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為了一口餓

二一零章 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

  看到好友振奮的精神，郭采穎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我爸爸也知道老王這個人好幾年了。

  如果他是去“異世界，做研究，我老爸就算不明擺著告訴我，通電話時我也能聽出來點什麼，別自己騙自己了楚河，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

  這幾句殘酷的話，令艾楚河本來漸漸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巴士站已經近在眼前，三人無聲的走到站牌下，一直到上了巴士，經過幾站路來到一片繁華的街區，都沒人再說什麼。

  下車後，還是張黎生看到滿目的霓虹燈，和衣著休閒的時尚男女，首先打破了沉默，“這裡一定是矽谷的一部分吧，街上地人可和我想地不大一樣撒。”

  “你怎麼想的，矽谷的程式師就應該穿著汗衫邋裡邋遢嚼著漢堡滿街走。”郭采穎語氣很沖的說了一句，穿過馬路，走進一家規模不大，但招牌畫著兩個交錯刀叉圖案的餐廳。

  法式的西餐廳裡以晶瑩的水晶吊燈照明，餐桌和椅子都是用沒有油漆僅以漂亮的手織桌布蓋住的紅木製成，看起來和走在時代尖端的矽谷頗有點格格不入。

  看到顧客營門，身穿白色襯衣，帶著黑領結的服務生馬上迎了過來，還沒等他開口，跟在女孩身後走進餐廳的張黎生就先用法語問道：“請問還有空位嗎？”

  “當然有先生，郭小姐已經定位子了。”服務生不明顯的一愣，露出八顆白牙，帶著三人走到一張空著的餐桌旁，遞上了菜單。

  “我餓壞哩，法國菜又不頂吃…”張黎生接過餐單，先自言自語的解釋了一句，然後用法語點了三道分量十足的套餐，開了兩支價格不菲的陳年紅酒，最後摸出一張百元大鈔，“再來五罐冰可樂剩下的算小費，謝謝。”

  在矽谷的法式餐廳服務，總會有一些遇到奇怪客人的經驗，服務生不動聲色的接過鈔票，將目光轉向了郭采穎、艾楚河，“兩位小姐有什麼需要？”

  本來將張黎生帶到這家自己常來的矽谷最貴的西餐廳，只是想讓他窘迫一下的郭采穎，沒想到青年竟然講著一口流利的法語，眼睛眨都不眨的開了上千米元一支的紅酒，點了最好的套餐。

  她吃驚的張張嘴巴，隨便點了個自己常吃的法式紅燒鴨套餐，打法走了服務生，仔細打量著對面的青年，“學弟，你法語說的不錯嘛？”

  在以前是歐洲列強殖民地，現在是淘金聖地的南非約翰尼斯堡生活了幾個月，靠著“永恆通曉術，精通了法、德、西班牙、葡萄牙等國語言的張黎生笑了笑，“勉強能說點撒。”

  “別，別再用川西方言和我們講話了，聽你說完法語，再聽這些“撒撒咧咧，的話，真是說不出的彆扭。

  學弟，看你出手這麼大方，家裡應該也很有背景吧？”

  “背景倒沒有，我是川西恒澤市佢縣人，世世代代都是山民。”

  斯坦福作為米國學費和生活費用最貴的私立大學之一，在留學期間如果沒有獎學金的支持，每年的花費至少也在七萬米元以上，一個川西山民家庭出身的孩子，來這裡留學，還講著一口流利的米式英語和法語，這當然沒人會信。

  不過剛才的問話本來就有些犯忌諱，郭采穎雖然不信，卻也沒開口反駁什麼。

  不一會，服務生把晚餐送了上來，三人開始用餐，還沒吃過頭盤心情沮喪的艾楚河就已經默默的喝下了滿滿兩杯紅酒，不知不覺滴下的淚水完全淋濕了眼妝。

  女孩啜泣的樣子被餐廳裡的其他客人無意間察覺，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一會服務生又走了過來，寒暄的問道：“艾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對不起。”艾楚河驚覺了自己的失態，匆匆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望著她消失的背影，郭采穎放下刀叉，突然壓低聲音向對面的青年說道：“學弟，其實你剛才的猜測很有道理，你一提醒我也覺得老王很可能是被國家招募到了異世界做生物學研究，所以才一定要和楚河分手…”

  “那你剛才還…”張黎生睜大眼睛問道。

  “我剛才是故意演戲，你沒聽楚河說的嗎，她要一直等著老王，可到了那個鬼地方，誰知道老王還能不能回來。

  再說了，就算他能平安回來，也是五年之後了，到時兩個人的感情會變成什麼樣子誰又能知道呢，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現在對楚河最好的一條路就是痛苦一陣子，然後重新開始，我希望一會如果楚河喝醉了，再問你什麼話，你能…”

  “我明白，我明白。”知道了郭采穎對朋友的良苦用心，張黎生點了點頭說。

  聽他這麼爽快的答應下來，郭采穎愣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替老王說句話，正想著該怎麼說服你呢，沒想到你…”

  “學姐，你的目的不是和那個老王一樣，都希望艾學姐有個新的開始嗎，我幫你和替他說話不是一回事嗎？”

  “邏輯上是這樣沒錯，可…算了，總之我發現你真是個腦袋讓人很難捉摸的人。”

  “我倒不那麼覺得，對了學姐，你說老王到了“異世界，可能很難回來，那裡很可怕嗎？”

  “你能保守秘密嗎？”

  “應該可以吧。”

  “我也可以…”郭采穎得意的笑笑，但看到對面青年受到作弄後不愉快的表情，女孩心裡莫名其妙的一軟，壓低聲音半真半假的說：“學弟，看你用心請教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點華國發現的那個“異世界”的情況。

  據說那裡是一神教的世界，所有人都信奉著同一個神靈，不同的分支教派間相互殺戮，用死亡取悅他們的神靈，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喜歡信徒用死亡來取悅，”聽到這樣的描述，張黎生眼睛一亮，突然想到自己能靠著別人的負面情緒提升巫力的邪惡特質，不由喃喃說道：“如果我要是成了神靈，也許會和他做相同的事情…”

  “你說什麼？”

  “沒什麼學姐，你不去洗手間看看艾學姐怎麼樣了嗎？”張黎生正說著，就看到艾楚河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座位。

  不過女孩雖然看起來一副醉醺醺的樣子，但直到吃完晚餐，搭巴士回到斯坦福中心校區也沒有失態，或像郭采穎想的那樣多問青年什麼。

  送兩個女孩回宿舍後天上早已經是星斗密布，借著皎潔的月光，張黎生騎上那輛付出好大代價才換到的中古公路車，按照手機地圖上的指引，沿著校園大路，來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座圖書館。

  作為全米藏書量排名第二的大學，分佈於校園各處的三十餘個斯坦福圖書館的八百多萬冊藏書大部分早已經經過了數位化處理，在網上向公眾開放，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涉及到版權問題的書籍，想要一睹為快，就必須要親自到圖書館借閱。

  而且在網上看書和實際將書本拿在手中，呆在安靜的圖書館裡，和成百上千同樣全神貫注的“書蟲，一起讀書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記憶、理解的效率對有些人來說差別天差地遠，所以張黎生鎖好腳踏車，登上臺階推門走進這做看起來建造時間不久，像是巨型速食店超過圖書館的圖書館時，發現裡面早就已經人滿為患。

  越是有名的大學，學生間的競爭就越是激烈，斯坦福幾乎每年都會有學生因為承受不住學業上的巨大壓力而自殺，除了一年級、二年級那些暫時還找不到奮鬥目標，在各個科系之間轉來轉去湊學分的學生過的輕鬆自在外，其實鮮有不努力者。

  在前臺明亮的吸頂燈下環顧四周，看到都是發色不同的腦袋，張黎生喃喃自語著：“從開學第一天就開始拼命嗎…。”開始在公共電腦上查看圖書目錄。

  一名優秀的生物學家至少要擁有精深的生物化學、細胞和分子生物學知識，對於高等數學、物理學也最好有基本的掌握，青年來圖書館的目的本來是想要找一兩本簡化學習的相關論著，但在電腦上查來查去，卻被一本書名古怪的《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吸引住了眼球。

  “請問這本《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可以外借嗎？”他猶豫了一下，把電腦螢幕轉向管理圖書館的黑人女孩問道。

  “噢，一個看不懂借書標籤的斯坦福新生，”女孩先看了看張黎生，後看看電腦，抿起厚厚的嘴唇，“抱歉勤奮的學弟，這本書只有研究生可以外借。

  這學校真是名不副實，總是歧視我們這些本科生，不是嗎？”

  “我倒覺得這樣很好，最起碼能保證這些書離開圖書館時，是被更懂得使用它們的人拿走，”青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張黎生，生物學系史提芬．匹格羅斯教授的研究生，能告訴我那本《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在哪嗎？

  我想借走它。”

為了一口餓

二一一章 謠言四起

  聽到張黎生說明自己是生物學系的研究生，黑人女孩眉毛揚了揚，通過學校內的局域網驗證了青年的說法後，看看一旁精神萎靡神遊物外的同事，歪著頭，眨眨眼，壓低聲音說：“噢，我最喜歡智商高的男孩。

  在我看來大智慧比大肌肉誘人的多，未來的張黎生博士，如果你是我今晚男友的話，我就幫你去拿那本《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

  如果你不是，那我就只能告訴你在哪個書架，你自己去拿了，選擇權在你，你怎麼決定？”

  “什麼意思？”張黎生不解風情的反問道。

  “算了寶貝，既然你是斯坦福最純情的男孩，我就破例‘免費’替你服務一次，等一會，我去給你拿書。”女孩一愣，看了看青年真實疑惑的表情，突然捂住嘴巴低聲笑笑，快步走向大廳的書架，很快便抱著一本大部頭的書回到了前臺。

  一來一去不過十幾秒鐘，可黑人女孩的臉色看起來卻差了許多。

  把那本在黑色硬塑膠書皮上用栩栩如生的寫實筆觸，素描出一張鏽跡斑斑的解剖床上躺著一具被剝去一半表皮的屍體的《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辦好出借手續，遞給張黎生，她忍不住說道：“這本書的封面可真讓人不舒服。”

  “也許吧。”張黎生接過書，看了看和電腦螢幕上一模一樣的封皮，笑笑，轉身走出了圖書館，呼吸著夜間清新的空氣，騎車回到了宿舍樓外。

  夾著書走進宿舍，長著方瓜一樣的大腦袋。孔武有力的看門人竟一眼認出了他，特意叫住說：“年輕人，你是住在‘A011’的張黎生嗎？”

  “是的，先生。”

  “我叫哈姆．華特，是這座宿舍樓的夜間管理員，剛接到學生管理處的通知，根據加州法律，非休息日，你必須十二點前回宿舍。如果逾時不歸就要向我報備去處。

  傳個訊息或者在‘臉書’上留言都可以，我的電話是…”也許是接到學生處通知的同時，也得到了一些告誡，所有平時講話粗聲粗氣的宿管員，對青年的態度顯得非常和氣。

  從沒聽說過上大學還要向宿舍管理員報備去處。往來學生公寓前廳的斯坦福一年級生們聽到這段奇怪的對話，都不由自主的減慢了腳步，表情疑惑的看向和宿管員面對面站著的張黎生。

  而青年這時只能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點點頭，“我知道了哈姆先生。”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

  以後的幾天，張黎生躺在床上，靠著那本圖文並茂的《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打發著日子。而他住的宿舍樓中漸漸傳出了一個離譜的謠言，那就是這棟公寓裡住進了一個頗不簡單，據說被加州法院在大學裡直接監視居住的人物。

  謠言止於智者，但這裡的‘智’卻指的不是智力。而是‘智慧’，很快謠言在心智還不成熟的一年級生中越演越烈，而這個新校園傳奇的主人公，卻在讀完《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後。一無所覺的去了導師的實驗室報到。

  在網路上瞭解過巨型科學實驗室往往能容納上百名科學家，分為幾十個研究組。齊頭並進的解決某項科學難題的張黎生，早就預感到史提芬的實驗室不太可能有那麼大。

  但當他清晨吃過早飯，在和煦陽光下像是賽車一樣，和一群騎著腳踏車趕去上課的大學生在斯坦福寬廣的校園裡東拐西轉，最後終於找到實驗樓，爬上三層，走進那個圍繞著自己貢獻的兩隻‘變色軟體甲蟲’成立的生物實驗室時，還是驚訝於這個實驗室竟然如此之小。

  一間不超過三百平方米的房間按四角用特製玻璃隔成了三個透明，一個不透明的區塊，中間的公共區域除了擺放有一圈沙發和茶几，供研究人員勞累時休息外，還放著幾件不知用途的大型試驗儀器，這就是實驗室的全部。

  一大早史提芬就在實驗室的公共區域的沙發上泡著咖啡，擺弄著一台平板電腦，而房間角落的幾間玻璃房裡，早有人做起了實驗。

  按標準的實驗規程，換上軟拖鞋、白大褂的張黎生悄然走到導師身後，“教授，早上好。

  這就是您花了斯坦福生物學系四分之一實驗預算建起的實驗室，看起來和我想像中的可不太一樣。”

  “你來了，黎生。”史提芬頭也不回的說：“你以為斯坦福生物學系的實驗預算一年能有多少錢，而且這座實驗室也沒你想的那麼簡陋。

  就憑我身邊的這幾台機器，已經足夠吸引三個獲得‘理學博士學位’的年輕科學家犧牲一時利益來做博士後的研究。

  沒看見嗎，他們正帶著一群同樣志大才疏的研究生呆在玻璃房裡，妄想靠著先進的實驗環境研究出驚人成果，然後一舉成名…”

  “噢教授，您可真是尖酸刻薄。”張黎生繞到史提芬身邊坐下，“在異世界建實驗室的事進行的怎麼樣了？”

  “反正他們在玻璃房裡也聽不到。

  那件事馬格特說有點難度，如果是去‘海蝦一號世界’的話，馬上就能成行，可‘海蝦二號世界’因為軍方力量不足，政府不能保證安全…”

  “不能保證安全那就冒險，一座未被開發的密佈原始叢林的海島，和一片被炸成焦灰的曾經出現過成熟文明的陸地，只要不是白痴，任何一個生物學家都知道應該選擇去哪建實驗室。”

  “知道嗎黎生，除了你是個幸運兒和大富翁外，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果決和為科學敢於犧牲的精神，”史提芬放下手中的電腦，認真看了看張黎生，臉上匪氣一閃即逝的說：“我也是這麼回答馬格特的。

  我們幹的行當雖然不如外面瞧著的那麼神聖‘乾淨’，但想站在巔峰，除了運氣外，總要敢‘拼’。”

  “噢教授，你是生物學家，不是銀行劫匪。”青年失笑說道。

  “幹久了你就知道，其實相差無幾，無非一個是搶別人的智慧，一個是搶別人的錢，”史提芬喝了口咖啡，站起來，大聲喊道：“大家都停下實驗出來一下，我介紹個新工作夥伴給你們人識。”

  聽到他的喊叫，很快，玻璃房子裡的人就都疑惑的走了出來。

  “這位是張黎生，我曾經的合作者，未來天才的生物學家。”史提芬首先指了指張黎生對其他人說，他將青年介紹為‘合作者’而不是自己帶的研究生，無疑在實驗室中極大的提高了青年的地位。

  然後史提芬又分別指著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像是屠夫多過像科學家的胖子；

  一個二十幾歲長著長臉，五官平庸的白人青年，和一個帶著厚厚鏡片的方框眼鏡，表情非常嚴肅的年輕女人，對張黎生說：“伯維爾，去年畢業的生物學博士，現在負責軟體甲蟲外殼變色素的研究；

  帕米爾，和伯維爾一期博士畢業，負責甲蟲軟體肌肉外骨結構的研究；

  沙琳，今年剛畢業的理學博士，負責軟體甲蟲內臟抗壓性的研究，他們就是我們這座實驗室的三個分類課題的負責人。”

  隨著他的介紹，張黎生點頭致意不斷說著，“很榮幸認識您，伯維爾博士…沙琳博士…”

  而伯維爾、帕米爾、沙琳三人表面上對張黎生的態度也相當客氣，尤其帕米爾更是握住青年的手用力搖晃著，“張黎生先生，我看過你和史提芬教授在《科學》雜誌上發表的那篇關於軟體甲蟲的論文。

  它是我們實驗室開展研究工作的基礎性文獻，能和你一起工作我感到很高興。”

  在一旁看到張黎生和實驗室的課題負責人一一認識後，史提芬又將實驗室的‘研究助手’，也就是那些‘幹雜活’的研究生，介紹給青年認識。

  這些研究生的導師名譽上都在史提芬的實驗室中掛名，算是多一個申請科研資金的途徑，但卻不常來實驗室，只顧忙著自己的研究。

  平常就派出自己帶的學生應付差事，因此這些研究助手每隔幾天就會輪換一次，不過換來換去總歸是那十幾人。

  張黎生於是又很客氣的和這些比自己略大幾歲的研究生們一一打過招呼，算是正式融入實驗室，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黎生，實驗室裡我的任務是把伯維爾、帕米爾、沙琳三個課題組的研究成果歸納，通過總體性實驗，形成最終的研究結論，你以後就做我的研究助手。

嗯，你動手能力很強，平時想做點感興趣的小研究的話，在我不用實驗室的時候，也可以獨立實驗…”

  “教授，如果您允許我獨立實驗，我能不能再隔出一間‘玻璃房’呢？”

  史提芬一愣，聳聳肩，“我去向馬格特說一聲，他應該會答應的，不過你做實驗時的研究助手，就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我手腳輕快，做實驗從不用什麼助手的。”眼看著目的達到，張黎生笑了笑說道。

為了一口餓

二一二章 素材

平常人看待科學家，往往因為其它職業通常都是年紀越大、經驗越豐富，考慮越周全，便相對越能取得較高的成就，而產生一個誤區，那就是越老的科學家能力就越強。

其實恰恰相反，任何一位偉大的科學家，無論是愛因斯坦還是牛頓，最傑出的研究成果都是出現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和人體精力最旺盛、大腦思維能力最活躍的鋒線時間完全吻合，之後便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只不過這些偉大科學家的研究成果，往往需要經過漫長時間的洗練才能廣為世人所知曉，這才給人一種有名的科學家也都是老傢伙的感覺。

正是因為這樣，在內行人眼裡，一個才華橫溢的年輕博士，主持課題研究不一定會比一位聞名遐邇的業界權威、知名教授更差。

但為一個不滿二十歲，從高中直接跳級到研究生的男孩，單獨申請隔出一間實驗室供其進行獨立實驗，實在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史提芬的壞脾氣和一貫強勢的姿態，壓制的實驗室裡的所有人都不敢多說什麼，恐怕大家早就一片異議了。

而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只不過是第二天，斯坦福生物學系的主任馬格特就為張黎生實驗室靠裡的牆壁兩個邊角中間，隔出了一間玻璃房。

而且這間玻璃房從外表上看和史提芬使用的玻璃房相差無幾，也是用單面反光的特質玻璃建成，內面所有常用的實驗工具應有盡有，實驗平臺竟然同樣是和史提芬規格相同是大型平臺，單獨做昆蟲類研究完全就是一種浪費，粗粗估算一下，整體花費至少在五十萬米元以上。

由於張黎生捐助是以不公開的方式進行，所以眾人都不知道青年是花了百倍代價，才得到了這樣的研究待遇，自然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好感，背著史提芬時，甚至隱隱有了一些排斥態度。

這種被周遭所有人疏離的處境對平常人來說十分難捱，但對張黎生來說卻是更合心意。

有了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他很願意誰都不理會，就在實驗室裡晝夜不分的或者用秘法修行提升巫力，或者一邊補習自己作為合格生物學家的短板，一邊嘗試著做些結合了科學和神話兩種文明的恐怖實驗，自得其樂。

深夜，斯坦福陷入一片寂靜中，除了圖書館和宿舍樓還有光亮出現，整個校園都已被黑暗統治。

實驗樓三層的C2實驗室裡，已經算不清幾天沒睡的張黎生結束了持續了四五小時的秘法修行，精力充沛的抓著下巴上茂盛的鬍鬚，從地上爬起來打開盛放著奇奇怪怪實驗素材的冰箱，翻看了一會，歎了口氣，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只聽在激昂的舞曲中，一個笑嘻嘻的大嗓門男聲喊道：“噢，“博士”你好，找我有什麼好關照嗎？”

“凶狗，我要的“素材”今天還沒到，可錢我已經付了二天了……”

“噢，博士、博士、博士，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這次的“素材”通關時發生了一點小意外，要晚幾天就能到你手裡，對所有的客人都是這樣，我也沒……”

“聽著夥計，我不是你其他的客人，”張黎生聲音平淡的堵住了電話裡的男聲，“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公平和規矩。”

現在我的實驗已經到了最關鍵的階段，沒有“素材”進行的話，靈感可能一閃即逝。

你承諾過今夜淩晨十二點前一定會給我送來兩份素材，如果做不到的話，那麼我只好拿你來充數。”

“你在威脅我嗎博士，這可不……”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周圍的音樂突然關掉。

“如果你覺得這只是個威脅凶狗，那就錯了。”張黎生低聲笑笑說。

電話的另一端是斯坦福市市區一間大型夜店二樓的經理室。

這時一間相當巨大的房間，地面上鋪著灑滿一塊塊可疑的褐色斑跡的羊絨紅地毯；

四面牆壁的壁紙都是暖色系的淺黃色，和地毯連接的牆圍則是一條條的紅木製成，上面也斑斑點點的噴灑著一些褐色斑痕；

天花板上吊著一頂菱形水晶燈，將整個房間照的非常明亮。

水晶等下，一個長相英俊，留著漂亮的黑色小鬍子的亞裔青年人摸了摸臉上的刀疤，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好的博士，我為很多你這樣的人服務，你是他們中講話最“帶勁”的。”

衝著這點，我就算截下發給別人的“急件”今天也一定把“素材”留給你用，稍等一會，我的人會和你聯繫。”

說完最後一句話，青年人掛斷了電話，輕輕搖晃著翹在茶几上的腿，皮笑肉不笑的說：“夥計們，你們都聽到了，那位元新和我們交易的“博士”說要把我當成實驗的“素材”……”

“凶狗，你才剛剛接手你老爸的這塊生意還不太明白，做我們這行和做其他生意完全不同，面對的客戶很多都是腦袋和平常人不太一樣的科學家。這次既然是我們做錯了……”看到青年人不愉的臉色，坐在他對面的一個看起來很老成的中年人勸說道。

“老叔，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的客戶不想放過我，而不是我想對他怎麼樣。”青年人眉頭一皺，把腳從茶几上放下，環顧四周幾名手下，最後指指在牆角射飛鏢的兩個大漢，“鐵鍊、瓦斯，去給斯坦福那位“七號博士”一點小教訓……

嗯，帶著兩、不三件“素材”去，教訓過他之後，把“素材”都留給他，記住是小教訓，要狠但絕不能過分，老叔說的對，我們這行和其他“生意”不同。

“是，老大。”　“放心，老大。”
兩個肌肉扎實的壯漢聽到青年人的吩咐馬上丟掉了手裡的飛鏢，到衣架前挑了兩件合身的聯邦快遞制服，穿在了身上，大步離開了房間。

與此同時，在斯坦福實驗樓裡的張黎生，正將一具劃開的肚皮裡空空如也，只剩翻開的泛白肋骨的殘破人類屍體，從冰櫃裡拿出來，放到了實驗平臺上。

“一具冷凍的屍體竟然能賣到二萬米元，還不按時交貨，這真是瘋了。”

現在想想，那個異世界大島簡直就是天堂，上次殺死的那些強壯的矮子，如果都拿來做實驗，足夠我放開量的使用一年了。

　　好在再過四五天，我就能再去那裡一趟，這次趁機完成“屍傀儡”的大規模實驗，順便煉化幾隻巫蟲備用……”他喃喃自語著，將一些剛剛調配好的藍色試劑用滴管一點一點均勻的滴到了屍骸上。

試劑沁入屍體，馬上燒灼著皮膚、血肉，發出一陣焦臭的氣味，讓本就不堪入目的殘骸變的更像是一塊使人一見就心中作嘔的垃圾。

在米國，死後願意捐贈器官造福殘障者，或將遺體捐贈做科學研究的民眾比例較多，但如果分配到成千上萬的大學醫學院、生物學院中，屍體卻仍然是供不應求。

尤其就算是做科學研究，甚至解剖，從公眾倫理上來講，科學家對自願捐贈者的遺體也必須要妥善使用，大部分最後還是會入土安葬。

想要像張黎生這樣完全就是毀滅性的使用人類屍骸進行試驗，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黑市購買。

事實上這種屍體買賣的生意早已經形成了完善的產業鏈，每年從非洲、亞洲、南米洲那些貧困國家，都會有數萬具人類屍體通過各種管道輸入到米國，最保守估計交易額也在十億米元以上。

這些屍體中，非常殘忍的被定向，那些能夠提供臟器移植的新鮮貨色，往往能賣出超過十萬米元高價，而那些僅能供科學研究的冷凍屍骸，完整的話也能賣到一萬米元以上。

而且第二種屍體買賣中，買方往往都是米國大學或研究機構，在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科學的進步」的幌子下，很多交易甚至是在半公開的狀態下進行的，張黎生就是在網上無意間看到彈出的廣告，才和凶狗取得了聯繫。

兩人前幾次的交易都很順利，但這幾天的運氣卻不太好。

缺了完整的屍體，用做過解剖實驗的殘骸做屍傀儡改良，效果自然不佳。

藍色試劑將屍骸腐蝕到一定程度後，張黎生以心念施展出了煉化屍傀儡的巫術，巫力在他血肉中緩緩湧動，勾動著殘屍中剩餘的生機迎合。

許久沒有回應，張黎生周身上下漸漸浮現出一股淡淡黑氣，向上升騰著直上眉心，又由眉心折回七竅，從鼻子裡噴了出來。

那股黑氣撕扯著空氣，發出一陣讓人後背發冷的‘茲嘶茲嘶……，響聲，纏繞住了試驗臺上躺著的屍骸，竟令其手臂輕輕一動。

可就是這一下幅度很小的晃動，屍體本來就已經被腐蝕到千瘡百孔的手臂上突然冒出一陣惡臭的灰煙，之後直接化成了一堆粉末。

“哈，這次實驗的結果簡直就像活生生逮住蚊子，往它嘴巴裡灌藥一樣”
看著那具殘破的屍骸就這樣一截一截的化成了粉末，張黎生煩躁的喃喃說道，正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發出一陣“啾啾啾”的鳥鳴鈴聲。

為了一口餓

二一三章　不祥預感

摸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很陌生的號碼，以前這樣的情況曾經發生過幾次，張黎生隨手接通，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樣，電話裡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先生，我是聯邦快遞的送貨員，有你的包裹到了。”

“十一點五十七分。”張黎生看了看時間,“我認識你的聲音，很好，“快遞員”先生，你總算沒有遲到，稍等一下，我馬上下樓。”

新的“素材”送到令他有點興奮，青年開門走出了自己的玻璃房，實驗室裡大部分人都在熬夜工作著，不過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行動。

沿著樓梯下到門廳裡，張黎生看到兩個身體強壯，穿著聯邦快遞制服的壯漢正和實驗樓值夜班的警衛和一個身體乾瘦，斜掛著兩個鼓鼓大包的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他走近時，就聽到那個年輕人陰沉著臉抱怨道：“我可再也不願意把披薩送進那些實驗室。

天知道你滿心歡心的把披薩送到裡頭，期待著小費即將到手的時候，那些科學怪人們正在搗鼓些什麼。

我上次敲開門，親眼看到一隻和小孩一樣大的猴子腦袋被活生生的敲開，還坐在一張古怪的椅子上呲著牙笑，就因為這事，我做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噩夢！

老實說這種可怕的地方應該被管制起來…。”

“你不懂夥計，實驗室的管理是有分級的，這棟樓裡的實驗室做的都是無害實驗，根本就沒有嚴格監管的必要。”和披薩小弟年齡差不多的夜班警衛聳聳肩，用很內行的語氣說，當發現已經走到身邊的張黎生時，他很親切的招呼道：“嗨黎生先生，晚上好。又有你的新包裹到了。”

“晚上好，莫迪先生，今天又是你值夜班，已經是週五了嗎。”頗有些蓬頭垢面感覺的張黎生朝警衛笑笑，看看一旁兩個穿著黃色制服的壯漢。

“噢，兩個送貨的“快遞員”難道今晚會有個驚喜等著我？”

“也許吧先生，我們給你送來了三個包裹。”站在青年左面的那個身體看起來更魁梧一些的快遞員遞過來一份貨單“簽下字，然後我們就把包裹送進實驗室。”

“買二贈一，或者是賣二贈三，還有兩個是新鮮貨色，看來剛才那個電話打的真是非常划算…”張黎生嘴角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語著，接過貨單，隨手劃了個名字,“好了先生們，謝謝你們‘送貨上門”

“不客氣。”收好貨單，那名稍顯魁梧的快遞員，看看身邊的同伴,“別發楞了，我們該去取貨了，夥計。”

“嗯…噢”他的同伴含糊的回答一聲，跟在他身邊一起走出試驗樓，來到停在臺階下的一輛車身上寫著凡櫃Ｘ（聯邦快遞）的麵包車前，在打開車後蓋時突然壓低聲聲音說道：“那個人很不對勁，鐵鍊，很不對勁。

我站在他身邊感覺就像在野生動物園的鐵籠車裡，遇到撲上來的獅子，看到他剛才的笑容了嗎，真是太可怕了，讓我渾身上下的血都凝固…”

“哎，瓦斯，你出門前是不是忘了吃藥。”鐵鍊舉起胳膊，從汽車裡一手一個夾起兩個密封的嚴嚴實實的四四方方的硬殼紙箱，看了看同伴在月色下顯得蒼白的面孔，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過一陣你就像個娘們一樣唧唧歪歪一次，過一陣你就唧唧歪歪一次。

你他媽不是“通靈師”別總是裝神弄鬼的，老大的脾氣你也知道，不想被擰斷脖子賣掉的話，今晚就算那人真是頭穿著白袍子的獅子，我們也要狠揍他一頓。

聽著，搬起箱子關上門，我們要去幹活了。”

“見鬼，今天早上我衣服扣子無緣無故斷掉的時候就知道根本不該出門，操”被逼無奈的瓦斯嘴巴裡低聲嘟噥著，搬起麵包車裡最後一個紙箱「嘭」的一聲關上了後蓋。

兩人帶著三個包裹箱回到了實驗樓，警衛一見就好心的說道：“嗨　夥計，你們車上怎麼連個推車都沒有，需不需要幫忙？”

“謝謝，不用了，做慣這種搬搬運運的工作，用推車還不如用我這胳膊簡單。”身高臂長的鐵鍊輕鬆的說道。

“那倒也是，嘖嘖…你可真壯實。我要有你這樣的身板，早就在城裡當員警了。”
年紀輕輕身材已經很有些虛胖的警衛，看看不遠處等電梯的搬運工粗壯的身形，羨慕的說。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張黎生朝表情鬱悶的警衛笑笑“莫迪先生。少吃多運動很快就會讓你心想事成，再見。”和兩個搬運工走進了電梯。

電梯的天花板上很明顯的懸著一個不留死角的球形攝像頭，所以鐵鍊此時沒有輕舉妄動。

三樓轉眼間便到了，張黎生帶著兩個熟門熟路的“搬運工”走進實驗室，恰好遇到沙琳和兩個實驗助手換上平常的衣服正要離開。

“沙琳博士，今天這麼早就要走嗎？”迎頭碰見，總要招呼一聲，青年腳步不停的擺擺手，隨口說道。

“明天是週六，我有個約會，所以今天早走一會。黎生，你又買了實驗素材嗎？”沙琳看了看跟在張黎生身後搬著紙箱的兩個快遞員問道。

“噢，是的，三件很有趣的「小包裹」。”

“我在讀研究生時，曾經兼修過一陣子的生物醫學，”沙琳若有所指卻有點到為止的笑著說：“你的「小包裹」恐怕除了有趣之外，還很昂貴吧。再見黎生。”

“再見，博士。”張黎生愣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笑，用密碼和指紋打開了自己的玻璃房。

走進獨立空間，他迫不及待的指著實驗平臺吩咐道：“還是老樣子快遞員先生，把包裹放到平臺上，我先‘驗驗貨”

“好的，博士。”鐵鍊將兩個包裹箱並排放到了實驗平臺上，握緊了拳頭。

做久了死人買賣，見多識廣的他很清楚這種特製玻璃房的隔音效果和堅固程度，平常人很難想像，就算在裡面進行一場槍戰，外面也是一無所知。

看到鐵鍊放好包裝箱，張黎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身邊壯漢的歹意，從桌上摸出一把小巧而極為鋒利的解剖刀，劃開了一個硬紙箱的外殼，露出了裡面的一次性成型的塑膠泡沫。

“接下來就是最讓人愉快的時刻了…”青年喃喃自語著正要將紙箱完全撕開，突然鐵鍊用力一拳打在了他右側的腹肋上，“博士，凶狗老大讓我捎來問候。希望你以後和他通電話時，能懂得一點禮貌。”

“凶狗想讓我懂點禮貌，那好吧，天還不晚，一會我會帶著你也去很有禮貌的問候問候他…
唉，一想到以後還要再找個供應商，我就覺得頭痛。”
脆弱的要害受到沉重一擊。張黎生卻動都沒動，一切如常的撕開了紙箱，技巧的將塑膠泡沫掰成兩半，露出了一具蜷縮成一團，皮膚呈現出一種毫無光澤的灰白色，全身赤裸的光頭中年男人的屍體。

抓抓下巴看看實驗平臺上的死屍，又看看一旁目瞪口呆，呼吸漸漸急促的鐵鍊，青年突然失笑道：“人就是這麼貪心，有了你這樣的“活體素材”再看這具屍體，真是越看越瞧不上眼，算了，還是直接就用你來…，”

“你這個瘋子，變態…”詭異的情況讓鐵鍊不知如何應付，只能繼續用自己最擅長的暴力手段解決，他怒吼一聲截斷了張黎生的話，擺出拳擊的姿勢，身體有節奏的跳動了幾下，找準時機，再次用盡全力揮出了拳頭。

可惜在強大的化生之「巫」面前，凡人的攻擊抵抗終究只是徒勞。

輕盈的一個側身，青年便躲過了鐵鍊這記快拳，之後他一個前踏，甩出一記劈掌打在了對手的心臟上。

  全身的供血頃刻之間一個驟停，鐵鍊沒有任何掙扎，直接昏厥過去，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周身癱軟了下來。

“噢見鬼，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我，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可你就是不聽，就不不聽，”一旁的瓦斯看到同伴不知死活的癱倒在地上，面色慘白的說道：“博士，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冒犯您，從來沒有想過”

“我知道，冷靜一點先生，你知道凶狗的‘老巢，在哪是嗎？”張黎生手腳輕快的把是實驗平臺上的幾具屍體全部拆箱，丟進了冰櫃。

“博士，我、我…是這樣的…”瓦斯吱吱嗚嗚的說道。

看到對面壯漢猶猶豫豫的樣子，張黎生絲毫沒有繼續逼問的意思，他自顧自的將鐵鍊提上了實驗平臺，將「活體素材」身上的衣服剝光，雙手快速而輕盈的開始一個個錯開了試驗材料身上的骨骼關節。

巨大的疼痛讓鐵鍊一下清醒過來，下巴關節被卸掉的他嘴巴痛苦的“嗚嗚嗚…”的嘶吼著，拼命掙扎。

可惜在張黎生面前，這個彪形大漢就像是嬰孩一般的無力，幾分鐘後，就被活生生的扭開了全身的關節。

為了一口餓

二一四章 恐怖實驗

周身的骨骼都錯位後，鐵鍊除了能抽動肌肉外，已經什麼都不能做了。

張黎生這才滿意的一笑，走到玻璃房堆放實驗器皿的桌子上，挑出一個粗大的試管，屈辱的塞進了鐵鍊的肛門，

“抱歉，這不是為了侮辱，而是怕你等會會因為更大的痛苦無法控制肌肉，把糞便排泄在我的實驗平臺上。”張黎生一邊解釋著，一邊找出一個噴燈，將鐵鍊的陰莖燒糊黏連在一起,“這樣做也是同樣的道理。”

“噢，天哪！噢，天哪！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您睜開眼吧，睜，睜開眼吧”一旁平常也稱得上心狠手辣的瓦斯，看到眼前的青年臉色平淡冷靜的用自己想都想不出的殘忍手段，將同伴折磨的不成人形，精神接近崩潰的低聲哀嚎道。

他突然轉身拼命的衝向玻璃房的大門，用盡全力的拍打，搖晃，可惜沒有絲毫效果。

張黎生理都不理瓦斯徒勞的掙扎，開始用一根裝滿藍色試劑的粗大針管，沿著鐵鍊的靜脈動脈血管做起了注射。

很快四大針管，總計兩千毫升的試劑就被輸入了鐵鍊的體內。

實驗平臺上的「活體素材」漸漸開始急劇顫抖，腦袋竟然僅僅憑著脖頸上肌肉的支撐，一次次重重的撞向堅硬的金屬平臺。

看著臉孔上的眼珠因為劇烈的痛苦，密密麻麻佈滿血絲，充血脹大到突出眼眶的鐵鍊，張黎生評價道：“看來你的身體素質比我想像中還要好的多，今夜真是驚喜不斷。”突然一拳砸扁了「活體素材」的喉頭。

被奪去呼吸能力，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掉的鐵鍊，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似乎很為自己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在『魔鬼』手中得到一個死亡，感到非常慶幸。

但這時精神已經極度恍惚的他，耳邊卻突然聽到一聲清冷的聲音“「快遞員」先生，別高興的太早了，對你來說，死亡可還不是終點。”。

極度的恐懼重新攝住鐵鍊，然後他便永遠失去了生命。

在鐵鍊喪命的同時，站在實驗平臺旁，一直做著細緻觀察的張黎生，毫不耽擱的以心念施展出了煉化屍傀儡的巫咒。

頃刻間，青年血肉中蘊含的巫力緩緩運轉，勾動著實驗平臺上剛剛死去的屍體，周身殘存的生機產生一種玄奧的組合。

鐵鍊強健的身體素質和充沛的活力這時表露無遺，明明已經死掉，可是有一團團說不明道不清的生機從他的屍體上飄散出來，從天靈蓋竄進了張黎生的體內。

生機入體，張黎生的皮膚上浮現出無數縷淡淡黑煙，緩緩上衝到眉心，又折回七竅，從他的鼻子和嘴巴中噴了出來。

幾秒鐘後，那黑煙撕扯著空氣，發出“茲嘶茲嘶…”的怪聲，纏繞住了試驗平臺上平躺著的魁梧屍體。

受到黑煙燒灼，屍骸和正常人一樣紅潤的皮膚上撩起一個個充滿了渾濁濃稠夾雜著藍色斑點的猩紅血液的水泡，四肢也開始不斷抽搐的劇烈顫動。

顫抖中，死屍身上鼓起的無數水泡恐怖的搖晃著，內裡的血液仿佛帶有強烈的腐蝕性一般，不斷翻滾著發出刺耳的“茲茲…”聲，散發出淡淡的惡臭煙氣，卻總是燒不穿水泡透明輕薄的表皮。

實驗此時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看到一切都和自己預料的最好狀態相差無幾，張黎生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笑容，突然停住血肉中的巫力運轉。

巫術停止，纏繞在屍體上的黑煙失去來源，緩緩散去，而在實驗平臺上不停蠕動的死屍得不到黑煙催化，猛然一僵，眼看著就不再動彈。

在這時，張黎生又催動身體中的巫力湧動起來，口鼻中重新噴出淡淡黑煙，將屍體籠罩，令它又激烈抖動起來。

就這樣按照某種奇特的韻律，青年時斷時續的施展著巫術，漸漸的當他停住體內的巫力湧動時，面前的屍骸也不再馬上失去活性。

六七分鐘後，巫術終於全部完成，當張黎生將皮膚上湧現的最後一縷黑煙，吹進鐵鍊的屍體後，死屍身上此起彼伏的水泡緩緩平復，緊閉的雙眼突兀的睜開，周身肌肉扭曲著啪啪作響的將錯位的骨骼重新擠壓上了骨臼，在實驗平臺上猛然坐了起來。

“噢，噢，噢“。”癱倒在玻璃門邊的精神已經完全崩潰的瓦斯看到這一幕，嘴巴裡發出無意義的喊叫。

張黎生則長長出了口氣，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根銀色的小手電筒，調節了一下光線，射出一道刺眼的紅外線，直接照到鐵鍊的眼球上。

紅外線在藍白相間的眼球上射出一個小點，慢慢聚熱，不一會就把眼球中的玻璃體燒穿，可這時鐵鍊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BO，活體實驗。

素材試驗後沒有任何動物性反應，施術時以調和試劑，刺激腦髓無效。

爆裂，改良效果還需第二步驟的實驗效果確定。”張黎生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嘆了口氣，收回手電筒，摸出一個錄音器，簡單記錄道。

然後青年關上錄音器，喃喃自語著，“我就知道活屍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能找到煉化的竅門。”以心念驅使著化為屍傀儡的鐵鍊，動作僵硬的穿上了聯邦快遞的制服。

帶著鐵鍊走到了瓦斯的面前，張黎生出人意料的用指紋打開門，笑笑說：“你可以走了先生，和你的同伴一起回城裡吧。”

“博士…呵呵…，先生…求您…慈悲慈悲吧”明明玻璃門已經打開，但癱在地上的瓦斯卻還是驚懼的仰視著青年平靜的臉孔，低聲呻吟道。

這時鐵鍊突然俯下身體，用力從地上拉起了自己的同伴。

屍傀儡冰冷沒有絲毫溫度的手攥住瓦斯的手腕，讓他忍不住張大嘴巴就要驚聲尖叫，但第一個音節還沒有發出，就被鐵鍊另一隻手捏住下巴，堵回了肚子。

“別緊張先生，我說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走吧，回城裡好好喝一杯，洗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伴隨著張黎生的輕聲叮嚀，鐵鍊強拉著瓦斯，一步一步走出玻璃門，離開了實驗室。

兩人走後不久，張黎生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玻璃房，把垃圾丟進垃圾桶，洗洗手，從冰箱裡摸出了一罐冰涼的可樂，愜意的打開，邊喝邊離開了實驗樓。

室外空氣清新，晴朗的月色下，青年騎著腳踏車悠悠然的向城裡走去。

由斯坦福大學到斯坦福市市中心，其實比由南到北橫穿整個校園還要近一些，以張黎生駭人聽聞的體力，騎著腳踏車不到二十分鐘他就來到了目的地，一間門口大排長龍的夜店前。

“就是這裡了。”停下腳踏車，單腿支撐住車子，他抬頭看了看夜店二樓，清晰的感覺到屍傀儡所在位置，從口袋裡摸出錄音器，伴著嘈雜的音樂說道：“實驗第二步驟即將進行。”

正在這時，夜店黑色的硬木大門突然打開，幾個亞洲人臉孔的青年男女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遠遠望見張黎生滿是鬍鬚的側臉，突然用華語大聲喊道：“小老鄉，是不是你小老鄉。”

聽到這聲叫喊，張黎生身體一僵，收起錄音器，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個留著清爽短髮，五官清秀娟麗的女孩笑嘻嘻的向自己走來。

“郭學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看清女孩的面目，青年錯愕的脫口而出道。

“舒壓啊，斯坦福的課業那麼重，如果休息時不學會適當抒解壓力，人早就累垮了，週五斯坦福城裡可滿都是我們的同學。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完全就是個學習機器呀。”
通過幾次接觸，自認為對眼前這個外表平實的青年很瞭解的郭采穎撇撇嘴說：“幾次聯繫你都在實驗室，怎麼樣，斯坦福本學年最年輕的研究生，最近都在忙什麼呢？”

“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忙著去海蝦二號世界考察前的準備…”

“海蝦二號世界向斯坦福的留學生開放了嗎？”郭采穎一愣，驚訝的說道。

“沒有，我有米國的公民籍，導師史提芬教授又去…。”

“你，你不是川西的留學生嗎，怎麼會有米國公民籍？”

“我媽媽是米籍華人，我在川西長到十六歲，阿爹亡故後，就到了米國入籍，跟著媽媽生活。”

“每次遇見你，總能從你嘴巴裡聽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我說你怎麼會這麼年輕就能考進斯坦福生物學系，原來…
我還一心想把你吸收進我們華國留學生聯誼會呢，沒想到你竟然是米籍…”

“國籍只是一種法律上的身份認可，千萬年前還沒有國家存在的時候，我的祖先就生活在華夏之土，我的血脈註定我永遠都只能是華人。”

“說的那麼莊嚴好聽，那你畢業後有打算回國效力嗎，如果願意的話，我到時可以幫你一展所長，絕不會辜負你的本事。”

為了一口餓

二一五章　死亡風暴

在米國，張黎生已經漸漸構建出一股足夠龐大的經濟勢力，其影響力正借由農戶聯合會慢慢變的廣泛而深遠，並且對於自己未來的發展，也形成了完整的打算；

而在華國他卻一無所有，回國後還很可能要隨時應付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的威脅，想過安寧日子，八成只有像曾經在南非見過的鄭顧問那樣，被赤色政權豢養起來，兩相對比之下，是去是留已經非常明顯。
　　
因此早就已經想清楚其中利害關係的青年，對於學姐的蠱惑平淡的說道：“我終有一天會回國的，不過到時一定已經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在那之前…”

“哈，就像那些愛國科學家一樣，在米國取得了非凡成就，功成名就後，老了老了再回國炫耀，這樣的話還不如一直不回去，不過那也比自命不凡無情無義…”

張黎生所講的非凡成就和郭采穎的理解當然完全不同，不過對於女孩氣惱的揮動著拳頭的怒斥他卻沒有反駁，只是隨口說道：“學姐，你喝醉了，當街這樣張牙舞爪的話，小心被警察抓。”

“警察，這裡哪有警察？”

“一會就有了。”再繼續耽誤下去怕會出什麼意外，青年眼神中閃出一絲懾人的神采，瞟了一眼外牆上橫掛著‘thunderclap’（雷霆）霓虹招牌的夜店的二樓，以心念催動‘屍傀儡’開始爆裂。

這時夜店經理室中，凶狗正怒氣漸升，用一把鋒利的小刀，切斷一根粗雪茄的煙嘴，摸起防風火機烤了烤煙身，望著堵在房間門口的鐵鍊，面無表情的說道：“鐵鍊，我不知道你是瘋了傻了，還是變成了啞巴。
可我知道，如果你再這樣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馬上就會變成個死人。
聽著夥計，瓦斯變成白癡一樣我能原諒他，因為他的精神本來就不…
噢，噢，天啊，你，你怎麼了…”

在凶狗突然變調的驚呼聲中，鐵鍊的軀體突然急速腫脹起來，幾秒鐘後，皮膚就被撐的又透又薄，隱約將內裡翻滾著藍紅相間的濃稠液體顯現出來。

“鐵鍊，你，見鬼，你，你他媽的變成了什麼怪物…”房間裡的其他人看到同伴突變的身體，都驚呼著拔出了武器，做出瞄準的動作，但還不等他們射擊，屍傀儡就已將身上的制服撐破，脹大到了極限，猛然爆開。

只聽一聲如同泡泡糖在嘴巴裡炸開的‘啪嗒’聲響後，一陣藍紅色的風暴撕碎鐵鍊的皮囊，激蕩著吹過雷霆夜店巨大的經理室。

房間裡的所有人無一倖免的被暴風雨捲入其中，那被雨霧席捲過的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錯愕驚慌的表情後，像被放進熔爐中的蠟燭一樣連皮帶骨的化為了粘稠的泥漿，癱倒在了地板上。

而在凶狗夾著雪茄化為一灘肉泥的同時，郭采穎正掐著腰，斜看著張黎生一遍一遍嘴巴不停的問道：“學弟，你到底在說什麼，嚇唬我嗎？
看你留著個怪模怪樣的小鬍子，是不是想要裝成熟混進‘雷霆’啊，你以為那些看門人都是瞎子，不會檢查你的證件，去街角找家不提供酒精飲料的…”

“學姐，我既沒有嚇唬你，也沒有留鬍子混進夜店的意思，你喝的太醉了，應該回宿舍休息。”並不知道屍傀儡爆裂後產生的效果強烈而特殊，所以沒有造成很大的響動，但威力非凡，張黎生歎了口氣，臉色不悅的解釋道。

“采穎，這就是你最近常提起的張黎生學弟吧？”在不遠處的幾個華國留學生看到郭采穎似乎和張黎生起了爭執的樣子，急忙湊了過來，其中一個帶著無框眼鏡，文質彬彬，高大英挺的年輕男人笑著問道。

“不錯，他就是張黎生。

羅炳亞你別又來裝好人了，你和老王都是一個德行，整天冒充什麼有品格有理想的正人君子，其實根本就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好好好，我是小人，我和老王都是小人，我們不對，對不起你和楚河。
有什麼話回學校後我任你罵，但現在是在大街上，你這樣子如果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你想想會是什麼後果。”

“哼…哼…”高大青年幾句話就讓郭采穎冷靜了下來，她哼哼唧唧了一會便不再做聲，被幾名華人女生拉到了一邊。

看到郭采穎安靜下來，羅炳亞長長鬆了口氣，朝張黎生歉意的笑笑說：“學弟，今天對不住了。
采穎就是這樣的性格，喝多了酒就愛胡亂教訓人，特別是這幾天楚河的情況又很不好，那件事你也知道，咱們不是當事人很難評論誰對誰錯，但，哎…不說了。

  我早就聽采穎提到過你，天才橫溢，是斯坦福生物學系近十年來最年輕的研究生，導師史提芬教授在學界也是聞名遐邇，可惜一直無緣一見。

  現在好不容易緣分到了，第一次見面又是這樣的情況，真是，真是，總之今天看樣是沒機會多談了…”

“是啊學長，你還是先把郭學姐送回宿舍吧，我看她再過一會恐怕連路都走不了了。”

“她就是這樣，我一直勸她不要再喝了不要再喝了，可她看我在旁邊反而放開了量，”羅炳亞歎了口氣，點點頭，“那行學弟，我就先走了，有機會我們再好好聊聊，再見。”

道別之後，高大青年便和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同伴攔下兩輛計程車走掉了。

郭采穎臨走前還不忘朝張黎生叫嚷著，“張黎生，你不准偷偷去夜店喝酒，那裡的壞女人很多…。”不過聲音很快便隨著疾馳的車輪變得越來越小，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於擺脫了意想不到的麻煩後，重新變成孤身一人的張黎生騎著腳踏車，拐進了不遠處的一條小巷。

巷弄黑暗，地上還因為管道洩露未修，有很多積水，騎行一會在無人處把腳踏車靠牆放好，張黎生將身體脹大到接近兩米，把身上兩面的肥大外套脫下來反穿，拉拉變的緊身的衣服，快步從暗巷中走了出來，腳步不停的直接沖向雷霆夜店。

“嗨夥計，這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兩名壯碩的黑人保衛看到有個臉上隱約佈滿可怕癬斑的大漢直沖過來，拉起架勢警告了一句後就像是被急速行駛的火車撞到一樣，飛撞上了夜店沉重的木門上，把門一下撞開。

之後迎著激昂的音樂聲，在周圍騷動的排隊者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張黎生腳步不停的走進了雷霆夜店。

夜店面積很大，燈光昏暗閃爍，人頭攢動的舞池中數百年輕男女們合著快節奏的舞曲扭動著腰肢。

舞池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吧台，七八個穿著熱辣低腰牛仔裙的金髮女郎，和袒露出健碩胸肌腹肌的英俊小夥子，充當酒保，一邊隨著音樂輕輕搖晃著身體，一邊給客人提供酒水服務。

在喧鬧歡樂的環境裡，張黎生瞧准樓梯間的位置，搖晃著身體融進了人群中，舞池裡擠來擠去，每走幾步就縮小一兩釐米，等到他靠近樓梯間時，身高已經變成不足一百六十公分。

凶狗做的是‘偏門生意’，把守「老巢」門戶的自然用的是最強悍的手下。

可惜在已經得到化生之力的張黎生面前，再強壯的凡人也如紙片般脆弱。

在燈光閃爍變化時，青年腳步快捷到令人眼花繚亂的兩個劈掌，便將守在樓梯間隔音門前的兩個用墨鏡遮住眼睛，一副冷酷摸樣的守衛的肋骨擊穿，刺進了心臟。

踢掉兩顆擋路的小石子後，張黎生推開門，將他們輕盈的帶進了樓梯間，丟在地上，然後快步躥上了二樓。

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四顧著瞧了瞧，他來到最大的那扇紅木門前，猛然推開了大門。

門裡是一間空無一人的寬敞辦公室，剛剛走進就有一股凝重的血腥味沖進了張黎生的鼻端。

“這是…”愣了一下，看到紅地毯上包裹著四處橫溢的肉泥的一件件衣褲。和牆壁上密密麻麻的藍紅相間的惡臭斑痕，青年臉上慢慢露出舒心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木炭、硝和硫磺簡單組合就能成為暴烈的火藥；而水銀、藍石粉末…做成的‘01調和試劑’混合上新鮮‘屍傀儡’的特性卻不是暴烈，而是，而是…

常識有時候還真是難以解釋巫術這種超自然的東西，而且混上科學，反而讓它變的更加詭異難解，不過效果卻讓人很滿意。”

喃喃自語著，張黎生轉身走出辦公室，腳步不停的離開了夜店後，在暗巷恢復了正常體態，把外套重新翻過來穿在身上，騎著腳踏車沖出巷子，沿著公路向斯坦福校園走去。

半路上，頂著被天邊飄來的烏雲籠罩住的月光，他摸出錄音器記錄道：“B01活體實驗，第二階段。素材爆裂後產生‘同化’反應，效果顯著…。”

為了一口餓

二一六章　不同尋常的「遷徙」

回到斯坦福校園，張黎生沒有再去實驗室，而是溜回了宿舍。

開門時，他的室友聽到房門響動，半睡半醒的在鬆軟的床上探起身，含糊問道：“誰，是你回來了嗎，黎生？”

“是我，抱歉　傑里，打擾了你的好夢。”張黎生輕手輕腳的走到了自己的床前，合衣躺下，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進宿舍朝陽的視窗，照的房間裡暖洋洋的，青年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看到已經洗漱完畢，從衛浴間裡走出來的傑里，招招手,“早上好室友。”

“噢，早上好黎生，真是好久不見，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十二點鐘，我進門時你還給哉打了聲招呼，不記的了嗎？”

“是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傑里撓了撓頭皮,“你作息時間簡直就像是吸血鬼一樣根本沒有規律，這可不太健康。”

“是這樣沒錯，好在我在實驗室能保持充足的睡眠，其實…”張黎生聳聳肩，突然口袋裡的手機發出‘啾啾咖”的鈴聲,“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歉意的笑笑，他摸出手機接通電話，馬上聽到導師急促的聲音,“黎生，做好準備，計畫提前了，二十分鐘後，我們就出發去海蝦二號世界…”

“噢教授，怎麼會這麼急，我可還什麼都沒準備好。”

青年由紐約來斯坦福時，因為斯坦福市遠離海洋，又沒有LS集團的工廠可以提供血食，如果隨身攜帶著蛟龍、九尾蜥蟲兩隻蛻變後的巫蟲，那麼平時便全都要靠他以精血供養。

實驗之下張黎生發現，這樣的話即便他每日不綴修行也會有大約三分之一的巫道進益算是白費，如果稍不努力，甚至血肉中的巫力會出現倒退的情況。
這樣的結果令他大吃一驚，思量再三只能將島龍、蛟龍留在了紐約郊外屠宰場的地下溝槽，無奈的將蛻化無望，平常維繫消耗精血也較低的九子留在了身邊。

這次定好時間去海蝦二號世界，他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在紐約中轉時，很從容的帶上兩隻蛻變後的巫蟲可現在突然成行，便多了很多變數。

“海蝦二號島突然出現了原因不明的大規模動物遷徙現象可哪裡的氣溫、環境卻沒有很大改變。
這件事讓島上的新移民感到很不安，呼籲政府儘快給出解釋，所以政府要求申請在島上設立科學實驗室獲得批准的專家們必須儘快到位，展開研究，一會會有軍方的飛機來接我們。如果你還沒有準備好的話，那就抓緊最後的時間…”

“噢，這真是見鬼！好的教授，我馬上去實驗室。”張黎生匆匆掛斷電話，朝傑里揮揮手,“再見傑里，我要出發去海蝦二號世界了，祝我好運吧。”

“什麼，噢，再，再見黎生。”傑里錯愕的回應了室友一聲，卻發現他早已推開門，快步離開了宿舍。

“如果由軍方運輸機直接送到海蝦二號島的話，蜥蟲和蛟龍肯定帶不去異世界了。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是‘O1調和試劑”張黎生嘴巴裡喃喃自語著走在公寓樓的走廊裡，來到室外後沖到腳踏車旁，跨上車子，直奔實驗樓。

以令人詫異的速度在校園裡東拐西轉，很快青年便來到目的地。
　　
“黎生先生，又回實驗室嗎，現在可還不到九點鐘，今天還是週六，你可真勤奮。”看到張黎生爬上臺階，匆匆忙忙的向樓梯走去，還沒有交班的年輕胖警衛詫異的說道。
　　
“這麼早嗎，我還以為已經十一點了。”青年隨口胡謅著一口氣爬上三樓，直接跑進了自己的玻璃房，打開冰箱，取出了最上層的一個急救醫藥箱大小的金屬箱。

掂掂了裝滿壓縮『O1調和試劑」的特殊箱子，張黎生將其打開，看到裡面頭重腳輕，呈現出不規則橢圓形的八個銀色容器中，只有三個頂端的指示燈顯示著紅色。

“見鬼，這幾天用量太多了，如果早知道效果這麼好，時間這麼急的話，何必做那麼多的改進實驗”張黎生煩躁的喃喃自語了一句，嘴巴裡“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念動巫咒，讓精神進入到絕對理智冷靜的狀態中。

之後他開始將大量的單一性質的化學製劑搬出冰櫃，用調和儀震動加熱，開始調配起了『O1調和試劑』。
其實以青年目前的生物學知識能力算，能成功調配出將屍傀儡的屍爆技能威能放大十倍以上的『O1調和試劑』完全就是一種巧合。
　　
最初研究這種調和劑，是他受到《生物解剖與化學作用圖鑒》的啟發，異想天開的想將能夠直接作用於人體腦部神經的強力化學製劑，加入巫術煉化屍傀儡的過程中，通過劇烈刺激提升屍傀儡的腦部活性，造成類似活屍般的效果。

結果誤打誤撞下他卻發現，注射了足夠量的腦部刺激化學製劑後，死屍在轉化為屍傀儡時，身體會出現急速腫脹的變化，同時體內的血肉也會莫名其妙變得具有極強的腐蝕性。

得到這個出人意料的實驗結果，張黎生靈光一閃，突然有了將幾種類型不同，但都可以強烈作用於人腦組織的單一化學藥劑配比調和起來，做出讓屍傀儡具有超強烈腐蝕性的調和製劑，利用屍爆產生恐怖威力的想法，最終研究出了『O1調和試劑』。

因為調和試劑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刺激屍傀儡的腦部活性，所有使用的化學製劑都註定沒有什麼高危特性，調配起來速度很快，可畢竟留給張黎生的時間非常有限，即便是這樣，臨出發前，他還是沒有灌滿所有的銀色金屬容器。

剛剛封好第七個容器頂端的封口，青年就就看到史提芬站在內裡透明的玻璃牆外，無聲的做出一個敲玻璃的動作，唇形清晰念出,“黎生，該走了。”

“該死。”青年氣惱的咒駡了一句”匆匆將灌好的銀色容器碼進金屬箱，手腳麻利的將雜物收好，提起箱子，大步走出了玻璃房,“教授，現在就出發嗎？”

“是的黎生，我剛接到電話，軍方的直升機已經停在實驗樓外了，我們馬上出發。”同樣提著一個沉重的金屬箱的史提芬點點頭，帶著張黎生向樓下走去。

兩人走出實驗樓，青年就看到不遠處一個螺旋槳不斷轉動，發出巨大的‘突突”雜訊的武裝直升機，停在樓前空地上，一旁還有十幾名恰好路過的學生，正停下腳步，驚訝的圍觀。

飛機機場超過十七米，旋翼直徑在十五米左右，高度四米上下，機首頂著一架口徑粗大的機關炮，機身兩側外掛著荷彈的微型導彈發射系統，和四枚小型導彈。
　　
“用滿載武器的阿帕奇主戰武裝直接機來大學接人，有這個必要嗎？”在巫蟲和熱武器有過衝突後，對米國軍方各式主戰裝備特意做出深刻瞭解的張黎生撇撇嘴，跟在史提芬身邊，跑下樓梯。

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中古雪佛蘭小車一個急剎直接停在路邊，車門打開，跑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氣喘吁吁的擋住了他們,“教授，我想您無論去哪，都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助手。”
　　
“沙琳博士，比起要一個經驗豐富的助手，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是誰通知你一大清早放棄約會，匆匆趕回校園，擋住我？”

史提芬看了看面前穿著一件天藍色的漂亮長裙，頭髮梳理的很整齊，帶著隱形眼鏡，臉上畫著淡妝，和平常那副嚴肅古板摸樣完全不同的沙琳，臉色陰沉的問道。

“沒人特別通知我教授，是莫妮卡見到有武裝直升機來接您，給我打了個電話‘報告新聞”我知道後馬上就趕過來了。”
沙琳心情忐忑，表情卻很堅強的回答道。

史提芬緊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直到直升機上跳下來一個肩膀上肩膀扛著少校軍銜的中等身材的消瘦黑人軍官，按住被螺旋槳吹的歪掉的貝雷帽，跑過來督促道：“史提芬教授是嗎，我是米國海軍馬丁盧特頓少校。抱歉教授，這就是你要帶的團隊嗎，事情很緊急，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耽擱…”

他才點點頭，朝沙琳說聲“你有很強的企圖心，沙琳博士，為這野心，我給你個機會。接下來我們就看看你的毅力和膽量是不是和企圖心一樣強了。”

又和面前的黑人軍官握握手，“馬丁少校，因為是臨時召集，時間又只給二十分鐘，我們現在能出發的只有三個人，都在這了。”

“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史提芬教授，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聽到史提芬的話，沙琳激動的握緊了拳頭。

一旁的馬丁則大聲說道：“好的教授，三個人就三個人，我們馬上上飛機。”轉身大步帶著斯坦福的三位元生物學家頂著強風，跑上了武裝直升機。

為了一口餓

二一七章　惶恐的海島

來斯坦福緊急運載史提芬團隊前往『海蝦二號世界』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是去年八月份剛剛裝備米國海、陸軍種的新一代阿帕奇—S01武裝直升機。

作為上一代主戰機種AH-64阿帕奇的後續機種，S01在武器裝載量不變的情況下，竟然多出了一個可以裝載六到八人的運輸機艙，並且續航能力由原來的一千幾百公里增加到了三千八百公里。

在總體設計改動不到30%的情況下，能夠在運載和巡航打擊方面取得這樣的本質提升，據米國軍方和直升機生產廠家波音公司官方回應是源自於一種革命性的新型引擎的使用。

但坊間傳聞，阿帕奇S01直升機動力的提升完全是源自於一種全新輕質材料的使用，再聯想到新一代阿帕奇使用的全新序列編號‘S01’中的‘S’和‘shrimp’（蝦子）的首個字母暗合，不由讓人浮想聯翩。

據此猜測米國很可能已經開始從異世界的開拓中，收穫文明碰撞帶來的科技飛躍。

張黎生在網路上看到過這些訊息，因此爬進直升機狹隘的機艙，他好奇的摸了摸機艙的金屬壁，卻沒有多說什麼。

將裝滿『01調和試劑』的金屬箱子放在腳下，靠在機艙橫放的座椅邊角，青年問道：“馬丁少校，我們一會是直飛龍蝦二號世界嗎？”

“噢，是的先生，這次航行我們將直達海蝦B1號島。”坐在青年對面的馬丁打量了他幾眼點點頭說。

軍官講話時，阿帕奇直升機開始緩緩升空，傾斜著拉高，迎著炫目的陽光，向遠方飛去。

“馬丁上校，這是我的實驗助手和‘合作者’，也是我帶的研究生張黎生，一位天才橫溢的生物學者。”發現了軍官眼神中的好奇之色，史提芬介紹道。

“噢，你好張黎生先生。”

“你好少校，謝謝你剛才給出的那個糟糕答案，讓我知道我們必須在這個狹小的機艙裡呆滿十個小時。”張黎生透過機艙小的像是飯盒的窗戶看了看外面的茫茫雲海，隨口說道。

看出對面講話隨便的年輕人，似乎在史提芬教授面前有著非常特殊的地位，而這通常就意味著他可能頗有些來頭，馬丁歉意的一笑，“抱歉黎生先生。
我也想請你和史提芬教授、沙琳博士乘坐米航頭等艙先到紐約，好好休息一下，然後轉乘遊輪吹著海風，輕輕鬆松的到異世界海島上去。但現在的局勢實在太…”

“聚集地裡不是還有五艘大型戰艦護衛嗎？

再說海蝦B1號島雖然有三萬多平方公里的面積，可從那些土人以物易物的情況看，應該不是狹長地形，物種分佈算是十分均勻，按理說就算有動物遷徙也不會十分明顯。

到底是怎樣特殊的情況會讓那裡變得人心惶惶？”

張黎生的問題一下讓馬克愣住，他再次仔細打量了一會青年，突然反問道：“先生，聽起來您對海蝦B1號島的瞭解，比我還要深的多，你去過那裡嗎？”

“以未來投資人的身份去過一次，那真是一座美麗的海島，當然還很危險。作為一名生物學者兼商人，短短兩小時的參觀，讓我對那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兩小時你就能瞭解這麼多，這可真讓人驚訝。”

“少校，我倒覺得瞭解了兩小時後，和我同一條船去海蝦B1號島的「新牛仔」中竟然還有幾百個願意留在那裡更讓人驚訝。”

“噢，黎生先生，所以他們現在回味過來，變得驚慌。”少校聳聳肩很巧妙的回答了青年的問題，不再多說什麼。

張黎生看軍官避而不答自己提出的問題，就不再多問，將身體縮在機場的邊角，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溫柔的女聲叫醒，“黎生、黎生，該起來吃點東西了。”

青年睜開眼睛，就看到沙琳弓著腰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拿著一袋餅乾，一瓶汽水遞了過來。

“噢，謝謝沙琳博士，”張黎生接過食物，撕開包裝袋，把餅乾一塊一塊的塞進嘴巴，“馬丁少校，請問飛機上有冰可樂嗎？”

“抱歉黎生先生，這艘直升機的運載量已經被設計到了理論可行的程度，實在沒辦法專門再為您裝一台冰箱。”馬克哭笑不得的回答說。

“那可真不幸。”張黎生把最後一塊餅乾放進嘴裡，看看窗外的天色，“少校，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午了吧，飛行了有幾小時了？”

“飛了快一半路了…”馬克這時才注意到張黎生驚人的吃相，“見鬼，黎生先生，你，你吃的可是戰備乾糧，這種餅乾的熱量…”

“少校，我除了是個生物學者、商人之外還是個武術家。像我們這樣用神秘方法鍛煉身體、淬煉意識，以達到戰鬥時可以爆發出遠超常入想像的驚人力量的武士，能量消耗驚人，磨練到高深處，不要說是幾塊戰備乾糧，就算是整頭的豬隻都能吞下。隨便再問一句，這種餅乾還有嗎？”

“餅乾，餅乾當然還有，”馬克拉開屁股底下和座椅一體的物資儲備箱子，摸出了幾袋餅乾丟給了張黎生，“要多少有多少。”

“謝謝，已經足夠了，我還不是一頓能吃掉一頭牛的「大師」。”張黎生撕開包裝袋，又吃掉了四五袋餅乾，繼續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繼續匆匆流逝，轉眼間直升機已經盤旋在紐約內海的上空，天色臨近傍晚，阿帕奇終於穿過了扭轉空間的那片海域。

想要驅使巫蟲成功穿越世界，巫蟲就必須在巫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而跨越到異世界後。張黎生對留在人類世界的蛟龍和蜥蟲的感應，便一下幾乎斷絕，好在靈訣還可以使用。

青年這次自動醒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看窗外昏暗的夕陽，“應該已經快到海蝦B1號島了。”

“不錯黎生先生，你的直覺很準，最多再有半小時，我們就到目的地了。”馬克點點頭說。

張黎生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麼，聽著直升機的響聲，直到阿帕奇飛過異界海島那片天然良港，將五艘戰艦甩在身後，降落在了熙攘的人類聚集地中。

經過了三個多月的發展，位於B1號島西側的這片向民間開放已久的聚集地又擴大了至少四五倍的面積。
從高處鳥瞰，粗粗一看，這裡已經完全等同於一座古老的城市一般，人口單以米國公民計算至少在兩萬人以上。
商業區、工業區、居住區等等不同功能的區域已經自發分離形成，從佈局上看起來真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不過如果仔細看那些行走在猶如中世紀街市的顯得驚恐不安的行人的臉孔，卻可以發現如今整座聚集地都籠罩在一種惶恐的氣氛中。

走下飛機，呼吸了一口異世界的清新空氣，看了看滿地‘嘰嘰喳喳’的土著侏儒，張黎生喃喃說道：“這片聚集地發展的倒是很快，不過三個多月，竟然就把叢林吞掉了一大塊…”

“不僅是這樣，圍繞聚集地修建衛星定居點早已經被提上歷程，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一期工程也許已經進行了。”馬克笑了笑，將目光轉向史提芬教授，“教授，駱林將軍和其他專家已經在等您了。”

“我們馬上過去，你帶路吧少校…”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異世界侏儒手中的種種奇異生物，史提芬強壓住心中的狂喜，“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能不能儘快將這座聚集地裡的所有異世界生物樣本都給我搜集一份，軍方想知道答案，就要給我們這些科學家足夠的素材。

還有見過駱林將軍後，我需要馬上去看看你們給我準備的實驗室，缺什麼儀器的話，可以從我在斯坦福的實驗室裡運過來，我想儘快展開工作。”

“教授，您第一個要求我會儘快向上級轉達，估計問題不大；第二個要求，見完將軍後，我會馬上照辦，請跟我來。”馬克點點頭，帶著三人沿著異界城市擁堵的街道，走進一家門樑上掛著米國國徽白頭鷹圖案的旗子的方方正正的水泥房中。
空空蕩蕩只有一台辦公桌、一台電腦的房間裡，幾名士官正在值守，看到馬克走進來，立正行禮道：“長官好。”

“我奉命從斯坦福帶來了生物學家史提芬教授和他的助手，將軍正等著見教授。”馬克回敬了一個軍禮，從口袋裡摸出一份檔案，遞給了負責此處地堡出口安全的上士。

高大的黑人士官接過命令仔細看了看，又將電腦上核實過後，將命令註銷，當著馬克的面將那一紙命令用碎紙機回收，“史提芬教授，歡迎來到海蝦B1號島。你們可以進去了少校。”，按下了藏在辦公室桌面下的啟動地堡入口的旋鈕。

為了一口餓

第二一八章　佈局伊始

“謝謝，上士。”馬克帶著張黎生三人走進了裡間，眾人就看到房間的水泥地正‘嘩嘩嘩…’的響動著緩緩劃出一個直接超過兩米的圓形入口，露出一條長長的下旋通道。

“大家注意一下，樓梯很陡。”等到通道完全開啟，馬克作為前導第一個踩著臺階，一步一步的帶著斯坦福的三名生物學者走下了地堡。

不一會一個壯觀的，有著四通八達廣闊甬道的地下基地，便出現在了張黎生的面前。

“不是說‘海蝦二號世界’將完全由民間主持開發嗎，怎麼聚居地裡竟然還挖出一整座的地下軍事堡壘！”看著底下通道中大步穿梭，繁忙工作的職業軍人，青年忍不住目瞪口呆的問道。

“黎生先生，如果沒有這座底下堡壘，聚集地根本就不會誕生。”馬克解釋了一句，帶著三人穿過兩段通道，轉彎後推開了一間會議室的大門，敬禮道：“報告將軍，斯坦福大學的史提芬教授和他的助手到了。”

“太好了，我們現在正需要一位頂級生物學家的意見。”正和十幾名看起來都是學者摸樣的人，圍著一塊放在會議桌上，由二十多台特製的平板電腦無縫連接成的巨型螢幕，低頭沉思的老人猛然抬起頭，大步走到史提芬面前，伸出手，“教授，歡迎您來到‘海蝦B1號島’。

抱歉，情況特殊，可能你不能休息馬上就要投入工作了，請來看看這張圖。”

帶著史提芬走回會議桌前，駱林吩咐一旁的軍士，“把昨天‘蜂眼鳥’在全島收集到的動物遷徙資訊類比情況再播放一遍…”

“駱林將軍，在史提芬教授看島上動物遷徙類比情況前請讓我先提醒一句，昨天‘海蝦B1號島’上的氣候白天、夜間的溫差不超過七攝氏度，沒有任何異常天氣出現。”

“噢，摩多都教授你提醒的對。
史提芬教授，這位是哈佛大學研究院地理系的摩多都教授。
哈佛大學申請在我們腳下的這片異世界巨島建立一個完善的氣象觀測站，摩多都教授就是主持人。”駱林指了指對面那個發言的瘦小的印度裔老人說道。

“噢，駱林將軍，你說他就是哈佛的摩多都教授，看起來和照片上可不太像。

你好摩多都教授，久仰大名，你的《地球全史氣象變遷對物種進化的影響》是我最欣賞的一本非生物學家的學術論著。”史提芬笑笑說。

“史提芬教授，我也聽過很多關於你的傳聞，尤其是在‘國家實驗室’進行的那些‘傑出實驗’。

您最近在《科學》雜誌發表的那篇‘甲蟲拼圖’，堪稱最近三十年來《科學》年度卷首論文中最淺顯易懂的一篇，我也很喜歡。”摩多都針鋒相對的說道。

「未有米國先有哈佛」的哈佛和「斯坦福等於一個哈佛加上一座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斯坦福兩座大學兩位教授，見面伊始有意無意間摩擦出的『小火花』，令駱林不禁眉頭深鎖。

“兩位教授既然相互欣賞，那一起工作再好不過，現在就讓我們繼續正事吧。”他朝一旁的技術士官揮了揮手，馬上會議桌上由平板電腦組成的大螢幕中便浮現出海蝦B1號島的3D立體地圖，然後慢慢自動生產斑斑點點的動物種群。

張黎生站在史提芬身後，提著自己的金屬箱，饒有興致的看著螢幕上3D地圖中上百組大型動物種群的遷徙演變，卻始終沒有明白其中的異常所在。

“駱林將軍，這種生存環境沒有劇烈變化的情況下，突然出現的動物遷徙並不奇怪，”而看完整個類比情況，史提芬沉思一會也說道：“在地球，候鳥往往會在天氣變冷以前，就向氣候長年溫暖的地帶遷移，部分野獸也有這種特性。
當然在這樣一座最長直徑不超過三百五十公里，整體氣候差異性不大的海島上出現這種…”

“先別忙著下結論，史提芬教授。請你再看看八天前‘海蝦B1號島’上的動物種族分佈圖。”駱林苦笑著說。

技術士官立即將會議桌上螢幕的畫面轉換成了一張和剛才截然不同的3D圖，上面的動物種群分佈情況大相徑庭，但看起來卻又隱隱有些關聯。

史提芬用心的注視著眼前的新圖，眉頭慢慢皺起，突然問道：“黎生，你看出什麼了嗎？”

“教授，現在這張圖和剛才那張圖比起來，無非就是本來呆在島嶼中心的動物種群移到了海岸線附近，而那些本來臨海生活的動物種群，卻遷徙到了島嶼密林的中心位置。”

“這個年輕人是你的助手嗎，史提芬教授？他觀察的非常仔細，”駱林這時才用正眼看了看張黎生，“年輕人，如果我再告訴你這樣匪夷所思的‘動物遷徙’每隔七至八天迴圈一次，而且每次都是在夜晚開始，清晨結束。聲浪大到能把聚集地掀翻，你覺得該怎麼解釋？”

“會發生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這些動物都瘋了，”張黎生聳聳肩說：“或者它們在害怕著什麼。”

“遷徙的動物千奇百怪，包括海蝦B1號島食物鏈最頂端的猛獸，你的假想不成立年輕人。”張黎生的樣子落在駱林眼裡覺得非常生嫩，問他不過是隨口為之，想要引出沉默良久的史提芬的意見，“史提芬教授，你怎麼看呢？”

“將軍，沒有實地對環境進行考察，我無法給你結論，”史提芬臉色嚴肅的搖搖頭說：“不過我倒是能提醒你一句。

米國發現這座大島已經不少時間了，我想應該有語言學家能夠歸納出這座島上土著的語言特點，和土人們自如交流了。
在海蝦B1號島上說到底我們只是客人，不可能比主人知道更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史提芬教授，”駱林指了指圍在會議桌旁顯得最年輕的一位女士，“唐娜博士是康納爾大學的語言學專家，她曾經就這件事和那些土人們交流過。

但遺憾的是海蝦B1號島上的土著都是死腦筋，除了各取所需的交換物品外，他們從不願和我們多說什麼，也不願為我們工作。”

“駱林將軍說的不錯，我在城裡接觸過一些看起來很狼狽的土人，直接感覺到他們應該是來這裡避難的。可即便是這樣，這些土著也寧願冒險出城狩獵，以物易物的維持生活，也不願和我談起島上的情況，更不用說為我們做那些很簡單，收穫卻很豐厚的工作…”唐娜點點頭說。

“靠幾塊魚乾就想馴服一個文明，這真是個有創意的想法…”在這位語言學家講話的同時，一旁的張黎生突然很冒失的喃喃說道。

這聲音不大不小，令唐娜突然住嘴，扭頭看了看他問道：“先生，對我的話你似乎有不同意見？”

“不是有不同意見博士，而是覺得整件事的方向錯了，”頂著會議室裡所有人的灼灼目光，張黎生沉吟了一下開口道：“我覺得，和島上的這些土著交流，一位精通自由搏擊的「神學家」遠比「語言學家」要有用的多。”

“年輕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你是聰明人，海蝦B1號島上曾經聚集過很多神學家，他們…
等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

“我說『一位精通自由搏擊的「神學家」遠比「語言學家」要有用的多。』將軍。
這些土人矮小而強壯，他們崇拜的神靈有很多都是些活生生存在的怪物，就像是我們的祖先會在岩畫上描繪出老虎、獅子等等猛獸祭祀一樣。
用空洞的信仰，很難影響到他們，想要讓他們真正懂得聆聽和交流，需要的是…”

“一位精通自由搏擊的「神學家」…”駱林緊皺著眉頭喃喃說道：“不錯年輕人，你說的不錯，這是一個新的思路，是的，這是個新思路…”

“不過再好的思路，在沒有試驗前，也只是個思路，”眼看預期的目的達到，張黎生冷靜搖搖頭的說道：“將軍，我們已經有點離題了。”

“是啊，我們離題了，”駱林回過神來，頗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仔細打量了幾眼對面看起來不過十幾二十歲的華裔青年，“你叫什麼名字，年輕人？”

“張黎生。我是史提芬教授的研究生，將軍。”

“張黎生，張黎生…”小聲念了幾遍青年名字，駱林揮揮手，帶頭走出了會議室，“好了各位教授、博士，哦，還有年輕的張黎生先生，時間快到了。
眼睛永遠比耳朵更有用，所以它才長在前面，我們還是去看看夜晚這座島上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事吧，看完之後很多事不用解釋，你們自然而然的就能明白了。”

會議室裡的大部分科學家也都是今天才到了島上，只不過是時間早晚不同。

他們跟在駱林身後，疑惑的在地下通道裡不停穿梭，走了好久，終於沿著幾條直上直下的出口爬出了地堡，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厚重的水泥城牆下面。

為了一口餓

二一九章　獸潮

除了聚集地寬度超過三十米的出口處外，臨近城牆五十米的區域明顯被隔離起來，遠遠看到有人從地道裡鑽出來，街道上早已習以為常的行人，竟然連一個多瞧一眼的人都沒有。

時間已經臨近新年，海島上的氣溫雖然四季變化比陸地小的多，但夜風依然已經帶有厚重的涼意。

從溫暖的地堡走上地面，恰好有一陣寒風吹過，一群科學家中便有人打個寒顫，縮縮腦袋低聲說：“見鬼，這樣的低溫有‘動物遷徙，也不奇怪。”

周圍同樣感到寒風凜冽的學者不免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而張黎生這時卻沒有在意周圍教授、博士們的小笑話，而在環顧左右，暗暗感歎米國政府的強大實力。

三個月，聚集地的面積至少擴大了五倍，單單是層層推進的修築城牆，所浪費的人力物力就已經難以想像，要知道‘海蝦B1號島，上現在還沒有任何現代工業企業出現，所有的建築材料都要由人類世界輾轉運到島上。

“駱林將軍，看起來政府最近一段時間對於海蝦B1號島的開拓投入增加的很快，完全不像是要完全開放給民間開發的節奏啊。”昏暗的月光下，他忍不住若有所思的開口說道。

“年輕人，你對這種事也關心？”駱林一愣，詫異的反問道。

“將軍，我除了研究生物學外，也經營了一些產業，對這座海島的未來開發，我很感興趣。”

“那你可以放心，政府只所以最近幾個月持續不斷的擴建這片聚集地，就是為了讓它儘快能夠獨立運轉。增強國內那些大型財閥投資的信心。”

有消息說，明年對‘海蝦二號世界，的財政開拓預算就會大幅度的萎縮了。”駱林苦澀的一笑，沿著陡峭的臺階邁步走上城牆，“大家請跟我來，屏住呼吸，馬上諸位就會看到畢生難忘的景象了。”

聽到將軍的話，科學家們詫異的相互看看，聳聳肩，沿著彎曲內深的階梯。走進了城牆的防禦工事中。

‘聚集地，城牆那不惜工本的八米厚度，使其頂端的防禦工事空間十分寬敞，足以佈防中型火炮和地對地、地對空中遠型導彈發射器。

內心毫無思想準備的大學教授們心情輕鬆而好奇的拾階而上，剛一露頭卻看到成百上千名職業軍人整齊嚴肅，待命作戰的摸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僵硬了一下，隨後他們就聽到耳邊突然隱約出現一種從未聽過詭異的聲響。

那聲音像是颶風刮過叢林的響動；

又像是某種動物比如騾馬集合在一起被剝皮時的慘烈嘶吼；

再聽聽卻又好像賽車場上特有那種馬達咆哮，輪胎急速摩擦地面的巨響。

“已經開始了，各位，我們到瞭望口去吧。”怪聲響起後，駱林臉色陰沉的引導著科學家們來到一處架設著幾台軍用高倍紅外線望遠鏡的觀察孔前，“我想不借由攝錄設備。直接觀察島上的‘動物遷徙，。會帶給大家更直觀的感受。”

“更直觀的感受，將軍，你這麼說……”史提芬毫不謙讓的直接把腦袋湊近一台紅外線望遠鏡，眼前出現的駭人景象一下便把他的疑問哽回了肚子。

在紅外線夜視功能的作用下。只見極目遠處的黑暗密林中，成百上千隻身高至少在十米以上，類似猿猴的紅皮怪獸，驚恐的在和他們的身量相比。堪稱低矮的樹木上撕扯著枝蔓，急速飄來蕩起。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而在它們身後，一群像是放大了千百倍，長著銳利鋸齒和兩根獠牙的黑毛家鼠一樣的怪物，正在拼盡全力的邊跳邊跑。

這些巨鼠的跳躍能力很強，疾馳幾步便高高躍起，在月光之下猙獰的呲牙咧嘴的滑翔一段後，重重的落在地上，蕩起一片泥澤。

由於過分驚恐失措，這些大老鼠跳躍時很多都不擇方向，時不時就會和落後的紅皮猿猴撞在一起，這往往便會導致一起血肉模糊的生死之鬥發生。

“感覺島上空氣中的含氧量並不高啊，為什麼會進化出這麼巨大的物種……

引力，還有引力也和地球差不多，這不符合常識啊……”遠望著怪獸，史提芬張大嘴巴癡迷的自言自語說道。

之後他不斷移動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種種不同的‘異世界，動物種群，倉皇奔逃的景象。

這些生物或者看起來兇殘猙獰，充滿好鬥的猛獸特性；或者行動敏捷異常，一看就是素食動物；

或者兼具有前種動物的共同特徵，顯示出雜食屬性，此時它們不分彼此的聚在一起直直向聚集地奔跑過來，令人頓生一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見鬼，駱林將軍，它，它們，這些動物好像在，在向我們跑過來……”在靜寂無聲，只餘下沉重呼吸的防禦工事裡，一個不知名的科學家，突然放開望遠鏡，滿頭大汗，聲音顫抖的說道。

“是的，哈比特博士，最近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有不可記數的動物衝擊‘聚集地”不過放心，我們的火炮、導彈可不是擺在工事裡的玩具。”

隨著駱林這句冷酷的話音落地，城牆工事裡的火炮、導彈突然間齊齊發射，朝著漸漸逼進‘聚集地，的動物種群，發起了持續不斷的猛烈攻擊。

頃刻間，響徹雲端的爆炸轟鳴、沖天的火光和隨後在戰艦甲板上升空的武裝直升機，查缺補漏的進攻，用‘鐵與血，驗證了人類現代文明的強大。

在橫飛的血肉和驚懼的嘶吼聲中，獸潮開始慢慢轉向，三十四分鐘後，‘聚集地，便完全擺脫了獸群衝擊的危險。

“各位教授、博士，這就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塵埃落定後，駱林沉默了一會，看著同樣沉默無語的科學家，聲音沉重的說道：“這座島上的動物像是沒有記憶力一樣，今天驅趕走了，下次一樣直沖過來。”

最後一段時間，每天，每天都要靠著炮擊打擊，它們才會繞過‘聚集地”好在情況沒有持續惡化……”

“這已經夠糟了駱林將軍，”突然一個頭髮花白的高胖老人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駱林的話，“這些動物的表現，只有在毀滅性的大規模自然災害爆發前才會出現，比如火山、地震……”

“圖靈教授，自然災害發生前，動物種群‘前兆性，的異常反應不可能持續二十天……”馬上科學家中便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

“但這裡是‘異世界”馬歇爾博士，人類世界的某些‘通用標準，在這座島上可並不一定生效。”

“您也說了這裡是異世界，圖靈教授，既然這樣的話，動物瘋狂遷徙和毀滅性的自然災害爆發之間是否有聯繫，就值得商確了……”聽到高胖老人為自己論斷做出的辯解，又有一位科學家加入到了討論中。

　　在西方學界流傳著一句至理名言，‘真理越辯越明”有一有二有三便有四有五有六……很快工事裡所有有分量、有話語權的科學家們，就都捲入了討論中。

　　可惜現有的資料實在太過匱乏，學者們爭來辯去，由傍晚到深夜，由城牆的防禦工事回到地堡會議室，都沒有形成統一的結論，最後只能筋疲力盡的擱置爭議，先去休息。

　　作為史提芬的助手，張黎生和導師分到了地堡中的一間帶有小客廳，兩間臥室的套房，住宿條件還算不錯。

　　“教授，有什麼需要請隨時通知我。”將兩人帶到房間，勤務官敬了個禮正要離開，史提芬突然說道：“中士，我倒真有件事要麻煩一下你。”

　　請幫忙告訴馬克少校一聲，我請他幫忙搜集‘異世界，生物的事，請儘快給個答覆，沒有足夠的‘素材”我很難幫上什麼忙。”

　　“是教授，我會儘快把你的話轉告給馬克少校的。”勤務官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今天可真是過的太‘豐富，了，你覺得怎麼樣黎生？”望著士官離開的背影，史提芬長長松了口氣，看到客廳茶几上放著即溶咖啡，便給自己沖了一杯，看著在牆角冰箱裡摸出一罐冰可樂的張黎生問道。

　　“我覺得非常驚險刺激教授。”

　　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和探險欲，明天我打算親自去叢林裡做下考察。”思來想去都找不到不著痕跡離開‘聚集地，的辦法，張黎生只能借著導師的這個問題，趁機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史提芬一愣，“太危險了黎生，這太危險了，這座島上的動物棲息方式和地球完全不同，猛獸竟然成群聚居……

　　當然，它們也可能是臨時聚集在一起的，你最初的判斷聽起來很荒誕，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卻覺得他很有道理，這些動物好像在害怕什麼。

　　它們到了晚上就奔逃，是為了躲避某種危險，可到底是怎麼樣的危險，能這麼無影無形的存在著，如此嚴重的影響一片面積超過三萬平方公里的大島的生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