的水域之中。

    扑通一聲，他的腦袋在水面上冒了冒，就立刻向下沉去。

    ……

    “這人有問題。”貝潔卡的目光盯著黑帽子遠去的方向，皺眉說道：“杰米里，你的感知不是很敏銳的嗎？怎麼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

    “我早就知道他有問題了。”白妖精不屑道：“但有問題又怎麼樣？我對他的某些回答采用過測謊巫术，結果顯示他在那些方面並沒有說謊比如最重要的一點，這個鬼地方的確有艾肯鯨油。”

    “但我們不能眼睜睜地放他離開。”貝潔卡剛想說些什麼。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整艘船猛然發出巨大的震蕩，三個人的重心頓時失去了平衡！

    “不好，下面有東西！”蘭斯大喊一聲。

    下一秒，十几條濕漉漉的觸手從船舷兩側猛然揚起，狠狠地刺向了巫术小船！

    而與此同時，那頭狡猾的骨魔再度殺了過來，它靈巧地從觸手間鑽了過來，手臂上頓時生出兩柄骨質刀來。

    “杰米里，骨魔歸你，下面的那個家伙歸我！”貝潔卡大喊一聲。

    她整個人立刻騰空而起，在紅色魔毯的幫助下從容躲過了觸手的圍追堵截，雙目上泛起了一層氤氳的煙霧，似乎在凝視水底下的東西。

    杰米里手中的魔杖再度爆發出璀璨的光輝，骨魔的刀還未近身，突然就消失在了空氣中。

    “沒問題，就讓我好好陪這個骨頭架子玩玩！”

    說罷，他整個人猛然撞在了骨魔的身上，强大的推動力將兩人的身体同時推入了右邊岸上的骨堆之中，一時間，河灘上凌亂無比。

    而與此同時，蘭斯早就發動了湛藍彗星，一把抱住米雅，化成一道藍色的光輝，從容地帶著米雅上了岸。

    左岸上，有一大片開闊的土地。而土地中央，是一個孤零零的實驗室，這個地方就是之前黑帽子介紹的凡爾納實驗亡靈巫术的地方。

    魔毯停留在半空中，蘭斯謹慎地觀望著這場即將拉開序幕的大戰。

    只見那十几條觸手狠狠地將小船包裹住，然后用力一擠壓，頓時將他們的小船弄成了齏粉！

    一個火爆的身影緩緩在河面上升起那是一個上身一絲不掛的女人。她的胸脯非常碩大，兩眼是海藍色，頭發卻是宛如海藻一般的墨綠。但是最令人感到惡心的是，她的腰身以下，是兩條非常明顯的縫合線的印跡。

    印跡之下，是一頭巨型章魚的身体。

    “我要把你們撕碎！”女人叫囂道。她那海藍色的眼睛開始變得通紅，負能量明顯已經徹底侵蝕了她的大腦。

    她的嘴角更是開始流出大量的口水來，看上去惡心又讓人憐憫。

    “拙劣的試驗品。”貝潔卡冷冷一笑：“這些東西就是凡爾納的魔力陷阱？不得不說，作為一名三級巫師，他的陷阱制作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不止這些！”

    距離蘭斯的不遠處的岸上，黑帽子忍不住大喊道：“我記得凡爾納曾經提到過，這里還有上百頭三次制作過的僵屍！”

    他的話音未落，蘭斯身后那片遼闊的土地上，頓時傳來什麼東西破開土壤的聲音。

    “噢，我可真是個烏鴉嘴……”黑帽子瞪大了眼睛，看著蘭斯身后，不由”ｓｈｅｎ　ｙｉｎ”道：“該出現的都出現了。”

    “三位大人，現在我可沒什麼辦法了。我們得解決掉他們才行。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說完這句，黑帽子很狡猾地躲在兩塊石頭之間，只露出一個腦袋來四處張望。

    蘭斯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那些破土而出的僵屍身上，而是再度開啟了死亡凝視，重新審視黑帽子的靈魂。

    這一次，他總算看到了一些異常！

    只見黑帽子的靈魂之霧中，赫然有一團更加稀薄的東西那團稀薄的東西轉眼間就消失無蹤了，如果不是蘭斯的洞察力敏銳，還不一定能發覺到它。

    “這個家伙，演技實在太拙劣了。”

    蘭斯冷笑一聲，這才轉過身去，從容面對那上百頭僵屍。

    黑帽子說的很精確，這些僵屍都是經過至少三次以上的精煉的亡靈巫术產物。一般來說，每次精煉可以提高亡靈生物針對巫术的抗性百分之二十五左右。而三次精煉的生物，極有可能擁有將近八成的巫术抗性。

    這樣的數字，毫無疑問是巫師們的噩夢。

    但在蘭斯看來，這幫行動遲緩的家伙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故意引出這些魔物，是想觀察我們的實力嗎？”

    蘭斯心中冷冷一笑：“不管你是真的黑帽子，還是所謂的‘死去的’凡爾納，這次是選錯坑害的人了。”

    下一秒，他猛然跳下魔毯，站在了那些僵屍面前。

    他隨手取出梅肯之劍，扭頭問道：“不如我們比比看，看誰先收拾掉自己的對手？怎麼樣？”

    “啊哦，這對你們不公平！”對岸的杰米里無所謂地說：“瞧，我已經把這玩意儿拆的七七八八了。”

    說罷他手中的法杖輕輕點在骨魔的膝蓋上，一圈裂縫瘋狂地蔓延開來，那塊看上去堅硬無比的膝蓋，頓時就碎裂了一地！

    “別給我超過半分鐘的時間。”

    火紅色的魔毯在章魚般的觸手間飛舞，貝潔卡輕聲笑道：“不然我就贏定了。”

    蘭斯聳了聳肩：“我試試吧。”

    他轉過身去，靠的最近的那只僵屍儼然就要扑上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陣陣雷鳴聲突然響起，蘭斯准備好的法术赫然成形。

    【比列格閃電之星】！

    一枚枚雷電球憑空出現在僵屍們之間，每一枚雷球都經過狐狸的精准計算和分配，確保能將每一頭僵屍消滅！

    在位面法則碎片的加成之下，雷電巫术在蘭斯手中變得無堅不摧。

    轟隆隆！

    劇烈的爆鳴聲在深邃的洞穴中連續炸響，明亮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洞穴。

    那些僵屍還沒來得及熟悉地面上的環境，就直接被蘭斯的閃電之星轟成了渣滓！

    “一共是十八秒鐘。”蘭斯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