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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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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竹上豬豬] 巨蟲屍巫 (全文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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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17:33 |只看該作者
二百九十章 獵手與獵物

張黎生陪著三個女孩笑笑鬧鬧的吃完了早餐,四人出了水泥房,迎著陽光向'聚集地'的圍牆大門走去。

八點多鍾正是出入人流最擁擠的時段,他們混在人群里花了不少時間才慢慢走出城門,卻沒發現已經被一高一矮兩個穿著面料稍稍有些發舊的黑色西裝,走在'異世界'海島,儀態像是在起霧的舊倫敦街道上漫步的中年男人死死盯上。

“我能嗅到髮絲中汗水的味道不帶任何化學品的惡臭,那女孩的頭髮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的火紅,”個子稍高的中年男人長著慘白的皮膚和一雙像是藝術家一樣憂鬱的雙眼​​,此時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走向叢林的翠茜,“雅利安特種,那是個雅利安特種的女​​孩。

在這片沒被'密約'約束的土地上,遇到一個值得收藏的獵物,真是一種幸運。 ”

“崔斯特,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起一件你中意的'藝術品',閣下的吩咐…”看著高個男子迷醉的樣子,身高只到他的肩膀,有著棕色皮膚和印第安人特有的大鼻頭的同伴搖著頭說道。

“毛鷹,在叢林中收藏一件'藝術品'又能用的了多久的時間,”崔斯特露出雪白的牙齒,舔舔嘴唇,“放心我不會耽誤'勳爵'的命令。”

“但願如此。”毛鷹早就料想到無法勸阻剛愎自用的同伴,無奈的說道。

兩人低聲交談著。 遠遠跟在張黎生四人身後走進了密林,卻驚訝的發現獵物已經不見了蹤影。

崔斯特臉色一變,閉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表情重新放鬆下來,“沒有施法的味道,看來那三個女孩找了個很熟悉地形的好嚮導。

等一會留下那個'亞洲小子'一命,說不定對我們會很有用。

毛鷹,現在我的私事變成了公事,就請你用'娃娃'幫幫忙吧。 ”

“你總是有那麼多的藉口。真想抓的話。用你的鼻子找到他們不是更容易嗎?”印第安人揉揉鼻子嘴巴里念叨著,卻還是從西服口袋裡摸出一個用各色雜布縫成的嘴歪眼斜的骯髒破舊佈偶,蹲在地上挖了個土坑埋了進去。

“我又不是獵犬,何況你的'娃娃'早種出來。你就早安全幾分。這也是為你著想。

念咒文。 我去幫忙找兩塊肥料。 ”看到同伴如著自己的心願拿出了'娃娃',崔斯特嘻嘻笑著張開雙臂輕輕扇動,突然連著衣服化為一隻雙血紅的巨大梟鳥。拍打著翅膀,龐大的軀體像蜂鳥一樣在半空中靈活轉動著,衝進了密林之中。

而留在原地的毛鷹則踮起腳尖,圍著埋娃娃的土坑,開始轉圈跳起了詭異的舞蹈。

隨著印第安人手舞足蹈的動作漸漸加劇,他臉上口、耳、鼻、眼中的七竅開始滲出點點滴滴的黑色的血水,在面孔上形成了幾行血淚,這詭異的情景,彷彿令密林中本來潮熱的空氣都漸漸變得陰森起來。

過了一會,毛鷹臉上的血水越聚越粗,卻總是不會滴落,就在這時,叢林深處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響聲,緊接著一隻長著黑色貓頭的大鳥,利爪上抓著兩個還在微微蹬腿抽搐的高壯男人的頭蓋骨,飛到了毛鷹的身邊。

梟鳥落地,化為崔斯特風度翩翩的摸樣。

“瞧,兩個還沒斷氣的壯年大漢,相信他們溫熱的血液會讓你的娃娃'茁壯成長'。”將兩手抓著的瀕臨死亡的大漢,遞到還在不斷繞圈的同伴眼前,崔斯特微笑著說道。

毛鷹看看兩塊被拔掉舌頭,表情恐懼驚駭到扭曲的'肥料',沒有說話,只是無聲一笑,一把抓過一個大漢,用手活生生的撕裂了他的脖頸。

頃刻間,隨著壯漢最後的劇烈掙扎,海量的血液泉湧一樣的噴到了地上,滲進了埋著破布偶的土坑,不一會,那坑上蓋著的土便被一個彷彿由紅布縫成的籃球大的腦袋,輕輕擺動著頂破。

那醜陋的布偶腦袋出土而出之後飛濺在地上,四周的樹木上,甚至毛鷹和崔斯特身上的血液便都滾動著,匯聚到了它的嘴巴里。

看到'娃娃'已經成形,印第安人把手中已經血液流盡的大漢丟在一邊,又從同伴手裡抓過另一塊'肥料'如法炮製,最後將自己臉上的血淚用手指刮下,一點一點彈到了已經長大到兩米多高的紅色布偶上,幫助它將雙腿從土中拔了出來。

最後一個步驟,驅使著乾癟的'娃娃'趴在地上,裂開大嘴,像吃麵條一樣一吸便將地上的兩具屍體分別吞進肚子,毛鷹滿意的點點頭,“崔斯特,這次'肥料'找的不錯。”

“承蒙誇獎,伙計,不過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了,我們還是快出發吧,我已經急不可耐了。”說著崔斯特咧嘴一笑,身體矮了下去,化為了一隻巨大花豹。

看到同伴使用了'變形術'毛鷹也不在廢話,嘴巴里念動咒語,矮小的身體突然虛化為一道黑色煙霧,纏繞在了面前身高已經接近三米的赤紅色布偶上。

本來動作呆滯,站在地上像是腿軟一樣搖來晃去的布偶一下挺直了腰板,臉上像是兒童隨便畫上的五官頃刻間也產生了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跟我來,崔斯特。”布偶搖了搖腦袋,用炭筆勾勒的眼睛,竟然轉了轉,突然破布撕裂一樣的吼了一句,邁開大步,向右面大步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好在巫毒娃娃雖然在叢林中行動迅速,花斑巨豹在林間奔騰跳躍也絕不落後,兩個怪物這才能在林中並駕齊驅。

詭異的是他們速度雖快,但在'海蝦b1號島'的叢林中追蹤了二十多分鐘時間後,卻還是一無所獲。

“崔斯特情況不對,”心情越來越覺得坎坷,毛鷹驅使布偶擋住花豹,停住腳步說:“普通人在密林中穿行,絕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那三女一男看來都不是簡單角色…”

“你現在才感覺到嗎,毛鷹,”黑豹露出和人類一模一樣的深思熟慮的表情,“沒有'戒疤';

沒有施法的味道;

能被你的'娃娃'追蹤,我們卻總是追不上,看來這座島被其它的自由的'黑暗行者'盯上了。 ”

“那我們該怎麼辦,他們有四個,我們卻只有兩個,而且現在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布偶瞪大眼睛,壓低聲音說道。

“紐約黑暗世界中最響亮的名字就是'勳爵'閣下,而'海蝦b1號島'緊貼著紐約,按照傳統也可以算是閣下的'仲裁地'。

我們身上又都有'勳爵'的'戒疤',所有我想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和咱們動手的,否則他們早就伏擊了。 ”

“崔斯特,你的意思是…”

黑豹豎起前爪做了個令人背脊發涼的噤聲手勢,鼻端用力嗅了嗅,“他們不在這,哼,我想這些傢伙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

如果我們連追都追不上他們,那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如果我們追的上他們,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

也許他們會願意臨時和我們合作,畢竟四個'黑暗行者'同時出動,圖謀的事情絕不會小;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馬上動手殺了我們,不願意輕易動手,可不代表著絕不動手。

現在麻煩的是,明知道是這樣,我們卻必須竭盡全力的去找,見他們。 ”,說著它露出瞭如同人類一樣的苦澀表情。

“不錯,我差點忘了,'勳爵'的新戒令又一條是在'海蝦b1號島'發現了'黑暗行者',必須弄清楚他們的目的。”布偶臉上的表情一僵,失聲說道。

“所有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繼續追下去,讓開吧毛鷹。”

“就算遇到危險,你變成鷹隼一下也能飛的無影無蹤,跑去給'勳爵'報訊後,說不定還能得到獎賞。

我呢,被敵人破壞了'娃娃'就只能呆在那等死了。 ”毛鷹低聲嘟囔著讓開了路。

黑豹嘴角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譏諷笑容,“那又怎麼樣,難道你敢置'勳爵'的戒令於不顧,直接走掉。

還是說,你覺得能騙的過閣下那雙能洞徹一切的雙眼。 ”,撒腿又狂奔起來。

“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要收藏什麼該死的'藝術品',我們也不會去追那四名'黑暗行者',更不會發現他們的破綻,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布偶跟在同伴身邊,怒吼道。

“那你有沒有想到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和我們一模一樣呢,”黑豹一邊奔跑一邊不斷聳動著鼻頭,“到時候突然遇到他們不是更糟。”

“崔斯特,你當我是白痴嗎,島上那麼多的土人部落,就算我們的目的一樣,撞到一起的可能也…”

“住嘴毛鷹,我聞到那個女孩頭髮的香味已經不遠了。”黑豹突然低聲打斷了布偶的話,說道。

生死攸關的階段毛鷹也不再抱怨,語氣冷靜了下來,“接近百米之內提醒一聲…”,他正說著,就見同伴衝出山林,在一條突兀出現的小河前停下了腳步,河道另一頭,正有一雙閃著猙獰目光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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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17:50 |只看該作者
二百九十一章 誘供

那是一隻長著無色的柔順毫毛,身高超過四米,長寬都在五米開外,四面長著四顆腦袋的巨型蜘蛛,它站在水中之時潺潺河水流過肢足,只沒到第一節踝骨的部位。

和巨大蜘蛛那兇殘、冷漠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發現同伴一直追逐的三個美麗女郎都牢牢的坐在它的背上,毛鷹操縱著布偶將雙手舉起,做出沒有惡意的動作,同時低聲對崔斯特說:“那隻蜘蛛一定就是亞洲小子變得。

崔斯特,他既然和你一樣都是'牧樹人',你能憑經驗推測出他的實力嗎? ”

“我看不透他,只能確定他的實力絕不在我之下,再加上這四個'黑暗行者'裡一定有一個可以遮掩施法痕蹟的秘法師,我們的處境可不太…”黑豹人力而起,恢復成了西裝革履的崔斯特,苦笑著回答道。

剛說了半句他的身體就突然向前一傾,被身後虛空中突然莫名其妙出現的幾根蠍尾一樣的巨大骨刺一下穿透。

“毛鷹小心,他們是五,五個…”突如其來受到重創,崔斯特身體一僵,驚駭的低頭看看胸膛,淒厲的喊叫了一聲就被突然旋轉成扇面的骨刺一個迴旋,削成了一堆飛濺的鮮紅肉泥。

那肉泥四處散開來,卻沒有落地,而是在陽光的映照下化為無數長著透明羽翼的紅色細小螞蟻,形成一片蟲霧騰空而起。

飛上百米高空之後,那群螞蟻一隻只化為滴滴蠟油相互凝結,蠕動著變成了鷹隼的模樣,淒厲的鳴叫一聲,就要沖天遠遁。

這時,崔斯特身下的河道中突然騰起一股滔天巨*,將他一下淹沒的無影無蹤。

寄身的'娃娃'同樣被突襲的蠍尾刺穿,已經變得殘缺不全即將支離破碎的毛鷹,親眼目睹又一個不知名的敵人,伏擊在小河道​​裡,掀起如同海洋風暴般的浪濤將受重傷的同伴一舉擊殺,心中對於生還已經不抱多少希望。

不過在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是所有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即便是一個不知親手殘殺過多少生物的'巫醫'也是如此。

“住手吧,陌生的'黑暗行者',難道你真打算無緣無故殺死'勳爵'的'眷屬'…”毛鷹藉由他的'娃娃'嘶吼道,完全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竟然真能產生了莫大作用。

虛空中,一個全身佈滿顏色不斷改變的菱形鱗片的修長人影顯現出了身形。

背後九根從脊柱四周延伸出來的蠍尾不再緊迫的不斷攻擊'巫醫',而是在空中曼妙飄動著,那修長人影問道:“你是'勳爵'的'眷屬',的確算是大人物的手下,可這並不能構成你和同伴追逐一個陌生'黑暗行者'的理由。

這是赤luo裸的挑釁。 ”

“我承認強大的'黑暗行者',剛才的事的確是我們的錯,”壓力突減,活命一下變得不再是奢望,布偶臉上露出一個栩栩如生的苦澀表情,“不過我們的確不知道你們也是'黑暗行者'。

我們追趕你們的理由說起來很可笑,是因為我那該死的同伴崔斯特有著收集珍奇屍體的怪癖,而你的同伴中那個紅發女孩恰好有著稀少的'雅利安特'血統。 ”

“原來是個巧合,”本想詐出敵人追逐自己四人的目的,沒想到一切竟然是一場誤會,張黎生愣了一下,想了想猙獰一笑,又臨場發揮的說道:“那你們來'海蝦B1號島'上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我想兩個被'勳爵'眷顧的'黑暗行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結伴出現在這座'異世界'海島上吧。 ”

“閣下,'海蝦B1號島'緊靠著紐約,有些事問了,對你可沒有好處…”毛鷹沉默片刻,色厲內荏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的一片雨雲突然凝結成一股巨*從天而降,澆到了他的頭上,浪花中一條身長二十多米的青色蛟龍,盤旋降下,把'巫醫'寄身的布偶緊緊纏住。

“聽著布娃娃,我不想再多說廢話,五秒後之後,你或者告訴我你來'海蝦B1號島'上的目的,或者去死,”張黎生臉上露出不容反駁的表情,開始數秒,“一、二…”

他才剛數了兩個數,感覺到纏住'娃娃'的長耳巨蟒根本不是活物,毛鷹突然恍然大悟的驚呼一聲道,“你不是'牧樹人',而是,而是'巫醫',你竟然和我一樣都是'巫醫',不,不,你是'牧樹人',你,你既是'牧樹人'又是'巫醫'….

鬼神在上,'傳奇者',你和勳爵一樣是突破職業藩籬的'傳奇者'! ”

張黎生一哽,雖然並不清楚眼前的破爛布偶所說的話的具體意思,卻順勢說道:“不錯,我的確是一名身兼'牧樹人'和'巫醫'兩種職業的'傳奇者',你現在該知道,怎麼選擇了吧?”

布偶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最終破爛不堪的身體上散出一陣淡淡煙霧,在身旁幻化出一個矮小的印第安人。

“同為'巫醫',我當然知道現在該如何選擇。

強大的'黑暗行者',我可以告訴您'勳爵'的秘密,但您也必鬚麵對'冥河'起誓,今天絕不會殺死我,更不會玩弄我的靈魂。 ”

“我面對冥河起誓,只要你實話實說,我絕不會殺你,更不會玩弄你的靈魂”張黎生毫不猶豫起誓道。

“對我這樣的螻蟻,相信一位'傳奇者'絕不會破誓。”毛鷹低聲叨唸了一句,聳動著大鼻子,脫下上身的西裝襯衣,露出根根肋骨分明的胸脯,用手摸到右胸第四根肋骨處,用拇指的指甲劃開皮膚,用力撕裂,露出了一塊塊如同棉絮的筋肉臟器。

遠處騎在巫蟲身上的三個女孩看待這一幕幾乎嘔吐出來,好在這時'巫醫'已經完全的心無旁騖,所有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只見他將手從傷口處伸進胸腔,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陣,從體內拿出一個滴滴答答流淌和惡臭黑血,稻草紮成的醜陋'娃娃',緊緊攥住,緊張的望著張黎生說道:“這個'替身娃娃'已經和我的靈魂有了牽引,落到別人手裡也沒有任何用處。”

張黎生根本就不知道所謂'替身娃娃'的價值,無所謂的說:“只要你說出實話,沒人會搶你的'替身娃娃'。”

看到青年這樣的態度,毛鷹長長鬆了口氣,“既然您是真心實意想放我條生路,那我一點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全部告訴您。”

說著'巫醫'盤腿坐在泥地上,用力攥起胸脯上傷口周圍皺褶橫生的皮膚,嘴巴里念念有詞,竟將所有皮肉捏成了一團。

之後他把那個稻草製成的'娃娃'緊貼在胸膛上,開始說道:“強大的'黑暗行者','勳爵'派我們到這座島上的目,是尋找土人信仰的秘密。

我想您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到'海蝦B1號島'上,您和'勳爵'的區別是,他更謹慎,因此先派出了'眷屬'到島上探路。

關於'信仰之密',您作為'傳奇者'一定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唯一能告訴您的有價值的信息是,'勳爵'認為破解土人信仰秘密的關鍵除了圖騰柱外,應該還有另外一件'奇物',只有這樣才能構成'三位一體'的格,格,格…”

毛鷹說到這裡,身體開始​​猛烈搖晃起來,與此同時,他脖頸上一個本來黯淡無光,就像是天生青痣的圓形疤痕一下充血,變成赤紅顏色,並慢慢發散出無數細小的血絲痕跡,緩緩延伸。

'巫醫'這時已經顧不了正在和強大的'傳奇者'交談求命,開時痛苦到五官極度扭曲的在地上打滾哀嚎,眼看隨著身上紅線的蔓延,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

但當紅線就要穿越他的右面胸膛蔓延到左半邊身體時,緊貼在胸脯上的'稻草娃娃'上突然冒出一陣濃重的黑煙,將紅線吸引到了它的身上。

受到詛咒的侵蝕,'替身娃娃'馬上發出嬰兒一樣的'哇哇…'啼哭,毛鷹的臉色隨著那漸大的哭聲,慢慢緩和了下來。

喘了幾口粗氣,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強大的'黑暗行者',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完了。

您也看到了,'戒疤'的懲罰已經臨身,我如果再不埋進土裡,'替身娃娃'都救不了性命,可以走,走了吧。 ”

張黎生皺皺眉頭,最終覺得應該已經壓榨不出什麼了,就點點頭說:“你可以走了,記住,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我只有一​​隻'替身娃娃'現在已經用掉了,不用您說,下輩子能永遠不再遇到您和'勳爵'是我最希望的事情。”毛鷹苦笑著驅使身邊的布偶提起他的脖子放到肩膀上,搖搖晃晃向密林深處走去。

望著'巫醫'背影消失,張黎生自己也鬆了口氣,這兩個敵人雖然看起來他對付著顯得輕而易舉,但實際運氣的成分很大。

如果崔斯特和毛鷹不是由始自終都被心中錯誤的猜測誤導,正面衝突的話,帶著蒂娜、翠茜、謝莉婭三個手無縛雞之力女孩的情況下,張黎生也許早就已經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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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18:07 |只看該作者
二百九十二章 流淌的金河

女孩們不知道在這種以莫測咒法和莫測能力作為武器的超自然戰鬥中,先機和運氣有多麼重​​要。

看到化身為猙獰巨人的張黎生走到身邊,謝莉婭像剛觀賞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魔幻短片一樣,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真是恐怖又刺激。

那個矮子竟然能把一隻三米高的布娃娃當成'鋼鐵戰士'駕駛,還把身體變成了,變成了布娃娃一樣,真是太奇怪、恐怖了。 ”

“謝莉婭,在叢林深處,比他更可怕、恐怖的傢伙比比皆是,如果你改主意的話,現在還來得及回'聚集地'吃午餐。”張黎生跳上'鬼面'的背脊,拿起自己的衣服,一邊繞道一顆粗大的樹木背後,一邊說道。

“想讓我現在離開,除非上帝降臨。

噢,黎生,其實你滿身鱗片的樣子,很有一種另類的性感,根本不用變回來。 ”

“謝莉婭,不想回去你就閉嘴好嗎。”穿好衣服,變成正常樣貌的張黎生從大樹後出來,跳到巫蟲背上坐下,驅使著'鬼面'沿著無形絲線在密林中繼續前進。

速度比起他單身一人時,慢了足有一倍多,“翠茜,回紐約後你最好把頭髮染成別的顏色。

作為一個生物學家,我要提醒你,在歐洲神話故事中涉及頗多傳奇的'雅利安特種',在這個妖魔鬼怪紛紛現世的年代。 可不是個好'標籤'。 ”

“我不怕黎生,上帝會保佑我的。”紅發女孩搖搖頭說。

“親愛的,我們的'父'雖然全知全能,但信徒實在太多了,所有既然是染過頭髮就能避免的問題,我們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回紐約我和謝莉婭陪你去髮廊好嗎? ”一旁的蒂娜聽到好友的話,急忙勸說道。

“是啊翠茜,別讓我們擔心好嗎?”謝莉婭也一本正經的說。

翠茜沉默了一會,無聲的點了點頭,之後便和身體同樣被蛛絲黏在巫蟲背上的兩個姐妹一起。 觀賞起了'海蝦b1號島'叢林中瑰麗的'異世界'風光。

茂密而形態各異的斑駁巨木;

長著粗長獸毛和堅硬甲殼的各種兇殘狡猾的猛獸、怪蟲;

奇異壯麗的山林地貌。 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道看過了多少夢境中也想像不到的奇異景色,突然一片遼闊的一望無際的環形土著城市,闖進了三個女孩的眼簾。

“看啊翠茜、謝莉婭,這裡簡直就是'瑪雅'重現…”蒂娜指著土人城市狂呼到。 但她的興奮心情。 卻很快便隨著屁股底下的四面蜘蛛從樹上踩著無形蛛絲急速下滑消失的煙消雲散。

驚駭的發現。 圍在土著城市周圍成千上萬騎著紫毛巨蛛,手持在陽光下閃著森森寒光的土人圍了上來,女孩和兩個密友臉上同時露出驚駭的表情。 緊張的背著男友的腰說道:“寶貝,千萬不要說這裡不是信奉你的土人部族。”

在普通人眼中,數量往往比質量更能震撼心靈。

“別擔心蒂娜,他們都是我的信徒,而這裡就是我的部落'圖德南'。”張黎生說著從已經著地的巫蟲背上站了起來,指向正前方的無盡樹屋。

在他站起來的同時,但凡出現在其目光所及之處的火獄人戰士全都都翻身跳下'夥伴',按照在部族中的地位跪倒在了泥地上。

戰士首領親吻著'鬼面'踏過的泥土,率先吟誦道:“偉大的攻伐者,您是圖德南活生生的信仰,您是…”,緊接著,無數土人的應合聲便響徹了整片天空。

雖然聽不懂那些土人侏儒話裡的意思,但看著越聚越多的信徒那一張張狂熱的臉孔,感受到那種心中莫名顫動,令人感到壓抑、驚懼,卻又神聖的原始宗教的森嚴氣氛,翠茜突然低聲說道:“張黎生,我以後一定會因為認識你而墜入地獄。”

“有點科學精神吧,翠茜,看看那些土人,你的智力應該在他們之上吧。

天堂、地獄根本都不存在,那都是某個像我一樣的傢伙,編造出來的'童話故事'。 ”張黎生無所謂的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說道。

青年說話時,腳步快捷的巫蟲已經來到了'圖德南'的圖騰柱旁,蒂娜看到眼前聳立的雕刻著各種栩栩如生魔怪花紋的木柱;

周身滿是用紫色粗繩串聯起來的滑輪組,拉著一車車漁獲沿著木質滑軌從地下洞穴中升起的龐大木架,錯愕的長大了嘴巴。

在女友晃神時,張黎生驅使巫蟲收回了固定三個女孩的蛛絲,“蒂娜、翠茜、謝莉婭我們到站了,該下車了。”

覺得身體一陣輕鬆,蒂娜回過神來,在巫蟲背上站起身,驚訝的說道:“噢寶貝,這些土人,這些土人的文明程度遠遠超出我的預料,難怪你會想到讓他們造船捕魚。

對了那些船怎麼樣了,造好了嗎? ”

“當然造好了,想看的話,我馬上帶你們去看,”張黎生以心念驅使'鬼面'緩緩縮小身形,平安將三個女孩放到地上,朝匆匆趕來,匍匐到自己腳下的圖德南頭人說道:“沒想到我只走了一天就會回來吧,圖格拉。

沒辦法,我的幾個同伴一定要來部族看看,我只能答應,去,讓運輸漁獲的滑輪車停下,我們要去地下金河。 ”

“遵命,偉大攻伐者。”圖格拉跪倒在地回答一聲,站起身去傳令。

一旁的謝莉婭好奇的問道:“黎生,一直都忘了問你,你是怎麼學會說這些土著人的話的,而且還說的這麼流利?”

“噢,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被被加持了一種名叫'永恆通曉術'的法術,無論任何語言文字,只要在那種文化氛圍里呆上一段一時間,就能熟練掌握。”

“見鬼,還有這麼神奇的法術,你可真是好運氣。”

“我們華國人更喜歡把這種遭遇稱為'氣運'。”張黎生隨口說著,陪女孩們東看西瞧的閒聊了一會,等到直通地下河的滑軌車撤開,四人便一起沿著天然洞穴向下行去。

地穴陰暗,雖然侍奉的土人們點著打量火把,但光亮還是不能及遠。

走著走著心裡有些發毛,蒂娜拉著張黎生的衣擺說道:“這裡真有點陰森恐怖,要不是你告訴我,我絕不會想到底下竟會是個大漁場。

不過那些魚可真怪,眼睛竟然退化的這麼徹底。 ”

“它們在黑暗的地下河裡繁衍生息了成千上萬年,世世代代都用不到眼睛,當然會產生嚴重的器官退化。

不過這些沒眼睛的魚雖然奇怪,但站在地球人的角度說,地下河裡有一件事它們要有趣的多了。 ”

“什麼事?”女孩好奇的問道。

“我現在先不說,考一下你的眼力。”已經走到地下洞穴盡頭的張黎生說著,走上了地下河的河岸。

蒂娜好奇的緊跟在男友身後走出洞穴,眼前出現的繁華景像不由令她再次大吃一驚。

數以百計的船廠;

數以千計的漁場;

燈火通明的河道中航行著的數千艘漁船;

還有岸邊矗立著的幾架明顯是水力驅動的古怪機械,這一切都完全背離了女孩所認定的'海蝦b1號島'土著的野蠻原始人的形象。

“噢,我只能說這一切超乎了我的想像,寶貝,”蒂娜搖著頭說,“比起你讓一群原始人造出了船廠、漁場和水力機床,那些沒有眼睛的魚的確不算什麼。”

“你猜錯了蒂娜,有趣的事情不在岸邊,而在河地下。”

“河地下…”蒂娜一愣,走到岸邊低頭向河底望去,眼前的河水被火光映照出一片橙黃色的光芒,除了光華稍有點強烈外,一切看起來毫無異狀。

“河底下有什麼嗎?”和密友一起走到河邊好奇的探頭下望的謝莉婭和翠茜,同樣一無所獲的低聲叨唸著。

三個女孩正感到奇怪,突然間近旁一艘滿船火光的漁船回航時在河道上拉起了一根影影綽綽的金線,令她們隱約覺得心裡一動。

幾秒鐘後,曾經聽到過男友無意間透露的一句提示的蒂娜,捉住了心中的靈感。

“一條流淌的金河,一條流淌的金河…”女孩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河目瞪口呆的喃喃說道:“原來這句話不是形容…”

“的確不是形容,蒂娜,我在'海蝦b1號島'上找到了一條流淌的金河,而且用我們華國人的話是,已經把它收入囊中了。”

“這的確是個巨大的'利好',不過正因為這'利好'太大,足可以讓地球上的黃金由最堅挺的'硬通貨',變得和黃銅的價格差不多,所有一定要謹慎… ”不過幾秒鐘時間,蒂娜就冷靜下來說道。

“我覺得沒那麼嚴重親愛的,現在地球上發現的'異世界'公開或半公開的已經不下十處,開拓的時間也已經快二年了,可國際金價還是那麼穩定。

從流傳出的各個'異世界'地貌圖片看,似乎其他'世界'也都沒有明顯的金脈出現,而且據說,在其他'異世界'文明中,黃金也都是'硬通貨'。 ”聽到好友的話,謝莉婭表情很嚴肅的提出了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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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5-2-8 00:18:25 |只看該作者
二百九十三章 '勳爵'的邀請

謝莉婭的家族經營著全米排名第二,全球排名三大的私營建築公司,擁有著大量石礦建材的開採權。

龐大產業的延伸性自然讓身為家族繼承人,並且已經漸漸接手生意經營的女孩了解了很多不為平常人不會注意,或者說無法隨意接觸的辛秘消息。

不過雖然了解密友的家室,但對於謝莉婭的反駁,蒂娜卻另有看法,“親愛的姐妹,就算你說的不錯,但單單只憑這條金河,就足以讓全球金價大跌了。 ”

“那可不一定蒂娜,”一旁的翠茜低頭看著閃閃發光的地下金河,突然說道:“現在'鋼鐵戰士'引擎所使用的'異世界'輕質合金中,含有少量的黃金成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但很少有人知道,輕質合金中的黃金成分雖然不多,但作用卻是不可取代的'粘合沉澱',軍方有材料學家因此受到啟發,認為黃金作為地球上'惰性'最重的天然金屬的特性,可能普遍適用於所有'世界'。

據此推斷,黃金天然具有'智慧生物'所認可的貴重'一般等價物'的特性,有用而稀少。 只要社會進入到產生貨幣的階段,便會自然而然成為'硬通貨'。

所以能消化黃金的可能不止地球,而是所有的'世界',這樣的話,市場就大多了。 ”

“翠茜,這個秘密你是從豪威格叔叔嘴巴里聽到的吧,他可真是個'消息靈通人士'。”蒂娜一愣,低聲說道。

站在她身後的張黎生則眼睛一亮,自言自語的說:“難怪在上古神話傳說中,金子也都會一直出現。原來放在'大千世界'裡算。它也是值錢的東西,這麼說,我真是小看了這滿河的黃金了。”

“這消息的確是我在老爸和朋友聊天時聽到的。”聽到蒂娜的話,翠茜點點頭說。

紅發女孩話音剛落。 她身邊已經蹲在岸邊把手臂整個伸進河裡。 艱難的從淺灘上撈起一把河沙的謝莉婭低頭看了看滿捧金黃沉重的砂礫。 站起身攤開手,興奮的嚷道:“蒂娜、翠茜快來看,河裡的沙子真的都是含金量十足的金沙。

如果這些金子公佈於眾的話。 '海蝦b1號島'恐怕就要改名叫'新金山島'了…”

緩緩流淌的地下河水用億萬年來的沖刷,剝去了河道中礦石粗糲醜陋的外表,只留下其中不會被沖刷磨損的黃金。

海量的唾手可得,根本無需開采的河底金礦讓三個女孩讚歎了很久,但她們畢竟都是出生自豪門家庭,吃過一頓午餐後,就把那些現在還不是露面時機的黃金放到了一邊,開始興高采烈的體驗起火獄人的部族生活。

畫出圖紙,讓'圖德南'的工匠們指揮著倮倮獸,建造出造型獨特的巨大樹皮屋,當做自己的臨時住處;

穿著特製的皮甲,騎在'巨毫蜘'身上,在上千土人戰士將獵物圍捕追蹤的筋疲力盡時,用吹筒射出毒箭,殺死兇猛的巨獸;

坐著土人造的大船,在'異世界'的海洋中隨波逐流,曬太陽,吃魚生。

蒂娜、翠茜、謝莉婭在圖德南部族度過了二周夢幻般的有趣生活,以至於在返回人類'聚集地'的路上,三個女孩表情竟都顯得有點落寞、遺憾。

“噢親愛的姐妹們,我真沒想到那些土人竟然那麼聰明,而且還先的那麼的善解人意,和我們上次坐'伊麗莎白假日號'漂流到島上時簡直就像是不同的種族。

一個是地獄裡來的矮個子惡魔;

另一個是長相醜陋,卻善良、可親的小精靈,噢才剛離開,我就有點想念他們了。

對了,還有部落裡的樹皮房,住在裡面,彷彿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很多。 ”謝莉婭騎在'鬼面'的背上,扭頭看著身後黑漆漆的茂密樹林,彷彿目光能穿透樹木,望見那片神奇的土人城市一般,戀戀不捨的說道。

“我也這麼覺得謝莉婭,還有那些海魚,切成薄片可真好吃,”蒂娜贊同的點點頭,用渴望的目光盯著張黎生說道:“寶貝,聖誕假期你可以再帶我們去'圖德南'嗎?”

“當然不行蒂娜,'圖德南'可不是地處夏威夷那樣的度假勝地。

先是華國的巫門傳人,後有米國的黑暗行者,'海蝦b1號島'上的局勢現在越來越讓人覺得無法預料,我不能讓你們再來這裡冒險。 ”張黎生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可我覺得在這座島上,你就是最可怕的那個人,現在海島又變成了你的主場,有十幾萬的手下指使…”謝莉婭撇撇嘴反駁道,突然間樹林中躥出一道巨大的黑影,令她心中一驚,哽住了接下來的話。

擋住巫蟲去路的是個三米多高,行動間搖搖晃晃卻敏捷異常的巨大紅色玩偶,它穿著一件骯髒破爛的西方貴族管家穿的燕尾服,跳在半空中用手抓著巨木枝蔓,望著站立在無形絲線上的'鬼面',突然發出機械般的聲音,“還記得我嗎,強大的'黑暗行者'。

我在樹林裡已經遊蕩整整七天,終於又見到您了。 ”

“我說過,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巫醫。”巫蟲背上,張黎生身形猛然變得粗壯巨大,將三個女孩的正面完全擋住。

於此同時,一條蛇影在他周圍盤旋幾週,迎風化為一條青色蛟龍,回環著身體,將女孩的其他三面也遮的密不透風。

“強大的'黑暗行者',我帶著善意的邀請而來,十七天后的十月十三日夜晚'勳爵'閣下將在紐約舉辦一場以'遠古黑暗諸神'為主題的歡樂派對。

如果您有興趣參加,只要在當天凌晨十二點前,去皇后區凱文迪街攔下任何一輛出租車,出示請柬就可以了。

順便說一句,'勳爵'竭誠歡迎您的光臨。 ”布娃娃像是絲毫都沒有察覺自己已經陷入危機之中,臉上畫著的五官露出滿滿的笑容,突然鬆開一隻手,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個巨大的打火機,點燃了自己的身體。

在火焰和煙霧中,布偶始終面帶栩栩如生微笑的化為了飛灰,最後只留下一個乾縮焦臭的屍體和一張純黑色的請柬,落在了林地上。

“謝莉婭,現在你知道這裡有多詭異危險了吧,”張黎生俯瞰著泥地上的請柬,最終什麼都沒做便驅使著巫蟲踏著無形的絲線,繼續急速向人類'聚集地'爬去。

親眼看到十幾天前從青年手中逃得一條性命的'巫醫'毛鷹傳來一段話後,自己燒死了自己,女孩們似乎受到了些驚嚇,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直到張黎生帶她們回到'聚集地'上了渡船,輪船乘風破浪一路來到紐約新港靠岸,蒂娜才挽著他的手,壓低聲音,緊張的說道:“寶貝我想過了,那個'勳爵'實在是太邪惡了。

他應該擁有'心靈術士'那種控制人靈魂的邪惡能力,也許,也許他已經透過那個印第安人的眼睛,看到了我們的臉…”

“蒂娜,dnd(龍與地下城)是虛構的,就算真有'心靈術士'存在,也不可能像你說的那麼強大。

如果是在地球上的話,那位'勳爵'閣下也許能租顆衛星,然後在'娃娃'上裝台遠程監控器看到我們的臉,但在'海蝦b1號島'上,他絕沒有能力做到這點,否則我們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張黎生安慰著女友說。

“黎生,為什麼你會這麼說?”一旁神情也顯得有點坎坷不安的謝莉婭問道。

“因為使用術法吞噬別人的靈魂很簡單,但想要隨心所欲的控制卻十分困難,至於將別人的靈魂化為'中介',寄生自己的感官,那恐怕只有神靈才能做到了。

我們在密林裡遇到的那個'巫醫'其實就相當於一台自走錄音機,他唯一的作用就是靠著殘留的直覺找到我們,播放'勳爵'的錄音。

所有你們就不要多餘的擔心了,現在我們先去吃午餐,然後我就送你們去機場,陪著你們直到上飛機,一切都沒事的。 ”為了讓女孩們安心,張黎生按照自己的理解,一邊很詳細的解釋著,一邊走下渡輪。

四人出了紐約新港,上了一輛出租車,在肯尼迪機場附近的米式餐廳吃了滿肚子的漢堡、薯條,趕到了機場大廳。

飛往波士頓的航班下午四點還剩一班,買完機票候機時,三個已經經歷過很多可怕事情的女孩,心情慢慢變得好了很多,漸漸又有說有笑起來。

“寶貝,史提芬教授既然暫時已經不方面露面了,那這學期你還繼續一直呆在島上嗎?”

“不,蒂娜,導師曾給我留言,讓我去大學多上一些生物學的基礎課,爭取在明年通過博士答辯,所有這學期我打算留一半時間給'斯坦福'。”

“明年你就要通過博士答辯,噢,這真是天才的腳步。”

“謝謝你的誇獎,謝麗娜,雖然你的語氣有點諷刺…”在四人的閒聊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登機時間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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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章 信仰的火焰

“蒂娜小姐、翠茜小姐、謝莉婭小姐,三位該登機了,請跟我來。”在溫柔可人的金發地勤服務小姐的提醒聲中,三個女孩走到了肯尼迪機場貴賓室的登機通道前,蒂娜給了張黎生最後一個擁吻,“噢,黎生,我真不願意離開你,

再見寶貝。 ”

“真是纏綿的讓人妒忌的一對,不過親愛的姐妹,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你該把男朋友讓給我幾秒鐘告別一下了,”謝莉婭說著擠走蒂娜,和青年貼貼面頰,發出響亮的親吻聲,“謝謝你給了我這一生中最匪夷所思的兩周黎生。

再見。 ”

一旁的翠茜猶豫一下,最後也和張黎生貼貼了面頰,“再見黎生。”

三個女孩道別之後,沿著通道走上飛機,蒂娜不時轉頭朝張黎生戀戀不捨的輕輕揮手,而青年也回以依依惜別的微笑。

不一會飛機騰空而起,飛向蔚藍的蒼茫天空,而張黎生這時已經走出機場,坐進一輛出租車的後座向紐約新港趕去。

其實中午親眼目睹背叛'勳爵'的巫醫,以一種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詭異方式找到自己,留言之後淒慘的自盡死去,他內心深處遠不像在蒂娜、翠茜、謝莉婭面前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對那位潛伏在紐約城中的強大'黑暗行者'的評價,早已提高了很多。

而評價的提高也讓張黎生不免變得重視起那位'勳爵'閣下的垂涎欲得之物,尤其是在他本身就控制著一個龐大的火獄部族,先天佔盡優勢時更是如此。

趕到新港,乘上最後一班直達'海蝦B1號島'的遊輪,青年在甲板上眺望著海面極目之處地平線上緩緩落下的紅日,回憶起十幾天前'巫醫'的供詞,嘴巴里喃喃叨唸著,“無論什麼事,扯上虛無縹緲的'信仰'這種東西,一定和神靈有關。

那位所謂的'勳爵'閣下想要破解火獄人的信仰之秘的目的難道是,是,是想要'成神'…

不,不,怎麼又拾起來了這個荒誕的念頭,如果憑著幾個土人的信仰就能當得成神仙,那'海蝦二號世界'早就滿天神佛了!

可,可那個'勳爵'的實力看來還遠遠在我想像之上,肯定不會是個妄想的瘋子,死掉的'巫醫'既然提到了'三位一體'這個概念,不是'成神'的話,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呢…”

在地球諸多文明的遠古神話中,'三位一體'所描述的對象通常都是指向神靈,而且是非常強大的神靈,比如西方社會,至今仍受到十幾億人膜拜的'上帝'這個稱呼,其實就是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的統稱;

而在東方,道家教主老子最著名的一氣化三清的傳說,也是'三位一體'的一種反向說法而已。

想完上帝想老子,想完老子又想上帝,青年在船上思來想去也摸不著頭緒,等到遊輪靠上'海蝦B1號島'人類'聚集地'的碼頭是,他用力搖搖腦袋,順著懸梯大步走下輪船,看看時間已經沒有多少空餘,便筆直的跑向城牆大門。

恰好混在最後一批出城者中走出了'聚集地',青年故意做出謹慎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進入密林後,在'窸窸窣窣…'的怪蟲鳴叫聲中,前行了幾百米,驅使'鬼面'從衣服口袋裡跳躍出來,脹大身體,馱著自己朝'圖德南'飛速趕去。

一路疾馳,二個小時後,在圖德南部族供奉'史冊'的大樹屋中,他已經坐在皮毛柔順的獸皮毯上,手中捧著'圖德南'那本看起來粗糙厚重,卻自有一種古樸神聖韻味的'部族史冊',翻開了封面。

這本史冊其實張黎生早就已經翻看過,不過因為火獄人的史冊和圖騰柱實在蘊含著太多不可思議,不能理解的事情。

再加上青年並不是真正的'海洋精怪',心中始終有鬼,所有草草看過兩三次發現沒有什麼收穫後,因為潛意識中對未知的恐懼,他便將其束之高閣,按照傳統供奉了起來,從此敬而遠之。

而這次決定認真探究一番,是因為張黎生覺得在土人部落中如果要說有什麼'三位一體'的'奇物'的話,除了圖騰柱外,部族史冊無疑一定是其中之一。

“圖騰柱,部落史冊…

'三位一體'自然應該是三樣東西,可火獄部族裡稱的上神奇的東西算來算去也只有兩個…”張黎生一頁一頁的掀起樹皮紙,看著上面畫著的一個個不知經過了多少歲月的磨礪,色彩依然鮮豔無比,栩栩如生的怪獸、神人圖畫,喃喃說道:“想來想去還是只有兩個。

見鬼,到底還有什麼東西能和圖騰柱和部族史冊相提並論,構成'三位一體'呢…”

自言自語中,青年緊皺著眉頭,不知不覺將'圖德南'的史冊翻到了最後一頁,突然間彷彿在照鏡子一樣,他看到一個臉色蒼白,僅以一片獸皮包裹著下身,坐在一張厚實皮毯上,其貌不揚​​的精瘦青年男子,在書冊中面無表情的和自己對視著。

心中一震,猛然間張黎生想到一個可能性。

火獄部族得以傳承壯大的保障,除了圖騰柱和部族史冊外,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那就是'精怪'的護佑,這令他脫口而出道:“見鬼,這種事情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火獄部族令一件'奇物'就是護佑它的'精怪'。

放到圖德南來說,也就是,也就是我自己…”

心中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張黎生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彷彿一下墮進了一個巨大的萬花筒裡,漸漸的在他腦海好,過往和'圖德南'的關聯從頭到尾的浮現了出來。

無意中在'海蝦B1號島'叢林中煉化巫蟲時,遇到圖德南部族的狩獵隊,因為隨手幫忙獵殺猛獸,莫名其妙成了'圖德南'的守衛者;

在'異世界'海島上的人類'聚集地'看地皮時,遇到被逃難遷徙的盧亞密人幾乎滅族的'圖德南'逃亡者,為了提升巫力,私心作祟下,他幫著'圖德南'吞併了重創中的盧亞密部族;

立當時唯一一個倖存的圖德南人圖格拉為部落頭人不久,趁'帝流漿'的出現接二連三用詭計征服了門格、帕瓦羅、瓦爾斯三個部落…

往事一幕一幕鉅細靡遺毫無遺漏在張黎生面前重現,直到他用鐵鑷捏起一枚枚金丹'碎片'移植到'圖德南'精銳戰士的脊柱骨中,給予了九個圖德南人常人無法企及的強大力量後一切圖像突然戛然而止。

之後圖德南史冊突然爆發出星辰般的光芒,閃耀著從張黎生手中懸空而起,那四射的光線彷彿蘊含著無窮熱度,頃刻間便將大樹屋中的一切化為了灰燼。

在圖德南史冊發散光芒的同時,部族直徑超過十米的圖騰柱也自上而下燃起直沖天際的團團大火。

剛剛結束了一天繁忙的漁獵生活,正等著烤製熬煮好食物填飽肚子圖德南人,看到圖騰柱和已經將大樹屋焚燒乾淨的部族史冊上燃起了熊熊火光,馬上匍匐在地上。

這種情形每個火獄人都很熟悉,知道是守護部族的'精怪'在收取'供奉',所以'圖德南'的絕大多數族人都開始心無旁騖的默默吟誦祈詞,為自己活生生的信仰獻上一份心力。

只有'圖德南'曾經的最強大的武士首領圖穆跪倒在地,嘴巴雖然也在看似虔誠的默默蠕動,但望著不遠處看起來越來越劇烈炙熱,對火獄人來說卻根本毫無感覺的,已經將​​圖德南攻伐者整個包被的火光,眼神中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

而在此時,盤坐在一堆獸皮所化的灰燼上,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都被烈火烤乾的張黎生卻已經處在奄奄一息的瀕死地步。

全身僵硬的無法動彈,靠著金蟾和蜥蟲的化身之力勉強保住性命的青年,身體經過長時間的烈火燒灼後,開始慢慢龜裂,化為灰塵塌陷下來。

隨著體表坑坑窪窪直通內臟的**越來越多,'圖德南'圖騰柱和史冊的光火滲透進了張黎生的體內,舔舐著他本就失去一半活力的心肝,奪取著他殘存的最後生命力。

青年感覺到到五臟六腑劇痛,漸漸失去知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倖免的機會,卻仍然做著最後的努力,就在他屏住呼吸徒勞的鼓動血肉中的巫力時,轉機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現。

當火焰衝進張黎生的頭殼時,他的腦髓中突然流​​淌出一絲淡淡毫光,那毫光雖然微細到不易察覺,但出現之後和燒灼張黎生**的'信仰之火'稍一接觸,馬上令那火光變得全然無害。

身體感到突然輕鬆,得到一線生機的張黎生楞了一下緊接著就覺得自己彷彿由置身地獄,一下變得如同置身天堂一般。

感覺四周本來要將他連同靈魂都化為飛灰的烈焰,化為了能讓人得到非凡力量的聖光,不知道該怎麼利用這些'信仰之火'的青年心中本能的感到一陣焦急。

直到腦袋越來越沉,他才意識到那種置身天堂的舒適感覺,其實根本就是對比剛才痛不欲生感覺的一種錯覺,'信仰之火'雖然已經變得對自己無害,可也不會恢復身上受的致命的燒傷,自己的危機根本就還沒有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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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章 “國之大事唯戰與祭”

直覺感到圍繞在身體四周熊熊燒灼的火焰中似乎蘊含著無所不能的強大威能,但這種力量卻不能為自己所用,身受重傷,已經連盤坐的姿勢都無法保持的張黎生癱倒在地上,耳朵中似真似幻的聽著不知何時響起的天籟般不明意義的吟唱,意識漸漸模糊。

心裡只覺得絕望而又哭笑不得,他華語米語混雜在一起喃喃說道:“國之大事唯祭與戰,果然是國之大事唯祭與戰,如果我修習的是'巫'道祭門,也許就能利用這些信仰力量掙扎著活下去。

這簡直就像是被困在生肉店裡的驢子,明明周圍到處都是營養豐富的食物,卻因為沒有消化肉食的腸胃,活生生的餓死…”,眼神慢慢變得空洞,最終昏厥了過去。

就在青年失去意識的一剎那,那塊買自亞馬遜中叢林小城,自到手後便一直被他鍾愛的戴在身上,從未摘下的'果凍寶石',突然間第三次發出淺淡的七彩光芒,沿著張黎生的手指開始不斷延伸,最終覆蓋了他全身上下的每處地方,

軟石滲透進入了他殘缺的身體中,將周身血肉、骨骼一一彌補完全,而四周熊熊燃燒的'信仰火焰'接觸到包裹著張黎生的'果凍軟石'。 就像是雨霧飄入冰山中一樣,無聲的凝結成一粒粒豆粒大小的閃亮的無色菱形圓珠,滾落到地上。

隨著圓珠凝聚的越來越多,圖德南圖騰柱上的火焰慢慢熄滅,懸浮在空中的'部族史冊'上發散的光芒也變得黯淡下去。

最終厚重的樹皮書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卻巧好砸中了身體變得骨瘦如柴,卻毫髮無損的張黎生的腦袋上。

頭上被重擊一下,青年身體一顫,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睛。 朦朧中模糊的看到火光縈繞的千百棟樹皮屋。 和匍匐在地上的無數土著,剛剛經過一場生死劫難的張黎生混混噩噩的想了好久,​​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身在何方。

“偉大的攻伐者,您。您這是。這是怎麼了…”就在這時。 他的耳邊響起了圖德南土人心驚膽戰的低聲詢問。

不久前,看到自己在部族中壓制異己的最大倚仗,也是行使頭領權利的最大掣肘。 汲取完部族供奉之後沒有像一般守護部落的'精怪'那樣變得平添更強力量,圖格拉覺得心中十分慌亂,又有幾分欣喜,也分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只能先慌張的站起身,來到攻伐者身旁重新跪倒,語無倫次的說道:“傳說著如果'精怪'實力,實力不濟,多餘的供奉便會被白白浪費,但從來沒有,沒有會被供奉傷,傷害…”

“圖格拉別嘮叨了,血肉,給我猛獸的血肉。”突然間,一個輕微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圖德南頭人的話,吩咐道。

“血肉,您要血肉,”受到習慣的支使,圖格拉馬上站起身高聲喊道:​​“魯甦撒,血肉,攻伐者需要猛獸的血肉”,說著說著他的聲音突然猶猶豫豫的越變越低。

但這時圖德南頭人的命令已經不可避免的傳入了別人的耳中,他話語未落一個身體肥胖,腦袋上插著兩根翎羽的土人機靈的從地上躥了起來,鬼哭狼嚎的奔跑向遠處堆積如山,鮮血淋漓的野獸屍堆,“猛獸的血肉,猛獸的血肉…

巨獠獸,今天狩獵隊不是抓到了一隻巨獠獸嗎,馬上獻給攻伐者,獻給攻伐者…”

在'圖德南'雜務首領的帶領下,很快一隻重達數百公斤,體長接近三米,長著尖如利劍的巨大獠牙的野豬樣的猛獸被搬到到了張黎生的身邊。

當怪獸被剖開的還帶著溫熱氣息的軀體**裸的呈現在青年面前,嗅著空氣中香甜的血腥氣味,他咬緊牙齒,使盡全身的力氣,毫不猶豫的將嘴巴湊到了那一團血肉之中。

血食入腹,張黎生感到身體中枯竭的精力重新誕生出來,意識到自己終於算是完全脫離的險境,他抬起頭長長鬆了口氣,“圖格拉,讓部族戰士去狩獵一些猛獸的新鮮血肉過來,越快越好。”

和攻伐者死灰色的臉孔上,重新散發出幽幽光芒的眼珠對視一下,圖格拉心中無法描述的複雜心思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匍匐在已經變得乾癟的巨獠獸皮囊旁,把頭埋在合著血污的泥土中,恭敬的回答道:“遵命,偉大的攻伐者。”

是夜,張黎生總共吞食了七隻猛獸的血肉身軀,而之後的幾天他的食量還是絲毫不減,唯一的區別就是慢慢恢復了以熟食為主的飲食習慣。

得到無數精華血食的滋補,青年身體所受的重創很快便痊癒了起來,兩週之後就已經恢復如初。

午後的陽光透過屋頂上透明的石晶灑進剛剛竣工的樹皮屋中,給屋子裡的一切蒙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光芒。

以信念催動血肉中的巫力如潮湧般的蓬勃湧動,沒有感覺到絲毫障礙,坐落在'圖德南'圖騰柱旁的這間嶄新的供奉著'部族史冊'的樹皮屋中,將屋子裡的格局完全改變的張黎生平靜的臉上露出一閃即逝的愉快表情。

反身盤坐在供台下的獸皮椅上,他抬頭看著放置在高台木籠中,看起來毫不出奇的樹皮書,久久無語,突然說道:“圖格拉,我在以前就覺得'精怪'不可能千萬年來,無緣無故的給火獄人部族提供守護,果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

火獄人以虛無的'信仰力量'為供奉換取'精怪'的保護,看起來是筆很合算的買賣啊。 ”

“偉大的攻伐者,'精怪'收取的供奉除了火獄部族的信奉外,還有精美的石器,血祭的歡娛等等等等,並不都像您對'圖德南'那麼的仁慈慷慨。”跪坐在青年身後的圖德南土人愣了一下,毫不掩飾的苦笑著回答。

“供奉的種類再多,最重要的也一定是'信仰力量',”張黎生轉過身,從系在腰間的獸皮袋裡摸出一把已經光華內斂的信仰之火凝結的菱形圓石,在手裡掂了掂,“誰能想到這種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的石頭里,竟然蘊含著某種無所不能的力量。”

圖格拉聽了攻伐者的話,猶豫了一會,低聲說道:“攻伐者,我不知道信仰的力量是否無所不能,只知道無論是親眼所見,還是在傳說中,它都不該,不該”

“不用解釋了圖格拉,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沒有做好周全的考慮,不要再多想了

好了,去把都拉魯叫來。 ”張黎生知道對於'海蝦二號世界'來說,自己是個'異世界'生物,就像入侵到肌體內的病毒細胞一樣,很多母體細胞不會遇到的詭異危險,可能自己都會遇到,尤其涉及到信仰、神靈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更是如此,便通情達理的搖搖頭說。

“遵命,攻伐者。”圖德南頭人神情明顯變得輕鬆了許多,站起身走出了樹屋。

望著土人消失的背影,張黎生摩挲著手中的信仰之火凝成的寶石,面孔上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喃喃自語道:“能夠擁有漫長的生命的可能性差點戰勝不了掌握至高無上權利的誘惑,哪怕這'誘惑'能實施成功的可能性也是最多只有二成。

人心的複雜真是無法想像,好在火獄人中這樣的異類不多

算了,反正這種人在我不在時佔著圖德南頭人的位子,對我更有利,還是仔細想想有用的事情吧,'國之大事唯祭與戰',如果能自如的使用信仰之力,對我的幫助一定大到不可想像。

可這麼強大的力量就擺在眼前,我卻沒辦法利用,這真是,真是暴殄天物,而且以後按照我的計劃,'圖德南'只會越來越強大,信奉我的火獄人也會越來越多,難道全都要浪費!

不行,不行,要想個辦法,想個辦法”

心中隱約覺得'信仰力量'未來一定會成為自己最大的依仗,青年緊皺著眉頭強迫自己一會東一會西的胡思亂想時,圖格拉帶著第一個成功接受'金丹'碎片移植手術的圖德南戰士走進了大樹皮屋。

兩人恭敬的等在一旁,直到張黎生把目光轉到他們身上,才匍匐在地上。

“偉大的攻伐者,您是我信奉活生生的信仰,是'圖德南'”年輕的土人戰士搶先由衷的說道。

靜靜聽完虔誠信徒的歌頌,張黎生點點頭說:“起來吧都拉魯,我叫你來是因為你是第一個成功接受'恩賜儀式'的火獄人,想問問你最近一段時間,你的力量又有增長嗎?”

“沒有,偉大的攻伐者,”都拉魯聽了一愣,之後沮喪的說道:“我辜負了您的期望,雖然每天帶著所屬的戰士在叢林中特意狩獵最兇猛的野獸,可還是”

“不,不,不都拉魯,我並不是在怪你,”張黎生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將手中的'信仰圓石'放回了腰間的獸皮袋裡,只留下一顆,捏在指尖對著土人戰士說:“我賜給你的神奇力量單靠和野獸'打架'可不會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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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六章 實驗

聽到攻伐者的笑談,心地質樸的都拉魯不明白其中的用意,只能將頭埋下地上,應了一聲:“是。”

而這時張黎生卻在悄悄嘗試著把手裡的'信仰圓石'重新轉化成信仰之火,在眼前五體投地的'圖德南'年輕戰士首領身上,做個小小的試驗。

在他想來,既然火獄群島的'精怪'願意接受土著們的信仰之力為供奉,自然意味著這些怪物能夠吸納信仰力量為己用。

這樣的話,移植了'精怪'力量之源'金丹'的碎片,生命得以蛻變的都拉魯,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繼承'精怪'的這種能力。

如果這個設想成立,那麼近距離的觀察一下都拉魯吸納信仰之力的過程,對他開拓思路一定很有益處,甚至還有可能一舉解決掉心中的難題。

張黎生的想法很有幾分道理,可惜實踐起來卻困難重重。

因為信仰火焰的出現,最初就源自於他翻閱圖德南史冊時的心意轉動,因此他先是默默以信念想像著手中的'信仰圓石',爆裂為一團火焰,結果浪費了**分鐘的時間,圓石都沒有任何變化。

此路不通,他又鼓動起血肉中的所有巫力,衝出指尖湧向'信仰圓石',可是直到巫力枯竭不濟,石頭也沒有絲毫改變。

兩次嘗試失敗,張黎生皺著眉頭想了想,望著跪在地上,因為攻伐者久久沒有動靜,心情有點坎坷的都拉魯說道:“都拉魯。作為圖德南部族第一個成功接受'恩賜儀式'的戰士,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分外不同。

我希望你能成為部落最強大的武士,因此決定賜給你一顆蘊含神秘力量的寶石,你把它吞到肚子裡,也許就有機會得到更強大的力量。 ”

“感謝您的恩賜,偉大的攻伐者。”都拉魯驚喜的舉起雙手,跪行兩步說道。

張黎生無聲的笑笑,將'信仰圓石'鄭重的放在了年輕的部族戰士首領掌心,親眼看著他毫不猶豫的一口吞進了肚子。

眨眼間十分鐘過去了,都拉魯卻沒有任何改變。 眼看試驗不能進行下去。 還白白浪費了一顆'信仰圓石',張黎生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又過了幾分鐘,仍然毫無動靜,青年下意識的從腰間的獸皮袋裡又摸出一顆'信仰圓石'。 不愉快的喃喃說道:“不讓你產生威能的時候。你偏偏要產生巨大威能。現在想要你釋放威能,你又變得沒有動靜…”

說話時鬱悶的心情讓他手上不覺使力,萬沒想到就是這麼用力一捏。 '信仰圓石'竟'嘭'的一聲,化為一團籃球大小的乳白色火焰,在張黎生的手上熊熊燃燒起來。

看到手中乳白色信仰烈火。 毫無準備間突然如願以償的張黎生先是錯愕的一驚,之後便有一種握有無所不能強大力量的自信感覺,在內心深處滋生出來。

精神恍惚了一下,青年從錯覺中清醒過來,覺得手掌沒有絲毫疼痛感覺出現,知道自己的身體就像猜測的那樣,被火獄人的信仰火焰重傷一次後已經有了免疫能力,不覺鬆了口氣。

“但願這次試驗能有所收穫…”驅除了心裡的雜念,張黎生冷靜下來,最後深深看了看將拳頭整個包住的炫目火焰,突然用盡全力的朝都拉魯一甩。

頃刻間,那團信仰之火頃便脫離了他的掌控,輕飄飄的落到了匍匐在地上的土人戰士背脊之上。

信仰之火接觸到都拉魯黝黑堅韌的皮膚後,馬上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將年輕戰士首領身上的皮膚化為了烏有,之後在烈焰燒灼之下,都拉魯的肌膚竟漸漸消失,整個身體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

無數螞蟻洞穴甬道一樣或粗或細的青紅色血管脈絡,錯落有致的密佈在半空中,其中夾雜著一塊塊白色油脂和紅色筋肉混合的肌體,以及磅礡跳動的心臟,一伸一縮的肺葉…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都拉魯。”眼睜睜看著土人戰士一步步變成類似剝皮去肉的活人標本的恐怖面貌,張黎生神色不變的開口問道。

“偉,偉大的攻伐者,我,我感到身體中,身體中充滿的無盡的力量!

感謝您的恩賜,我必將永遠服從您的意志…”年輕的圖德南戰士首領好像沒有感覺到絲毫疼痛,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抬起猿猴骷髏頭一樣的腦袋,帶著筋肉的下顎骨一張一合的答道。

他的歌頌一如往日顯得有些笨嘴拙舌毫無新意,但語氣卻真摯無比。

張黎生不置可否的笑笑,瞇起眼睛繼續仔細打量著土人戰士,過了一會,他突然看到都拉魯那變得模糊可見的腸胃中,一顆本來混在一堆嚼碎的肉泥薯塊中豆粒大小的菱形圓珠逐漸變得明亮起來。

又過了片刻,土人戰士腸胃中的圓石突然爆開,化成一團火焰,將他的整個腹腔照得清晰可見。

“啊…吼…”這時都拉魯終於忍不住失態的嚎叫出來,那吼聲中沒有一絲一毫痛苦之意,而是充滿著難以抑制的歡暢舒心。

隨著土人戰士的咆哮出口,附著在他身體內外的信仰之火開始緩緩流向他咽喉下方,胸膛上面的​​中間點上突然出現的一個綠色斑點。

漸漸的烈火越聚越多,在漸漸消散的同時也令那綠點變得越來越明亮。

等到信仰之火整個熄滅,那綠色斑點猛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這時都拉魯包裹肌體的皮膚也重新顯現了出來。

土人戰士身上出現的那粒醒目綠點雖然突然消失,但張黎生早已認出那正是自己移植到都拉魯脊柱中的'金丹'碎片。

雖然不明白土人戰士體內的'金丹'碎片是怎麼從脊柱骨竄到了和'精怪'生長'金丹'一樣位置的喉下部位,但信仰之火滋補的'金丹'碎片,另起越辯越閃亮的過程,他卻看的清清楚楚。

有了這樣的結果,張黎生自然非常高興,只要火獄人的信仰之力能被都拉魯這樣成功移植'金丹'碎片的圖德南精銳戰士首領所利用,那計劃中的'圖德南'擴張之路,必然能走的更加順利。

而圖德南部落能順利的保持擴張,不斷吞併'海蝦b1號島'上其他的火獄人部落,那作為部族攻伐者張黎生所收穫的憎恨、畏懼、絕望之類的負面情緒一定越來越多,巫力自然也就能一日千里的增加。

這樣的話,雖然拐了一道彎,但總算也是對信仰之力的有效利用,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利用率的問題了。

想到這,張黎生滿懷期待的說道:“都拉魯,更強的力量我已經賜予你了,希望你以後能用它為'圖德南'的強大而效力。

圖格拉,你帶著都拉魯去族人面前展現一下他的施法能力增強了多少,回來告訴我結果。 ”

“遵命,攻伐者。”圖德南頭人帶著都拉魯恭敬的退下。

十幾分鐘後,當圖格拉​​再次出現在張黎生面前時,一臉震驚表情的答道:“偉大的攻伐者,都拉魯的施法能力比以前增強了一成左右,已經是部族當之無愧的最強者!

族人們都…”

“一成,只增強了一成嗎?”圖格拉的話雖然'唱念俱佳',卻還是讓張黎生心中的期待一下化為烏有。

他成為'圖德南'現實和精神上的最高領袖已經足有一年多的時間,而部族由一萬、二萬、三萬最終擴張到十五萬族人也已經有好幾個月,這麼久所積累的信仰之力也不過凝聚成了二十二顆'圓石'。

而接受了一枚正常'精怪金丹'十分之一大小的碎片移植的都拉魯,能力雖然有所放大,但全部發揮也就相當於一隻剛剛成形的普通'精怪'實力的七、八分之一。

這樣計算,把張黎生手頭上的二十二顆'信仰圓石'全部用在他身上,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讓這位'超級圖德南人計劃'的首個受益者的實力,變得和普通'精怪'持平,這樣的'信仰'利用率,無疑低的讓人非常失望。

看到攻伐者陰沉的臉色,圖德南頭人很想推翻自己剛才說的話,但這種謊撒了根本毫無意義,他只能將頭埋的更低,放低聲音說道:“的確是一成,偉大的攻伐者。

不過這一成是指施法籠罩的範圍,術法的威力和都拉魯的力量…”

“行了圖格拉,再美化那也只是一成力量的增強,”張黎生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你退下吧。

對了,下去後給都拉魯獎賞一對最鋒利的鐵刀。 ”

“是,攻伐者。”感到呆在心情不渝的攻伐者身邊壓力越來越大的圖格拉暗暗鬆了口氣,匆匆退出了木屋。

樹皮屋裡只剩下張黎生一個人後,他嘆了口氣,從面積已經十分接近大木床的獸皮椅上跳了下來,他摸出剩下的二十粒'信仰圓石',一邊來回踱步,一邊喃喃說道:“看來十月十三日晚上要去皇后區凱文迪街混上出租車,和那位'勳爵'閣下認識一下了。

如果那樣也沒收穫,就只能慢慢另想辦法了,'國之大事唯祭與戰',如果能得到一本'巫'道祭門秘法…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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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七章 '上車'

金秋季節,萬物凋零,晝夜交替,氣溫已經顯得寒意森森。

當陽光漸漸退守到地平線下,一輪半圓的皎潔明月慢慢升上了天空時,在被稱為世界城市文明標尺的繁華大都會紐約某個不易為人所知的陰暗角落。

十幾個穿著背後畫有烈焰中騰空而起一根紅彤彤鎖鏈圖案的黑色T恤的黑人青年,手持鐵鍊、棒球棍,圍著三五個長著鷹鉤鼻,棕色皮膚的墨西哥裔年輕人,一陣亂打。

“都住手。”場面不一會就變得鮮血橫飛,看到倒在地上的墨西哥人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黑人中唯一沒動手的一個扁鼻子的方臉青年,把手插在褲兜里,搖搖晃晃的獰笑著制止住了同伴的暴行。

之後他上前一步,蹲在地上,朝幾名血肉模糊的墨西哥裔年輕人說道:“小子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挨揍嗎,我告訴你,你們這些沙漠裡來的'老玉米'的後代,可以在墨西哥長滿仙人掌和臭狗屎的貧民窟,穿著喬丹鞋到處'顯擺'。

但這裡是紐約西區,明白嗎,紐約西區,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你們要學會夾著尾巴走路。

奧力特、古科,把這幾個白痴的鞋子脫掉,隨便搜搜他們的口袋,這些'嫩玉米'可是能搞到很多我們搞不到的'好貨'賣出去,身上'肥'的很。 ”

“是,老大。”聽到方臉青年的吩咐,一堆黑人暴徒裡跑出兩個笑嘻嘻的矮個子少年,直接把滿是血蹟的鐵鍊搭在肩膀上,七手八腳的開始脫掉墨西哥人腳上的鞋子。

先是五雙黑面紅底的籃球鞋,再是幾十張面額不一的鈔票,收穫之後,黑人青年們馬上開始興高采烈的談論起來。

“哇偶,真的是正品的喬丹二十一代,完全的複古風格,瞧瞧這防偽的激光鞋幫,嘖嘖,簡直就是機械文明的最高精華。”

“真的嗎,給我看看,果然是正品,真見鬼,這鞋子應該收藏起來,而不是穿在腳上。

不過這麼有彈力的鞋底一定能讓我跳的更高,啊哈,四十五碼,還是我的鞋碼。 ”

“別把球鞋穿在你的臭腳上科迪,上次搞到那塊手錶就被你分走了,不論鞋子合不合腳,這次你都沒份。”

“噢伙計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幾雙二手鞋,要我選的話,這疊鈔票肯定可愛的多。”

“我們才不明白你呢克羅地,作為一個'黑鬼'既不喜歡饒舌歌曲,也不喜歡籃球,真讓人​​懷疑你的黑臉是用'塗鴉'染的…”

聽這些年輕人彼此之間嘻嘻哈哈的交談,實在讓人很難把他們和之前出手狠辣的暴徒聯繫在一起,但實際上,不要說是動手暴力搶劫,像他們這樣生活在米國所謂'爛社區'的青年,為一雙喜歡的球鞋,直接開槍殺人也不是沒有先例。

商量著半真半假的爭吵了幾句之後,在方臉青年的主持下,十幾個年紀很輕的搶劫慣犯便分贓完畢,其中五個分到鞋子的傢伙,換上之後,還紛紛把舊鞋惡作劇的丟到了仍然躺在地上呻吟的墨西哥人身上。

“我知道你們這些'玉米佬'也不簡單,不過還是那句話,這是紐約皇后西區,是'黑鬼'的地盤,能橫著走的只有我們。

看准我的臉,記住我的名字,'地獄鎖鏈幫'的老大'瘋狗'查頓,下次再見到我這張臉,別忘了馬上讓路…”見到墨西哥人抽動著滿是血污的大鼻子,投來恨意十足的目光,作為首領的方臉青年想了想,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聲音冰冷的說。

就在這位新生的黑幫頭目,想要再施展些狠辣手段揚名立萬時,突然由遠及近傳來的一陣汽車急速行駛的轟鳴聲,打斷了他的話。

十幾秒鐘後,一輛紐約城常見的黃色出租車,亮著明晃晃的車燈,在施暴的黑人青年和受害的墨西哥人錯愕的目光注視下,'茲'的一個長音,急停在了路邊。

清涼的夜風穿過街道,刮起一陣灰塵在出租車前明亮的燈光中飛舞,方臉青年透過燈光瞇著眼睛往車廂中望去,隱約看到一個穿著一身印度人一年四季都很喜歡穿的白色長袍,瞧不清面目的司機正坐在駕駛座,雙眼空洞的和自己對看著。

剎那間,生性殘暴,又在以暴力為主旋律的環境中長大,活了十九年,只有寥寥幾次感到害怕過的方臉青年心中猛然一揪,不過緊接著他從小養成的粗暴脾氣,便壓住了心中莫名其妙升起的恐懼。

“我還從沒有見過晚上把車停在皇后區凱文迪街等客人的出租車,看來又有'生意'了…”握緊了手指的短槍,方臉青年臉皮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正要說句狠話,卻聽到接連不斷的汽車轟鳴聲突兀響起。

不到幾分鐘,他眼前竟出現了二三十道閃亮的車燈,拉著一閃即逝的光線,停到了本來空蕩盪,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亮起的街邊。

一輛出租車還可以說是有剛入行,頭腦又不好的司機誤入了歧途,可幾十輛出租車接二連三而來,卻令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老大,情況不太對,這些出租車出現的太多,太突然了,我們最好趕快離開。”在初具雛形的“地獄鎖鏈幫'一直充當智囊角色的一個高瘦混血黑人,悄無聲息的走到方臉青年身邊神情有點緊張的低聲說道。

“道森,聽你的,我們走。”方臉青年雖然性格魯莽粗暴,但絕不是個蠢貨,看到事情已經完全超越了常理,馬上點點頭說。

於是很快的,這群殘忍的年輕暴徒便悶頭快跑著,溜進了街道旁邊的巷弄岔路,仗著對地形的熟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黑人暴徒走掉之後,地上受傷的那幾個墨西哥裔年輕人鬆了口氣,掙扎著爬了起來。

他們雖然也感到眼前亮著車燈,停在路旁的一長排出租車出現的非常違背常理,但被暴打的頭腦昏昏沉沉,身上劇疼難忍,手機也早已經不翼而飛,靠步行走到醫院實在不太現實,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懷著僥倖心理,腳步蹣跚的走向了車子。

“先生,我們被人搶劫了,求你,求你幫我們報警,或者把我們送去醫院。

我們,我們會好好報答你的,求你,求你了…”來到距離最近的出租車窗外,幾個墨西哥人裡受傷最輕的那個開始語無倫次的苦苦哀求起來。

在他的乞求聲中,出租車的車窗緩緩落在,一雙巧妙的利用後面車燈的死角,隱藏在黑暗中閃著淺淺的暗紅色光澤的眼睛望向車外,盯著他們打量的片刻,突然說道:“我的眼睛從你們身上同樣看到了罪惡和血腥。

你們此時此刻遭遇到了痛苦,正是你們曾經賦予給別人的苦難…”

說著,車窗裡突然伸出幾隻乾枯的手掌,抓住了被紅色眼睛震懾住的五個墨西哥人的臉孔。

冰冷的,瘦骨嶙峋的手掌抓緊臉皮的恐怖感覺令幾名眼前變得一片漆黑的墨西哥裔青年回過神來,驚聲尖叫著奮力掙紮起來。

可惜他們的所有努力,在指端已經深深陷入其臉孔血肉的枯掌面前根本毫無作用,很快幾個人的腦袋便同時被拉扯著痛苦的擠進了車子狹小的窗口。

之後感到臉上蓋著的干枯手掌越來越有力,當他們骨骼滋滋作響,'啪啪…'斷裂的被拉進出租車時,耳邊響起了最後一聲恐怖的低語,“無論你們有何種惡行,本來都與我無關,但當你們敲響了我的車門後,我卻只能給予你們最後的'審判'!

這是雖然**已經墮落,但靈魂卻仍然嚮往高明的'黑騎士'必須遵循的鐵律。 ”

墨西哥人被硬生生從車窗拉進出租車後,發出的慘叫聲便突然戛然而止。

整個街區恢復了寂靜的氣氛,唯一不同的是,街道兩邊破舊公寓裡本來亮著的燈光,又熄滅了很多。

在一棟臨街窗口已經沒有一盞亮燈的公寓樓的樓頂,化身為兩米多高修長'蜥人'的張黎生周身鱗片融入夜色之中,歪著猙獰的頭顱俯瞰著那輛'吃人'的出租車,耳朵微微豎起嘲弄的喃喃說道:“黑騎士就是指開假出租車的墮落騎士嗎,真是個順應時代的古老職業…”

雖然他嘴巴刻薄,但看到連接人的車夫都是有幾手詭奇手段的'黑暗行者',青年心中卻對'勳爵'這位紐約黑暗世界的大佬舉辦的這場'主題歡樂派對'有了更警戒的認識。

在離地面幾十米的公寓樓頂,等了一會,看到從暗巷中一個個或者帶著面具,或者用油彩在臉上勾勒出遠古神話種族臉譜的嘉賓,手持請帖出現,坐進出租車,張黎生在樓體外壁上如履平地的隱匿著身形,悄然爬到了地上。

腳步輕盈無聲的來到最近的一輛出租車前,他身體突然化為虛無穿過車門,進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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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血腥饗宴'

出租車副駕駛座右側不到五十公分就是駕駛座,在張黎生利用蜥蟲化身後的神通潛入汽車後,駕駛座上一位用纏布抱著腦袋,面目模糊的印度人,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的來到似乎沒有絲毫感覺,仍然默默凝視著前方的黑夜,等待著真正嘉賓的光臨。

而張黎生潛入車中後也自覺的屏住了呼吸,眼睛始終不望向一旁的司機,唯恐自己的目光令其心生感應。

隨著時光的流逝,凱文迪街上的出租車一輛輛啟動在街道上漸行漸遠駛遠,不久之後就只還剩下三兩輛車仍呆在原處,其中就有張黎生潛入的車子。

這樣的情形讓青年心裡暗嘆倒霉,有點犯嘀咕,就在這時路旁的暗巷中終於傳來一陣夜晚高跟鞋踩水泥路發出的特有的'噔噔噔…'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停在了車邊。

緊接著就見一位把一頭在夜色中仍然顯得極富光澤的白金色長髮用黑色絲絹紮成的八爪式樣的髮飾攏住,餘下的一截絲絹則垂在面孔前充當面罩,擋住大半張臉,只露出豐滿鮮紅嘴唇的女人直接拉開車子後門,坐了進去。

這女人魯莽的行為讓坐在前座的張黎生微微一愣,他剛才在高處清清楚楚的看到。 別的客人上車之前都一定會向出租車司機出示請柬,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這樣堂而皇之的直接上車。

就在心里納悶時,張黎生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媚意入骨,充滿魅惑的聲音,“勳爵閣下還真是大手筆,一個小小的'歡樂派對'竟派出了幾十個'騎士'和'教徒'充當迎賓的司機。

既然這樣的話,我想他一定不在乎'派對'上多幾名不速之客光臨的,你說呢,司機先生。 ”

“夫人,作為'眷屬'我不敢隨便揣測閣下的意圖。只能嚴格的遵守他的命令。那就是只為手持請柬,得到邀請的客人服務。

所以抱歉,如果您沒有請柬的話,那我就不能…”司機沉默片刻。聲音艱難的說道。

“噢。司機先生。別說那麼不近人情的話。”女人撒嬌似的打斷了司機的話,落下車窗,看到不遠處所剩無幾的出租車中又有一輛轟然啟動。 便輕輕張開嬌唇,朝那輛汽車輕輕一吻。

頃刻間,一團黑雲在剛剛啟動的出租車上空翻滾著出現,在車輪即將轉動的剎那,雲霧中突然雨點一樣落下了億萬隻米粒大小的黑色蜘蛛。

汽車疾馳著衝了出去,將掉落在路上的無數渺小的蜘蛛碾成了腥臭的肉醬,可沒走出一百米,倖存的那些趴在車殼上的蜘蛛便合力吐出一根根黏絲,將出租車牢牢粘在了地上,任由它的引擎大聲嘶吼,也無力繼續動彈一步。

制止住汽車的行進後,那些黑色的米粒般大小的蜘蛛,一般開始在出租車身上吐絲結網;

另一半則發出恐怖的'沙沙…'聲,啃食起了車子的金屬外殼。

直到這時才察覺到情況已經非常不妙,坐在出租車後座的一位打扮成古時侍奉諸神的英俊祭祀的年輕金發男子,周身馬上生出一層厚重而又光滑、樸實的骨甲,錯愕的喊道:“在紐約參加'勳爵'的派對還會遇襲,而且還是對我'重甲者'發起攻擊…”

吼叫著他就想要衝破車門,大展拳腳還擊一番,卻突然看到不過一兩秒鐘時間,車窗外竟已經蒙上了一層半透明的蜘網,與此同時還有數不清的樣子猙獰可怕的微小蜘蛛,正在網上拖著蛛絲穿梭不已。

金發男子身體一僵,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絕望神色,“missspider(蜘蛛夫人),見鬼,這是'血腥饗宴'術法中的'蜘蛛大餐',原來是'蜘蛛夫人',難怪敢和'勳爵'對抗…

不,不夫人,我,我不是'勳爵'的眷屬,無意捲入你​​們的戰爭…”

醒悟過來的賓客雙手在出租車後座上一撐,反作用力將整輛車按的發出'哢哢'解體聲音的大聲嘶吼著,用盡全力的力氣撞向車門。

只一下撞擊,金發男子身上的骨架就將車門撞得的像紙片一樣的碎為幾片,但車門外一層看起來薄薄的蛛網卻牢牢將他死死纏住。

就這樣掌握著強大黑暗能力的賓客在蛛網使盡全部力量也根本無法改變自己淒慘的命運,幾分鐘後就被無數小蟲啃成了一堆枯骨,陪伴他的還有那位身為'黑騎士'的出租車司機。

最後絲網纏住的一切包括金屬製成的車子和橡膠製成的輪胎,都全部落進了蜘蛛的肚子裡,只剩下一張純黑色的請柬,孤零零的落到地上。

“您雖然不近人情,我卻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會讓你為難。”以術法像踩死兩隻蟲蟻一樣的殺死兩個'黑暗行者',蜘蛛夫人驅使黑蜘蛛形成一層湧動的地毯,把'勳爵'派對的請柬送到了自己手裡,“我有請柬了司機先生,現在沒問題了吧?”

“請柬沒有署名,夫人,”出租車司機咬了咬牙,聲音低沉的說道:“把它給我,我就送您到'派對'上去。

至於您做的事,到時自然會由閣下…”

“好了,能出發就快開車吧,車夫,你和我都知道,'勳爵'就算瘋了,也不會因為兩個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和我翻臉。”蜘蛛夫人突然間語氣一變,陰森說道,前後口氣簡直判若兩人,甚至就連音調都顯得與剛才大相徑庭。

出租車司機身體一僵,不再多說什麼,啟動汽車,疾馳著駛上了紐約皇后區昏暗的公路。

汽車在空蕩蕩的破落街區左拐右轉,路上坐在那位恐怖的蜘蛛夫人身前的張黎生,雖然本能的想要全身戒備,但卻強迫自己盡量放鬆心情的望著車窗外不斷變換的街頭塗鴉,力求不引起車上其他兩人的注意。

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心懷異狀的暗自關注別人時,也很可能會引起被窺視者的注意,這種情況用科學解釋就是生物磁場的干擾現象,用神秘學解釋就是天生的直覺感應。

車子行駛了十幾分鐘,張黎生突然隱約聽到遠處有'沙沙…'的海濤翻滾的聲音傳來。

意識到'勳爵'的派對很可能是辦在遊輪上,而不是某處稀奇古怪的未知之地,他的心情一下輕鬆了不少,正在這時,青年突然看到遠處街邊的人行步道上,猛地躥出幾道人影擋在了路中央,大聲吼叫道:“嗨,快給我停下伙計,你壓到我的小狗了…”;

“狗屎,你再不減速撞到我的話,我一定擰下你的腦袋…”;

“你最好馬上停車朋友,否則後果自負…”

胡亂編造個荒誕的理由,叫囂著直接用肉身擋住奔馳的汽車看起來是件很瘋狂的事情,但實際上平常司機哪怕明知道停車會有危險,也極少有人會直接將攔車者撞飛,減速是絕大多數人的必然選擇。

因此這種無需事前準備,實施起來簡單刺激,又極易得手的搶劫手段,在米國很為初出茅廬的暴徒們所鍾愛,只可惜這次擋車的幾個戴著鼻環耳釘,在秋天已經寒冷的夜空下,露出滿身紋身的青年卻選錯了對象。

突然間,'吽'一聲奇怪吼聲打斷了他們的狂妄叫嚷,緊接著他們就看到疾馳過來的出租車的車輪變得像是橡皮泥一樣,被虛空中的一雙無形大手捏成了四隻怪模怪樣的粗大獸腿,狂奔而來。

錯愕之中,這群暴徒根本已來不及閃避,只覺的眼前一黑,便被踩成了幾攤合著森森碎骨的血紅肉泥。

碾死幾隻擋路的'小蟲'之後,出租車輪漸漸變軟,緩緩恢復原樣後繼續行駛。

車廂裡,看到剛才駭人的一幕,做坐在後座的蜘蛛夫人從裙擺處摸出一支細長的香煙點燃後落下車窗,深呼吸了一口,臉上唯一露出的紅唇在黑紗下顯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這新鮮而濃郁的血腥滋味真是令人沉醉。

司機先生,沒想到,你竟是尊貴的像神迦尼薩鉨下的信徒。 ”

“夫人,我雖然對迦尼薩鉨下也懷有崇高的敬意,但信奉的神靈卻是至高無上的'梵天'。”

“原來是這樣,那難怪你施展'化物術'變出的象腿,形像那麼模糊了。”

對'梵教徒'稍有了解者都知道,信奉'印度教'中至高神靈'梵天'的'教徒',雖然可以施展出所有'印度教'神祗擅長的能力,可是相比那些神靈的正宗信徒威力會差上不少,但身為'梵天'信徒的司機自己卻絕不敢認可這種話。

沉默了一會,他強詞奪理的反駁道:“夫人,奔騰萬里的恒河雖然有著千百處淺灘,卻是滋養、哺育出印度人的唯一'聖河',這就像'梵天'是我們心中唯一的至高神祗一樣。

我的神術不濟,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不是因為信奉著'梵天'的關係。 ”

聽了司機的辯駁,蜘蛛夫人立即解釋道:“我剛才的話並不是否認'梵天'作為偉大神祗所擁有的浩瀚偉力,只是想說明在我的心目中,'印度教'的諸神都有著非凡的神力。”

聽到背後女人的話,張黎生心中不由微微一緊,無聲無息的握緊了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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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九章 實力間的對話

潛進出租車後,張黎生便發現他對出租車司機和蜘蛛夫人對話中一些關於西​​方'黑暗行者'職業劃分的專用名詞,根本就是聞所未聞。

可根據兩人談話的前後意思青年卻連猜帶蒙的推測出,'信徒'應該就是靠著虔誠供奉某位上古神靈,得以施展其專屬威能的職業。

這種職業感覺起來和'巫'道祭門的修行者路徑有些暗合,特和鬼神信仰密切相關,其中很可能會有合理利用信仰之力的方法。

想到這點,張黎生本來心中一動,升起了放棄混進'勳爵'派對,直接擄走出租車司機逼供的打算。

可緊接著聽到的蜘蛛夫人那句態度溫和的恭維'印度教'諸神的話,卻讓青年猛然察覺到身後那個恐怖女人所掌握的力量,也許還遠在自己的推斷之上。

畢竟在如今地球這個神力不彰的科學社會,人們對神靈的態度大多非常隨便,只有那些已經隱約察覺到神靈偉力淵博浩瀚到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人,才會小心翼翼的時時刻刻對所有神祗都保持著起碼的尊敬,哪怕他們可能早已隕落。

這一點正是華夏古籍中提到的'無知者無畏,有所知則有所畏也'。

如果僅僅是爭鬥的話,其實蜘蛛夫人的力量再強。 張黎生都無所畏懼,因為他此時施展出的一身堅韌鱗甲,動作敏捷至極,又可以虛空穿行的蜥蟲變身,正是那個出手時明顯以強大的束縛手段將對手困入絕境,然後再從容獵殺的可怕女人的剋星。

可要在蜘蛛夫人面前活生生帶著一個俘虜從容離開,那無疑就是癡人說夢了。

打定主意還是按兵不動為好,但轉念一想,張黎生又覺得自己這趟'歡樂派對'之行,本來幹的就是火中取栗的勾當。 現在僅僅面對一個蜘蛛夫人就不敢行事的話。 到了地頭,對上幾十上百的強大'黑暗行者'豈不是更沒有了指望。

正在他思來想去的下不定決心時,時機已經轉瞬即逝,出租車穿透夜色。 疾馳著來到了皇后區一片緊鄰著大海的破敗街區。 鑽進了一座敞開著黑洞洞大門的巨大倉庫中。

在汽車駛進倉庫的一瞬間。 明顯可以感覺到像撞破一層無影有形的油膜一樣,整個車殼都被'清掃'了一遍,之後在透著濃重魚腥味的倉庫裡穿行了十幾秒鐘。 車子突然減速,下行駛入了一條地道。

甬道狹小,僅能容納一輛出租車穿行,四周的土壁露出新進挖掘的痕跡。

車子行駛了一會,車廂裡那略帶土腥味的空氣開始漸漸濕潤起來,可以想像這時汽車的位置很可能已經來到了海灘地下。

“司機先生,派對地點還沒有到嗎?”似乎對這段不長不短的行程感到了一絲不耐,地道中,蜘蛛夫人突然開口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車廂裡突然響起一個明明像是公鴨'呱呱'亂叫,卻竭力裝成彬彬有禮的溫柔語氣的中年男聲,“請稍安勿躁美麗的夫人,這次主題派對的地點就在前面拐角,您聽,音樂聲都已經傳來了。”

之後莫名其妙的,汽車前頭不遠處突然出現一個燈火通明的轉彎,與此同時,喧嘩的舞曲在車廂裡每個人的耳邊都突然響起。

“噢,'勳爵'閣下,您的'煉獄祈願術'真是越來越神奇了,不過您舉行的既然是一場以'遠古黑暗諸神'為主題的派對,那用這種歡樂的舞曲作為迎賓音樂,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呢?”

“您真是位挑剔的女士。”聽到蜘蛛夫人的挑剔,男聲'桀桀…'笑了兩聲,車廂裡歡快的舞曲,頃刻間變成了千百人合聲的痛苦哀嚎。

幾秒鐘後,在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中,出租車緩緩拐彎,駛進了一間龐大無匹的地下室中。

這是間面積數千平方米的地下室,四面牆壁燃燒著熊熊火焰。

火焰中不時掙扎著探出一顆顆焦黑的面龐上滴落著一行行血淚,發出聲聲淒慘嗷嚎的人頭,那些人頭的樣子仔細看起來完全一樣,原形正是一個樹立在地下室正中央的原木十字架上,四肢被鐵釘穿透固定,表情扭曲,頭戴荊棘王冠的中年男人的臉孔;

地面則滿滿鋪設著精美絕倫,講述遠古黑暗魔神征服諸世界的傳奇故事的浮雕地板。

那一塊塊彩色浮雕上,長著潔白羽翼的天使被刺穿胸膛的痛苦表情,和眼眸中閃動著黑色火焰的強大惡魔因為盡情殺戮而表現出的得意笑容,看上去栩栩如生,慘烈景象彷彿活生生的展現在了觀者眼前一般;

離地三十幾米的天花板上,錯落有致的懸掛著三四百個鏽跡斑斑,有大有小的鐵籠。

數百位神色木然呆滯的侍者,應已經到場的貴賓要求,不時將一隻隻鐵籠放下,將籠子裡囚禁的各種猛獸、活人的血肉活生生的切割下來,放進餐盤,供點選的客人們享用。

蜘蛛夫人乘坐的出租車駛進這黑暗宮殿一般雄偉、血腥的地下室時,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不過當看到這個恐怖女人施施然的走下車門後,竟不是侍者侍奉,而是頭帶漆黑的日輪冠冕,身披七彩長袍,打扮成遠古黑暗太陽神的派對主人親自迎上前去,所有賓客的目光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夫人,您能來參加這次簡陋的'歡樂派對',真是令我感到蓬蓽生輝。”姿態優雅的走到蜘蛛夫人面前,面對這個殺死真正的賓客,強奪請柬來到'派對'的不速之客,勳爵聲音嘶啞卻響亮的說道,彷彿她是真正的貴賓一般。

“您過獎了勳爵閣下,你舉辦的這場'遠古黑暗之神'主題派對,早已震驚了整個米國東海岸黑暗世界,”蜘蛛夫人目光四處一掃,風情無限的說道:“已經聚集了三百二十七位強大的'黑暗行者',這已經是我最近二十年來,有幸參加的絕無僅有的盛會了。

可我怎麼沒有看到那位鋸齒類動物的'王者'呢,難道他挖掘出這座龐大的'老鼠洞'後,就打著地洞悄悄溜走了嗎?”

“住嘴黑寡婦,這裡可不是你的'蜘蛛叢林',就算帶著幫手,你講話最好也禮貌一些。”女人的話音落地,一聲沉悶的咆哮突然從地底下傳來,緊接著幾十塊地板突然翻騰著彈飛,撞碎在天花板上,隨後地面泥土四濺,很快就拱起了一座接近十米高的巨大土堆。

一番聲勢浩大的動靜之後,從土堆中央的巨型洞穴裡,躥出的卻是一個身量連火獄人都不如,全身塗滿泥土,長著尖嘴尖鼻,眼睛骨溜溜亂轉的肥胖侏儒。

這侏儒顯得十分滑稽,但看到他根本無法掩飾的體態樣貌,在場的所有'黑暗行者'都露出了敬畏的眼神。

只有蜘蛛夫人若無其事的又從裙擺摸出一支細長的香煙,點燃後,笑著說“肥老鼠,只要願意,我腳步踩過的每片土地都會成為蜘蛛的叢林,所有不要以為在你挖出的'老鼠洞'裡,我就要避讓幾分。

還有,跟我同車而來的那位'朋友'可不是我的幫手,相反,我還一直以為他是你和勳爵應付意外的一張王牌呢。 ”

“那也就是說,他是誰都不認識的不速之客了,”肥胖侏儒楞了一下,驚喜的吼道:“真是好運氣,派對上總算有有滋有味的好肉…”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虛空中突然閃現出幾根粗大的蠍尾,向其直刺過去。

意外突生,侏儒卻獰笑一聲,迎著在空中不斷游動的根根蠍尾中間狹小至極,時隱時現的縫隙,油滑的飛鑽著迎了上去,顯然是打算以攻為守。

但可惜他自如穿梭的身形穿行到蠍尾中端時,那些恐怖的由一截截骨刺串起來的蠍尾已經飛旋成了扇面,頃刻間一團血光閃現,隨後侏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蠍尾飛旋時留下九道彷彿能將空間切割的扭曲痕跡久久不散,令勳爵和蜘蛛夫人兩人臉色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想了想,女人露出的紅唇繃緊著說道:“勳爵閣下,闖入您派對的人真是個令人感到心驚膽戰的暗殺者,那隻肥老鼠不會是已經死掉了?”

“黑寡婦,如果是你的話,當然早就被攪成'番茄醬'了,”地下室入口處的虛空中突然裂開一個黝黑的孔洞,剛才還神氣活現,現在身體卻被撕裂出三道深可見骨的傷痕的肥胖侏儒從洞裡鑽了出來,“但我可是能挖穿​​一切的'鼠王'…”

侏儒說話時,猛然間一個平靜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是啊'鼠王'陛下,你可以挖掘空間的能力的確讓人嘆為觀止。

所有我也很明白,其實剛才你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又何必裝出這種身受重傷卻又逞強的樣子。 ”,

緊接著,一個身高超過兩米,體態修長,周身佈滿菱形鱗片,背後從脊柱骨中探伸出九根在空中不斷曼妙飛舞的細長蠍尾的猙獰人影在地下室中顯現出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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